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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谢西泠任由季云芙一边小声数落他,一边牵起他的手。
嘴角漾起一抹弧度,他挑眉回眸一笑,不偏不倚,刚好同裴燃视线相对。
第23章 偏爱
季云芙专注地包扎着谢西泠的手腕, 红唇紧抿,没有开口提裴燃的意思。
谢西泠知道她其实是在逃避,除了许久前为裴燃哭过一场外,她的情绪一直积压在心底。
这是她与过往告别的方式, 旁人无法评判对错, 也没有任何一种尺度能衡量她的做法是否有效。
抛开情爱这层关系不谈, 她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年玩伴、少年挚友。
她们一同经历过、感受过彼此最单纯真挚的情窦初开,在曾经还不懂爱的年纪,她就将他的名字偷偷刻在心底。
如今想要剥离,不亚于一场碗肉剔骨的行刑。
其中之艰难,绝不是一句平静的告别就能抚平收场的。
谢西泠失神地想, 自季家遭难之后,季云芙的性子其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再轻易同人袒露心声,心墙高筑,将自己困在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里。
她学着收敛情绪, 察言观色, 循规蹈矩,不敢行差踏错。
眼前之事若放在三年前的季云芙身上,他毫不怀疑她一定会用最刻薄的话语将裴燃骂醒。
而她如今却换用了另一种更为沉默体面的方式。
体面是给别人的, 沉默却留给了自己。
他的心疼得厉害,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看一朵自己精心照料的花,在它含苞待放即将盛开之际, 突然被吸干养分,娇软美丽的花瓣变得干枯, 嫩绿的叶片卷曲掉落。
呼吸一重, 面前响起柔和的询问声,“是我包扎的太紧了么?”
谢西泠垂眸扫了眼手腕, 淡道:“刚好。”
“要不要请大夫来仔细瞧瞧?”
谢西泠默了瞬,拒绝道:“不必了,只是些皮肉伤,明日该换药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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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让谢九帮忙重新包扎一遍就好。”
谢九闻言,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属下笨手笨脚的,也不懂医术,不若明天还是劳烦姑娘跑一趟?”
谢西泠抬眸,视线平静掠过谢九,最终定在季云芙身上,温声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季云芙应的诚恳,“如此也好,那便等明日表叔回府后,让丫鬟去秋梨苑知会我一声。”
“好。”
“表叔晚上洗漱时千万仔细留心,莫要让伤处沾到水。”
“好。”
季云芙托腮思索一阵,又补充道:“这几日最好不要吃辛辣刺激之物。”
音落,谢西泠勾唇看她,“还有什么?”
“应是没有了。”
谢西泠温和一笑。
“对了。”季云芙想起什么,对面之人配合地看向她。
她指了指他小臂上的白玉珠串,适才为了方便包扎,她直接将那条手串推高了些,现在想来,倒不如摘下更合适。
“手串会不会压到伤处?”季云芙认真问。
几步外的谢九险些就要憋不住,不过是一道小伤口而已!平日里比这严重许多的伤,主子也是随意用帕子止止血,连包扎都不用,哪还至于这般小心谨慎。
他正撇着嘴憋笑,忽听对面谢西泠若有所思道:“可能会压到。”
谢九:“”
“那就麻烦你帮我把手串一并摘下来吧。”
谢九:“”难道您左手也受伤不能动弹了?
等季云芙走后,谢九才问:“主子,咱们今日不是一直在审讯犯人么?您何时受的伤,属下怎么未曾留意到。”
谢西泠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温声道:“说起审讯,犯人的供词你可整理好了?”
谢九瞳孔骤然缩紧,哪敢再多嘴。
谢西泠心情还算不错,将方才刚刚摘下的白玉手串用水清洗干净,拿干燥的帕子细细擦拭过后,复又戴到另一只手上。
*
裴府。
“我明日要动身去徽州。”裴燃说。
“去徽州作甚?”徽州距离京城甚远,往返路程少说都得一个多月,这还是快马加鞭夜不停歇的情况下。
“因公派遣,母亲就莫要过问了。”裴燃的脸色极冷。
余氏搞砸了他的婚事,近来都是尽量避着他,不敢再惹他厌烦。
可远去徽州这样大的事,他不吭不响就定了,她这个作娘的,如何能忍得住不过问?
