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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回
意识模糊, 双眸沉重,那种被湖水包裹的漂浮和窒息感真实又难受,身体落不到实地, 四肢无力支撑, 双手抓住一把空气,摇摇晃晃随波游荡,直到再撑不住失去意识。
预料中的死亡并未出现,再次睁眼是纪长宁身处一个四周都是透明白色光球的的奇异之处,有些?像是落入了某个秘境或是空间?, 空荡无物。
她望着头顶的光球, 眼睛眨了眨, 这光球同她在天机楼看到的一样, 愣了会儿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随后眼中流露出困惑,像是对身处此?处的不明所以。
四周很安静,除了她再无其他生?灵,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犹如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以至于她呼吸声就?显得十分重, 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对危险的感知是每个剑修必备的生?存法则之一, 可站在这里?, 纪长宁感知不到, 她不清楚晏南舟是否和自己落到了同一个地方?,不好贸然?行动, 省得二人互相错过, 更何况她还带着伤,这般情况, 在一个未知的领域,在未摸清情况下?擅自行动,总归不稳妥。
思及至此?,她并未走多远,只是在附近查看了一番,整个空间?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不知前方?是何模样,除了面?前那几个光球再无其他。
因在天机楼中看过相同的,纪长宁明白这些?光球是一种星宿法阵。
难道,这同天机楼里?面?那股奇怪的东西是一体的?
纪长宁皱着眉在心中衡量,最终还是朝着其中一个光球伸出了手指。
指尖触及到光球表面?时,水波自接触的地方?扩散开来,随后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一股神奇的力量攥住纪长宁,她脸色骤变,下?意识便?要松手推开,可那力量用力一拉,将她拉入其中。
白光极其刺眼,晃的眼睛生?疼,纪长宁忙闭上眼用手背挡住,一直等这道刺眼的白光消散,她松开手背,微眯着眼,适应亮光后这才缓缓睁开眼。
入眼四周皆是高大耸立的树木,树枝在头顶交织缠绕,形成?天然?的屏障,以至于透进来的光柱都只能透过树枝缝隙变成?星星点点的光柱打?下?来,颇有些?梦幻。
眼前的景色有些?眼熟,好似在那儿见过,纪长宁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环顾四周,后知后觉想到了这是何处。
这是在不归之地?
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不归之地?
不归之地开封的时间?明明还没有到啊?
那眼前这又是什么?
种种问题在纪长宁的脑海中浮现,以至于她的眉头紧皱,神情异常严重,毕竟再愚笨之人也能看出不对劲。
“呜呜呜——”一阵抽泣的哭声打?断了纪长宁的沉思。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突然?听到什么哭声莫名?有些?瘆人,纪长宁抿着唇思索一番,果?断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安得是莫要多管闲事的打?算。
可刚行几步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她呆在了原地。
“小木头,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是?孟晚的声音?
纪长宁脸色骤变,不明白为什么孟晚会在这里?,难道也和他们掉进湖里?了。
思索一番,纪长宁急匆匆转身闻声跑去,果?不其然?,晏南舟和孟晚出现在自己视野中,孟晚像是受了伤,正哭的梨花带雨,晏南舟则是待着一旁,他垂着眸令人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孟晚的哭声还在响起,混合着说话?声,还在断断续续响起。
虽心中的怪异感越发明显,可看到他俩的时候,纪长宁肉眼可见的她松了口?气,稍稍提高了点声音,“晏南舟!”
声音传出去却未得到回应,甚至连侧眸都未有,见状,纪长宁心中的怪异感更剩,又试着唤了声,“孟晚?”
她的声音不大,可就?隔着这么点距离,她确信前面?这二人能够听见,可并未有人回应,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动作。
直到晏南舟抬起头来,她才明白心中的怪异感从何而来,因为那张尚且青涩的脸和才具雏形的身形,是三年前的晏南舟。
纪长宁瞪大了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回到三年前,她急匆匆跑过去着急道:“晏南舟?晏南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眼前这人还是毫无反应,纪长宁皱紧眉头伸手便?要去抓去手臂,下?一刻,伸出去的手直接穿过了晏南舟的身体,犹如魂体一般。
见状,她脸色骤变,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语气不安自问,“我已经死了?”
