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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厚重的提包下滑,拉链敞开露出一条缝隙的内里。
不见天日的秘密即将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她不觉放轻了呼吸。
“……包掉在地上,散落出来的是数不清的苍白骸骨。”
“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不止是别人,就连那个蓄意挑衅黎晗影的男同学也惊呆了。”
“这件事很快上报给了管理班级的老师,也就是你眼前的这位彼德先生,然后, 黎晗影在国内忙碌于生意的父亲黎见煦,坐着私人飞机在第二天凌晨匆匆赶到。”
“当着老师和学校董事的面, 向来风度翩翩、谈吐不凡的他给了心爱的儿子一耳光。”
“再然后,他为黎晗影迅速办理了休学。这件事也被严密封锁起来,知晓内情的老师和学生,黎家托学校董事局出面依次给了一大笔钱,再加上其他威胁,确保他们不再提起。”
施愿终于明白了容怀瑾的面色为何那样难看。
听到结尾处,她也几乎无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困惑、惊异、恐惧、不适……
复杂的情绪依次在她目光中展现,不遮不掩,暴露无遗。
大脑失去对于躯体的操控,她听见喉咙颤抖着发出声音:“……那些骨头,是什么?”
“不是你所想的那种。”
容怀瑾话锋微滞,“是整副狗的骨头。”
无论人的还是狗的骨头,都超出了施愿的接受范围。
她的瞳孔微微扩张,震惊难言。
等不到回答,容怀瑾索性留出时间,让呆坐一旁的施愿慢慢消化今天得知的真相。他处理起面前的事情,从提包里取出钢笔和支票本,写了一个足以让彼德瞪大眼睛的金额给他。
随着支票落在对方掌心,容怀瑾口中的英语再一次替换为发音绕口的意大利语。
清楚施愿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他的言辞彻底失去了英语沟通时的保留,用磁性的嗓音阴恻恻地提醒着:“拿好这笔钱,战战兢兢地活下去,如果有第三方知道我们拜访过这里,那么我可以保证,彼德先生你最终的下场,不会好过落入那群高/利/贷收债人的手里。”
……
两人并肩从彼德老师的家里走出。
施愿回首望了一眼爬着藤蔓,外观有些陈旧的房子,心情的复杂依然没有消解半分。
容怀瑾却不肯放弃这个能够让情敌的印象分大打折扣的机会。
他站在施愿身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低声絮絮着:“怪不得那张休学单上,会模棱两可地写着因为身体问题……要是把真实的原因写出来,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恐慌……”
“可话说回来,他这种心理障碍到底是什么?包里又为什么会是狗的骨头?”
“总不能,真的是黎晗影杀了一条狗吧?”
施愿眉心突突跳着,仓促制止道:“够了,阿瑾,别说了……我现在瘆得慌。”
才上初中的年纪。
就随身带着狗的尸骨。
还在课间心无芥蒂地,时不时伸手进去抚摸。
……这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
施愿想起,不知在哪本书看见过,说变/态杀人狂小时候,都会拥有虐杀动物的习惯。
她难以相信彼德口中提到的人,竟然会是黎晗影。
他是那么的温柔和善、礼貌得体,相比阴暗的变/态,更像是救人于危难的白骑士。
上车前,施愿忍不住看了容怀瑾一眼:“阿瑾,这些事,不会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听见她的话,容怀瑾额角的筋脉猛地突了一下。
一种不被信任的闷痛感化作蚁虫噬咬着他的内心。
情绪反应到面容之上,他略显扭曲的五官散发着阴沉的气息,让本就化身惊弓之鸟的施愿有些畏惧,立刻朝着远离他身边的方向撤退两步。
施愿的目光飘闪着,由于实在美丽,这样怯懦的行径衬得她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
容怀瑾的心疼得更厉害了。
只是在不被信赖的委屈之外,涌现更多的是望着高高绽放的花朵,跌落枝头的心疼。
……算了,她十三岁失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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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小学毕业就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庭,无依无靠的情况之下,不安多疑是属实正常的秉性,他又有什么好苛责的呢?
