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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杌:“你这话不对。”
“为何不对?”
“若他在被火烧死前,咬舌自尽,该算作被杀还是自尽?”
月浮玉恍然大悟,“他或许真的死于自尽,此案还未完。”
自杀者未现魂,便是有冤屈。
这案子,看来还得继续查下去。
孟厌一听有案子,一个箭步跳到月浮玉面前,谄媚道:“月大人,下官愿意接下此案。”
月浮玉:“这案子本就是你的。”
孟厌眨眨眼,伸出两根手指与他比划,“秦延被杀案,秦延自尽案,不该是两件案子吗?”
月浮玉语气冷淡,“同一个人,算一件案子。”
“呀,小孟婆,案子一件接一件。”姜杌从孟厌身边路过,嘴角微微含笑,轻描淡写又一句讥讽,“孟厌,你年底估摸着得升个五品官吧~”
孟厌吃了一个闷亏,不敢反驳月浮玉,只好拿姜杌撒气。
一路上,姜杌不时挨上一掌,闷哼几声。宰相府近在眼前,在身边人最后一掌挥过来时,他握住那双手。指尖微微发颤,试探着插进她的指缝,再屈指死死扣住。
十指交错缠绕,手心相贴。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在起初片刻的挣扎后,不再动作,任由他用尾指轻轻摩挲。
进门之前,孟厌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前厅,秦浮玉一看几人,纳闷问道:“几位……今日不是要离开吗?”昨夜商议完今日的大事后,月浮玉曾说,他们一行,今日便要离开碧阳城。
他与诸位叔伯挽留许久,可看月浮玉去意已决,也便随他去了。
月浮玉:“秦相死因有疑,我们还得查下去。”
秦浮玉眉头皱起,愣在原地,“家父死于火刑,难道有假?”
“此事说来话长。”孟厌听两人闲谈许久,迟迟不进入正题,赶忙开口,“秦公子,秦相死前可有异常之处?”
“唉。”
秦浮玉惨然一笑,满目心酸,“不瞒几位说,其实我与家父并不亲近。”
“为何?”
“家父要辅佐陛下,自然顾不上我。”
秦浮玉自七岁起,便被秦延送给弟弟一家照看。
一开始,秦延尚有精力,偶尔会陪他看书练字。关于月相的一切,全是他十三岁前,秦延亲口所说。
他十三岁生辰之后不久,先帝病重,太子一直未定。
秦延更属意先帝的长子,顺王月弗之,每日殚精竭虑教导月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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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再顾不上他这个亲儿子。
他不怪父亲将他丢给旁人,只是偶尔有些讨厌月弗之。
他的父亲因月弗之,丢下他。最后还因月弗之,死得不明不白。
眼眶中有几滴热泪涌出,秦浮玉抬手擦干眼泪,“家父死前,白日要入宫教导陛下,晚间会与几位叔伯,在山中木屋商议弹劾慕容简之事。我还是在行刑当日,跟着围观的百姓,才见到他最后一面。”
弹劾,并非易事。
稍有不慎,便是诛灭九族之罪。
他明白,他的父亲不想他趟这摊浑水。可他仍在父亲死后,坚定地上山,坚定地走进山中木屋。
“奖廉惩贪,扶正抑邪;民惟邦本,本固邦宁。”[1]
如蜉蝣之朝生而暮死。
他也愿意,为这八字,为百年前月相的遗憾,碎首糜躯。
孟厌听完他所说,唏嘘感慨。
百年前,月浮玉无意收留的几人。百年后,依然念着他这份恩情,世世代代为他守着月氏江山。
尽管月氏昏帝抹灭了月浮玉在世间的所有痕迹,尽管这江山早已摇摇欲坠。
秦浮玉叹息一声,“若论家父死前到底有何奇怪之处,陛下应最为清楚。”
月浮玉快速问道:“你可否送我们入宫面圣?”
秦浮玉点头,转头吩咐管事准备马车,“陛下御赐的令牌还在。”
如今月氏的天子元象帝月弗之,正好二十来岁的年纪,英眉秀目,生得貌如良玉。端详细看,其相貌与月浮玉,尚有几分相似之处。
月弗之听闻秦浮玉入宫,急忙从寝殿赶来正清殿。
一见到月浮玉,他的眸中闪过片刻的诧异。等秦浮玉说明来意,他忽地顿了一下,呆愣地看向空无的殿外:“夫子死前,身中剧毒。”
“怎会?”