可随后纪长宁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先不说她还能感知到自己心跳呼吸,依旧尚且温热的体温,就?说即便?自己死了,那也不至于看到三年前的画面?。
平息下?情绪后,纪长宁将这一切重新理了一遍,推测出自己应是掉进了某个结界之中,天机楼中那个星宿法阵这般厉害,那这片湖泊自是会受影响,约莫是力量所致,在湖中也形成?了一个结界。
她虽不明白这结界是何作用,可看到眼前景象也大体能猜测出来,这结界许是会摄取闯入者的记忆,通过提取不同人记忆中有用的讯息,来扩宽自己的知识储备,比如,不归之地。
纪长宁并未有这段记忆,那便?说明,这是晏南舟的记忆。
沉思了会儿,纪长宁索性不着急了静观其变,站在一旁听着这二人对话?。
孟晚哭的双眼通红,抽泣道:“我要是死了,你要记得给我师父说我不能陪他了,给路菁说她借我的话?本在我枕头底下?,还要记得给于尉说没办法带他去抓灵宠了,还有,还有刘小年……”
“小师叔放心,你不会死的。”三年前的晏南舟风光霁月,逢人便?是三分笑意,说话?轻声细语,可只有纪长宁看见了他眼中的厌烦。
“我流了这么多血,怕是撑不住了,”孟晚还在哭泣,惹人怜爱,“这块玉佩是刘小年的,是他爹留给他娘的,我要是死了,你记得带回去给他,就?告诉他我还没找到他爹是谁。”
纪长宁的视线落在孟晚从怀中拿出来的那块玉佩上,待看清后,脸色骤变,只因她认出了那是叶东川的玉佩,不过不是说些?年丢失了吗,那怎么会在孟晚手里??
不对,孟晚说,这是刘小年的的,是他爹留给他娘的,那……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纪长宁脑海中浮现,她突然?想到多年前仙门众人对叶东川的评价,无一不是风流无双,温文儒雅,惯爱招惹桃花。
他那时还未变胖,生?的英俊潇洒,自己也不过是见过叶东川年轻时的画像,以及画像中挂在他腰间?那块代表飞鹤斋弟子的腰牌。
如此?说来,刘小年是自己师父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纪长宁不由放大了瞳孔,并未听见一旁的二人说了些?什么,再反应过来时孟晚已经止了哭声,正红着眼有些?呆呆的问,“你要背我?”
晏南舟黑着张脸,不耐烦道:“你受了伤我总不能把你扔在这里?吧,若是叫我师姐知晓,定会训斥我一番,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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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莫要耽误时间?,我还得去找我师姐呢。”
孟晚嘟着嘴不悦的嘟囔,“按你意思,要是长宁不训你,你就?不管我喽?”
闻言,晏南舟没回话?只是扭头瞥了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要不然?呢?
被气的伤口?疼,于是乎孟晚环住人脖颈的手不由收紧,恨不得把这人掐死得了。
“你若是不想死在这儿被野兽吃掉,最好松手。”晏南舟的声音极冷,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连背着人都只是用手臂碰到孟晚腿弯,而非十指掌心。
好在孟晚极其识时务为俊杰,小声咒骂了几句松开,圆圆的眼睛转了圈,放轻了声音道:“好无聊啊,不如你同我说说话??”
“不知道,不清楚,没兴趣。”
一句话?把孟晚给堵了回去,她翻了个白眼,故意装作可惜道:“那行吧,我还说和你聊聊长宁呢,没兴趣就?算了。”
晏南舟抿唇停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想聊什么?”
“我听我师父说,长宁刚到无量山时和现在不大一样,总说些?听不懂的话?,你有听她说过吗……”
少男少女青涩的身影被余晖一点点拉长,连轻柔的说话?声都融在了风中,只余下?树叶被吹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纪长宁看着二人的背影,突然?间?,周围景物发生?了变化,残影重叠,声音吵杂,好像有许多人在说话?,仔细去听却也什么也听不清。
她身处其中,感觉周遭景物再不断改变,直到一道惊喜的呼喊声让扭曲的空间?平息下?来。
“师姐!”
