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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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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但你的准头分明精确,一击即中

眨眼的功夫, 箭矢洞穿天成帝的胸膛,尾羽“咻咻”作响——他虽然反应极快,避开了心口的要害处, 却仍然无法完全躲避这果断迅捷又狠辣的一箭。

这一箭之下, 周围的一切好似都放慢了。

冷芳携能看见天成帝素来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隐晦的痛楚之色, 能看到隐匿在黑暗中的内侍和护卫惊讶的表情,能看到有人忍不住拔刀,下一刻却又顿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毕竟,天成帝给他们的命令是任由冷芳携作为, 他想做什么, 想方设法也要替他办到。侍卫们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完全遵照主上的命令行事。

可如今冷芳携对天成帝动手,行刺杀之举。这样做, 不但不能阻拦,也要想方设法替他做到吗?

护卫们慌了神,不知所措。

冷芳携却还含着笑,将余下的两箭依次搭弓射出。

一箭, 一箭,又一箭。

三箭如流星飞至, 三声“笃笃”, 显示出冷芳携不容置疑的杀意。直奔心口要害处,那样的冷酷无情。

见他还不停歇,护卫统领终于忍不住厉喝:“陛下!”

好在其余两箭都被天成帝避开。

护卫们因冷芳携的举动躁动不安, 主上的命令和主上的性命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断争斗, 分不出谁高谁下,见天成帝没受更重的伤, 只能按捺住慌乱的情绪,等待他的指令。

梁惠惊讶之余,很快恢复平静。他了解天成帝,纵然冷芳携在他如此开心、喜悦的时刻,用毫不留情的三支箭将一切打得粉碎,天成帝也绝对不会对他发怒。

果然,天成帝很快镇定下来,他抚着胸口,摸到一手淌出的热血,触及冰冷坚硬的箭身,定定地看着灯火辉映中的冷芳携。

对方仍然那样貌美,迷幻的水波光线之中,含笑的模样更显出几分勾魂夺魄的清艳。

因为快速失血,天成帝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对面之人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落到他伤口处的目光不知是欣慰还是遗憾,将他亲手制成的携芳弓抱在怀中,缓缓走到他面前。

借着月光,冷芳携仔细端详天成帝。

“陛下,我的射御之术可好?”他用温和柔软的语气询问。

天成帝抿直的唇角颤了颤,忍着痛意,慢慢地扯出一个笑容。

“极佳。”

他说。

三箭连发,若非第一箭与第二箭之间有短暂的停顿,令他有时间看清箭的轨道,躲避余下致命的两箭,恐怕天成帝早被立毙当场。

这样想,冷芳携是不是留情了?

可毫不留情,杀意纵横的第一箭的箭簇还留在他胸膛里。

漫长岁月里,天成帝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可从没有一次,令他这般刻骨铭心。

少时遭到的殴打已经令他对疼痛麻木,可此刻,顿顿的痛意顺着伤口逐渐向四肢百骸蔓延,痛中隐带着酸,酸又牵扯出更痛的感觉。

勃动的心脏明明没有被射中,却好似已经被洞穿,留下一道无法愈合、不断淌血的淋漓伤口,又被人随意地捏住,痛得他恨不得下一刻死去,酸得他眼前泛起朦胧的热气。

天成帝很少有这样失态狼狈的时刻,虽然面上,他仍然如同从前那位唯我独尊的帝王般从容。除了脸色略略苍白,面对这突然的三箭,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这也使得那些侍卫们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白主上与中贵人闹了什么别扭,只要主上不发怒,他们就还遵照从前的命令将中贵人当成另一位主子对待。

又着急于主子不叫太医,任凭伤口淌血。

“这弓是陛下亲手所做,果然弓开如满月,迅捷劲猛。我很喜欢这次的生辰礼。”冷芳携指腹擦过弓身上的小字。

天成帝仰头望着他,问:“你开心么?”

