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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雪有些受宠若惊地怔怔点头,在陈嘉萝嫉恨的目光中羞红了脸。
陈嘉萝最后是被广平侯府的老管家亲自带回府的,那老管家是广平侯身边的心腹,此次也是奉侯爷命前来给县主收拾烂摊子。
丽春坊因为女子间的争风吃醋引来了这场无妄之灾,好在广平侯府给的赔偿也颇为丰厚,倒也平息了芸娘心中的那点子怨气。
经此一闹,魏小公子风流不羁的名头在京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再说玉婵姊妹二人租下宅子,将老仆、乳母和齐哥儿一起接过去,刚安置妥当便有珍馐阁的人将一桌席面送了过来,而后又有一辆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并五六个仆妇上门。
来人只说主人家是邹二姑娘的一位旧友,特来恭贺两位乔迁之喜。
看着仆妇们小心翼翼将一箱箱价值不菲的贺礼抬进门,玉瑶一脸茫然地看向妹妹。
这样熟悉的手笔,玉婵自然一看便知是何人所为,一时不知该如何同阿姊解释,支支吾吾搪塞一番。
夜里特地留了窗户等他前来,准备好好盘问盘问,岂料等了一宿竟不见他来。
翌日一早她在阿姊和齐哥儿的陪伴下准时到太医署门前领取了学子服和一块儿象征身份的玉腰牌,腰牌上正面用篆字刻着女医署三个大字,背面刻着生员名字。
玉婵想起从前在魏襄那处见过的琼林书院的腰牌,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
领了腰牌,她和阿姊又在书院门口等了会儿,等来了前来送行的沈季和昨日偷偷溜出去的郑月舒,却没有等到魏襄。
郑月舒身后依旧跟着昨日那个面容严肃的老仆,她朝玉婵眨眨眼,对她表示了感谢。
等到三十名生员全到齐,吏目照着名册,再次清点人数。
生员们辞别亲友,在吏目的带领下进入太医署,正式成为女医署的一员。
女医署设在太医署东南角。
两座相连的宅院,前院是授课的地方,后院是学生们的寝舍。
第一日主要是带她们熟悉环境,并不正式授课。
医女们跟在吏目身后,先看过了前院授课的地方,而后便来到了后院的寝舍。
后院寝舍共十间,每三人一间。
期间有人邀请郑月舒同住,都被她一口回绝了。
最后玉婵、郑月舒和一位叫做江采萍的姑娘分到了一间。
江采萍是在慈幼局长大的姑娘,寡言少语,性子却很是随和。
三人性格各异,却几乎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好友。
夜里三人躺在一张大通铺上,玉婵靠左,郑月舒在中间,江采萍在右。
郑月舒对她们说起京中趣闻。
“诶,威远将军府你们听说过吗?”
江采萍十分配合地点点头,玉婵一听翻了个身面向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郑舒月裹着被子盘腿坐起来,竖起一根手指,轻咳了两声看着她二人道:“昨夜威远将军府的魏小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跟广平侯府的那个小县主闹上了。据说啊,那个陈嘉萝当时提了剑冲进去,问他‘选她还是选我’,你们猜怎么着?”
江采萍摇摇头,玉婵眼皮子突突一跳:“怎么着?”
郑舒月嘿嘿一笑,继续道:“人魏小公子压根儿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毫不犹豫选了那美人花魁。她陈嘉萝是谁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呀?径直提了剑砍过去……”
玉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就见她忽然站起身来在床榻上拍手踱步:“啧啧,堂堂威远将军府,一门上下父子五人全是国之栋梁,偏偏这个魏五成日混迹秦楼楚馆,招猫逗狗,争风吃醋,真是烂泥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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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墙,可惜了一副好皮囊。不过要说好皮囊,我倒觉得他家三哥比他更胜一筹。人还是陛下钦点的探花呢,学富五车,惊才绝艳……”
她后面的话玉婵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她脑子全是魏小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荣安县主捻酸误伤情郎这样的话。
所以昨夜他没有来,原来是去了丽春坊,还勾得两个女子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帮人挡了剑?
