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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泉路与游魂显摆了五日后,城隍传信,道已有月浮玉心上人的消息。
孟厌借口要去查案司按个手印,撇下温僖,独自去了城隍庙。
第45章 斗雪红(三)
多年好友围坐一桌,城隍抚须开口,“月大人生前二十又七而亡,没有娶妻。”
黑一压低嗓音,“城隍大人,你快说说,月大人的心上人是谁。”
听完上司的情事,他和妹妹白二还得赶回人间勾魂。但城隍说话慢吞吞,又喜欢讲故事。从月浮玉出生讲到为相,迟迟不肯说月浮玉的心上人是何人。
几人耐着性子,听城隍讲起月浮玉死后之事,“月氏昏帝继位之初,也算明君。可等月大人一死,他性情大变,好好一个国,白白丢了一半。”
讲了约一个时辰,城隍总算记起几人此行的目的。清清嗓子,笑着说道:“月大人的心上人是一个女子。”
“然后呢?她是谁?”
“一个有夫婿的女子,其他不知。”
浪费一个时辰,听了一句废话。
孟厌离开城隍庙时,忍不住与阿旁抱怨,“下回,再不信城隍了。每回递的消息,没一句是真的。”
去年,城隍说酆都大帝欲重赏每月各司绩效前三的官员,赏银三两之多。
孟厌为了这三两,累死累活一整月。
结果赏银是真,不过赏的是地府所有官员,无论官位大小,不论绩效高低。
还有前年,城隍说天庭不满地府女仙收跟班,要重罚有跟班的女仙。为了保住官位,她忍痛与温僖划清界限,提心吊胆过了一整月。
结果天庭压根未提过此事,全是城隍道听途说之言。
在黄泉路又闲逛了一会儿,孟厌才偷偷摸摸回房。一开门,温僖皮笑肉不笑地坐在床前,“按手印而已,竟需一个时辰?”
孟厌心虚回他,“回来路上碰见阿旁,我们去三生石看热闹去了。”
“哦,顾一歧也爱去三生石。”
“你别乱说。顾一歧昨日出地府,说是去人间,得好几日才能回来呢。”
“你连他去了何处都知晓,还敢说心里没他?”
孟厌顿时头大,“我听阿旁说的。”怕温僖醋性大发,她赶忙上前安抚,“我没去三生石。城隍说知道月浮玉的心上人是谁,我怕你说我,便自个去了。”
温僖揽着她,勾唇一笑,“是谁?”
一提起此事,孟厌便火大,“说了许久,全是废话。说是一个有婚约的女子,连女子是何人都不知晓。”
这日临睡前,温僖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若有一日我骗了你,你当如何?”
孟厌翻身过去,低声应了一句仿若呓语的话,“不如何。自认倒霉,再不见你。”
声音又轻又淡,温僖躺在床上,难得沉默。
原定几日后回来的顾一歧,十日后仍不见踪影。
孟厌休沐之期一到,原打算去查案司接案子。可分案子的判官说,顾一歧走前有交代:他一日未归,查案司一众判官一日不能再去人间查案。
“怪了,难道顾一歧被大妖抓走了?”
可等了足足半个多月,顾一歧再未出现。
孟厌旁敲侧击找月浮玉打听,只得到一句,“顾大人有公事在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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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轮回司熬几日汤凑凑绩效。”
兜兜转转,经月浮玉的一句话,孟厌又回到轮回司。
泰媪一见她,语气照旧尖酸刻薄,“哟,本官瞧是谁,原是大红人孟厌。今日怎赏脸来了小小的轮回司?”
孟厌谄媚道:“泰媪大人,下官回来熬熬汤。”
泰媪丢给她一把汤勺,“你熬吧。本官正好有事要去酆都城。”
孟厌震惊地看着手中的汤勺。从前相熟的几个孟婆凑过来,“前些日子,月大人来轮回司,把泰媪大人好一顿说。自此,我们终于有汤熬了。”
几个孟婆抱头痛哭,虽不能再快乐偷懒,但每月绩效最少也能得八分了。
众人聚在一块熬汤闲聊,有孟婆听闻孟厌打算成亲一事,“你和温僖何时成亲?”
