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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沈南风看着自己大腿上的黑色脑袋, 跟黑猫相处的点点滴滴逐渐浮现在脑海中。
有自己不顾黑猫反抗强行吸肚皮亲爪爪的，有拿着食物当奖励让黑猫跟自己握爪的，还有动不动就喜欢把黑猫亲得晕头转向的
这些举动对一只猫来说不算什么，但换成顾西洲, 那不就是强行把脸埋进一个成年男性的腹肌里狂吸, 亲对方掌心和脸颊等地方？
沈南风欲哭无泪, 虽然他萌宠题材的动漫看了很多，还经常对着黑猫说“给我变”，但那只是开玩笑，不是真的想让黑猫变成人啊喂！
另一边, 宴会厅中, 沈父心情也不是特别美妙。
又一次挽回合作失败后,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中满是愁苦。
但一抬眼，看到赵柏辰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沈父眼睛顿时就亮了。
可他找遍大厅都没发现沈南风的踪影, 连忙拉住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员, 往对方手里塞了几张小费，然后问道，“顾氏集团董事长和他带来的助理现在在哪儿？”
服务员先是看了一眼大厅, 确定两人都不在场后, 才道, “顾董不胜酒力，沈助理已经带他离开了, 两人走了有一会儿。”
沈父眼前一黑, 好在服务员扶了他一下，好悬才没栽倒下去。
服务员看在小费的份上, 礼貌地询问道，“沈董，你没事吧，需要我叫医生吗？”
沈父缓过那阵，摇了摇头，道，“谢谢，不用。”
服务员担心担责，见他站稳了，也不敢多留，打了个招呼便脚底抹油飞快离开了这里。
沈博恒脸色阴沉，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爸，那白眼狼都这样对咱家了，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父看着喜怒形于色的大儿子，心累不已，连解释的念头都没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看清沈博恒有多不堪大用，要是顺风顺水，不脑子一抽被人骗，靠着他留下的班底，沈博恒还能勉勉强强守住家业，但要是遇到逆风局，就是个满盘皆输的命。
与此同时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沈南风的眼光毒辣、雷厉风行以及凭借优秀的才能和能屈能伸又有底线且重情义的人格魅力吸引来不少同盟。
沈父也不是没想过让沈南风继承家业，之前赔偿里的两家公司便是他的投石问路。
结果沈南风想也不想直接将公司股份和四合院卖了，还成立了一个帮助贫困家庭儿童解决读书问题的基金会。
沈父以小见大，估摸着就算把沈氏集团交到沈南风手里，对方也不会如他所愿，不会将沈氏集团发扬光大，顺便照拂一下家里，转手卖给顾氏集团甚至白送的可能性更大。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苦苦支撑，并且想要找到合适的契机跟沈南风和谈，让对方收手。
这次见不到面，再过不久当年恶意调换孩子的庭审就要开始，沈南风必定会参加。
沈父看了一眼沈博恒，决定提前将这个不省心的大儿子派去外地出差，回家后再好好敲打一下沈母，争取到时候表现得好一点，以此为契机拉回一点沈南风的印象分。
沈父自从接手沈氏集团，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伏低做小过，从前在两个儿子面前，他一直是成功父亲的形象，现在却被他最看不起的儿子狠狠地摆了一道，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啊。
想到不少人都明里暗里嘲笑他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沈父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有时候他也忍不住会想沈南风被他们找回来却没有被善待时，是不是也是这么个处境。
要不是受的委屈太多，那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也不至于这么狠。
思及此处，沈父又忍不住想到那对恶意掉包孩子的夫妻，哪怕他已经跟人打了招呼，心中的恨意却怎么都止不住。
沈父磨了磨牙，突然想到一茬，“对了，沈佑呢？”
沈博恒目光闪了闪，没有吭声。
沈父气血上涌，但顾忌着周围无数双眼睛，还是强压下火气，低声呵斥道，“你们娘俩是不是不害死我就不罢休？”
沈博恒皱眉恳求道，“爸，无论如何，佑佑都是无辜的，明明是沈南风——”
“啪”的一声脆响，让全场寂静，也使得沈父和沈博恒成了全场的焦点。
沈父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指着沈博恒破口大骂，“沈博恒，你要弄清楚，南风才是你亲弟弟，跟你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沈博恒捂着火辣辣的脸，满脸难以置信。
这是他第二次被沈父当着圈子里这么多人下面子了！
“我命令你，现在就把沈佑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以后也别跟他来往，要是让我知道你或者你妈给了他一分钱，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听到了没有！”
沈博恒没被扇的另一边脸也因为羞愤涨得通红，可哪怕沈氏集团已经一团糟，大权也掌握在沈父手里，他只能强忍悲愤，点了下头。
沈父见他服软，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周围的宾客拱了拱手，“抱歉，沈某治家不严，让大家见笑了。”
“博恒这孩子被我跟他妈宠坏了，性子有点左，但不是有句话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等南风气消了，我打算让他们兄弟俩一起在沈氏集团上班，这样也有个照应。”
沈父话音刚落，大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然后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不少人过来安慰他，大大改善了最初进来时四处碰壁的窘况。
