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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第二十二回
自从在晏家灭门惨难中苟活下来, 晏南舟心中充斥着滔天恨意,日夜所思便是手刃魔修,替晏家惨死冤魂报仇, 终日不?敢忘却?。
他从晏家少爷变成路边乞儿, 以天为被,以地为庐,吃的路边之食,饮的是檐下雨水,被殴打辱骂, 连路过的乞丐都能踩上一脚, 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活着, 仿佛低人一等, 如?蝼蚁般被人碾压。
他不?明白, 为何独独是晏家遭此?一难,为何是自己家破人亡,是命该如?此?,还是天道所为。
每一个独自取暖的夜里, 唯有梦中能让他有短暂欢愉,以至于沉迷镜花水月的美梦中, 不?愿睁眼瞧见这悲惨人间。
本以为这两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晏南舟浑浑噩噩, 并不?期待新一日的到来, 可遇到纪长宁后, 他对每一日都满怀期盼,期盼着今日分别快些?流逝, 明日相逢及时降临。
刚一散课, 晏南舟便急迫的离开?,行色匆匆, 朝着山间陵和落霞峰间的竹林走?去,正走?不?远,便见前?方围了好些?人,甚至还有个熟人,整日跟在陈奉身边的那个何春,透过人群缝隙,能瞧见正中央是一抱着头蜷缩的少年?,被众人团团围住。
笑?骂起哄声响成一片,隔着点距离却?还能清晰传过来:
“跑啊,你怎么不?继续跑了,还想给孙师兄他们告状,我看你是想死了!”何春的声音怒气冲冲,说着还用脚踢了那瘦弱少年?两下。
“要我看打他几顿就好了,打怕了他就不?敢去嚼舌根了。”另一人骂骂咧咧。
表情不?屑的弟子嗤笑?了声,“也是这小子不?识好歹,拿着好处闭嘴就成了,非要逞英雄。”
“咳咳咳”仍由他们说了一通,少年?才咳嗽了几声,声音柔和清脆,小声反驳,“落霞峰有规矩,不?能私下收取村民钱财,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们应该还给村民。”
“他让我们还给村民?”何春环视众人用嘲讽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这别是个傻子吧。”
笑?声响亮,伴随着不?屑的嘲弄,三言两语间晏南舟弄清了前?因后果。
除却?封魔渊,修真界势力以七大仙门为主,管辖护卫治理,各大仙门需得护卫所管辖范内村民百姓安危,不?教他们受魔修妖修所害。
世道动乱,邪魔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故而时常会有修士下山平乱亦或是救助,万象宗周遭村落较为平静,村民救助之事?多是些?什么黄鼠狼偷了鸡,村里农田有虫等等吃力不?讨好的活。
这算不?上好差事?,故而多落在外?门弟子头上,其中不?乏有借此?牟利之人,大多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听几人所言,像是这少年?知晓此?事?要告到孙一刃面前?,便被好生教育一番。
晏南舟算不?上多正义凛然的性子,也没有眼里融不?进一点沙子的高尚品性,对这少年?所为只觉得无关紧要,并不?愿多生事?端,冷冷瞧了眼转身离开?。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他自个儿自身难保,怎管得了别人死活。
本是这般想的,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再?次见到这少年?是深夜在林间练剑时,纪长宁正式在执法堂当?差,因要值守并未赴约,使了个符咒,托一只纸叠的蝴蝶来传话,晏南舟心中烦闷不?已,冷着一张脸独自练剑,呼啸的风声从他耳边划过,思绪翻涌,自是没注意到四周动静。
‘咔嚓。’
晏南舟耳尖轻颤,脸色骤变,长剑应声刺去。
遮挡月亮的乌云飘散开?,月光倾洒,四周笼罩了层皎白月色,被剑刃划破的竹叶飘飘飞扬,使得二人在月夜下相交的视线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眼前?之人神情慌乱,被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地上捣碎的草药撒了一地,仰头对视的视线充满了害怕。
月光洒在这人脸上,晏南舟瞧见少年?模样?认出了他的身份,眼神一暗,顿时起了杀心。
这人知道自己在练剑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看了多久?之前?是否早就知道了?可会将此?事?说出去?是不?是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孙一刃?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他可有瞧见纪师姐?旁人会不?会编排纪师姐?纪师姐可会受牵连?名声可会受损?纪师姐若是怨怪自己不?小心?纪师姐许会因此?不?再?教自己练剑?纪师姐疏远自己该如?何?要不?要杀了他?杀了他便无人知晓此?事?了。