孟厌摇摇头,“钟馗大人说好上月底回来,上月底又说近日赐福生意好,下月才能回来。我估摸着,成亲一事,最快得三个月后。”
几人向她道恭喜,孟厌笑着道谢,心中却惶惶不安。
她怕一如前生,她会死在成亲前。
三十年前死亡带来的痛苦,即使喝了三十年的孟婆汤,依旧无法忘怀。
她那日躺在雪中,腹部破开一个血窟窿,血流了满地。她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却毫无办法。
人死,如灯灭。
又如血渗进雪中,悄无声息。
顾一歧消失的第二十五日,孟厌又做回孟婆。
每日熬汤送人轮回,偶尔偷懒跑去找温僖,在奈何桥下种彼岸花。
孟厌生前死后,皆没有种花的天赋,只能坐在一旁看温僖种花,“彼岸花快种满整个地府了吧?”
温僖忙着种花,并未立马回她。等了很久,才有一个男子以极为平淡的口吻回应她,“不,地府中有一处地方,种不了彼岸花。”
许是自觉失言,温僖回头看孟厌。
一看才知,她已跑了个没影,“她整日缠着崔子玉,也不怕月浮玉嫉妒生恨,公报私仇。”
孟厌这半月一直缠着崔子玉,全因作画一事。
崔子玉作画规矩多,一会儿问她喜欢什么技艺的画法,一会儿又问她喜欢哪位画师的画作。
她对作画一事一窍不通,只好拐弯抹角问温僖。至昨日,才打听到一人,“江浮笑笑生。”
崔子玉拿笔的左手微微颤抖,“你说谁?”
孟厌不明所以,复又重复一遍,“江浮笑笑生,温僖说他的画挺好的。对了,他和你志趣相投,也专画春画。”见崔子玉面色难看,她忙问道:“怎么了?他的画不好吗?”
崔子玉忍住眼泪,低着头,逼自己语气平静问出一句话,“挺好的。温僖说他看过此人的画吗?”
孟厌点点头,“他说是他看过的所有春画里,画的最好的。你认识他吗?”
崔子玉依然低头,“听过,是个画师。行,今日你先回房,我找找此人的画作瞧瞧。”
“好。”孟厌起身离开。出门前,回头见崔子玉肩膀抖动,好似在哭,“子玉,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门阖上,隔绝一切从外透进来的光亮。
时隔百年,崔子玉再次听到“江浮笑笑生”这五个字,心直往无尽深渊下坠。唇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隐在烛影中的脸,惨白似无间炼狱爬上来的厉鬼。
隔壁的房门打开又关上,一男一女的声音隐约传进她的耳中。
她丢下笔墨纸砚,悄悄出门,一路狂奔至月浮玉的房门外,“月大人,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
月浮玉冷哼一声,打定主意不开门。
崔子玉执拗,见打不开门,便绕到窗前,却看见月浮玉好整以暇在房中看书,“月浮玉,你明明在房中,为何不开门?”
月浮玉已上过一次当,坚决不肯再上当,冷着脸走到窗前,“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第二次?”
啪——
语罢,关窗。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崔子玉立在窗前,久久才反应过来,对着紧闭的窗户大喊,“我何时骗过你?你快开门,温僖有问题!”
话音刚落,月浮玉开窗,“他有什么问题?”
崔子玉将孟厌方才所说的话,悉数道来,“江浮笑笑生亲手画的一百本春画。除了一本找不到,其余九十九本已在百年前随江浮笑笑生死在刑场。”
月浮玉脱口而出:“你怎会死在刑场?”
崔子玉歪着头,不明其意:“我说的是江浮笑笑生,你为何问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月浮玉赶忙改口,“江浮笑笑生之死与温僖看过她的画,两者之间,有何关系?”
崔子玉着急地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胸口起伏,盈盈含泪。舌头如打结一般,喃喃半晌,几欲要哭出来。
等到鼓足勇气,她闷声开口,“江浮笑笑生这个人和她的画,已随烈火付之一炬。温僖生于二十三年前,怎会亲眼见过她的画?除非……”
“除非他百年前见过。”
月浮玉帮她补上这一句。
是了,江浮笑笑生的身份隐秘,他查了几年都未曾得知她的姓名。而温僖,却信誓旦旦告诉他,崔子玉便是江浮笑笑生。
一个远在轩辕朝的商户之子,怎会知晓百年前月氏朝的画圣?
