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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师徒
收徒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邬九思从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眼下倒是忽地有了回答的资格——事实上,直到几天之前,他都觉得此次师叔的一番设计会落空。这也无妨, 从一开始, 邬九思就知道身旁亲朋们对自己徒弟的另一重期待。因此, 对那个尚未真正出现、只露出一个模糊身影的后辈,他心头总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愧疚。
哪有人愿意作为旁人的替代品存在呢?是, 他自然是与郁青不同的。可说到底,师叔还是希望自己少想起些从前的道侣, 这才有了如此提议。
抱着这样心思去找人, 不怪大多后辈同样怀有不同心思。邬九思对此看得淡然, 至多是在陈禾婉拒自己时觉得遗憾。他是当真觉得与对方相处不错, 作为家大业大、不差法器的人, 也愿意送出些东西成全这段缘分。奈何对方不应,邬九思便只能落下一声叹息。
谁能想到,事情竟峰回路转了呢?
那日清晨,忽有值守弟子来报,说陈禾过来找他。邬九思听过这话,心中已有预感。再见了人, 果然见对方露出踟蹰模样, 不好意思地朝自己笑笑,说:“真人, 我也觉得这么做不好。但若是当真走了, 我肯定会后悔的。”
邬九思定定看着对方,看着青年的面皮上浮起薄薄红色, 而后他道:“无妨的。”笑了笑,“陈小友, 你想讲什么?”
“就是,”青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忽地爽利起来,大声和邬九思讲:“我现在说其实还是想当您的徒弟,还来得及吗?”
他话音落下,连手指都有些绷紧。邬九思将这一切细节收入眼中,还是很从容,说:“来得及啊。”
——作为陈小友日后的师尊,就不要让人看出,其实自己也有那么一两分难为情了吧?
他大约是做到了。往后陈小友脸上全是喜悦惊叹,半分没有对邬九思表现的好奇探究。两人相对,一时竟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最后还是青年脾气更活泼些,虽是磕磕绊绊,却到底朝邬九思问了出来:“师尊——我可以叫您师尊了吗?”
邬九思这才顺顺当当地接了下去,道:“还是过些时候。”
“唔。”青年眨巴眼睛。某个刹那,邬九思心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的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怪异滋味眼看便要像是涟漪一样散开。可紧接着,青年又是一笑,眉眼弯起、开朗肆意,说:“好呀,我听师尊安排。”
原先那点奇异滋味迅速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头被什么暖烘烘的东西照到,于是整个人都开始安宁和煦的感觉。一瞬间,邬九思心头已经闪过许多画面。自己悉心教导徒弟,徒弟在后头的宗门大比、乃至更多场合声名鹊起……他也笑了起来,先玩笑了一句:“不是说‘听安排’么?怎么这就直接叫起来了。”语毕,看着青年“呀”过一声,眉目之间闪过些许仿佛懊恼的神色,邬九思又说:“罢了。总归你我说好,事情便定了下来。这样,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将行李直接带到太清峰来。”
青年认真点头,邬九思又记起什么:“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一只灵宠?”
青年再点头。这些信息,他进到天一宗的时候都曾经登记过,此刻自然也不会意外于邬九思竟知道这点。
“给你一枚令牌,”邬九思沉吟,“它也有一个副令。虽然仪式还没办,可你们自此以后都算是太清峰的人了。”
青年听着,开开心心应下一个“好”字。
以上是收徒之前的事。往后未过多久,就是新徒弟给邬九思敬茶、两人在无数见证之下真正缔结关系。
虽然知道不该,可看着青年在自己面前叩头的时候,邬九思的目光到底往身侧浅浅挪去。紧接着,他便意识到,自己身边并没有一个会和他一起接受后辈之礼的人在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并不流露分毫多余情绪。一路安安稳稳地来到礼成时刻,他送了自己这些日子新找金峰主请来的灵刀,其余人也各自拿出礼物赠给后辈。青年仿佛被眼前家事弄懵,又露出几分局促来。有了大伙儿的鼓励,他才再笑一笑,将东西收下,又很郑重地承诺:“袁掌门,诸位师伯,还有小师叔,”把在场的人都叫了一圈儿,“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师尊的。”
大伙儿一起笑了,孔连泉更是直言:“哈哈,我们也算是你的长辈,照顾你些是应当的。”又和周围人挤眼睛,虽然他没说什么,邬九思却能领会到这小师弟的意思:“看吧,这徒弟选得就是比原先那白眼狼强上许多。”
邬九思心想,不是的,我的徒弟没必要去与无关之人比较。
因这份念头,后面他为徒儿挑选功法的时候便格外仔细了些。先是花了些时候细细就观察过青年原先的功法路数,这才缓缓做出决断。
“也是巧了,”邬九思和对方分析,“你这路数,其实是和我父亲——也就是你师祖流传下来的刀法有几分相似的。也寻常,他老人家的《戎机刀法》说是不对外授,可这么多年下来,总有人看过之后学会了一分两分。再加上些自己的东西,可不就是成了一份传承?”