玉婵将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很好,这笔账她先记下了,回头慢慢同他算。
女医署的教学内容包括大方脉、伤寒、妇人、小方脉、口齿、咽喉、眼科、疮疡、接骨、金镞、针灸、按摩、祝由在内的十三科,每日由太医署抽调官员前来讲解相关的课程,而后有相应的时间供她们练习。
在学习医术的同时,宫中也选派了两位嬷嬷前来讲授宫廷礼仪,规范她们的言行。
两位嬷嬷穿着一色的宫装,一位姓孔,一位姓尚,皆是面容严肃,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一个月后,将由两位嬷嬷和太医署的一位院使及两位院判共同对她们进行考核,最终三十人中仅有八人有机会选入宫中。
机会难得,众人都铆足了劲去争取这难得的入宫机会。
第一日前来授课的是太医署一位姓张的御医,张御医年过花甲,是个干瘦和蔼的小老头。
他在太医院供职三十余年,经验很是丰富,主要负责教授针灸和妇人科。
张御医一来便问:“哪位是夔州来的周玉婵周医女?”
玉婵有些错愕地起身应答,众人的目光便齐唰唰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张御医一手捻动着花白的胡须朝她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我看了你在考核中整理的医案。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于妇人产后调理之事上有如此多的心得,不知师承何人?”
玉婵此次入京有意隐瞒了济世堂邹家女的身份,只好谎称自己早年得到夔州民间几位不知名的老大夫指点,偶有所得。
张御医又问了一些她答卷上提到过的气虚血瘀之症的疗法,玉婵皆一一从容作答。
张御医对这位学生的初印象很不错,这一堂讲的是妇人漏崩之症的针灸疗法。
期间他还频繁地向玉婵提问,请她上前为同窗们示范施针。
得益于从前义诊和陆家医馆坐堂以及两次救治伤兵的经验,玉婵对人体经络烂熟于心,针灸手法也很是娴熟。
张御医只要稍加点拨,她便能融会贯通,在课上的表现成功堵住了那些质疑她的人的嘴。
然而张御医对她的器重也引来了部分人的不满。
于是在玉婵针灸三阴交时有人提出:“先生,医书上提到过针灸之时若辅以艾灸神阙、关元对漏崩之症有立竿见影的疗效。”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说话的是姚院判之女姚扶风。
姚扶风看着张御医,一双眼中充满了隐隐的期待。
张御医不置可否,只那样含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而后看向玉婵道:“你觉得呢?”
玉婵想了想,认真作答:“艾灸的确可以用于漏崩之症的治疗,只是需要慎重。艾灸适用于寒症的治疗,而漏崩的成因一般有血热、血瘀、脾虚、肾虚。若是血热导致的漏崩则不宜采用艾灸治疗。”
张御医会心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姚扶风的面色有些难看,却也只是按下不表。
翌日又来了位擅长小方脉的李御医。
李御医五十来岁,生得面白无须,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绸衣往那讲坛前的红木圈椅里一坐,戒尺啪啪拍在长案上,两道威严的目光扫过堂下懵懂无知的三十名学生,先来了个下马威。
“老夫知道诸位能坐到这里那都是百里挑一,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别以为进了女医署那便是高枕无忧了,诸位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每年因为用错药、说错话拉出去下了狱、砍了头的医士医官有多少。”
第85章 暗潮汹涌
底下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郑月舒在底下转过脸来对着两个小友偷偷翻白眼。
“别听他的,宫里头杀人拿人也要有个章法,哪有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杀的?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玉婵与江采萍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掩唇轻笑,见上头目光扫过来了忙憋着笑将头埋得低低的。
李御医一眼扫过学生们变得诚惶诚恐的脸有些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诸位将来若有幸入宫侍奉贵人,行差踏错一步那都是要掉脑袋的,因此从这一刻起就要学会夹起尾巴来做人,再怎么谨言慎行也不为过。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三十人都齐声答道:“明白了。”
郑月舒袖子遮住脸继续朝玉婵、江采萍二人挤眉弄眼。
“看明白了吗?这位大人官架子摆得可真大呀。这样的人,你们往后若是没我罩着,见着他就绕道走。”
二人不约而同点点头,忽听得啪的一声,仰头一看,那位趾高气扬的李御医不知什么时候踱步到了三人跟前。
一双犀利的倒三角眼睨着她们,冷哼道:“你……你们三个对老夫方才所言可有什么异议?”
玉婵与江采萍皆是背后一凉,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朝着他恭恭敬敬道:“不敢!”
偏郑月舒还大喇喇地坐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这叫那位李御医大为光火,啪啪拍着戒尺问:“你姓甚名谁?这就是你对待师长的态度?”