隔着一扇窗户,两人看向彼此,死寂般的安静。
“崔子玉,江浮笑笑生因何而死?”
“她画了天子相貌的春画,死于火刑,死后被挫骨扬灰。”
顾一歧迟迟未归,想来查到了什么线索。
月浮玉在房中来回踱步,须臾后沉吟道:“温僖确有问题。这几日,若他们要去人间,你喊上我。”
“行!”
再回房时,遇见孟厌与温僖结伴出门,说要去人间,“子玉,一起去吧。”
崔子玉瞄了一眼温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怕他瞧出破绽,赶紧低头,手捏着衣角,故作害羞,“那我去叫上月大人?”
孟厌面露难色,可话已说出口,只能不情不愿道:“行……吧。”
两人行变三人行,最后成了四人行。
月浮玉一贯面冷,一路上走在最前面,不与他们三人说一句话。
孟厌苦心相劝,“子玉,三界中不乏俊俏的同僚,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崔子玉在心中连连叫苦,敷衍道:“哈哈哈,我生前便极为崇拜月相。”
“你们从前难道认识?”
“不认识,我嫁过人的。”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孟厌正要与她大谈城隍说的秘密,前面的月浮玉冷冷发话,“快走,本官戌时还要回地府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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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到了陈郡,沿着武陵河走了一圈便作罢。
不知为何,今日的陈郡来往的百姓少之又少,与他们擦肩而过之人,全部面带惊恐之色。
正欲打道回府,一个胡子拉碴,头发披散的男子突然从角落蹿出。
“帮我找到杀害赤水的凶手。”
“求求你们……”
第46章 斗雪红(四)
陈郡最艳丽的赤水姑娘,死在与心上人南宫扶竹成亲后的第五十九日。
一袭红衣,于夜半从城楼一跃而下。
南宫扶竹眼睛猩红,“她不会无端自尽,定是有人逼死她。”
诸蔷一案,南宫扶竹帮他们良多。再者说,赤水是自尽而死,也该查案司管。
孟厌有心帮他,可惜顾一歧不在,月浮玉又不让她查案。
南宫扶竹不知她的纠结,流着血泪恳求道:“你们能查出诸小姐自尽的真相,便能查出赤水因何而死。我求求你们……”
说完,他慌忙跪下,作势便要磕头。
孟厌赶忙扶起他,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月浮玉,“月大人,您看这案子?
月浮玉难得正眼看她,开口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查吧。”
第二句:“本官和你们一起查。”
孟厌瞥了一眼身旁自顾自忙活的崔子玉,大概猜到月浮玉为何频频跟着他们,“也对。他生前喜欢有夫之妇,正巧子玉也是有夫之妇!”
南宫扶竹见月浮玉点头,马不停蹄带他们回府。
一路走,他一路喋喋不休。说起上次一别,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那次之后,我便为赤水赎身,纳她为妾。”
他们心悦彼此,日子自然好的蜜里调油。
一个月前,他在赤水的鼓励下,画了一幅《思子图》进献给当今天子。
之后,一切都变了。
南宫扶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一般,艰难,苦涩,“方盈忽然说要嫁给我……”
他因一幅画做了画侍诏,圣旨到陈郡的那一日,他爹头回夸他上进。
可高兴不到三日,方相国造访,提出要与南宫家亲上加亲。
他不喜欢方盈,也不想娶妻,随口拒绝,“但是他们,在我去京州谢恩的十日,私自帮我与方盈定了亲。”
他们是南宫扶竹的亲爹南宫成山,与方盈的亲爹方遂。
等他拿着赏赐回到陈郡,连婚期都已定好。无人在意他的话,无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娶方盈。
就如此,草草决定了他的一生。
南宫扶竹咬紧嘴唇,竭力忍住眼泪,“我娘劝我,说姨丈权势滔天。事已至此,让我多想想赤水。我若再执拗不肯娶方盈,方家不会放过赤水。”
方家对方盈有求必应,他生怕因他拒绝方盈,惹方相国发火,拿赤水撒气。
为了赤水能活,他听话,忍了满腔怒气与不甘。
“为何她还是死了?”南宫扶竹想不明白,他窝囊活了二十余年,好不容易娶了心上人。大喜不到两个月,便是彻底的大悲,“方家说,赤水之死与他们无关,我不信!”