秦浮玉跌坐在地,喃喃自语,“爹为何不与我说……”
月弗之:“夫子怕你担心,更不想你卷入此事。”
秦延自知不是一个好父亲,为了儿子的安危,他瞒下所有,惟愿秦浮玉能活下去。
月浮玉:“秦延是故意引慕容简烧死他,是不是?”
月弗之侧身看向他,慢慢点头,“对。夫子自知命不久矣,那日天象现后,他便找到朕,说他已想到一个好法子扳倒慕容简。”
可惜,直至看到慕容简递上来的折子。月弗之才知晓秦延口中的那个好法子,居然是以命换命,以酷刑激起滔天民怨。
他想阻止,但秦延去意已决,甚至劝他,“陛下,臣活日已不多。这条命,若能换得慕容简伏法,换得江山安宁,百姓安乐,也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孟厌轻声问道:“陛下,您知晓秦相中的是何毒吗?”
月弗之泪眼盈盈,双手忍不住地发抖,“不知是何毒,连何人下的毒,也不知。”
秦延是在三个月前,出现频繁的头晕目眩之症。
之后,时有吐血。
宫中的御医与宫外的大夫,秦延全看了个遍。可无一人知,他到底中了何毒。
秦延中毒一事,最可能的凶手只有慕容简。
月浮玉招呼几人离开,打算去天牢问问慕容简。离开前,月弗之喊住他,“这位公子,你来自何方?”
秦浮玉抢先一步开口,“陛下,他姓顾,并非月氏人。”
月弗之挥手让他们离开,转身与秦浮玉感慨,“真像。若非父皇并无流落在外的亲子,朕怕是会以为多了一位兄长。”
孟厌耳朵尖,听见这一句话,偷偷问月浮玉,“月大人,你难道与月氏皇族有关系吗?”
月浮玉声音平静,“月氏昏帝月封阳是本官堂兄。如今的元象帝,算起来,应是我堂弟月封樾的后辈。”
“啊?”
孟厌绕到他面前,“你既是皇室之人,为何能当宰相?”
月浮玉负手站在台阶之上,目光所及之处,是月氏的宫阙月重宫。
百年前,他无数次走过这里的青砖。那时,他是景王月封阳的堂弟,也是伴读。
他和月封阳,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自三岁开蒙,他便在月封阳身边,辅佐月封阳一步步登基,成为月氏天子。
他去天庭后,从几位同僚口中,得知月封阳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在他死后三年,他的堂弟月封樾造反,将月封阳杀死在寝殿。
“没有为什么。他让我做宰相,我便做了。”
月浮玉神色中,是难得一见的哀色。
他以为月封阳是明君,没想到此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因他之故,致万民流离失所,实乃大罪。
一句话问出一件伤心事。
去天牢的路上,孟厌闭上嘴,不敢再说一句话。
然而,身旁的姜杌喋喋不休与她念叨,“月封阳的皇后,自小喜欢月浮玉。”
事关上司的秘密,还是她最喜欢听的风花雪月之事。孟厌一时没忍住,巴巴与他聊起来,“那她为何成了月封阳的皇后?”
姜杌一看她上当,指指远处的酒楼,“天牢多无聊啊,我们去酒楼边吃边聊,如何?”
“我得查案。”
孟厌如今将是七品官,自觉不能对不住酆都大帝的赏识,只好一脸不舍地拒绝,“改日再说。”
说罢,她快跑几步,追上前面几人。
姜杌立在原地生了会闷气,也疾步追上。
天牢,常年不见天日。
几抹斜阳残照,刚透窗照进来,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慕容简戴着镣铐,绝望地蜷缩在牢房一角。慕容进的死相,直到现在,仍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散。
“慕容简。”
黑暗中,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转瞬,牢房中走进几个人。为首之人的相貌与先帝极为相像,恍惚间,他还以为是先帝返魂。
月浮玉:“慕容简,你是否曾给秦延下毒?”
