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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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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玉成

◎是赵学士厉害,还是你夫人厉害?◎

“没想到这么快就换我给你梳妆了。”

淑贤与冬至的婚期倏忽已至。露微前一夜便住在了杨家,与贤儿同榻夜话,陪她度过了最后的少女时光。此刻新妇早已换上了靓丽的礼衣,于铜镜前合鬟。花钗衬托下的脸庞仍带几分天真,眼光流转,亦无羞避。

“那是我好看,还是阿姊好看?”淑贤对镜一笑,偏身牵住了露微的手。

她神色已是无拘,语出无赖也不稀奇了,露微哼笑了声,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当然是我好看,我两次都比你好看!”

淑贤自不满意,噘嘴道:“阿姊今天也不让让我?”

露微抱起双臂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让你?叫你新婿让去吧!”

淑贤饶是不觉害羞,也不过是因还未出闺阁,房内除了露微,便是常年跟随的侍女,都是她熟悉的。只一听“新婿”二字,方忽有所感,顿时缄口,怯怯地低了头。这般情态反惹得众人咯咯发笑,露微犹中下怀,笑得肚子发酸。

“怎么了?马上到时辰了还不省心些?”

正沉浸时,杨淑真走了进来。杨家既无主母,就唯有长姊各处照应,忙了一圈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小妹又任性胡闹,倒又不见她出声,定睛细瞧方见她满脸透红,不似只是胭脂色。

露微见状暂抿笑意,扯了扯淑真衣袖,将事情附耳说了一遍。淑真听罢也笑出声来,指点小妹额头,道:“你啊,真是长不大!”

淑贤抬了一眼,虽为众人幸灾乐祸一般,望着亲姊,却忽然生出不舍,将身倚了过去:“长姊以后回家来就瞧不见我了。”

她是家中幼女,撒娇也是自小到大的营生,且屡试不爽,无人能躲过,便叫淑真瞬时心软,泛起酸楚之意。众人见状,也都收了声,动情动容,感怀不已。

“傻丫头,哪里就见不着了呢?”淑真深吸了口气,将她扶正,含笑替她理着妆发,一面目光殷殷,细致地端详。

其实姊妹不过相差三岁,但淑真毕竟出嫁已有五年,又新做了母亲,更有些长姊如母之感,既欣慰小妹长大成人,也怕她天性任诞,疏于为人处世。

“什么都别怕,父亲、阿兄、阿姊,都没有离开你,阿娘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你的。你只管大胆地,高兴地过日子,妹夫是个忠厚之人,也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淑贤没再说话,眼中泛起泪花,笃定地点了下头。

露微旁观至此,千头万绪汇聚,却难以以一言描摹,大抵羡慕有之,感喟有之,怀念亦有之。

……

申时,亲迎的队伍准时抵达杨家,新妇在长姊和众侍娘的陪同下往中堂预备受礼。露微原也随在一侧,忽想到府门前必要下婿,不知冬至那样木讷的人物如何应对,定然好笑,便一兴起,调转脚步溜去了门楼之间。

到时,果见里外围着数层人,但起哄取笑之声却没有想象中热闹,越发好奇,正要往前钻挤,不防腰间忽被环住,整个人都离了地,直被抱到一旁空地。

“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阿父身边吗?”早扭过头望清了这人的脸,只觉扫兴,“别挡着我看热闹!”

谢探微是已婚之人,依礼不好再做冬至的傧相,与露微早是说好各在一处帮忙。可此时除了扬眉得意,也不答话,稍一停顿又将她扶肩揽过,竟带她反向而去。

露微不明所以,急忙喊问,却也无用,直至连廊尽头的偏门转出,来到了街面,才见他抬手一指:原来这人将车驾停在了杨家大门的对侧,既不远,视角也高些,倒真是绝佳观赏之处。

“卖什么关子!”虽嗔怪,露微已忍笑登车,再等这人跟上,凑过脸来,四目一齐从车窗望去,也顾不得别的了。

“那郎舅两个都是进士出身,不会叫冬至作诗吧?”露微初观门首的情形,正是杨君游和姚宜若二人代表杨家站在阶上,一齐看着阶下的新妹夫。

谢探微噗嗤一笑,道:“那可就同悔婚没什么区别了!”