此类事时有发生,邬九思甚至不会太过意外。倒是他的徒弟,还是太年轻、面皮薄,听到这儿,脸上又露出几分紧张来。
这样的态度,让邬九思对他又多了几分怜惜,后面说话做事都考虑更多。连身旁熟悉些的值守弟子都说,他可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的时候。
是这样么?邬九思的思绪稍稍偏过一些,明知不好,却还是冒出了“难道正是因为我从前其实并不……阿青这才要远去”的心思。
这实在不是好事,邬九思是想要自己消化的,偏偏他的徒弟实在敏锐了些。见他沉默,便问:“师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话间,手上也没有停下。邬九思平日喝惯了的灵茶,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成了他亲手冲泡。不单单如此,还有他洞府当中调节温度的灵阵,也被青年从值守弟子哪儿问过关窍、接过处理权。还有邬九思平日穿的法衣、用的各样配饰,不知不觉,全部成了徒弟一手打点。
邬九思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徒弟手上的茶壶还没放下。他目光落在倾落的蓬山仙露上,接着视线抬起,顺着青年的动作去看对方的面容。很认真、仔细,仿佛为邬九思做这些便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这让邬九思半是窝心,半是动容,缓缓回答:“是有些多余的念头,不过而今已经没事了。”
“多余?”徒弟有些疑问,邬九思却没有细说的心思。他把话题重新拉回来,开始与徒弟分说,“既然你的功法路数原先就与《戎机刀法》有关,如今换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麻烦的是心法,你虽然只是筑基,不像金丹往上那样更换心法不易,却毕竟已经打了底子。不过,《太清诀》到底上乘些,若想走得更远,还是得要换的。”
徒弟歪了歪脑袋,问他:“师尊,你修习的也是《太清诀》么?”
邬九思颔首:“自然。”说过这话,却是一顿。
他对徒弟的要求是勿要欺瞒,这么说来,自己也该做到同样的事。也是因着这样心思,邬九思前面才道了那句“多余”,而不是简简单单说一句“无事”。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门功法。”
邬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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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话音落下,果真看到徒弟露出惊讶模样,朝自己问:“另一门?师尊,这心法还能同修两种么?”
邬九思细细回答:“寻常情况下自是不能,只是我那另一门心法还是有些特殊。我原先也没料到,是后头才察觉,两门心法竟然不会相互冲撞。”
“还有这等事。”徒弟果然意外。愣了片刻,又笑道:“在师尊身畔,果然极是增长见识。”
……夸过头了,邬九思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声,尽量显得不动声色,“只是那门心法一样中正平和、包容万千的法诀还是少有,你还是不要抱有一样的侥幸。”
徒弟点头:“我明白的,师尊。”
他不光是态度好,也不只是诸多照顾邬九思的小事做得细致耐心,当真修行起来,是一样的让人挑不出错。
拜师不过十数年,青年便跨过了从筑基中期到后期的门槛。再往上,运气好的话,怕又是一个不到二百岁的金丹修士。
徒弟有如此成就,邬九思自然高兴。欣喜之余,也不忘在师叔与自己夸徒弟的时候顺道问一句:“您说得很是。我想着,阿禾如此辛勤努力,咱们作为长辈,总该有所表示。”
袁仲林赞同:“很是。”
邬九思笑吟吟:“那师叔,你的‘表示’是什么?”
