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2）
两者一直在互相影响，也可以理解成相互内卷，几乎分辨不出敌我了，一直在内耗——但他没这个自觉，对精神领域所知不多，还以为自己这样是常态，因为杀生会有罪孽，有精神负担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一直没往体内妖怪灵魂上面想，还以为这些灵魂受他镇压就安然无事了。
（而且这憨憨觉得这是一件很帅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桔梗第一次见到还以为他被妖怪灵魂附身了的缘故。即使后来进入冥府修罗的精神世界发现了不对劲，但那时已经晚了。
冥府修罗的精神情况积重难返，基本上定型了，说了也没用，所以也就一直没提。
黑雾是他精神力量的体现，他的精神和妖怪灵魂难以分割，但没想到丛云牙还有这种能力，解放了妖怪灵魂。
而在所有妖怪灵魂尽数没入丛云牙的一瞬间，冥府修罗的灵魂如释重负，仿佛从凛冬气候瞬间来到了温暖宜人的春天，褪去厚重的棉袄，穿着单衣在草丛上漫步一样。
而９９点【神】属性，此刻悄无声息的变化为了１００！
第十章：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福至心灵，系统加点，让精神属性突破至十级大关。
而【神】一直是冥府修罗最难摸透的属性。
在系统的划分里，三维属性涵盖宿主所有，是一种综合体现。
而无论是【体】和【气】，冥府修罗都可以通过具体表现力来估算大致强度，但【神】不一样，作为精神意志信念的代表属性，它看不见，摸不着，显得虚无飘渺。
所以冥府修罗也一直没这么在乎过这个属性。只知道在这种属性一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发挥着作用。
随着这种属性的提升，越来越敏锐的感知能力，对危险的预警，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凭借直觉做出正确的判断，甚至能对他看穿人心的能力有加成作用。
他有时觉得众多妖血之所以没引发自己的堕落，就和【神】有关。
而在升到十级之时，他的意识潜入黑暗，在最深处冲入一个光怪陆离的通道，各种场景在通道壁垒所浮现——在山林之中剿灭土匪，在沼泽地杀死蟒妖，在荒野上和十七只强大的妖怪经历九死一生的战斗……
那是他过往的战斗，在这条通道上一一浮现了出来，像是壁画般栩栩如生。
冥府修罗对此毫无兴趣，他意识穿行的速度开始加快，通道场景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好像汽车在高速行驶过程中车窗外的景色一样，各种场景一一闪过，最终定格在一直正在酣睡婴儿的身上，他小小的，白嫩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肉乎乎的手指本能抓紧，眼眸闭合。
这是最初的模样！
他忽然明悟了这点，倒推过去，回溯记忆，贯穿上下，最终还原出最本质的自己。
这是一种特殊的心灵经历。
就算他没有握上丛云牙，当【神】属性升到十级的时候，也同样会经历这种事情。
洗净铅华，赤子之心，精神圆润，念头通达，弥补一切潜在的心灵缺陷。
这是一种另外的补完。
让弱小软弱的宿主变得强大，让强大的宿主恒强，
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光怪陆离的通道凝缩为一点，冥府修罗的自我意识在下沉，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穿过冰冷和黑暗的深海，随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灿烂星空。
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空旷境界，心灵升华，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血色世界，脚下血流成河，无数尸骨堆积成山，所有的尸体都让冥府修罗似曾相识。
内视！
排除外界干扰，静心冥想，可以见到体内情况，又叫做内观。
这种事并不算难，连弥勒都可以做到，审视自身状态，是修行路必不可少的基本技能。
但冥府修罗没有修行过，没有正确的修行法门，缺少诀窍，所以还是第一次凭自己的本事进行内视，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原来这里是这种情况吗？’
冥府修罗好奇打量，桔梗曾经提过，如果人类的内心世界一旦固化，说明这人早已经走火入魔了，几乎不可救药。放在现代就是一个精神病，因为和常人认知完全不同。
他这种就属于天生的侩子手，潜在的连环杀人犯，一天不杀生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做了心理测试卷直接能拉去枪毙。
但冥府修罗却一直很诡异的保持着正常的三观，还能分清善恶是非，并且守住底线，这和本身超高的【神】属性有脱不开的关系。
精神世界的一切，没有让冥府修罗惊讶，安心感传来，他抬头望去，只见尸山之上正扎根着一株紫色的桔梗花。
它随风摇曳，那种清新自然的感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散发阵阵清香。
‘原来桔梗在我心里是这种地位吗？’
他好像明白当初桔梗催眠他时，所见到的景象是什么了，难怪也不见她提起过，换做别人，也会觉得难以启齿吧。
‘不知道还好，这下子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和桔梗说了。’冥府修罗叹了口气。
完全暴露了，这不是妥妥社死？
心想着还是别出去了，在这里安度晚年得了。
但精神世界没有时间流逝的说法，就算耗得再久，现实世界多半也不会过去多久，与其这样自闭，还不如寻思奔月合理点。
总归是要面对的，他还没脆弱到不敢直面内心的地步。
硬着头皮回归现世，丛云牙安分了许多，默认冥府修罗有资格做它的主人。
不出它所料。
它单方面认可其实没用，最重要的是冥府修罗能不能扛得住魔剑本身的侵蚀——桔梗在一旁看着，它没整幺蛾子，但作为魔剑，不能以常理推论，光是存在就可以扭曲人的心智了。
不然犬大将没必要专门给它打造一副剑鞘。
冥府修罗提溜着丛云牙，细长剑身缺乏重量感，虽然知道是一把传世名剑，但和想象中的一样，没什么手感，砍人挺不方便的。
不过这把剑本来就不是以砍人能力当作核心手段的。它又不是铁碎牙。
收服了丛云牙后，它的能力暴露无遗，自动流入心间。
冥府修罗查探片刻，再度叹气道：“果然，我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松就能复活一个人！”
丛云牙的确可以支配生死，只需要把人杀了，灵魂放入黄泉之国，就可以处于永生状态了。
时光消亡，灵魂不朽！
它没说谎，丛云牙的确可以保证桔梗的灵魂不受岁月侵袭，但前提是桔梗需要受到丛云牙的支配，才能享受这种庇护。
黄泉之国源于冥界，也是丛云牙力量的来源，算是专属领地，存放着历代因它而死的各种灵魂。
这点和冥府修罗类似，但目前他体内的妖怪灵魂都转移到丛云牙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