方盈自与他定亲,时常入府找赤水麻烦,他只能日夜守在赤水身边。
赤水死前那一夜,穿着一身舞衣,为他跳了一支舞。
那日,他喝了太多酒,醉得实在厉害。等他再睁眼时,他娘泪眼摩挲站在他面前,哭着说赤水半夜跳下城楼。
“赤水死后,方盈的大哥方聿泽曾对我说,”远处的南宫府红灯笼高挂,南宫扶竹愤恨地看了一眼那一抹红,“他说,如今你总算能收收心,好好爱小妹。”
孟厌与赤水只有过一面之缘,那般热烈的女子,却死的不明不白。
她听着南宫扶竹的讲述,渐渐也红了眼眶,“你是怀疑方家为了方盈,逼死赤水吗?”
“对。”
南宫扶竹的回答坚定有力,与往日的纨绔公子,判若两人。
一行人入府,来往的小厮看见南宫扶竹,笑着上前,“公子,方大公子在前厅等你,想与你商议三日后的成亲诸事。”
南宫扶竹背着手,紧紧攥着拳头,“告诉他,三日后,南宫扶竹的亡妻出殡,无暇与方小姐成亲。”
话音刚落,从前厅中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
三十上下,战袍肃穆,玄甲泛着烁烁银光。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凛然森寒,周身布满肃杀之意。料想此人便是方家大公子,四品武卫将军方聿泽。
果然,他一拍掌,几个兵卒打扮的人上前,将他们围在其中。
他大步流星走至南宫扶竹面前,居高临下审视众人,声音裹挟着阴狠,“三日后,本将若见不到你,那妓子也别想安稳下葬!”
“无所谓,大不了我随她一起去死。”
南宫扶竹迎着他的目光,桃花眼微微一弯,忽地笑了笑,“正好给方大公子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情比金坚。走,回房。”
他们想走,兵卒们却不动。
月浮玉算算时辰,约莫已快到戌时。他今日还需赶回地府,与难得回地府的平等王商议要事。
眼下他们被围住,僵持之下,他先失了耐心。一个抬手,兵卒连同方聿泽倒了一地。
他大步踏过其中一人,回头催促愣在原地的几人,“走啊,本官还有要事在身。”
孟厌眼睛瞪得似铜铃,连说话都结结巴巴,“月……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月浮玉不觉有错,再三催促,“快走,要不然扣五分。”
上司动用法术,假装无事发生。她不过多嘴提醒了一句规矩,便要扣五分!
孟厌苦不堪言,赶紧跟上。
南宫府的小厮上前扶方聿泽起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他们是谁?”
小厮定睛看了看,“好像是京州来的断案高手,上回公子带他们来过府中。”
“断案高手?”
他玩味似地喃喃自语这四个字,而后徐徐绽开笑容。
南宫扶竹的房中,入目全是一片红,喜字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陈设之物。
他的心上人方死了五日,悲痛欲绝。他们却要他在三日后,高高兴兴迎娶另一个女子。
正如他所说,这府里,确实无一人在乎他的感受。
孟厌:“赤水姑娘平日也住在此处吗?”
南宫扶竹点头,从柜中翻出一个包袱,“这些都是她的。”
几人打开包袱,里面有几本书与几支珠钗。
南宫扶竹叹口气,“她死后,我娘作主烧了她的衣物,我只从火中抢到这些。”
书是近来陈郡时兴的话本,深闺大院的女子,人手一本,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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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钗有三支,据南宫扶竹所说,全是他娘所送。
孟厌翻了翻话本,书中未留下字迹。
月浮玉转了一圈,心觉无线索可查。眼看快到戌时,他淡漠开口,“本官先走一步。”
等他走远,孟厌走到南宫扶竹身边,半是宽慰半是解释,“他说话行事一向冷淡,你别放在心上。”
南宫扶竹不甚在意,只困惑一事,“他武功很好吗?”