听见这声音,纪长宁猛地回头,不远处晏南舟看着自己,脸上满是笑意,眼睛亮如星辰,满心满眼皆是她,随后欣喜不已而来,他动作极快飞奔而来,这么穿过纪长宁的身躯,奔向身后之人。
一转身,只见晏南舟将“自己”揽入怀中,画面?在这一刻禁止。
原来,曾几何时他也曾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啊。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回
画面停止的那瞬间, 纪长宁被丢出了晏南舟的记忆之中,她捂着伤口?起身,环顾四周, 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除了那些光球再无其?他。
她还未找到出去的法子,眼前瞧着奇怪的也就只有这些光球,纪长宁打算再试一次,她缓缓靠近其?中一个,指尖刚触碰上带着冷意的光球, 那股力量又将她吸了进去。
双脚刚落地?, 一阵狂风吹来, 险些将纪长宁掀翻在地?, 她忙抬手遮住眼睛, 皱着眉眯眼打量四周,这是一处山崖之上,不?远处围了一堆万象宗的弟子,还有哭声和喊声, 狂风怒吼,呆在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纪长宁站在悬崖峭壁之上, 在记忆深处中回想了一番, 没一会?儿便想到这是何处了, 这是三伏崖, 这个不?是晏南舟的记忆,这是她自己的记忆。
当年封魔渊发?生变故突然地?动山摇, 导致魔气四溢, 仙门?百家受命收取这些魔气,避免他们祸乱世间, 自己则带领万象宗弟子追到三伏崖,未曾想崖底躲藏了一只摩诃鸟,被他们惊醒后从崖底飞出,意外时?将魔气吸入腹中,随后魔性大发?,朝着人众人突然发?难。
众人并不?是摩诃鸟的对手,危机时?刻是晏南舟以自身灵气抵挡了摩诃鸟的一击,才救下众人,摩诃鸟虽受了伤飞回到了三伏崖底,晏南舟却也落了崖,生死不?明。
纪长宁回想到了这段回忆,明明过去很久了,却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她记得晏南舟掉下三伏崖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好似有太多的话要说,也记得自己的抉择,还记得孟晚说的每一句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孟晚的哀求声,“长宁,小木头?受了重?伤掉下去肯定凶多吉少,咱们得快些去救他,再迟就来不?及了!”
画面一闪,偶然闯入的她只成为了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已经发?生过的一切又一次重?演。
过去的纪长宁身上的衣衫沾满了血渍,连下巴脖颈处都一片狼藉,有她自己的,也有摩诃鸟的,她的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愣愣的望着晏南舟掉下去的地?方,握着同悲剑,眼中满是还未反应过来的慌乱,没听清周遭的声音,远没有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身后的万象宗弟子都受了伤,有的弟子甚至被摩诃鸟咬断了手腕,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似疼到极致,还夹杂没忍住的哭声,与其?他杂乱的声音混在一块儿,令她脑袋嗡嗡嗡作响。
“长宁!”孟晚一边哭泣一边跌跌撞撞扑了过来,紧紧抓住纪长宁的手臂,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纪长宁的一言不?发?让她感?到不?安,只能仰着头?哀求,未语便哭出了声,“你是小木头?的师姐,你不?能不?救他,他是为了救我们才挡下摩诃鸟的那一击,他本来可以避开的,他可以避开的!”
孟晚说的这些纪长宁都明白,她比谁都看得清楚,刚刚那般危机时?刻,若不?是晏南舟以身挡下这一击,他们都难逃一劫,估摸着非死即伤,尤其?是自己。
晏南舟是以何心态是挡下这一击的,纪长宁不?想去深思,她也明白晏南舟受了重?伤此刻凶多吉少,应该抓紧时?间下去寻他,可是……
纪长宁扭头?看了眼身后衣衫褴褛身形狼狈,双眸还满是恐惧的万象宗弟子,那句“救他”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是晏南舟的师姐没错,可并不?只是晏南舟一个人的师姐,不?能一意孤行,任性行事?。
眼下众人皆受了伤,而且伤势皆不?轻,再遭一难定会?全军覆没,为避免再有什么意外,当务之急应当是速速离开,早些赶回无量山疗伤,省得落下病根再无法修行。
可无量山距离此处相隔甚远,即便御剑飞行一日?也无法赶到,时?间拖的越久,晏南舟生还的可能性越低,职责和情意难以两全,这时?,纪长宁不?由想到当初路菁问她的那几个问题。
在护万象宗和晏南舟之间,她选谁?
