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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属实是为难他了,他一个太医院医正,哪里来的泼天胆子敢下药绝皇帝的嗣,自古以来皇家都是讲求开枝散叶,生的越多越好,就算这是皇帝自己开口要求,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万一事后追究他呢,这可是相当于谋逆的大罪。
姬珩也明白他的顾虑,挥手让他退下。他独自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到寝殿。
婉瑛正在春晓的伺候下喝药,姬珩斥退殿中下人,接过春晓手中那碗药汁,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了,又拿帕子替她抹嘴,顺手将一粒蜜饯塞入她唇间,照顾得无微不至。
蜜饯的甜腻驱散了口中的苦涩药味,婉瑛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问:“我有身孕了么?”
姬珩正要将药碗放下,闻言手一顿,碗勺碰撞出清脆声响。他若无其事地将碗放至床头小方几上,点点头。
“对,小九要当娘亲了。”
果真是如此,一时间,婉瑛茫无头绪,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掌心贴着平坦的肚子,无法想象那里竟然孕育着一条小生命。
“害怕了?”
在脸上滑动的手指唤回了她的神思,皇帝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
她茫然地摇摇头,看着他喜怒难辨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不开心么?”
姬珩微笑道:“怎么会?朕很开心。”
可是在那双深邃如平湖的眼眸中,婉瑛没有看见任何笑意。
*
这个忽然到来的孩子,成了婉瑛的救赎。
她从未想过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和萧绍荣成婚二年,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入宫六年,皇帝也从未对她要求过。这个孩子挑了一个最适当的时机到来,仿佛就像是上天特意派来拯救她的,世间哪还有比血浓于水的亲生孩子更适合成为家人的呢?她开始感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联系,在这世上,她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有时她会情不自禁地低头抚摸肚子,隔着那层薄薄的肚皮,好似能感觉到那底下的搏动,充斥着鲜活的生命力,她不自觉便凝满泪水。
她不再需要别人来提醒她用饭,即使依然厌食,也尽可能多地咽下食物,以提供孩子成长所必需的营养。即使情绪陷入低落,她也会逼迫自己开朗起来,偶尔她还会主动提出去外面走走,她甚至还捡起了许久未曾动过的针线,和春晓做起了女红。
从小婴孩的襁褓,穿戴的鞋袜、肚兜、虎头帽,再到大一点的贴身里衣,她都一件件地缝好。
姬珩起初觉得有件事能让她分散一下精力也挺好,后来却发现了不对劲,她做的实在太多了,多到衣箱都快堆不下。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有一晚,姬珩这么问她。
婉瑛正在灯下缝制一件小衣,闻言手上没停,飞快地穿针引线,说道:“孩子长起来很快的,要提前备好才是。”
“让针线局的宫人去做就可以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仔细熬坏了眼睛。”
婉瑛忙着手里的活计,没回答。
母亲做的和宫人做的怎能一样呢?那是不一样的心意……
想着想着,她突然顿悟了。
绣花针停下,她犹犹豫豫地望向皇帝,问:“要给你做吗?”
“嗯?”
姬珩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的目光瞥向他腰间那只陈旧的香囊。
姬珩瞬间懂得了她的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却趁势倒在她肩头,蹭着她散发着幽香的脖颈,满腹委屈地说道:“小九如今有了孩子,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给孩子做的衣物多到一辈子都穿不完,给朕的却只有这戴了好几年的香囊,还是朕厚着脸皮抢来的……”
婉瑛被他说得有几分愧疚:“所以……所以这不是要给陛下做吗……”
她的辩解被姬珩毫不留情地打断:“小九该不会喜欢孩子多于朕罢,要去父留子吗?”
“……”
什么去父留子,越说越夸张了。
“不是的。”
她小声说,却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姬珩的眼睛,他眯着眼,慢悠悠道:“是么?那小九说说,如果我和孩子同时掉入水中,你会救谁?”