一个一个问题充斥着晏南舟脑海,心跳的极快,有些?激动和兴奋。
他并非纯白无知的良善之辈,为求自保什么事?都能做,他手上染了血,流离失所孑然一身时,也杀过人,一个意欲猥亵他的散修,用匕首扎进散修的眼中,温热的鲜血便会喷洒出来。
明知这少年?不?致死,兴许什么也没瞧见,可晏南舟不?敢赌,他运气一向不?佳,同那些不确定之事相比,宁愿将未知扼杀于此?,毕竟万象宗人员众多,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死了也就死了。
因察觉何春私收村名钱财一事?,便被何春他们欺辱许久恐吓威胁,一时情绪不稳生出轻生的念头再正常不?过,他同这人毫无交际,即便死了那同自己有何关系。
半眯着眼睛思索,晏南舟心下已有了决断,握紧锤在身侧的无为剑,往剑中灌入了一丝灵气,剑身发出光芒,转瞬即逝。
脸色阴沉,正欲提剑刺过去时,眼前?少年?却?眨着眼出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晓这儿有人”
晏南舟没说话,只是冷着脸打量这人,似在思考是砍脖子还是直接扎心来的方便。
“我是不?是打扰你练剑了,”少年?歉意的笑?笑?,“不?过这么晚你还练剑,这么努力,怪不?得你这么厉害。”
“你认识我?”
“认识啊,”少年?不?觉有异,依旧傻呵呵的笑?,“晏南舟啊。”
怎么办,更?有理由杀他了。
晏南舟在心里冷笑?了几声,面上却?轻勾起浅笑?,端的是一副和煦人善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暗中欲下死手,准备将眼前?之人一剑毙命,手中长剑倒映出冷冽的剑光。
手腕翻转,眼见此?人将要命丧于此?,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微弱欣喜的声音再?次响起,“晏师兄可真厉害,居然能使出归玄,定是私下勤学苦练,花了不?少精力,真应该教那些?人瞧瞧,你才不?是溜须拍马之人,你如?今所得皆是自己努力,他们自个儿没天赋不?努力只能从言语上诋毁,我,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厉害,真的很厉害。”
少年?眼神清澈,语气真诚,明明是讨好奉承的言辞,可从他口中说出,却?仿佛格外?诚挚,好似就如?话中所说一般,单纯觉得晏南舟厉害罢了,不?含其他用意。
他的目光带着点崇拜,带着点喜悦,能清楚倒映出晏南舟的身影,像是雨后初晴的湖面,平静清透,水光潋滟,映出世间种?种?姿态,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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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纯至善,朴素率性。
看到他,会让人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这八个字。
晏南舟握剑的手松了松力,不?动声色收回剑放在身后,却?并没有卸掉杀心,只是表情怪异的沉声回应,“多谢。”
“不?用谢,”少年?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拍了拍衣衫的尘土,并不?介意被人用剑指着,咧开?嘴笑?得有些?淳朴老实,“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像晏师兄你这么厉害,可惜我天赋不?佳,入门几月连灵气也未曾有,不?过我并不?会放弃,我今日见晏师兄练剑方知一个道理,天道酬勤,一份耕耘,一分收获,没有努力,何谈收获。”
闻言,晏南舟眼神变得复杂,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抿着唇大量人,最终是收了剑,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年?有些?惊喜,忙道:“我叫刘小年?,我阿娘说我是小年?生的。”
“刘师弟,”晏南舟微微一笑?,那些?杀气顿时消散,还未张开?的五官已经可见日后的半点风采,整个人看起来纯真无害,语气温和有礼,“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幸得纪师姐所救,这才破格入了落霞峰,刚入门不?过数月,修为不?够,便因此?同人结怨,陈师兄同我不?和处处为难,我并非是他对手,只能私底下修炼不?过也是为求自保而已,事?与愿违身不?由己,刘师弟可能明白?”
