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2 / 2）
尽管桔梗自己极为排斥，但她也不会去否认这个事实。
奈落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才会……他是求死的。
蝴蝶顿时一窒，瞳孔微微颤抖，咬着嘴唇：“那神无为何会来到这个世上，这不是毫无意义吗。”
“谁又知道呢？蝴蝶，告诉我，你在迷茫吗。”桔梗的温柔话语传来。
梓弓轻颤，一道虚幻的灵魂浮现了出来，正是桔梗，她缓缓飘来，眸光格外柔和。
蝴蝶察觉到桔梗在靠近，头垂的很低，语气很微弱的道：“我只是不知道神无降生的意义。”
第一百一十二章：幼桔梗
“生命本身是没有意义的……”桔梗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蝴蝶仓促打断，她猛地抬起头：“我知道，可是……”
她需要一个意义。
桔梗没有生气，而是很平和的注视着蝴蝶。
两人对视，蝴蝶又低下头，轻声说道：“桔梗大人，你还是回到梓弓里吧，在外面不利于您的新生。”
桔梗微微摇头，新生的肉体要和灵魂磨合，所以需要这个过程，否则会降低契合度。但那本就是她的血液，而且她的灵魂在神社，就不会出现不良后果，
桔梗蹲下来，抚摸蝴蝶的小脑袋，虽然是虚幻的灵魂体，但蝴蝶明显感知到了来自桔梗灵魂的质量。
“蝴蝶，你知道吗？奈落是一个自私的妖怪，就算是作为他的人性鬼蜘蛛，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强盗。”
蝴蝶点头，她自然知道这点。
“他那丑陋的心灵充满了对人间一切美好感情的仇视，所以，作为他的分身也不得善终。”
“所以，我很庆幸是桔梗大人的式神。”蝴蝶抬起头，非常认真说道。
桔梗微微错愕，而后莞尔一笑，这哪有什么庆幸可言，这又不是投胎转世。
无论是作为她的式神，还是作为奈落的分身，都不是天地间自然孕育出来的生灵。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桔梗顿了顿，继续之前的话题，“奈落的很多分身，最终结果都不得好死。但唯独神无是个例外，虽然是奈落无意间促成的结果，但神无是他也没察觉到的仁慈之处。”
“不惊不怖不畏，神无是【无】，奈落将她视作工具，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毕竟神无本非是不可救赎者。”桔梗柔声道。“我让伽罗将她带回来，就是希望她得到自己的【心】。”
“我觉得很悬，可能要花很长时间。”蝴蝶嘀咕，很怀疑神无那样子，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心，毕竟神无和她们不同。
虽然都是被制造出来的，但桔梗从来没有压制过她们，反而会给出助力。
“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桔梗轻轻笑着。
“蝴蝶，不用迷茫，我制造了你们，但你们不必成为我，你们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命运。”桔梗的灵魂体虚幻，她的话语很轻，眼眸异常柔和，像是在温柔的凝视着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极为纯粹的母性光辉。
蝴蝶忍不住道：“我和飞鸟会永远陪伴着您。”她一直找不清自己的定位，但呆在桔梗身边才会心安，不用去思考自身存在的意义，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样下去就好，但内心却不安分，想要脱离式神的身份。
而桔梗望着蝴蝶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她的思绪再度回到了创造蝴蝶和飞鸟的那个夜晚，但无论怎么想也没得到什么答案。
“当初制造式神，寄托在纸上的心念，也会萌生出自我吗？蝴蝶和飞鸟的确都已经具备了这份潜质。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在蝴蝶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桔梗都进行了深刻的思考。
这份真相太残酷，可无论是蝴蝶还是飞鸟都在一开始就知晓真相了。
式神是修行者用物质做媒介，然后赋予灵魂制造出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过程中所谓的赋予灵魂，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将天地间冥冥之中的灵性力量汇聚起来，最终成为式神。
用这个方法，阴阳师或者法师制造出来的式神差不多能持续半年，然后式神的灵性就会耗尽，从而消散，这种方式制造的式神有极大缺陷，即使法力精深的修行者，也难以维持三年以上。
而蝴蝶和飞鸟不同，是桔梗用自己的心念作为寄托成型的，这也是她们有别于其他式神的根本原因。
可在最初的时候，桔梗并未发觉蝴蝶和飞鸟有什么不同，她们现在的表现，是一点点变化出来的，就像是幼小的生命破茧而出，睁开自己的眼睛打量世界，而不是用继承的智慧来判断思考，这和她们本质烙印有所偏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偏离的轨迹也会越大。
只不过桔梗没有生出过扼杀的念头，她是以死者的身份制造的飞鸟和蝴蝶，她的心念也有对生的渴望，也许这两个式神落地的时候就继承了这份叛逆的意志吧。
“一个念头也能发生这样的奇迹，这是神明的层次吗？是否会有一念一世界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桔梗情不自禁的看向上面。
良久，她微微一叹，不再自寻烦恼。
……
第二日。
伽罗睡醒后，推开神社的大门，想看看桔梗的情况。
门被推开，他径直入内，但发现昨天飞鸟放置的梓弓已经断了，弓身从中间折断，裂口处向外扩张，有残留的血迹，木刺参差不齐，像是从内部膨胀炸开了一样。
视野往下，伽罗见到一道幼小的身影在下方正坐修行，红白巫女服格外显眼，发丝如瀑，别的不论，光看背影就让人觉得极为安宁和平和。
但伽罗脸色很古怪，因为这个身影太小了。
桔梗恰时回头，稚嫩脸庞泛起轻松笑意，见到伽罗露出很奇怪的样子，站在那里不动，于是清脆道：“坐下来说吧。”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伽罗有些纠结，来到近前，随意坐下，现在桔梗大概才四五岁的样子，让人怀疑她牙齿是不是没长齐，伽罗无从下手，只好老实坐着。
“我是以胚胎的形式诞生出来的，自然需要重新发育。”桔梗抬起自己的小嫩指，指着断裂的梓弓。
“不能直接制造成熟的身体吗？”伽罗不解，他觉得桔梗应该有办法用自己的血液培育出成年时期的身体，这个巫女从始至终都深不可测的样子。
“可以，但耗时太长，而且身体的天赋一旦定型就很难调整回来，自然发育的身体更完美一些。”桔梗现在的声音很清脆，像是黄鹂，悦耳动听，
随后，桔梗露出些许狡黠，这种状态的她好像心态也年轻了很多，似笑非笑的看着伽罗：“你心急了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黑巫女
“你胡说什么！”
伽罗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但桔梗能看得到他的心虚，顿时神社传来铃声般清脆的笑声。
但很快，她见到伽罗脸色有变黑的趋势。
她清咳一声：“咳咳，放心，很快的，应该再有两三天就能成长到以前的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