沈博恒看着跟人谈笑风生的沈父，心中对沈南风的怨怼又多了几分。
要不是沈南风跟顾西洲同吃同住，周末也直接去刑警大队家属大院，出行都带着保镖，他真想
沈博恒垂下眼帘，敛去其中的凶狠，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沈南风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这一动静也把枕在他腿上的顾西洲给弄醒了。
顾西洲脑子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着这个视角，还以为自己是黑猫形态，微微蜷缩身体，往沈南风怀里拱了拱。
沈南风：“”
沈南风满脸麻木。
顾西洲都表现得这么黑猫了，他想装傻都难啊！
就在这时，车已经到达顾家主宅，司机轻车熟路下了车，然后绕到沈南风那一侧，拉开车门。
看清里面的情形，他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跟LED屏幕一样飞快切换了好几种颜色！
沈南风看着最终定格在惊恐表情的司机，觉得自己也挺适合的。
但顾西洲都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解释道，“顾董他喝醉了，你帮我扶他进去吧。”
司机：“”
就顾西洲如今的身份地位，谁敢灌他酒啊！
用喝醉酒糊弄人什么的，这个借口也太烂了吧！
但沈南风都把台阶递过来了，他要是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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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去就太没眼力劲儿了。
司机做了个深呼吸，点点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好的。”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扶顾西洲。
结果顾西洲自己坐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祖母绿眸子里一片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司机无语凝噎。
看吧，他没说错，这人完全就是仗着醉酒的借口撒娇吧！
顾西洲看着司机古怪的表情，眼神飘忽了一瞬，然后强行挽尊道，“我睡了一觉，这会儿好多了，不用扶。”
沈南风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好的。”
顾西洲感觉沈南风态度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沈南风头皮发麻，但佯装镇定，歪了歪头，“怎么了？”
顾西洲直觉再问下去会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等这两个演技帝下了车，第三个演技帝狂踩油门，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沈南风被扬起的风冻得一哆嗦。
下一秒，带着体温的大衣落到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沈南风微微偏头，看着只穿黑西装的顾西洲，眨了眨眼，关切地询问道，“顾董，您不冷吗？”
顾西洲看着微微仰头，显得乖巧又温顺的漂亮青年，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微微移开视线，声音有些沙哑，“还好。”
不等沈南风再开口，顾西洲抬脚往里走，“先回去。”
沈南风应了一声，小尾巴似的跟在顾西洲身后。
他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顾西洲觉得沈南风今晚安静得有些过分，一扭头就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脚步立刻顿住，“怎么了？”
沈南风还在想事情，没注意顾西洲停下来了，直接撞到他怀里。
如果是平时，顾西洲还会调侃一下他是不是故意投怀送抱，这会儿却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南风对上他那双满是忧虑的祖母绿眸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像黑猫。
“怎么不说话？”顾西洲手抚上沈南风的额头，见他没发烧，眉头拧得更紧了。
沈南风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在乎与关切，也知道顾西洲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顾西洲盯了他一会儿，见沈南风并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才点点头，“那我们快点回去，你也别总熬夜，早点休息，实在不行我给你放几天假。”
沈南风听到这话，心里一暖，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没这么夸张，现在可是紧要关头，我可是要亲自打败沈氏集团的，不能缺席。”
“请几天假又不耽误什么，你的身体最重要。”顾西洲放慢脚步，跟他并肩前行，担心沈南风会摔倒，还握住了他的胳膊。
沈南风忍俊不禁，调侃道，“哇，顾董，您这话要是让顾氏集团其他人听了，肯定会哭晕过去的。”
顾西洲理直气壮，“他们的工资走公账，得按规矩办事，你这边走的是我的私账，不一样，只要他们不影响项目进度，爱怎么哭就怎么哭去。”
沈南风乐得不行，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顾董威武！”
见他总算有了点精神，顾西洲嘴角也轻轻翘了翘。
但是回到自己的院子，门一关，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沈南风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随便拉了一张板凳坐下，然后拢了拢顾西洲给他披着的外套，看着高悬天际的月亮发呆。