说话时眉头微皱,神情无奈,苦笑?的表情,不?难看出为难,让人格外?信服。
刘小年?连连点头,“晏师兄放心,今夜我从未来过竹林,更?未同你遇见,你好生练剑,我定不?会打扰。”
“多谢刘师弟。”晏南舟轻笑?着附身将那些?草药递过去。
接过草药,刘小年?颔首告辞,匆匆离开?,回首看着身后人影,暗想:
晏师兄当?真是个好人。
第023章 第二十三回
执法堂的值守并?不是轻松的差事, 直到天蒙蒙亮,纪长宁才散值,天边仅有微弱的光, 她有些疲惫的回到执法堂交差, 又花了好些时间才出执法堂,便见迎面走来一人,二人间离了点距离,走近才瞧见面容。
“宋师叔。”纪长宁恭敬行礼道?。
“长宁啊,可?是刚散值, ”宋允书行色匆匆, 听见喊声停下脚步, 朝人颔首展颜一笑, 随后打量着纪长宁一身?黑白色的执法堂校服, 眼中带着笑意,戏谑打趣,“这衣服倒是衬你,旁人穿着跟奔丧的, 也就?你穿着好看,改明儿我也去找易师妹借一套来穿穿。”
说完还不忘感?叹一句, “唉!当年那个爬树摸鱼的小丫头, 如今倒长成大姑娘了, 也到了该找道?侣的年纪, 就?是不知以后会便宜哪个臭小子,光是想想那画面, 师叔我这心都拔凉拔凉的。”
纪长宁幼时同薛云阳受宋允书教导数日, 同他关系更?为亲近些,知晓他说话便是这般不着实际, 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宋师叔,这番话你遇见我便要重复一次,至今日已不下百遍,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有吗?”宋允书半点不觉窘迫,依旧一本正经胡扯,“你也莫要嫌师叔话多?,你师父指望不上,做师叔的不得多?替你盘算盘算,莫要听他们那些说什么修道?之人就?应断情绝爱,都是胡说八道?的,你若有瞧上的少年郎,便同师叔说,师叔给你安排。”
“我记下了,”纪长宁乖巧点头,“会给师父传达。”
“如此便对了。”宋允书背着手笑眯了眼。
可?纪长宁下一句话就?让他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告诉师父,宋师叔的天清峰过于冷清,想寻个道?侣。”
“我什么时候……”宋允书表情讶异,瞧见纪长宁带着笑意的脸,顿时明白这丫头在拿自个儿寻开心,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你瞧你,学着云阳那克己守礼的性子瞧着像模像样,可?骨子里啊,还是当初那个小丫头。”
听人提及薛云阳,纪长宁笑笑不语。
好在宋允书并?在介意,又说起了其他,“在执法堂当差可?还习惯?”
“尚可?,宋师叔来此可?是有事?”
提及此事,宋允书一改嬉笑的模样,神情也正经起来,沉声道?:“这不,过两月便是宗门大比了,以往此事都由知礼堂负责,大小事宜诸多?,事事都得安排妥当,我本是来寻易师姐商议大比那几日宗门护守事宜,并?未想在这儿瞧见你?”
