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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牡丹 哪怕将来星河斗转,南星也会在十……
蔺南星眼神震颤,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揉碎成了一团。
他柔声说道:“少爷……往后少吃一些,好吗?莫要吃得这么多了,会伤到身体。我今日起便让厨房日夜备着餐食, 少爷随时想吃都能吃上,往后再也不会让少爷挨饿了。”
沐九如愣了半晌,才想通了其中关窍, 他望着傻南星一本正经心疼他的模样, 心里面又是好笑又是煨热。
沐九如目光柔柔,轻笑道:“不用如此, 南星,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从不担心在你这里会被饿着。”他嘴角微弯, “我知道有南星在,我不会饿着,也不会冷着……我知道的。”
沐九如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语调悠悠:“我也不会和我的身子过不去, 我只是想要多吃一些,就能快点好起来。”
蔺南星听到他这么一说,才将将松了口气,温声劝道:“少爷不用这般紧巴巴的, 病去如抽丝,本就是很慢的事情,要好好地将养着,不急于一时。”
他略作停顿,心疼地道:“少爷如果吃得太多太急,胃里过于满涨是极不舒服的,吐出来也要伤了元气, 反倒成了折磨身子。”
沐九如眼帘微垂,指尖轻轻蹭着被褥,小声说道:“……我早些时候与府医探讨过,是可以吃这些分量的,只对身子有好处,能恢复得快上许多。”
他声音极轻,像是有些懊恼:“今日吐了……大抵是……累到了。”
蔺南星动了动耳朵,听得分明,却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他家少爷在沐宅之时,向来对身体、寿数之事看得极开;虽也积极调养,谨遵医嘱,却从不曾有过如此激进的行为。
既然沐九如不是饿得怕了,落下了心病,那少爷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吃好些东西,甚至还能把自己给吃吐了?
蔺南星带着探究之心,仔细观察着沐九如的状态。
他见沐九如的身体颤动的状态和平日略有差异,皱了皱眉,轻轻道:“少爷,我瞧瞧你的腿。”
沐九如抿着嘴唇,没有阻拦。
蔺南星便把手伸进了被窝里,柔柔地按上沐九如的小腿。
手下的肌肉一片僵硬,几乎是在抽搐,他摸上大腿,也是如此。
蔺南星问道:“少爷,你之前在屋里做了什么,怎的身体这般紧张?”
漂亮的眸子在叆叇后飘忽不定,四处游移。
沐九如难得避让了下目光,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散了会儿步。”
多鱼眉头一皱,小嘴瘪着,张了张,又瘪起来,形象生动地表演着欲言又止。
蔺南星瞥了眼多鱼,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轻手轻脚地给沐九如按摩身体,放松肌肉。
——看多鱼这番作态,沐九如怕是走了不少的时间,绝不是“一会”这么简单。
沐九如是个悠然自得的性子,往年在沐宅的时候,就甚少有什么强迫的行为;累了就睡,饱了就撂筷子,绝不多走一步,多吃一口。
沐少爷美其名曰:活着本就不太舒服,何必再自讨苦吃;若是拼了命地折腾才能活下去,倒不如舒舒坦坦地做个闲人,到了时间便撒手人寰。
可这些日子沐九如的做派却截然不同,不仅超出限度地进食,还勉强自己做这些运动。
——他的少爷急迫地想要康复。
蔺南星心口一紧,慌张的情绪冒了出来,他连忙劝道:“少爷,不要这么折腾身子了,少爷哪怕……万一中的万一,身体一直是这般,南星也养得了少爷。”
沐九如看着蔺南星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焦急和委屈之色,心里头又软成了柔柔的一滩。
沐九如应道:“我知道了,今次是我着急了,全怪我的不是,吓到了你和多鱼。”
他诚恳地反省道:“今后我慢些来,在不伤着身体的情况下多吃些,多运动些就是了,总得快点好起来,免得夜长梦多,拖累于你。”
蔺南星一下下按着沐九如的腿肚,望着沐九如因酸痛拧起的眉心。
他沉默着捏了会儿,吞吞吐吐地道::“少爷……要不……你别急着去南边了,也不要搬去外边住了,好不好……”
沐九如问:“是生了什么变故吗?”
