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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离家出走 唯一的,确定的,百分之百的……

京城,刚入夏,气温和?天气都处于一种惬意的状态,没有秋冬那么?干燥,吹来的风很柔和?,街道两侧的梧桐、槐树郁郁葱葱,等到?盛夏时节,便能成为纳凉人的天然伞盖。

一台沉稳的黑色迈巴赫在宽阔的马路上驰骋,朝着机场方向驶去。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打扮得颇为干练爽利,质地高级的白色掐腰小西装很有职场精英的味道,只是脖子?上那串隆重的高定珠宝还是泄露了她纸醉金迷的本质。

“快点?。再快点?。”她催促司机。

司机依旧保持六十?码的速度,不疾不徐,四平八稳,他说:“少奶奶,谢董交代了,再急也要保证您的安全,驾驶是严肃的事,不能打马虎眼。”

易思龄:“…………”

谢浔之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人呐,这么?古板。

“他不知?道,而且六十?码会不会太慢了!”

“少奶奶,谢董交代只能开到?六十?码……”

“!”

限速是七十?七十?七十?!

易思龄生气地坐回去,嘟着嘴,心焦如?焚地望着窗外,要死要死要死,陈薇奇这死女人突然杀过来,都不给她一点?缓冲,这不是吓人吗!

与此同时,一台湾流G550私人飞机穿过浓密的云层,正在平稳降落。

陈薇奇躺在舒适的航空椅上补觉,昨晚一夜睡得不安稳,总是做一些?颠三倒四的梦,上了飞机才感?觉到?排山倒海地疲惫。

那张美艳的脸庞沐浴在淡金的阳光中,妆容完整,熨帖,精致,看不出一丝一毫昨晚放肆哭过的痕迹,漂亮得可以?随时去走红毯。

这归功于她上飞机之前用冰块敷了一个小时,还去美容院做了一个消肿项目,补水项目,化了一个全妆,连头?发都是专业造型师烫的。

来京城找易思龄是非常突然的决定,她没有任何犹豫,上午决定来,下午就动身,这几天的短途,权当散心了。

陈薇奇没有想过她和?庄少洲结婚一年半快两年了,她居然还会来一场如?此幼稚的离家出走。

上午她主动找陈北檀领了来京城考察的任务,陈北檀狐疑地盯了她很久,问她是不是和?庄少洲吵架了。

陈北檀:“在室内,戴什么?墨镜。像个瞎子?。”

陈薇奇冷哼一声,墨镜依旧戴着,有一种不理会旁人死活的酷,她今天一上午都在集团戴着墨镜,弄得员工们都在猜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员工甚至猜她去做了个双眼皮,被众人无情嘲笑——三小姐的双眼皮已经深到?像混血了,还割?那不是有病吗!

陈薇奇抬了抬宽大的墨镜腿,下巴扬起:“你?还在室内戴眼镜,我怎么?不能戴墨镜?这是我今日look,不懂别问。”

陈北檀:“……………”

总之,她就这样无厘头?地跑来了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反正有易思龄在这里,她连酒店都不用让助理提前定。

迈巴赫有特?别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机场私人停机坪。易思龄看见陈薇奇光鲜亮丽地从私人飞机上下来,墨镜遮去大半的脸,脖子?上那串粉钻拼黄钻的项链极其夸张。

易思龄不情不愿地迎上去,还没说话就被陈薇奇掐了一把脸。

“你?——没素质!”

陈薇奇一看见易思龄心里就来气,不是这个讨厌鬼突然说什么?签了周霁驰做代言,害她去网上搜索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不会和?庄少洲吵架。

她昨晚也不会哭。

她今天也不会灰溜溜地离家出走。

陈薇奇笑容很淡,墨镜遮住了她眼底的疲惫,好在看上去光鲜亮丽极了。

“我饿了,想吃大餐,环境最好安静一点?,晚上的酒店也没有定,你?帮我定这里最高档的,要最大的套房,不准抠门。”

“我晚上还想喝酒,你?陪我,要贵的,你?不要拿一般般的酒对?付我。”

“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啊?你?这几天带我玩,不准拿助理和?司机打发我。”

“嗯?这台普尔曼是你?在这边的车?不错,有品位,终于不开拖拉机了。”

“这几天严禁你?在我面前和?你?老公秀恩爱。”

易思龄:“……………”