慕容简靠着墙,看向牢房唯一的一扇高窗,“本将不屑下毒。”
第65章 浮生变(二)
慕容一族,百年间,出过莽夫出过懦夫,但从未出过下毒的小人。
对于政敌,他们更愿意以权势以武力解决。
见慕容简神色无异,一行人只好离开。快至门口时,慕容简喊住月浮玉,“他为何愿意帮你?”
众人知他说的是慕容难。月浮玉回头,丢下一句铮铮之语,“相比做权倾朝野的权臣,他更愿意做征战一方的将军。他想镇边关,守江山。不想与你一样,深陷权势泥沼,忘了那句‘驱陈留,收三城’的誓言。”
“我也想扶大厦于将倾,可这月氏江山早就没救了。”
慕容简朝着几人的方向大吼,双目猩红,头发披散,“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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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败光了所有,我已尽力。”
“你从未救过,从何谈没救?”
月浮玉带着他们踏出天牢,夕阳西下,天地间一片昏黄。
“接下来,如何查?”月浮玉看向身后几人,最后指向孟厌,“你来说。”
孟厌眼神迷离,左顾右盼,喏喏开口,“要不,让姜杌把孽镜台拿出来照一照?”
顾一歧与崔子玉也在旁劝道:“月大人,偶尔走走捷径,其实也可以。”
地府尚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回去处理,月浮玉思忖后,正想点头。谁知,一旁的姜杌却别过头,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我忘带孽镜台了……”
当日走得急,他光顾着收拾好看的新袍勾搭孟厌,哪顾得上带那些没用的法宝。
“没用的小白脸!”
“真不知你跟来作甚。”
“那你的三个大箱子里都装了什么?难道全是新袍?”
“唉,偷懒果然不行。”
姜杌被四人连番责怪,越想越气,“你们四个神仙查个案子,全靠我这个妖怪,如今还有脸说我?等我回搅乱荒,定要写信告诉酆都大帝,就说你们四个在外查案,不仅花我的银子,还妄图走捷径!”
“小气鬼。”
捷径没走成,孟厌欲哭无泪。
这案子一头雾水,不知要查到何年何月。
几人再回宰相府,得知秦浮玉打算明日护送秦延的灵柩回乡安葬,“我十日后归,几位可继续住在府中。你们若想入宫或问朝中其他人,我已吩咐府中管事,他会带你们前去。”
最后,他躬身道谢,“多谢诸位相助。毒害家父的凶手,望能一并找出。”
月浮玉扶起他,“无妨,我们本就为他而来。”
众人四散回房,孟厌惦记月浮玉的那点秘密,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半夜翻窗跑去找姜杌,“姜杌,你快说说。月封阳的皇后明明喜欢月浮玉,为何最后却嫁给了月封阳?”
姜杌舔舔唇,手偷偷放在被中,把中衣的衣带往左右扯了扯,蛊惑道:“今日天凉,你这身子弱不禁风。不如上床,我们慢慢说?”
孟厌犹豫片刻,跳上床,再一脚将姜杌踹下去,“你说的对,我容易着凉。反正你是妖怪,睡地上也无事。快说,我明日一早还要去查案。”
中衣散开,松松垮垮披在身上。敞露的上半身,腰身精瘦,没有丝毫赘余。
姜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低低笑了一声便从地上爬起,坐到床前,“月封阳的皇后叫严若昭,他们三人算是青梅竹马。月封阳知她喜欢月浮玉,便故意让月浮玉为他们做媒。”
孟厌露出个脑袋,“严若昭这就同意了?”
“你热吗?”姜杌用手扇风,顺势把中衣脱下,丢到地上,“月浮玉哪知道月封阳的小心思,想也未想就去劝了。再者说,月浮玉当时另有喜欢的人。”
严若昭被心上人劝嫁,一时没想开,便答应入宫为后。
孟厌为严若昭的命运哀叹,被心上人劝着嫁给不喜欢的人,她的余生,不知该多痛苦。
姜杌露着身子等了半晌,却没等来她问月浮玉的心上人是谁。
一扭头,她已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这身子摆在你面前,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翌日孟厌一睁眼,姜杌早已跑了个没影。她生怕耽误查案,赶忙翻窗回房。
他们出门时,姜杌仍不见人影。
崔子玉心有不安,“他难道跑回搅乱荒去取孽镜台了?”