被他询问之人脸上的笑容却隐没了。玉盘躲在他身后,清冷的月辉笼罩着他。

“只有一刻的喜悦。”回答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之后是夜色里护卫们甲胄碰撞发出的细小声音,恐惧的宫人们埋头将残羹冷炙撤走,天成帝同冷芳携回到流云殿,梁惠跟在他们身后。

一切如常,仿佛同以往数个生辰宴没什么两样。

只有当时在场之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被严格地看管起来,紧闭双唇,务必不泄露有关此夜的只言片语。

太医被龙虎卫秘密送至流云殿里,忍住惊惧为天成帝拔箭换药,包扎伤口。他的手极稳,抛却脑海中纷繁复杂的念头,用纱布在天成帝的胸口环绕一圈,裹住那些散发刺鼻味道的草药。

深深埋头,伏跪于地:“陛下。此伤每隔一日换一次药,兼口服汤药,注意少沾水、少食辛辣发物。快至十日,长至一月,就能痊愈。”

天成帝没有开口,他身边之人却问他:“太医院有缓解疼痛的药方吗?”

“这……”太医愣了下,有是有的,毕竟那些娇贵的王公贵族根本忍不了痛,但天成帝从未要求过这些,且镇痛之物易麻痹心神,是最为皇帝忌讳的。

太医尚不明白天成帝负伤的前因后果,还以为中贵人心系陛下,正斟酌如何回答,天成帝平静不失威严的声音自上首传来。

“退下吧。”

他如今上身赤/裸,雪白的纱布绕着缠了几圈,中心处洇出鲜红的血痕,铁锈的味道伴随着药味萦绕在流云殿内。冷芳携坐在他身边,微微歪了歪头,手指轻轻点在伤口中心处,按了按。

天成帝眉梢未动,心却因这一下触碰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想开口问冷芳携,是不是恨他恨到至死方休的地步,却又胆怯于将一切挑明,惧怕于看到冷芳携冰冷的眼神,听到充满恨意的诅咒之语。

从前他认为,无论冷芳携如何看他,只要他们能始终纠缠在一起就足以。可现在,当他已经同冷芳携有过这么多浓情蜜意的时刻,就再也不能直面这般锋锐、毫不留情的冷酷杀意。

天成帝想要赶快把刚才发生的事揭过去,让一切显得没有发生——他照常陪着冷芳携过完生辰,然后他们回到流云殿,同榻而眠。

冷芳携直视他,轻声问:“陛下,不处置我吗?”

听到这一声堪称挑衅的问询,梁惠埋着的脸抖了抖,他立即后撤,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让候在殿外的宫人也退开来。

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这些奴婢能听的。

有的宫人脸上尚带着惊惧与惊诧神色,惧怕于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刺杀,诧异于皇帝竟然一直未追究行凶之人,旁若无事地回到殿里。

现在屏退众人,又与那凶人独处,若中贵人恨意未消,再行未尽之事该如何?!

隐隐窥见可能发生的狂风暴雨,宫人心中的恐惧越发浓厚,只觉得今夜的月光凉得渗人,落在人身上,要把心也冻住了。

殿内,二人间的气氛不似他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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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那样剑拔弩张。忽略掉奇异的味道,两人紧靠着坐,与平日里无异。

“陛下?”冷芳携还在等天成帝的回答。

他的语气是这么无辜,这么充满好奇,好似方才飞星般的三箭只是他一时娱乐之举,好似饱含凶意的一箭并未刺破天成帝的肌肤,造成刻骨的伤痕。

“……你不过射箭,没犯大错,为什么处置你?”天成帝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他也学着粉饰太平。

面前的玉人却不笑了,眼神也不柔了,像水结成了冰,冰凌凌地刺着人,叫人恨不得挖开胸膛把心捧给他,叫他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因为他的回答,冷芳携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面无表情地喝完一口茶,起身打算沐浴休息。

天成帝叫住他,却一时没有说话。半晌,才听到素来无悲无喜的帝王声音微微颤抖。

“痛……”