容怀瑾用齿尖撕扯着连日来操心奔忙而裂开迸起的唇皮,品尝到血腥味后,他从这种近乎自虐的行径里,找回控制自己心绪的理智。
他调整着让施愿感觉到害怕的神态,用异常苦口婆心的语气对她说道:“愿愿,你知道的,或许我会对其他任何人说谎,却唯独不会欺骗于你。”
“还有,无论是待人看事,都不能只看他的表面……你有没有想过,你选择黎晗影,想跟他在一起,其实不过是被他的假象迷惑,你喜欢的也只是那个存在幻想里的黎晗影。”
施愿没有说话。
她怀疑黎晗影,也怀疑容怀瑾。
在不安的状态下,拒绝信任周遭的一切仿佛是她的本能。
回去的路途上,两人都很安静。
施愿的手指拉扯着提包的握柄,一遍又一遍地思考彼德老师口中的真相。
而容怀瑾,反复劝说自己不要在意,却还是不由自主紧闭双唇,整颗心脏沉在水底。
车拐过一个转角,耸立在热闹街头的豪华酒店重新映入眼帘。
意识到时间所剩不多,施愿松开被自己折磨了一路的小羊皮握柄,垂眸望着变得皱巴巴的皮质,委决不下地询问:“阿瑾,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容怀瑾放缓驾驶速度,叹出一口气:“你说吧,只要你开口,多难的事我都会去做。”
这句话让施愿有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她意识到,等黎晗影的事有了具体的结论,自己不应该再去麻烦容怀瑾。
有些人招惹了也就招惹了。
但有些人,招惹之后她要付出的代价实在给不起。
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出路,她的情感抗拒一秒,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没心情继续在意大利待下去了,这两天应该就会马上回国,但黎家盯着我的人太多,我不方便独自调查线索——你认识的各个渠道的人有很多,在这方面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要查清黎家人的底细,确实很难办到。
就算真有人具备那个实力,也会畏惧于黎家的地位和财富。
容怀瑾沉吟片刻,轻声保证道:“要调查黎向衡或者黎闻烈也许很麻烦,但黎晗影只是个老师,这些年也没刻意经营自己的势力,应该会比较好办,你等我的消息就是。”
施愿又说了几句好话感谢他。
目送宝马车离开,她在街角不经意的一瞥,似乎看到了牌照熟悉的车辆。
但任何事都没有她现在掌握的秘密重大。
她不曾多想,乘坐电梯回到了位于酒店顶端的总统套房。
手机微信上,黎晗影叮嘱她带上充电宝的消息她还没回,新的未读留言又在下方出现。
差不多就是她快到酒店的前几分钟,青年仍然是那副温柔和气的态度:【愿愿,今天又出去玩了吗?你自从到达意大利后和我联系变少,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想念你。】
平日里让施愿感到如沐春风的字眼,这一刻却被她解读出另一番模样。
她指尖胡乱点击着,给他的账号设置成消息不提示。
而后把手机扔在一旁,抱着双膝蜷坐在床上。
施愿的脑子很乱。
黎家在接她到来以后,根本没有养过宠物。
她实在猜不到,藏在黎晗影手提包里的狗骨头出自哪里。
事情发展成这样,她证实了黎晗影真的有心理疾病,却不了解具体的病症情况。
……这段感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权衡之下,她又伸出手,摸向旁边的手机。
第55章 开始掌握茶艺
稳定航行的飞机翱于云上。
身处万丈高空, 黎晗影收回凝望窗外的视线,视线投向对面歪在沙发上的施愿。
“为什么这么早回国?”
他又一次问出了电话里施愿没有回答的问题。
铆钉细带的高跟鞋随意歪倒在脚边,相较黎闻烈的衣着得体, 作为反面教材的施愿没骨头似地斜靠着皮质扶手, 娇美的眉目之间呈现出一片恹恹阴影。
她的目光放空一阵, 终于吐露实情:“和黎向衡吵架了, 继续待在意大利也是心烦。”
这份有气无力里, 也有她对于事情发展到现在难以掌控的迷茫。
昨天得知黎晗影身上的秘密, 她打定主意要回到大宅寻找线索,但来的时候, 他们乘坐的是黎家的私人飞机,如今黎向衡还在米兰处理公务,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重新动用飞机。
两人正处于冷战状态,施愿也不想让黎向衡知道自己的打算。
她打电话给黎闻烈,让他代为购买最新一班回国的机票。
隔着手机,黎闻烈问不到施愿着急回去的答案,只好交代安排好了会通知她。
施愿以为, 他能做的,顶多是替她买完头等舱的机票,再亲自开车送她到机场。
可直到双方在酒店门口碰面,黎闻烈才告诉她,自己请求让凯撒出面,从加西亚家族名下特批了一架私人飞机,届时他们两人会一起回到赫海市。
施愿不知该作何反应,再一转神, 他们已经坐在了穿梭在云端的私人豪华飞机上。
不同于来时的浩浩荡荡,宽阔的空间内唯独他们二人四眼相对。
施愿拉起滑落到腰间的长毛绒毯, 干脆整个人横靠在加长的沙发之上,黑白菱格纹的覆盖下,她一双不着寸缕的脚掌伸出,线条优美,指甲泛粉,十根脚趾如同颗颗莹润的珍珠。
黎闻烈的视线落在那白得晃神的肌肤上看了几秒,在施愿嗔怪他往哪儿看之前抬起面孔一本正经道:“你就这么暗悄悄地溜走了,也不跟大哥说起,他肯定会更加生气。”
“我哪有闲工夫想他?”