蔺南星垂下眼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的主子,道:“没有变故,但……”
他把心一横,闭眼说出了心里话。
“南星,舍不得少爷。”
这是他六年前没能说,也没敢说的话。
沐九如入宫时,南星不曾告诉沐九如,他舍不得少爷。
他不想让主子为了他心中牵挂,进退两难,进了宫都要为他忧心忡忡,不得安生。
可如今他有权有势,虽然脚跟还未扎稳,却已期盼起了沐九如能长长久久地留下,永永远远地做他的主子。
挽留之言虽是道出了口,但这些不顾及主子安危、自私自利的话语,说来却是心虚。
蔺南星不敢看着沐九如,目光落在床铺上,喃喃地道:“我现下在内廷已有了些权势,圣上也信重我……哪怕有人发现了少爷的身份,我也可以处理了,不叫事情扩散。”
他补充道:“即便被发现了,我和圣上是伴伴的情谊,我还有墨敕鱼符可以周旋,我……”
他越说越轻,最后直接没了声。
心跳却是极响,在他耳边轰鸣不断,像是一声声堂鼓,奏响审判他的前兆。
沐九如轻叹一声,长长嗳嗳,他从被子里探出温热的手掌,勾上蔺南星的指尖。
沐九如轻轻笑着,哄道:“我知道蔺督公如今很是厉害的,位极人臣,简在帝心,若是普通臣子,大抵已是九锡宠臣了吧。”
他拍着蔺南星的手背,安抚道:“但宦官……说到底是天家的仆从,你犯些其他事情,只要圣上念着与你的情谊,便不会太过计较。可私藏太妃,便是欺君罔上,打了天家的脸面,圣上若是知道此事,对你再多的圣宠也要毁于旦夕……”
沐九如语气柔缓,不愿让蔺南星觉得他在说教,殷殷叮嘱道:“墨敕鱼符他能给你,便也能收回,我留在京城,对你而言风险还是太大了。”
蔺南星明亮的眼眸一瞬黯淡,他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天家,没有少爷重要,南星的命也没有少爷重要,少爷活的舒坦比什么都重要。”
沐九如的心头煨热,甚至有火热热地发着烫。
他握住蔺南星的手,深深地望着高大的小郎君,情深义重地道:“我也希望你能活得舒舒坦坦,安安稳稳,往后宫涯顺遂,再无隐患。”
沐九如目光灼灼,像是燃着一团不会熄灭的篝火。
他一词一句,款款地说给自己与蔺南星听。
“许是十年之后,我容颜已改,便会上京与你相聚;又或是过不了几年,你便有了机会去南边任职……总之日子还长着,世事也多有转机,你莫要着急。”
沐九如展颜一笑,露出一排贝齿,美目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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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皎皎如月。
蔺南星的手背上温热一片,他怔怔地望着沐九如,再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语。
他只觉得这般清风鸣玉,朗月入怀的好郎君,确实不该被囿于冷霜凄雨的京城里。
沐九如就该去南边,去山边,去水边。
哪怕将来星河斗转,沧海桑田,南星也会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奔走向沐九如,再次见到他的少爷。
沐九如看着那对寒星般闪烁的凤眸,笑道:“傻南星。”
他摸了把蔺南星的额发,手下暖融融的一片,蔺南星抬头深深凝望着他,像是要把主子的模样永远印刻在脑海里。
屋内静了一会。
沐九如又慢慢地道:“如今天气渐暖,我们也莫要磨蹭了……明日我便搬去南院如何?总不好一直住在你的屋里。”
蔺南星一愣,嘴唇微动,怅然若失地耷拉下眉眼,闷闷应道:“是,少爷,晚些我就叫人去收拾。”
沐九如看得好笑,戳了戳他的脸庞,道:“哭丧着脸作甚,这般喜怒哀乐都挂在面上,如何得的圣心?全是靠撒娇来惹的天子怜爱吗?”
