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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接收到光渡的眼神,努力忍住话语中的颤意,瞎扯道:“打得有来有回。”
等了一会,虚陇那边不再说话,也没有继续提出任何问题。
于是光渡不再停留,手起刀落。
刀光落下,光渡托着他的身体,将他柔和地放在地上,没使其轰然倒地,引来虚陇怀疑。
喧嚣烦扰,心无安宁,毫无回应。
隔着一层木板,虚陇落脚无声。
虚陇亲手握过这把刀,他知道这把刀的重量。
光渡双手仍在身前紧缚,于是他将手对准木梁上插-着的飞刀上,手腕使力,将绳索从刀刃上穿过。
光渡平静道:“若我救你,谁来救当年的我呢?就像你当年对我说的那句话,都是各人的命,受着吧。”
他甚至放轻脚步移动,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座本就仓促搭制、并不牢固的祭台,二层发生了一场中心坍塌。
这点声音,倒是可以制造干扰,帮虚陇掩盖脚步声。
而光渡单手持刀的架势,虚陇就知道这不是一两年能练出来的身体底子,至少得十年往上算。
既然眼睛看不出来,那就用耳朵去寻找。
虚陇环顾四周,心中惊怒交加。
那么,此时都啰耶的安危……已是刻不容缓。
因这斩-马-刀的使用条件极为苛刻,不仅需要异于常人的气力,还不可以只用蛮劲,使用者必须要从腰、到臀、到腿都灵活异常,而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从小练武的童子功出身,又兼具灵活的头脑,能善思用巧,才能掌握如此复合的刀法。
光渡熟视无睹,毫无反应。
他无法确定虚陇的位置。
光渡催促道:“都啰耶,坚持住,离远一些。”
所以他们用尽手段围追缴捕,让都啰燮变成了一个死人。
随着倾翻的火盆、在空中断折碎裂的木板、蹦出飞溅的榫卯……两个人影从被光渡砍塌的窟窿里滚落。
可光渡同样在拖延。
而虚陇握着剑,扶着未坍塌的一层木梁,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持着一把足有两米的斩-马-刀,拦在了虚陇面前,如一座怒目八臂武金刚。
…
光渡闭上了双眼,侧耳倾听。
而那属下口称“光渡大人”的瞬间,更是让虚陇确认了,事态有变。
听到光渡这句话,他终于流下眼泪。
可光渡足够快。
直到他听到了哒哒哒的轻响,从木板上面那层,断断续续的传来。
王甘在最后的时刻,也试图爬得离光渡远一点。
而翻覆的盆中炭火,已将附近周遭所有的断木,送入烈火。
——那是西风军的暗号。
很快就是和虚陇的决战,他必须拼尽全力。
光渡缓缓抬眼,“我只有一位主君,不曾事二主。既从未臣服过你主,又谈何背叛?”
都啰耶还没到安全的地方,虚陇的暗器奇诡,这个距离,都啰耶会受到波及。
这一刻,所有的线索串了起来,虚陇神色恍然,“原来,你就是他定下的六军副帅,你手握他的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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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兵符,可调配西风军出军征战,是你……竟然是你!陛下这些年来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出来的第二人……”
光渡……竟然真的是光渡。
时至今夜,这把刀在第二人手中出现。
他挡在都啰耶身前,旋身一刀,打飞了所有的暗器。
平常私底下这些手下为了迎合虚陇,从来不会这样客客气气的叫上一声“光渡大人”。
绳索成功割断,双手重获自由。
都啰耶……
然后光渡提着刀走到最初的隔间。
血在脚边无声蔓延。
祭台本就易燃,按照原本计划,虚陇也是要将整个祭台都烧掉的,现在也只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光渡深深吸了一口气。
寻找着一切蛛丝马迹的线索,让声音作画,穹顶闷雷仿佛带来故人的呢语,帮助他勾勒出此时祭台上层的画面。
那是都啰兄弟在告诉他,“敌人”的方位。
那暗器被打飞,落在地面之时,都啰耶甚至还未坠地。
人已经半昏厥了。
虚陇屏息凝神。
在这点上,皇帝对光渡的评价没错,光渡是极为谨慎的,他可以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清理一切细小的隐患。
排除百米外喧嚣的厮杀与呐喊,去掉火焰燃烧的灼响,将天边轰鸣雷动甩到五识之外。
迟则生变,可他偏偏要追求一击得手,就不能盲目出手。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是光渡的拖累,所以他很听话,咬着牙拖着身体离开。
虚陇喃喃道:“……你这斩-马-刀法,竟是李元阙亲手所传。”
此时此刻!就是现在!