心中有怒气,却不敢发作,唯恐再将裴燃逼急了。
余氏柔声问:“燃儿,你看能不能晚些再去,眼下年关将至,你怎么说也得留在家中过完年再走啊。”
“过年?”
“对啊!”
裴燃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依母亲所想,我是不是最好应该留在家中,等着成完婚,再走?”
余氏没听出他话里的讥讽,连声附和道:“可以么?若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母亲,我是因公差去徽州,岂能今日改做明日,明日改做后日?”裴燃不知想起什么,自嘲一笑,“难不成母亲以为,儿子的差事同婚事一样皆是儿戏?便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余氏心中犯难,知晓触了他的逆鳞。
“那那你的婚事可怎么办?”裴周两家的婚事定在来年初春,眼瞧着没几个月了,若待到那时,裴燃还在徽州没能回京城呢?
“儿子的婚事不是一直由母亲全权操办?那母亲便好好想想,届时该如何同兵部尚书交代。”
裴燃去徽州,公差没错,却也是他自己求来的。
前些日子因英王一事,太子触怒龙颜,是以眼下年关将至,陛下才专门派了一桩苦差事给他,令他去徽州查一桩科举舞弊受贿的连环案。
徽州临近英王封地,两地相隔不过百余里。
虽说是查徽州的舞弊案,但涉及到受贿买官,层层包办,总要牵连到京中的大人物。
这样的案子谁碰都是吃力不讨好,所以吏部没人愿意接这份儿差去协助太子。
裴燃会接手,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
第二日傍晚回府后,谢西泠瞧着自己腕上已经结痂的伤处,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伤怎么好的如此之快?”
谢九不知该不该说,您一向如此,其实昨天都多余劳烦人费劲包扎。
“但属下还是觉得,需得让季姑娘亲自来瞧上一眼,否则她也无法安心不是。”
谢西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眉头松开,命人去请季云芙来书房。
平日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他并不习惯烧炭火,冷一些,更能让思绪保持清明。
但季云芙畏寒,冬日里她同挽月那几个丫头,皆是走到哪里就要将汤婆子捧到哪里。
他命人从隔壁屋抬了暖炉过来,端坐在书案前四下打量一番,余光瞥到偏厅角落里摆着的棋盘。
他不喜欢一人对弈,这棋盘搁在书房只是摆设。
心思一动,将棋盘摆到明面上。
见状,谢九连忙接手道:“主子,我来搬。”
“不必。”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假手于人。
谢西泠行动利索,半点儿不见手腕受伤的样子,谢九心底“啧”了声。
季云芙来时,他正好摆出一盘残局。
“表叔今日好兴致,是在下棋?”季云芙走了两步,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余光扫了眼棋盘,这一局刚巧收尾。
谢西泠淡淡颔首,“腕上伤口已经结痂,无需再上药。本不想你再受累跑一趟,但谢九已让人去叫你了,我没来得及拦下他们。”
“无妨,我正好在屋里待着闷,出来走动走动。”季云芙记得,昨日书房还寒冷异常,故而她出门时特意多披了件斗篷,怎么眼下却这般热了?
她在屋内地上扫了眼,先前有这方暖炉么?
炭火烧得旺,她将斗篷脱下递给绿岑拿着,询问谢西泠可不可以开会儿窗。
“你不是畏寒?”