露微睨他一眼,却是想起他们成婚那日的情形:“当日就是太给你情面了,你倒敢幸灾乐祸?”

他笑意顿止,蹙眉看来,亦难忘彼时情状:“太子驾前,你叫他们来试试?我头都不敢抬,太子还问我几岁,我又热又紧张,那只大雁都险叫我捂死了!”

露微是知晓这段典故的,不免发笑,“你记得就好!”抬起手掌将他的脸又拨向了窗外,自己也重新看去。

可就这不留神的工夫,竟只见冬至笑嘻嘻地拱手行礼,然后就被让开了道,放进了门。“这就好了?”虽没听见说了什么,但冬至显然是没被为难的神色。

谢探微亦放眼细究了半晌,悠悠道了一句:“好个小子,假痴不癫,通敌在前,枉我为他操心了!”

露微虽也觉奇,闻言转过脸来,不屑一瞥,哼道:“谢敏识,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有城墙那么厚?”

“呃——不要胡说,哪座城墙哪有我脸皮厚。”

“……”

……

大喜之日,素来冷清的将军府早是宾客盈门,甘州旧部自不必说,多一半也都是诸卫军将,便是平素与晏令白无甚私交的官僚,也不乏携礼恭贺的。

谢探微和露微跟随迎亲队伍抵达,待将新人送入青帐,便往后堂见过谢家、赵家等一众尊亲近属。及至天色暗下,前庭开宴,他们也才算了事,寻了空处坐下。

“微微,累不累?”

露微倒不觉什么,一笑,稍抬下颚示意他看前头。他便扫去一眼,倒也一笑,仍将目光转回露微脸上:“这都是赵学士之功。”

那处是堂前席上,谢道元、杨献、赵维贞三人正围坐吃酒说话,一旁侍立的不是什么下人小婢,正是杨君游。就在半月之前,杨献终于同意了与沈家的婚事,两家正过礼请期。

“只是杨司业一直不愿与我家沾亲,阿耶是怎么说成的?”

露微请父亲帮忙说亲,原只觉得赵家与杨家毕竟关系近些,可后来多事,不想却有意外之功,摇头道:

“杨伯父清流之人,你只看他择婿如此不拘一格便知,并不完全是阿耶的缘故,倒是仲芫之力。仲芫面君直奏,举动惊人,杨伯父自然是要过问,便也知晓,谢家竟能够拒婚天子。这反让伯父觉得谢家有了不同之处,不似寻常豪门的习性,再加上阿耶出面,动摇了几日也就点了头。”

谢探微自然已知姚宜若先前参奏之事,也不禁稀奇发笑:“杨司业不愧是研究治学的人,不信口传,只看事实。”又向前头瞧了几眼,叹道,“冬至那时若不当面以短刀相赠,恐怕婚事也要费一番周折呢!”

露微赞同此话,点了点头,但感慨之余,又不免想到深处。自皇帝降敕惩处周氏母女,一月来,除了听闻原本延寿坊的公主府改成了道观,李柔远已入道出家,周氏一党便再无别的动静。

这倒也罢,元气大伤自是要韬光养晦,而谢家经此一事,谢探渺与谢探隐姊弟二人的态度却也越发叫人难堪。

谢二郎以为可以离间他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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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但隔日就被撞破,其后又是姚家出手解围,他自是更加怀恨,大约又对长姊吹了不少邪风。以至露微有时与谢探渺单独相遇,入耳之言无不阴阳怪气。长此下去,就算不叫谢探微自己觉出来,也恐怕长姊会在他面前显露,这便枉费了露微的苦心了。

“微微,想什么呢?累了别硬撑。”谢探微久不见她眼神转动,一时担心,说着便将人揽进了怀里,“抱你去睡?”

露微一笑掩饰,轻靠在他肩头:“我只是在想,母亲已传书沈家,你姑母必要来送女儿出嫁的,说不定还有一大堆亲戚,我怎么认得过来?”

正是说到杨沈婚事,谢探微又知她不惯这些人事,倒不怀疑,复将她拥紧了些:“认不过来就不认了,他们认得你就行了!”

露微只觉他敷衍:“我是晚辈,哪来这么大面子?”