忽然抛弃严防死守的外壳,露出狼狈的神色。

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被紧紧裹住的伤口再度发作起来,像被刀斧抵着心脏敲击,凿出鲜血淋漓的痕迹。

天成帝痛不欲生,霍然起身,大手捏住冷芳携的脖颈,死死箍住他的腰部,将锥心之痛化作一道又一道湿漉漉的咬痕,化作将冷芳携禁锢住破开他身体的野蛮。

痛苦令他想要发狂,想要不管不顾地在身下人萤白的肌肤上留下永远的痕迹,可当情欲骤起之际,天成帝仍然克制住本能冲动,俯身亲吻。

冷芳携腰下垫着长枕,乌发因天成帝的动作披散,倦懒地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眼底没什么情绪。

像一尊冰冷的玉像。

面对天成帝近乎癫狂的痛楚,也只是伸手在宽阔的脊背上留下数道抓痕,像一个漫不经心的施舍。

汗水不断淌下,天成帝双目通红,伤口在激烈的动作下撕扯,血液破开纱布,顺着紧绷的腹部一点点淌下,仿佛蜿蜒的血河。

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就这么又裂开了。

……

一连数日罢朝,流云殿大门紧闭。

这从未出现过的状况令朝臣们议论纷纷,忧心忡忡。

古来罢朝的帝王不少有,更有好几位昏庸的皇帝几乎停废了朝会,可天成帝不是他们——自年少登基以来,无论身体康健抑或疾病在身,都未有罢朝废政的举动。

此番忽然闭门不出,毫无预兆,更未出言解释,宽慰群臣之心,令他们一时无措。

有心人察觉到,与天成帝一同未曾露面的还有揽雀宫中那位风头两无的贵人。

于是有人猜想,这难道是天成帝迟来的为色轻国的昏庸之举?

十一坐在房内,手边压着冷芳携的字稿,面无表情地盯着木笼里的麻雀。这鸟自被救下,无忧无虑地活着,饿了便低头啄食,渴了边喝水,时不时还能被冷芳携接到手指上,亲昵地揉揉脑袋。

一隔数日没有嗅到熟悉的香气,麻雀看起来有些焦躁,绕着笼子不断乱转,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企图吸引冷芳携的注意。

“没用的东西。”十一说,这麻雀像知道在骂它,顿时骂骂咧咧地叫起来,声音粗了不少,可无论怎么叫,那个香香的人类都没出现安慰它。

到最后麻雀小脑袋微微垂着,站在鸟笼里浑身散发阴郁气息,十一的嘴唇也紧紧抿着,看不出一丝喜色。

只是去过一次生辰,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纵然已经脱离组织许久,刀尖舔血这么多年,十一的感官依旧敏锐,他在那夜嗅到了血的味道,嗅到了宫闱之中紧绷的气息——仿佛在生辰宴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与药奴曾去过流云殿,却在路上就被梁惠带着一众侍卫拦住,问他冷芳携的消息,这阉人讳莫如深,只说“大人与陛下在一起”,无论如何不肯再透露只言片语。

若非药奴一直抓着他,早就与他们动手。

只要能穿过重重阻碍见冷芳携一眼,看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被皇帝幽囚起来,为他分忧解难,哪怕事后被责罚,甚至被暴露的皇帝处死,又有什么关系!

偏偏药奴这胆小鬼!

那次十一费了大力气才压下对药奴的杀意。

可不止于此!