片刻后，东北角传来细微的声响，沈南风微微偏头，就跟刚好跳到围墙上的黑猫来了个对视。
看着那双带着惊诧的祖母绿眸子，不知怎的，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无论如何，它肯为朕费心便好。
不管顾西洲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没有告知自己他的真实身份，只要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不就行了？
想通这点后，沈南风心里的大石头就那样消失了，还有点想笑。
他双手捧脸，语气欢快，“球球，你回来啦。”
黑猫尾巴尖儿轻轻翘了翘，跳进院子里后，它踱步到沈南风面前，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腿。
如果是平时，沈南风肯定亲亲抱抱举高高然后吸肚皮外加夸夸一套连招，可发觉黑猫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那个霸气侧漏的顾西洲后，见对方这样跟自己撒娇，哪怕他被萌得一脸血，还是没办法像往常那样毫无顾忌。
为了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沈南风决定转移注意，直接起身，往屋里走，“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洗漱睡觉吧。”
黑猫看着他的背影，原本高高翘起的尾巴一点点垂了下去，尾巴尖儿也不晃了。
原以为沈南风只是太累，可洗完澡出来，没有像往常那样弯腰摸摸头，然后把它抱到床上也就罢了，它都蹲坐到沈南风手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甚至直接熄灯睡觉，还背过身去。
黑猫盯着沈南风的后脑勺，那双漂亮的祖母绿眸子变成了菜刀的形状，尾巴也甩得啪啪作响！
俗话说得好——男人说不饿，多半是在外面吃饱了。
明明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乖乖肉的，一副离了它就活不下去的可怜模样，回来却成了这样。
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的猫大白天的那么不安分，趁它不注意把它家铲屎官魂儿都勾没了？！
第52章
沈南风虽然闭着眼睛, 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之前没往顾西洲是黑猫这方面想，如今却能确定那天在小巷里救下他的人是顾西洲无疑。
顾西洲应该是先用黑猫形态攻击了钳制住自己的男人，给自己争取到逃跑的机会，没成想歹徒的同伙等在巷子口, 这才变成人形进行搏斗。
结束后为了避免麻烦, 顾西洲又变回黑猫形态离开。
这才导致不管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热心群众还是附近的监控都没有找到他救命恩人的踪迹。
哪怕过去很久, 回想起这件事，沈南风依旧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顾西洲，除非他一辈子都不出刑警大队家属院，指不定哪天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秦老爷子和赵茗或许会出于担心寻找他的下落, 但要么找不到, 要么找到一点踪迹却引火烧身, 都不是他想见到的。
沈南风将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天龙人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当然, 顾西洲这种有原则的除外。
虽然在原著将这个大反派描述成凶残暴君的形象, 但站在顾西洲的立场就会发现他针对的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管是靠着岳家上位但鸟尽弓藏还倒打一耙的渣爹, 还是佛口蛇心想尽办法折磨原配儿子的小三上位的继母，又或者口蜜腹剑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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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私生子弟弟，这些畜生玩意儿不千刀万剐被人唾弃都是好事, 顾西洲要真跟他们和和气气当一家人才是脑子被驴踢了！
沈南风估摸着顾西洲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 是因为救命之恩。
毕竟很少有人能为了救一只素不相识的猫花那么多钱。
可他觉得即便如此, 顾西洲不也用救命之恩还清了？
更别提对方还额外回报了自己更多东西。
因此，沈南风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顾西洲身体都恢复了, 并且重新掌权, 还要用黑猫的形态留在他身边。
难不成是担心被他发现真实身份，然后曝光, 被抓去研究所切片？
沈南风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甚至忍不住同情起顾西洲来。
堂堂顾氏集团董事长，竟然做到这份上，真的太拼了！
得亏黑猫不会读心术，否则要是知道沈南风这番心路历程，怕是能直接被气到吐血！
想通之后，沈南风决定用实际行动打消顾西洲的顾虑，于是翌日吃早饭的时候，他试探性询问道，“顾董，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会觉得孤单吗？”
顾西洲心突然漏跳一拍，握着筷子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耳根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还好，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南风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决定，“要不，我让球球住到你院子里？”