蔺南星耳尖微红,呐呐道:“少爷……”
他这般的身量,若是去和景裕撒娇,怕是立刻就失了圣心……
也就少爷,还觉得他惹人怜爱。
蔺南星虽是心里嘀嘀咕咕地腹诽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弯起小小的弧度来。
沐九如见他脸色回了点春,笑道:“我瞧你今日带了花回来,拿给我瞧瞧?”
蔺南星这才想起早被忘在一边的牡丹,他应声去拿,还顺带发现多鱼也不见了身影。
他抱着花,心中满意地哼哼:算那多鱼识趣,知道我在屋里的时候,便主动让出少爷身边的位置,不与我这个头等小厮争宠抢活。
蔺公被主子调戏了一句,又恢复了精神气,昂首阔步地捧着牡丹花坐回床边。
他高高举着花盆让沐九如观赏,不动声色地道:“这是南夷进贡来的牡丹,今日圣上赏的,我猜少爷会喜欢它,便带回来了。”
沐九如笑望了他一眼,用眼神揶揄这人暗戳戳的谄媚。
蔺南星耳朵又是红了红,沐九如不再臊他,专注地看向花盆里的植株。
蔺南星把花托得不高不低,正是最适合他家少爷观赏的位置,沐九如只需微微垂眸,便能看见两三朵极大的花序挤挤挨挨着,几乎占满了他的视线。
他从未见过如此极尽奢靡的花朵,即便花期将尽,已见颓色,依然富贵雍容,艳丽动人。
沐九如黑亮的眼眸里缀上了一片绯红,如玉面颊被花色映衬,嫣红如丹霞染就,海棠醉日,惊鸿艳影。
他叹道:“确实好看,除了宫里,怕是再找不出这般国色天香的牡丹了。”沐九如怜爱地抚了抚发蔫的花瓣,“可惜被寒霜冷风给打坏了,它许是过不了多久便要凋零。”
蔺南星对花的爱好也就一般,却不忍沐九如为花伤情,提议道:“若是制成了花干,这花便能一直留着了。”
沐九如笑笑,面上带了些怀念:“倒也可以,让我再看上两眼,便摘了做花干,将它留住吧。”
蔺南星点点头,应了下来,沐九如便认认真真地瞧起花来。
他凑近了灼灼艳艳的骨朵,闻香、品形、赏色。
从蔺南星的角度,正好看见牡丹绽在在沐九如的耳边,簪星曳月,云霞满鬓。
他心绪微动,摘了朵稍小的侧花,挑去木刺。
蔺南星将手中的殷红献到沐九如跟前,道:“少爷,这朵要不别风干了,南星替少爷簪上,让少爷提前感受一下春意?”
红花就落在沐九如的眼底,桃花眼眸里辉光晃动,沐九如看了几眼,慢慢说道:“我今日也未束发,如何簪花?”
蔺南星伸手比照,将花朵遥遥对上沐九如的耳旁,道:“那就簪在鬓边?”