婉瑛迟疑:“陛下会水……”
“朕不会水。”
姬珩就猜到她要这样说,所以提前阻断她的退路。
“朕自小生在北方,是个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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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婉瑛也不知这是真是假,思索片刻,又道:“那陆大人……”
她所说的陆大人便是陆承,作为缁衣卫指挥使,他确实是随时随地都要贴身保护皇帝。
可没想到,还是被姬珩驳回:“他也不会水,他只怕比朕还沉得快些。”
“……”
“到底救谁?”他咄咄相逼。
婉瑛皱着眉,实在左右为难。
怎么会有他和孩子同时掉入水中这样离谱的事情呢?正难以决断时,忽然听见他叹了口气,语气也明显低落下去。
“你知道的,朕从小就没了爹娘……”
“……”
“救你。”婉瑛面无表情道。
姬珩扑哧一笑,这回是真高兴了,丝毫没有一个半大男人竟跟未出世孩子争宠的羞愧感。
第64章 酥酪 她拥有皇帝毫无保留的偏爱。……
端午过后, 阳气上升,日子一天天地热了起来。
婉瑛害喜害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哪怕御厨花尽心思也没用。眼见肚子一日日大起来,人却一日日地消瘦下去,似被腹中孩子抽走全部养分。
姬珩心急如焚, 让人去搜罗治孕吐良方,但无论是宫内御医开的汤药, 还是民间口口相传的土方, 皆不管用,最后治好婉瑛孕吐的, 却是崔毓容送来的一碗冰酥酪。
酥酪用牛乳制成, 冰冰滑滑的, 入口即化,上头还铺了层山楂碎, 在这样的热天食用, 十分清热解暑。
婉瑛自有孕以来便厌荤腥, 大鱼大肉的见了便想吐,见了这碗冰酥酪, 却是意外地食指大动, 一连用了小半碗。
春晓十分欢喜,向崔毓容千恩万谢,又向她打听食谱, 好日后做给婉瑛吃。
崔毓容道:“姐姐爱吃便是再好不过, 从前我娘怀我时,也是害喜严重,就是这糖蒸酥酪给治好的。姐姐若是吃了管用, 我天天做好了送来。”
春晓笑道:“只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崔毓容忙摇头,又看着婉瑛,面上一时浮现出些许愧疚,咬着下唇道:“其实……其实我早就想向姐姐道谢来了……”
她知道上回若不是婉瑛救了落水的她,事后又替她求情,她是要被皇帝拉去慎刑司严刑拷问的。
其实崔毓容一开始接近婉瑛的目的确实不那么单纯。她出身岳阳崔氏,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祖上清贵,在当地也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她是父母的嫡幼女,自小养在祖母膝下,容貌禀赋均属上乘,长大后又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门好女百家求,提亲的媒人都踏破了门槛,只是父母宠她如掌上明珠,还想留她在家中多待几年,多在祖母跟前尽尽孝,这才没急着议亲。谁知那年京中来了位贵人,不知怎么劝动了她爹娘,答应将她塞入秀女的队伍里头。
崔毓容来了玉京才知道,原来她被选中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她生了一张与宠妃慕氏相似的脸。
慕氏的声名,哪怕是远至岳阳都有所耳闻。听说她本是靖国公世子的原配,后因美貌被圣上看中,强抢入宫,册为妃嫔,专宠六年,后宫形同虚设。
将崔毓容带入京的贵人言语之中颇为看重她,她正值青春年华,又性子开朗活泼,比起已年过双十的慕氏来说,她更为年少。没有男人不爱年轻小姑娘,更没有男人不爱新鲜面容。贵人对她日后的前程非常有信心,俨然将她当成慕氏第二。
崔毓容也自恃容貌娇美,谁知入宫以后,她与生俱来的自信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在柔仪殿向贵妃请安的那一天,她第一回 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慕娘娘,在看清她的脸的那一瞬,崔毓容就知道,自己一败涂地。
有些人的魅力并不因年岁的增长而衰退,岁月反而更为她平添了一股说不出的风致。崔毓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她一垂眸,一抬手,都让人转不开眼睛。