“你还以为你名声小呢?”谢探微却是眼睛一圆,“你知不知道……”

他一副要滔滔不绝的架势,还不及展开,忽见露微神情愣住,指了指身后,疑惑着回头,倒见是两个熟人并排站着,起身道:“你们这时候找我做什么?”

二人俱是含笑表情,其中一个略高些的说道:“司阶平素从不与我们一起吃酒相聚,凡下职就是回家去,今日机会难得,我们自是要来借花献佛的!”

谢探微这才垂目,望见二人手里都端着酒杯,一笑,弯腰自案上取了杯盏,与他们一饮而尽,余光却顾着身侧的露微,道:“好了,少浑说!”

二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四目一碰,竟齐齐向露微拱手作礼,说道:“卑职见过赵学士!”又道,“夫人万福!”

露微眼明心亮,从二人身穿的崭新袍服便知是今日的傧相,再听言语,自是他的下属不差。但忽见他们转对自己,又作两种称呼,难免羞惭惊愕,脸颊顿时发热。

谢探微亦未料到,忙将她挡到背后:“你们怎么回事?!敢当着我的面取笑?”

二人原不过乘兴来卖个乖,不想弄巧成拙,立刻改了颜色,各自退步。露微见状,这才回过味来,不欲小事放大,连累他们喜宴上受责,暗拽了谢探微衣袖,露面一笑,道:

“今日初见,恕我还不认得二位郎官,多谢了。”

二人面色稍解,也还顾忌谢探微目光如炬,片刻仍是那高个的恭敬答道:“我叫郑复,他是孙通,夫人直接叫我二人姓名就是。我们曾在紫宸殿前见过夫人,今日是我们冒失了。”

这两个名字一出来,露微瞬间就不陌生了:先前谢探微为不能收服人心而烦恼,就是自这二人事上起的。没想到他们如今这样亲近,一点也瞧不出曾经交恶。

露微不禁打量起来,面露欣喜。又扯了把谢探微的手腕,示意他宽慰几句,可这人一无兴趣,负起手清了清嗓子,却道:

“既知冒失,也说够了吧?别处闹去!少饮些酒,免得误了上职的时辰,我可再不替你们罚钱了!”

二人自是这桩旧案被拿捏,也并不知露微才是背后诸葛,闻言只觉万分羞愧,不敢再多淹留,低头乖乖行了礼,告退而去。

露微只觉他无趣,抱臂笑道:“谢司阶如今好大的官威,真是瞧不出从前连个架也不会劝呢!”

谢探微却作摇头一叹,将她手臂左右分开,往自己腰间一放:“你就会欺负我,别人面前就厉害不起来了。”笑了笑又道:“不过,他们来得倒也及时。”

露微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谢探微抿着笑意,忽将她打横一抱,朝内院方向阔步而去,才道:“他们这般殷勤,无非是因赵学士名声在外,其实不止他们,整个金吾军都很仰慕赵学士的风采!”

原来竟接上了先前被打断的话,也不知是不是诓人的,露微只轻哼一声,扭头向外,直至进屋被放在榻上,也没搭理一句。谢探微仍兴致盎然的样子,俯身迫近,直至鼻尖相碰。

“你想干嘛?”露微不由后缩,目光垂向一侧,暗暗咬唇。

谢探微丝毫未动,眼见她颊上缓缓飘红,出声一笑,“你想什么?”这才挪开了些,却将她双脚捧到了自己腿上,“别动,我看看。”

露微一时愣怔,方见他脱掉了自己的袜子,竟是要查看脚上的冻疮,“今年好了,不很痒,也没破。”她心意已完全软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谢探微自去岁知晓,便一直记着,而今天已经两次见她暗暗去抓挠腿脚了。虽如她说没有伤口,凡患处也已泛红,现下才是孟冬,恐怕一到下雪,还是要发作。

见他忧虑不语,露微只忙牵住他衣袖,劝道:“我明天就开始涂药,你去年给我的还有很多呢,都叫丹渥收起来了。”想了想,不免与他分心,道:

“对了,你快和我说说郑复和孙通是怎么和好的?两派对峙也解决了吗?”

谢探微确实没和露微说过后续之事,也知她是故意打岔,无奈摇了摇头,“便是按你所说,替他们担负了惩罚,二人本性不坏,心生感怀,这才知错悔改。如今金吾军中上下一心,风气大改,都是赵学士之功。”

露微满意点头,翘开双脚,拥到了他身前:“那是赵学士厉害,还是你夫人厉害?”