这辈子?没见过比她名堂更多的女人,她只想立刻原地打包把陈薇奇这个烦人精发配回港岛。

……

当陈薇奇的私人飞机落地京城时,

一台三地牌照的劳斯莱斯行驶在一望无垠的跨海大桥上,四周是碧蓝的海水,茫茫地围绕着。

这是除直升机外,通往隔壁澳城最便捷的路。

车后座的男人阖着眼,气息沉默内敛,从上车起就这样。前座的白秘书一大清晨就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今天一整天都提心吊胆,此时老板睡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庄少洲没有睡,身体疲惫,意识却无比清醒。其实他昨晚整夜失眠,躺在次卧的床上,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说不出的沉郁。

陈薇奇就在这个家里,可他听不到?,看不见。

她还在哭吗?他整晚都在想这个问题,想他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混账了?她哭得很难过,连体面都不要了,第一次在他面前那样激烈地,放肆地掉眼泪。

她在委屈什么?,委屈他不顾她的体面,还是把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让她从此以?后再也装不下去。

还是委屈他冤枉了她。冤枉?庄少洲只觉得很嘲讽,桩桩件件,他不算冤枉她。

只是她掉那么?多眼泪,他不可能不心疼,甚至是懊悔。昨晚深夜起来了两次,寻来主卧的钥匙,悄悄抹黑进去看她,一次是凌晨三点?,一次是凌晨五点?。

凌晨三点?的陈薇奇已经睡着了,只是睡的很不安稳,脸上残留着泪水洇干的痕迹,把她那娇气的皮肤绷紧。

凌晨五点?陈薇奇睡熟了,不再翻身,只是又恢复到?缩成一团的睡姿,宝宝不知?什么?时候跳进了她怀里,被她搂得很紧很紧。

她看上去很难过,没有安全感?,山间清冽的月色洒落在她蹙起的眉心。

庄少洲没有把唯一的小狗从她怀里夺走,就这样站在床边静静看了她许久,被黑暗淹没的面容辗转过一丝说不清的温柔。

这次一定要让她记住教训,他不是能任由她欺瞒哄骗的男人,至少要让她清楚,他不是永远那样好脾气好包容的。

车行驶在茫茫大海上,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放着海浪的白噪音,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

直到?过了关口,进了澳城氹仔区,窗外的风景开始纸醉金迷起来。

几个从纽约飞来的投资伙伴一致要来这里玩一玩,庄少洲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安排得一应俱全,房间、餐食、私人娱乐厅、陪玩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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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安排到?位就好,也不用他亲自做陪。

他只是待在港岛很烦闷,所到?的每一处都有陈薇奇的影子?。他不想成为那种很窝囊的男人,也不想成为失去理智的男人。也许他想躲避陈薇奇是因为昨晚的他,并不是他想展现?在陈薇奇面前的样子?。

他知?道那样很失态。

也知?道她不喜欢。

也许昨晚那场争吵过后,陈薇奇看到?了另一个他,更不喜欢他了呢?

那唯一一点?喜欢,都要没有了。

“老板,到?了。”

车开进一家游客如?织的豪华酒店,绕过几处花园,来到?一处更为僻静园林式酒店,在vip出入口停下。

这里的酒店往往是一个小型的世?界,里面应有尽有,酒店对?全球所有游客开放,只是品牌旗下往往还隐藏了更为高端的系列,只供vip客户入住。

庄少洲睁开眼,平静地下车。手工西服熨帖地罩着他的身体,雪白的袖口偶尔会露出腕表的样式,这是一块来自拉斯维加斯的百达翡丽。

他永远怀念的一晚,那一晚,陈薇奇完整地属于他。

娱乐场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永远明亮的灯,永远光鲜的场面,永远纯净的氧气。时间在这里流逝得很快,庄少洲陪几位客人玩了几把,他心不在焉,又出去抽烟,又回来继续,输了一些?钱,筹码流水似地推出去,按道理说肾上腺素怎么?都会有波动,只是他平静如?水,心情并没有更好一点?。

整个时间里,他看手机的频率很高,但?又不是玩手机,就是把手机拿起看一眼屏幕的推送,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九点?,庄少洲终于忍不下,打给辉叔,问家里怎么?样。

他也不问陈薇奇回来没,只问家里怎么?样。

辉叔心情低落,精心打理的花无人欣赏,他叹气,“夫人没有回来。您都没有回来,夫人肯定也没回来。”

庄少洲:“…………”

“我晚点?回来。”