孟厌苦着一张脸,“不会吧。”
从碧阳城回搅乱荒,纵是妖怪,也要行个三日,一来一回便是六日。
为了帮他们查案,要他累死累活跑一趟,真是良心难安。
顾一歧:“昨日我说他最狠。唉,等他回来,我给他道歉。”
月浮玉抿唇未说话,因他一早看见姜杌开心出门,实在不像要回搅乱荒的样子。
果然,午时三刻,姜杌再次出现。一来便神神秘秘凑到孟厌旁边,“你今夜来找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孟厌白眼一翻,“你没回搅乱荒?”
姜杌不明所以,“回去做什么?跑一趟累死了。”
“滚,没用的小白脸。”
几人午后要去的地方,是秦延常去的一家茶肆。
昨日,他们已把宰相府翻了个遍,并未找到任何毒物。
据秦延的侍从说,秦延向来对入口之食与他人所送之物极为小心。
其一:他从不收礼,若遇实在不能推辞之物,便会让管家收进后院一间闲置的书房。
其二:除了在家,他几乎不在外吃喝。
这么多年,他唯一在外吃喝之地,是一间茶肆。
孟厌找到茶肆的小二,“秦相这三个月,常来这里吗?”
小二引着他们找到秦延常坐的位置,临窗,窗下是一条小溪,“秦相从前每十日来一次,总是独坐在此,喝完一壶茶便走。近来这三个月,倒是来的少了。偶尔瞧他行色匆匆走过,应是有事要忙碌。”
几人依次坐在椅子上,左看右看,未发现任何线索。
茶肆中的所有客人,所泡之茶与所用的茶具也都一样,“秦相每回来,都让小人随意泡一壶便好。”
“他有单独的茶具吗?”
“没有。”
几人离开茶肆,边走边说,“难道还有我们漏掉的地方?”
孟厌:“秦延和那几位大人不是常去山中木屋吗?应会喝茶吧?”
月浮玉:“本官问过另外几人,山中木屋不好烧水泡茶,故而他们全是自己带茶水上山。”
秦延自发觉中毒后,对入口之物,更加上心。对旁人递来的吃食,全是接过便放在一边。
宰相府与茶肆找不出任何问题,他们一时半会实在猜不到,秦延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他们翻找过大夫留下的记录,秦延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衰弱,应是一直在接触毒源。
时至黄昏,残霞明灭,水面浮光。
一行人漫无目的沿着河堤走走停停。走到一半,一位曾在山中木屋见过的大人喊住他们,“今日月府宴客,几位若不嫌弃,可随金某一起去赴宴。”
如今的月府,在百年前曾是月浮玉的府邸。
孟厌闹着想去,崔子玉出言附和。
顾一歧与姜杌袖手旁观,月浮玉被一左一右两人烦得无法,“去吧。”
金大人名金桓,官至光禄寺少卿,为人甚为风趣。
走过一条暗巷,月府近在眼前。
高门白墙,层楼叠榭,大有去天尺五的显赫之势。
孟厌站在大门下,抬头仰望那扇御赐的匾额,“月氏昏帝对月相恨之入骨,毁了他的所有诗文,怎还留给他的后人一座大宅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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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桓耐心与她解释,“金某往日听曾祖父提过几句。昏帝此人,应只是恨月相,对其他人其实尚好。”
孟厌退到月浮玉身边,“月大人,你堂兄为何恨你啊?难道是因为严若昭?”
“不知道。”他死前,月封阳但凡得空,便出宫看他,一派兄弟情深。他哪知道,在他死后,月封阳会变成那般模样。不过,月浮玉心中忽地升起一团疑云,“你怎么知道严若昭?”
孟厌顾左右而言他,“我上回听说书先生说的。”
月浮玉盯着姜杌,“有空问些无关紧要之事,不如快点把案子破了。”
此话指桑骂槐,孟厌默默闭嘴。心里却盘算着今夜定要让姜杌,把他们三人的爱恨纠葛全说与她听。
等她回到地府,再与城隍联手,将这个故事卖个好价钱。
月浮玉不知她的打算,时隔百年,再次踏入自己曾经的家,他徒生悲哀。
无情道修了百年,他第一次感受到恨。
恨自己有眼无珠,扶持一个昏君继位,为祸月氏,致万民流离失所。
可是恨过之后,他迫切地想弄清楚,月封阳因何恨他?那位爱民如子的景王,又到底为何变成人人欲诛之的昏帝?