玉婵伸手悄悄扯了扯郑月舒袖子,郑月舒这才慢吞吞起身,不卑不亢朝他施施然一揖。
“学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郑,名月舒,敢问先生有何见教?”
李御医乍一听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再将那郑字在口中仔细咂摸一番,当即变了脸色,一张白白胖胖的脸庞涨得通红,不动声色收回戒尺,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用近乎谄媚的语气道:“郑……郑医女,先请坐下吧。”
而后又将视线转向玉婵、采萍二人,目光又变得严厉起来。
“你们二人私相议论,轻慢师长,罚你二人去后头站着听讲。”
玉婵、采萍二人都心知这李御医是要杀鸡给猴看,拿她们立威了,都不打算将事情闹大,默默转身向后走去。
偏郑月舒不干了,伸手拦住二人的去路,回头直视着李御医道:“先生正值壮年,怎么就老眼昏花了?私相议论的人是学生,轻慢师长的也是学生,应该罚去后头站着听讲的自然也该是学生。学生认罚,请先生勿要迁怒于人呐。”
说完朝玉婵二人眨眨眼,在同窗们的窃窃私语中径直走向了墙角。
李御医好不容易恢复常色的面容再次唰地一下涨红了,默默抬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踱步上前,和颜悦色对她道:“罢了,课业要紧,还请郑医女先坐回去吧。”
郑月舒向他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小眼神,也不跟他犟了,又从善如流拉着玉婵二人坐了回去。
李御医第一堂课讲的是小儿咳喘久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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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愈的诊断与疗法。
当他开始授课时,玉婵全神贯注,仔细聆听,很快便将方才的小插曲抛诸脑后。
当他问道:“有谁能同大家说说小儿咳喘久治不愈的常见原因都有哪些?”时,姚扶风立刻起身作答:“回先生话,据学生所知咳喘乃肺疾的表现之一,分为虚实两类。实喘常见外寒内热、风寒袭肺等,症状为呼吸深长、声高息涌、胸部憋闷;虚喘常由肺气虚耗、肾虚不纳引发,表现为呼吸短促、说话声低微、活动后症状加重。而小儿咳喘通常是由饮食不当,脾胃虚弱,外感风寒等原因引起的……”
而后她又引经据典,说了许多医书上对于此病症的记载。
郑月舒听得脑子嗡嗡直响,接连打了四五个哈欠,眼泪花都冒出来了,忍不住捂着嘴同两位好友小声嘀咕。
“先生问个成因,她偏要卖弄才学,跟谁没读过几本医书似的。”
玉婵眨了眨眼,就事论事道:“可我觉得她说得都没错呀。”
姚扶风不愧为院判之女,说话有理有据,看得出来是下了苦功的,玉婵有些自愧弗如。
郑月舒撇撇嘴角,看向江采萍。
江采萍眼珠子在她二人中间逡巡一圈,半晌憋出一句话:“我觉得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
李御医同姚院判的私交本就不错,有意对姚扶风关照,但见她准备充分,回答得头头是道,心中倒真心实意对她生出了几分赞赏,而后又多次点她作答,对她也不吝溢美之词。
姚扶风也抓住了机会,叫同窗们见识了她身为太医院院判之女的扎实功底,可以说是一雪前耻,着实扬眉吐气了一把。
李御医上完课,留了一炷香时间让学生们练习推拿手法。
推拿需要在人身上练习,练习的同伴由抽签决定,一炷香后同伴之间互*评,再由他亲自验收成果。
江采萍十分幸运地抽到了郑月舒,而玉婵好巧不巧抽到了姚扶风。
姚扶风对她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两个人相互练习时也很是配合。
岂料最后验收成果,相互*评级时,姚扶风只给了她一个乙等的评判。
她给出的原因是:“我认为你在揉天突穴时力道有所欠缺。”
李御医照例问了玉婵一句:“可有不服”,眼神里分明是你不服也得服的威压。
力道这个东西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推拿时当以患者的感受为论断。
玉婵不疑有他,虚心接受了她的指正。
轮到玉婵给姚扶风评级时,她十分公允地给了对方一个甲等。
平心而论,姚扶风的确做得不错,她做不到昧着良心给她一个乙等。
姚扶风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旋即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
呵,装什么大度。不过是因着她院判之女的身份有所忌惮罢了。
区区乡野地方来的小医女也配跟她争?
