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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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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若说这打翻在地的汤实在有与众不同之处的话, 基于两位室友的情况着想,不仅大补,还补的猛猛的。

谢迁总不能是补的太过, 补晕过去了吧?

苏鹤扶着谢迁躺下时, 屋外跟着谢迁一起值日的人还懵着:“需要我拨打一下急救电话吗?”

姜仓跑过来查看时,没留意到脚下的拖把, 当即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地上。

“我靠我靠我靠, 谢哥他不够义气啊?在身患绝症的情况下,都不知道给兄弟们说一声?”

他说着伸出手指在谢迁鼻子前探了一下,感受到有呼吸后,心有余辜道:“人还活着。”

谢迁没睁眼, 是用气音回的他:“你咒你爹呢?”

再重的病气都阻挡不了他想骂人的冲动。

如果不是头脑一阵针扎般刺痛, 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他恨不得动用一下武力。

白宏出门时还不忘打个响指唤醒一下门外同学神游天外的思绪。

“还没到医务室的关门时间, 我下去找一下医师,你自个也能查好寝吧?”

男生拿过名单:“麻烦你了。”

苏鹤冲床上的黑蛇使了个眼色,黑蛇小心谨慎的爬下来, 挪动身子跑到谢迁身上。

姜仓还在屋里急得团团转:“这倒的一点征兆也无,该不会是虚吧?”

谢迁说:“你想好自己葬在哪了吗?”

姜仓:……

我这贱得慌的嘴啊,实在不行就地捐了吧?

他突然余光扫见了地上的草药碎屑:“苏哥,以你的能力,治疗一下谢哥没问题吧?”

苏鹤看着随着黑蛇的爬动, 谢迁脸上不断涌现上来的潮红,甚至下面一直沉寂的东西, 已经有了蠢蠢欲动之势,他道:“挺会玩啊。”

可能是他熬夜熬出幻觉来了, 他居然看到有一条黑色的长条状东西从谢迁的手边探出头来。

看着这个头好像是……蛇?

假……的吧?

他还想着在宿舍里养两只仓鼠来着,不会被当成口粮造了吧?

姜仓闭眼揉了下太阳穴,猛然睁眼时却听到有铃铛声在耳边不住的晃动。

铃铛一声比一声清脆,但他就跟中了蒙汗药似的,眼皮愈发沉重,没等甩甩脑袋,强撑着走上两步,左脚绊右脚,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在闭眼前一秒,一片重影交叠到宛如打马赛克的世界里,有一抹极其翠绿的颜色从苏鹤那里,百米冲刺般眨眼到了眼前。

他的脑袋结结实实挨了青蛇一尾巴,催眠的效果过于显著,姜仓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显然已经睡死过去。

苏鹤收回铃铛,将手摁到了黑蛇追逐着溜了一圈,最终挺在谢迁锁骨处的包裹着蛊虫的鼓包上。

谢迁脑袋奇迹般的不再疼痛,他刚打算用手撑着床沿坐起身子,就被苏鹤强硬的摁了回去。

苏鹤问:“你信我吗?”

谢迁在余光瞥见蛇的瞬间,麻溜的躺平,任由摆布:“我信。”

苏鹤说:“你中了蛊,从嘴里吐出来,还是割开一道口子用血引出来,选一个?”

“什么蛊?”

没等他消化完全,苏鹤又给了他致命一击:“看着像是刚下没多久的,下蛊的人是个新手,没个轻重,喂给蛊虫的用料太猛了。”

同时又因为满屋致命的草药味儿一激,反噬来势汹汹。

多亏谢迁身体健康,体型健硕,才没有直接晕死过去。

谢迁看过跟蛊虫有关的电影,里面的蛊虫不仅个头肥大,样貌奇丑无比,身上还长满大大小小的倒刺,要是苏鹤没开玩笑,这么个东西从喉咙里钻出来,他能恶心的三天滴水不进。

苏鹤仿佛能看出他心中所想般,不由道:“你还有嫌弃它的份?不也是你亲自咽下肚子里的吗?”