那句护万象宗还在耳边。
思及至此,纪长宁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她又是众弟子所熟悉的那个大师姐,冷静自持,不?会?自乱阵脚。
“速速离开,”纪长宁皱着眉,厉声吩咐,“回万象宗。”
“回万象宗?”孟晚瞪大了眼,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愣愣问,“那小木头?怎么办?”
喉间一紧,纪长宁将这股酸涩吞咽下去,哑着声道:“先回去再说。”
“等回去再说他就死了!”孟晚眼睛通红,高声质问,“他是为了救我们才掉下去的,身为仙门弟子怎能抛弃同门,不?顾同门?生死,他这般信你,心心念念都是你,视你为所有,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孟晚!”纪长宁厉声怒吼,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孟晚的名字,含着浓浓怒火,连眼眸都满是怒意,“你看看其他弟子身上的伤,若是那摩诃鸟卷土重?来,他们皆会?命丧于此,你口?口?声声让我们去救晏南舟,那你可有在乎过他们的生死!晏南舟是我万象宗弟子,他们难道就不?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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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孟晚转身看向身后那些弟子,他们一身血污,眨着眼不?安的看着争吵的二人,这些弟子年岁都不?大,那个爱笑的弟子平日里一口一句小师叔的唤她,可这会?儿断了一只手,疼得满头?大汗,另一个弟子因失血过多脸色煞白,剩下的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受了伤,看着灰头?土脸的。
纪长宁说的没有错,若是再有什么意外,他们都会?丧命,可小木头?,小木头?怎么办。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引导蛊惑孟晚,让她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她意识有些恍惚,四肢不?受控制,甚至都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嘴唇开合着,对面的纪长宁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急忙伸过手来欲拉住自己,可依旧晚了一步。
抬手挥开纪长宁的路菁当着众人的面转身,猛地?冲向身后,众目睽睽之下跳下了三伏崖。
“孟晚!”纪长宁的嘶吼声从山崖上传来,又被风声吹散。
望着深不?见底雾气重?叠的三伏崖,纪长宁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其?他弟子纷纷围了过来,都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局势弄得六神无主,毕竟这任谁也无法想到,小师叔会?突然跳下去啊,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眼巴巴望着纪长宁,小心翼翼询问,“大师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闻言,纪长宁扭头?看了眼身后一个个害怕不?已的弟子,明白越是此刻自己越不?能乱,将心中种种情绪压了下去,哑着声音吩咐,“莫小禾,此处不?安全,你先带他们回无量山疗伤,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宗主,让宗里?派人过来,切记,一定要快。”
莫小禾捂着伤口?点?头?,又有些担忧问,“那大师姐你呢?你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纪长宁扭头?看了眼三伏崖,在心中有了定夺,摇了摇头?,“我得留下,去寻他们。”
“大师姐,不?如我们和你们一起留下。”
“对啊,我们一起去寻晏师兄他们!”