袁仲林:“咳咳。”
怎么有点儿酸溜溜的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的徒弟们也很孝顺的。阿随剑秋自不必说,就连老三那个一天到晚喜欢在外面儿浪的,也总时不时送些好东西回来。
……
……
他也想要一个把自己照料得无微不至的徒弟!
第052章 欢喜
袁仲林暗暗郁闷, 又不好把心思朝师侄说出。正憋得难受,忽听对方又道:“对了,前些时候来主峰, 听说连泉与焦道友又去了外间……”
袁仲林回过神, 无奈道:“那小子, 就是闲不住。不过我看焦苍平日也在劝他,前头在外跑得久了, 眼下最好多在门中停些日子,算是巩固一下修行成果。兴许他是听进去了, 这回倒是没跑太远, 人还在州内。”
“还在州内”——邬九思心头过了一遍这四个字, 不由好笑, 朝着师叔劝:“于连泉来说, 的确算是不曾走远了。”
“也是。”袁仲林叹,“对了,你问他是做什么?”
邬九思笑道:“师叔,就不能是我这当师兄的关心师弟?”
袁仲林也笑了:“自然可以。”
“咳,”邬九思道,“除此之外, 还另有一件事要麻烦他。”
袁仲林笑意更大:“好, 你且说说,我给他传信。”
“那倒是不必。”若当真这么紧急, 以邬九思与孔连泉的和睦关系, 自然是自己联系对方即可,“不算大事, 不过……”
他细细讲了一通,话中几次提起徒弟名姓。袁仲林听在耳中, 面上不显,心里则十分感叹。看来自己当年的确做了一个正确决定,这是十数年中,九思因徒弟开怀的时候越来越多,提到那白眼狼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
甚至于,有些时候,就连袁仲林自己也快要忘记门中曾有那样一个人了。
……
……
无独有偶。在邬九思替徒弟打算的时候,他的徒弟也在惦记师尊。
只是不巧,这徒弟便是天一宗众人眼中已经要被忘记的郁青本人。
虽然身份特殊了些,但在门中修行,除了自家师尊布置的功课外,三五不时的寻常师门任务也是少不了的。半是增长见识、增加实战能力,半是借此与其他门中同辈交际。虽然明知自己不会一直维持眼下的虚假名姓,可一日是“陈禾”,郁青便会做好与“陈禾”有关的一切。再有,邬九思也很赞同他经常出门走走。
“平日学的刀法、其他法诀,光是在峰中会使是没用的。当真遇到妖兽了,一样要能用得出来。”
他如此说了,郁青便认真听着。回过头,干脆给自己列了一个计划表。多久下一次山,每次任务差不多要花去多长时间……邬九思瞧见了,忍俊不禁,又感叹:“阿禾,你做事实在认真,倒是比我这个岁数时强出许多。”
郁青心里痒痒的,先道:“师尊才是最勤勉刻苦的一个,平日如何修行,弟子都看在眼里呢。”转而又道,“师尊,您能和我说说您从前的事吗?”
邬九思意外:“嗯?”徒弟还会对这个感兴趣?
郁青眼睛很亮,见他不答,又小声叫了一句“师尊”。
……简直像是撒娇一样。
邬九思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心思弄得沉默半晌,转而又想,这大约就是师叔说的养徒弟的乐趣所在了。
想想看吧,一个后辈,待你恭敬顺从,你说什么他都会去听去做,毫无保留地崇拜你、信任你,会用亮晶晶的眼神看你——除此之外,他把分内之事也都完成的非常好……
最初那几年,还有人因你收了他当徒弟而暗暗说小话,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身份。可不等你出面替徒弟做主,那些声音又都消失了。回头打听,才发现是你徒弟一个个地找上门去,与他们一一挑战。只一个要求,手下败将通通闭嘴!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徒弟。
邬九思笑了,说:“我那会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总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难事。自己解决不了,回到宗门当中也有人能托底。”
徒弟很懂,说:“哦哦,师尊就像是那些话本里的——”
邬九思:“唔?”