席间并不止崔毓容一人看呆了,她好奇那位贵人怎会将她与慕氏相提并论,她明明连人家的一片指甲盖都比不上。
后来皇帝对贵妃的训斥也证明了这一点,有慕氏珠玉在前,并不需要她这个赝品。崔毓容从一开始前途无量的秀女,沦落成了众人眼里的笑柄,大家都知道她还未面圣便遭到了皇上的厌弃,此后多半是无缘获宠了。
崔毓容并不甘心就此认命,更不想过上“斜倚薰笼坐到明”的悲惨生涯,她还这样年轻,不该就这样度过此生。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接近慕氏,只有在她的身边,才能有更多机会接触到皇帝。
原本以为似慕氏这般独宠六年的人,除去非凡的美貌之外,应当也有些手段,才能留得住皇帝的心。可万没想到,真的认识慕氏之后,才知道她竟是个至纯至真,宛若水晶般玲珑剔透的人。她如稚童一般毫无心机,任她屡次出入承恩宫,也没半点提防,仿佛一点也不怕她引起皇帝的注意。
崔毓容借着送糕点的名义去过几次,便逐渐摸清了皇帝驾幸承恩宫的规律,有时她会故意挑着皇帝在的场合过去,可惜他的视线从未落在她身上过。
极偶尔的几次,正好在门口碰上,皇帝瞥来的视线总是冷冷的,仿佛看透了她的那些小心思。
崔毓容害怕那冰冷的眼神,好像自己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团死物。
她逐渐明白了慕氏也许并不是没有心机,而是她根本不必花心思去笼络皇帝,她拥有皇帝毫无保留的偏爱,她不需要去争,更不担心别的女人会分走她的宠爱,她和皇帝之间,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进去的存在。
想明白这一点,崔毓容也就不再执着了,人活一世,最重要的便是通透二字,别去肖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按佛家语便是“着了相”。世间事皆为虚妄,有些时候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这之后,崔毓容便真心将慕氏作为朋友对待,喊她一声“慕姐姐”,也是真心实意的。那日她们泛舟池上,她也是真心想将那一朵荷花折下送她,可没想到一下没站稳,跌进池子里去。
崔毓容虽长在南方,却从小不识水性,越是惊慌扑腾,沉得越快,船又正好划到水深处,那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万没想到会有人破水来救她,还是那位柔柔弱弱、不怎么开口说话的慕姐姐。
落水之后,崔毓容生了一场大病,等病痊愈之时,便从别人口中听说了慕氏为她在皇帝面前求情的事。
若不是她,自己就要被拉去慎刑司严刑拷打,纵然能落得下一条命回来,可她的脸面,他们崔家上下几百口人,就要毁在她的手里。
崔毓容既对慕氏心存感激,又为自己曾利用她而感到惭愧,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到她跟随皇帝去塞外出巡,也没能说出口。
等她回来后,又听说她在敕勒川遭遇了一场刺杀,受到了惊吓,不喜见生人。
崔毓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了下去,直到听说她怀孕害喜严重,不思饮食,皇帝急得到处在找人打听治孕吐良方,这才实在坐不住了,带着自己做的酥酪来了澄心堂。
“本来早就要来的,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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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毓容攥紧裙摆,眸中泪光点点:“姐姐救命之恩,这辈子我无以为报,我……”
她鼻腔酸涩,哽咽难言,不由得羞愧地低下头去。忽觉手背覆上一层温暖,愕然抬头,撞上一双温柔如水的明眸。
“阿容,不用说了,我都懂。”
婉瑛懂得她的未尽之言,只是她也无须道歉,因为与其说是她被利用,不如说她们是彼此互相利用。
那时她频频出入承恩宫,十次里有八次是会碰上皇帝在的,婉瑛只是不爱动脑子,并不是蠢,再加上年岁上去以后,也多了些识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况且就算她看不出,也自有春晓在她耳旁指点。春晓让她长点心眼,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做了别人的垫脚石。