之后十一打算趁夜色潜入流云殿,药奴好似提前知晓他的想法,在他摸黑出门时拦住了他,还道:“大人素日最看重你,现在他不在,我不能任你肆意妄为。”

十一当时捏着匕首,阴沉沉地看他:“大人一定很后悔留下你这个白眼狼。”

却也听进了他的话,忍住失去主人的焦躁不安,待在房间里,勉强靠着藏起来的字稿平心静气。

他心想。

再等等,再等等。若是过几日还不见人影,无论如何他都要闯进流云殿中。

许多关心着冷芳携的人怀抱与他相同的心情,比起尚且还能窥看到流云殿动静的十一和药奴,他们隔着重重宫阙,更是什么也不知道,由此生出许多猜测与忧思。

东宫之内,庞飞善却通过太极殿近几日的动静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太子对此事也十分关注,在他默许之下,庞飞善花了大力气,动用从历任谋主手中积累的人线资本。顺着蛛丝马迹探查,最终从一名侍奉内监的小宫人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贵人射杀陛下。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足以掀起无数惊涛骇浪。

忍下心头的震惊,和天成帝居然就这么放过冷芳携的不解,庞飞善立刻意识到皇帝一定重伤在身,才不得不罢朝。

现在是太子出面立威的最好时机!

纵然不能自天成帝手中光明正大拿来监国之权,但现在群臣人心惶惶,只是出面安抚一番,既能展现人君气度,又能收买人心。

毕竟比起一位喜怒不形于色,手段高明残酷的君主,朝臣们更偏爱手段没那么严酷,温和端正的皇帝。

这是太子的劣势,也是他的优势所在。

想到这一处,庞飞善立即连夜列出可以结交的朝臣名册,第二日找到太子,准备与他仔细分说,无论如何也要劝他在此时出面。

听完后,太子道:“父皇伤重,为人子,应当榻前侍药。飞善以为,若父皇伤势难愈,难以支应朝政,于情于理,是否该命我监国?”

庞飞善瞳孔蓦地放大,险些以为听错了——太子向来循规蹈矩,将天成帝视作君父,不敢违抗其命令,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殿下,现在形势不明,贸然发动恐怕不妥。”他私下里早已谋划过强力推翻天成帝的计策,但那要等到多年以后了,天成帝的掌控如日中天,现在不是行事的最好时机。

太子摇摇头,温和道:“飞善想岔了。我只是觉得,父皇经年累月的劳累,过于辛苦,是时候歇息,修养身体。”

“那等事——我崇敬父皇,绝不会做。”

庞飞善心头古怪,觉得太子的言行别扭到了极致,一方面循规蹈矩,绝不能越雷池半步,说着自己对天成帝的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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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方面却又大胆狅悖,欲趁天成帝重伤之机窃夺权柄。

这让他一时分不清太子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更让庞飞善有种第一次认识自家谋主的怪诞之感。

太子坚定的、充满阴郁的眼神告诉他,无论庞飞善同不同意,他都要行事。

“……飞善知晓了。”最后,庞飞善只能忍下反驳的冲动。

富贵险中求,赢则一人之下,败则尸骨无存。无非生死而已,他庞飞善还不至于惧怕。

……

流云殿。

烛火闪烁,映出冷芳携安静的脸。荒唐过后,他已经熟睡过去,呼吸平稳,笼在昏黄的灯火中,像一场美好的梦境。

天成帝坐在床边垂眸端详片刻,展开手中的纸团——生辰夜被冷芳携放于水灯之中,写了他生辰祈愿的东西,即便被射杀一阵人心动荡,天成帝也没忘记,梁惠连夜为他寻来。

前几日,天成帝没有展开过。直到今夜,他忽然有了打开看一看的冲动。

纸团铺平,浸了点水渍,好在没有模糊其上笔走龙蛇的字迹。

——我要赢。

简短的,意味不明的三个字。

不是天成帝害怕的那些诅咒之语,但也显得意味不明,难以解读。

天成帝盯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小字看了又看,冥冥之中,忽然生出一股极为陌生,又极为古怪的感觉。

起身去殿外。

夜深露重,流云殿四周没有点灯,黑黝黝的一片,只能看见梁惠颀长的影子藏匿在檐下,沉默地像一块石头,一抹没意识的影子。

伤口因几日的房中事而仍然泛着痛楚,解开衣袍,还能看见白纱布上浅淡的血痕。

他其实正值壮年,更因身体强健,龙精虎猛,此刻却感到深深的疲倦和困乏。那夜惊鸿般的一箭仿佛穿透了他的心脏,也带走他源源不断的精力与鲜活。

天成帝朝梁惠招招手,沉默寡言的太监立刻轻声走到他面前,等候差遣。

却听到天成帝淡淡地道:“前朝殉葬之事……”