徒弟——郁青跟着笑了,轻声讲:“真想见见那时候的师尊呀。”
同样的心思,现在也从郁青心底“咕噜噜”地冒出来。
他和几个同为太清修士的筑基弟子一同解决了外间城中闹腾的小股妖兽、拿到城主的手信就证明自己完成了任务。看看时间,距离师门任务要求的回程时候还早。一般而言,大伙儿会把这段时日用在自由活动上。
在城中溜达溜达,看看近来外间流行的新戏,参加几个野生拍卖活动感受一下氛围,或者干脆只是在酒楼当中躺着,毕竟交了任务以后就又要每日早早开始完成功课……
郁青却不是这样。他一门心思都是早早回到师门,好快些见到师尊。
众人见他收拾行囊,倒也算是习惯于此。有之前的经验在,他们同样知道,“陈禾”就算回去了,也不会直接去任务堂把手信交上去,让其他人跟着结束“休假”。既然如此,大伙儿便不会多说什么。私下谈起时,甚至会觉得对方不易。
“要我说,少峰主当然就应该收小陈师叔当徒弟!那几个背后说他的人还没见有什么成绩呢,平日都要拿鼻孔看人了。若是真拜到少峰主门下,那还得了?”
“那便是彻底看不到咱们啦。”
“原先知道咱们出任务是要和小陈师叔一起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呢。”
“是啊。那年与我一同拜师的族兄是去了无极峰,他们虽是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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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不多,却也不能说没有。有时候都不是和峰主一脉的人一起,只是队伍当中有人同姓上官——论身份,不知道已经和上官峰主岔开多远那种!就这样,他们这些寻常弟子在队伍当中都极是不自在,根本就是被那姓上官的当做仆从使唤。”
“对,哪里像是咱们小陈师叔,那么和气的呢!”
“不过后头那些人就什么都不说了,哈哈,听说小陈师叔还是筑基中期的时候就去找过他们,一个个修为明明比人家高,结果在人家手底下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这么几次下去,不得是人人心服口服?”
“哈哈,还有几个轮到后头了,根本就不敢和小陈师叔碰面。如此几次之后,他是还没有成为人家的手下败将。可大伙儿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众人笑闹了一阵儿,又开始计划接下来几天自己应该往什么方向放松。这时候,却见原先已经离开的“陈禾”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太清弟子们一起愣住,有和郁青关系不错的开了口,问他:“小师叔,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咱们没做完?”
“不是。”郁青摸了摸鼻尖,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外头下雪了。”
众人:“下雪?”哦,好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虽然太清峰上,或说整个天一宗都有灵阵笼罩,于是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可大伙儿都是从外头去的,平日有经常有出来的时候。哪怕是从北州那种又名“炎州”的地方出来的弟子,都已经失去了对雪花的新鲜感。这会儿听“陈禾”提起,倒是更加莫名。
“师尊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雪了。”郁青说,“我想着,要不要带一些回去给他看看。”
众人:“……”
看着大伙儿各异的表情,郁青微微笑了一下,没再多说。
他转头去看外间飘然落下的白雪,心想,总得琢磨出个法子,才好把这样的美景送到九思面前。
倒是不难。顷刻之间,郁青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几个主意。只是还得仔细考量考量,看那种法子出来的效果最好。
于是,接下来一段日子,众人便见“陈禾”小师叔在住所中忙来忙去。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终于到了大伙儿启程的日子,“陈禾”也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有人悄悄去问,得到回复:“是,已经成了!只是不知师尊欢不欢喜。”
“要我看啊,”那太清弟子说,“小陈师叔有这份心意,便是真人最欢喜的事!”
郁青明知这话不过信口,依然忍不住笑了笑,道:“那就借你吉言啦。”
心头又开始盘算,回去以后,还得给九思身畔的值守弟子通个气。否则的话,他们见到九思住处飘雪,兴许要紧张担心。
如此计划一路,好不容易回到太清峰上,郁青怀着几分忐忑紧张,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又一天清晨,邬九思一大早便觉得哪里不对。正要细细去想,却收到徒弟传信:“师尊!”青年兴冲冲地喊他,“你出门呀,出门瞧瞧!”