顾西洲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心里乱撞的小鹿直接被冻死了。
他僵硬地抬头，看向沈南风，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你说什么？”
沈南风以为顾西洲在紧张自己发现了他就是黑猫这件事，忙不迭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球球跟着你比跟着我更好，而且你总是一个人，难免无聊，有个宠物陪着会好很多。”
顾西洲：“”
“咔嚓”一声，他手里那双天竺筷硬生生被掰断了！
沈南风吓了一跳，“顾董，您这是？”
难不成是高兴疯了？
顾西洲强忍怒火，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道，“你以前不是特别在意那只黑猫，几次换住处都带着，怎么突然就不想养了？”
沈南风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跟顾西洲对视。
他倒是想养，可知道黑猫其实是眼前这个大活人之后，实在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沈南风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养，只是觉得顾董比我更需要球球。”
换位思考，如果他明明是个大活人，却为了不暴露身份每天都在人形和兽型之间反复切换，甚至还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要太憋屈！
沈南风觉得顾西洲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顾西洲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到底是哪只臭不要脸的猫趁他不注意勾搭他的铲屎官，赶紧出来受死！
沈南风担心顾西洲还有顾虑，补充道，“顾董，规矩我都懂，球球到您那儿之后就归您管，我不会隔三差五去找它，当然，您要是愿意让我见球球，我也很高兴。”
顾西洲一听这话，登时怒了。
外面小妖精魅力还挺大，沈南风这是决定把猫丢给他之后就彻底撇清关系了啊！
沈南风觉得顾西洲表情有些不对劲，挠了挠头，疑惑道，“顾董，您怎么不说话？”
到底答不答应，好歹吱一声啊。
顾西洲见他这么着急，仿佛要把烫手山芋丢出去的架势，简直要被气晕过去！
果然男人就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大猪蹄子！
就这样，顾西洲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公司都没有停下来。
沈南风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得不到答案，只能先忙活手里的事。
处理完文件，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有些渴，打算去趟茶水间。
起身时，他还不忘问顾西洲，“顾董，您要喝什么，我顺便给您带回来？”
顾西洲臭着一张脸，声音也硬邦邦的，“不需要！”
沈南风并没有被他生气的模样吓到，反而觉得他这样像极了闹脾气的小朋友，嘴角翘了翘，“好吧，那我自己去啦。”
顾西洲：“哼！”
沈南风：“噗。”
然后在顾西洲的瞪视中，他特别艰难地憋住笑，起身往外走，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耸了耸。
顾西洲看着沈南风的背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南风刚出董事长办公室，路过助理办公室时就被拉了进去。
面对几个助理的疑问，他也很头疼，因为他是真不知道顾西洲为什么生气。
几个助理见状，面面相觑，最后没办法，只能送他出去。
这么一耽误，沈南风润洗完茶叶，重新注入热水，离开的时间便有些久。
顾西洲在办公室里那叫一个如坐针毡，脑海中还突然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猜测。
如果那个把沈南风魂儿都勾走的只是一只猫，依照沈南风的性格，大概率会把猫带回去养着，而非将黑猫送人给对方腾地儿。
再加上顾氏集团严令禁止带宠物上班，沈南风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都跟自己几乎形影不离，所以压根没机会接触到其他猫。
最大的可能其实是沈南风遇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个人要么是不喜欢猫要么是对猫毛过敏，沈南风才会这么着急给黑猫找下家！
想到这点，顾西洲就变得特别焦躁，甚至猜测沈南风这么久没回来是在跟那个人说话。
他立刻坐不住了，就要过去找人。
结果顾西洲刚起身，敲门声突然响起。
“不好了，沈助理，顾董又发火了，您快帮忙劝劝！”沈南风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品出什么味儿，就被满脸焦急冲进来的助理给打断了。
沈南风有些头疼，可看对方都快哭出来了，只能叹了一口气，跟着他往回跑。
隔得老远就能听到顾西洲那鞭子似的训斥声，以及某个项目部负责人支支吾吾的应诺。
几个助理探头探脑，但没一个人敢上前去触顾西洲的霉头。
他们听到脚步声，齐齐扭头，看到是沈南风，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个两个眼睛蹭一下就亮了！
沈南风：“”
哪怕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是有些尴尬。
“沈助理，您终于来了！”
“顾董他发飙好一会儿了，也忒吓人了！”
几个助理你一言我一语，担忧与恐惧暴露无遗。
沈南风眉头微蹙，语气十分诚恳，“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劝住顾董——”
对上一众人期盼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行吧，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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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等下我也挨训，那也没办法了。”