下学后,郑、江二人都为玉婵感到愤愤不平。
尤其是郑月舒气呼呼的小模样比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她拉着玉婵的手安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姚医女就是在记恨你在第一堂课上夺了她的风头。还堂堂太医院院判之女,这心眼儿真比针鼻儿还细。你往后定要小心提防着她一些……”
玉婵其实并不感到怎么憋屈,却为自己在女医署交到了这样的好友而感到庆幸。
本想着姚扶风的事就这么过了,谁知在她这里翻篇了,在人家那头却没有。
有了郑月舒的维护,那些人倒也不敢明目张胆为难她们,只三天两头暗自搞些小动作使使绊子。
今日是采萍莫名其妙被人撞一下,明日又来个人装作不当心泼墨弄脏玉婵课上写的札记。
开始还不过是那几个围绕在姚扶风身边的小医女三天两头找她们不痛快,到了后来就连李御医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暗中给她们穿小鞋,在她们的课业中鸡蛋里挑骨头。
郑月舒为她俩感到不平,想将那些心术不正的同窗都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再将李御医的事告发到院使大人面前。
玉婵劝她再等等。
郑月舒看着她那本被墨汁染得看不清原貌的札记,上头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她这些日子的心血,她生平从未感到如此憋屈,就问:“那要等到何时啊?”
玉婵在案上铺开一张宣纸,笔尖沾了墨,凝神静思,好在东西都记在脑子里,弄脏了,重写一遍便好。
她抬眸朝怒火中烧的郑月舒和忧心忡忡的江采萍笑笑。
“他们如今这些小打小闹就算告发到院使大人面前也不过略施小惩,说不准还会落个小题大做的名头,到头来也是费力不讨好。他们不是爱捡软柿子捏吗,咱们索性再装几日软柿子,叫他们觉得就算做出再越矩的举动我们也不能拿他们如何。等到他们回头按捺不住,动了旁的歪心思,咱们再将他们釜底抽薪岂不快哉?”
江采萍闻言一对紧皱的秀眉舒展开来。
郑月舒也抚掌大笑:“妙哉,妙哉!我还当你真打算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呢,看来,是我轻看你了。咱们姐妹一场,回头有用得的地方知会一声便好。狗东西爱拿身份压人,我是不怕他们的!”
玉婵朝她感激一笑。
谁知这一等没等来他们有进一步的动作,倒先等到了李御医被革职查办的消息。
郑月舒觉得大快人心呐,不知使什么门路打听得知,这李御医今日一早被人弹劾了,说他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太医署药材,假公济私,贪腐成性,罪大恶极。这下算是前途尽毁,彻底凉了。
几个人下学后回到寝舍内,她兴致勃勃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口气说完,觉得大快人心,坐在榻前拍着腿笑道:“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这心术不正之人自有老天收拾。”
玉婵觉得有些凑巧,又见她朝自己眨眨眼继续道:“诶,你们瞧见了吗?今日那个姚扶风的气焰也比从前收敛不少。听说啊,他爹姚院判也受了牵连。”
原来眼下这太医院也分姚、朱两派。
院使大人年事已高,据说等到九月过完八十大寿就要致仕回乡了,下一任院使将在资历最老的姚、朱两位院判中诞生。
姚院判处事圆融,在太医院很得人心,在宫里也很吃得开。
相反那位朱院判性子古板,不知变通,在太医院和宫中都不太受人待见,却胜在医术精湛,资历也够老,不知怎么得了王太后的青眼,因此也不容小觑。
因此她和姚扶风二人也成了姚朱两派斗法的工具了。
玉婵无心去争夺什么女医署头名,她只希望能够顺利通过一个月后的入宫选拔。
夜里等到众人都睡下了,玉婵心里装着事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了个身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两声怪异的猫叫。
她披衣起身正准备出去瞧瞧,谁知一只脚刚踏出房门便被人拦腰抱上了屋顶。
“嘘,别出声!是我。”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一张被夜色笼罩的俊美面庞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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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面前。
今夜他穿着一身玄色夜行服,窄袖窄衣,细细的革带勒出窄窄的腰身,较平日那身装扮少了几分矜贵,多了几分英挺利落。
再加上一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庞,真是叫人移不开眼。
玉婵眨眨眼,胸口处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悸动,用力深吸几口气这才抬手掰开他捂在唇上的手指。
“你怎么来了?”
魏襄掀开袍摆在她身侧的屋顶上坐下,语气里透着股说不清的怨气。
“我身子不爽利,就不能来找邹大夫瞧瞧?”