邬九思原先微微压下的眉尖霎时回到寻常模样。分明尚未见到徒弟,他唇角已经勾了起来。
“阿禾?”一边叫人,一边出门。知道徒弟多半给自己准备了惊喜,邬九思甚至不曾用出神识。这么一来,到了外间,先看到满眼银装素裹,又觉得眼皮冰凉。过了一刹,他忽地反应过来,是有雪花落在自己眉间。
邬九思怔了,郁青同样。
前者心跳“咚咚”,想:“阿禾——阿禾竟做了这些吗?”
后者心跳“咚咚”,想:“九思不愧是仙人。一身绣金白衣,如此立在雪中,像是下一息便要飞升而去……”
第053章 妒忌
和郁青前面想的一样。以邬九思的见识, 他自然不会像那些北州修士一样从未见过雪,难得瞧上一次便要大呼小叫、惊叹不已。甚至于,他从前外出游历, 非但看过这皑皑大雪覆盖山岭的景象, 还见过让人惊叹更多的场面。眼前一切, 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毫不稀奇。
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的徒弟外出做事,却依然将他放在心上。不光眼下, 过往也是一样的。见到任何有趣、新鲜的事物,阿禾都会兴冲冲地与他分享。得到他一句回应, 便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热烈的情感、鲜活的心意……
邬九思的心跳声更大了。饶是他, 也有了刹那的晕眩之感。良久过去, 终于在寒风吹拂面颊时稍稍回神, 朝徒弟笑笑, 说:“很美的景色。你有心了。”
不过一句话,他的徒弟竟似比他还要欢喜。若非还在人前,邬九思觉得,青年怕是要偷偷跳起——非他无端猜测,而是从前当真见过这样的场面。自己不过是夸了阿禾一句,那孩子就表面沉稳冷静、背后蹦蹦跳跳, 冲着身边的花草树木、云石灵宠嘀嘀咕咕, “师尊说我做得好,还说师祖见了我也定是欣慰的。哈哈, 开心!”
这副性子实在可爱。那会儿邬九思忍不住笑意, 此刻想起,更是要补充一句:“我很喜欢。”
他知道, 这么说了,徒弟一定会更高兴。不过一句话的工夫, 又为何不让阿禾更满足呢?
果然,这四个字之前,阿禾还是寻常欣喜。这四个字后,那孩子的脸和耳朵一起红了,说话都不太利落,“当真真真吗,师尊?”
邬九思笑眯眯:“当真。”抬起手,接住一枚雪花,“你用了什么法子说服就他们要你在这儿布阵?——不用你出,我来补齐。”
这话的意思,就是觉得郁青应该有私下请值守弟子们吃喝过。郁青听出来了,连忙摇头,“诸位师侄都很好,”咳咳,更加不好意思了,“我说是想要给师尊惊喜,他们就都愿意配合。”
想他当初是九思的道侣,也不过是含含糊糊地被众人称一句“道友”。到如今,却是直接涨了辈分。
郁青自然知道,这归根究底还是邬九思作为邬戎机、闻春兰两位长老之子,辈分着实是高的缘故。可细细去想其中差别,还是生出几分感怀。
从前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为了什么被送到太清峰上,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节。到今日,他却真有了几分众多太清弟子心目当中“自己人”的意思。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如何也做不得真。
“还是因你平日便肯花心思和他们相处。”邬九思道,“既是如此——阿禾,你说巧不巧?你在外头,知道记挂师尊。师尊我呢,也给你备了份礼。”
“哎?”郁青回神,实实在在地惊讶,“礼物?”
“是。”邬九思含笑道,“只是阿禾,你我便要这么说吗?”
郁青眨了眨眼,“自然不是。师尊,您和我来!”
