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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茶楼上方纷纷落下数十道黑衣身影,与此同时,十几个尸体被人从空中抛下,死者手背上都有一个“冥”字,死因皆是见血封喉。
曹骊扶着桌角后退,他惊愕地看着左明非以及左明非身边的人,又猛地回身看向门口,可门口早已被人围住,曹骊心中气血翻涌,左明非这一招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曹骊愤然回身,他怒视着左明非,正要说些什么时,一支短箭直直地穿透他的胸口,他蓦然瞪大眼睛,“你…”他想说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鲜血顺着伤口汩汩而下,他扶着桌角挣扎。
左明非举着一把弩机,他面色平静地看着曹骊,似乎在完成一件早就该完成的事,“白兄的死,虽然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也是你促成的。”
他的眼睛有着天生的柔和,这让他的无情看起来有些温柔的残忍,“孰是孰非,你亲自去和他解释吧。”
说完,左明非手上失力,弩机脱手掉落,他支撑不住般摔坐在椅子上,强撑到现在,浑身气力在他射杀曹骊之后骤然散去。
眼前逐渐被黑暗笼罩,左明非死死地掐着手心,直到听到曹骊挣扎落地的声音,他才松了口气般地伏在桌面上,“人如何了?”他低声问。
暗卫回禀:“回公子的话,他死了。”
左明非呼出一口气,他缓慢地闭上眼睛,“……”
“左大人聪明如斯,竟是看不出这蜡烛的邪乎?”熟悉的声音在左明非头顶响起。
左明非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
喻勉挥手而过,桌面上燃烧的蜡烛迎风而灭,喻勉训斥出声:“废物,竟是无一人察觉到这蜡烛不对劲?”
李扬汗颜道:“主子…主要是弟兄们都没事儿,只有公子他…”
“我平日就乏力得很,一时中招也无所察觉,不赖他们。”左明非伸手拉住喻勉的手,温声解释。
喻勉看向不远处曹骊的尸体,“你干的?”他听不出情绪地问。
“本该如此。”左明非眼前昏沉,他看着喻勉还是重影,于是他对那两个影子弯起唇角,悦耳的声音缓慢道:“不是吗?”
“你故意误导我,这事要怎么算?”喻勉俯身,凑近左明非问。
左明非顺势靠进喻勉怀里,笑意温润:“你偏要认为是我二姐,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喻勉揽住左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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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背。
左明非轻声笑了下,他放松地闭上眼睛:“我的不是,行之别跟我计较,我乏得厉害。”
随后,喻季灵和凌乔一行人紧跟而来,白夫人带着左淑宁,看到地上躺着的曹骊时,死气沉沉的左淑宁骤然尖叫起来:“啊啊啊——”她奋力挣脱开白夫人,大步奔向曹骊,她跪在曹骊身旁失声痛哭:“…秉德,是谁杀了你,是谁…是谁杀了你啊…”
左明非扶着喻勉的手臂想站起来,却被喻勉牢牢按在怀里,喻勉一记眼风扫过去,漠然开口:“是我。”
“你!”左淑宁泪眼婆娑地望着喻勉,似是无法指责喻勉的不是,但也无法接受丈夫身亡的事实,她捂着脸大哭起来,“为何是我…为何…”
喻勉想起方才喻季灵给他吃过的药,他从怀里拿出来,给左明非也喂了一颗,对上左明非复杂的目光,他淡淡道:“我本就要亲手杀了曹骊,是你抢了我的事。”
这时候,白夫人的人从门外走进来,禀报:“夫人,我们在城外截获一辆行踪可疑的马车,经过盘查得知,车内的是曹骊大人的母亲,她说她在等她的儿子…”
喻季灵奇怪:“曹老太太不是被曹夫人烧死了吗?”
诸事复杂,喻勉心中明了,却是懒得再管,他拦腰抱起左明非,朝门外走去,喻季灵高声喊:“喂!你不管了啊?”
“朝廷自有论断。”喻勉头也不回地说。
“让朝廷论断,你就完了!”喻季灵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朝廷巴不得治你的死罪!你听没听见?”