沐九如款款笑开。
他取过花来,明眸顾盼地招了招手,道:“南星,你再过来点。”
蔺南星不明就里,听话地动动屁股,抱着花盆,靠近沐九如几分。
沐九如道:“别动。”
蔺南星背脊一僵,立时想起上次,他被沐九如按着喝粥的时候来。
蔺小厮对自家少爷的了解自然是十分透彻的,那头的沐少爷也不负蔺小厮的了解,素手轻扬,就把花儿往蔺南星的头上簪去。
长袖垂落,露出沐九如的莹白手臂,葱白指尖缓缓摸索,抚上蔺南星的发髻。
沐九如轻轻下压,那望不到顶的脑袋便顺从地放低下来。
秀美的郎君捏紧牡丹的枝丫,仔仔细细往发丝里面穿去。
蔺南星虽是姿态顺从,身体却十分僵硬,沐九如的气息打在他的额发上,忽轻忽重,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蔺南星小声地讨饶:“少爷,阉人簪花要被人笑话的……”
其实也不尽然,阉人不过是少了些物件的普通人,当然也会簪花,也有资格簪花。
只不过被人讽刺东施效颦、牛粪插花是少不了的。
熏香、梳妆也是同理。
之前蔺南星熏香,朝堂大臣们就十分嫌弃,像是闻了阉宦熏的香,便会污了他们的鼻子一般。
沐九如微颤的指尖还在摸索,他笑道:“这里就你我二人,谁笑话你呢?”
牡丹枝干左右轻晃,慢慢地往发髻里钻着,弄乱了蔺南星梳理整齐的发丝。
沐九如对自己的笨手笨脚有些微恼,他抿了抿唇,又转念一想,反正等下这些乱发也会被花瓣遮挡住,便不在意了,牟足了劲继续簪入。
沐九如慢慢动作着,嘴上也不闲着,顺溜地夸道:“南星在我的眼里呢,就是个俊俏小郎君,英姿潇洒,嗯……国士无双。”
沐九如舒展开簪好的花朵,后退开来,赏花赏人。
先前拿在手里还好大一朵的牡丹花,到了蔺南星头上却显得有些娇小可爱起来。
沐九如笑着又触了触南星头上地花瓣,道:“恩,蔺郎果真俊俏,簪了牡丹更是好看得紧。”
蔺南星被夸的面上一红,眼睛向上,望了一望,只看见沐九如白若凝脂,微微泛红的手心。
他立刻收回了目光。
只是头皮间似乎还有沐九如轻抚的触感,分明沐九如最后摸的是牡丹花,他的脑袋却觉得酥麻了一片。
小蔺郎面上发烫,眼尾飞红,没一会,耳廓、脖子,甚至手指尖也变成了红通通的了。
沐九如曾看过一篇志怪话本,里头有一则风月故事,讲的是蜂妖化作瘦腰郎君与人缠绵。
眼前的蔺南星人比花红,艳丽俊美,倒也似个摄人的精怪,可做牡丹郎君。
沐九如逗乐了自己,玩心大起,从花枝上摘了一朵最大的花来,抛掷到蔺南星的怀里。
“小郎君年岁几何,婚配与否,吾心甚悦,可否相邀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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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
第32章 欢笑 沐九如只觉得,他有许多年没这般……
沐九如话没说完, 就轻笑出声,甚至忍不住咳了起来。
蔺南星的脸色更红,同他平日穿的朝服一般艳丽, 像是个能掐出水来的番茄。
即便羞窘至此,小郎君还是头昏脑涨地拍抚着主子的背脊,委委屈屈地道:“少爷, 你又取笑我……”
沐九如喘了会儿气, 一见蔺南星的小媳妇样,又是捧腹弯腰, 肩膀轻轻地抽动。
他笑不可仰地道:“你就是不经逗,我当年要是收到一枝花就脸红一次, 怕是出门只到半路上便要把自己给烤熟了……”
他又有些呛咳, 但还是继续说道:“那我家小南星……便只能一边掉金豆豆一边给用草席把少爷给卷起来,卷饼似得,然后天南地北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塞卷饼少爷, 好不可怜……噗……”
