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都能如愿以偿(1 / 2)
盛宁儿微微后退了一步,“他心地善良,或许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去救漂亮姐姐,就算他真的把人带回去了,也不能代表他喜欢上了……”
“愚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自欺欺人?”
盛永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这样了,你也该认清现实了吧?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也不过是个喜好美色的普通男子,他早就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或许他们两情相悦,明知你会不舒服,还是搞到了一起……”
“不!不是这样的,漂亮姐姐......
沈昭的马车在西北苦寒之地的风沙中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冻土,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天色灰白,云层低垂,仿佛压着整片荒原的喘息。沿途不见人烟,唯有枯树如骨刺般戳向天空,偶尔有乌鸦掠过,叫声凄厉,像是从记忆深处逃出来的亡魂。
他掀开车帘,紫灯微光映在脸上,照出一双疲惫却清明的眼。地图摊在膝上,那口“噬忆井”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正位于古称“幽冥道”的断脉线上??传说此地是天地遗忘的缝隙,活人走过会丢掉名字,死人踏足则不得轮回。沈昭知道,这不只是传说。他曾读过《万忆录》残章里一段禁文:“凡井三类:续忆者生,初心者醒,噬忆者……食魂。”
他闭目回想那些失忆商队口中反复出现的梦语:“井不开,魂不归。”如今看来,那并非祈愿,而是警告。有人想开井,而井中的东西,正在回应召唤。
第三日黄昏,风雪骤起。马匹嘶鸣,前蹄打滑,几乎将车厢掀翻。沈昭果断下车,牵马步行。脚下的雪越积越厚,每一步都像踩进深渊。就在他几乎冻僵之际,前方地势陡降,一道裂谷横亘眼前,谷底隐约泛着暗红光泽,如同大地裂开后渗出的血。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雪。雪下不是泥土,而是细碎的赤砂,触手温热,竟带着心跳般的震颤。他取出曼陀罗茎笔,在掌心划破一痕,滴血入砂。刹那间,赤砂蠕动,竟如活物般聚拢成字:
> “来者何人?可带火种?”
沈昭心头剧震。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残留,这是**井在说话**。
他稳住呼吸,以血为墨,用茎笔在地上回写:“西南疫村幸存者沈昭,携《万忆录》与紫灯而来。我不寻你,但求真相不灭。”
片刻寂静。风雪忽然停了。
裂谷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似千百人同时低语。紧接着,一道血泉自谷底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浮现出无数面孔??有的扭曲哀嚎,有的沉默流泪,更多则是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干。而在最中央,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个女子,身穿褪色红衣,发间插着一支断裂的玉簪。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却直直望进了沈昭心底。
“你认得我吗?”她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贴着耳膜低语。
沈昭浑身一颤。他不认识这张脸,可心脏却猛地收缩,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他颤抖着翻开《万忆录》,书页自动翻动,停在一页空白处。下一瞬,一行字缓缓浮现:
> “林婉柔临终前三日,曾托阿念寄出一封未署名的信。信中只有一句话:‘若有一日你遇见穿红衣的女人,请告诉她,孩子平安长大,从未忘记她。’”
沈昭猛地抬头:“你是……林婉柔的女儿?”
女子嘴角微微扬起,却不带笑意。“我不是她女儿。我是她**被抹去的记忆**。”
她说,百年前,“断梦司”初立之时,第一道清除令便指向“林氏案”。林家三代行忆疗术,救治失忆者、唤醒冤魂,触怒权贵。朝廷以“惑乱人心”之罪满门抄斩,唯独留下幼女林婉柔,欲从她口中挖出《忆疗谱》全卷。但她宁死不言,最终被施以“九重忘咒”,一层层剥离记忆,直至成为行尸走肉。
而她的部分意识,因执念太深,未能彻底消散,反而坠入当时一口尚未封印的古井??正是这口“噬忆井”。
“它本是初心井的孪生之源,”女子低声道,“可当人类开始用权力切割记忆,它便堕为‘噬忆’。它吞下的不是水,是不甘;它消化的不是食物,是眼泪与呐喊。每一个被强行遗忘的人,魂魄碎片都会流落至此,化作井底淤泥。”
沈昭听得脊背发凉。他终于明白为何商队会在梦中反复听见“井不开,魂不归”。那些人并非偶然接近南疆,他们是**被记忆牵引**,是血脉深处残存的呼唤,引导他们走向归途。而“断梦司”之所以制造沙暴迷阵,正是为了阻止他们抵达续忆井??因为一旦续忆井开启,噬忆井便会感应共鸣,所有被吞噬的记忆都将躁动,甚至可能反噬掌控者。
“所以,有人想开井?”沈昭问。
女子点头:“三年前,有个瞎眼老妪来到这里,对着井口说了整整七天的话。她说她女儿叫阿念,说她救了自己的命,说她把最后一盏紫灯留在了庙门口……她哭着求井,让阿念回来。”
沈昭呼吸一滞。那是他在荒庙外见过的老妪!
“后来呢?”
“井吞了她的声音,也吞了她的记忆。她离开时,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但从那天起,井底开始震动。有些东西……快醒了。”
沈昭握紧《万忆录》,指尖发白。他知道,这场风暴早已酝酿百年。阿念点燃第一盏灯时,火种就已埋下;他重建承火台时,火焰已在蔓延;而今日他站在这口血井之前,不是终点,而是**真正的开端**。
他取出紫灯,高举过头,朗声道:“我非为开井而来,但我亦不惧井开!若你藏的是被删的名字、被烧的家书、被压下的真相,那么我告诉你??人间还有人在写,在听,在记!”
话音落下,紫灯骤然大亮,光芒如丝线般垂落,渗入赤砂。裂谷轰鸣,血泉翻腾,水镜上的面孔纷纷转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井底传出:“哥哥……你还记得桂花糕的味道吗?”
沈昭浑身剧震。那是疫村中死去的小妹,七岁那年被大火吞噬前,最后说的是:“哥,娘答应给我买桂花糕的……”
泪水瞬间涌出。他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嘶声道:“记得!我都记得!你最爱甜的,少放糖也不行!你说要留一半给娘,结果每次都自己吃完……”
那一瞬,整片裂谷静了下来。
血泉缓缓退去,水镜消散,唯有那穿红衣的女子静静看着他,终于露出一抹真实的笑。
“你可以走了。”她说,“但记住,井不会永远沉睡。当遗忘再次猖獗,当哭泣被视为软弱,当历史被改写成颂歌??它会醒来。而你,将是第一个听见它呼唤的人。”
沈昭深深叩首,三拜不起。
当他起身时,风雪再度降临,掩埋了所有足迹。他收起紫灯,转身离去,脚步坚定。
七日后,他抵达一座废弃驿站。墙角蜷缩着一名少年,浑身发抖,手中紧攥半块焦木。沈昭走近一看,木片上刻着几个歪斜小字:
> “父姓陈,母姓李,家住归心集西街第三户。若有好心人见此字,请代我寻亲。”
沈昭蹲下身,轻声道:“别怕,我帮你找。”
他取出曼陀罗茎笔,蘸水在地书写锚点。一夜过去,画面浮现:一对夫妇抱着婴儿跪在官府门前,哭求宽恕。只因丈夫曾在私塾讲授《忆疗谱》片段,全家被判“思想染毒”,孩童强制送入“忘童院”,父母流放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