喻季灵的声音渐渐被扔到身后,“喻兄。”左明非似是梦呓般地开口,他声音低低道:“方才射杀曹骊时,我似乎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喻勉问。
“我想起来,你教过我射箭。”
第44章 相依
世间繁华三千, 大抵有相通之处,待新鲜过了,上京对在边境野惯了的喻勉来说, 有种要命的无聊, 这种无聊在老夫子慢条斯理的念书声中愈发凸显出来。
喻勉撑着下巴坐着,他懒洋洋地瞥向身旁的白鸣岐, 白鸣岐正在奋笔疾书地写文章, 顺着白鸣岐的右方,喻勉的目光逐渐定格在走廊另一侧的左明非身上。
左明非听着老夫子的解读, 认真地记录着, 一旁的人低声询问着左明非什么,左明非思忖片刻, 轻言轻语地回答。
喻勉观察着左明非这个人,这个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少年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持重, 有时候,喻勉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君子风范, 但有时候,喻勉又觉得那些所谓的端方仪态压的这个少年喘不过气来。
但左明非始终是温文尔雅不骄不躁的模样。
似是天边银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成为国之栋梁。
这样的人, 和喻勉不同,和白鸣岐也不同,他们二人太过浓墨重彩,换句话说, 他俩容易招惹是非。
道不同,不为谋。
喻勉心里也明白, 所以回京这么久,他并未很主动地结交左明非,虽说白鸣岐同左明非是至交好友,但喻勉和他只算个…点头之交,至多都算是站在白鸣岐身旁的人。
像是感应到一般,左明非忽然抬眸看过来,与正在端详他的喻勉四目相对。
喻勉背对着天光,他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风略过他的发间,墨发被吹起几缕落至肩头,与他肩处的鎏金暗纹相得益彰。
原来,有的人不用动,单坐在那里,就是意气风发。
“……”左明非微微晃神。
喻勉的目光不闪不避,仍旧打量着左明非。
察觉到自己看喻勉的时间有些久——其实只是几个眨眼功夫,左明非慌地挪开眼神,后背连带着耳朵尖,渐渐发热起来。
左明非攥紧笔杆,心想,他是在看我?他为何要看我?他看的是我吗?
约莫是看错了,想到这里,左明非故作镇定地抬眸,结果再次撞进喻勉眼中。
“……”左明非拿捏不准了,因为喻勉看起来太从容了,他甚至没有表现出偷看被抓包的慌乱来。
有些失礼了,左明非干巴巴地想。
再或者,喻勉其实是睡着了?左明非是听说过有人睡觉是睁着眼睛的,这么想着,左明非试探性地微微侧首,他抬起手腕,对喻勉轻轻挥了下。
喻勉没忍住笑了一下。
左明非:“……”没睡着?他果然很失礼!
老夫子早就察觉到喻勉的心不在焉,此刻他道:“看来行之对此课所讲内容应是得心应手了,你不妨来念念你的文章?”
喻勉不见丝毫慌乱,他从容站起,甚至还理所应当地抽出了白鸣岐手下的文章,白鸣岐看笑话般地望着他。
喻勉脸不红心不跳地念完了白鸣岐的文章。
老夫子晃悠着过来,听完后,他评价:“言之有物已然难能可贵,更遑论文采斐然,是篇佳作。”他接过喻勉手中的文章,之后一板子敲在白鸣岐背上,悠悠问:“思之觉得呢?”
白鸣岐挺直腰背,装模作样地点头:“佳作。”
“可惜,过刚,”老夫子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白鸣岐的脸上:“则易折。”
白鸣岐思索片刻后,浅浅笑道:“许是兴之所起,意气难收。”
老夫子颇为欣慰地点点头,他顺势走到左明非跟前,拿起左明非的文章,看完之后评价:“憬琛这篇文章就刚柔相济…嗯?篇尾为何有一团墨渍?”
左明非眼神慌乱,“呃…”
老夫子的目光严厉起来:“你也走神了?”
“…学生知错。”左明非俯身行礼。
喻勉微微翘起唇角,老夫子适时转身,正巧看到喻勉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这皇宫大内确实不如山川草场有趣,对么?”老夫子故意问。
喻勉微微俯身,态度恭谨道:“学生也知错。”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礼射课上,白鸣岐可谓将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本就在不久前的秋猎中大出风头,现下更是风头无两。
纵马驰骋,百里穿杨,世子潇洒肆意得很。
“阿勉!”白鸣岐勒紧缰绳,冲喻勉喊:“你来同我比!”