沐九如笑得欢欣, 蔺南星脸色却忽红忽白。
他羞窘非常、脸红耳热,又觉得沐九如说的笑话好生恐怖,他光是想想都要梦魇一夜,醒来还能大哭一场的程度。
沐少爷已快要笑得背过气去, 纤瘦的身子弯成了一团,缩进蔺南星的怀里,停也停不下来笑声。
沐九如只觉得,他好像有许多年没这般酣畅地笑过了。
蔺南星听着主子长长短短、断断续续的笑声,动作不停地给怀里人顺气。
他俊毅的面容柔和了下来,怀里温软,心中平静, 像是那三两朵牡丹给屋里提前招来了春意。
草熏风暖,阳和启蛰。
好一会后,沐九如才将将平复了气息,直起身来。
他抹去自己笑出来的汗水,眼神清亮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折下最后一朵花,扔到蔺南星的身上,“你去晒花干吧。”
蔺南星应了一声,将沐九如打点好穿暖,安置在床头上、被褥里,像蚕宝宝一般包裹好。
他这才放下心来,抱着两朵牡丹花,头上簪着艳丽的红,跑到桌边放下东西,寻觅起了工具。
——以前在小院时,他就经常摆弄这些花朵。
沐九如爱美爱花,也喜欢簪花穿红。
只是他们的小院冷清,没有仆役专门侍弄花草。
想要鲜花,便只能让南星出门去买,或是沐夫人偶尔会送来几盆。
但即便得到了喜爱的植株,也是花期苦短,不过多时便要谢了。
于是就有了晒制花干这一法子,干花虽没有鲜花那般娇艳,却也芬香扑鼻,别有韵味。
南星学来制作的方法,此后满是清苦药味的小屋,逐渐沁入花香。
小院里便总是兰馨桂馥,夹杂着草熏郁郁。
那是一种奇妙的味道,苦涩又清甜,离别的六年里,蔺南星从未在任何地方闻到过类似的幽香。
他寻了几根丝线,熟练地将花枝缠绕起来,找了处温暖宜人的地方悬挂好,如此不过几日花干便能制成。
蔺南星兴致勃勃地做着这些,满目柔情和温馨,连一丝花瓣都没碰落弄坏。
他倒腾完毕,高高兴兴地欣赏了两眼,暗自赞美自己的手艺。
——精湛如故,真是天生做小厮的好手!
蔺南星点点头,将桌子收拾一番,又回到床边,准备伺候少爷。
床上悄无声息,走近了,他才发现沐九已经睡着。
纤瘦清隽的郎君趴在床沿边上,姣好柔嫩的脸庞半遮在被褥里,精致的手腕荡在床边,背脊因呼吸而缓缓起伏,伴随着忽轻忽重的气声幽幽传来。
是一个毫无防备,安逸而踏实的睡姿。
蔺南星俯视着望去,那摄人心魄的五官甚至看起来略显稚气。
他看着熟睡的主子,眉眼都沁出了柔情的笑意。
蔺南星给沐九如掖好被角,又仔细用帕子擦拭了下沐九如脸上的汗水。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动静。
蔺南星的府第里有多贤作为管事,下人的行止都按照宫里的规矩来,主屋附近无人敢喧闹嬉戏。
毕竟扰了贵人休养生息,是要受到责罚的。
如今有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屋外生了什么事端。
这念头一闪而过,蔺南星手上的动作依然不疾不徐。
他收了帕子,又观察了一遍沐九如的状态,这才放下层层纱幔,叉手祈福:“少爷万福,安歇。”
外间传来多鱼的呼唤声,音量压得极低,像是生怕扰了里面两位主子含情脉脉、互诉衷肠。
“蔺公,抓到一个混进主院的细作。”
蔺南星起身出屋,走到门外,道了声:“咱家去看看。”
多鱼垂首应了,自觉地接替蔺公,走进屋里伺候沐公子。
两人身形交错间,小宦官惊鸿一瞥,竟见蔺公头上簪了好大一朵牡丹。
他悚然一惊。
蔺公向来是杀神一般的人物,还从不爱美,怎的就簪起花来了!
但他转念一想……
花前月下,风花雪月,人间的风月事可不就是围绕着一个“花”字么!