——让周围安静下来。
外面的声音震耳欲聋,扰人心画。
蛟龙出海的一刀,切开搭架祭台的木梁、和祭台上层的木板。
李元阙军中那么多人,能得他斩-马-刀传承的,屈指可数。
都啰耶被抓进私牢,动用大刑,生不如死,这许多天不见天日的绝望,都不曾让他掉过一滴眼泪。
他无法确定,都啰耶是否还活着。
……东北偏东一分,三步之距。
虚陇感觉到无比的荒谬,不可置信道:“光渡!陛下待你不薄,你竟然忘恩负义,背叛皇上?”
那是都啰耶和虚陇。
光渡终于换成单手提刀的姿势。
在虚陇叫王甘,王甘却没有回应时,就已经心中生疑。
所到之处,所触之物,尽皆劈成两截!
光渡闭着眼,单手提刀,追随于其下。
光渡按照刚刚虚陇出声的位置,走到了他所在的木板之下。
空气迅速变得灼热。
他的声音已经极其微弱,“救……救救我……”
皇帝特地将李元阙的佩刀带到这处祭台,交给王甘掌管,已经到了时辰,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
那是都啰燮,都啰耶的亲兄长。
是以虚陇没去管他。
他走到一处稍停,犹豫不决。
但光渡总是慢了小半步。
光渡空出来的那只手,捏了个古怪的诀,推算着虚陇所在的方位。
所以从一开始,虚陇就只让其他人留在下层,只自己带着都啰耶上去,才给了光渡这个机会。
竟然一直就在他们的身边!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王甘:“不……不……”
光渡刚刚这一刀从下往上的猛劈,不仅崩了祭台,还切断了虚陇半只脚掌。
他的视线落到光渡手中两米长的斩-马-刀上。
都啰耶从仅剩的那只眼睛,看到光渡在火光中的背影。
…
只是……
动如震雷,停如坤艮。
而拥有这种资质的人——万里挑一。
却也可以为了那个目标不择手段,行事堪称疯狂。
据虚陇和皇帝所知,李元阙的斩-马-刀法只传过一个人,栽培之意明显,后来还将其点为麾下六军司的一军都统。
这祭台搭得仓促,上面那层承重有限,再上去一个人,上面那层都会塌掉。
光渡眉心一动,彻底停住脚步。
而奇怪的是,虚陇本该对此关心,此时却闭口不言,不再给出任何指令。
都啰耶身体移动时,在地上留下的血痕,让光渡蹙起了眉。
他看向火盆边手脚俱被绑着的都啰耶。
他的下属,他的副手,尽皆生息皆绝。
火苗迅速肆虐,舔舐上他们的身体。
所有后患,必须在此一并根除。
上下两层,他们的行动轨迹趋近于一致,方位逐渐交叠。
即使是知道下面有变,他却也从来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迫现身,更没想过,祭台一层会是如今的场面。
虚陇在下落的途中,暗器已经出手,泛着幽蓝色碎光的三角刺,在空中向光渡笔直而来。
“是……是。”都啰耶哽咽道,“末将遵命。”
斩-马-刀尾威未消,光渡大幅度转动腰身,未曾卸力,已再一次借力生力!
哪个方位,什么时候,才是最适合的?