“烦恼自己的事情还来不及。”
施愿低声嘟囔一句,又觉察到不小心漏了端倪,便把彼此交谈的主题由自己转变成了黎闻烈,“你不是每年春节都要留在意大利一个月吗,怎么这次也要跟我回去?”
黎闻烈仍然不愿称凯撒为父亲,但在施愿面前顺从地更改了对于黎见煦的称呼:“往年有舅舅在,你们一家人团聚很热闹,有没有我在都无所谓。现在舅舅不在了,看大哥的样子恐怕也赶不回去过年,家里只剩下你和二哥,我再不回去,这年过得未免也太寂寞了。”
他的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没说出口的,却是黎向衡回不了国做电灯泡,那他就亲自出马让黎晗影落不着好。
其实这番话,早在提出与施愿同行之际,黎闻烈就已准备好。他打磨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施愿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想不到的是,他说要一起回去,施愿竟然没什么反应。直到百无聊赖的现在,才像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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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避免尴尬,没话找话一样提起。
从这点细节里,黎闻烈敏感捕捉到,施愿不仅仅是与黎向衡发生了矛盾,她面对黎晗影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且,这变化一看就并非好事。
极力遮掩着内心隐秘攀升的窃喜,黎闻烈摆出一副征求施愿看法的态度:“姐姐是怎么想的呢?我留在大宅过年,不会打扰你和二哥相处的时间。”
黑密如鸦的睫毛颤了颤,通过上次坦诚身世真相过程的经验总结,他第二次使用起不太熟练的卑微语气,“要是实在不想见到我……送姐姐到家,我再飞回意大利也可以。”
因着同样过早丧失亲缘关系而泛起的一点怜悯,自那日以后,时常萦绕在施愿面对黎闻烈的情绪之间,连带着,她对黎闻烈的厌恶和真实看法也软化了些许。
看着永远针锋相对的人,低下傲慢的头颅,匍匐在尘埃里,她的心里有些莫名的畅意。
不过,促使她答应将黎闻烈留下的,不单是这点无用的私人感情。
她话里有话地询问:“过完年,然后呢?你马上就要回到凯撒叔叔身边吗?”
“什么?”
黎闻烈像是不曾领会她的意思。
施愿盯着他灰头的眼睛,没有直说,想让他一直留下的含义却是昭然若揭。
黎闻烈反应慢了几拍,领悟过来以后,只认为天上掉下来一块巨大的馅饼将他砸中。
……施愿不光允许他待在黎家过年,甚至接下来的日子也想让他留下。
一边是陪伴性格强硬的父亲,望着母亲遗照,彼此生疏无话守岁的过年场景,一边却是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共放焰火,举杯对饮的其乐融融画面。
黎闻烈不消思索,便已做出了决定。
但他明白应承得太快,同样会引起施愿的怀疑。
便故作踌躇地试问:“姐姐是让我整个春节都留在家里吗……?大哥不在,你和二哥难得度过二人世界,我夹在你们中间,二哥会不会有意见?”
这种低等的挑拨离间招数,施愿早已不屑使用,她一眼看穿了黎闻烈的真意,一颗被烦恼忧虑盛满的心,却没什么讥嘲的兴趣:“他不会有意见,如果有,那就不是黎晗影了。”
施愿的话出口,脑海里另有一道声音响起:
温文尔雅的黎晗影,将狗的尸骨放在包里随身携带的黎晗影。
包容一切的黎晗影,年纪轻轻就患有心理障碍的黎晗影……
她所看到的黎晗影,就是真正的黎晗影吗?