“我身上的伤不?碍事?,我可以留下的。”
“大师姐,让我和你们一起吧。”
众人争先恐后的附和着,明明被吓坏了却还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纪长宁看在眼中沉声道:“你们留下来无计于补,还是离开吧。”
“大师姐……”
“行了,我一人还好些,你们留下遇见危险,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们,”莫小禾还欲再说什么被纪长宁摆手打断,心力憔悴开口?,“再耽搁下去怕是真来不?及了。”
众人知道自己灵力修为是何水平,留下怕也是一种拖累,都有些羞赫不?敢再言其?他,乖乖召出佩剑,御剑离开。
一直看着众人离开,纪长宁这才松了口?气,她再次回到三伏崖边,垂眸望着崖底,衣摆被肆虐的山风吹的飞扬,发?丝凌乱遮住了面容,令人看不?清这双眼中那包含的复杂情绪。
下一刻,纪长宁突然纵身一跃,就这么跳下了三伏崖,崖边空无一人,画面就此停止,就连进入光球中的纪长宁也被强行逼了出去,周遭景物开始扭曲,想被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不?同的方向拉扯变形,直到一个人影再次进入,景物才一点?点?重?塑恢复,变成和刚刚完全不?同的景色。
这次进到光球的并未纪长宁,而是晏南舟,他和纪长宁一样在无数个光球中穿梭,光球之中都是一些过往的片段,有他的,也有纪长宁的。
他进入了几个,看见的都是自己或是纪长宁的过往,有纪长宁叫自己练剑的,有薛云阳教导纪长宁的,还有易上鸢借自己无为剑一用的。
这个光球内的景物让晏南舟有些陌生,他小心翼翼探查,不?明白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出现在视野中的纪长宁,这才明白,这是纪长宁的记忆,准确说,是纪长宁在三伏崖底的记忆。
当年重?伤落下三伏崖后,晏南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尤其?被摩诃鸟咬住肩膀时?,钻心的疼传来,疼得他眼前一黑满头?大汗。
意识变得模糊,视线昏昏沉沉,整个人的气息逐渐微弱,仿佛下一刻就死掉,便是在这频死之际,体?内的神骨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力量,一股灼热充盈的灵力在体?内游走,连丹田都被这股力量滋养着。
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作为力量容器的躯壳快要容纳不?了,仰头?发?出一声嘶吼,体?内的强力炸开,将那摩诃鸟分割成无数尸块,碎肉混合着鲜血从头?顶纷纷落下,犹如下了一场血雨,空气中满是这股难闻刺鼻的腥臭味。
晏南舟倒在血泊之中,双眼混沌,意识模糊,浑身冷的打着寒颤,可身上的温度却一点?点?消散,他牙齿抖动,明明身上极痛却仍强撑着不?昏睡过去,只因他相信自己的师姐回来寻他。
可世间一点?一点?过去,山崖四周的光亮开始变暗,依旧没有一个人寻他,甚至没有一点?声音,三伏崖底下太过安静,安静到恍惚间他以为只有自己,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他的眼睛亮起一分,直到看到空无一人的前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
再等等,师姐一定会?来。
他心中仍是满怀期许。
不?知道待了多久,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两日?,也或许是一个时?辰,他身上的伤口?结了痂,可依旧是脱力后的动弹不?得,嘴唇干燥喉咙快冒烟了,只能用力张着嘴,汲取些许从钟乳石上滴下来的水滴解渴。
满身疮痍,一身狼狈。
纪长宁进入光球中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她从不?知道这一日?里?晏南舟这遭受了这些,直到这一刻,才知道,晏南舟一直在等自己,可她当时?不?停在寻他,可不?知道为何半点?没有踪迹。
她不?由自主朝着人靠近几步,前面呼吸微弱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师姐……”
那双眼望向纪长宁所在的方向,明明清楚对方看不?见自己,可被那双眼注视着,纪长宁有这种被发?现的慌乱,下意识后退一步。
“小木头?!!”
孟晚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一回头?,便见孟晚穿透自己身躯奔向不?知何时?昏厥过去的晏南舟,哭声哀怨,令人为之动容。
纪长宁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孟晚为了救这人耗尽了全身力气,甚至连古圣用于给她保命的丹药都替其?服下,跌跌撞撞哭喊着要带晏南舟离开的孟晚。
她愣愣看着,好似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戏,可心中却被故事?牵动情绪,好似明白为何今日?过后,晏南舟会?同自己疏远,毕竟比起一个不?顾自己生死的自己,拼尽全力救他的孟晚自然更为重?要。
可明明,自己也在三伏崖底下,也万般担忧,终究抵不?过一句无缘。