婉瑛却从这件事中看出一点机遇。
她入宫六年,圣宠从未断过,旁人都等着她失宠的那一天,就连婉瑛自己也等待着,可这一天迟迟没有到来。
男人都喜新厌旧,她本以为天子坐拥粉黛无数,也是如此,阿容比她更年轻,更漂亮,可他的视线却从未旁落过半分,只专注在她一人身上。
婉瑛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皇帝对自己如此执着,或许爱的并不只是她这一张脸,她永远也不会等来色衰而爱弛的这一日。
可是为什么呢?他究竟看中她什么呢?这么多年,婉瑛始终没弄明白过。
崔毓容的出声打断她的走神,她擦擦眼泪,破涕为笑道:“瞧瞧我,好端端的哭成这样,让姐姐看笑话了。姐姐快吃罢,放久了便不好吃了。”
婉瑛点点头,挖了一勺正要吃,皇帝却撩帘从外面走进来。
他还穿着一身明黄龙袍,显然是刚下朝,连衣裳也没来得及换。
见了婉瑛手中的酥酪,又看见旁边杌子上坐着的崔毓容,他的脸色风云突变,大步走过来,一把将碗掀翻,“啪”地一声脆响,瓷碗在地上碎成几瓣,里面的酥酪泼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吓得愣住了,婉瑛呆呆坐在炕沿上,还未回过来神,就被他按住肩膀。
他红着双眼,满脸急迫,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像疯了一般地质问她:“你吃了多少?告诉朕!吃了多少?”
哪怕是再迟钝,崔毓容这时也反应过来,皇帝这是怀疑她在酥酪中下了毒。
她身子发软地从杌子上滑下去,跪在一地碎瓷片中,哭道:“陛下明鉴,臣妾……臣妾没下毒……”
姬珩此刻根本没工夫理她,他将婉瑛抱来腿上,一手抵着她的背,两根手指不由分说就塞入她口中。
婉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感觉那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嗓子眼儿,她瞬间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低头干呕。
大手重重拍打着她的背,男人急切的嗓音响在耳畔:“吐出来,全吐出来,小九。”
“……”
婉瑛咳得满脸通红,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春晓实在看不过去了,大着胆子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腕。
“皇上住手罢,她还没被毒死,就先被您捶死了。”
姬珩停下手,抬头唤人:“吕坚!去把太医叫过来。”
吕坚飞快转身,正要领命而去,却被终于能喘口气的婉瑛叫住:“回来,不必去。”
她冲春晓使了个眼色,春晓会意,上前扶起哭得几乎晕厥过去的崔毓容,将人带了下去。
目送她们二人走出寝殿,婉瑛才转头,本来有些不高兴,可在看到皇帝明显紧张的面色时,瞬间什么不悦的情绪都消失了。
“你……你怎么了?”
他抓住她的手,瞳孔不安地晃动着:“小九,就让太医来看一看,好不好?不然朕不放心。或者……或者让人用银针试一下……”
“阿容不会这么做的。”
婉瑛无奈地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世上哪有人会蠢到下了毒亲自送过来的呢?如此简单的道理,连她都想得明白,一向英明睿智的他,为什么会忽然如此糊涂。
可看着他满头的冷汗,额角紧绷的青筋,婉瑛却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只能耐心劝解:“再说了,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吃了不少,现在不是半点事儿都没有么?”
“也许……也许只是药效还未发散出来。”
姬珩满脸恐惧,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都发着颤:“你不知道,不知道这些后宫妇人的手段,万一,万一……”
他突然停下话语,脸色苍白地按着胸口,低头吐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鲜血,刺得婉瑛双目涩痛,她吓坏了,连忙转头冲外喊:“吕公公!春晓!快来人啊!快去宣太医!”