他们到时,前厅已坐满了两桌人。
月长琴见金桓带着几人前来,热情上前招呼,“顾公子光临寒舍,本官不胜荣幸。”
有丫鬟上前,引几人去用膳。
今日来此的宾客,全是文官。孟厌听邻座几人兴高采烈提起,“月大人不日为相,我朝又将出一位月相。”
剩下之话,全是对月长琴的期许。
他们盼着他,如月相一般,力挽狂澜,拯斯民于水火,再现月氏百年前的盛世。
席间交谈声阵阵,孟厌却了无胃口,实因桌上之菜全是素食。一眼望过去,她的双眼直泛绿光。
吃了几口,她便停筷,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
一旁的崔子玉早已坐立难安,四目相对,她先开口,“要不,我们去后院走走?”
“走。”
两人离席欲走,姜杌跟在身后。
月长琴乐呵呵看着三人从他面前走过,“三位可去后院书房歇息。”
金桓笑道:“你们有福了,那间书房原是月相的。自他故去后,无人动过里面的陈设。”
话音刚落,月浮玉一口茶水喷出,慌忙阻止三人,“我……马上走,你们别去书房了。”
可惜,他的话方说了一半,三人已开心跑走。
孟厌第一个冲到书房,正要开门,身后传来月浮玉的疾呼,“走了,明日还要查案。”
崔子玉拉拉孟厌的衣袖,“算了。一间书房,没什么好看的。”
两人依依不舍转身离开。唯独姜杌笑着看向月浮玉,然后一脚踹开书房,“来都来了,进去看一眼再走,不会耽搁查案。”
“啊啊啊!”
第66章 浮生变(三)
正如崔子玉所说,一间书房,的确没有什么好看的。
书房不大,入目一桌一椅一琴一柜。临窗处,竹榻茶垆,壁上悬一幅山水画。
窗外花木繁多,青松茂盛。
今夜风移影动,桂影斑驳映照在竹榻之上。
孟厌摸着古琴,啧啧称叹,“月大人,你还会弹琴啊?”
崔子玉翻着书,连连赞叹,“月大人,你的藏书真多!”
月浮玉苦不堪言,闪身挡在一面书柜前,“看够了吧?快回去了。”
他一再催促,奈何房中三人越看越不想走。
顾一歧匆忙跟过来,一看到那幅山水画,激动之情久久不能平息,“此画乃是百年前柔利朝一位画师所画。听闻他死后,他的所有画作悉数成了陪葬之物。没想到今日,我竟能看到真迹!”
他来回细看,不时吟诗几首。
孟厌眼尖,见月浮玉一直寸步不离,挡着几本书。她心中起疑,故意走到他面前,“月大人,我想看看后面几本书。”
月浮玉欲哭无泪,“你没事看什么书。”
崔子玉闻声走过来,“月大人,看你一本书而已,你怎如此小气。”
孟厌附和,“就是。月大人,你可真小气。”
任两人好话歹话说尽,月浮玉死活不挪步。
姜杌悄无声息走到月浮玉身边,出手猛地一推。伴随着一声倒地的哀嚎,姜杌熟门熟路从中抽出一本书,结果翻了几页,他面露失望,“唉?怎么不是……那本书去哪儿了?”
他不信邪,丢了书,转身又翻找起来,“信怎么也不见了?”
书正好丢到月浮玉怀中,一看书中内容,他彻底放心下来。起身一派主人的姿态,让几人随便看。
之后,他走到古琴旁,手下微动。
“铮”的一声琴鸣,琴音随凉风贯入耳中。藏在其中的悲怆之意,没浅草、过青松,浸河水。
辽阔无极的天地间,唯余绿绮之音,众人好似又回到百年前。
绿绮乃是千金难求的古琴,其音可传十里。
当下,前厅尚未离席的几人听见琴音,慌慌张张涌进书房,“顾公子,你怎会弹《惊鹤吟》?”