季云芙失笑提醒,“表叔你书房的炭火烧得太热了。”
连他白玉无瑕的脸上,都溢出一层薄汗。只是他自己不曾留意。
谢西泠示意谢九,“将窗子打开。”
谢九:“”
风一吹,屋内的热气果然消散不少,呼吸也更顺畅了。
“要不要换个位置坐?”谢西泠温和看她,“你身后正对着风口。”
季云芙起身同他交换位置。
棋盘瞧着眼熟,三年前她来谢家时,谢西泠教她下棋,用的便是这套。
她小时候性子有些娇气,因着打小体弱,常年泡在药罐子里,遂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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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长辈待她从不过分苛责,只求她顺遂胜意就好。
与她同龄的姑娘,被先生打着手板练字学琴时,她却在溪边看裴燃挽着裤腿在水里捉鱼。
琴棋书画虽然都接触过,但并不精细,只学过皮毛。
是后来入谢府,最初那阵子她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房中,谢西泠变着法子将各式各样的东西往她屋里送,又腾出时间每日亲自教她琴棋书画,她这才渐渐学通。
比之其他闺秀,季云芙幸运得多。
在谢西泠这里,她从未吃过一丝苦,换做别的先生,瞧她这般愚笨,定少不了一顿教训。
他脾气好,便是一句重话都未对她说过,
下完棋,谢西泠又将琴抱出来。
起初季云芙还未觉得怪异,这会儿倒是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仿佛时间倒退回三年前
莫不是表叔担心她一人闷着想不开?
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直到季云芙十指酸痛,谢西泠终于放过她。如此别出心裁的对她好,还真是让人有些无福消受。
*
新年这日,谢西泠随谢相入宗祠上香祭拜后,季云芙便随着一众谢家小辈去到紫竹苑给谢相与季氏见礼。
府内张灯结彩,她今日打扮也比寻常更为喜庆。
穿了一身簇新的绯色绣球花纹襦裙,还戴了一对别致的珊瑚耳铛。
耳铛是前几日在谢西泠书房桌案上瞧到的,她不过盯着多瞧了眼,就被扣着试戴了一回。
表叔说这耳铛做工不够精细,不好拿出去送人,一直闲置隔着。
她瞧着倒是喜欢得紧,也不觉得粗糙,便干脆收下,总好过被人丢在哪个犄角旮里吃灰不是。
行走间,耳铛随着步态轻轻摇晃,格外惹人眼。
季云芙的样貌生得本就姣好,难得打扮艳丽,府中下人几乎移不开眼。
同谢相和季氏见过礼后,季云芙得了一只圆润可爱的荷包。
京城有这样的讲究,荷包算是长辈给家中小辈的彩头。
第一年来京城的时候季云芙还不懂这些规矩,今年她也早早备了一盘荷包,让绿岑分发给院里的几个小丫鬟。
荷包里装的都是实打实的银子,不过是多少之分。季云芙赏赐下人的,自然比不上谢相与季氏分给家中小辈的。
捧在手心,就能觉出沉甸甸的份量。
“你说今年的荷包里装了有多少?”谢挽月同她挤眉弄眼。
晚宴还未散,偷偷打开看不合礼数,季云芙小声道:“等待会儿回去,你好慢慢数。”
谢挽月心痒痒,又隔着荷包肚子,用指腹来回搓了搓。
眼眸晶亮,“反正不少。”
季云芙失笑。
宴席散后,谢挽月挽着季云芙往谢玉墨的小院走。
三人在榻上坐下,捧了一把瓜子才开始数荷包。倒不是真在乎里面装了多少银子,无非是图一乐,添添喜气。
谢挽月不喜欢二房一家,先前故意躲着没去见礼,是以她的荷包也比两人少了好几个。
此刻嘟着嘴,余光扫过季云芙耳垂上——那对勾了她一天的珊瑚耳铛。
同谢玉墨对视一眼,谢挽月努嘴道:“阿云啊,表叔待你可真好。”
季云芙猜她是盯上了自己的荷包,主动分她一个,“这下满意了?”
“不够!”