有了雪景,自然也要有相应的享受。
来见道侣之前,郁青就做好一应布置。此刻将邬九思引到地方,但见山上一片白茫茫中,竟还保留有一小片翠色。这片绿茵当中正是一面石桌,桌子旁边是两个蒲团,桌上则是新鲜灵果,并郁青在外寻来的几样同样新鲜的点心。
酒也已经在炉上温着。不似孔小师叔从北州那边千里迢迢送来的柳林佳酿,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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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在外千挑万选才确定下来的一壶。里头灵气或许不如道侣平日所饮那样充沛,可单论滋味,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最重要的是,和果子、点心也很搭配。
郁青对着一番准备还算满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本事有限,给不了道侣最好的东西,那就只能更细心一点、更上心一些。这些年下来,这心思就也的确有一些效果。就连那位从前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袁师叔祖,对他也是夸赞居多。
只是有很多次,郁青都察觉到,对方话里还有一些其他意思。
陈禾很好,好过前面那白眼狼万千。可怜的师侄,你怎么没有一开始就遇到这么个好徒弟,白白被那白眼狼磋磨……
郁青眼皮颤动一下,借着给人倒酒的动作整理心神,半点儿不让多余心思流露。
不光是手上在动作,嘴巴也一直说个不停。给邬九思讲自己这次外出时候碰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今带回来的东西都有什么风俗讲究……说着说着,见到道侣唇角的笑意。他有一刹那的走神,又在意识到的时候匆忙掩饰,问:“师尊师尊,我都说了这么多啦,也该轮到你。”
邬九思知道他的心思,却也生出些逗逗徒弟的念头,说:“我?——对了,这酒的滋味是很不错,是用这果子酿的吗?”
徒弟眼巴巴地看他,先说一句“是,正是如此”,接着人又往前凑一凑。
眼神里映出的他更加清晰了,像是不光是视线之中,而是整颗心里都只剩下邬九思这个人。又偏偏面皮薄了些,不好意思就邬九思方才说出来的话直言。于是只能叫一声“师尊”,又叫一声“师尊”——声音轻轻的,配上那张俊秀的面孔,让邬九思的心越来越软,又在心头念了好几句“这么好的徒弟”。
难怪师叔在自家徒弟们要进境的时候总是那么费心,想尽办法为他们去找各种对其有帮助的东西。换作自己,都不用等到阿禾要进境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竭尽所能为对方打算。譬如现在——
“我和你孔小师叔说好了。”邬九思道。这事儿虽然最先过得是袁师叔那边,可说到底,还是要落在孔连泉这个当事人身上。
“你也知道,他父亲是云州那边的丹修,很有一些名望。他如今虽不修父亲的道,可比起我们来说,总还要强过许多。
“前些年,你不是一有空就要拿着那些方子看吗?可惜我说是你的师尊,却不能在这上面给你太多指导。”
不是不会。平日闲来无事,邬九思同样可以坐在丹炉前头几天几夜。可是到底不曾太过系统的学习过,平日给徒弟随意说上两句是简单,可是哪有孔连泉那样更适合给就徒弟打好基础?
“若是咱们和无极峰关系不似现在这样,事情倒是还能更简单些,直接让你去那边听听课就好,偏偏……”停顿一下,邬九思还是把这一节略了过去。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太清峰和无极峰不对付的事儿就已经是天一宗内众所周知了。这种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将阿禾一并牵扯其中,“不过有孔师弟在,毕竟不算是舍近求远。若你真有了些许成就,日后直接去云州那边待些时日,想来也是可行的。”
说着话,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徒弟身上。便见对方先是怔忡,随后眼睛一点点睁大,神色当中有许多讶然,接着眸中便多了些许光色——
邬九思有些莞尔,又有些心疼,说:“这是怎么了?”
“师尊!”郁青说,“我就是太欢喜——太欢喜了!”
知道道侣会为自己考虑,却没有想到,他会为自己考虑到这样的地步。
哪怕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哪怕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修习刀法之外的事情,哪怕在心头有了些许结果之后,郁青已经有些时候没有捡起丹书。
可九思竟然一直都看在眼里,一直都记得。
甚至愿意让自己的徒弟去向其他修士求道。放眼整个修真界,几人能有这样开阔的心胸?