“怎么会，顾董最看重沈助理了，您一定可以的！”
“是啊是啊，沈助理加油，我们都看好你哦！”
沈南风并没有被他们往自己脑袋上扣的高帽飘飘然，只苦笑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顾西洲之所以这么不高兴，大概率是因为自己。
可他刚刚不知道复盘了多少次吃早饭时的对话，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因此压根不知道怎么顺毛，只觉得特别棘手。
但来都来了，总得试试，沈南风做了个深呼吸，走到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动静一下子就停了。
沈南风将门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问道，“那个，顾董，您早饭也没用多少，要我买点吃的吗？”
顾西洲脸特别臭，闻言，只冷冷道，“不用，我早就气饱了。”
沈南风：“”
得，这位主儿还在气头上。
顾西洲看他这样，更加来气，“什么水这么好喝，要不是他们搬你过来当救兵，你还打算喝多久？”
项目组组长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朝沈南风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但沈南风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露出惶恐或者窘迫的神情，还笑得有些无奈，“不是水，是之前您给我的凤凰单丛，刚泡好，才喝一口就被喊过来了。”
顾西洲哼了一声，语气凉凉，“你这救火员当得还挺尽责。”
项目组负责人听到这话，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沈南风却蓦地笑了，“那也得顾董给我这个面子不是，不然我再会说讨巧话不也白搭？”
顾西洲神色稍缓，问道，“茶水间就你一个人？”
提到这个，沈南风还有些惋惜，“那凤凰单丛挺贵的，泡久了估计口感也不好了。”
顾西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彻底放了下去，“咱们家不至于连点茶叶都买不起，重沏一壶不就行了？”
沈南风满脸不赞同，“但那可是顾董的心意，怎么能随便浪费？”
顾西洲嘴角终于压不住，轻轻翘了翘。
第53章
沈南风给顾西洲顺完毛, 便转向项目组负责人。
问清具体情况后，他沉吟片刻，给出了几个解决方案，然后看向顾西洲。
顾西洲点点头, 表示可行。
沈南风便冲着项目组负责人笑了下, 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项目组负责人如蒙大赦, 感激地看了沈南风一眼，然后脚底抹油般飞快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门关上后，沈南风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把话说清楚, 免得矛盾越积越多, 最后全面爆发, 然后闹得没法收场。
他也不客套，直接问道，“顾董, 您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提到这件事, 顾西洲脸顿时拉得老长, 那双漂亮的祖母绿眸子里也满是不爽。
沈南风觉得顾西洲要是有尾巴，这会儿肯定甩得啪啪作响。
想到那画面，他眼弧微弯, 嘴角也不受控制地翘了翘。
顾西洲哼了一声, 扭过头去不看他。
沈南风看着顾西洲这跟黑猫闹脾气时如出一辙的举动, 是越看越可爱。
因此，他语气也带着几分笑意, “顾董, 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就是了，别不理人啊。”
顾西洲双手抱胸, 决定将非暴力不合作贯彻到底。
“哎哟，您要是实在这样，那我干脆收拾东西去助理办公室得了，省得在这儿碍您的眼。”沈南风说着，作势离开。
顾西洲还等着他继续哄自己，结果人直接要走，立刻坐不住了，“站住！”
沈南风回头，满脸无辜看着他，“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
顾西洲：“”
顾西洲只觉得自己被沈南风拿捏得死死的，偏偏还没有办法，更堵心了。
沈南风叹了一口气，“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顾西洲倒是想问沈南风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猫或者别的人了，可他又没跟沈南风表明过自己是黑猫这件事，贸然开口会显得很奇怪。
但是不问他又不甘心，整个人显得特别拧巴。
沈南风看他这副模样，又好笑又无奈。
原著中这个大反派可是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主儿，主打就是一个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会儿却变得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雷厉风行。
沈南风又喊了一声，“顾董？”
顾西洲抿了抿唇，幽怨地瞅了沈南风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不爽，过一会儿就好了。”
沈南风：“”
要不是确定顾西洲是男人，他都以为对方是生理期到了，受到激素作用，才会莫名其妙生气。
顾西洲也知道自己这样特别无理取闹，想了想，对沈南风道，“我会控制一下，你不用在意。”
沈南风有些无奈，但顾西洲不愿意说，他又不好打开对方的天灵盖看看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只能点点头，“那好吧。”
顾西洲见他因为自己的缘故不像平时那样活力十足，有些愧疚。
他思忖良久，缓缓开口，“那个。”
沈南风立刻抬头，等着他的下文。
顾西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说不打算继续养那只猫，是真心的？”
沈南风：“”