季云芙看她:“谢挽月,你今日胃口可是有些大呀。”
谢挽月嬉皮笑脸凑上前,指尖轻轻拨弄了下那枚耳铛,好奇道:“阿云啊,这对耳铛是我兄长送你的吧。”
是,也不是。
她思索一阵,还是化繁为简,点了点头。
“我就猜到是如此!”谢挽月一副破案的模样,拽着谢玉墨道:“先前我在兄长那看到这对耳铛时,一眼就瞧上了,可他偏不给我。还是谢九偷偷同我说,这对耳铛是他留着送人的。”
季云芙一听,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挽月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表叔原本的确是要拿这对耳铛送人的,不过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季云芙说,“是后来表叔又嫌这耳铛做工不够精细,才刚巧被我捡了个便宜。”
“竟是如此”谢挽月手指抵着下颌,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她捕捉到关键,惊得从榻上站起身,“你的意思是,表叔备礼物,给旁的女子?!”
季云芙一惊,连忙噤声。
上次见表叔在姻缘树上系赤绳,她就知晓了对方有心仪的女子。
只是这件事谢西泠从未示于谢家众人,不愿说,便是秘密。
她理应对此事守口如瓶。
季云芙的嘴十分严,任谢挽月上蹿下跳,使劲浑身解数,她说不开口,就一个字都没再多说。
说,是一种答案。
不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答案。
“阿云,你就算不承认,我也知晓了!”
——“你知晓什么了?”
门边忽地传来一道清冷男音,揉着雪夜的寒风,如碎石击玉。
“表叔!”季云芙见到救星,亦或是想弥补方才的一时不查,为犯下的疏漏表忠心,她连忙起身走到谢西泠身旁。
“夜里凉,您暖暖手。”
——您?
季云芙平素对他的确敬重,却也不至于用上尊称。
他垂眸扫她一眼,试图从她脸上的神情中捕捉缘由。
然而汤婆子入手的那一瞬,好似被手心的触感烫到,忽地一怔。
不同于鹿皮粗糙滚烫的热意,少女指尖的肌肤柔滑且细嫩,透过薄薄肌理,印在他掌心的温度舒适且柔和。
微微自然翘起的尾指扫过掌心纹路,留下一层接一层、延绵不绝的酥麻痒意。
汤婆子传来的热意眨眼便将方才微不足道的温热尽数覆盖。
可他却依旧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划过他,留下的那抹痕迹。
若非在人前,他恐怕要忍不住笑自己。
当真是疯了。
日渐,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表叔?”
谢西泠回过神,捏着汤婆子,平静道:“温度刚刚好。”
他在季云芙方才的位置坐下,“挽月方才在说什么‘你也知晓了’。”
当事人出现,尤其对方还是谢西泠,就算借谢挽月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议论他的私事。
“没,没什么。”谢挽月竖起手指,“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西泠轻飘飘扫她一眼,“像什么样子。”
谢挽月此时正站在榻上,的确不成体统。她连忙扶着谢玉墨的肩膀,从榻上穿鞋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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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人想不开,愿意同谢西泠这个老古板待在一起守岁吧?
反正谢挽月不愿,便是将“守岁”与“谢西泠”的三字挂钩,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上次她们三人在秋梨苑,正打叶子牌打得热闹,就是因为谢西泠忽然出现,气氛就变得古怪了。
俨然变成一场——翰林院老学究间的问题研讨。
她们打牌是图一乐,可谢西泠那厮却会记牌,助兴的玩物,在他手中却染上兵法的权谋之气。
谢挽月甫一想起,都要忍不住脊背生寒。
她穿好斗篷,戴好手套,偷偷往外遛。
“你们二人,要去何处?”
谢挽月一愣,回首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谢玉墨竟也偷偷跟上了她的脚步。
果然,她们中能受得了谢西泠的,也就只剩下一个季云芙。
她心疼了季云芙一瞬。
难怪兄长待她尤其好,她再不嫉妒了,那都是阿云该得的!
