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买来的忘情蛊(1 / 2)
芳芳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出去,就听门外再次传来了小红的声音。
“既然小姐已经醒了,那奴婢就如实禀报了,阁主大人刚刚下令,要我等派人下山,寻找那个叫无双的女人……”
话还没有说完,盛宁儿便已经猛地推开了门,光着脚丫子就走了出去,“你说什么呢?我爹爹分明已经答应过我,要放过漂亮姐姐他们……”
小红却道:“阁主并不是想伤害他们,但是阁主大人中了剧毒,如今每天夜里,他都浑身剧痛难忍,若不是靠着止痛......
黄沙在晨光中缓缓流动,像一层薄纱覆盖着大地。阿念站在初心井畔,望着那本《续忆录》化作灰蝶飞散,心中却无悲无喜,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他知道,林婉柔的手札不是终点,而是一封穿越生死的回信,是执火者之间无声的交接。
他轻轻合上那本《忆疗谱?终章》,指尖仍能感受到纸页间残留的冷意??那是来自净魂井底千年的寒,也是一个人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写下的温存。他没有立刻翻开后续内容,而是将手札贴在胸前,闭目良久。风穿过紫花丛,送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谁在耳边低语:“你做到了。”
远处人群渐渐散去,唯有几个孩子还蹲在井边,往水中投下小小的纸灯。他们不懂什么叫“执火”,也不知“忆血灯”曾熄灭又重燃,但他们知道,只要点亮这盏灯,心里那些说不出口的话,或许就能被听见。
阿念缓步走下高台,一名老妪拦住他,颤抖地递出一只布包:“这是我丈夫临死前攥着的铜牌……我忘了他是谁,可每到雨夜,胸口就疼得厉害。”她眼神浑浊,却透着一丝执拗,“您说……记得就能好一点?”
阿念接过铜牌,拂去尘土,上面刻着“镇北军?陈七”。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曼陀罗茎笔,在宣纸上写下三行字:
> 镇北军士卒陈七,戍边十八载,战死于雁门关外第三夜。
> 妻子李氏,每日为他留一碗热汤,直至白发如雪。
> 他说:‘若我不归,请替我看一次春来花开。’
他将纸投入释怀池模型中,水面微漾,片刻后浮现出一行淡墨:
> “汤还热着吗?我想喝一口。”
老妪猛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总爱在窗前磨刀的男人,那个答应带她去看江南桃花的傻兵,那个被朝廷宣告“阵亡即忘”的名字。
阿念静静陪她坐了两个时辰,直到她哭累了,靠在石栏上昏昏睡去。他起身离去,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一场久别重逢的梦。
***
数日后,阿念启程南下。
途中经一座荒废小镇,名为“断忆镇”。此地曾是皇家记忆审查司的流放地,百年前一场大规模清除行动在此执行,三千人一夜失忆,镇名也因此得名。如今杂草丛生,唯余残垣断壁,连鸟雀都不愿栖息。
但就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竟有一盏紫灯孤零零燃着。
阿念心头一震。这灯形制古旧,灯身上有九道裂痕,正是初代执火者巡行时所用的“九裂灯”??传说它曾在九十九次净化仪式中幸存,最后一次熄灭是在林婉柔跳井那夜。
他走近细看,发现灯座下压着一张泛黄纸条:
> “我叫苏禾,今年十二岁。
> 我不知道爸妈是谁,只记得他们把我放进木箱推下河。
> 漂了很久,醒来就在这个镇上。
> 大人们都说这里不能提过去,不然会疯。
> 可我还是想知道??我是谁的孩子?
> 如果他们不要我,为什么还要给我穿上绣着梅花的小袄?”
字迹歪斜,却一笔一划极认真。
阿念蹲下身,指尖抚过那盏九裂灯。忽然,灯芯轻轻跳动了一下,紫焰升腾,映出树干内侧一道浅浅刻痕:**“苏氏夫妇,因私藏禁忆,押赴忘音亭。”**
他明白了。
这不是偶然的遗物,而是有人故意留下线索。这对父母明知自己将被抹去记忆、甚至处决,仍拼死把孩子送走,并在这棵见证离别的树下,埋下了最后一盏灯。
他取出《万忆录》,翻至空白页,低声诵念:“以忆为引,以心为桥,召未归之魂,启尘封之门。”
书页微光流转,竟自动浮现一段影像??
风雪夜,一对年轻夫妻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墙角挖坑埋灯。男子手指冻得发紫,仍在灯座刻字;女子不断回头望向镇口,声音哽咽:“只要这灯不灭,总有一天,孩子会回来找我们。”
随后画面一转,两人被黑衣人拖走,口中嘶喊:“我们的孩子叫苏禾!梅花是他娘亲手绣的!记住啊??!”
影像戛然而止。
阿念眼眶发热。他抬头望向天空,低声道:“你们的孩子回来了。他记得那件小袄,也记得你们给他的名字。”
当晚,他在断忆镇废墟中央搭起临时释怀池,点燃九裂灯,召集方圆百里所有流浪孤儿前来听讲。他不讲道理,只讲故事??
讲一个母亲如何在临刑前咬破手指,在儿子衣领写下名字;
讲一位父亲如何把家族族谱纹在背上,只为让后代有机会认祖归宗;
讲一群被遗忘的教师,在失忆前集体写下教材,藏于井底陶罐……
第三日清晨,十几个孩子围上来,掏出各自珍藏的旧物:一块染血的布片、一枚缺角的银锁、一本撕去封面的童话书……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递上半块玉佩,说:“我做梦总看见一个女人叫我‘阿?’,她穿着蓝裙子,给我梳头……可没人信我。”
阿念凝视玉佩,忽然瞳孔一缩??这玉佩背面,刻着三个小字:**林婉柔**。
他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不是巧合。林婉柔一生未婚,未曾生育,但这块玉佩确是她早年随身之物,曾在一次南方疫区救援中赠予一名病逝女童。而那女童,正是眼前小女孩的姑婆。
血脉与记忆,在百年后以如此方式重逢。
他握住小女孩的手,轻声问:“你想记得她吗?”
女孩用力点头。
阿念取笔蘸水,在纸上画出那位穿蓝裙女子的模样,又写下她的故事。当纸投入池中,水面浮现一行字:
> “阿?,姑婆一直在等你学会那首童谣。现在,你可以唱给别的孩子听了。”
女孩怔住,随即张嘴哼起一支陌生又熟悉的调子。歌声响起那一刻,全镇残墙仿佛共鸣般微微震颤,枯井深处竟开出一朵紫色小花。
消息传开后,各地开始自发挖掘“记忆遗物”。百姓翻出祖辈藏匿的日记、烧毁一半的照片、刻在房梁上的名字……越来越多被强行斩断的根脉,正悄然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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