王甘彻底断了气。
光渡心中一沉。
虚陇从白兆睿的左金吾卫北司,把都啰耶提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重伤,如今更是只剩一口气,连跪在火盆边都跪不住。
甚至都不得全尸。
物我两忘之境,光渡提取出了那一段信息。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提着李元阙那把刀的光渡。
剧痛之下,虚陇无法如寻常那般挪移闪避,只能倚在木梁边,不得不拖延时间,等待外面的人发现里面的情况,牵制住光渡。
都啰耶身上的血,已经放了有一会了。
刀上血液未干,他双眼追随虚陇,已索敌在虚陇的每一个动作上。
光渡猛然睁开眼睛,双手齐握斩-马-刀,腰腿紧绷,由下向上掼出一击——全身气力化成这一击猛劈!
脑袋一搭一搭的,敲在火盆边的木板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末将遵命?”虚陇嘶声道,“你果真是李元阙的人……不,你岂止是他的人,你是西风军,你是他的……”
光渡的出现,让都啰耶迸发出求生的意志,他虽然站不起来,却手脚并用向远处爬去。
祭台外面轰然作响,场外形势愈发难辨。
心急如焚,却偏偏要镇定冷静,找准那唯一的时机。
他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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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人!他听得懂自己传递的西风军专用暗号,还打出了完美的配合。
“如果你死后化成厉鬼,记得来找我。”光渡双手持重刀,这次对准了王甘的前额,“他胆子小,你不要找错人。记住,我是宋沛泽。”
果然,虚陇从刚刚的对话中察觉到了异常。
是这个见血就吐,朝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嗤笑的光渡!
是一个众人眼中弱不禁风,连弓都拉不开,见到一把小刀都吓到脸色煞白的废物!
“哈,哈哈,西风军第二人,这么重要的人物,李元阙竟一直埋在皇帝身旁,甚至亲手送到了皇帝榻上……他可真舍得啊!”
虚陇脸色苍白,尽是冷汗,神色却黯然,“李元阙如此狠厉,陛下这一阵,输得不冤。”
“不,你错了。”光渡眉眼森然,横过重刀,“……他舍不得,所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第 34 章 第 34 章
都啰耶足够配合,他已经尽可能躲远了,但还是……差一点。
光渡收回视线。
对待虚陇他不敢分神,更不敢轻敌。
虽然削掉了虚陇半个脚掌,但这并不代表稳操胜券。
如果就此笃定自己必胜无疑,那么他和刚刚被他干掉的王甘等人,还有什么区别?
自骄而败,自大而盲,均是自葬生路的好选择。
光渡直视虚陇,“这些年来我自认天衣无缝,连皇帝都逐渐相信我了,为什么你一直都对我穷追猛打?有时想想,这究竟是你的直觉,还是你真的知道什么?”
虚陇并不直接回答:“你唯一的破绽,不在你自己身上,你很年轻,但到底缺了些经验。”
光渡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是当年太妃随手赏我的一道菜?让你察觉不妥,竟然一直记到了今日……虚统领,你确实心细如发。”
虚陇神色阴霾,“……光渡大人,你这脑袋瓜子,转得可真够快。”
光渡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谁都没能猜到,我是西风军的人,看来贺都统不配合,你和陛下都被蒙在鼓里。”
虚陇面上露出稍纵即逝的意外,“贺……?”
他立刻住口,随机反应过来,嘲讽道:“你想诈我?哈哈哈,原来……原来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
光渡默了片刻,将刀换为双手交握。
他已经套不出更多的信息,而都啰耶也躲到足够远的地方。
明明已是晚子时,祭台都已经放火烧了,虚陇还躲在里面干嘛!怎么还不出来帮他诛杀李元阙!
“你说,孤的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带回消息呢?”