谢探微若有所思,又以鼻尖缓缓贴近,“赵学士有一张喋喋利口,我夫人——”并不说完,戛然一顿,遂以双唇重重揿了下去。

……

青帐隔绝出的一方天地,红烛摇曳,温暖如春,一对新人早已褪去了繁复的礼衣,正于榻上安坐,不时对笑对诉:

“这脂花餤、骆蹄餤、珑璁餤三样,要我说,还是脂花餤味道最佳,吃上一口便齿颊留香。”淑贤指着二人中间摆的食盘说道,盘中正是这三样饼餤。

冬至的双手却正拿着另两样,闻言一顿,将右手饼餤塞进了左掌心,空出来取了块脂花餤,咬了口就道:“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

淑贤伸手替他抹了把嘴角的饼屑,问道:“可这三样不都是你遍尝咸京饼餤之后认定的上品么,怎么忽然分出高低了?什么时候学会说假话哄我了?”

冬至自然有依从之意,可一听没中她的意,倒也没心计了,老实道:“不是假话,只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高兴我就喜欢。”

淑贤抿了抿唇,又打眼瞧了他半晌,忽一张口:“给我也尝尝。”

冬至见状眼神一亮,又提起心气,慌忙间不知伸那只手,换了两轮才终于将右手伸出去。

淑贤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又道:“今天在我家门前,听说阿兄和姊夫很快就把你放进来了,难道什么都没问你?”

冬至嘻嘻咧嘴,仍将饼餤在她唇边举着,“问了,我都答上来了!”

淑贤一蹙眉,颇不信:“问的什么?”

“长兄问我你是哪一日的生辰,我说四月初八,姊夫问我是哪一年的四月初八,我早知道是开和三年。他们看我答得又快又好,很高兴啊,就放我进门了。”

淑贤突然觉得嘴里的脂花餤不香了。

第82章 偏佳

◎姑母半个时辰前已经到了◎

自冬至和淑贤成婚后,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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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时常便来将军府小住。二人原本都是没什么正事的,忽然一日过来,却见淑贤在书房里埋头奋笔,叫她也不抬头,唯是两个随她嫁来的婢女丛玉、落翠,一面替她收拾满地的纸稿,一面趁隙应道:

“这不是快要文考了么?我家夫人正学赵学士你去岁的样子,给中候摘抄文章呢!”

露微一听方才恍然,如今十月正是每年吏部考官的时候。去岁特殊,是五六月间单对京师百僚进行了考察,因冬至极不善读书,露微便替他想出了删繁就简,摘抄重点的法子,只是后来又因晏令白的误会,半途而废。

“他去岁匆忙之间都能通过,今年有功在身,一定不愁。”说着便从婢女手上接过几份纸稿,可一翻却发现是重复的,“抄这么多遍做什么?想叫他记住也该是他自己抄啊。”

“哎呀!”想也是抄烦了,淑贤这才抬头,撂了笔又长叹一声,“我说是我自讨苦吃,你信不信?”

露微一头雾水,但点了下头:“确实可信。”

淑贤撇撇嘴,终于将缘由道来。此事之初就是淑贤督促着冬至练字背书,准备文考,可冬至拿着摘好的纸稿,忽提起军中尚有一些不通文墨的同僚,想多抄几份相赠。

可淑贤却一来觉得冬至上职辛苦,二则想来,大家都知道冬至娶了一位学官之女为妻,若她来抄写,不但字写得比冬至好看百倍,也能叫冬至面上增光。

露微听完哭笑不得,道:“冬至如今才是中候,手下军士不过十数人,来日要是成了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你都去雨露均沾,这双手还要不要了?”