“您不是在澳城?现?在十?点?了,开车回来也要过零点?。不如?在那边住一晚。”辉叔其实想说,您回来也没用,夫人早就去京城了,回来也是孤家寡人。

庄少洲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垂眼,看指尖烧红的雪茄头?,“我不在这边住。再晚也回来。”

他答应过陈薇奇,不会夜不归宿。再晚也要回家。他只是想等陈薇奇睡着了再回去。

抱着这种念头?,庄少洲到?了十?一点?才从赌桌上下来,风度翩翩地输完了所有的筹码,让宾客都尽了欢。他说失陪,还要回港岛处理一些?公事,坐上劳斯莱斯,走跨海大桥,原路返回。

回到?山顶别墅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辉叔打着哈欠出来迎。

庄少洲让佣人不用把灯开满,怕光亮太大,影响到?二楼的陈薇奇。她昨晚睡觉就没有拉窗帘,灯光会映上去。

“她睡了。”庄少洲脱着西装,漫不经心地问。

辉叔心里发虚,含糊地说嗯。

这种小动作怎么?瞒的过庄少洲,他眯了眯眼,“到?底。她还没回来?”

辉叔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庄少洲的威逼之下,只能说:“夫人早就走了,中午就派人来清行李,大包小包地运走。”

庄少洲的一颗心骤然跌到?谷底,“她回陈公馆了?还是瑰丽。”

陈薇奇要和?他分居?她这女仔……就这么?狠心?

辉叔幽怨地看向庄少洲:“夫人去京城了。下午的飞机,现?在早就到?京城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庄少洲语气很沉,有训人的意味。

辉叔:“我若是提前告诉您,夫人就再也不回家了,少爷您就不能让让夫人吗?非要把夫人气走!”

庄少洲:“…………”

所以?陈薇奇是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了。庄少洲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领带结,没有动,指节处逐渐发白。

他沉默地站在客厅里,灯没有开满,客厅并不明亮,像晨昏交界的傍晚。庄少洲站了很久,久到?辉叔都有些?害怕了,怕少爷疯了。

庄少洲本来要解领带,最后松手,把领带系得更紧,然后重新把外套穿上。

“帮我订去京城的机票,最快的那一班。打电话给Mike,问他陈薇奇在哪里。”

……

陈薇奇在易思龄准备的豪华套房里喝到?半醉,宽大的茶几上堆满了食物,吃得差不多了。

都是陈薇奇在港岛没有吃过的,她觉得新鲜,尝了很多品种。

和?易思龄闹了一整晚,再多的烦恼都消失了一半。

陈薇奇没有喝醉,还有意识,易思龄这个酒鬼菜鸡已经喝到?说胡话了,连谢浔之亲自来接她,她都认不出来,钻进自己老公怀里各种撒娇,还把谢浔之喊成陈薇奇。

陈薇奇非常无语,吃了一嘴的狗粮,翻白眼,让保姆扶她起来进卧室。

一点?都不想看这两个人秀恩爱。

“Mi不胜酒力,没喝多,不到?一瓶,麻烦谢先生照顾她了。”

谢浔之颔首,对?陈薇奇礼貌说:“谢谢你?照顾她。”

易思龄的老公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和?港圈里那群男人不同,非常的东方式,儒雅严肃,是那种能让人感?到?敬畏的男人,但?是这种男人对?待易思龄却格外温柔,大半夜两点?,说来接就立刻来接,一秒都不耽误。

陈薇奇回卧室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把易思龄打横抱起来,像抱珍惜的宝贝,或者抱一只柔软的猫。

陈薇奇勾了勾唇,收回视线。她想到?庄少洲也是这样抱她的,抱过无数次,只是庄少洲此时不在。

也不会在。

他发了好大的脾气,那样高傲的男人,被她又打了一耳光,大概这几天都不会想理她。

陈薇奇吐出一口

酒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吩咐保姆去给她放水洗澡。洗完澡后,陈薇奇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伴着浓烈的酒香,她睡得很舒服,但?没有睡得很沉,她有些?认床。

保姆Lind已经把客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熄了灯,躺在主卧的沙发睡下,没敢回楼下的次卧。大小姐喝醉了,她要随时守着,以?防万一。

套房里很安静,保镖都住在隔壁两间房,现?在是凌晨三点?,这座大都市仍然灯红酒绿,川流不息,像一头?不会轻易入眠的怪兽。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接近五点?了,套房门外有人敲门,Lind猛地惊醒,随后她手机里收到?一条来自辉叔的消息:【Lind,少爷来了,就在门外,麻烦你?开一下门。】

Lind惊讶,轻手轻脚地下楼,从猫眼里探了探,果然,姑爷就站在门外。

老天爷,这是闹哪出哦?