喻勉的心思压根就没在骑马射箭上,“不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先生布置了每人射足十个箭筒的课业,可惜没几个人听话,几乎都跑去看白家世子骑射了,余下的也都是对骑射没什么兴趣的。
射圃里只有一个射箭的身影,正一板一眼地完成着先生交代的课业。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并不结实,可能是正在长身体的缘故,左明非看起来有些单薄,但胜在挺拔,开弓射箭的姿势也很标准,只是…
有些无趣。
喻勉瞥见左明非旁边已经空了的六个箭筒,心想真是死脑筋。
左明非活动了下略显酸涩的肩膀,他面色平和地重新举起弓箭,放轻呼吸,全神贯注地望着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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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处的红心。
“活物可不会任由你瞄准的。”
慵懒低沉的语调从身侧传来,左明非手一抖,长箭脱离弓弦,直接射到了靶前的土里,“……”左明非侧首,看到了靠在亭柱上的喻勉。
看了眼射歪的箭,喻勉微微挑眉,“抱歉,打扰了。”
“不妨事。”左明非从容一笑:“是我学艺不精。”
“算得上赏心悦目。”喻勉很中肯地说。
左明非看了眼手里的弓箭,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对喻兄来说,想来只是些花架子。”
“不,你很好。”喻勉说。
左明非抬眸望向喻勉,喻勉眼中带着浅淡的温和,他说:“你只是不喜欢射箭。”
左明非稍愣:“很明显?”确实如此。
喻勉矜持地点了下头:“猜的。”顿了下,他端详着左明非的神色,“不喜欢便不做,何必勉强?”
“君子有六艺,所谓文武兼备,知能兼求…”左明非正和声说着,却被喻勉猝不及防地摸了脑袋,他忽地止住话音,睁大眼睛地望着喻勉。
喻勉微微凑近,打量着左明非,似是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还是个小古板。”
“……”
“罢了。”喻勉收手,他拿过左明非手中的长弓,“适才课上打乱你思绪,现下我教你几手,当是赔罪了。”
左明非认真地问:“说起方才,喻兄为何看着我?可是我身上有不妥当之处?”
喻勉云淡风轻地射出四支首尾相连的箭,即为五射之一的参连,“无甚。”他语气淡淡道:“赏心悦目而已。”
不待左明非懵然回味,喻勉便将弓箭递给他,“该你了。”
“哦…”左明非呆呆地接过弓箭。
喻勉神色严肃地看着左明非。
左明非握紧长弓,心里紧张起来,他的胳膊微微颤抖,“……”想来是方才累着了,他心底有些着急,虽说他能自谦地说自己技不如人,但他并不想给喻勉留下逊色的印象。
小臂被人轻轻托握住,左明非忍不住屏起呼吸,“开弓没有回头箭,重要的不是目标在何处,而是你开弓的决心。”
喻勉像是将左明非圈进了怀中,左明非能闻到他衣服上的淡淡熏香,和白鸣岐身上的华贵熏香不同,这种熏香闻起来中正平和,不似上京中风靡的味道。
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懂了吗?”喻勉问。
左三不是很懂,这和他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这…”他懵懵地看着喻勉,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懂些什么。
喻勉眼中闪过星点揶揄的笑意,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满意。
小公子挺好玩的。
接着,喻勉慢条斯理地拍了下左明非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慢慢领悟吧。”
左明非:“好。”
这么乖?喻勉心里痒痒的,他其实不想怎么样,可左家的小公子过于有趣了,让他忍不住一逗再逗,“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喻勉凑近左明非脸侧,几丝碎发扫过喻勉的鼻尖。
左明非下意识后退,却被喻勉牢牢地按住了肩膀,“怕我?”
“不怕。”
若有若无的低笑声传至耳畔,左明非强忍着动手的本能,任由喻勉按着肩膀,老老实实地回答:“是香囊,驱赶蚊虫的。”
“哦,香囊。”喻勉慢悠悠的附和。
左明非故作镇定地问了句:“你要吗?”
喻勉似笑非笑地退开,他好整以暇地问:“你可知赠人香囊的寓意?”