谢迁已经被震惊的说出不来话了。

青蛇这次终于上道了一次,屁颠屁颠的用嘴噙着一把锋利小刀递到苏鹤手边。

苏鹤接过来:“干得不错,今晚加餐。”

青蛇开心的抖动着自己的尾巴尖,看那抖动频率,跟狗尾巴有的一拼。

它这么一闹,黑蛇也用期待的目光看他,不停的吞吐蛇信子。

即便如此,它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蛊虫圈在自己身体里,一点不敢松懈。

苏鹤揉着它的脑袋,说:“你今晚的晚餐加双倍。”

手腕处猛的一痛,谢迁刚嘶了一声,苏鹤说:“张嘴。”

谢迁配合着他老实张开了嘴,苏鹤不等他反应就将一个弹珠般大小的药丸弹指弹进了他的嘴里,可怜谢迁牙尖还没碰上药丸呢,那么大一个药丸就水灵灵在口腔里化开了。

幸好不算很苦,还夹杂着丝丝的甜味,谢迁咂巴一下嘴巴,竟然品出了点血腥气。

随着手腕处流出一大滩黑血,他身上那股燥热一并散了不少。

“啪嗒——”

如重物入水时发出的响动。

谢迁想费力睁眼一探究竟时,头猛的一沉,彻底睡了过去。

黑蛇嫌弃的看了一眼经受不起折腾的人类,趁着白宏还没从外面将门推开时,意犹未尽的舔了两口谢迁手腕上渗出的鲜血。

它一口噙住接满小半杯血水的玻璃器皿,里面有个全身赤黑的数据线粗细的虫子在里面不安的动弹着,迅速游到床底下。

屋里的草药味实在浓郁,一度盖过了血腥气。

苏鹤划的时候没怎么用力,谢迁手腕上的伤口不算很深,应该等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自个结痂。

这是医师第二次进入这个宿舍,人还没完全进来,就先轻车熟路的劝道:“你们这些小孩儿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势必是要身体认识清楚,究竟谁才是身体真正的主人是吧?”

大眼一瞟,一个人高马大的活人直挺挺的在床板前倒着,一只胳膊还不死心的扒着床栏,可能是在晕过去之前还想挣扎着爬上床,但也只是努力到一半后,整个人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呈一个半跪着的姿势,半挂不挂的。

白宏都看麻了:“这就是拼死的倔强吗?”

医师上前扒开眼皮检查了一下,人也跟着麻了:“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就是在睡觉之前,能不能维持一个体面点点姿势?”

白宏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吵醒还在做梦的姜仓,轻手轻脚的将人抬上来床,半夜醒来都要坐起来夸自己一声贤惠。

有他这样善良又热心肠的室友姓姜的这小子就偷着乐吧。

医师紧接着又拿出仪器在谢迁的身上量了又量,摘下听诊器时,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就一点小小的感冒,就至于将我请过来吗?两包感冒灵就解决的事,要是好不了就再来两包。”

白宏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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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将谢迁晕倒前的症状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医师,你确定没事吗?”

瞧着白宏认真的神情实在不像撒谎,医师又耐着性子重新量了一遍:“是有点低烧,也有些上火。”

最后将仪器放下时,他说:“还是去医务室躺着打个点滴吧,好的快一些。”

说完他两手插兜:“你们看着办吧,是两人合伙将他抬过去还是扶着他走过去?”

十分钟后,白宏带着一副担架进屋时,医师的眼神都清明了不少。

“算你小子鬼点子多。”

担架磕在地上发出的动静使还在睡梦中的姜仓翻过身后,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他本打算用被子捂着脑袋接着睡,突然头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

“沃日,我怎么躺在床上的?”

白宏在底下拿着担架没好气道:“那是你爷爷我的功劳,还不赶紧下来给爷爷磕一个?”