“宗门大比?”纪长宁重复了遍,她这几日刚入执法堂,事务还未上手忙的晕头转向,都忘了又到五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恍惚间瞧见第一次参加宗门大比的画面,那时候,她还不是万象宗大师姐,只是薛云阳和叶东川外?出游历时带回来的孤女,平凡无奇,毫不起眼。
万象宗的宗门大比是五年一次,用?于检验门内弟子修行进度,瞧瞧可?有人修行懈怠,不思进取。
不仅内门弟子可?参与,外?门弟子同样可?以,不仅如此,若是有表现出众的外?门弟子,被门中长老瞧上,还可?纳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故而许多?人都眼巴巴等?着等?宗门大比时崭露头角,好进入内门,于修行上更?有建树。
晏南舟躲在角落里啃馒头时便听见有弟子在议论此事。
他并?未辟谷,自是也没有钱财购买辟谷丹,虽有帮其他师兄弟跑跑腿打打杂,可?收到的无非是些下等?灵石,还一点点被存在枕头中,盼着给纪长宁送个上得了台面的礼物,一日三餐便以馒头裹腹,喝点水凑合,不求多?美味,但求饿不死。
这才刚就?着凉水啃完个馒头,可?不知是因为什么,近日总是容易饿,正犹豫是在吃一个,还是留着晚上吃呢,便听几道?兴奋的声音传来:
“我今日去内门帮陈长老取东西,听见内门的师姐再说,再过两月便是宗门大比了!”
“当真?”另一人情绪激动不已,“我进门八年了,这可?是第一次参加宗门大比耶!”
“我虽说已参加过一次,可?咱们这些人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论修为论表现,都是内门那群人得了大头,有咱们什么事了。”说话这人年纪应是不小,有了股过来人的语气。
一道?稚嫩的声音不解道?:“可?听说只要在大比中表现出色的弟子,可?破格入内门啊。”
“这外?门弟子众多?,又怎会轮到你,更?何况你以为这内门是你家啊,想进便进?你瞧瞧吴师兄,十岁进的外?门,如今都过去三届大比,这不还落霞峰吗。”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毕竟吴城作为外?门翘楚,若是他都没资格入选,其他人自是更?没资格了。
先前说话的稚嫩少年仍是不甘心,便又多?问了句,“那照师兄这般说,岂不是压根就?没有外?门弟子能通过大比成为内门弟子了?这不是糊弄人吗。”
“非也非也,”这位师兄神叨叨的卖了个关子,“你我不行,不代表旁人不行。”
“何人啊?”
“江师兄快些说啊。”
“江师兄你可?快别卖关子了,大家伙都好奇,若是再不说,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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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你偷藏酒的事给孙师兄说了。”
“咳咳咳,莫要着急啊诸位师弟,且听我慢慢道?来,”被人拿捏到软肋,江师兄清了清嗓子,只能妥协,没好气道?:“说起此人你我皆知,便是我万象宗的大师姐,纪长宁。”
“纪师姐,是从落霞峰出去的?”众人震惊不已。
“何止呢,她与我还是同一年入的落霞峰,入门不过两年便在大比上一剑震威名,剑法凛冽,道?心坚定,乃是剑修的好苗子,”江师兄不管不忙的说,“再加之本就?是薛师兄和宗主?带回来的,理所当然去了天一峰。”
突然间,那声音稚嫩的少年又冒了声,“你两人同一年落霞峰,人如今已是宗门大师姐,江师兄,你呢?”
“哈哈哈哈,”江师兄尴尬一笑,“那什么,今日的课业还未做完,咱们还是快些回去,莫要耽搁。”
脚步声渐行渐远,晏南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馒头,用?油纸小心翼翼包好放在怀里,抿着唇沉思,打量着自己有些营养不良而显得纤细无力的四?肢,盘算现在的修为参加大比有几分胜算:
陈奉修为高?出自己不少,又是修真世家的背景,自己修为平平,孤苦一人,别说同内门弟子相争,就?连陈奉都打不过,谈何进内门提高?修为呢,难不成真要在落霞峰待个十几载光阴?