方才,他瞧月浮玉一抬手,竟然连武将方聿泽都倒地不起。
孟厌眼珠子一转,转瞬想到理由,“他是修仙之人,会一丁点法术。”
原是如此,南宫扶竹不再追问。
三人在房中翻找了一圈,毫无发现。
天色已晚,孟厌打算明日再来,“你放心,我们既应了你,定会找出逼死赤水的真凶。”
南宫扶竹诚挚道谢,“多谢。我求过不少人,他们一听我怀疑方家,都劝我放弃。”
可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赤水死的不明不白,不甘心一辈子被方家捏在手心。
三人告辞离开,孟厌与崔子玉走在前面,温僖信步走在最后。
出府前,又遇到方聿泽,言语间尽是威胁之语。
崔子玉心绪难平,想上前教训他一顿,孟厌一把拽走她。
温僖慢慢走过方聿泽身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半眯的双眸轻蔑扫过,映出遮天蔽日的戾气,“真是有趣,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
方聿泽阴郁地看着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杀意。
远处的孟厌着急在喊,温僖收了戾气,慢悠悠走过去。
翌日,孟厌先去轮回司告假。
泰媪照例讥讽她几句,顺便让她帮忙找几个孟婆,“昨日本官去酆都城,几个鬼帝身边带着不少文书,瞧着威风极了。本官回来想了想,轮回司十个孟婆,又要当文书又要熬汤,属实忙碌,便想多找几个孟婆。”
孟厌:“泰媪大人,这怕是只能从游魂中找。”
轮回司的俸禄,全地府垫底。
来此的官员,不是其他司不要,便是同孟厌一样,被骗来之人。
一说起游魂,泰媪自有道不完的苦水,“如今那些个游魂,比你还懒。一听每日要熬汤,一个个宁愿去投胎。”
孟厌一脸窘态,大概明白泰媪是何意,“行,下官改日去黄泉路,忽悠几个游魂过来。”
泰媪拍拍她的肩,“不错,本官没有看错你。”
地府门口,四人碰面。
月浮玉神色萎靡,双眸泛红。倒是温僖,面上带笑,精神抖擞。
再入南宫府,哭声起伏。来往之人,全是陈郡的大夫。
南宫扶竹等在前厅,一看他们前来,忙上前招呼,“几位,今日不如去城楼看看?”
孟厌应好,指指后院的方向,小声问道:“你家出了何事?”
南宫扶竹:“方聿泽昨夜被人打了,鼻青脸肿,双手折骨。”
“啊?”孟厌大吃一惊,“他被谁打了?”
南宫扶竹摇摇头,“也是奇怪。他被打时,府中人并未听到声响。是子时初,有小厮听到他的求饶声,一进门才发现他的双手被人折断。”
一个武将,在戒备森严的太守府被人虐打,却没有声音传出?
此事,要么是神仙所为,要么是妖怪犯下之事。
孟厌扭头盯着一脸疲惫的月浮玉。抿着唇,不敢说话,心中嫉妒与羡慕交织。
“做大官真好啊。”
“用法术不会扣分,出手伤人也不会扣分。”
第47章 斗雪红(五)
月浮玉与崔子玉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大概猜到是何人所为。
温僖怕晒,一直待在门后的阴凉处,不时摸摸钱袋,算算自个的私房钱。
孟厌眼热做大官的好处,走过来闷闷不乐与他抱怨,“唉,我要是能做大官便好了。”
温僖拧眉看她,语气鄙夷,“你要是做大官,地府只会乱成一锅粥。”并非他恶意揣测孟厌,实因这三年,他亲眼见孟厌干了不少荒唐事。
譬如:整日拿着一块假令牌,去黄泉路忽悠游魂入地府做官,好赚一笔举荐银子。
再比如去年,和阿旁阿防在望乡台做戏,哄骗游魂交望亲银子。
一来二去,着实赚了不少。
若非月浮玉管得甚严,孟厌指不定今年又能想到旁的偏门生意发财。
孟厌横眉竖眼,“我辛苦赚的银子,不全拿来养你了吗?你如今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大言不惭嫌弃我?”
温僖能伸能屈,闻言不再说话,任由孟厌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月浮玉远远看见两人在吵,悄悄拉着崔子玉去到角落,“昨夜温僖可曾出去?”