想到这里,郁青鼻尖都有些发酸。重回太清峰的这些年,他总要意识到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到眼下,此番情绪又一次加深、又一次开始浓厚。慢慢的,竟是眼前也变得模糊。
“没事的,”眼看邬九思神色里多了愈多担忧,青年努力开口,“当真没事的——唔!”
道侣竟是捧起他的面颊了。
一刹那,郁青仿佛被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只觉得脸颊上的手温柔,落在自己眼角的帕子同样温柔。道侣的嗓音也是温柔地落了下来,与他说:“阿禾,你是我的徒弟,我为你着想,不是应该的么?——现在这样,倒是让我不知怎么说你才好了。”
郁青:“……”呜呜呜呜呜!
他到底为什么要错过九思这样的道侣!
时至今日,九思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他的徒弟了——同样是他,可感觉毕竟不同。
明知不该,可在某个瞬间,郁青心头竟升起了真真切切地对“陈禾”的妒忌。被这么温柔对待的人分明应该是我啊!是郁青啊!如何能是——
“阿禾,”邬九思又叫他,“好不容易带回了这么些好东西,你也来一起尝一尝,好不好?”
“好。”郁青抽了抽鼻子,用力点头。
第054章 讨价还价
情绪稍稍冷静些时, 郁青又开始觉得在道侣面前有前头那样的作态,实在有些丢脸。
他眼神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起码让对方先把自己放开——自然不是不喜欢眼下两人的姿势, 甚至从内心来说, 郁青只希望他们能维持这样久一点、再久一点,然而……
“师尊, ”他到底是轻轻开口了,“您——”
话都没有讲出来, 邬九思已经会意。他松开手, 又信手要将那沾了徒弟眼泪的帕子塞回乾坤袋。这时候, 又听对方叫住自己:“这个就给我吧?”
邬九思一愣, 紧接着便听对方说:“咳。是我弄脏的东西, 总应该我来洗呀。”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邬九思还是觉得不必,“一个法诀就能做过的事,何必再劳你一次?”他前头没有直接用法诀,也不过是看出徒弟这会儿情绪还绷着,不想让对方更是难为情。
“师尊, ”青年却叫他, 也不说什么,只是眼巴巴的, “师尊啊, 你就给我吧。”
邬九思:“……”
默默把帕子递了过去,他开始思考:“到底是我徒弟太会撒娇了, 还是我这个当师尊的太……怎么一听阿禾用这样的语调叫我,就有种什么都愿意答应他的感觉?”更不用说, 他的徒弟历来懂事。别说是问邬九思要什么东西了,更多时候是去外面找来各种好玩意儿捧回太清峰上。
愈是这样,便愈是让邬九思怜惜。可他与阿禾说了几次,让这孩子不要总想着他,也要多顾一顾自己。在外的时候,也多些年轻人之间的玩乐。阿禾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行动上却并不想是听了。
邬九思去找师叔讨教,说徒弟这样“阳奉阴违”,自己该用什么法子应对。袁仲林听了前半句话,猛地坐直了身子。到了后头,又一脸索然无味。人重新歪回原先的位置,摆一摆手,与邬九思说:“九思啊,我历来是知道你徒弟有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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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必一直来戳师叔心窝子了吧?”
邬九思欲言又止。
他真没这个意思啊!