谢挽月掼了掼手套,指着门外道:“兄长,我想出去玩儿雪。”
闻言,谢西泠侧目看向她身后的谢玉墨,眸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我”谢玉墨吞吐片刻,小声道:“我想看挽月玩儿雪”
季云芙:“”
谢挽月:“”
谢西泠默了一瞬,转身去看季云芙,“你呢?”
他是问她要不要同去。
季云芙摇了摇头,她猜测两人是瞧见谢西泠拘谨不自在,才想躲出去。
她笑眯眯地剥了一粒松子,放进谢西泠面前的瓷盘中,“我就不去了,我留在屋里给表叔煮茶。”
*
茶煮着煮着,不知何时,换成了果酒。
屋外玩儿雪的两人闻着味儿,将脑袋探进屋里。
“什么味道?”谢挽月杵在门口,耸了耸鼻子。
“陈皮桂花酿。”季云芙说。
屋外窗侧挂着金边大红灯笼,光亮堂堂的,连屋里都染上绯色。
季云芙双颊粉彤彤的,不知是烛光衬的,还是方才贪杯多馋了几口酒的缘故。
谢挽月拽着谢玉墨坐下,两人讨了酒,热乎乎地一杯灌进肚里,皆是满足轻叹一声。
“舒服。”
“再来一杯。”
谢西泠扫一眼季云芙的脸颊,侧目提醒谢挽月,“少喝些,果酒喝多了也醉人。”
“好。”谢挽月嘴上应得痛快,但手中动作就没停下来过。
谢玉墨乖觉,喝了两杯便放下那盛酒的琉璃盏。她伏在桌上,眼皮有些沉。
深夜,屋里没了几个时辰前的吵闹。
雪夜寂静无声,簌簌飘落。
屋内,炭火时不时地炸开一丝火花,奏起“噼啪”一声脆响。
烛火微黄的光影跳动在季云芙的侧脸上。
猛兽常于暗夜中独行。
因为它们惧怕光,在光亮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原形毕露。
几个姑娘已经睡熟,屋内是此起彼伏的匀畅呼吸声。
谢西泠坐在季云芙身侧,目光极尽温柔细致地描摹她的眉眼。也只有在这时,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看她。
他叹了口气,然后屏息,轻轻拂去落在她眼皮上的碎发。
发丝绕指柔,缠上便不忍松开。
谢西泠听见,胸腔里原本平稳自若的心跳逐渐加快。
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
鼓噪地耳膜都在发震。
屋外的雪未曾停歇,隐隐有愈发猛烈之势。
他取了大氅,将季云芙从榻上抱起来。
怀中人似有所觉,蹙眉嘤咛一声。谢西泠安抚地隔着大氅拍了拍她的后背,便见她将头一歪,埋进他胸口的更深处,寻了一方舒适的角落,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任何言语都无法贴切地形容谢西泠此刻的心情。
唯有抱紧人,抬脚往外走。
余光一晃,忽地同一道直愣愣的目光对上。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继而抱着人转身走进雪幕中。
将她抱起来的那一刻,他便没想过要松手。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不管往后的路如何艰难,会迎着怎样的目光与凛冽的风雪,他都会坚定地走下去。
谢西泠满足的呢喃两声。
“阿云,阿云。”
第24章 诱哄
宿醉醒来, 精神头都不会太好,眼皮浮肿,视物有些模糊。
躺在床上睁眼盯着头顶帷幔,好一阵, 才支坐起身。
嗓子有些干涩, 正准备唤绿岑, 就见人已经端着茶盘走了过来。
她接过杯盏,润了润嗓子,舌尖一股清甜。
边听绿岑喋喋不休道:“姑娘昨日怎地喝得那般醉,奴婢怎么都唤不醒您。昨夜雪大路滑,得亏有大公子在大公子亲自送您回来的?*? 裹着他的大氅,怕您路上凉着,姑娘您也真是心大”
“表叔送我回来的?”
“姑娘您真是半点儿不记事。”绿岑嗔怪道:“想必您也不记得昨日泼了大公子一身水的事了。”
她泼了表叔一身水?