她一通乱喊,将外面的人全喊了进来。
小顺子人机灵,腿脚又快,火速跑去了太医院叫人。
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经过诊断,是急火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姬珩已被人转移到了床上,他吐了几口血,神智还是清醒的,并不在乎自己身体,只不停催促太医为婉瑛诊脉。
齐太医只得为婉瑛诊了脉,胎像稳定,一如往常,什么事都没有。也用银针试了地上的酥酪,针尖没有变黑,证明无毒。
一场虚惊,却闹得澄心堂人人恐慌,兵荒马乱。
婉瑛忍不住问太医:“真的只是急火攻心?”
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这已经不是皇帝第一回 吐血了,上回在敕勒川时,他就被她气吐血过一回。那回是他才从昏迷中苏醒,重伤未愈,尚且还算情有可原,可这回他什么病也没有,连身上的刀伤也早就愈合了,如今只剩浅淡的疤痕,他一向身体强壮,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地吐血?
齐太医道:“回娘娘,确实是急火攻心没错。”
他答得斩钉截铁,可婉瑛却注意到,他在回答之前,下意识望了皇帝一眼。
婉瑛皱眉,正想再说些什么,躺在床上的姬珩就按了按太阳穴,不耐烦道:“都下去,吵得很。”
所有人安静地退了出去,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这才问婉瑛:“今日怎么吃起酥酪了?有食欲了?”
婉瑛本来还在思索他吐血的事,被他一问,不得不转移注意力,点头回道:“这个吃了不会恶心想吐。”
“当真?”他的眉眼焕发出喜色,“朕让御膳房的人去做。”
说完就要起身,被婉瑛赶紧拉住,劝道:“我现在不想吃了。”
“好,那便等饿了再吃。”
姬珩点点头,又拉着她的手殷切叮嘱:“以后不要胡乱吃别人给的东西,这次只是侥幸,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深宫里的手段脏得很,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腹中孩子考虑。”
孩子如今是他拿捏婉瑛的不二法门,说什么都没用,但只要提到孩子,婉瑛就会乖乖听话。
就像之前他劝婉瑛不要做太多绣活儿,不然虚耗心神,对保胎不利,还拉上齐太医为自己作证。婉瑛果然深信不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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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子连针线都没再动过了。
婉瑛本想说是他太过小题大做,可看着他紧张不安的眼神,忽然想起在敕勒川时,姬芸跟她说过的话。
他的父亲,就是被他亲手用一碗毒汤给送走的。
所有反驳的话一下再也说不出来,她只能点点头,认真承诺:“知道了,我不会吃的。”
姬珩松了口气,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唇舌,没想到她这么乖地答应了,心底很高兴。
“对,不要吃,小九只能吃朕给的东西。”
婉瑛看着他的眼色,揪着手帕,欲言又止道:“不过……阿容确实没有下毒,她也是好心,陛下不要怪罪她。”
闻言,姬珩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他沉默半晌,忽问:“朕要不要将这些人都遣散出去?”
婉瑛茫然地抬起眼。
遣散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宫里的女人太多了,朕只想要小九,其他人留着也是无用。”
无用?
婉瑛还记得自己去年与他说起这回事的时候,他还说选秀只是为了应付前朝大臣,既然都将人选入宫来了,何苦又赶她们出去?
这些人都算了,那些入宫多年,甚至已经有过生养的嫔妃,难道也要遣散出去吗?