左明非回答:“辟邪。”
喻勉:“……”
他微微挑眉,一语带过道:“罢了,边境的风俗,你不知道。”
左明非琢磨着重复:“边境…”
正在此时,白鸣岐骑马赶过来,高声道:“阿勉!边疆传来异动,陛下下令让我爹速速返回边关,你能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喻勉眼睛一亮,他三两步地跑向白鸣岐,伸手便把白鸣岐从马上拽了下来,之后他翻身上马,不顾白鸣岐的指责,勒紧缰绳便要飞奔回府,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于是停下动作,回身看向左明非。
“小古板,有机会的话,带你去领略边关的景致风貌,你要好好长大,后会有期了。”
马背上的喻勉自然是耀眼夺目的,他驰骋消失在左明非眼底。
左明非心底微微怅然,但更多的是为雄鹰能翱翔于天际而感到开心,他期待着后会有期,却未料到以后的物是人非。
天际阴沉,喻勉抱着左明非回到庭院,入门的那瞬间,密密麻麻的雨滴再次砸向地面,雷声轰然响起,左明非像是被惊醒般地睁眼,他恍惚地望着喻勉的下巴,继而看向屋顶:“又回来了?”
喻勉将他放到窗前榻上,却不着急退开,“你可知曹骊身边之人都是九冥的高手?若无李杨他们暗中保护,你现下还不知道在何处。”雨势夹杂着一闪而过的电光,喻勉的神色有些骇人。
左明非一笑而过,“不是说好不翻旧账的吗?”
“谁跟你说好了。”喻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左明非:“左三,你还瞒我多少?”
左明非前倾搂住喻勉,他略显疲惫地将脸埋进喻勉的领口,深深地呼了口气,似是喟叹,似是安心。
喻勉冷漠道:“这招没用。”
“喻兄,你身上的药香很好闻。”左明非微微侧脸,面对着喻勉的下颚和脖颈,他扬起下巴,唇畔不经意地蹭过喻勉的喉结。
喻勉喉结上下滚动,“拜你所赐。”他颇为百无聊赖地回答。
左明非抬手拂过喻勉的脸,温柔中带着些强/制的意味,他压低喻勉的头,主动吻了上去。
一瞬间,喻勉像是嗅到血腥的野兽,他加重与左明非唇齿相依的力道,将人扑倒在榻上,仔细地舐咬起来。
雨声中,不知过了多久,急促交叠的喘息声渐渐消停,潮湿的衣裳在榻上散乱开来,喻勉盯紧左明非的嘴唇,冰冷的目光中隐有火光跃动:“这便是左大人让人闭嘴的法子?”
左明非略显遗憾道:“可惜无用,行之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喻勉淡声道:“毕竟新鲜劲儿过了。”
左明非温柔地望着喻勉:“那就做些没做过的,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
喻勉眉心微动,他按住左明非柔软的双唇,看不出情绪地说:“这不像你能说出的话。”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左明非搂住喻勉的脖子,他趁喻勉上半身虚空太久没有支点,蓦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继而缓缓撑起上半身,对上喻勉仍旧探究怀疑的目光,他柔声道:“命都快没了,我又何苦做个泥菩萨?”