姜仓没急着怼回去,他现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白宏手中的担架上面,尤其是谢迁手腕上的一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来:“咱谢哥这是……想不开的节奏啊?”

他戴着眼镜真是一点也不冤,但凡再仔细看点,就知道那玩意儿不是血是结的痂。

听不下去的苏鹤本想站起来,结果站了一半,衣角那头被床上还在沉睡的某位牢牢攥在了手心里,他稍用一些力气,居然没有扯动。

医师啧啧称奇:“按理来说,这位同学确实处在睡眠状态才对。”

苏鹤压着脾气,一根根的将攀上来的手指掰下去。

掰至最后一根时,从身后传来一句“谢哥”,就见原本躺着不动的人睫毛颤动两下,手指猝不及防的再次收紧,比上一次抓到还要牢固。

敏锐捕捉到谢迁动作的苏鹤:……

你一个大男人装晕你还要不要脸?

没等他发作,等不及的姜仓在苏鹤身后直嚷嚷:“时间不等人,抓紧时间,等把人送去医院再煽情也不迟。”

白宏直勾勾的盯着将俩人连在一起的衣角,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他说:“要不苏哥你……就从了谢哥吧?”

谢迁就这么被俩室友齐心协力抬上了担架,有前后负责出力的,还顺手牵羊一个陪同。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到达医务室的床上。

从医多年的医师趁着姜仓两人还担架的功夫,一眼看出谢迁的把戏:“小同学,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接着要在你攥人家衣角的手背上扎针,细针无眼,没准就不小心扎歪了呢?”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手指已经落回了床上。

医师看了眼苏鹤:“要陪着吗?”

苏鹤刚说一个不字,谢迁声音微弱的张开了口:“蛊……”

苏鹤回头,只看见谢迁用口型一字一顿道:“你是知道这位医师的脾性的,你猜我要是将你会蛊的事讲给他听会发生什么?”

原主因为不想跟学校里的人有过多牵扯,都是在校外买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偶尔一次在路上跟学校里的这位医师撞上了。

医师一眼就看出原主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没事总爱拉着他谈心,灌上大堆的心灵鸡汤。

导致害羞腼腆的原主在路上远远看到他的身影都会换道走。

但这位半百的老头见过的,谈过心的人多了,对于其中一员的原主也只有零星一点印象。

这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他对于苗疆蛊事尤其感兴趣,没事总爱从图书馆里借来大批相关资料,一研究就是一晚上,其好奇心加上求知如渴的程度能连着几天不吃饭。

苏鹤不怕交代出自身底细,但尤其怕麻烦。

有这么一位背后灵在身后跟着,简直堪称噩梦。

他饲养的毒物跟他总要疯一个。

于是苏鹤妥协的搬来一个板凳,距离床边一米远的地方坐下了。

谢迁腿长,两米长的床,几乎一半以上装的都是他的大长腿。

姜仓跟在谢迁身边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彼此之间熟悉了不少,但现在,当他拎着餐盒,站在门边看着自家冷酷不可一世的谢哥,人人避之不及的校霸,居然在靠着枕头躺床上,束缚住手脚的情况下,一没闲着无聊哼哼唧唧,二没埋头只顾看手机。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仿佛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屋里坐着的另一个人身上,眼神中好像还带着一点……宠溺?

要知道之前有次发烧到三十九度,额头都能当锅底用来煎鸡蛋的程度,他谢哥愣是连着一口水不喝,生闷四包退烧颗粒,裹着棉袄,用被子盖着,捂了一夜,出了一身汗,生生将自己捂好了。

那时候他跟谢迁都是高一,处于一个宿舍,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三个舍友拉扯了整整一个小时,谢迁凭借着舌战群儒,跟超强的意志力,将他们一拳一脚的踹下了床,半米之内,无人敢轻易近身。

用谢迁的话说,无非是小时候体弱多病,天天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人家去看病是偶尔一次,他跟他家差点把医院当成了打卡机。