每一面的他,她又如何能够分清?
施愿又看了黎闻烈一眼,某个瞬间,她想到,既然黎向衡清楚黎晗影的病症,那么作为另一个兄弟的黎闻烈,对此是否也掌握了一部分内情。
言语涌动在齿关,她产生一股冲动,想要对黎闻烈说起自己拜访彼德老师的事情。
然而黎闻烈被她晦涩的目光浸溺,无言几秒,倏而颔首认可道:“二哥这个人确实是这样,说好听点,是面对任何事物都抱有宽容的态度,说难听点,就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他的面容镇定,瞳光清澈,提到黎晗影的性格,并不如同彼德先生那般异样躲避。
似乎对于真相一无所知。
施愿瞬间熄灭了想要从他那里探听消息的盘算。
算了,这会儿还不到病急乱投医的时候。
她含糊地说着“就算他们谈恋爱,黎闻烈也是一家人,没道理连家都不让他回去”,又听见黎闻烈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姐姐之前应该很好奇,我每年去意大利干什么吧?”
“因为母亲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丈夫孩子都能陪伴在她的身边……所以每年的春节,我和、凯撒先生都会把她的照片放在餐桌上,一起吃顿饭,就当是一年一度的团圆日子。”
事关父亲母亲,他的话音深处总是涉及哀伤失意。
他的话断在这里,犹豫着,双手紧紧握住大腿的布料,仿佛有事情难以启齿。
过了片刻,又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今年,我留在黎家陪姐姐过年,明年姐姐可以陪我去意大利过年吗?虽然姐姐没办法跟我在一起,但我也想母亲能够见一见我心爱的女人。”
放在过往,这样出格的要求,施愿肯定会拒绝。
但作为第一选择的黎晗影,如今在她心目当中的重要性轻了许多,她骑驴找马,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因此模棱两可地说道:“这件事,明年再说吧,还有那么长一段时间,就算我现在答应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
“或者,你可以再提出一个愿望,我考虑看看能不能够答应你。”
没有心存太多希望,被施觉婉拒,黎闻烈也不至于太过失望。
他听到施愿承诺自己可以再提出一个愿望,心绪微微下沉后又忍不住目光发亮。
“真的可以吗?”
当他变得小心翼翼,那本就迷惑性很强的容貌也发挥出百分百的威力。
施愿慢慢道:“你先说,说了我才能回应。”
黎闻烈低下头,想了很久。
暗恋贯穿他人生许多年,他仰视着施愿,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提出的愿望能够被实现。
他的眼前掠过无数向往与施愿一起完成的画面。
最后,请求道:“明年五月,姐姐可以再陪我来一次意大利吗?”
又是意大利。
该不会还是与他母亲相关的事情。
她声音平淡:“为什么是五月?”
“意大利的五旬节在五月,到了那个时候,万神殿会落下赐福的玫瑰雨。”
黎闻烈的目光深处,有如同繁花一样的微光煦然绽放,“我想带姐姐去看看,并希望在漫天花瓣下落,圣灵复苏降临之时,姐姐能够得到一生顺遂无忧的祝福。”
参加这种浪漫盛大的活动,总比对着黎闻烈母亲的遗像吃饭要好接受一些。
施愿笑了笑,算是默许:“那就去看看吧,如果真的很美的话,等到哪天我结婚的时候,婚礼现场也要布置成漫天的花瓣雨。”
第56章 他变得不一样
飞机落地机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豪车出发前往大宅,还需要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
行程过半时,施愿才克制着内心的抗拒, 给黎晗影发出自己已经回国的消息。
今天是工作日, 她特意拖到这个时间点通知黎晗影, 就是为了不在今晚跟他相见。
从市区赶回来, 再怎么快抵达时也要将近半夜。
黎晗影是一个对待工作很责任的人, 休息不好, 会影响第二天的授课质量。
施愿通知他,尽到了作为女朋友的本分, 他回不来,则给施愿留出了调整心态的空隙——在没找到真相,想好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之前,她依然可以甜蜜而心无旁骛地同他演戏。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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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家后,施愿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一点。
充当司机亲自驾驶的黎闻烈,将她放在大宅门口的不远处, 接着驱车前往停车点,留下站立在寒风中的施愿,一眼看到了立在屋檐下对她微笑的青年。
那笑,仿佛一张合该长在黎晗影脸孔上的瑰丽面具,搭配天生微微上扬的唇线,以及优雅多情的桃花眼,在过去,总是能给黎晗影带来无害温和, 让人不觉心生亲近的气质。
可此刻或许是逆着光的缘故,他的眼珠太黑, 直直投过来时,倒看得施愿心中一紧。
她没想过,从意大利归来后与黎晗影的第一次相见,会在如此猝不及防的场景下发生。
有许多充满技巧的开场白在脑海中生成。更上佳的方案,应当如同过去那般,把握着每一句话的语气音调,将彼此心知肚明的依恋和勾缠暗含其中。
然而施愿说出口的,却是:“你今天怎么在家?明早不是还要上班吗?”