喻勉幽幽看了左明非片刻,他忽地一笑,漫不经心道:“我怕你死在床上。”
左明非温驯地望着喻勉,莹白的指尖拂过喻勉疏离的眉心,“那你就非要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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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死里折腾吗?”他的眼神如水如烟,似是在抱怨喻勉的霸道:“行之就不肯让一让我?”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喻勉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他捏住左明非的下巴,冷笑出声:“左三,你倒是很敢想。”
第45章 论断
听到喻勉百无聊赖的嘲讽, 左明非并不在意,他从前会觉得喻勉说话不近人情,如今却觉得这样的冷言冷语有种别样的生动。
“还不起开?”喻勉目光凉凉地落在左明非脸上, 语气是十足的威慑人。
左明非笑了笑, 他正欲起身,却觉得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攥紧, 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左明非疼得眼前一黑,他下意识抓住喻勉的袖子, “呃…”
喻勉此时的注意力正放在窗外, 喻季灵和白夫人已经进了院子。
察觉到左明非还扯着他的袖子,喻勉稍显不耐道:“闹不完了?”他回脸看向左明非, 却见左明非的脸色十分难看,双目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左三!”喻勉立刻起身, 他扶住左明非的腰背,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探向左明非的脉搏。
指尖触碰到脉搏处的经络, 喻勉感觉到左明非脉搏内的真气正在急速逆转,他尝试着输送几分安抚的真气过去,却被左明非体内正在逆行的内劲格挡住,直接将他的手给弹开了。
与此同时,左明非煞白的脸色蓦地涨红, 他死死掐住手心,身体控住不住地前倾,口中喷溅出一口淤血,紧接着,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地瘫了下去。
喻勉及时接住左明非,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你感觉如何?”他蹙眉询问。
左明非的唇角残留着血迹,他虚弱的闭着眼睛,低低一笑:“看来…是真的要命绝于此了。”
“为何突然这样?”喻勉百思不得其解。
左明非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微笑,他放任自己躺在喻勉怀里,“只是有瞬间觉得…行之俊朗非凡,之前竟是未曾上心…”
“你是真不怕死,还有时间说废话。”喻勉再次摸向左明非的脉搏,脸色很不好看。
“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左明非抬眸,他费劲地注视着喻勉的下巴,轻声说:“行之,我总觉得关于你的事,我不该知道的那么少,可我记不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话还没说完,便脱力昏过去了。
喻季灵和白夫人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血迹,以及左明非昏死过去的场景。
喻季灵大惊失色道:“纵使他瞒了你,你也不该严刑逼供的呀!”
白夫人意识到不对劲,她赶忙走近,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一粒药丸,喂左明非吃了下去,“这是本元丹,可帮他护住心脉。”白夫人皱眉道。
“我已翻阅过《九冥毒经》,镜花是在七十年前研制出来的,草药讲究相克相生,如今炼制镜花的毒药多已绝迹,更别提与它们相克的草药,不好寻找。”
白夫人眉间染上一抹愁绪:“即便要找也需要时间,可左大人等不起,而且…”顿了下,白夫人还是道:“想必你也不会为他耗费时间。”
喻勉毫无波澜地揽着左明非,让人窥探不出心情。
白夫人微微叹气:“若你不想他死,也只有将左大人送回上京,左大人为左家下一任家主,左家定会竭尽全力为他搜寻解药,这也算一线生机。”
喻勉低头看了眼左明非,“左三并非看起来这般无害。”他沉声道。
白夫人苦笑着摇头,并未再说什么。
喻季灵看不下去道:“他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算计来算计去的,话说,你俩不是一对吗?你就看着他死啊?”
喻勉冷冷地瞥了眼喻季灵,不耐烦道:“此事复杂,与你无关,滚回你的琅琊书院去。”
“活该你贬官死老婆!”喻季灵翻了喻勉一个白眼,他示意白夫人往旁边挪挪,伸手便搭上了左明非的脉搏,他摇头叹气:“气血逆行,心脉衰竭,非是长久之相。”说完,他对喻勉道:“将他转过去,我给他输送内力。”
喻勉没动,“没用,他体内的毒会抗拒所有内力。”他语气沉沉地说。
喻季灵单手放在左明非后心的位置,源源不断的内力如同枯木逢春般汇入到左明非的心脉之中。
对上喻勉微讶的目光,喻季灵说:“我内修《药王心经》,虽说对打架没什么帮助,但对衰竭之人有温补之效,再辅以白姑娘的本元丹,能为左大人增加些时日。”
喻勉一瞬不瞬地盯着喻季灵。
喻季灵冷哼:“不必谢。”
喻勉出声:“怪不得你内功如此差劲,原是天天在当散功童子。”
喻季灵差点一掌劈上喻勉的脑门,他没好气道:“琅琊书院讲究文武兼修,弟子们年轻气盛,练岔功是常事,我身为山长,自是要为他们疏通经络。”
“愚蠢。”喻勉淡淡评价。
喻季灵冷言冷语道:“是,你不愚蠢,你早早卸了摊子跟你师父走了,你最聪明,只是如今你心上人药石无医,你可有法子?”