输液袋跟三餐齐行,谁也不肯让着谁。

那段时间,他只要看见输液针头就想逃,后面也确实逃跑了,虽然没跑多远,被七八个护士追着,一人摁一头,生无可恋的被钳制了回去。

那时候年纪小,反抗能力不足,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谢迁的叛逆心理也与日俱增。

在家生病时,他还能在家庭医生的注视下乖乖听话配合,但是一到学校,天高皇帝远,他也有了放肆的底气。

所以在学校逼着他打针就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姜仓从回忆里抽身,看着眼前这岁月静好的一幕,依旧不可置信。

他宁愿相信他眼睛瞎了。

他就这么跟棍似的杵着,直到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白宏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松开包装精美的餐盒。

白宏接过后,就径直走进去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你们的晚饭,记得吃。”

然后就跟没事人似的退出房外,将姜仓往外推了推,将门关上了。

只能说学校医务室里的隔音不是盖的,门一关,门外吵吵嚷嚷的喧嚣一下子远去了,屋里安静的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鹤抬头定定道:“想要见识一下下在你身上蛊虫的炉身真面目吗?”

谢迁被窗外的太阳光照得刺了下眼睛,在心里感叹着,阳光有点刺眼了,挡着他看未来男朋友了。

听见问题他还空耳问道:“什么?”

苏鹤走到窗边,他个子高,但身子却过分消瘦了,光照在肥大校服上,在腰侧透光了好大一片。

从谢迁的角度看过去,好像一只手就能环住似的。

说实话苏鹤的心情是有些郁闷的,但一时之间找不到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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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蛊,这是情蛊。”

下蛊的手法跟他曾在姜仓他们身上看见的一般无二。

苏鹤怀疑是同一个幕后凶手。

谢迁怔住了:“谁爱而不得,都实行强制爱了都。”

苏鹤:“你问我?”

“身边莺莺燕燕估计一抓一大把,能被人盯上无可厚非。”

谢迁问:“你吃醋了?”

苏鹤:……

醋你大爷。

他正纳闷这小子怎么就学会撩拨了呢,一转头,只看到了被蒙在被子里的一团。

谢迁觉得心直口快也未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到开始肖想起来了。

不用掀开被子,苏鹤就能想象到某人羞红了的耳根。

苏鹤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将手伸进被子里,打算将人捞出来。

里面的人仿佛受到了鼓舞般,小拇指勾上他的,就这么勾了一分钟,苏鹤没说话,也没松开,就任由他勾着,谢迁心里一阵雀跃。

媳妇这是什么意思?

靠,他的手好软!

他是不是在暗示我行动?

谢迁欣喜若狂的想着,这样一个清秀俊逸的大美人在身侧,他要再不主动回去就不是个男人了。

靠靠靠,他笑了,不愧是我媳妇!笑得怎么能这么好看!

苏鹤是被谢迁小心试探的动作逗笑的。

他不笑的时候就像一座化不开的冰川,但只要绮丽的桃花眼一勾,就像摄人心魄的妖精,平白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虽然外界流传着不少有关苗疆的传闻,但有一点是货真价实的。

苗疆之人不仅擅长蛊术,更擅长蛊人。

可能是剧毒之物身上都留有一种引人犯罪的妖孽感。

哪怕是长相平平的苗疆村民,身上都带着致命的诱惑,更别提像苏鹤这样皮相骨相俱佳的。

直勾得人心里黄黄的。

谢迁将手探过去,一点点插进苏鹤的指缝里,与人十指相扣。

即便如此,谢迁也没忘了正事。

他问:“你有没有对其他人也这么笑过?”

苏鹤说:“我为什么要冲别人笑?”

谢迁点点头,抬眼之间,眼神正得发邪:“这就对了,你笑得这么好看……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从前世直到现在没谈过一次恋爱的苏鹤只觉得奇怪:“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咔吧碎成了好几瓣。

谢迁突然就发现了追人问题中的一大难关——媳妇不懂情爱怎么办?