这一句还未说完,犹如惊雷打在梁惠身上,他本该保持平静,一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走了,“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心如鼓擂,恐慌、惊惧和担忧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一时之间,梁惠只能用颤抖的声音道:“奴……”

天成帝却忽然笑了,他深深地看了梁惠一眼——这个整日跟随在他身后,如同影子一样的太监,他是为了什么惊惧,为了什么仓皇得失去镇定?

“怕什么。起来吧。”

但之后,天成帝却没有再提起之前之事,仿佛夜深之时与心腹近臣问及身后事,只是一时兴起。

回到殿内,冷芳携已经将半张脸埋进柔软锦被之中,殷红的双唇微微张开,隐秘的殷红陷在里面,令人想要凑过去嗅闻,看那之中吐出的是什么仙露琼浆。

他头发凌乱着,天成帝想替他拂开,手却顿在半空,没有落下——他想起了冷芳携睡时的习惯,常常被一些稀碎的动静弄醒。就收手拢在袖中,不去打扰他。

夜还漫长,天成帝毫无睡意。

平日里很少有端详观察冷芳携的时机,于是他看了又看,一张日夜相对的脸,看了六年怎么也看不够,想要永远留在手中,看一辈子。

比起初次相遇,冷芳携的面颊清瘦了些,显出成熟。可在熟睡之时,眉宇间仍旧残留当初的天真意气。

那时他在酒楼之中与友人笑谈,唇边挂着酒液,只是淡淡的笑,何等意气纵横。

面对旁人的挑衅,微扬下巴,眼尾轻蔑而不屑。像是懒得与那人再纠缠,以手支颐,微微歪头,脱口而出一句充满嘲讽的诗。

那人不通文墨,还以为冷芳携在夸他,顿时面露喜色,嘴上还强硬地要求冷芳携给他道歉,与他做朋友。

“你——”冷芳携当时恐怕没想到意思会被人曲解,被趾高气扬地要求,好气又好笑。他之前大概喝了许多杯酒,面颊熏红,眼眸里满是朦胧的水意,仰头喝下杯中之物,朝那人狠狠掷去,“蠢货。滚。”

却一时手歪,砸到了天成帝身上。

宽大有力的手掌接住酒杯,在杯口轻轻摩挲,天成帝抬眼望去,就看见那面色冷傲之人瞬间无措地瞪圆了眼,显出腮边雪肉微微丰腴,十分可爱。

但琼林宴后,他不再喝酒了。也不会用那样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他,温软柔和地跟他道歉,说抱歉,这位兄台,我准头不好,不小心砸到你。

——但你的准头分明精确,一击即中。

“……”天成都忽然抚上胸膛,掌下的伤口再度涌出锐利刺骨的疼痛,在寂寂寒夜之中砭骨刮人,痛得人忍不住落泪。

可当他的视线落到冷芳携身上,那微微翘起的唇角,所有的疼痛忽然就化作了甜蜜。

在这一瞬间,天成帝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先死。

英明的君主到了晚年常有昏庸求道,以为可以长生不老的。他不求长生,却也不能确定在将死之际,是否会忍不住将冷芳携一同带走。

所以只好他先去死了。

思及路慎思秘密呈报上来的东宫动向,天成帝晦暗不明的眼底已有思量。

隔日太极殿直出旨意,言陛下龙体欠安,命太子即刻入宫侍奉,并摄监国大权,一应事由,皆从其断。

第72章 “你连这都做不成,如何守江山?如何守住他?”