她连忙把玄关的灯揿亮,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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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保险锁和?门锁,毕恭毕敬地把人请进来。

庄少洲进来,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几句陈薇奇今天做了什么?,Lind一一如?实汇报,随后Lind就被辉叔请出了套房。

Lind有些?担心,辉叔摇头?,示意她没事。

套房门重新关上,这次,只有庄少洲在这。陈薇奇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浑身被酒精熏得格外热,听见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只当是Lind,没有睁开眼。

庄少洲已经濒临疲惫的边缘,从昨日开始一直到?今天凌晨,其实算起来已经是新的一天了,这三天里,他至多睡了七个小时。

坐在嘈杂的民?航里,即使是头?等舱也休息不好,飞机的引擎吵得他难受。

现?在,他看见陈薇奇安稳地躺在床上,一颗心才稍稍落地。

他舒了一息,走过去,坐在床沿,指尖探了探陈薇奇的额头?,随后倏地顿住,怎么?这么?烫?还流了好多汗。

他继续把手伸进被褥里,摸到?一片汗水。

陈薇奇只觉得有人在摸她,很不高兴地扭了下身体,可很快,一条干净的毛巾在她身上擦拭,把燥热的汗水带走,只剩下干爽和?清凉,鼻子?里嗅到?了好闻的佛手柑香气,但?这种佛手柑不纯粹,似乎还沾上了风尘仆仆的气息。

“唔……Lind……你?在干嘛……”陈薇奇感?觉颈部在被人用细腻的东西擦拭着,然后是胸口,腋下,腰肢…

她忽然在醉意中睁开眼。

黑沉沉的房间里,只有几丝幽暗的光,勾出几笔深邃的轮廓。坐在床边的并不是什么?Lind,而是一个面无表情却专注为她擦汗的男人。

陈薇奇闭上眼,又睁开,她以?为自己在做梦,随后迟疑地出声:“………谁?”

庄少洲停下来,冷淡地看她一眼,磁性的嗓音很沙哑,“你?希望是谁。”

陈薇奇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间几乎落下热泪。满脑子?都是他为什么?要来。

她声音哽咽,“我们不是吵架了吗,你?来干什么?。”

庄少洲继续擦她胳膊上的汗,很温柔,“吵架了你?也是我老婆。”

夜色包容着他们,没有那晚的剑拔弩张,更没有那晚的争锋相对?,一切激烈都被沉淀了下来。又或许是他们都觉得没意思,吵架没意思,冷战更没有意思。

“陈薇奇,下次你?还要离家出走,我不会来找你?了。”庄少洲忽然开口。

陈薇奇的眼泪无声流下来,“我没有离家出走。”

“辉叔说你?搬走了七个行李箱,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

“我只是换一个地方,想想我们的未来。”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轻飘飘地,哽咽着,庄少洲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哭了,只是不戳破。

想想他们的未来。

这句话份量太重,也太严肃,庄少洲一时心脏都被揪紧。一场吵架而已,值得她想这么?严肃的问题吗?

值得这样认真吗?

她要怎样的未来,要分居,要离开,还是要……?

庄少洲忽然五指收拢,狠狠攥住那块沾满了陈薇奇汗水的毛巾,他冷声地,甚至是警告:“陈薇奇,你?想都不要想。”

陈薇奇:“我想什么??”

庄少洲深吸气,“分居,搬走,或者离……”他没说这个词,不吉利,“总之你?做梦。”

陈薇奇忽然笑了声,流着泪发笑,在这寂寂的夜色里,有些?令庄少洲抓不住,她太飘渺了。一条人鱼游进了他的领海,可也不一定属于他,她想走,他根本留不住。

就在庄少洲想着对?策的时候,陈薇奇挣扎着坐了起来,双臂环住他的颈,这样亲昵的姿势,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要钉入他无耻的灵魂。

直到?庄少洲想要避开这种审视,陈薇奇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必须正对?她。

庄少洲没说话,沉沉地呼吸她身上甜暖的香气。

陈薇奇声音轻轻地,很温柔,非常平静:“你?说的借车是我借给一个朋友,她拿这台车去接了周先生吃饭。我若是对?周先生还有意思,为什么?要借给别的女人车,让她去接周先生?你?说的在纽约,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不是我的心里话,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什么?好对?别人抱歉的。”