只是由此也能看出,他家阿禾的性子究竟有多么罕见。邬九思心头怜惜更重,罢了,既然如此,便由他多为徒弟考虑些——说起让小师弟教徒弟丹术的时候,他同样是这样的心思。阿禾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到了孔师弟面前也只会乖乖喊一句“小师叔”。既然他自己不会主动,便让我来。
在邬九思浮动的心思当中,他的徒弟仔仔细细把帕子折叠、收好。
“师尊,”郁青又叫,语气又轻又快,带着要把前头失态掩饰过去的意味,“咱们喝酒吧?再不喝,这酒水怕是又要凉啦。”
邬九思敛眉片刻,微微笑道:“好。”
又是一番师徒相得的和乐景象。
雪色当中,时不时传来青年叽叽喳喳的讲话声,还有两人的笑声。
任谁来了,都要说一句邬少峰主的徒弟孝顺,不单在修行上给师尊涨面子,实际行动上也总是让师尊安慰快活。
等到雪景赏完了,话也说完了,看着徒弟意犹未尽、依依不舍的样子,邬九思到底笑道:“好啦,你一回来就这样辛辛苦苦的布置,想来还没有休息吧?——回去歇歇,该睡就睡。”筑基的修士按说是不需要这个了,可大伙儿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邬九思又怎会真不明白,“等歇好了,我再看看你这段时日的修行情况。”
这话听完了,郁青便要应声。然而话还没有说出来,邬九思又就自己改了主意,“等等,还是莫要由着你,”他明显是思考了片刻,“三天。过上三天,你再来找我。”
他可太了解阿禾了。要是没有这样一个限制,阿禾一定会回去以后睡也不睡,门一关就开始操练自己。一直到明日早上,自己洞府门都没有打开呢,就能感觉到徒弟到了外头。
当然,他要是去问,这孩子一定会说自己已经歇息好了——这甚至不算是假话,阿禾能一日日、一年年地这么做下来,可见他是真心这么觉得。邬九思便只会觉得心疼了,果然还是自家徒弟,自己要明白怎么照顾。
“三天?”青年果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接着,又是那样眼巴巴的目光。
邬九思暗暗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坚决不能心疼。
——事情怎么这么怪呢!他的初衷明明就是心疼徒弟……
一面胡思乱想,邬九思一面坚持:“对,就是这么长时候。”
他徒弟歪了歪脑袋,和他商量:“两天吧?我知道师尊是为了我考虑,但是两天真的已经足够啦!”
邬九思不为所动:“三天。”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给徒弟布置了什么严厉的功课。
他徒弟依然撒娇,说:“真的,两天就可以了!”
邬九思看他。
他徒弟同样眼神一错不错地看邬九思。
有一瞬间,邬九思觉得,自己的确动摇了。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阿禾考虑,有什么必要这样让阿禾不开心呢?
大约也是察觉到了这点,他徒弟也开始“得寸进尺”。人挨得更近了一点,手里又冒出来一个酒杯。里面不再是先前与邬九思一起喝的佳酿,大约是他在外头不知道在哪里、和什么人一起喝的寻常酒液。这么轻轻地在邬九思面前的空杯下头碰一下,看起来乖乖巧巧又十分真诚,说:“师尊呀,我在外头的时候便总数着日子,想知道多久才能完成任务、斩杀那些妖兽,多久才能回到您身边来。”
邬九思默然不动。
郁青再接再厉,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能再见到您、孝顺您,您怎么能不让我来找您呢?”
邬九思的手指有些绷紧。
郁青认真地说:“我知道,师尊都是为了我考量。但对我来说,让我看着您、领略您的风采,在您身边接受教导,才是最大的好事儿。”
邬九思:“……”
邬九思退让了:“两天。”
好吧。
想想师叔——虽然太清峰上也有许多有徒弟的长老,客观算来邬九思平日甚至是和他们打交道更多,但论亲近,还是与袁仲林师徒——之前自己收徒,他的三个徒弟才难得在宗门当中聚了一次。落在平常,便像现在似的。赫连师兄是在师叔身旁与他一起处理宗门事务没错,可任师姐、孔师弟都又一次去了外头。
而在邬九思记忆当中,这两人刚刚拜师的时候,也有长期承欢师叔膝下的时候。
可见徒弟就是这样的。最初的时候黏人,后头则会一门心思地朝外飞。
他并不知道阿禾会在眼下阶段停留多久,只知道到了日后,徒弟一月月、一年年地在其他州历练,自己长久见不到人了,再想到今日的事,多半会后悔的。
如此复杂的心情,自然没必要和人说起。邬九思只需知道自己话音落下,徒弟脸上果真露出灿烂笑意就好。
只是在郁青看来,还是可惜了些。早知道九思这么容易答应,他方才“讨价还价”,应该直接说一天才对。
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