多鱼看着那花,像是已经见到了主子甲和主子乙在屋内山盟海誓、生死缠绵的情景。
他捂着通红的脸蛋,两只眼睛亮晶晶地进了屋子。
小多鱼好一通天马行空的编排,那头蔺南星全然不知,已步伐稳健地走到了室外。
现下天色已暗,月光清清,院内的月洞门边,石灯相对而立,明明灭灭地亮着淡光。
主院外面站了几个府丁,两个下人手掌灯笼,剩下其他几人压着一个男子,多贤则立在一旁等候着主子。
蔺南星慢慢走了过去,问道:“混进东院所为何事?”
被压着的男子脸上青了几道,显然是刚才蔺宅府丁揍的。
他被压在冰冷的地上,火辣辣的脸庞和手掌贴着石板路,几乎要被冻得失去知觉。
男子打着冷颤,嘴边喷出一团团白色粗气,畏惧地道:“小的,小的缺钱,进来偷点钱财。”
谎话也不编得走心些,足以见得这个细作并不高明。
若是有些智力的,少说也能掰扯出其他几个势力进来,把清水搅得混成一团;迷障重重,才好求得生机,或是掩人耳目。
蔺南星无心和小喽喽扯皮,直接看向多贤。
多贤恭敬地拱着手:“回蔺公,此人用了其他仆役的身份混进主院,行为鬼鬼祟祟,没个规矩,一直在主屋附近徘徊,小的观察了会儿,便把他压了下来。”
“刚才已给他搜过了身,没找到表明身份的物件,小的便取了这人的荷包和衣料饰物,差人去查了。”
蔺南星点点头:“关起来,严加拷问,只留条命就好,带走吧。”
他交代完便准备离去,地上的细作紧张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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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起来:“我就是个小贼,你把我送官府啊!不要拷问,我什么秘密也没有……唔。”
多贤一脚顶进那人的嘴里,压住了吵嚷的声音。
蔺南星皱着眉,反身往主屋走,吩咐道:“带走,别让他在这吵着人。”
多贤应道:“是。”
小宦官眯了眯眼,拿出个小册子,轻声细语地问道:“喂,告诉我,这是什么字?声音轻点,答出来咱家便怜惜些用刑。”
多贤说完抽出了鞋子,细作眼中含泪,望着那个字,小声道:“蔺。”
多贤露出个满意的笑容,笑眯眯地道:“是个识字的,之后舌头便不留了,免得吵着主子。”
细作吓的六神无主,瘫在冰冷的地上,喃喃哭泣:“我不吵了,不吵,这位爷求您不要……”
蔺南星耳聪目明,离得远了依然把这里的动静听得清晰。
他眉头微蹙,走了回来,冷声道:“多贤,远点去弄这些事,别污了这块地的清净。”
细作更是害怕,张着个嘴,不住流泪,他赤红的眼珠疯狂旋转,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边上突然又来了个人,小声地对多贤低语了一番。
多贤凑近蔺南星,回禀道:“蔺公,这是东厂那边的人。”
蔺南星眼神微凛,寒芒一闪而过。
细作被杀气涮了一遍脖子,吓的汗毛倒竖,瑟瑟发抖着辩解:“我不是,不是……我要是东厂的人,怎么会偷偷摸摸地进来……”
他七零八碎地又说了许多,只是心头实在害怕,又不敢喧哗,便成了叽叽咕咕,让人听不分明。
多鱼瞥了地上的废人一眼,继续汇报:“他不是东厂的在职官吏,但有个远亲是锦衣卫,他与那亲戚住在一道,许是听见了什么风声,便自作主张进来探查了。”
蔺南星有些遗憾:“既然是无用之人,直接带下去处理了吧。”
说完再次转身离去,仿佛只是处死一只鸟雀般轻描淡写。
细作吓得魂飞魄散,极度恐惧之下叫唤了起来:“我爷爷是你义父乡里的挚友!他帮你义父造了好几座庙宇别苑,你不能杀我……看在蔺祖宗的面子上,你也不能杀我啊!”