淑贤倒不吃心,哼哼几声朝露微身上一歪,道:“你不知道,成婚之前,从阿耶到长姊,家里每个人都轮番和我说,要如何如何收敛自持,体恤冬至。”停了停,又生一叹:

“我自然也不想叫任何人看轻了他,只是除了这些文书之事,我也帮不了他别的了。”

冬至身世凄苦,与淑贤是霄壤之别,能有这样的缘分,当真算是天作奇缘,露微很为冬至欣慰,却也更能体察淑贤之心,了然道:“那么,就从这些能为之事上帮他。”

“阿姊要帮我一起抄?”淑贤顿时立起来,眼睛放光。

“就这出息,将来还要做将军夫人?”露微嗤声一笑,随手点了下她的脑袋,“你不是说过要做女先生么?传道授业,为天下不通文墨,不知道理的人争条好路。”

淑贤猛一恍惚,半晌方记起这前世之言,如梦初醒:“阿姊是说,将那些不善读书的人都聚起来,教习授课?”

“对呀!杨先生。”

……

授课的想法毕竟初定,况是长久之计,并不单为这一次考官,则第一步便是要征得晏令白的同意。故而露微还是先陪淑贤抄了一二时辰的书,等下人禀报将军回府,才领着淑贤前去拜见。

晏令白近日常见露微,内心自是欢喜,只是听她说明来意,倒并未一口应下,忖度着说道:

“武人自不比文官,定是多有不善文墨的,我朝武官的升迁也主要是靠资历和军功,你们有此心是好,可想过会有多少人愿意来学呢?”

“有一个便教一个,又不必他们交束脩的。”虽是淑贤引出来的事,但她毕竟不如露微与晏令白亲近,说来心虚,目光瞥向露微。

露微早已决定担承,想了想道:“文考虽不必然决定着武官的前程,可阿父不就是文武兼修么?敏识自小也是你教授的。又如东吴名将吕蒙,攻皖城,袭荆州,战功赫赫,却仍因读书不多受人轻视,发奋之后才叫人刮目相看。可见,读书不必分文武,有能力者自能锦上添花,来日或可转迁要职,为国效力,寻常者也能明理开智,总是有益的。阿父,我觉得会有人来的。”

露微的才识已不是令晏令白新奇的事,此刻除了毫无反驳之力,心中却也早已泛起一股掺杂酸楚的喜乐,终于点头:“好,阿父依你,你想要阿父怎么帮你?”

露微却不是想劳动晏令白大驾来替她们铺陈,与淑贤相视一笑,道:“只是想借阿父一个空闲的院子,一应笔墨用度都不用阿父操心,平时也不会搅扰阿父起居。”

晏令白听来微微皱眉:“阿父在你眼里竟这般小气?”

露微知是玩笑,眼珠一转,奉承道:“阿父大方,天下第一大方!就算我把整座将军府占为己有,阿父也只会自己另寻住处,断然不会赶我走的!”

“好哇,这是已经想好要把阿父赶走了?哈哈哈。”

此后,一室笑音,良久不断。

……

腊月将至,虽尚未落雪,但凛风折竹,寒霜覆枝,也已冷得叫人不愿出手。然而职分在身,露微还是要不时往东宫辅教,宫室内倒是早已用上熏炉,但几个时辰的授课一毕,走出殿外的一瞬,更是冷得叫人肌骨一紧。

咬牙走到皇城外登车,捱过几条街的路程,终于回到家门,她便只想赶紧冲进暖阁,却不曾想,门楼之间就迎面瞧见了二郎。他在同时神色一顿,旋即却先于露微寒暄开来:

“长嫂当真勤谨,如此天气也不辍职分,若是受了寒,阿兄也无法安心戍卫了。”

露微嫁来谢家半载,这还是他

第1回 主动与自己说话,就若从前不知他心思时一般,看上去很像是真心的。虽是奇怪,也姑且回应:“多谢你关怀,只是如此天气,你又何事出门呢?若受了寒,只怕你阿兄也会牵肠挂肚呢。”

他却还是一副磊落面貌,笑着走近了几步,向露微拱手作礼:“等到这家中诸事皆由长嫂做主时,小弟自会事事向长嫂细禀。如今,我已经知会了母亲,她并没有意见。”说完即拔步离去,却又于上马之前回首抛声:

“长嫂苦心促成了杨家和沈家的婚事,我姑母半个时辰前已经到了,正等着要谢你呢。”

正想他为何突然不同,思绪就被“姑母”二字僵硬截断——去信苏州是九月下旬,至今才足两月,沈家人竟就到了!前两日还同沈沐芳一起估量,总是要到腊月中旬的。

可难道沈家人的到来,就是让二郎变化的原因?

“夫人回来了,怎么站在这风紧的地方?”