她们青春不再,又是已嫁之身,一旦被赶出宫门,就是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下场会如何,几乎想都想得到了。
婉瑛皱着眉头,想说些什么,姬珩却淡淡一笑,抚平她的眉心。
“算了,朕不过就这么一说,别放在心上。”
第65章 西岭 一晌贪欢,流连若此。
酥酪事件后, 澄心堂中伺候的宫人,除了春晓以外,其余所有人都挨了板子。
皇帝还从御膳房调来了若干御厨, 专门负责婉瑛的饮食。在用膳之前,除了用银针试毒,还要由小太监先尝, 确认无毒后,婉瑛才可动筷。
虽然觉得麻烦, 但为了让他放心, 婉瑛还是什么也没说。
除此之外,他还抽调了一队缁衣卫, 由指挥使陆承亲自领头, 日夜巡逻护卫, 整个澄心堂被守得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但凡是要进出的人, 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与盘问。
婉瑛的行动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她不能再一时兴起地出门,哪怕只是想去外面宫道上走走消食, 也必须等皇帝下完朝回来带她去。而一旦出去, 那必定是前呼后拥,看着不像是去散步,倒像是要去干什么大事。
婉瑛一来不愿兴师动众, 二来孕后身子惫懒, 并不爱走动,久而久之,也就不常出门了, 只让春晓搀着她在院子里走走。
即便是她这样安分了,皇帝的焦虑也在日复一日地加重,他开始做起噩梦。
某个深夜,婉瑛被吵醒,睁眼一看,只见他满头冷汗涔涔,面庞苍白,眉宇漆黑,连鬓发都被汗水打湿了,整个人似从水中捞起来的一样。
他眉头紧皱,唇间喃喃呓语着什么,听不太清,一看就是深深陷在梦魇中的样子。
婉瑛不知是不是该叫醒他,犹豫了片刻,才出手推他。
姬珩猛地惊醒,赫然睁开双眼,眼里全是红血丝,粗重地喘着气。他的目光茫然,定格在婉瑛的脸上,呼吸停滞了片刻。
不等婉瑛反应过来,她就被一双铁铸的臂膀用力钳住,紧紧地抱入怀里,那力度大到似乎要箍碎她,婉瑛的脸埋在他厚实的胸膛,几乎要窒息。
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起来,他却更用力地抱紧她,在她耳边念咒似的重复:“别离开……别离开我……”
婉瑛于是知道了,他还陷在噩梦里,没有清醒。
她不再挣扎,安安静静地任他抱着,直到头顶的呼吸越来越平缓,抱着她的双臂也逐渐放松。婉瑛轻轻挣开,抬眼一看,他已经睡熟了,但眉头还是拧着。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将他紧皱的眉心揉散,又将手心搭在他的眼皮上。
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熟悉,她恍然意识到,这不就是他对自己常做的动作么?
这么多年,这么多个不眠之夜,他就是这么一直看着她,安抚被噩梦纠缠的她么?
心情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第二天,当她睁眼醒来,却对上一双温柔的双眸。
婉瑛有些错愕,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下意识望向窗子,只见窗纸被映得透亮,外面朝阳初升,显然不是上朝的点儿了。
为什么他还没走?
难道自己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虽然她最近是很容易犯困,但这也太离谱了。
还在迷茫出神,坐在床边的人却伸出手指,触碰了下她的脸颊,感叹:“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他就像冷血动物一样,双手常年冰凉,指尖缓缓贴着她的脸颊滑动。这触感刺激得婉瑛微微回神,她疑惑地望着他,什么这样的感觉?
他却没作多余解释,凑过来,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下,微笑道:“起床去用早膳罢。”
说着,将她从被窝里一把抱起来。
“……!”
身体突然凌空,婉瑛吓得赶紧扶住他的双肩,慌慌张张道:“我我我……自己去。”
姬珩没有理会她的抗议,抱着她先去洗漱,又将她抱到膳桌前,全程没让她的脚沾地。
婉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坐在他腿上,被他喂了小半碗白粥和两块糕点,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他才递来清茶让她漱口,又亲自用帕子将她嘴角擦净。
婉瑛连手也没抬,一顿早膳就这么吃完了,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梦非梦地问:“陛下,您不去上早朝么?”
“不去了。”
“为……为什么?”