蔺南星脚步停住,并不回头,喝道:“嘴堵住,拖下去。”
多贤应了一声,招呼府丁把那细作的嘴堵住,拖着带走。
他心绪微转,想了想,走到蔺南星的身边,谦卑地问道:“蔺公,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吗?”
蔺南星回望那人被带走的方向,语气沉沉地道:“这人你好生招待,尽快控制住,让他带我们的人去查蔺广的账。”
多贤垂首轻笑,应道:“是,小的一定将此事办好。”-
二十七天的国丧期终于过去。
春日都来了许久。
皇宫京城褪去素麻白幡,百姓们穿起艳色的衣裳,小摊商铺挂起彩绸,杏花杨絮飘落如雨。
一派欣欣向荣,万物始新之景象。
大虞如今也已改元换新,定号“永初”,彻底开始了景裕为帝统筹国事的纪元。
朝堂之中暗潮汹涌,波诡云谲;而蔺太监第的南院却是一派悠然,如登春台。
沐九如搬来南院的主屋已一个月有余。
他的身体又好了许多,再不是风吹就倒、弱不胜衣般得孱弱。
日头极好的时候,他手上抱个熏炉,也能叫多鱼推着轮椅,带他去屋外坐上一会儿,翻上一册话本或是游记,偷得浮生半日闲,优哉游哉,好不自在。
今日的沐九如精神颇佳,便也起了个大早。
他在蔺南星的伺候下盥漱束发,随后便拿了本未读完的吴地游记,坐在了蔺南星的矮榻之上。
窗外落英缤纷,唯美如画,他便懒懒散散地消磨时光。
沐九如人虽搬来了南院,但生活着实一丁点的变化也没有。
——多鱼随侍在侧,主院那套下人班底搬了过来,蔺南星的矮榻搬了过来……
就连蔺老爷本人也搬了过来,再也不睡主院了。
沐九如对小狗子一般粘人的蔺南星着实无奈了,却也没有拒绝蔺南星与他同住。
反正侍君住老爷屋里会让人诟病……
老爷住侍君屋里……唉,就当他这宠妾近日颇受喜爱吧。
第33章 小叔 他家南星便是这般当耿家公子小叔……
其实不止蔺南星舍不得沐九如离开, 沐九如也舍不得蔺南星。
沐九如如今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这就意味着他们主仆二人相依相偎的日子,一日少过一日。
每一日, 都是值得珍之重之对待的。
蔺南星今天难得休沐,再不似平时那般不遑宁息、行色匆匆。
他与沐九如悠悠闲闲地吃了顿早饭。
桌上的鹘突羹香浓白腻,鱼片入口即化, 汤头鲜甜清爽。
他和沐九如一人喝了一碗多, 四肢百骸都被汤头煨得暖热了起来。
等用完了药膳,蔺南星便伺候主子清口束发, 又给沐九如读了会儿游记上的内容,省的主子亲自看书累着眼睛。
他的音色虽不浑厚, 却也清越温润, 戛玉鸣金一般洋洋盈耳。
吴地的小桥流水,乌篷摇曳便在丽藻春葩之中,画轴一般款款铺开。
——那是沐九如将要去的地方, 也是蔺南星终会追随过去的地方。
直到日头渐浓, 蔺南星才慢慢地收了声。
他合上书册,依依不舍地道:“少爷,我今日与耿将军有约,要去他府第里议事, 现在得出门了。”
昨日沐九如睡前,蔺南星提过一嘴此事,沐九如点点头笑道:“蔺督公快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
“耿将军的府第就在我这儿的对门。”蔺南星走到妆奁前面,对着镜子戴上纱帽,回头道:“我去与个侍郎递交了蔺广的敛财证据,再说上几句话, 处理完就回来,应当用不了一个时辰。”
蔺南星不常与沐九如说朝堂宫闱里的事情,也不会刻意避讳不谈。
两个月下来,沐九如模模糊糊的,也知道了一些蔺南星的处境和敌手。
他听闻蔺南星要去做些危险的事情,眉头轻拧,叮嘱道:“……切记行事小心一些,慢去慢回,莫要急匆匆地落了什么把柄在人家那边。”
“是,少爷放心,南星会小心谨慎,不让他人得了空子的。”蔺南星笑着应了。