月浮玉尴尬一笑,“家父是琴师,在下自小随他学琴。”
月长琴低头不语,金桓面露探究之色,直接问道:“《惊鹤吟》乃月相所谱,在他死后,昏帝下令毁琴谱。月大人的祖父月方进老大人拼死也只抢回几页琴谱,而你方才所弹,却无半点不连贯之处。顾公子,不知令尊是谁?又师从何人?”
多大的仇怨,连琴谱都毁了个干净。
月浮玉无语望天,只好现编了一个谎敷衍几人,“在下先祖与月相是故交,他曾在先祖寿诞送过一本琴谱。”
月长琴斟酌许久,“据本官所知,月相没有故交。”
孟厌:“百年前的事,你们怎会清楚?”
月长琴:“无人敢与他为友。”
月浮玉惊才绝绝,世无其二。
与他同辈之人,既慕他风姿,又妒其才华。一来二去,无人愿意与他结交。
自然,月浮玉内心怕是也不屑与人为伍。
眼见面前几人咄咄逼问他们的来历,孟厌心生一计,“其实祖上是梁上君子……”
“琴谱是偷的?”
“对!”
这下轮到月长琴与金桓面面相觑,再看另一边的顾一歧对着古画,面露贪婪之色。最后,由月长琴开口,委婉赶客,“天色已晚,几位快回去吧。”
走出月府许久,顾一歧仍难掩激动。
月浮玉想起一事,走到姜杌身边,“你去过我的书房?”
姜杌耸肩摊手,“去过几回。有一回正好撞见你在看……”
话还未说完,月浮玉已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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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姜杌去了角落密谈。
孟厌和崔子玉,连同神思恍惚的顾一歧,立在原地等了约莫一炷香,才等到洋洋得意的姜杌与一脸狼狈的月浮玉。
“出了何事?”孟厌问姜杌,“我还是头回见到月浮玉吃瘪。”
“欲知前事如何,今夜来房中找我。”
“还有严若昭的事,你需一起说。”
“行。”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
亥时三刻,一道人影钻进姜杌的房中。
孟厌一进门,便看见上半身未着寸缕的姜杌,躺在床上等她。
他的乌发未束,垂于胸前。孟厌的目光随他的手往下移,宽肩窄腰。一再往下,看得她耳根子发热。
房中今日熏了香。
这香,孟厌闻过。是她与温僖认识第二年,他不知从何处买来的香。
听他说叫酴醾香。人间谷雨时节,一候牡丹,二候酴醾。此香便是以三两玄参加二两松,再添半枝栌子蜜与团团烟粉色的酴醾,微微几点麝香与瑞龙脑片。
一炉酴醾香,香气顺着烟气攀上窗棂横梁,直至弥漫萦绕在床榻之间。
香亦如风,风亦飘香,吹香如春来。
孟厌咽了咽口水,“你很热吗?”
姜杌眨了眨眼睛,“见到你,我便热。”
“热就去地上待着。”孟厌照旧上床前,先踢姜杌下床,“整日搔首弄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既知道,为何还来?”姜杌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看孟厌将自己裹成蝉蛹,他顿觉好笑,“我若真想对你用强,你裹成这样,难道有用?”
“我是真的冷,你快说。”
“你往边上挪挪,我也挺冷的。”
孟厌伸脚欲踹,姜杌自觉没趣,就势坐在床前讲起来,“我在碧阳城住了半年,月封阳与严若昭大婚后不久,我便走了。再几年,月浮玉死后,严若昭被月封阳厌弃,去了冷宫。而月封阳流连后宫,不理朝政。”
“严若昭真可怜。”
被逼嫁给不爱之人,又在心上人死后,被丢去冷宫受折磨,“这月封阳真坏!”
姜杌趁她愤愤不平之际,沿着锦衾的缝隙,小心翼翼挪进被中。
微沉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孟厌发觉不对,一扭头,重重的吻旋即落下。
这个吻如鱼游动,从耳垂,一路往前寻到她的唇上。
烛光晃动间,轻烟聚成一团青雾。酴醾之香,果真香得人晕眩欲醉。
他们之间,力量悬殊。
孟厌等他亲够,餍足地离开,才平静开口,“为什么骗我?”