玉婵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他抓着手腕带向了胸口。
“是这里不舒服,一日看不见某个人就觉得难受得紧。邹大夫妙手回春,瞧瞧我这病还有没得救。”
玉婵掌心感受着他温热坚实的胸膛和强而有力的心跳,知他又是在打趣自己,忍不住悄悄红了脸,瞪他一眼,在他两道灼热视线中羞赧地垂下头盯着他胸口的位置,看来那县主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到底还是没能下得去狠手。
“魏小公子连太医署的门也是想进就能进,想见什么人自然便去见了,哪里就用得着牵肠挂肚了?”
魏襄看着她羞红的面庞,忍不住心里犯嘀咕两个人再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她还是在他面前三言两语便红了脸。
不过她脸红的小模样怎么这么好看呢,叫他看了忍不住一阵心痒痒的,伸手轻轻扳过她的面庞,准备一亲芳泽,却被她抬手堵着了嘴。
那姑娘忽然沉了一张小脸,一双盈盈美目睁得滚圆,同他翻起了旧账。
“魏小公子前些日子不是还在忙着为红粉佳人挡剑吗?怎么?今日得空来这处换换口味?”
魏襄看着她那张因为恼怒而变得越发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抓回她的柔荑依旧按在胸口。
“阿婵这是在为我拈酸吃醋吗?我早说过了什么红粉佳人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我心里眼里唯有阿婵一人。不信……你将我这颗心剖开,看一看便知。”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心也好似跟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嘴上却是不肯服软,背过身去注视着天边的半轮弦月。
“你先放开我,又是绝色花魁,又是美貌县主的,就算少我一个乡野村妇,魏小公子还缺人为你争风吃醋吗?”
魏襄见她似真有几分动怒了,心跟着揪起,忙舍下脸面来从背后将她整个人轻轻拢进怀中,小声赔不是。
她在他怀中轻轻挣扎了一下,被他两条胳膊牢牢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阿婵,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我真恨不能将心掏给你了。我来看你是想看看你在此过得好不好,怕你日子久了都快不记得有我这号人了。”
玉婵闻言放弃了挣扎,从腰间荷包里摸出那枚白玉挂,半是认真半是揶揄道:“哪儿能呀?我可是天天捂着这块玉睹物思人呢。”
魏襄侧头看着她握在掌心的白玉,忍不住笑了,偏头去捉她的唇却又被她避开了。
“李御医的事可是你做的?”
魏襄微微一笑,手指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一下。
“那老东西咎由自取,我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实际上自她进入女医署起,他便暗中在里头埋了自己的眼线。
太医院内是是非非,错综复杂,本还轮不到他来插手。
可那李御医竟敢伙同姚长荣一起明里暗里给他的人不痛快,这触及到他的底线了,姚长荣留着姑且还有些用处,那便杀了李御医这只鸡给姚院判那只猴看。
姓姚的若再敢多行不义,他不介意提前结果了他。
李御医徇私舞弊,贪墨朝廷公账的罪证经由他二哥之手交到他那位御史朋友手中,顺手便替朝廷铲除了一只蠹虫。
玉婵听他答得含糊也不多问,只轻轻将头靠进他怀中蹭了蹭。
“那个李御医是挺讨厌的,我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时机往他茶饭里下点毒虫泻药之类的。你替我料理了这么个绊脚石挺好的,多谢!”
魏襄微微有些错愕地垂头盯着她黑漆漆的发顶,以这丫头从前事事要强的性子大概会说:“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有法子。”
她终于学会适时依靠他了,这是一件好事。
实际上玉婵想的是原本不想让他插手,他也插手了,一桩两桩还有什么大的区别吗?
如今她只想尽快入宫,查清楚当年祖父之事的真相。
思及此处忍不住仰头望他:“堂堂威远将军府的魏小公子可真是厉害啊,一个太医院的正八品的御医说拉下马就拉下马,真可谓是手眼通天啊。”
魏襄曲指往她额上轻轻一敲:“什么手眼通天,若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了,那我这御前伴驾十余年岂不白混了?”
玉婵轻哼一声,到底被他一句心爱之人弄得心里甜滋滋的,暂时不跟他计较县主、花魁的事了,对他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要下去了。
魏襄伸手将人一捞重新捞回怀中,掐着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帮阿婵解决了这样一个大麻烦,阿婵还没谢我呢。”
玉婵垂头往他虎口上咬了一口,瞪他。
“方才不是道过谢了吗?”