深思许久也没个结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郁闷的又干了一个馒头。
他少年老成,心里有啥都不会说出来,只是自个儿憋着,教旁人瞧不出任何不妥,无论是修炼时还是练剑时,都同平时无异,可?纪长宁依旧看出来异样。
月夜之下,月光倾洒,透过树荫落下,有一丝朦胧的美感?,她抱着剑依靠着树干,定睛瞧着前面挥剑的少年,许是不用?担心衣食冷暖,少年的身?形比几月前初遇时挺拔了不少,远没有那种?面黄肌瘦的可?怜感?,外?门弟子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紧绷短小,长剑挥动时掀起的风,甚至有之中潇洒恣意的侠气,就?是一套动作下来错了两个,这才惹得纪长宁皱眉。
“晏南舟。”纪长宁面色凝重出声打断。
闻言,晏南舟收回长剑背握在身?后,不顾脸上馒头大汗气喘吁吁,急匆匆小跑过来,欣喜道?:“师姐唤我可?是有事?”
“我这半月忙于执法堂事务,没有赴约,你可?有不悦?”
“并?无,”虽不知纪长宁为何这般问,晏南舟还是认真回答,“轻重缓急,自是执法堂的事务重要些,师姐若是忙不必在意我,我没关系的,我定会懈怠好生练剑,就?是这半月师姐不在我剑术毫无进展,都是我太笨了,没人教导领略不了剑术。”
懊恼和惭愧的表情真诚无比,以至于看到这双眼睛,纪长宁心中莫名生出点自责,连忙移开视线,忙说:“便是因为此事,你今日才心不在焉?”
“啊?”
“你第三式错了一个动作,以前从未有过。”
晏南舟抿着唇退后一步,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开口问了句话,语气很?轻,仿佛是在问纪长宁,又仿佛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纪长宁垂眸看着晏南舟,像在看着当年那个瘦小羸弱的自己,对靠近自己的一切生物抱有极强的戒备和仇视,是薛云阳带自己来到无量山,教自己练剑,授自己礼仪,让自己明白火不侵玉,风不染尘,大道?无痕,自在本心。
她不是在帮晏南舟,而是在帮那个无依无靠的自己。
思及至此,纪长宁问:“我对你好吗?”
“好。”晏南舟毫不犹豫回答。
“那便行了,哪儿来这么多?问题,你一无长处二无本事三无钱财,我能图你什么?”
一句话堵得晏南舟哑口无声,红着脸摆手,“我我去练剑了”
“嗯,”纪长宁点头,“去吧。”
看着人背影,纪长宁暗道?:
传道?授业解惑,我可?真有教书育人的天赋啊。
第024章 第二十四回
晏南舟被纪长宁那番无心言语打击的黯然?神伤, 回去想了两日。
许是他表情过于哀怨,陈奉那几人不知是在憋坏还是真想开了,也没了找他麻烦的心思, 可即便如此, 耳朵依旧没得清净,原因?便是眼前站在屋檐下,笑颜如花,朝他挥手的圆脸少年。
“晏师兄!”
刘小年性子简单,自打上次之后?便将晏南舟视为自己人, 也不管那人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 甚至盘算要不要找个?机会弄死的心思, 依旧傻乎乎上赶着同?人交好, 一副同?门情深的模样?。
好比这会儿, 对晏南舟欲转身离开的表现视而不见,像只摇尾巴的狗,笑得眉眼弯弯,连转身避开的余地都没给晏南舟留, 直接喊了声,若是此时再走?未免显得刻意。
因?此, 晏南舟弯弯绕绕想了通, 在心中第一百八十次想杀了刘小年, 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温煦有礼的模样?, 唇角挂着浅笑走?上前,“好巧啊, 在这儿遇见刘师弟。”
变脸之快, 教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不巧不巧,我特意在这儿等师兄呢, ”刘小年傻呵呵的挠了挠头,“还以为师兄今日不走?这边,还好,还好。”
晏南舟心中烦躁无比,笑意加深,轻声询问,“刘师弟等我可是有事?”
“今日法术课需得两两组队,我人缘差找不到人,思来想去,晏师兄独来独往应也是一个?人,便来寻你了。”
“原是这事啊,”晏南舟点点头,虽有不悦,却还是露出点为难的表情,“实在不巧,刘师弟晚来一步,我有约了。”
委婉的拒绝,既不得罪人,也不揽麻烦,可谓是一箭双雕。
可奈何刘小年不是寻常人,自是听不懂其中用意,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问:“不会吧,我来时问了不少人,无人同?你一队啊,哦,我想起来,陈奉师兄也是一个?人,晏师兄莫不是同?陈师兄一队?可你二人不是水火不容吗?”