与此同时?,另一个光球之中,晏南舟看到了在三伏崖下不?停寻找自己的纪长宁,她的手臂被利刃划伤,滴了一路的血,可这人好似未感?觉到一般,只是握着剑,一瘸一拐的寻找,半点?没有停下。
明明脸上都是疼痛的汗水,明明脸色都惨白至极,明明声音都变得沙哑,可她依旧一声声呼喊,“晏南舟,晏南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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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
哪怕她双腿无力跌到在石堆中,脸上被尖锐的石块割出了伤痕,也费劲全力爬起来,摇摇晃晃用剑撑着地?面继续往前。
在晏南舟记忆中,他从未看过自家师姐如此慌乱不?已的模样,大多数时?候的纪长宁,都是冷静稳重?的,仿佛所有困难在她面前都能迎刃而解,从不?会?有慌张不?安的时?候。
可当她看到自己缠斗时?被摩诃鸟撕碎的衣衫时?,不?由红了眼,声音都带了点?颤音,咬着牙哑声道,“我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
晏南舟跟在纪长宁身后走了许久,看着她脚步越来越慢,身形越来越摇晃,最终眼皮耷拉下来,身体?往前扑去。
“师姐!”见状,晏南舟飞快闪了过去,神情满是担忧和紧张,张开双臂欲将人接个满怀,唯独忘了自己如今身处的不?过是一段记忆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便见泛起涟漪,而纪长宁则穿过他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张开的双臂显得格外可笑,晏南舟看着手臂眼中闪过难过,转身低头?,只见纪长宁疲惫不?堪躺在枯叶之中,身上都是血渍和枯叶,他连替她拂去脸上得泥污都无法做到。
“晏南舟……”昏迷中的纪长宁眉头?紧皱,极不?安稳,嘴唇开合急促的念叨着,“你等我……等我……”
这句话令晏南舟心头?一怔,情绪翻涌难以言明,他蹲下身垂眸望着昏迷不?醒的纪长宁,伸出手隔着点?距离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沙哑着声音道:“师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下到三伏崖寻过我……我以为……”
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远没有其?他弟子重?要。
即便过去许久,晏南舟仍记得自己当时?的怨气和恨意,他不?知道纪长宁有寻过自己,亦不?知道有天道的从中作梗,只觉得若不?是孟晚他定会?葬身封魔渊,明明自己以身相救,可无人在意自己的生死,除了孟晚。
以至于经历千辛万苦回到崖边时?,见孟晚为救自己灵力不?稳,气息微弱,当时?那股力量已然掌控他的心神和思绪,整个人不?受控般的疯魔,等清醒过来,险些为孟晚流尽了血,也正因为这一次爆发?了神骨的力量,才会?被古圣认出他是晏家血脉的事?,为之后发?生的种种埋下了隐患。
再次醒来,是在万象宗,眼皮沉重?,意识混沌,好似有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只听迷迷糊糊间有几个弟子的说话声。
他们说:
小师叔为了救晏师兄险些散尽灵气。
若不?是小师叔,晏师兄怕是救不?回来了。
说来也奇怪,晏师兄和大师姐不?是师出同门?吗,那大师姐为何阻拦他们救人?
谁不?知道大师姐公私分明,那般危险,大师姐自是需要护着其?他弟子了。
……
一字一句,在晏南舟的心中留下了极深的裂痕,他将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等到午夜梦回夜不?能寐时?,便将之翻出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好似想让自己深深铭记。
纪长宁是在晏南舟苏醒后一个月时?来的,她踏进有些昏暗的屋子,屋里?没点?灯,只有窗外西下的余晖透过窗透了进来,使得周围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暖光,晏南舟着白色中衣坐坐靠在床上,侧眸盯着窗外的落日?,不?知在想什么,只留下消瘦侧颜。
二人一坐一站都未出声,只听外头?啁啾的鸟鸣声,好一会?儿纪长宁才未忍住,开了口?,“你的伤好些了吗?”
晏南舟扭过头?,看着眼前的人,受了重?伤的脸色看起来比纸还要白上几分,听见这句关心的询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是真的关心我的伤吗?”
这句话不?似晏南舟以往的语气,带着冒犯和质问,纪长宁皱了皱眉,脸色变得不?悦起来,声音也冷了三分,“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是在想,师姐当真关心我的伤势吗?”晏南舟苦笑了声,“若关心又怎会?这么久才来看我?”
好似听出了这话中的委屈,纪长宁的火气散了大半,放轻声音解释,“我受了伤,所以这段日?子皆在山间陵养伤。”
未曾想,这句解释说完,晏南舟脸上得表情更奇怪了,带了点?嘲讽,“师姐不?愧是大师姐,为了万象宗当真是不?惧生死,令人钦佩。”
纪长宁不?会?蠢到以为晏南舟这番话是对自己的夸奖,脸色一沉,不?悦道:“你能好好说话吗!”