他将自己的衣着收拾整齐,半蹲回沐九如的塌前,不太放心地再观察了一遍主子,低头检查了熏炉里的碳火和沐九如手背的温度。
沐九如垂眸望着面如冠玉,容姿俊朗的勤劳小郎君,他目光柔柔,笑道:“你过来些。”
蔺南星顺从地半站起身子,靠近了他的少爷。
沐九如抬手,抚上蔺南星领口,解了衣袍上的两粒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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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领口翻开,露出小科绫罗花纹的内衬,把单边翻领折叠整齐。
沐九如笑道:“这样瞧着更风流俊逸一些。”
蔺南星的耳尖红了红,局促地道:“少爷,我就是个阉人。”
“嗯?阉人不能爱美了么?”沐九如抚了抚蔺南星的额发,怜惜地道:“这般好的身姿和样貌,合该打扮打扮,丰容靓饰,锦上添花。”
他拍了拍俏郎君的手臂,道:“快去吧,老爷。”
一声老爷实在折煞了蔺小郎君。
蔺南星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少爷,莫要做弄我了”,逃也似的出了门,背影好不仓惶,惹得沐九如促狭轻笑,眼波流转。
那头蔺南星刚出屋子,多鱼便兢兢业业地从屋外进来了。
他勤快地接替了蔺老爷的工作,端茶倒水伺候起来。
春日宜喝椒枣茶,茶汤淡赤,以红枣与花椒为主料煎煮,伴以时令鲜花。
茶水喝起来香甜辛辣,回甘清香,饮用可抵御春寒,温暖四肢。
沐九如接过椒枣茶,饮下甜辣的茶汤,面上泛起了健康的嫣红。
他舒展肢体,长长地喟叹一声。
然后望向窗外。
蔺南星颀长的身影逐渐远去,于杏花春雨之中,隐没在月洞门后。
沐九如凝望着那处,红唇微抿,问道:“多鱼,我先前久居冷宫,对外界事情知之甚少,蔺公今日要见的耿将军,是在边塞和南夷打仗的那位耿信达将军吗?”
多鱼道:“回公子,是那位耿将军。太平十一年,我朝与南夷议和之后,耿将军因伤到了根本,再也上不了战场,便回京养老了。”
沐九如“唔”了一声,思量道:“蔺公去边关监军之后便是跟着这位耿将军的吧……这般大的秘事他也敢在耿将军的府第里谋划,他们两人看来……私交不错?”
多鱼抓了抓脑袋:“奴婢不怎么出府,具体情况也不知太多,但听多贤说起过,蔺公与耿家的关系极为亲厚,与耿老将军像是忘年交一般,耿小公子私底下还叫蔺公小叔叔呢。”
沐九如听见“小叔叔”三个字,“嘶”了一声。
他刚被救出宫那夜的记忆翻涌了上来。
当时蔺南星知道他要解情毒才能保命,想也不想,便推荐了对门年芳二八的耿小公子……
他家南星……便是这般当人小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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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小叔叔!”
蔺南星刚叩开耿府的侧门,耿小公子便迎了上来。
小公子名为耿统,正值十六岁的大好芳华,长得浓眉大眼,身姿矫健修长。
他是耿信达的老来子,全府上下都对他宠爱有加,因此性格也是一派天然,不加矫饰。
耿统笑眯眯地带着蔺南星进了宅子,热情似火地招呼道:“知道小叔叔今日会来,我早早地便守在门前了!爹爹叫我先招呼着你,他和客人谈妥了你再过去。”
蔺南星点了点头,将见礼交给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