用最真诚的表情说着最扎心的话。
好想杀了他!
晏南舟第一百八十一次在心中这般想到,最终只是继续笑笑,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丝毫没有被人拆台的窘迫和尴尬,“我想起来了,今早同?我组队的师兄寻了别人,我竟给忘了,刘师弟莫要怪罪。”
闻言,刘小年欣喜不已,“不怪罪,不怪罪,那师兄可是一个?人了!”
“嗯。”
“你是一人,我也是一人,你我二人正?好能一道?儿。”
“甚好,甚好。”
刘小年同?人并肩而行,又?说又?笑的模样?同?晏南舟敷衍至极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二人行至广场外,却见围了不少人,还有不少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外门弟子,里三层外三层,教人瞧不起里头是何情况。
“奇怪,今日上法术课的弟子怎会有这般多?”刘小年小声嘟囔。
声音虽不大,依旧被站在前头一腰间?别着葫芦,样?貌英气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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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师兄听见,扭头便冲二人道?:“什么?法术课啊,这些都是来报名的。”
“报名,报什么?名啊?”刘小年歪着头认真问。
他比晏南舟入门还晚几日,于修行一事上都是一知半解的,只知埋头苦干,身边也无人同?他交好告知,虽在宗门发展历程课程上听过宗门大比,可却是不知道?具体日子。
可这话落在旁人耳中,便显得极为震惊,纷纷扭头,以一种“这人是怎么?进到万象宗的”目光打量,连带着晏南舟也不能幸免。
好在先前说话的那个?师兄脾性热情,也没什么?架子,闻言好声好气解释,“再过两月便是宗门大比,无论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均可报名,表现出众者还有奖励,大家伙都想试一试。”
“宗门大比?”刘小年眼睛一亮顿时来了性质,侧头朝着晏南舟发出邀请,“晏师兄,咱们也去呗。”
他眼中的期待真诚热烈,教人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不去。”晏南舟心如止水,不受外力蛊惑。
“晏师兄,你好歹考虑一下啊!”刘小年哭丧着脸。
“好,”晏南舟点头,等了两秒,“考虑好了,不去。”
两人的对话惹得那位师兄笑出声来,“二位师弟真有意思。”
“都忘了询问这位师兄名讳了,”刘小年后?知后?觉问:“师兄怎么?称呼啊?”
“叫我江师兄便是。”
“江师兄。”两人异口同声。
晏南舟觉得这个?名字感到熟悉,不由多看了两眼。
江师兄目光在脸上来回转了圈,最后?落在了晏南舟身上,二人对上视线,江师兄先出了声,“这位应该就是晏师弟了吧,百闻不如一见啊。”
冠冕堂皇的话晏南舟自是不会当真,只好谦卑着同?人周旋,“不敢当,我刚入门不久,虽有些运气,但论修为本事自是比不上师兄,诸多规矩还得向师兄讨教学习。”
听人奉承江师兄并未放在心上,三言两语间?也能看出此人心思深沉,并非适合深交之辈,便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二位师弟才刚踏入修行之道?,切忌心急,还需道?心不变勤加修炼。”
“谨记江师兄教诲,”晏南舟疏离客套的应答,“我们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说罢,扯过刘小年转身便要离开,刚行两步,却听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不会吧,这次宗门大比,大师姐也要参加?”