这话由一个从不会误了早朝的人口中说出来,婉瑛显得十分惊讶。
姬珩一边用着清粥,淡淡解释:“不为什么,起迟了。”
“为什么会起迟?”
他笑了,放下汤勺,借着她的手用帕子擦了擦唇,眼底闪过促狭笑意。
“因为温柔乡使人沉迷,一晌贪欢,流连若此。”
“……”
他又在逗她了。
婉瑛的脸慢慢地涨红,心里想,应当是他昨晚做梦没睡好的原因,此刻他的眼底还挂着青黑。
她忍不住试探地问:“陛下还记得昨晚的事么?”
“昨晚什么事?”姬珩笑看她一眼,“昨晚小猫偷亲朕了?”
“……才不是。”
是记不起来了么?
婉瑛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做过的噩梦,大多数人一觉睡醒就将梦中场景忘光了。
记不得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她没有再说话,垂着眼静静等待他用完早膳。却见他突然搁下筷子,若有所思地问她:“小九,想出宫去么?”
“嗯?”
婉瑛怔怔地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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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她方才正出神,一时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姬珩替她挽了挽耳边发丝,道:“朕在西岭有一座行宫,因为建于深山之中,很适合避暑。天气越来越炎热,你一到夏天就苦夏,吃不下东西,如今又怀着身子,更加不思饮食,山里天气清凉,于你身体有益。太医说,你的预产期在正月里,咱们便住到那时。西岭最适合赏雪,每到冬天,漫山皆白,景色极美,山上还有汤泉,到时朕带你去。”
婉瑛被他的描述激起了向往之心,但又有些犹豫:“去那么久,会不会不太好?”
“哪里不好?”
“朝廷……不管了么?”
他可是每日都要上朝理政的,除去今日,这么多年风雨不误,如果要去行宫避暑的话,就得暂时放下朝政,总不能将文武百官一起带着去罢?
姬珩对她的顾虑了然于心,挑眉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小九,若是日后史书骂朕是沉湎美色、荒淫无道的昏君,骂你是红颜祸水,误国误民的妖妃,你害怕么?”
他不过是随口谈笑,本来没期望得到她的回答,却没想到片刻的寂静过后,耳畔响起一句轻不可闻的回答。
“臣妾不怕。”
姬珩诧异地转眸。
坐在他膝上的人慢慢抬头,眼中不再是习惯性的惧怕,而是轻描淡写的不在意。
“都是死后的事了,他们再怎么骂我,也听不见了。”
“……”
姬珩一怔,半晌,笑倒在她肩上:“说的是,你这样想,非常对。”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一向胆小怯懦,活在他人目光里的姑娘,变成如今这般坦然自若的呢?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好似自己浇灌了数年的花,本来没指望她会成长得多么茁壮,结果一夕之间,她突然就盛放了,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夺目,令他难以移开视线。
婉瑛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也没心思探究,脑中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下地,就被一只大手捏了捏面颊。
他笑道:“放心罢,西岭距离玉京不远,朝中若有急事,快马一夜可到。朕做昏君不要紧,可不能连累小九被骂作祸水。”
*
西岭属燕山支脉,位于玉京以西一百里不到,这里崇山峻岭,绵延起伏,当年经由风水师勘测,断言此地有龙气。太祖便在此处建起一座行宫,取名为翠微宫,专门用来避暑。
翠微宫坐落于半山腰,四周林木葱茏,莺啼鸟鸣,还有溪涧穿山而过,一进山便感到扑面一阵凉意,实在是个天然的避暑胜地。
若说此次出来避暑,最高兴的不是婉瑛,而是春晓。