季云芙脑袋里的迷糊劲瞬间散去,追问绿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绿岑:“昨夜大公子将您送回来后, 姑娘您抓着他的袖子一直不肯松手, 指着大公子的鼻子骂”
季云芙眼前一黑,又想迎面躺下去,颤颤巍巍道:“骂骂了什么?”
“大公子脸色实在难看, 奴婢哪敢凑近听,那会儿被大公子指派出去给姑娘热水绞帕子了。”
“然后呢?”
“然后端着盆子回来,就看见姑娘您将一盏茶直愣愣泼在了公子脸上。”
季云芙听了, 心尖一颤。
“至于您究竟说了什么,也只有问过大公子, 才知晓了。”
她可不敢去问!
难怪古语有云喝酒误事, 老祖宗的话诚不欺我,她不过是一次贪杯, 怎么就闯下这般弥天大祸!
喉咙更疼了,不仅如此,脑袋也疼,她将空了的茶杯递出去,“今日泡的什么茶?味道还不错,快给我再倒上一杯。”好让人压压惊。
“回姑娘,是昨夜大公子留下的解酒茶。”
季云芙执杯的手一抖,昨夜她那般大不敬,表叔还记挂着让人第二日给她煮醒酒茶,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未生气?
有道理。
表叔何等肚量,怎至于同一个酒鬼置气。
季云芙这般安慰自己,心里踏实好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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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这天,林相与谢西泠要入宫参加大朝会,故而季氏免了小辈们的晨醒问安。
家宴定在晚上,季云芙便又揣着心事,不太安稳地睡了一个回笼觉。
再醒来,人是被谢西泠叫醒的。
表叔一身朝服还未曾褪去,手中端着金丝楠木托盘,上面是一壶温好的屠苏酒。
她隐约记起京城有在新年饮屠苏酒的习俗,而且要从家中辈分最小的晚辈喝起。
道是“小者得岁,先酒贺之,老者失岁,故后饮酒”。1
于是,便见对面一身大红色飞鱼服的男子慢条斯理将袖口折了三折,挽起堆叠在那截冷硬的腕骨处。
十指修长有力,端起酒壶,稳稳斟满一杯酒,一滴不漏。
季云芙不由自主挺直身子,才发现自己仍旧坐在榻上。
屋里很静,静到谢西泠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云芙不是喜爱饮酒么?既如此,尝尝这杯屠苏酒滋味如何?”
季云芙来不及拒绝,那杯酒已经抵在她的唇上。
入口辛辣,余味尽是中药的苦涩。
直到对面人第三次将盛满屠苏酒的酒杯抵在她唇边,面色酡红的季云芙再也忍不住,用指尖顶着酒杯往外推。
“表叔,我真不能再饮了。”
谢西泠不允,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气氛暗流涌动。
季云芙胸口隐隐冒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但很快一闪而过,她来不及抓住。
与此同时,对面人手上力道卸去,就见那杯酒飞溅而起,大部分落在谢西泠身前的衣襟处。
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一滴,又一滴。
季云芙低呼一声,瞬间吓醒了。
原来,方才竟是在做梦。
季云芙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只觉得梦中一切感知都太过真实。
不过转念一想,便觉得羞愧难当,她在梦里,居然将表叔想成了一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恶人。
真是罪过。
因着这场梦,季云芙没敢再睡。
这日季云芙频频走神,晚间去宴厅时竟走岔道,去的有些迟。
新年里季氏并未怪罪,只抬眸瞧了她一眼,便转头同旁人继续说话了。
季云芙的位子被安排在宴席最尾端,与谢家姐妹隔了好几个人,身旁坐着的是谢氏其他房的几位庶女。
几人仅是在每年家宴上打过照面,因而寒暄过后,也就不再有人说话。
主位及旁边的两个位子还空着,季云芙不动声色掩眸环顾一圈,不见谢西泠。
不知缘何,她竟悄悄松了一口气。
直到宴席快开始,谢西泠同谢相两人才姗姗来迟。