他仔细打量着顾西洲的表情，这会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顾西洲这话什么意思？
总不可能是当猫当上瘾了，还想继续这样下去吧？
沈南风摸不准顾西洲的想法，想了想，还是顺从了内心真实的想法，道，“不是我不想养球球，球球如果愿意继续跟我生活在一起，我自然高兴，就是担心我的存在会给它带来困扰。”
顾西洲眉头微蹙，“什么困扰？”
沈南风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道，“嗯，就是觉得球球很聪明，而且很独立，它如果想要拥有自己的猫生，我也不会介意的。”
顾西洲直觉沈南风话里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南风：“”
沈南风特别崩溃。
他都暗示道这份上了，总不能直接跟顾西洲说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球球了，我不会害你的，所以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顾虑我吧？
虽然他很信任顾西洲，也确定顾西洲对他也一样，可就像他不可能跟顾西洲自己是穿书的，顾西洲应该也不想让人知道能变成猫这件事。
他们就不能稀里糊涂把这件事混过去吗？
沈南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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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敏锐地捕捉到一点，“所以，顾董今天这么生气，是因为我想把球球给您养？”
顾西洲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沈南风：“”
他明明是为了顾西洲考虑，这下怎么他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沈南风这会儿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顾西洲其实并不是黑猫，不然对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他挠了挠头，决定再试探一下，免得好心办错事。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南风打开某个短视频软件，然后搜索“可爱猫猫”，立刻弹出来无数视频。
他眼睛虽然落在屏幕上，余光却一直关注着顾西洲，果不其然，在猫叫声响起的时候，对方立刻警觉起来，发现声音是从他手机里传出来的后，脸顿时黑了。
沈南风嘴角抽了抽，还觉得不够，故意将手机凑到顾西洲那里，笑道，“西洲，你看这只猫可不可爱？”
顾西洲看着手机屏幕里那只蓝眼睛布偶猫，声音冷得几乎能冻成冰块，“丑死了。”
沈南风反驳道，“哪里丑了，明明很可爱啊。”
顾西洲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爬进屏幕里把那只放猫勾引他铲屎官的家伙狠狠揍一顿！
沈南风强忍笑意，接着道，“话说球球也成年了，要不我再养一只猫给它当媳妇，然后生一窝小猫，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顾西洲被那画面雷得外焦里嫩，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抗拒，“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哪里奇怪了？”沈南风歪了歪头，故作无辜，“要是不给球球找小母猫，万一它发情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顾西洲脸色铁青，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怎么不可能，你一个人类怎么懂猫的天性？”沈南风满脸无奈，“球球要是能把媳妇儿带回家还好，就怕离开后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到时候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顾西洲炸毛，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好几度，“我都说不可能了，你在瞎想什么！”
沈南风眨了眨眼，似乎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但不等顾西洲松口气，沈南风下句话又接了上来，“话说回来，猫的发情期是一年一次还是一年两次来着，母猫一窝能生好几只，要是不送人，都养在家里，很容易产生伦理问题，这近亲结婚不太好，一窝一窝生对母猫身体伤害也特别大，要不”
顾西洲满脸希冀，以为沈南风会打消给黑猫找母猫的念头。
结果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沈南风话锋一转，“咱们给球球绝育吧，这样就不用担心它会因为发情离家出走还有祸害小母猫了！”
顾西洲只觉得某处突然产生了剧烈的幻痛，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他下意识并拢双腿，本来放在桌上的双臂也落了下去，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寻求些许安全感。
沈南风注意到顾西洲这一连串细微的变化，憋笑差点憋出了内伤。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又看向顾西洲，询问道，“对了，西洲，你知道有哪家宠物医院比较好，我周末带球球去一下，趁着还没正式入冬，把这事儿给办了？”
顾西洲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那只猫挺好的，应该不会发情，不用绝育。”
沈南风以拳抵唇，遮掩嘴角上扬的弧度，然后用真诚的语气对顾西洲道，“这只是暂时的，我又不能把球球关在家里二十四小时看着，还是做个绝育一劳永逸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