周遭声音嘈杂,脚步声却突然?停下。
纪长宁抬眸瞧见拦住自己去路的路菁,抬了抬下巴,表情满是不解。
“听说你要参加这次宗门大比?”路菁也不拐弯抹角,张口便问。
“嗯。”纪长宁语气淡淡回答,绕开人继续往前走?。
路菁见状也转身跟了上去,继续问:“好好地怎么?要参加?你去了于尉他们还比啥,这群师弟师妹,谁敢同?你比试,那完全?碾压啊,气场上就赢了。”
“小青峰有一处幻境你知道?吗?”纪长宁瞥了人一眼说。
“周天之境?我知道?啊,亲传弟子都去过,既无奇珍异宝,也无仙人洞府,就一些灵草而已。”
“今年宗门大比和以往不同?,不再采用擂台战的比试,而是需得佩戴铭牌进到周天之境,争夺对方铭牌,以三天为限,谁手上的铭牌最多,谁便获胜,”纪长宁一字一句解释,“虽说周天之境没甚危险,宗门长老也再三核查过,可总归不够稳妥,大比当日诸位长老不方便露面,便需得有人统筹大局,我既是大师姐,又?在执法堂当差,再合适不过。”
路菁听得云里雾里,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大笑出声,“听起来很有意思啊,我也去报个?名,改日再来寻你!”
说罢重重拍了拍纪长宁后?背,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纪长宁转身只看得见个?背影,没好气摇了摇头,径直离开。
夜深露重,山林寂静,宗门处处亮起烛火,驱散了这片夜色,在住过映照不到的地方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对比之下,倒显得回山间?陵的小道?上过于冷。
临近大比,诸多事宜需得安排,执法堂更是格外繁忙,人手不够,散值的时间?越发晚,纪长宁抱着剑走?在回山间?陵的路上,仅于一轮弯月作伴,好在识海之中崇吾叽叽喳喳的声音显得并不孤单。
听着崇吾插科打诨的逗乐声,纪长宁嘴角的笑意就没降下去过,抬眸眺望却见一抹橘黄色的烛火光晕,从?自己那处小院中露出来。
“咦,哪儿来的光?”崇吾也感觉到困惑。
纪长宁没回答,加快步伐走?近,便见瘦弱纤细的少年靠着竹篱席地而坐,身侧放了盏灯笼,光晕便是从?灯笼上散发出来。
他怀里抱着无为剑,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打盹,许是等太久不小心睡着了,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眉眼惬意愉悦。
垂眸打量了眼,纪长宁用剑鞘拍了拍打盹的少年。
后?者脑袋重重一垂,鼻腔发出声音,最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睁眼,目光左右转了转,瞧见站在面前的纪长宁时,眼睛一亮,忙扬起笑意,声音轻柔软糯道?:“师姐,你回来了。”
“嗯,”纪长宁一边绕过人走?进院子,一边问:“落霞峰没有床吗?”
“啊?”晏南舟刚睡醒,脑袋晕乎乎的没转过来,愣了会儿才道?:“我想等师姐回来,也不知怎么?便睡着了。”
“等我干嘛?”
晏南舟用剑撑着地面起身,走?到纪长宁跟前,仰头道?:“师姐,我可以参加宗门大比吗?”
“为何这般问?”纪长宁不解。
“宗门大比定是人才辈出,我剑术平平修为尚浅,若是输了呢?”
“你莫不是还以为自个?儿能问鼎?”