黎晗影朝她走过来,温柔解释道:“愿愿忘了吗?我是老师,拥有寒暑假,前些日子还去学校,是因为要对院里参加竞赛的队员进行培训,以及完成放假留校的教师排班任务。”
未知何故,黎晗影的身后,几位上前迎接的佣人管家隔得很远。
不到十步,他就来到施愿旁边。
背对着佣人,他的薄唇靠近耳畔,温热呼吸吹拂着她的鬓发,用仅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之前一直没时间陪你,现在终于能够休息了,我们可以一起高高兴兴过年。”
那通视频电话过后,被她引领着寻找到新天地的黎晗影终于放开了点。
此刻面对他的主动亲近,施愿本应该高兴——只是容怀瑾揭开真相的转述始终如影随形,连带黎晗影吐出的呼吸也仿佛一条潮湿滑腻的毒蛇,游弋在她的皮肤之上。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点微动作被黎晗影留神:“愿愿,怎么发抖了?”
施愿的目光侧开黎晗影,看了看他身后的佣人们,脚下不由自主朝右边撤开一步拉远距离,干巴巴挤出一抹象征微笑的浅弧:“可能是站在风口有些冷,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黎晗影的笑容仍挂在面上,应承道:“好,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夜宵。”
施愿刚想道谢,就发现他原本定在自己面孔上的眼珠,发生了些许偏转。
她转身向后看去,见停车晚了几分钟的黎闻烈绕过喷洒清水的天使塑像圆坛走来。
她没打算今晚跟黎晗影见面,自然也不会在微信里特地提起黎闻烈跟自己一起回来。
文字说明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阿烈也回来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你怎么不留在意大利?”
黎晗影准备转身的动作停下,施愿夹在他和晚到的黎闻烈之间,进退两难。
黎闻烈的表情不见前往意大利时的沉郁,心情颇好地回答道:“大哥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回不来,今年春节家里人又格外少,我当然要回来陪伴二哥和姐姐。”
他又从提着行装跟在后方的佣人那处接过属于施愿的购物袋,弯腰情状亲密地放进她的手里,彼此指尖只差一厘米就将触及,他抬起双眼,明知故问,“二哥不会不欢迎我吧?”
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黎晗影笑意不变:“怎么会。”
黎闻烈道:“那样就好。”
施愿从十五岁开始,就经历过无数次这种男人之间争风吃醋、暗流涌动的场面。
过去的她,将此当做自身魅力的证明。
乐享其中,恨不得从言语交锋上升到拳脚冲突,以满足自身吃瓜看戏的恶劣心理。
但这一秒,她却感到头大如斗。
“别站在这里说话了,你们不嫌外头冷,也不看看我才穿了几件衣服。”
她仿佛被两只猛兽夹击,即将遭遇拆吃入腹的小鹿,找了个在旁的空处闪身出去,逃也似地找补一句,“坐了这么久飞机我真的好累,宵夜就不吃了,先上楼去休息。”
黎闻烈偏偏不识相地追问一句:“行李要不要我帮姐姐拿上去?”