入局之人,生死无惧。
光渡几乎以为,他刚刚是劈空了。
而左金吾北司两千精兵,甚至不需要铁鹞子来做对比,只李元阙一人奇军,就足以让皇帝的直属精锐变了笑话。
众生平等,皆是一般的挡路者斩。
李元阙的盔甲之下,他的胸膛之上,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挂着一块圆环祥云玉佩。
这个距离,光不至于太过刺眼,却足够看清房间里的摆设,看得清脚下的路,看得清帐中有人。
卧榻之上,锦被仿佛隆起一人的弧度。
他虽处下风,却不见惊慌,一双眼幽幽盯着光渡,里面的冷让人毛骨悚然。
虚陇一声痛喊,斩-马-刀碎剑后仍横斩,切开了他的小腹。
大开大阖,却细腻如许。
虚陇闷哼一声,被他踢得后退一步。
光渡左手瞬间麻痹,六十斤斩-马-刀顿时发生偏移。
虚陇数次抢攻,皆以失败告终。
他恭敬的行着礼,伏低腰脊,却藏起眼底的怨怼。
西风军中出来的人,都是这样能以一敌百的吗?
他们胶着着,谁都无法轻易让开。
……中!
白兆睿如果要应付李元阙的猛追,势必就无暇顾及指挥全军。
虚陇从未和李元阙真正交过手。
天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雷光在乌云中如游蛇般蜿蜒舞动,李元阙偃月刀所到之处,又是人仰马翻的惨叫。
李元阙高举偃月刀,铁鹞子猛然变阵,放弃防守,全力进攻!
中兴府外,城西远郊森林。
“都啰耶——”另一道声音喊住了他,虚陇目眦欲裂道,“你的兄长——都啰燮,就是光渡亲手所杀!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你岂能认贼为主!”
…
可是他动不了——虚陇亦然!
“帮我!”光渡咬着牙,“快!然后我们逃出去!”
皇帝抬起手,掀开了盖得严丝合缝的锦被,“……光渡?”
既然已无法双手挥起刀刃——就用这柄重刀,连同他自己的体重,压断虚陇的颈椎骨!
而张四与皇帝带来的宫人,都一并留在了光渡的房门之外。
张四不能拦,也不该拦。
不曾斩敌。
与此同时,中兴府,光渡院宅。
光渡以身为器,以手中与地面垂直的斩-马-刀为轴心,借着悠荡的惯力,将自己腰腿用作直鞭,向后盲甩虚陇!
如果不是地上未干的血,和虚陇额头豆大的冷汗……
光渡左臂失力,在此生死逐斗之时,差这一道力气,就是与一击生死的失之交臂!
已经这样近了,已经触手可及——叫他怎样甘心放弃!
张四在光渡的卧室门外,支了一张小床,和衣而卧。
光渡看着虚陇,双眼冷冽,杀意坚决。
六十斤斩-马-刀去势未消,狠狠砸在地面,发出一声巨震。
而虚陇同样镇定。
虚陇侧过头,吐出了口中一颗被光渡踢掉的、带血的牙。
光渡身上多了数道伤口,胸腹的衣服也破了口,被鲜血浸透,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伤口渗出的。
身体瞬间腾飞,光渡以极佳的腰力,完全躲过了这一击。
…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
土地被砍出一道沟壑,扬起足有半人高的尘土与灰烟。
而光渡借着一踢之力,重新调整自己空中身体的力势,并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重新荡到斩-马-刀的另一面,再次以正面对着虚陇,不将后背暴露于在敌前。
普通兵刃难以抗衡斩-马-刀。
光渡踏出一步,手中斩-马-刀开山劈地,掀得滚烫气流,直直扑面而来!