席间人众多,季云芙料想自己的视线不会被人察觉,这才随众人一道大着胆子去看谢西泠的表情。
她想看看表叔今日心情如何,好掂量待会儿宴后该如何同他解释昨日的事。
谁料这一眼,刚巧同他对上。
男子侧脸矜贵疏离,高不可攀,隔着几丈远,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敛着的压迫之气。
灯笼耀眼的光在他侧脸落下一层金色光辉,明亮的烛火好似在他身前铺开一道银河,他在天堑之上,脚下凡尘皆渺小如粟。
今日宴席之上,众人打扮无不奢华艳丽,可季云芙却觉得,她独独在他身上看到贵气二字。
不是外表的浮华,而是内心置于神坛。
季云芙心跳蓦地漏掉一拍,心虚地收回视线。
谢西泠的表情极冷,直到与季云芙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才似春回大地,眼角荡开暖意。
只是那道与他对视的目光很快就收回了。
他心中不解,却来不及再看,落座后,二人相隔甚远,便是他有心往她所在的位置瞧,也仅仅依稀能辨别出一抹清丽的人影。
开宴。
桌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谢氏一族,属大房一脉权柄最盛,除谢相在内阁一手遮天,于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外,还有谢西泠担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掌诏狱,有直接受皇命督查百官之责。
唯有一点,则是大房人丁单薄。
谢相仅有谢西泠这一个儿子。
且谢西泠今年二十有五,仍未成婚,此事几乎成了横贯在父子间最尖锐的刺。
二人方才在书房发生口角,正是因此。
世家大族,立于如今鼎盛的位子上,哪家年轻一辈的婚事,不是由利益捆绑而来?
前些年,谢相之所以并未逼迫谢西泠成婚,一则是因为以他的年纪还无需操之过急,二则更因朝中局势不明,落错子站错队,或有满盘皆输的可能。
一朝天子一朝臣,饶是官拜宰辅,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然而如今看来,就算太子平庸无能,当今陛下也未有半分改立储君的念头,非但如此,明昌帝甚至还在为太子铺路。
局势明朗至此,他自然不再犹豫,想要将谢西泠的婚事早日敲定。
比如当今皇后的侄女、太子表妹顾如兰,就很合适。
结果,方才在书房内,谢西泠居然直言他的婚事无需旁人插手!
谢相怒不可遏,砸了好几只白玉瓷瓶,才渐渐顺过气。
不让谢西泠早日成婚也有弊端,这不!眼下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以谢西泠如今之权势手腕,便是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无力左右!
若换在早几年前,他羽翼未丰,自己也不会动怒。
正是因为清楚如今再无法掌控这个儿子,他今夜才会万分气恼!
谢相悔不当初,整场宴席下来,都再未给谢西泠一个好脸色。
偏偏将他气得咬牙切齿的好儿子,无事人一般,做事比他还绝,连往他的位置上多看一眼都不曾。
那孽障恨不能将后脑勺对向他!
明明往日里那小子再冷淡,至少也会在人前同他装装父慈子孝的模样,为他布上两道菜
谢相当然不知,谢西泠根本无意气他,而是心系着坐在宴席末尾的某人。
不过,若让他知晓,恐又是一场浇不灭的怒火。
晚宴之后,谢西泠避开众人,往季云芙身旁走。
另一边,季云芙正在听谢家二姐妹商榷,待会儿要不要去城墙上看烟火。
明日谢家二姑娘谢玉娇,那位她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小祖宗就要回谢府。几人还想趁她回来前,将新年欢快的气氛维持的久一些。
“而且我方才在宴上听二房的表姐说,那城楼脚下有一家酒铺,里面卖的屠苏酒别有一番风味。”谢挽月昨日喝酒喝得尽兴,眼下想起美酒,颇有几分食髓知味的感觉。
“今日初一,怎能不喝上一杯屠苏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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