庄少洲静静地看着她。

陈薇奇滚了下被酒水浸过的喉,眼泪流下来,“我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有这么?多误会。抱歉,庄少洲,是我让你?误会了这么?多。我今晚想清楚了一件事,一定是我之前的表达有误,让你?产生这么?多这么?多的怀疑。那我现?在有必要重申一次,你?听清楚。”

“我说的喜欢你?,是只喜欢你?一个人,是唯一的,确定的,百分之百的喜欢。你?听懂了没有,如?果没有听懂,我就再说一次。”

陈薇奇的手掌贴在他温热的脸颊,感?受到?了他轻微的颤意,一字一顿:“我喜欢你?,是只喜欢你?一个人。庄少洲,你?对?我来说很特?别,我不喜欢拿你?和?谁做比较,如?果你?非要让我比——”

庄少洲一时连呼吸都没有了,心脏好似在攀登什么?极限。

“你?是我陈薇奇最爱的男人。”

陈薇奇把无名指的戒指拿给庄少洲看,夜色里,那颗蓝钻熠熠生光,像跳动的蓝色心脏。

第82章 别不爱我 他百分之百相信

凌晨五点的京城,在将醒半醒之?间,天空蓝得幽邃,深冽,像一汪山林深处的潭水。遥远的天边泛出一丝寂静的橙色,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

套房的卧室里视线仍然黯淡着,依旧无法阻挡这颗蓝色钻石折射出绚烂的火彩。

庄少洲怔在原地,双眸被一抹火彩刺中。

陈薇奇说爱他,最爱他,是唯一的,确定的,百分之?百的爱与喜欢。她说得太直白,太突然,没有给他任何准备。

心脏经?过了两天两夜的煎熬,原以为要坠落谷底,可是就这样被陈薇奇接住,拿了起来,放在温柔沉浮的海面?,他一时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心想事成的狂喜,安静得有些不合时宜。

原来她说爱是这样的。

他想要的,期待的,一直以来阴暗地渴望着的安全感,在此时此刻被完全地填满。

庄少洲握住陈薇奇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磕碰了一下?,另一只手穿进她凌乱的发?丝中,掌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过来,和他互相碰着额头?。

“陈薇奇……宝贝……”他喉咙有紧窒之?感,发?出来的声音像钢琴最低沉的音区,一股热流直直冲向鼻腔,冒出酸涩的滋味。

“谢谢宝贝……”

“我也爱你。”

“比你爱我更爱你。”

“百分之?一千一万……”

庄少洲闭着眼,不停地用鼻尖碰她的鼻尖,气息乱烘着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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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串的亲吻印在她眉心,鼻梁,脸颊,下?颌,像一只虔诚表达爱意的动?物,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陈薇奇没有动?,任由他亲她,直到他要吻上她的唇,她抬手挡住。庄少洲顿了一下?,被陈薇奇拒绝,一时怔住,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强势

和征伐都想不起来了。

像是被一只被她彻底套上颈圈的猛兽。

陈薇奇离他极近,说话时气息和他相互交融。

“不过你反正也不相信我,我说这些其实也没用不是吗?”

庄少洲非常果断地说:“我相信你,宝贝。”他回忆起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一时表情很?难看。

陈薇奇推开他的手,身体往后面?挪动?了几厘米,拉开和庄少洲的距离,“你都觉得我要和你分居离婚了,爱不爱的也没意义?。反正我私底下?和别的男人?见面?,藕断丝连,不清不楚。”

“对?不起,这些都是气话。我那晚……的确失控了。”庄少洲蹙眉,喉结滚了下?,不自然地垂眼。

他感觉自己在被陈薇奇冷漠地审视,他贪婪的占有欲让他变得丑陋,他一直都在极力藏住这种丑陋,没想到还是暴露在了她眼前。

陈薇奇回想起庄少洲那晚咄咄逼人?的强势就很?委屈,口口声声指责她不爱他。

她怎么不爱他?明明她的相册里全部都是他,她的天文望远镜只对?着他,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

他看不见是因为他是瞎子?,是笨蛋。

“我说那些话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三心二意,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误解。所以我必须澄清我自己。”陈薇奇语气很?认真。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真的,宝贝。”庄少洲温柔地说着,想去牵她的手,被她一巴掌打掉。

手背残留着巴掌印,庄少洲悻悻地收回去。他想到了自己撇开陈薇奇的手,她会有多委屈呢?