魏襄轻嘶一声却也没有放开她,垂下头,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蹭着她的。
“道谢也要有道谢的诚意吧。”
玉婵被他撩拨得两腿发软,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嘟哝道:“做什么呢?这里可是女医署,叫人看见了我往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耳畔传来他的一声轻笑,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拢进他高大的身影里。
他贴着她的耳畔低语:“可我觉得……这样还挺……别有一番滋味的……”
玉婵又羞又窘地瞪向他,一团阴影压了下来。
自魏襄出手料理了李御医后,姚扶风和她的那几位拥护者着实消停了一阵。
月中女医署放了一回旬假,她回锦绣坊的宅子看望阿姊和齐哥儿。
玉瑶的绸缎庄已经正式开起来了,她在华州时常年帮助公婆打理家中产业,在各地都有几个相熟的绸缎商,能够以最公道的价格购入品质上乘的蜀地蜀锦,南京云锦,杭州杭罗,佛山香云纱等。
加上她平素心细,又爱钻研时下京城闺秀贵妇们的穿戴,选的花色、款式都是时兴的样儿。
是以短短半个月内倒已经初见起色,每日宾客盈门,有了好些个回头客。
玉婵到时,新招的小伙计元宝正在堂前殷勤地为夫人小姐们展示铺子里新到的一批蜀锦。
“您瞧瞧这花色、这绣工,做成衣裳穿在身上那可是京城里独一份儿的。”
看见玉婵进来了,他又腾出一只眼来招呼道:“哟,姑娘里边请,要点什么随意挑选。”
玉婵朝他笑了笑,对阿姊新招的这个小伙计印象很不错,示意他去忙,自己随意转转。
在铺面上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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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看中一匹湖蓝织金提花的杭绸,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么个人,这样好看的料子若是做成衣裳穿在他身上,必定是好看的。
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三妹玉容。
大半年未见,这丫头的个头似又较从前拔高了不少。
十五六岁的姑娘,梳着一个双环髻,穿着一身桃红的束腰罗裙,娉娉婷婷立在那里,眨动着一双清澈杏眸,一张鹅蛋脸褪去了几分稚气,整个人变得越发明媚动人了。
玉容看见阿姊也是又惊又喜,牵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忍不住啧啧称赞。
“阿姊,不过半年时间未见你出落得越发出挑了。”
玉婵见她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她嫩白的脸颊,问她:“你怎么突然来了京城?爹娘,和姐儿呢?”
玉容朝她展颜一笑,拉了她的手入了内宅。
“爹娘正带着和姐儿在陵州一带云游呢,半月前听说姐夫入了伍,长姐打算在京城开一家绸缎庄,就叫我来瞧瞧,顺道看看你。”
玉婵点点头,知道父母家人都好她便也就安心了,又问长姐母子两个去了何处。
玉容抬手替她和自己分别斟了一盏茶。
“今日有个波斯来的商人说是有一批异邦来的货请长姐过去瞧瞧,长姐便将齐哥儿一起带出去看大船了。”
言罢又朝她眨眨眼:“阿姊,我听长姐说你考入女医署了,你可真厉害!我呢,不像你和长姐这么有出息,只能勉强留在京城帮长姐打打下手。”
玉婵听罢也很是赞同,她家三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又素来喜欢繁华热闹,留在京城也好,姐妹几个也相互有个照应。
黄昏时分玉瑶带着儿子回来了,齐哥儿一见到许久不见的二姨母就要亲亲抱抱,口水蹭她一脸,拍着小手叽叽咕咕地同她们比划今日见到了大船。
这时节院里的桂花开得正浓,馥郁的香气盈满鼻腔。
玉瑶就叫厨娘抬了桌子到院中同妹妹们一起吃酒赏月。
齐哥儿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衫子,墨绿色的灯笼裤子,头上用红丝线扎着一个小揪揪,小福娃一般抱着瓜果点心在姨母母亲身边来回穿梭,不住地往她们手里塞东西叫她们吃。
玉容嘴里才被他塞了一块栗子糕,小家伙胖嘟嘟的小手又抓着一把大红枣朝她嘴边伸了过来。
玉容有些哭笑不得,三两下将嘴里的咽下,险些噎住,小家伙又将枣子往她嘴里塞。
“这孩子热情好客的性子不像姐夫倒似阿姊多一些。”玉婵有些忍俊不禁道。
玉瑶含笑朝齐哥儿招招手,叫他端一杯茶给三姨母去,又扭过头对玉婵道:“热情些好啊,将来才能吃得开。”
玉婵忍不住笑了笑,又问:“阿姊今日的买卖谈得如何了?”