喻勉眸色阴沉地注视着喻季灵,轻斥:“放肆,书院的老头们真是将你惯得无法无天。”
“毕竟我死了娘,爹又不管,哥也跑了,长老们不管我谁管我?”喻季灵反唇相讥。
白夫人适时出声,她道:“行了,别吵了,左大人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喻季灵行云流水地收手,叹气:“我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扬汤止沸罢了。”
喻勉小心地将左明非放下,他看似随意地给左明非搭上毯子,问:“外面如何了?”
“凌乔他们在盯着,曹骊已死,太守府群龙无首,如今是郡丞在管着,不知他最后会如何决断。”白夫人回答。
喻勉思索着问:“郡丞是谁?”
“是曹骊的学生王颂,他为人胆小怕事,说让他拿个决断,他既怕得罪那个,又怕得罪这个,不堪大用。”白夫人不屑一顾地评价。
“太后那个信使呢?”
“还在装死。”
“那就砍了他的手脚,看他还交不交代。”喻勉不怎么有耐心地说。
话音落,凌乔从门外疾步走来,严肃道:“启禀主子,官兵已将太守府围了起来,说是要抓捕杀害曹太守的凶手。”
喻勉眉梢微动,他看向白夫人,淡声道:“看来这位郡丞并无你说的那般胆小怕事。”
白夫人不以为意道:“事态紧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一个小小郡丞,能掀起多大水花来。”
院外脚步声迅速齐整,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外便围满了官兵。
“学生王颂,求见喻大人和左大人。”年轻的男声在院外高声道:“还请二位大人出来一见,学生有些疑惑,还需二位解答。”
喻勉起身,对喻季灵道:“琅琊书院向来与世无争,不必介入到此等纷争中,你和左三在此等候。”
喻季灵微微蹙眉:“来者不善。”
“那我们就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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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更不善。”
喻勉淡声说完,大步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
待出门后,喻勉看清了院外形势。
在普通官兵的外围,还围有层层叠叠的军队。
地方驻军一般驻扎在离城五至十里处,地方官不经授权不可随意调动军队,可眼下王颂不仅调动了,而且看起来丝毫不惧的模样。
喻勉目光幽幽的落在院外正中央的年轻男人身上,王颂看起来尚未及冠,同前几次见面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一扫瑟缩之态,看起来也算是风度翩翩。
“学生王颂,见过喻大人。”王颂微笑着俯身。
喻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院外的士兵,他缓声问:“王大人这是何意?”
“学生听闻喻大人身边有支奇兵,不仅来无影,而且去无形,学生生性胆小,此举不过是在防患于未然呐。”王颂施施然道。
喻勉兴致缺缺地勾了下唇角:“奇兵?王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些寻常的家丁护卫,哪能比得过王大人的军队。”
“诶,喻大人此言差矣,学生不过是管卫戎营借些人马,怎么就成了学生的军队了?喻大人可要慎言,所谓祸从口出。”王颂笑意盎然道。
喻勉淡声道:“可惜了,你老师至死也没见到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王颂惋惜:“老师骤然离世,学生心痛非常啊。”
“若非你告诉曹骊他家中失火,曹骊何至于连夜赶回城中?又何至于骤然离世?”喻勉眸光微闪,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王颂不疾不徐道:“府中失火,师母尚在家中,我告诉老师,自然是怕他担心师母和曹老太太,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么?”喻勉居高临下地望着王颂,语气不屑:“事实上,我连曹骊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又如何得知是你告诉他府中失火的?年轻人,太过沉不住气,容易得意忘形。”
王颂愣了下,自觉失言,他眯眼望向喻勉:“你诈我?”
“左淑宁原本的打算是跟我同归于尽,再不济也是替曹骊揽下罪行。”喻勉说:“为此,她甚至事先作出曹老太太葬身火海的假象,一来是为彰显自己的丧心病狂来误导我,二来,曹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传出,曹骊也能借此服丧还乡,远离纷争。”
“要想瞒着曹骊进行这些事,左淑宁一个人当然不行,除了找上石介,我猜她还找了你。”喻勉慢条斯理地踱至王颂面前,语气悠然:“你师母把你老师托付给了你,她要你替她瞒着你的老师,但你却食言了。”
“你把一切都告诉给了曹骊,纵使他这个人柔懦寡断,可他对他夫人的感情是真。”喻勉有些兴味地打量着王颂,语气淡然:“于是他回来了。”
“也如你所愿,他死了。”
“……”王颂的额角冒出些许冷汗,在喻勉摄人的威压下,他装死地躲到官兵后面,不发一语。
喻勉讥诮般地笑出声,他闲闲道:“你不是要抓捕杀害你老师的凶手吗?先找根绳子把你自己捆起来。”
王颂兀自镇定下来,他扬了扬唇角,反道:“可惜,这些都是大人的猜测,你有证据吗?”