他一定是昏头?了,中邪了,被嫉妒操控了神志。

“我澄清我的部分是我该做的,可你对?我的信任,以及我对?你的爱,都比不过你的胡思乱想,你骂我没心没肝,我被你冒犯了。所以我收回对?你百分之?百的爱。”

暂时收回。

陈薇奇在心里补充,随后冷淡地下?逐客令,“你走吧,庄少洲,我现在不太想看见你。”

收回对?他百分之?百的爱?

庄少洲感觉心脏抽了下?,被陈薇奇拿在手中揉捏把玩,她想让其满就满,想让其四?分五裂就四?分五裂。

“……那现在是多少。”庄少洲沉哑着声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非常谨慎。他此时是不敢随意说一个字了。

“五十、四?十,或者三十。”

挂八号风球时的港岛,温度都不会骤降得这么快。

庄少洲的面?容一时更苦涩,“别这样,Tny……我道?歉……是我混蛋……”他呼吸发?紧,俯身靠过去,双臂从她后腰穿过,紧紧地环抱住她。

陈薇奇撼动?不了他的力量,只能像只投告无门的小狗一样被他牢牢地困在怀里。

“庄少洲!”

“是我蠢,我坏,我患得患失,我中邪了才会不相信你……宝贝,你别这样……”

“神经?啊——你是真中邪了!”陈薇奇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连踹带抓。

“老婆那晚骂的对?,我是混蛋,我的文凭是花钱买来的。”

“…………”

“幼稚……”

陈薇奇咬着牙低骂了一句。

他已经?连脸都不要了,何况体面?。

陈薇奇说什么庄少洲都说“好”“对?”“是”,高挺鼻梁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混杂了红酒的味道?,令人?沉醉。

陈薇奇的爱还没有被他捂热,突然就被没收了,他束手无策,只能发?狠地抱住她,感受她在这里。

那些话,伤人?更伤己,他说出全世界都知道?陈薇奇爱别人?的时候,心脏疼到无法跳动?,像一个麻木的装置。

“别这样,宝贝。别这样。”庄少洲断续地说,“我收回那晚说过的每一句话,宝贝,你也收回刚才那句话,好不好?”

幼稚。吵架这种事,也能够收回吗?

陈薇奇并不回应他的拥抱,目光撇向窗外,月白色的窗帘缝里,渐渐地透出曦光,天都亮了。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好啊,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我对?你的爱是三心二意的,是不确定的,你也并不是我最爱的男人?。收回了。其实不用收回,现在本来就是这样。”

庄少洲快被陈薇奇气到吐血,他的精力本来就濒临极限,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又被陈薇奇的告白弄得灵魂沸腾,此时突然掉进深渊,刚才的兴奋都像回光返照,心脏一阵一阵抽搐。

他埋首于陈薇奇颈中,平缓呼吸,试图缓下?那股心悸,即使是这样他仍旧抱着陈薇奇,好似一松手,她就像气球飞走了。

就这样狼狈地缓了好一会儿,忽然自嘲地笑了声,低沉着嗓,“陈薇奇,快被你折磨死了。”

“你可以发?我脾气,和我闹,惩罚我,别不爱我。”

别不爱我。

陈薇奇一时心都安静了。这大概是他们从认识以来,他说过姿态最低的一句话。

他从来都是从容而体面?地靠近她,像优雅的豹子?,他很?聪明,很?有手腕,也很?懂谋略,很?有耐心。

他会敏锐地观察她,会极富耐心地等她,会一掷千金地讨她欢心,也会强势地占有她,带给她身体上极致的愉悦。

他想在这场婚姻中保持体面?。

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权势财富唾手可得,世界万物都不该成为他的烦恼,此时俯首于她身前,乞求她的爱。

“别不爱我,陈薇奇。”庄少洲眼角莫名?地泛出热意,很?短暂的一瞬,被他迅速掩盖。

陈薇奇的身体被他擦了一遍,此时又热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庄少洲的占有欲,从前只能感受到这种占有欲很?强烈,很?霸道?,很?不讲道?理?,但现在,她才知道?这种占有欲是他没有安全感的一种表象,因为不知道?她爱不爱他,所以才会更疯狂地占有。

“知道?了,你先松手。”陈薇奇很?轻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背脊。

庄少洲这才缓缓地放开,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搭下?来两缕,身上的西装早就皱了,领带也被陈薇奇抓得乱七八糟,即使是这样,依旧英俊得过分。

陈薇奇其实很?难对?着他这张脸生气。

“我困了,明天起床再说。”她打哈欠,还是决定对?他好些。

庄少洲把搭下?来的那缕头?发?重新抓上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明天起床后,你会百分之?百爱我吗?”