他难掩甜腻的语气,衬得黎晗影变成了他们三者之间的局外人。
施愿向后胡乱摆了摆手:“不用了,那是佣人干的事。”
……
舒缓情绪的途径有很多。
但身处当下,于施愿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往扩香石里滴入几滴香氛,然后在盛满热水的按摩浴缸里放进一颗精油球,香气逐步扩散,热意氤氲,浴室内安然而阒静。
施愿迫不及待脱掉衣物,沉下身体,整个人浸泡其中。
回到唯余自己独处的空间,她总算松了口气。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指,点击悬在浴缸斜上方的放水液晶屏,抒情的音乐随即开始流淌。
一首接着一首,按照与其连接的手机列表,逐步播放下去。
小半个钟头过去,从粤语歌到布鲁斯,从钢琴曲到无歌词人声吟唱。
施愿鼻尖是幻梦奇境一般的鸢尾柠檬香,按摩的底端放松着她的腰部肌肉,即将昏昏欲睡之时,未锁的浴室门忽然被人推开,黎晗影的面容无声出现在半隐半现的白汽里。
起初,施愿只以为自己记挂黎晗影的心理疾病,记挂到梦里也是他的身影。
但音乐切换到节奏强劲的舞曲时,她半阖的眼睛睁开来,死死看向门口,汗毛竖起。
“你怎么进来的?!”
她的语气有些失控,往日娇滴滴的嗓音中出现一丝尖锐的破音。
对于她的嫌厌和防备,黎晗影似乎一无所察,他倚在门框边不动,向她说明:“夜宵正是补充精力和气血的甜粥,我端上来想叫你用一点,敲了很久的门,又发现门没有锁住。”
“我猜你在洗澡,想着等你一会儿,顺便聊聊天。”
“结果你一直没出来,我有点担心,毕竟人累的情况下泡澡太久容易晕过去。”
黎晗影解释完是施愿的缘故导致门没有锁,至于后面的话,施愿没有再听下去。
她反复质问着自己,意大利是这样,在家还是这样,为什么总是不锁门?
她所在的环境有那么安全吗?
黎向衡、黎晗影、黎闻烈,哪个又是真正可以信赖的人?
最近好像犯了许多次相同的错误。
……不,不只是她在犯错,黎晗影也很不一样。
昔日的他就算发现自己妹妹的房门没锁,难道会不征求同意,就大剌剌地走进去吗?
想到这里,施愿扶住光滑的浴缸边沿,不太客气地指责道:“我可能是忘了锁门,但哥哥你也不能……”
她没有把完整的话说出来,算是给黎晗影一点应有的面子。
同时,她也不曾注意,自己对于黎晗影的称呼,再一次换成了过去式。
“哥哥”二字涌入耳畔,黎晗影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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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背到身后,半是受伤半是歉意:“对不起,愿愿,我以为我们是有过亲密关系的情侣……进入你的房间,你应该不会这么介意。”
有过亲密关系的。
情侣。
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施愿回忆历任男友,发觉他们对于自己随意闯入私人空间的行为,通常没有特别反应,有些甚至会很高兴地向她开放,跟她分享,畅想着从此以后两人住在一起的生活。
而不是像她这般,浮在热水表面的泡沫覆盖着身体,明明什么都没被黎晗影瞧见——
还要表现得像是如临大敌。
施愿再次明确了她的心对待黎晗影没太多感情。
因此在遭遇任意一点有可能会危害自己安全和利益的事时,就迫不及待想将他推离。
她张了张嘴唇,想要挽救今晚的失态,缓和口吻道:“哥哥就是该跟我道歉……我原本想好了洗完澡偷偷去找你的,顺便把这次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礼物转交给你。”
言至半途,她编得顺畅了,随后脱口而出的语调也多了些嗔怪私昵,“没想到你来的比我快,还在我泡澡打瞌睡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可不就是要生气嘛?”
黎晗影的表情一顿:“你是为这个才不高兴的吗……不是因为我随便进来你的房间?”