叶新萝自廊下转来,抬眼便见露微站立道上,身子朝内,脸却是扭向门首,不知在瞧什么。露微闻声才回过神来,掩饰一笑,不免就问道:

“叶娘,我听说姑母已经到了?”

叶氏便是为此事来望门,迎候露微回来,为她拢了拢外氅,便引着她往花厅方向走去,道:“姑夫人走的是水路,一路也未遇风雪冰冻,很是顺利,郡主也十分惊喜。”

想来江南地方的气候自是比咸京暖和,连咸京也尚未落雪,如此倒也正常,“那阿娘和姑母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此刻去不会搅扰了她们么?”

叶氏摇头一笑,已将人扶进花厅,便有小婢呈上一方海棠手熏,经叶氏之手送进了露微手中。在外头吹得久了,双手已冻得发僵,甫一触及手熏的暖热,倒激得掌心微微发痛。

“想是小娘子早在信中提了夫人,姑夫人一来就说想见见夫人。此刻郡主和大娘子,还有沈家来的女眷,一并小娘子都在后头暖阁宽坐,等着夫人去呢。夫人倒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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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夫人同郡主一样,都是最和善不过的性情。”

原来谢二郎那句话果然不差,一群亲戚正专门等她。可如此场面,沈沐芳这个深知内情的人也在,想是不会叫她难堪的,那二郎之言,二郎之怪,究竟缘自何因?

一时无解,总要先顾及礼节,沈家毕竟不同于那些复杂的宗室,却是谢家唯一的至亲,“叶娘,我不怕的。”

叶氏也知露微见多识广,不过按李氏嘱咐稍作宽慰,便先一步往暖阁中回话去了。露微长舒了口气,跟去之前将手熏还给了小婢,又自将氅衣解了。

进到阁中,扑面而来的一股融融暖意叫露微忽觉浑身一松,再不及她行礼细看,却已见沈沐芳上前相扶,一副志得意满的好气色,笑道:“表嫂可回来了。”

露微却瞧她这笑里藏着精怪,不便此刻询问,方抬起眼睛,却又见李氏走到了跟前,牵起她的手捂了捂,就道:“冷吧?怎么在外头就脱了衣裳?”

露微原是为轻便之意,只笑笑摇头,毕竟就这片刻的工夫,周遭端量的目光已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能再多迁延,便先转向堂上,恭敬下拜道:

“露微见过姑母,今日不巧,有失迎迓,还望姑母恕罪。”

谢道龄早随李氏一道起身,站在稍后位置,见状满脸透笑,忙双手将露微搀了起来,瞧了眼李氏,说道:

“我看这孩子比长嫂说得更好。”复将目光细扫露微上下,口中咂咂赞叹,“若我不知,还以为是谁家的小郎君进来了,就说是新科状头,也不差的!”

夸张之言自也在意料之中,露微只复轻施一礼,亦打量起这位姑母的形容:与李氏一般个头,听沈沐芳说过也是一样年纪,虽衣着崭新,神貌端雅,却是鬓发已花,到底显得苍老些。

李氏虽给露微添置了许多时新式样的衣裙,真念起来,也都比不过她一身朱红官服,英气勃发,于是谢道龄的话让李氏心中无*限受用,嘴角不知怎么扬才好,“你说得正是,我最初看时也同你一样感觉,这五品女学士啊可是天下独一份的!”

眼见两位长辈旁若无人般,以她为题作不尽的锦绣文章,露微倒越发尴尬,又不好去打断,一想,将求救的眼色暗送了也在一旁看戏的沈沐芳。

沈沐芳早是会意,也并没回座,见状抿唇一笑,缓缓走到了她母亲身侧,娇声道:“阿娘,你先歇歇神,也让长嫂她们见见我这位学士表嫂嘛!”