他在脑子里搜罗一圈,总算在苏鹤即将将手抽出来时想到了应对办法。

他问:“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家中身为富豪世家,只要苏鹤提的,他总能有办法搞到手,搞不到手的给父母打电话,托人带到。

苏鹤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真正缺的东西,他爸本身财力不低,他想要什么基本也是一句话的事。

但若说真有什么的话……

他将自己的微信个人主页点开,把自己的头像放大展示给他看。

“我挺想养这种品种的蜘蛛的,但听我爸说是稀有品种,不太好搞到手,如果你有能力,用这来报答救命之恩就行。”

谢迁突然就急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哪怕是以身相——”

敲门声真是个煞风景的东西,总是在不合宜的场所,不合宜的时间响起。

敲门的是个女生,她敲了两声后,才在门外怯生生的问:“谢哥哥,我来看你来了~”

声音甜腻腻的,想黏糊糊的软糖。

“我可以进去吗?”

谢迁的脸色在门外的声音响起时,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你来干什么?”

苏媛是家里长辈亲自给他定下的未婚妻没错,但不代表这人就能顶着“未婚妻”的名头一直缠着他。

苏媛听到了他话语里的厌烦,声音变得怯懦了不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在论坛上看见你受伤了,我煲的有汤,就是来看看你。”

谢迁本来是没烦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的,甚至在有苏媛在的情况下,他为她能给自己挡住一大片桃花而身心舒畅不已。

但有些人一旦陷入虚名太久,还真把自己当成谢家的准儿媳了。

要说他跟苏媛能联姻,完全是因为自家爷爷跟苏媛的爷爷有着过命的交情,后来苏家落魄,苏家人就迫不及待的想攀上谢家这根高枝。

谢迁的爷爷能答应苏家人联姻的提议,完全是看在她爷爷的面子上。

苏媛本来是不敢跟谢迁搭话的,后来在自家母亲的示意下,叫了谢迁一次“谢哥哥”后,见谢迁只是说了句“少叫”,但并没有否认的意思,一来二去,她的胆子也就大了许多。

在亲朋好友一句句“谢夫人”的吹捧下,她更坚定了自己一定要成为谢迁妻子的想法。

哪怕谢迁不爱她,但没关系,她相信只要自己够主动,这个吊儿郎当,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总有一天会认可她。

出现在谢迁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在少数,但只有苏鹤让自己感到了浓烈的危机感。

但不管怎样,苏鹤长得再怎么好看,再怎么优秀,也是个男人,苏家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翘首以盼的儿媳是个男人的。

苏媛很快说服了自己,自己先将门推开了。

“谢哥哥你……”

哪怕在心里告知自己无数遍那个清秀俊逸的男孩子抢不过你,但在病房里看到苏鹤的身影后,她还是第一时间红了眼眶。

在病房还没被敲开前,听着隔着房门也压抑不住的哭腔,苏鹤只感觉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他回头看着大敞开着的窗户,觉得跳出去完全不成问题。

想法是美妙的,但不妙就不妙在,他身边躺了个谢迁,只要他一袒露出想走的念头,谢迁总能第一时间以泄露他会蛊术为由将他的念头压回去。

谢迁小声说:“是兄弟吗?”

苏鹤回他:“我是被逼的。”

谢迁继续道:“帮一下忙,班长,就当助人为乐了。”

苏鹤:“未婚妻?”

谢迁脱口而出:“我们是被迫定的亲,我不喜欢她。”

苏鹤却说:“她喜欢你。”

这话确实没法反驳,谢迁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道:“你帮我应付过去,回头我给你带两只稀有的剧毒物种,成交吗?”

苏鹤讨价还价:“我要四只。”

谢迁:“……行。”

一拍即合,就这么说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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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鹤同意,谢迁一只手直接搭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他的。

苏鹤挑了下眉:“不要动手动脚。”

谢迁却委屈起来:“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不亲密一点,怎么骗得过她?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女人精着呢!”