“我们是情侣。”
“你进来我的房间又有什么。”
施愿不着寸缕的身体浸在水流里换了个姿势,莹白无瑕的脸上亦有凝结下坠的水汽。
她亚麻浅金的长发湿漉漉的,仿佛一尾从深海而来的漂亮人鱼。
她用最擅长的调情态度,掩盖自己针对黎晗影的提防,越发柔腻的嗓音暗示性地引诱道:“那哥哥先出去等等吧?我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就来见你……黎向衡不在家里,夜晚又还很长,这么多天没见面,我们可以想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黎晗影却没有顺从离开。
他的眼睛居高临下同她对视片刻,嗓音依旧温和知礼,瞳孔化作两汪融化不开的浓墨,轻轻说道:“愿愿……我们好像还没尝试过在浴缸里。”
第57章 他要转让股份
黎晗影的话不见得有多么羞耻。
却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尝试。
再加上那张对比历任男友的长相都显得格外出挑的面孔, 和镶嵌在面孔之上望向自己时一瞬不瞬,仿佛整个世界唯有一人的桃花眼——说毫无感觉,那肯定是假的。
沉默的须臾, 施愿甚至恨起了黎向衡、容怀瑾, 还有这趟信息量爆炸的意大利之旅。
说到底, 她最恨的还是自己。
如果她不知道那些真相, 如果她能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
为着黎晗影日复一日的进步, 她怎么也会想要跟他步入婚姻殿堂, 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可惜。
一切已经来不及。
此刻身体的欲求和情感的抗拒,在施愿和黎晗影对视的罅隙里形成激烈冲突。
最终理智占据上风, 她垂下目光,迫使自己不去关注黎晗影隐含期待的双眼,底气不足地拒绝道:“我真的太累了,今晚就聊聊天,不要做那些事了吧。”
希望又一次落空。
她不敢去关注自身的若即若离,在黎晗影那里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
只听见有窸窣足音在越发激情高亢的歌唱声靠近,再抬起视线, 黎晗影已然在浴缸旁蹲下,他伸手中止音乐播放,使得声音传入施愿耳中清晰可闻:“愿愿,我没想让你劳累。”
“你上次电话里说的,让我去学一学怎么取悦你……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都在看资料和视频学习,我只是想让你验收一下成果……你舒服就可以,不用顾及我。”
所以, 那些传授技巧的视频,也传授给了黎晗影说什么话, 才能挑动女人的兴致吗?
否则,怎么这个晚上,他的手段一套又一套。
施愿尽管依旧心怀不适,但情致被他撩拨着高涨了几分。
黎晗影的下颌支在浴缸边缘,精致眉眼仿佛被水汽扑湿,呈现出一种任人采摘的弱势。
施愿遭受诱惑,情不自禁探出指尖,整个手掌捧住他的一半侧脸。
……她在干什么,分明两分钟前还想着拒绝。
黎晗影触及她表情中一闪而过的动摇,又适时添了一把火:“愿愿,我不知道你出了趟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都可以直说。”
“既然我们从兄妹变成了情侣,我就担负起了一辈子照顾你的责任……不管你想要什么,或是要求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做到让你满意。”
这样的黎晗影,足以打败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他的话实在太具备迷惑性。
施愿的心又开始跟理智作斗争。
说到底,他上学携带的,是狗的骨头,又不是人的骨头,不见得这其中没有隐情。
是不是直接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更妥当?
放弃黎晗影,去选择黎闻烈,或是其他人,难道就一定能够得到想要的吗?
这个阶段,施愿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被黎晗影察觉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轻缓地摩挲着青年的肌肤,想要解释几句以作安慰。
然而开口还没发出声音,黎晗影的手指却抵了上来。
他俊美的面容凑近一分,像是考虑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于是郑重其事地同施愿说起:“愿愿,还有件事,也是我自从和你在一起后一直在脑子里想起的。”
“父亲出车祸去世,他提前立好的遗嘱里,集团的股份没有留给你。”
“但你早就成为了我们的家人。”
黎晗影一共说了三句,却让大片的肌肤颗粒在施愿的手臂和后颈处猛地浮起。
这是这种时刻应该提起的话题吗?
施愿的想象里,黎氏集团的股份蕴含着巨大的价值,哪怕一丁点都十分珍贵。
就算自己能够和黎晗影顺利领证结婚,或许也只有在重大的日子里,层层铺垫,设下套路,甜言蜜语开口,再赌上一生一世,才有可能从黎晗影那里得到少许。
可事实超乎了她的预料。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甚至感情基础都摇摇欲坠。
黎晗影就提到了这点。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试图看清黎晗影的目光中几分假,几分真。
而黎晗影将话音无比坦然地进行了下去:“我打算过完年就把何律师叫到家里,让他起草一份转让协议,把我名下拥有的集团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分给你一半。”
“愿愿,我做这个决定不是想用钱捆住你,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承诺不只是说说而已,有了股份,你的今后生活也有了保证,大哥是让你留下还是让你离开,你都不用再畏惧。”
黎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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