“我并未想要问鼎,”晏南舟目光直视面前之人,着急解释,“而是怕师姐失望。”
纪长宁愣了愣,像是明白?少年的担忧胆怯恐惧因?何而来,抿着唇沉思了会儿,轻声道?:“晏南舟,你既一无所有,那又?有何惧?你可视我为可攀山巅,可越之海,而非前行之碍。”
一瞬间?,晏南舟觉得心脏剧烈地、清晰地跳动起来,双眸在月夜闪着光芒,他想,他不应胆怯,而应勇敢无畏。
终有一日,他会越过高不可攀的山峰,穿过一望无边的海面,走?到纪长宁身旁与她?并肩。
第025章 第二十五回
距离宗门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 随处可见挥剑练术法的弟子,安得是临时抱佛脚的打算,晏南舟本就吃亏用功, 这两月更是没日?没夜的练剑, 直到?十指因为用力过?度痉挛抽搐方才停下。
纪长宁忙于执法堂事?宜,二人许久未见,多是晏南舟一人苦练,没到?觉得疲惫不堪时,便会?想道月夜下纪长宁的一番话, 咬着牙再次忍过?去。
门内上下皆对此事?格外重视, 若说最为清闲的当属刘小年了, 他对自个儿修为颇有自知之明?, 天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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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 努力不足,自保已是不易,更别提成就何等大事?业,自是没有参加宗门大比的打算, 便不用着急修炼。
整个落霞峰他仅同晏南舟有些交情,可这段时间这人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更莫说维系同门情谊, 左右无事?便自告奋勇去值守下山的一侧偏门, 差事?清净无人打扰, 再适合他不过?。
无量山的落日?余晖美轮美奂,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作?铺展在空中画卷上, 其中夹杂了丝丝缕缕的灵气, 流光溢彩,令人驻足欣赏, 叹为观止,定会?留下无数诗篇教后?世之人与之欣赏。
可刘小年胸无点墨做不到?望絮咏雪的高雅之事?,抱着剑仰着个头瞧了半晌,最终憋出来一句,“嘿嘿,这天红的真?好看,跟流血似的。”
“噗呲——”一道喷笑声骤然响起。
“谁!”刘小年面色凝重,拔出剑就开始四处张望,色厉内荏的骂咧,“不要装神弄鬼,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喊人了。”
“咚!”又是一颗石头砸下来,吓得刘小年连连后?退。
顺着石子扔来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人从天而降,背着手立在山门前的石碑上,定睛一看,原是个穿着靛蓝色道袍的女子,头发上插了根筷子挽了个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平淡的五官,剑眉丹凤眼,鼻梁高挺,微薄的唇,清晰的下颌缘,明?明?都无瑕疵,可组合在一起却?难以让人留下印象。
山间风大,吹拂她额前有些杂乱的发,宽袖大袍中涌入了风,鼓起一个大大的包,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刘小年带着警惕的目光上下扫视,厉声问:“你是何人?”
女子目光俾睨,自上而下看向刘小年,歪着头,有些欠揍道:“你猜?”
闻言,刘小年并未回答,而是皱着眉深思:
这人凭空出现,在万象宗如过?无人之境,那她修为应是在自己之上,并未察觉杀气,那便不是仇家之辈,虽穿着普通却?气势不凡,身份定是不简单,身形洒脱,并非像大多数修道之人那般板正?,容貌年轻,加之又是个女子,这般想来,那这人身份便足够明?确,怕是个内门师姐。
思及至此,刘小年连忙收剑行礼,客气有礼的说,“这位定是内门师姐吧。”
“师姐?”女子笑出声,“我瞧着像师姐?”
“那,师妹?”刘小年不确定小声道。
“还是叫我师姐吧,”女子摆了摆手,“你是落霞峰的弟子?”
“是,我就刘小年,师姐怎么称呼?”
“我?”女子抿唇思索了会?儿,“你唤我易师姐便是。”
刘小年极其乖巧,笑着唤了句,“易师姐。”
易上鸢笑笑不语,打量着面前瞧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少?年,心?中有了主意,飘然飞下石碑,假意关心?道:“师弟值守山门过?于辛苦,那我便先?走一步,不打扰了。”
说罢,绕过?人便要进去,刚走一步,突然被横档的剑鞘拦住去路,藏在身后?的酒瓶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面色顿沉,抬眸有些不解地问,“师弟这是?”
“师姐许是忘了,这临仙道的山门只能?出,不能?进。”刘小年声音温和,听起来并未有刻意同人作?对的意思,可说的话做的事?却?又相反。
易上鸢是偷摸下山买酒的,本以为这少?年是个好拿捏的,未曾想也是个一根筋的主儿,放缓语气道:“此处去正?山门有些绕了,又不能?御剑,实在麻烦,反正?也无第三人在场,师弟便当没瞧见过?我,放我过?去,若有人问起,便由我一人承担,可好?”
此事?并非过?于为难,临县道的山门地处偏僻,半月也不一定瞧见人进出,故而大多数守山弟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揪着不放。
若是真?遇到?较真?的,易上鸢也用同样的说辞,不出意外这少年也定会同意。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