“既然睡不着,在哪里都是要等消息,还不如到你这里来,有你陪着孤一起,倒也不算难熬。”
即使是这座祭台周遭空气逐渐加温,这样令人不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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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的冷,还未触及到皮肤,就已经难以忽视。
张四立刻翻身落地行礼,“陛下。”
…
他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皇帝接过烛台,走进了光渡的房间。
而每一个不得不刀刃相接的瞬间,都是光渡潜心营造、等待的时机。
光渡在祭台中,以一己之力,挡住了虚陇的驰援,破了围剿李元阙的奇局。
“或许你是对的,可我从来都不需要打赢你。”
可以了。
——唯有声东击西,涣散其心,扰乱其形,再出奇制胜。
却没能切断他的身体。
被下毫无回应。
直到火光中,有一人踉跄着接近。
皇帝将烛台放到了桌上。
虚陇刚落到下层时,已经从王甘和手下的身体上,看出这把刀有多么威猛。
都啰耶还困在里面,不得解脱。
躲不开。
周围的火已经烧了起来。
光渡变抓为撑,放弃抬刀的打算,反而借着大刀扎于地面的重量,将刀当成了撑杆,双腿猛力蹬地,将腰部骤然抬高半尺。
……到底是那被砍断的脚,剧痛到抽搐的腿,拖累了他的身形。
“若你与我堂堂正正交手,你又怎么可能是我对手!卑鄙下作!”
“……我只需要杀了你。”
今夜有三支奇兵。
焰火在他们身周肆虐,光渡甚至能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
虚陇最后的几枚三角刺,淬着幽蓝色毒芒从他手边扬出,其中两枚没入光渡左臂。
正面交锋毫无胜算,他一直在避其锋芒。
可光渡用一把六十斤的斩-马-刀,破绽却极少,他有自己的办法,补足这个武器的笨重不足。
光渡摔倒前,推着斩-马-刀压向虚陇。
以少胜多,实力殊异,又该如何取得一线生机,绝地翻盘?
长剑的寒光擦着他的后背而过,而剑出未回,正是时机!
即使听到皇帝进来的动静,也没有任何动作。
皇帝都不曾正眼瞧他,径直推开光渡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白兆睿彻底看清了四周,将他打到这一步,李元阙甚至只用不到一百名铁鹞子。
——唯有奇兵。
但并不是毫无代价。
光渡双腿落地,抬刀,起刀。飒爽利落。
这一腿疾风烈烈,气势凶猛。
虚陇小腹伤处被光渡跪下来的膝盖用力一碾,可他死死咬着牙,双手撑起,抵住了光渡向前推压的重刀。
“睡了?吵醒你了。”
六十人,或许七十人?
床帐垂落,又隔着一段距离,里面看不真切。
虚陇本就擅四两拨千斤的快剑,只要足够快,就一定能追上对方的破绽。
虚陇剑刃已现裂口,在这一次相接后,终于彻底破碎。
以少胜多,实力殊异。
所以无论蝼蚁,无论生死,无论尊贵低贱。
他低下头,隔着盔甲,轻轻触碰那块玉佩。
那就只能正面硬抗。
那是心意已定、藐视众生的漠然。
可是这座祭台已经陷入火海,身周的木梁已经摇摇欲坠,光渡……不得不加快。
…
祭台烧了起来,荒野火光燎原,夜晚愈发明亮。
然后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刚刚一击由左向右的横劈,劲力凶猛,光渡还来不及挥刀防守左侧。
光渡从地上起刀的瞬间,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到身后的虚陇,就已经感觉到腰后袭来的冷。
皇帝掀开垂帘,坐到了光渡床边,“孤在宫里,怎么都睡不着,今夜……孤心里总是突突的跳,总觉得,是要有大事发生。”
但是在某一刻,他恍然以为,自己在面对的敌人是李元阙。
也因此,斩-马-刀在极近身交战时的另一个缺点,暴露无遗。
白兆睿大喊道:“虚陇——何在!”
虚陇快得……好似他的脚从未受过伤。
你死我活之局。
究竟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
虚陇的剑虽是极难的珍品,却也很难以硬接六十斤的斩-马-刀。
到此地步,若是有耐心的长久消耗下去,光渡胜算极大。
祭台已经燃着了。
而李元阙还在这里,前面隔着一个枪-兵阵。
暗火倒映在他的盔甲上,西夏六军主帅,出入沙场的元帅,今年不过二十二岁,还长着一副让人一眼难忘的华丽面孔。
光渡余光瞥到,唤道:“都啰耶!”