这狡黠耍赖的样子竟然像足了一个人,喻勉眸光微凝,他正欲深思,却听王颂突然咳了一声,喻勉不屑一顾地抬眼看去。
只见王颂拨开官兵上前,重新行了个晚辈礼,傲然道:“学生王颂,字乐章,上京人士,姑母是当今太后,母亲是嘉清长公主。”
喻勉淡淡道:“怎么不提你爹?”
“……”
喻勉漫不经心地说:“哦,想起来了,你爹当年伙同太后意图谋反,被人一箭射死了,跟你老师一样,不如你再猜猜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第46章 死因
“陛下看在你母亲的份上, 饶了你一命。”喻勉继续往人心窝上扎刀子,他悠悠道:“你一个罪臣之子,不忙着去洗心革面, 反倒在这里兴风作浪, 你姑母许诺你什么了?”
听到喻勉这番言论,王颂自然没有好脸色, 但他还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道:“喻大人如今自身难保,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喻勉不屑一顾道:“你以为这些人能困得住我?”
“曹老太太指认你杀害了他儿子。”王颂语气淡淡道:“杀人之嫌, 你洗得清吗?”
话音落地, 院外传来鬼哭狼嚎的哭丧声:“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我的儿啊——”
“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喻勉皱眉看过去,只见几个小婢女哭哭啼啼地搀扶着一位老太太走来。
老太太看到喻勉后直接冲上来, 但被几个官兵拦住了,她指着喻勉的鼻子骂道:“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进京告御状!!还我儿子命来——”
王颂对曹老太太出现在这里也表示诧异, 但他迅速过去搀扶着老太太,劝说:“老夫人, 这里有我就行了,您快回去歇着吧,老师定然不愿看到您这副样子。”
“他就是凶手!你为何不将他抓起来!”老太太怒斥道。
王颂为难道:“凡事讲究个章程…”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老太太狠狠地给了王颂一耳光, 众人皆呆住,饶是喻勉也微微一愣。
“骊儿平时那么疼你,如今你却连为他伸冤都做不到!”曹老太太恶狠狠地盯着王颂,迁怒道:“为何死的是我儿子不是你!”
白夫人忍不住对喻勉道:“这老太太还知道欺软怕硬, 看来也没多难过。”
王颂默然片刻,他抬手制止要去推搡老夫人的官兵, 平心静气道:“…学生惭愧,请老夫人节哀。”
曹老太太绝望地往地上一坐,悲戚地大哭起来:“儿啊…我的儿啊…”她扯着嗓子对王颂喊:“今日你若不把这个凶手给杀了!老身就撞死在这里!”
王颂好言好语道:“老夫人,我只是个郡丞,手上没有实权,只能等上京的消息,你放心,待上京的任命诏书下来,我一定…”
“你老师尸骨未寒!你却惦记着他的太守之位!你这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曹老太太声如洪钟地怒骂,王颂简直无可奈何。
麻烦远不止一桩,曹老太太这边还未安定,院外便又来了一波人,几个士兵护卫着一个老太监,老太监病恹恹地坐在竹椅上,几个人将他抬了过来。
为首的军官走到王颂跟前,得意道:“王小公子,我将这老太监抢来了。”
白夫人低声对喻勉道:“他就是徐州卫戎营的驻军长史嵇洋,现下看来,整个徐州都是太后的人了。”
王颂看起来并不满意,他皱眉道:“嵇将军,我不是说了听命行事吗?”
“王小公子…”嵇洋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颂打断了,王颂淡淡道:“此等场合,你还是称呼我为郡丞大人的好。”
嵇洋满脸不以为然,他粗声粗气道:“如今这里都是我们的人,郡丞大人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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