姜杌靠在她胸前,静静听着她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孟厌,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从未骗过你。”
“把恶魂还回去。”
“我解释不清,反正这事你别管。”
孟厌开始哭,压抑许久的泪水奔涌而出,“他们都说你是骗子,我是傻子。对,我是傻,喜欢上一个别有用心的妖怪,还沾沾自喜,以为他也喜欢我。可是他早有心上人,我只是他的踏脚石。”
姜杌听她边说边哭,等听到心上人时,他突然暴跳如雷,“我哪来的心上人?”
“还想骗我,树妖已与我说了,”孟厌起身与他对峙,“巫九息便是你的心上人!你为了她下山,帮她打跑其他妖怪。她成仙了,你痛失心上人,便跑去地府骗我。利用我留在地府,进入酆魂殿盗取恶魂。”
姜杌逃走后,她偷偷塞给城隍一锭银子,托他打听姜杌。
出发来碧阳城前,城隍与她说,姜杌进地府,是为了盗取恶魂修炼。
幽都山下的几个树妖也认识姜杌,“他哪会喜欢你。孟厌,他与巫九息认识千年,早已定情。有一年,巫妖一族危在旦夕,姜杌特意去招摇山帮忙。听闻巫九息消失多年,大概已飞升成仙,没准他是……”
“巫九息算我哪门子的心上人!”
姜杌气得眉毛倒竖,额头青筋暴起,“不过帮过她一回,她怎到处诋毁我的名声?”
“我管她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孟厌不信他的说辞,凄声哭喊,“你快点把恶魂还回去,我不想做地府罪人。”
“还不了。”
“为何还不了?你怎么拿的,怎么放回去便是。”
“酆魂殿一事,我与酆都大帝心中有数,你少管。”末了,姜杌轻轻拉着孟厌往他的怀里靠,“巫九息真不是我的心上人,我真没骗过你。”
“那你无缘无故帮她作甚?”
孟厌听树妖说,姜杌从不管闲事。上次巫妖一族比武,姜杌从天而降,他们都极为诧异。
“巫妖最有钱。上回帮她一个小忙,我赚了一万两……黄金。”
“听者有份,你分我一半,我保证不对外说。”
“你先原谅我。”
“我再想想。”
孟厌今夜又哭又闹,困乏不已。
房中的香断断续续在燃,她昏昏欲睡。迷糊间,她如往常一般,抱着身侧之人的胳膊撒娇,“你还没说月浮玉的心上人是谁。”
姜杌侧身搂紧她,温热的唇瓣拂过她的耳边,“江浮笑笑生。”
“她是谁?”
“江婉仪,也是崔子玉。”
翌日一早,孟厌红着眼圈去前厅用膳,一见到崔子玉便咯咯怪笑。
崔子玉疑心她被妖怪附身,“孟厌,你要辟邪符吗?钟馗大人的赐福摊子,去年剩了不少辟邪符,我给你几个。”说完,她哆哆嗦嗦从衣袖中掏出一堆辟邪符,一股脑塞到孟厌手中,“你别怕,钟馗大人的辟邪符,有法力加持,特别管用。”
谁知,她一靠近,孟厌笑得更加大声。
这诡异的情形,直到月浮玉与顾一歧到来,才算结束。
顾一歧也怀疑她被妖怪附身,又是画符,又是动用法力帮她驱赶。
闹了许久,妖怪没见到一个,反倒是姜杌的脸越来越冷。
月浮玉看着一旁淡定饮茶的姜杌,心中了然,“查案司孟厌,诋毁上司,扣两分。”
“我何时诋毁上司了?”孟厌回神,“我今日直到现在,还未说过一句话呢。”
“你在笑什么?”
“我天性爱笑,不行吗?”
第67章 浮生变(四)
任孟厌狡辩了半个时辰,月浮玉依然未松口收回扣分。
这日出府时,孟厌走到姜杌身边,抱怨道:“都怪你,没事跟我说月浮玉的秘密作甚!”
她哪管得住这张嘴,从昨日得知月浮玉的心上人便是崔子玉后。她在梦中,早已迫不及待想找崔子玉商量。
若崔子玉点头同意,她立马将秘密中的女子改名换姓,再编个故事卖给城隍。
这等秘密,起码能卖个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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