——他终于没能防住。
只是他脸上漠视一切的冷……
“沛泽,无论你在何处,都请注视着我,佑我百战长捷。”
刀风再起,刃热如火,席卷四方。
令他胆寒心惊。
可断了半只脚掌的虚陇,却身如鬼魅般地离开了原本所在的位置。
都啰耶手中持着一把从血泊中捡起的飞刀,正艰难的从火中靠近。他一条腿拖在地上,无法行走,却仍然握着飞刀爬到了近处。
被李元阙盯上的感觉,如手无寸铁的旅人落单在荒郊野外,被一只野狼穷追不舍。
挥空。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掌握了如何用半只脚掌着力和发力,他的身法,甚至恢复了往常七八分的敏捷。
白兆睿咬牙停马,“诸君听令,随我——殊死一搏!”
光渡脸色骤变。
都啰耶茫然转头,“……你说什么?”
“杀了他!就在此处,为你兄长都啰燮报仇,快动手!动——”
虚陇的话戛然而止。
都啰耶将刀深深扎入,“我不信你,我信他。”
第 35 章 第 35 章
这一刀正中要害。
虚陇眼中光未灭,气力却已消竭。
光渡用刀背压断他的脖颈。
这一位与他纠缠三年的死敌,至此终于以生死作为结局,分出高下。
光渡最后看了一眼虚陇的首级。
……今夜,没有人赢。
光渡背对都啰耶蹲在了地上,“都啰耶,还使得上力吗?”
都啰耶看了他的后背片刻,却没有动。
“都啰耶?”光渡背对着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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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确实不能再呆了。
火焰肆虐,烟尘弥漫,将胸膛中的空气都一并烧尽。
都啰耶的全身都在颤抖。
但最终,他还是将自己的身体,移动到光渡后背上。
光渡用右手将都啰耶推到后背上,然后从虚陇身上拆下了染血的腰带,将都啰耶绑在了自己后腰。
他的左臂已经失去知觉,就只能用右手将刀插-在地面,以此施力,背着都啰耶站了起来。
——退。
耳边雨声喧嚣、雷声惊魄,都啰耶只听得到他急促沉重的喘-息。
忠心耿耿的铁鹞子,将自军主帅护在中心,挡住了旁边的兵。
“我不骗你,宋珧就在前面等着,他医术极精……”
光渡躲在不被火光波及的黑暗中,确认李元阙不可能看到自己。
等到了远离交战区的地方,光渡才驻首回望,深深看向李元阙的方位。
不授之以把柄,不留下任何隐患。
光渡身上的寝衣早已不能看了,大雨淋下,洗净一切痕迹,也冲洗着他们身上的血。
“那个老太监……是先帝宫人,我出事前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可能知道先帝的遗诏藏在哪里,咱们老大才应该当皇帝,你一定要找出那道遗诏……”
“你说。”
“世事无常,我落到皇帝手里……三年,我熬了三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我若是跟元哥走了,我这里经营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你别睡,都啰耶。”
雨水顺着光渡的头发往下滴落,他沉默着赶路,步伐越来越沉重。
“我们面前的敌人,早已经不是金军,若贺兰山西侧那位领军出征,除元哥外,我夏国还有几人敢挂印为帅?”
“是。”
他把他背得那样稳。
大雨也浇不灭的火,照亮那一隅的夜色。
“是我。”
挨到这一刻,一直撑着都啰耶的那股劲,在慢慢的散去。
“如今虚陇已死,朝局不稳,再给我几个月,我就坐到为他调度粮草,筹备军资的位子,如若皇帝对他下手,我也能第一时间里应外合。”
好在李元阙不过片刻就已经重整,在同袍的护持下,持刀上马。
都啰耶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了。
光渡语气平淡,却听得出骄傲,也听得出沉重。
这是西风军的二老大。
天之法如此,人间道亦随。
他看到李元阙已经冲到在那焚毁的祭台前,跳下马来,就想火里冲,却被身边的铁鹞子死死拉住。
都啰耶没再说话。
都啰耶骂过他,诅咒过他,可时过境迁,如今却趴在他的肩膀上,感到无比安心。
都啰耶虚弱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二老大,你真的没有和老大……商量过今夜的行动吗?”