如同囚鸟一样被禁锢在流云殿内的冷芳携终于被放回揽雀宫。

偌大寝殿, 药香沉沉,宫人们沉默地缩在阴影之中。

太子一身褚色常服,眉心紧蹙, 脸白如纸, 似乎正担忧于睡在榻上的君父。他伏跪于地, 探首观察天成帝的状态,见大乾的帝王闭目小憩,虽然唇无血色,仍有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尊贵气。

抬袖悄无声息地退出流云殿,招来太医询问诊疗的结果。

太医声音平稳, 头却死死埋着:“陛下的伤势不能用虎狼药, 只能徐徐渐进。除却伤口外敷,还需熬些内调、补气血的药。”

太子负手而立:“太医院已商量出药方了?”

“太医院夜不能安寝,连夜商讨, 已经出了两张药方,煎熬同服,大概一月便能康复。”

太子问:“父皇可看了药方?”

太医微顿,答道:“已然看了, 说可以。”

“那便立刻熬药。”太子转身步入昏暗的寝殿中。

这位初次独揽大权、行监国事的储君做的竟然有模有样,应对得宜。

宿在流云殿附近的殿里, 晨起朝会, 许多朝臣们首次见到东宫,发觉他毫无怯缩,一派雍容, 在朝政上虽然比不上天成帝一针见血, 却也思维敏捷,于不懂的事项, 也能恳切求教,毫无刚愎自用之态。

朝会结束,返回流云殿侍疾,待天成帝事事关心,不论是殿内的明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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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还是几日来的膳食,皆一一过问,不因案牍而懈怠半分。

在许多人眼里看来,既是英明的未来君主,也是孝顺的儿子,品性良好。他们在私下里夸赞东宫,全然忘记多年以前对刚入大明宫的幼弱少年发表的轻蔑言论。

更不知晓流云殿里,满脸忧心忡忡的太子,心头怀着怎样隐秘的心思。

庞飞善在静安阁中来回踱步,他不能随太子入宫,只能缩在东宫之中。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他心中充满了焦躁、不安、恐惧、犹豫,以及激动和兴奋。

目前能做的一切,他与太子都做好了。如今只能等待最终结果。

或生,或死。

黑色的药汁从沸腾的陶炉中倾倒而出,散发出刺鼻的古怪味道。瓷碗渐渐发热发烫,太子双手稳稳地捧着,两侧宫人手持蒲扇,轻而有力地扇掉烫意。

垂眸望着手中的药碗,里面不仅有帮助伤口愈合的药,更有一些额外的添加物。再有不到一刻钟,就会被父皇饮入口中。

太子十分平静,平静到了近乎没有情绪的地步。

手指搭在碗沿,感到烫意渐渐消散,唯余温热,太子示意宫人们停手,步履平稳地走向殿内。

天色暗沉,天际灰蒙蒙的,流云殿内点满了烛火,摇曳在阴冷的风中。

沉默的宫人备好蜜饯果脯,跪在地砖上双手呈立,太子端着药来到榻边,见天成帝倚靠而坐,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父皇,该喝药了。”他轻声说。

从太子所站的角度,隐约能看见书上的内容——那并非什么治水造兵等要务之书,也非儒家典籍,而是话本。

阖宫上下,唯有冷芳携会看话本。

“你们先退下。”天成帝合上书页,屏退两侧的宫人,一时之间,流云殿内只听得火焰燃烧之声,和父子二人平稳的呼吸声。

这忽然的举动,本该使太子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提起一颗心,紧张万分。但他毫无情绪上的波动,平静站立着,任由天成帝冷漠的打量落在身上。

天成帝淡淡吐出几字:“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既然要对朕动手,就该把一切做绝。”他接过药碗,一口饮尽,苦涩的药味冲击味蕾,天成帝眉头也没皱一下,全数咽了下去。

他扔开空留残渣的瓷碗,唇边挂着点药汁,冷冷道:“这个,还不够。”

原来自己私下筹谋的一切,早已被高高在上的帝王纳入眼底。

太子掀袍,慢慢跪下:“此事乃儿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天成帝讥讽他:“虚情假意。”

“……是。”太子闭目。

可为何,天成帝喝了药汁呢?明明他的父皇很清楚里面有什么,纵然不是毒药,也是损伤身体之物。

太子的心绪终于起了波澜——他并不恐惧接下来的下场,早在动手之时,他就预料到了可能有的后果。只是好奇于天成帝的举动。

而且屏退宫人,难道他的父亲还会给他留颜面?