“师姐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晏南舟依旧是那副表情,可说出的话却并不?和善,“若不?是孟晚,我险些就葬身三伏崖底,生死路上走了一遭,性情自是有所改变,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才对?”
“你掉下三伏崖,我也下去寻你了,”纪长宁并未遮遮掩掩的性子,有话直言,厉声解释,“可三伏崖下道路错综复杂,我并未寻到而已。”
“你当然要去寻我,你是万象宗大师姐,自是要护着其?他弟子,若我出了什么事?,你又怎么好有个交代?。”
“你便是这般想我的!”
面对纪长宁的质问,晏南舟沉默不?语,并非他想如此想,而是种种一切皆是如此表明。
“好,很好。”纪长宁红着眼冷笑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画面就此停止,二人再次被外力逼出了光球之中,纷纷望向空中的最后一个光球,明明身处不?同空间,可望过来的视线却相交在一起,隔着一层屏障,他们感?知不?到对方,却动作一致的走进最后一个光球。
看到了对方内心深处最不?愿回想的画面。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回
“嘀嗒——”水声?滴落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纪长宁小心翼翼往前走, 脚底踩过?水洼,周遭满是阴暗潮湿的环境,像是一个地?牢, 甚至还有蛇鼠虫蚁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好似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久久不散。
她打量四周,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此处的记忆,可毫无印象, 便?清楚这是晏南舟的记忆, 顿感疑惑, 不明白晏南舟为何会对?此处记忆深刻, 只?能越发小心谨慎。
一直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她才看见两个身穿万象宗服饰,提着一个箱子的弟子出现在自己视野之中,这二人面?生,纪长宁并不认识, 眼?下也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跟着七拐八绕走了会儿,到了尽头, 四周变得平坦开阔起来, 但是没有点灯的缘故看不清, 只?能隐约瞧见前方黑漆漆的一团不知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我去点灯。”没有提箱子的那名弟子开口, 随后?摸黑朝着右侧走去,捻了个法决, 山壁的油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照亮了四周。
油灯亮起来后?纪长宁这才看清自己身处山洞之中,四面?都是山壁, 山壁中凿出了几个洞放置油灯,正前方是个约莫有两间?屋子大小的平地?,可四面?八方皆以黄色的巨符围住,那黄布上的符文不知用什?么东西绘制,红到发黑,极其瘆人。
不仅如此,连那地?面?都绘制着复杂的花纹和咒术,看的人眼?花缭乱,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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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万古尘》 150-160(第5/16页)
宁抿唇看了一会儿,认出了这是玄阴阵,乃是万象宗极其阴狠的一个法阵,被困在阵中之人无法使用灵力,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甚至会被一点点吞噬掉理智直至变成?一个痴傻之人,故而早就被划为禁术了,不知是何人在此布下这般阴狠的禁术。
纪长宁百思不得其解,而这时,那提着箱子的弟子缓缓走了过?来,在阵法外停了下来,没好气的吆喝了声?,“欸,小傻子,还不爬过?来。”
黑暗中响起了铁链在地?面?滑动碰撞的声?音。
听见这话,纪长宁这才注意到,阵法之中的角落里有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人,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身上的衣衫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连发丝也是被泥土枯叶缠成?一缕一缕的,杂乱的披在身后?,佝偻着身体,缩着头,只?能从骨骼的形态看出应是个男子。
他走的缓慢且踉跄,没走一步小臂粗的铁链便?会在地?上拖动发出沉闷的声?响,纪长宁这才注意到,那两条极粗的铁链链接着山壁两段,紧紧刺穿这人的琵琶骨,深到已经让他的肩膀变了形,每走一步伤口都会往外涌出鲜血,没一会儿便?滴落在地?上。
铁链没有那么长,刚好到法阵前再往前时整个人就被重力拉扯,疼得那人口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那两名弟子见怪不怪,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讥笑道:“你也是命贱,都这样?了还没死呢,我要是你活成?这样?,早就一死了之了。”
“他可不能死,”另一个方脸弟子忙接过?话,“他要是死了尊者可不会放过?我们。”
“我知晓,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先前说话的那名弟子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随后?跟使唤一条狗似的仰头吆喝,“口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