她本来就好玩乐,每日被拘在宫里都坐不住,总要这里蹿蹿,那里逛逛,这回有幸出来,她欢快得就像脱了缰的小马驹,成日拉着小顺子漫山遍野地跑,不是上树打鸟,就是下河摸鱼,一天到晚野得看不见人影儿,没出几天脸就晒黑了。
不知是不是景色宜人的缘故,进山之后,婉瑛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连食欲也有所上涨。
为了她能够平安生产,除去太医院里擅长产科的太医外,姬珩还从民间请来了具有丰富接生经验的稳婆,以及一位顺产过十胎的老妇人李氏。
婉瑛因为是头胎,对生产一事不太了解,通过与稳婆和李氏交谈,倒是知道了很多经验。
日子慢悠悠地过,转眼到了九月深秋,窗外红叶飘零,吕坚领了几个小太监,拿着簸箕笤帚在外扫院子。
姬珩在书房里处理奏折,他在行宫暂住,但不是不理朝政,每日的奏折都用金匮装着,由快马从玉京送入西岭,待他批完红之后,再送回有司审奏。
除此之外,内阁辅臣也是隔三五日便来西岭觐见一次,若有急事启奏,随时都可面圣。
书房中,新晋缁衣卫指挥使陈暄正低头恭敬汇报:“九月二十六,潞王生辰,在府中大摆筵席,广邀当地官员,赴宴者众,黔州巡抚邓廷玉,布政使张昭,按察副使徐文锦,佥事贺凤、宁澄均在其列,席上有反声……”
“什么反声?”姬珩打断他问。
陈暄惶恐地跪下去:“都是些大逆不道之言,属下不敢复述。”
“说罢,恕你无罪。”
“是……”
陈暄小心翼翼抬头瞥他一眼,继续道:“席上有人说,‘都是姬家子孙,帝位当有德者居之’、‘皇帝命里带煞,克妻克母,鸩……鸩杀生父,得位不正’……”
“这都是四叔的老生常谈了,”姬珩不以为意,淡淡问,“还有别的么?”
“还有……还有说陛下强夺臣妻,耽……耽……”
“说朕耽于女色,荒淫无道,获罪天地祖宗,义不容赦,所以要出兵讨伐,诛妖妃,清君侧,拯民于水火,是也不是?”
他一口气将陈暄的未尽之言说了出来,与信上写的分毫不差,陈暄背后冷汗涔涔,不敢抬头。
“萧绍荣呢?”
“潞王遣使送请帖和礼物给他,被他扔出门去,还将使者大骂一通。”
姬珩问他:“你怎么看?”
“陛下面前,属下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犹豫片刻,陈暄道:“属下认为,若是不想同潞王往来,婉言拒绝便是,何必将使者大骂一通,伤了面子。黔州毕竟地处潞王的封地,潞王爷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却如此不留情面,不符合官场常情,恐怕是掩人耳目而已。”
姬珩嗤笑一声:“连你也看出来了。可见‘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戏演得太过,就容易惹人疑心。”
陈暄正要说话,姬珩突然抬手,对他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噤声。”
脚步声在窗外响起,紧接着,婉瑛走了进来,刚在帘后探出一张脸,看见站在房中的人,身子就往后一缩。
“回来。”
姬珩叫住她。
陈暄很会看眼色,低头安静地退了下去,心里却在嘀咕,方才皇上还满脸杀气腾腾的,这位娘娘一进来,立马就变得柔情似水了,这脸色切换得也太自如了。
婉瑛过来其实也不是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她最近与几位稳婆和李氏聊天,听她们说怀着身孕时要多与孩子父亲相处,尤其是后面月份大了,更要让孩子多听听父亲的声音,这样有助于孩子出世后安抚他的情绪。
婉瑛因为是头胎,什么也不懂,所以将这些过来人的经验奉为圭臬,这阵日子常常主动过来找姬珩。他的书房婉瑛从来都是想进就进,所以偶尔也会撞上他接见臣子的时候。
“陛下有事在忙,臣妾就不打扰了。”
“不打紧,不是什么大事。”
姬珩搂着她的腰,不让她下去。
婉瑛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那人脸有点生,她从没见过,不由得有些好奇:“那是谁?”
“缁衣卫新任指挥使,今后由他负责行宫防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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