天成帝,不是这样的人。

落在太子身上的目光,很冷。不像在看自己的继承者,像在打量一件物品,眼光里是不满意。

天成帝用轻蔑、不屑而鄙夷的语气说:“你连这都做不成,如何守江山?如何守住他?”

这话里的含义……

太子蓦地抬头,与天成帝对上视线,瞳孔微放,眼里是不可置信与满心的疑惑。

天成帝看着眼前这一个瑕疵品,不得不后悔此前没有用心培养过他,以至于临到头了,发现即将继承自己位置的是这样一个废物。

“让梁惠进来。把那东西也拿进来。”他倦懒地垂眸,摆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侍仍是一身青衫,手里端着木托,里面是一瓶低矮的瓷瓶,瓶口用赤红的布盖住。

那红色仿佛是流动的血液,充斥不祥之色。在灯火之下,一瞬刺得太子眼睛微痛。

天成帝拿起瓷瓶:“这里头,是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朕服鸩毒而死,必定七孔流血,死状恐怖。”

“……陛下,为何?”

天成帝看他:“为何?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

太子缓缓摇头:“儿臣,从未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没有大逆不道,只是想拖延朕的伤势,令朕终年重伤缠身。这个,便是你的孝顺。”天成帝觉得太子的想法既天真又可笑。

轻轻叹气:“朕知晓,你是为了他。朕也……决定放手了。”

沉甸甸的目光落到太子肩头,如同万钧高山压下。

“接下来,便要你来坐这个位置。”天成帝不徐不疾地说,好似说的是今日午膳用什么菜般的家常小事,可此事牵涉大乾龙位,哪怕是个不识字的小民都清楚其中的重要性和可能伴随的血雨腥风。

天成帝就这么轻飘飘地把这个位置给他了。

一时之间,太子摸不清自己心绪如何,只觉得心口处的脏器怦怦直跳,血气翻涌,额头竟然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来。”天成帝指着一旁的藤椅,“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朝廷要事,你监国时大概已有了解,只是诸臣诸州郡,乃至北疆南域,不是那么简单。”

又对着一旁的内侍说:“你先退下,看好殿门。”

这一个下午,天成帝捏着瓷瓶,就这么与太子对谈。虽然时不时便要轻蔑地鄙视太子一句,却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将朝廷要务与掌控群臣的关窍说与他听。

太子起先还有怀疑,以为天成帝拿此事试探他,实则是想看他喜不自胜的滑稽之态,然后一举摧毁他的希望。渐渐地怀疑淡了——他的父皇纵然戏耍他,也绝不会花费这么大的精力。

那便是真的了。

太子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不然天成帝怎么会如此突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他?将揽雀宫的人留下?

看出他的不解,天成帝没有解释,命梁惠研磨起草遗旨,一笔写就,吹干笔墨之后,又让他捧来玉玺。

圣旨,玉玺都在面前,更有天成帝的心腹近臣以为佐证,加上太子素日来展露出的良好品行,没人怀疑太子会借天成帝伤重时机行谋逆大事。

他登基即位,已是板上钉钉。

天成帝看向梁惠:“朕交代的事,你务必万全。”

梁惠深深俯身,为了侍奉近十七年的主人:“是。”

又看向太子:“朕说的,你都记住。”

“是。”太子应声。

“还有……”天成帝声音渐缓,目光穿透重重纱帐,仿佛穿透流云殿,落到揽雀宫内。他深深地凝望着冷芳携的方向,最终,却没有如太子所想的开口招来冷芳携。

他毫不迟疑地饮下瓷瓶中的鸩毒,看向太子,说出这一生里的最后一句话。

毒液很快蹿及五脏六腑,从喉咙至腹部,火烧火燎的疼痛愈演愈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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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如何攀折天之骄子》 70-80(第5/30页)