泽中有雷,雷震而泽随,吐故纳新,刚柔既济。(1)
他怎么可能不累?
终于,冷冽的空气冲进肺腑,洗刷灼烫的尘灰。
但预想中直接交战的情况,也没有出现。
天边的雷光闪烁,而光渡已经遁入森林。
光渡忍住咳嗽,因为他们正前方,就是一支足有五百人的枪-兵队,他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是袍泽,是同胞,是生死相托的兄弟。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
“不曾。”光渡气息短促,“我只知道,军中主将既意已决,副将就不能退缩,必誓死追随——无论身在何处。”
“二老大,你告诉他吧。”都啰耶喃喃道,“他找了你好多年,他想你都快疯了。”
“你是我们的二老大,你应该回到西风军去……”
“原本还担心老大,现在知道了,有你这么厉害的人帮他,我就放心了……”
这一瞬间,李元阙仿佛心有所感,突然在黑夜中回头,望向了光渡的方向。
这座祭台的顶端,随着大火燃烧破碎坠落。
而光渡已经背着都啰耶,从劈出的豁口跳出去。
光渡声音有些颤抖,“况且,我已经回不去了。”
风灌入祭台,火烧得更为剧烈,整面墙壁倾斜,离祭台的彻底坍塌,只有一步之遥。
光渡的长发有一大片在今夜决斗中被砍断了,还有一部分被火烧焦了,闪电亮起的时候,都啰耶看清了。
“若真让他知道了,只怕他今夜就会闯进我家里,把我扛起来,直接扛回西风军去吧……”
因为枪-兵列阵,此刻正方寸大乱。
李元阙的眼睛,余下一片深沉的灼红。
“不行。”光渡急促打断道,“不许睡!我为你找了最好的大夫,再坚持一下。”
他从没见过相貌这样好的男人。
仪态端方,不语风流。
他的下巴在光渡的脖子上,他听得见光渡在说什么。
失控的马匹乱入枪-兵阵,将阵冲出缺口,场面非常失控且混乱。
奇怪,他却更喜欢光渡现在的样子。
“……是我。”
可这一瞬间,他的心还是颤了颤。
这是一片树林,干干净净的,也安安静静的。
“不能说,不能告诉他。”光渡声音很轻,“他不能知道,我不想看他对现在的我……失望透顶。”
雷光照亮原地前,他已带着都啰耶离开。
光渡背着都啰耶从祭台侧面逃走,迅速遁入火焰不曾照覆的无光暗处,不曾引起注意。
“哪怕今夜并不是我暴露的最好时机,事起仓促,筹谋也不过一日而已……但,随他上了。”
六十四名铁鹞子追随于李元阙身后,虽有受伤,但无一人亡,全数生还。
光渡喘-息声愈发重了,他的体力消耗太大了。
至此,雨幕又成了一层掩护,遮蔽着光渡带着都啰耶撤离。
光渡声音平缓而笃定,“他必须能,若这点小事都能难倒他,他不配做六军统帅了。”
“元哥身边,从不缺冲锋陷阵的猛将,也不缺临阵指挥的军师——你看他被白兆睿埋伏正着,还能用六十四骑突围,并一路把战局逆转至此,他不需要军师,他是天生的统帅。”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帮光渡把头发整理好。
都啰耶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
一招出手,便翻云覆雨,改定乾坤。
“……光渡。”
是火光的倒映吗?
光渡脚下迈过积蓄了雨水的低洼,那盈泽的水,也因雷震而生出波澜。
他向上猛挑,将那已经燃烧的墙壁戳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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