苏鹤看他一脸正色,也就握了回去:“只是做做样子。”

谢迁答应的很是痛快,手指却更紧的握上去:“放心,我是好好青年,社会主义接班人,干不来占人便宜的事。”

他们配合的像不像不知道,但苏媛却惊的当场将保温杯摔在了地板上。

她试图想找到俩人演戏的证据,但目光却是定定的落在俩人十指紧扣的手上:“谢迁,你不是真喜欢他吧?可他是个男生啊——你家里的长辈不会同意的。”

谢迁脸上没有半分被抓包的窘迫,有的只是从容淡然,他跟苏媛两种不同的态度间,反倒是苏媛更像是被抓包的那一个。

谢迁说:“我眼睛不瞎,爱情不分性别,怎么?你歧视男性?”

门外走廊里却传来了拐杖敲地的声音,走的平稳缓慢。

苏媛适时掉了两滴眼泪:“谢迁,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随便在外面找个男生当对象啊,你爷爷年纪多大了啊,你总要为他考虑的。”

像是验证他的话般,老年人威严的声音在隔着门还有一米距离的位置处传来:“小迁啊,小媛她说的是真的吗?”

第24章 第 24 章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哪怕走路蹒跚,需要拐杖来支撑,但眉眼间依旧迸发出不可忽视的威严。

谢老爷子对于不久前苏媛突然打电话告诉他谢迁喜欢上一个男孩子的消息本来是不信的, 但奈何挂完电话后, 脑子里好像有根弦一直在突突突的跳,还时不时发出来噪声干扰。

他带着这股不安的感觉要求司机来接送他去学校一趟, 一路上畅通无阻,门卫在看到老爷子坐的车上的车牌号后, 差点没被这顶级奢华亮瞎了眼,一刻不敢拦着,给学校领导打了电话告知后,就谄媚着将人放了进去。

谢老爷子由俩保镖一左一右在身边护着, 按照苏媛手机的定位地点走去, 在跨上台阶的一瞬,心里的不详预感达到极致。

现实也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仅在没进门前就老远听到了自己未来孙媳妇的哭喊声,还有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爱有加的亲亲好孙子谢迁明目张胆炫耀自己男朋友的得意声。

没有心脏病,心脏也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于是这位即将奔七十高龄的老头亲眼目睹自家宝贝孙子跟一个男生你侬我侬的画面后, 第一句话就是:“你俩给我撒开!”

堪称声嘶力竭,谢老爷子说完还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保镖也没闲着,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帮他拍背顺气。

谢迁对于自己这个经常不出家门的爷爷的突然到来,面上吃惊不已, 但握着的手却没有松开:“爷爷,你怎么来了?”

谢老爷子忿忿不平的用手中的拐杖敲地, 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就被他大孙子亲切的问候堵在了喉咙里, 弯着身子咳了好几下。

苏媛当然知道谢老爷子身子不算太好,经常动怒对他身体影响不好,但她就是在心里压不下这口气,谢迁的父母这几天刚好跑去国外谈业务,思来想去,她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谢老爷子身上,把谢迁最近追在一个男孩子身后跑的事告诉了他,只是她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亲自上阵。

一见谢老爷子又是顺气又是咳嗽的,她后知后觉的感到心里一阵后怕。

万一谢老爷子这次真的被气出什么好歹出来,她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她也顾不上哭了,当即上前搀扶上他的一条胳膊,谢老爷子看着她,欣慰道:“小媛,爷爷没事,倒是你——”

还有几滴尚未风干的泪珠挂在苏媛脸上,再搭配上她楚楚可怜的神情,看着好不教人心生怜惜,就连谢老爷子面对她时,也忍不住声音放软了许多。

他问:“小媛啊,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爷爷开口,爷爷给你做主。”