提起这个玉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个波斯人手里有一条大船,常年往返于西洋、南洋之间,他看中了我铺子上的料子想用手里的一批西洋布交换。”
玉婵就问她答应了吗。
玉瑶朝她眨眨眼:“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打算再跟他谈谈,看能不能将手里的料子转托给他运往西洋去贩卖,再从中抽取一定的报酬。当然他手里的西洋布我也打算放在铺子里卖,赚取的利润也分给他一半儿,就当交个朋友。”
玉婵觉得长姐这个法子的确比那波斯人口中的以物易物要好得多,这笔买卖若是做成了,将来得到的又何止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不过想到其中也有一定的风险,忍不住出言提醒。
“若是遇上风浪,船还未到达就沉了,或是那波斯人临时反悔,背信弃义,岂不是要赔进去一大笔?”
玉瑶朝她赞许地点点头:“正是这个理,我还在想回头能否请个人做担保,再签个文书,与他言明风险与利润都须两头分摊。”
玉婵心知长姐是个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多言。
翌日一早她带着长姐做的桂花酿回女医署,人才走到寝舍门外便见门口围满了指指点点看热闹的同窗,里头已经闹将起来了。
先是苏映柳打了江采萍一巴掌,指着她骂道:“这都人赃俱获了,你这小贱人还不承认?我要告发到两位嬷嬷面前请她们将你逐出女医署!”
江采萍眼眶红了,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努力掐着手心,抿着唇不叫眼泪落下来。
苏映柳手里举着支镶金嵌宝蝴蝶簪趾高气扬地指着她的鼻尖,对着周围瞧热闹的众人道:“大家伙都来瞧瞧,真没想到咱们女医署这样的地方还能进贼。”
言罢一把抓起江采萍的胳膊往外拽:“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两位嬷嬷说清楚。”
“住手!”
玉婵上前将采萍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肿得老高的左脸颊问:“没事吧?”
江采萍红着眼摇摇头,苏映柳上前一步瞪着她们二人道:“你的这位好友偷了我的簪子,我现在就要拿了她去两位嬷嬷面前认罪,你敢阻拦?”
玉婵转身看着她飞扬跋扈的一张脸,正色道:“你口口声声说她偷你东西,可有什么证据?”
苏映柳指着手里的蝴蝶簪道:“方才大家伙儿都瞧见了,这东西就是从她包袱里掉出来的,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这簪子生了翅膀自己飞到她包袱里的?谁不知道咱们这女医署里就数她出身不好,不是她偷的还能有谁?”
玉婵回头看向采萍,见她眼里含着泪显然也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想到她虽自幼无父无母,长于慈幼局,可自来对这些穿的戴的不甚上心,每日只一心钻研医术。
郑舒月每日大大咧咧将自己首饰盒子搁在案上,什么贵重东西她没有,丢了什么东西她也压根儿不记得,可采萍几乎看都不曾看一眼,玉婵不信她会在这档口做出偷东西这样自毁前程的事。
她轻轻捏了捏采萍冰凉的手指,转身对苏映柳道:“照你这样说,出身不好的人就合该本被人诬陷做贼,大理寺若是如姑娘这般断案天底下又不知要多多少冤假错案了。东西从她包袱里掉出来,谁知是不是有人居心叵测将东西塞进她包袱里想要陷害她的呢?”
苏映柳盯着她,面色一点一点涨红。
“你……你强词夺理,我这就去找嬷嬷来主持公道!”
“做什么闹得这样沸反盈天的?”
孔嬷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尚嬷嬷也来了。
众人纷纷垂首问安,自发为她二人让出一条道路。
两位嬷嬷一脸肃容,行至三人身侧。
玉婵、采萍两人恭恭敬敬朝嬷嬷行礼。
孔嬷嬷看了眼江采萍肿着的半张脸,不悦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苏映柳抢先将自己遗失簪子然后又见东西从江采萍包袱里掉出来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请二位嬷嬷为我做主啊,这簪子原也不值什么钱,只这是我家祖母赠的及笄礼,于我而言意义重大……”
孔嬷嬷眯起眼看了她一眼,而后与尚嬷嬷交换了个眼色,而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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