李氏谢氏这才恍然,相视笑笑,谢氏便亲自来牵露微,将右边席上三位妇人依次绍介。露微早从沈沐芳口中知晓了沈家大致的人口,听来都能一一对应。

这沈家的子女,谢氏亲生的也有二男一女。长子沈宗贺聘妇梁氏,是苏州本地一位致仕官吏的孙女;次子沈宗赞之妻方氏则是沈家先父的同窗之女;还有一女便是沈家幼女沈沐芳。

倒是列在两位沈家儿媳之后的年轻女子,却是沈父庶出的长女,即系沈沐芳的庶姊,沈浴兰,只比沈沐芳大了两月,其母原是沈家的婢女,早于十年前过世。

因谢探微仍比沈家长子年长些许,露微便依家礼受三人唤为表嫂,及至互为见礼已毕,各人入座,方才算真正开场。露微也到此刻才有空发觉,李氏左手的席位上,长姊谢探渺一直未动声色,脸上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笑意。

正自心下暗忖,忽觉衣袖牵动,转脸一看,就是坐在她下侧的沈沐芳,眨眼挑眉地仍是古怪,手里端来一只小盘:“表嫂尝尝这个,我们苏州的水晶糕,今早新做的。”

露微瞧了眼,倒就是沈沐芳常备的小点,每次去她院中都能吃到,绵软香甜亦确实可口。只是这话说得仿佛是头回叫露微尝,而且满屋看来,也只有她手里有,连娘家人案上都没摆。

不容露微迟疑,只见沈沐芳又是一阵挤眉弄眼,盘子直往她手心推,“多——多谢。”

然而,一块水晶糕刚送到唇边,另侧耳朵忽又听道:“苏州的水晶糕算是当地名品,倒不知在咸京的水土之下,还是不是那个味道。芳儿怎么不多做些,叫大家一起尝尝呢?”

谢探渺说这话时,目光将堂上尊长和对面亲眷一一拂过,最后落在露微身上,见她动作顿住,又一笑:“微微,你说是不是?”

谢探渺近来的态度,越发不掩饰其内心,此情此景忽然作态,倒不算令人迷惑,露微抿合了双唇,举着糕点的手缓缓向她移去:“要不然,长姊先尝?”

谢探渺眼角微微一挑,似不料,旋即端茶抿了一口,道:“母亲和姑母尚没有,我怎敢先尝?”

她先前一句是拐弯抹角在说沈沐芳失礼,这后一句便又顺势点了露微不知尊卑礼数。露微终于心如明镜,虽当下情境不利多言,却也不是张不开嘴:

“那多谢长姊,我便先吃了,今日起得早些,忙了半日也饿了。”

说着,露微毫不犹豫将整块水晶糕都放进了嘴里。谢探渺登时脸色一白,险些跌了茶碗,沈沐芳在后头直是噗呲一声,憋忍半晌总算压住嗤声,却起身走向了堂上:

“阿娘和舅母尝尝这水晶糕味道怎样。”

自入座,众人都彼此谈讲着,并无十分拘束,尤其是谢李姑嫂两人,经年少见,说起家事之属,愈发沉浸。沈沐芳忽然亲送糕点,便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上去。

谢氏乐见小女乖巧,笑着揽过,却转即看向了露微,道:“娘和你舅母如何能没尝过水晶糕?该先让你表嫂尝尝啊。”

水晶糕粘着嗓子还没咽下,露微一时说不上话,但余光里,谢探渺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形容。

【作者有话说】

本章起,本文进入最后一个阶段啦~

第83章 和事

◎今后,以和为贵,便是。◎

自露微踏进暖阁,沈沐芳的神色便叫她感到奇怪,果然就有了水晶糕之事。单是沈沐芳作弄也就罢了,倒是姑母那句客套,竟也不像是随口而来。

到了午前传饭,众人暂退更衣之际,露微终于趁隙将沈沐芳拉到偏厅,然而不必听她拷问,沈沐芳便供认不讳,道:

“我从前并不觉得表姊也是个如二表兄一般的蠢人,可这半年看来,竟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只以为,你夺了我的姻缘,又将我许给了远不如谢家的杨家,我阿娘便会记恨于你。可阿娘再是希冀攀高门第,终究也是我亲娘,是真的想我嫁对人。她也是做娘的人了,竟还想不到此处,岂非浅薄?况且,我传书回家时早将前因后果说了,我娘自也看得通透。”

沈沐芳与杨君游的往事,露微知晓后除了对谢探微和杨淑贤说过,就连请赵维贞去杨家说亲时都没多提,为的就是沈沐芳的清誉,也是顺了杨君游维护恋人之意。所以,谢探渺也是至今不知内情。