苏媛什么也没说,只是止不住的摇头,并且还时不时用余光瞟向床上还在眉眼传情的两人身上。

至少在她看来是眉眼传情。

苏鹤前世经历过的远比常人所遭受过的多,这还算好的,天知道上辈子有次有个外村来的恶霸要来求取他们村里一个长相极美的只有一个不足三岁幼弟要养的女孩。

恶霸是三天前下达的请帖,女孩是在最后一晚,即将出嫁前的夜里来找的他。

女孩早已满十八周岁,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却不想遭此劫难。

“咚咚咚”的三声磕头声整齐落下后,苏鹤并没有对请他帮忙这个问题表态,只是问他:“为何不杀了他呢?以你的能力,别说在短时间内杀一个,哪怕团灭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女孩说:“我不是不想,是不能,他们将我弟弟抓去藏了起来,他还那么小……所以只能求你帮我一把。”

她说的感天动地,苏鹤却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他不堪折磨的揉了好几下太阳穴,才头痛出声道:“所以这就是你要我扮成新娘假扮成你,你趁机偷偷潜进去找你弟弟的理由?”

被苏鹤无情戳穿后,女孩也干脆不装了,她又是重重的多伏地一磕:“求少主施予援手,不胜感激。”

苏鹤问:“万一被人看穿怎么办?”

女孩说:“不会,你生的好看,想来穿上新娘服也是极美的,那个恶霸本来就色,只要长得好看,哪里还顾得着新娘子是不是本人呢?”

苏鹤最后还是心软答应了,恶霸在闯进新房时就迫不及待掀了红盖头,也确实如女孩所言,在发现新娘被换后也只是愣了一瞬,很快陷进女孩特地为他准备的美人计里。

这次的计划实施的很好,恶霸一见到他的脸后,说话都不利索了:“娘子……来……喝…………交杯酒……”

还边说边哈喇子横流,一脸流氓气息,忍得苏鹤袖口下的手指紧握成拳,恶霸笑了多久,青筋就暴起了多久。

但坏处就是,男扮女装装的过于成功,以至于本来计划在新婚夜,踹门拳打小三的正牌夫人在一脚踢开房门,眼神与苏鹤四目相对,四周寂静不过三秒后,正牌夫人说什么也要将苏鹤抢去陪自己侍寝。

别问,问就是苏鹤经过女孩打扮后,好看程度更上一层楼,正牌夫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当场弯了。

后面的发展别问,问就是颜值即是正义。

回归正题,谢迁发现苏鹤眼神飘忽后,还不轻不重的捏脸一下苏鹤的小拇指。

动作平平常常,但在刚经受过亲孙子出柜的信息刺激下的谢老爷子当场应激了:“两个大男孩子,勾勾搭搭像什么话?”

谢迁说:“爷爷,您只要开口承认一下我俩的关系,那我们就不算勾勾搭搭,这叫打情骂俏。”

“……我之前教你学会如何举一反三,你就是这么用的?”

“都说实践出真知,您应该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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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对。”

谢老爷子差点被气得当场被过去,苏媛看不下去,在一边诚心实意的劝:“谢哥哥,这是你爷爷啊?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你教你爸爸妈妈,还有你那些姑姑姨姨们怎么看?”

谢迁一个眼神都不想多分给他:“我爷爷今天为什么能来这里,你心里不是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说是心疼,真正想惹他生气的也指不定是谁呢。”

处于风尖浪口的苏鹤坐的那叫一个四平八稳,好像跟个旁观者似的,如果可以,他想洗俩橘子来分上一圈。

一个个说了那么多话,都不觉得嗓子干吗?

还以为豪门能眼光擦亮一点呢?没想到也幸勾心斗角这一套。

所幸谢老爷子是个明事理的人,顺着谢迁的话,他也开始打量着抱着自己胳膊,一门心思只想拱火的苏媛,叹了口气。

苏媛见谢老爷子看她,也麻溜的将自己眼中不经意袒露出的恶毒遮掩下去,努力挤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爷爷,怎么了?”

见自己孙子这边不好攻破,谢老爷子也转头将目光放在另一个当事人——苏鹤身上。

苏鹤差点打一个哈欠出来:“如果对当事人造成精神污染,报酬能往上加上一加吗?”