“…………”

陈薇奇冷淡地乜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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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要得寸进尺,你不准睡床,要睡就睡沙发?,哦,刚才Lind睡过。你嫌弃的话就睡地毯。”

庄少洲语气中流出一丝淡淡的自矜,“都脏。我想睡在你边上。”他指了指陈薇奇的身边。

陈薇奇忽然忍无可忍,爆发?出委屈的怒吼:“你今晚居然还想和我睡一起,你做梦。庄少洲,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哭得眼睛都肿了,你不相信我!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气我!陈北檀和易思龄都没这样气过我!”

陈薇奇拿起抱枕砸在他身上,把他踹下?床。

庄少洲连连安抚,最后为了不让她激动?,只能假装出去,实则在门?边站了许久,就这样透过门?缝看着陈薇奇躺下?,直到她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进来,走到沙发?边躺下?,合衣而睡。

他紧绷的精神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彻底松懈。

天已经?微微亮了。

……

陈薇奇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大亮,轻薄的纱帘挡不住明媚的太阳,整个房间都笼着一层明亮的日光。

她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眼泪划到腮边,被揩走。她坐起来,正准备撑个懒腰,发?现床尾的沙发?上,庄少洲安静地躺着,枕着一个看上去就不舒服的亮片刺绣抱枕,没有盖被子?,只有一件西装搭在身上。

沙发?小,睡他这种高大的体型非常勉强,那双长?腿无处安放,颇为别扭地屈起来。

陈薇奇咬了下?唇,昨晚凌晨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忆犹新——她直接到堪称大胆的告白,她冲他发?脾气,他乞求她来爱他,她都记得。

陈薇奇用手背冰了下?发?热的脸颊,左顾右盼,想找个什么东西给他盖着。

庄少洲在睡

梦中也很?警觉,听到动?静后睁开眼,朦胧的目光看向陈薇奇。

“宝宝。”他面?容带着倦色,沙哑地喊了一声,随后坐起来,很?不舒服地揉着发?酸的肩颈。

这一觉睡得他太难受了,简直就是煎熬。

陈薇奇抿了下?唇,受不了他用这种性感的声音喊她宝宝,“你怎么不去睡次卧。”

她好奇地盯着他的下?颌,那里冒出来一些青色的胡茬,有些颓废,但无损他的俊美,原来他有胡子?是这样的。

荷尔蒙旺盛的男人?,有时候清晨刮掉胡子?,晚上就会冒出来,若是要保持洁净,则需要主人?每日耐心打理?。

“你喝了酒,我不放心。”庄少洲活动?着筋骨,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可以直接扔掉了,他嫌弃此时的自己,说不定陈薇奇也会嫌弃。

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又乱又邋遢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摸到一手粗糙。他蹙眉,飞快地偏过脸,错开和陈薇奇的对?视,站起来,“我去冲个凉。”

庄少洲日日都比陈薇奇起的早,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胡子?拉碴的一面?。

一个男人?最诚恳的爱的表现,不过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永远保持整洁优雅。

陈薇奇疑惑地眨了下?眼,男人?就这样火速走了,她没搞懂情况,当然也不想去搞懂,她自己都稀里糊涂地,昨晚流了好多汗,又流过泪,现下?每一寸皮肤都不干爽。

陈薇奇也去洗了个澡,做美容,化妆,挑选衣服、首饰和高跟鞋,今日也许要和易思龄见面?,说不准,所以她不能随便?敷衍。

卧室门?再打开时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女人?光鲜亮丽地走出来。

客厅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餐桌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食物,一半是港式早茶,一半是京城本地小吃。

本地小吃都是谢浔之?身边的管家梅叔热情推荐给辉叔的,老京城人?爱吃,店面?不好找,藏在犄角旮旯里,害得司机把劳斯莱斯开进了死胡同,掉头?的时候,汗都逼出来了。

“夫人?,早晨!”辉叔这句早安喊得非常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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