崔子玉努力压低声音,力图平复内心的慌乱,“我在暗处守了一夜。亥时中,有一道黑影从房中钻出。”
那道黑影,依稀能辨出人形。无论身长还是轮廓,都与温僖无二。
对方是千年大妖,她不敢追上去。等至子时末,那道黑影又悄悄潜回房中。
去房中换衣衫的南宫扶竹出现在不远处,崔子玉快速说道:“黑影走后,我使了隐身术进过他们房中,温僖确实有点奇怪……”
她进去后,立在两人床前,站了约半个时辰。
孟厌不时翻身,唯有温僖动也未动,直愣愣躺在床上。
南宫扶竹近在眼前,两人不好再说下去,跟在他身后,招呼孟厌与温僖去城楼。
陈郡的城墙高不可攀。以砖石砌筑,设有九座城门,每座城门上皆有城楼。
因陈郡离京州最近,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陈留王朝历代帝王每隔五十年,便会下旨修缮城墙。
除了城楼,其内另有藏兵洞六座。
若有外敌侵扰,士兵可藏于洞内望哨处,从洞中三面齐发暗箭,抵御攀城之敌。
五人立在赤水跳下的永安门,抬头往上看。
今日的城楼之上,有四个持剑的守卫驻守在上面。
孟厌心觉奇怪,“照理说,夜半的城楼也有守卫值守。赤水为何能上去?”
城墙守御,不是儿戏。
赤水出府时,已是子时。虽说脚步轻些,不会惊动府中小厮。但一个女子半夜大摇大摆从南宫府走到永安门,后又孤身登上城楼。
此乃失察大罪,难道夜巡的官差与城楼的守卫竟无一人发觉?
南宫扶竹沉吟良久,方道:“此事我打听过。其一,当夜陈郡有一户富商家中失窃,丢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官差听闻消息,大多赶去了富商家,夜巡之人只区区几个。”
“其二,赤水死前半月。我爹接到圣旨,要求在半月内修缮永安、永定、永福三道城门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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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工期,南宫太守下令一百个工匠,昼夜不休,分两批人干活。
可工匠们不是守卫,接连干了数十日,昼夜颠倒,精疲力尽。
夜半趁着守卫昏睡,他们会偷偷躺在城楼角落休息片刻。赤水登上城楼之际,有一个工匠半梦半醒间曾见过她,以为在做梦,便未管。
后来,他听到城门下传来一声闷响。等至天明,才发现是赤水坠楼。
孟厌望着城楼,颇有一番感慨,“太守大人这运气真好,若当日是敌军将领登楼,他的官位难保啊。”
南宫扶竹:“几位,还想去何处看看?”
孟厌指着城东,“去浮戏馆问问。”
浮戏馆的管事引几人去了赤水从前住过的房间,陈设一如她走前。
管事再三解释,“南宫公子,赤水自嫁给你,再未踏入浮戏馆半步。”
南宫扶竹眼角泛红,开口已隐隐带着哭腔,“我知道。她怕出门惹非议,自嫁给我后,一直待在府中。”
赤水的房中多是字画,孟厌一一看过去,无一例外,全出自南宫扶竹之手。精细入微,形态毕现,栩栩如生。她诚心夸赞,“你画的很好。”
南宫扶竹上前收起所有字画,“若非赤水,我也许至今仍是一个无用之人。”
他出身富贵之家,又是独子。
爹娘盼着他成才,自小。逼着他用功读书。可他不喜读书,亦不愿入仕当官,余生困于功名利禄的浮云中,郁郁而终。
遇见赤水前,他已荒废多年作画之技。每日浑浑噩噩,沦为爹娘口中的不孝子。
是赤水,让他重拾画笔。
“我爹说,作画无用,为官当是正途。”南宫扶竹收起最后一幅山水画,面带微笑回身看向他们,“赤水告诉我,前朝许多画师,留下不少传世之作。可前朝的官员,却只有极少人能青史留名。有用无用,该由我自己评说。”
他得了赤水的鼓励,重新找到夫子。
万幸,他的天赋仍在。闷头苦学了两年,总算能抬高画价,攒下三千两银子为赤水赎身。
孟厌带着温僖找管事打听,“浮戏馆中,谁与赤水交好?”