“原来长姊今日是幸灾乐祸来看戏的。”露微不禁细细品味,因果倒是合理,“继续。”

“莫说我一直都知道她待你如何,就是今早一见她,她那副心思都摆在脸上,我都不必瞧第二眼,自然是要帮你出气了。”沈沐芳咂嘴一叹,转又发笑,问道:

“表嫂,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娘从前为我长兄议婚,就托过表姊的情么?只不过,她半分情面也没给。”

这还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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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初与沈沐芳交心时听了几句,姑母想要与长姊夫徐家结亲,但长姊觉得沈家不济,不愿沾染。“所以,姑母是心里有气,才故意借机下长姊的脸面的?”

沈沐芳深深颔首,依偎露微身侧,又道:“虽说婚事没有强迫的道理,可我娘也并没有贸然就下庚帖,还是先遣人送了封亲手信,探探她的口气。娘好歹也是她的亲姑母吧,可她怎么说?徐家官职微低,沈家齐大非偶,又说徐家两个姊妹年庚不配云云。表嫂可觉得是什么真心话呢?”

倒真不是什么用心用情的回应,且谢探渺岂不知沈家的状况?那你高我低的言论,自难免带出几分嘲讽,着实疏远明显了些。但露微毕竟也是嫁为人妇的,将心细想,另有从公之论:

“她虽是徐家的当家人不差,但又不是做父母的,姊妹婚事自是更要慎重,可姑母有气也在必然,彼此都有为难。此事既已过去,你倒该去劝姑母宽心才是。”

沈沐芳自是沈家最清醒的人,能听懂这番意思,一叹道:“我也早说我娘不该总想着以婚姻为利,可父亲不在了,她一个人也艰难。好在如今我的事了了,她不会再想什么了,今天说过就罢,也不会再有下文了。”

话端回到眼下的喜事上,露微不由一笑,道:“你倒是绝好的福气,还没进门,两个妹妹都已出嫁,又没有兄弟,家事何其简单,只便成日与夫婿弹琴唱和就是了。”

两人私下相处,沈沐芳从无半点避讳,此时竟一下涨红了脸,轻搡了露微一把,道:“才不理他,我日日都回来找你!”缓了缓,却又问道:

“表嫂,我是不怕和她撕破脸的,你倒要一直忍着么?不如索性也说明了,以后都不必做戏,少费些心力。”

其实仰赖谢家父母的宠爱,露微一直不愁如何应付那对姊弟,不过是狭路相逢时,略动些脑筋。而如今的情形,她与谢探渺之间早已分明,并不在于说不说。

“长姊是不同的。”

……

一场迎客的家宴自有粉饰太平之效,有趣无趣不过各人心知。及至宴罢,沈沐芳才肯离了露微身侧,陪她母亲客院安置去了。谢氏只有这一个亲生小女,年余未见,事情波折,自还有许多未尽之言,也见她与露微情状特别,不免就此开端:

“我与你舅母当面说的那些倒真不是虚夸之言,这个赵学士果然与寻常官宦贵女不同。她能不计前嫌待你,娘从前的那些心思也就尽可抛了。”

沈沐芳一笑点头,道:“若不是她来点醒女儿,女儿也尚在迷津之中。她千好万好,我看来,最是一点,便是凡事易地而处,推己及人。阿娘,婚姻为利不是明路,你看我长嫂二嫂,出身虽平常,不也很贤德么?倒是娘要帮着她们,压制阿兄房里那些狐媚东西才是,最好统统打发走,方算干净。”

谢氏岂不知沈家不济的一大缘故,便是男子们流连美色,但真要节制,也并不是自这一辈开始的。沈家先父便有四个侍妾,除了沈浴兰之母早逝,其余都好端端在房里守着,难道一并赶走?

说到底,富贵家多有姬妾并非异事,不过是谢家这样的稀有。根源上的积弊就如河冰之冻,岂是一日之寒?又岂是一时可融?

见母亲面露忧色,沈沐芳心下忖度,大致有了些计较,道:“娘是怕阿姊吃心?”停了停又探问道:“阿姊与我同岁,娘可也想过她的婚事不曾?”

谢氏听来眼睛一亮,顿觉可喜,这个自小娇养的女儿当真成长不少,竟是一下切中了要害,不由将女儿拉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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