谢迁点头:“能,加大加量。”

苏鹤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记得付出行动。”

为了不被人察觉,他们特地对的口型,苏鹤坐的位置逆着光,闪的他睁不开眼,或许是血脉间的默契在里面,谢迁的口型他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在看到自己孙子上赶着讨人欢心后,他眼中燃起了火气。

“小迁,这就是你交的男朋友,跟着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是没有好的结果的,再说人家保不准只是图你的钱呢。”

好好的一番话被他说得阴阳怪气的。

如果不是被苏媛跟自己身边俩保镖拉着,谢老爷子恨不得一个大跨步,健步如飞的上前,一拐杖夯死这个不肖子孙。

哪怕谢迁是他的宝贝孙子也不行,恋爱脑不得久留!

谢迁恍然大悟:“幸好我有钱。”

他戳了戳苏鹤的胳膊:“你要多少钱?我转你。”

谢老爷子多少年直不起来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你真是够给你爷爷长脸啊……”

苏鹤看着谢老爷子被气的发狠的,涨红的脸,小声问:“你爷爷这样真的没事吗?”

这么一问,谢迁的脸也跟着红了。

现在谢迁的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啊啊这算不算提前见家长了?

他尽力克制住内心的雀跃,凑近苏鹤的耳畔道:“不会,我爷爷就跟个小学鸡似的,我在老家没少跟他吵,不一样也是健健康康的活到了七十大寿?”

谢迁偷偷打量着自己爷爷的神色,又补了一句:“我之前给他打过预防针,不打紧的。”

苏鹤问:“怎么打的?”

“我说万一有天我领进门一位男媳妇你会咋样?我爷爷听完后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当即老当益壮,拄着拐杖追着我在院子里跑了三圈。”

苏鹤:……

老铁,不要太离谱。

你爷爷就差没把“go wy”贴你脑门上了。

谢老爷子坐在保镖搬来的凳子上,眼神已然平和了许多。

他的目光直直的望向苏鹤。

他说:“这位同学,爷爷想跟你单独聊会天,给个机会吗?”

第25章 第 25 章

此言一出, 谢迁就跟小鸡护犊子似的不由分说将苏鹤护在了,哪怕他现在行动不便,但并不妨碍他护自己媳妇的决心。

“爷爷你也老大不小了, 留着脏话回去训斥我爸妈不好吗?怎么小辈的事情你也想掺合一脚。”

苏媛咬紧牙关, 扯了下谢老爷子的衣角,惨兮兮的扯着那一点布料, 眼泪汹涌如洪水决堤,仿佛下一秒就能开口说出“这个贱人, 爷爷你不定不要轻易放过他”等类似的话。

可这是耽美文,显然不能按照言情打脸的套路来走。

她是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未来谢家温柔贤惠的谢太太,她要忍住, 要矜持。

于是从谢老爷子的角度, 只看到了即将滑落出眼眶外面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压根不带往外掉的, 咬着下唇片的牙齿差点没把皮咬下来一块儿。

一直注重礼仪大于姓名的谢老爷子总算窥见了一点他乖孙子嫌弃苏媛的理由,一股子小家子气,还不如坐着的那位落落大方。

思及此, 他还略带嫌弃的往周边挪了挪,如此轻微细小的举动没有引起苏媛的怀疑,可以说她现在满心满眼,一门心思扑在苏鹤仍旧跟谢迁牵在一起的手上。

苏鹤脑子发涨,跟这些人在一起相处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现在正愁没法逃离呢, 这就有人亲自将梯子搭过来了。

所以他答应了。

谢迁这个二愣子,连回答都没听清就敢直接兴冲冲的将苏鹤即将抽出去的手重新捞回来:“听见没?老头, 我男朋友说他——”

一秒后,他终于缓过劲儿来, 重新组织语言:“你答应了?”

苏鹤说:“没听清,那我再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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