管事招手唤来一女子,“她是清琬,与赤水是同乡。”
清琬娇媚,说话却十分温婉,“她离开浮戏馆后,与我们所有人都断了来往。风言风语太多了,她怕南宫公子因她丢脸。”
赤水很爱南宫扶竹,但越爱越怕。
她的身份尴尬,自然不敢肖想南宫扶竹能为她赎身,与她成亲。
至三月初,她才下定决心,离开浮戏馆,嫁给南宫扶竹,“有一回她跟我说,她不管了,想重新换个活法。”
那日之后,赤水再不肯接客。管事知晓她的意思后,并未多说,只开口要了四千两银子。
赤水卖了不少首饰,加上南宫扶竹作画赚来的三千两。
相隔多年,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能永远在一起。
赤水离开浮戏馆前,将值钱之物悉数分给交好的姐妹,“我知晓她是何意,她身无一物离开,不过是想清清白白嫁给南宫公子……”
一声叹息,孟厌回去找另外三人。
“看来她的死与浮戏馆无关。”孟厌环顾四周,“我觉得,关键还在你家。”
南宫扶竹闷声应了一句“嗯”,抱着几幅画带着四人离开。
回府时,几人路过方聿泽的房间,仍能听见似哀嚎一般的惨叫声。孟厌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半开的轩窗探头往里看。只见方聿泽躺在床上,双手和脸上裹着厚厚的白纱,连连喊着“疼”。
他的床前坐着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不停为方聿泽擦去额间密汗。
方聿泽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如今无端被打成这般模样。孟厌不忍再看下去,转身正欲离开,却被房中人发现。
一声令下,几个牙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抓她。
片刻,孟厌被抓进房中,“我路过而已。”
方聿泽见到她,大喊凶手,“本公子与你们四人白日起过争执,当夜便被人所害。此事,定与你们有关。”
孟厌辩解:“我一个弱女子,怎会伤到你?”
争执间,南宫扶竹带着三人进门,“姨丈,这位姑娘是我的贵客。”
方相国不怒自威,“你为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妓子,竟狠心至此,找来这些歹毒之人,折磨吾儿?”
“相国大人,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入府只为查案,从未伤人。”孟厌赶忙摆手,而后指着方聿泽道:“方大公子,你难道未曾看清伤你之人的相貌?”
一提起此事,方聿泽闭嘴不言。
方相国从旁开腔,“泽儿,快告诉爹,是否是这四人所为?”
听罢,方聿泽缓缓摇头,“是一个白衣男子,身长八尺,束发戴冠。对了,他腰间挂着一块海棠形玉佩。”
孟厌越听越觉不对劲,直到听到玉佩,慌忙凑到崔子玉身边,“这听着像是顾一歧啊……”
崔子玉尴尬地笑了笑,“顾大人应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月浮玉盯着温僖的后背,气不打一处来。
这坏妖,害人便算了,竟还光明正大顶着顾一歧的面貌害人。
房中陷入沉默,温僖适当开口,“既不是我们所为,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方相国倒想将几人下狱,但眼下儿子的伤势要紧。思及此,他挥手让几人离开。
孟厌惶惶不安,“月大人,顾一歧到底去了何处?”
月浮玉淡淡扫过她和温僖,“此事与你无关,你好好查案便是。”
孟厌好心关心同僚,反倒被教训一通,索性退到温僖身旁,骂骂咧咧。
这回入府要问的人是南宫扶竹的娘亲,南宫夫人。
赤水自嫁进来,时常跟着她。
可惜,他们来的不巧。南宫夫人为了安抚盛怒的方家老太君,今日一早去了方家,不知何时回府。
清风醉残霞,斜阳将歇。
四人等了半日,迟迟不见南宫夫人回府。只得告辞离开,打算明日再来。
路过城门,已近日晚,城楼隐隐绰绰。
方一走近,守卫便厉声喝止,“你们是何人?”
孟厌好言好语解释,月浮玉猛然发觉不对,招手让几人去暗巷。
月浮玉:“我们今日不回地府。”
孟厌绞着手,“那那那,扣分吗?”
“扣我的,行了吧。”
“行!”
三更的更声悠悠响起,月浮玉带头走出去。堪堪走到城门附近,便被守卫发现,持剑来追。四人四散跑路,气喘吁吁又回到暗巷。
“你们发现了吗?”
“嗯。”
第48章 斗雪红(六)
他们在暗巷观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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