成帝的脸色只是稍稍苍白一些,未因疼痛改变面色,只有唇边溢出的鲜血显示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闭了闭眼,觉得这穿肠毒药,还不如冷芳携那夜射出的一箭令他痛苦。

那么干脆,那么果断,那么不留情面的一箭。

但从当时冷芳携看他的眼神里,天成帝看不出仇恨与怨愤,他在对方眼中,或许与随便哪个宫人一样,没什么特别。

既然没有怨恨,冷芳携又为何突然对他出手?

天成帝不断回想生辰夜时的情景,回想冷芳携的眼神。明明是他率先动手,眼眸里却没有凶狠,只有宁静,和浅浅淡淡的去意。

他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冷淡疏懒,或许想让天成帝对他生厌,放他离开。

可要怎么离开呢?他明明清楚,自己不会因此杀他。

这一回,天成帝猜不透他的想法。

冷芳携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他花了六年时间去解,却一无所获。

天成帝想了又想,夜夜凝望着冷芳携的侧脸难以入眠。他想要亲口问他,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无数次冲动上涌,最终归为平静的抚摸。

他问不出。或者说,不敢去问。

最终,他决定自己先死。至少在他神思还清醒的时刻,不会因为偏执妄想带走他。

至于冷芳携——

如果他想安度一生,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他留下的人会跟在他身后,帮他扫除一切阻碍。

若他对至高无上的龙位有了渴望,想要左右废立事宜,亦或者亲手触碰,他提前安排好的人和事会替他限制太子,除掉太子。

如果……冷芳携想找别人作伴。

无不可。

天成帝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

他已经在冷芳携心中留下最深刻的烙印,纵然有后来人,也绝对越不过他。

只是,不能白首偕老,万般遗憾。

御极十六载,势位至尊,雄才大略。

这个掌控大乾的雄主慢慢阖上双眼,声息渐平。

最后一缕呼吸止断之时,太子起身,捧起面前的四方玉玺,眼眸中既有深切的哀恸,也有激动、兴奋,和难以抑制的喜悦。

在他看来,这是他在父皇的默许之下继承了冷芳携。

这比触手可及的皇位更令太子血脉喷张。

……

“大人……”

“大人……”

轻轻的呼唤声将冷芳携从睡梦中唤醒,他眨了眨眼,发觉自己看书看着看着睡了过去,侧脸压在桌案上压久了,留下绯红的印记。右手酸痛,张了张五指,那股酸麻的感觉才逐渐消退。

十一半蹲着,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之上,眼巴巴望着他:“大人又睡着了。”

自从离开流云殿,回到揽雀宫,冷芳携总是嗜睡,像前几日一夜未眠要补回来一般,有时坐着就睡着了。

看得十一非常担心,以为他的身体出问题,结果药奴诊脉一番,不仅没有问题,还比以前强健几分。

但十一仍旧忧心忡忡,每天亦步亦趋地跟在冷芳携身边。

冷芳携懒懒地摸着十一的头发:“怎么不去练字?”

十一仰着头:“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这几天的天色很不好,总是灰沉沉的,像在酝酿暴雨。或许正因此,冷芳携才总是睡意朦胧。

他现在只需做完最后一件事就能离开世界,不需要像之前为剧情的发展殚精竭虑,也不用应付天成帝——后者似乎被他的举动伤到了心,躲在流云殿里养伤。

没有别的事做,也不想去寻别的事做,无所事事,自然总是睡觉。

十一瞧着他,却因为他慵懒的神情露出难过的神色,咬了咬牙,问他:“大人,你如果觉得难过,十一去杀了皇帝。”

冷芳携瞥他一眼:“你怎么总想着杀人呢?”

他只把十一的话当成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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