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纯粹没事找事(2 / 2)
“狠?你懂什么!她爹娘是怎么死的?她十六岁就被扔进地牢试毒,活生生熬了三年!换成你,你不疯?”
“可她现在……是不是也太过了?萧景桓大军压境,她还要迎战?”
“迎战?嘿,你还不知道吧?今早就有快马传出消息??萧景桓军中突发瘟疫,三千士卒高热不退,军医查不出病因,只能原地扎营!”
“瘟疫?这么巧?”
“巧?”有人压低声音,“那是苏将军早就在他们途经的水源里投了‘迷心蛊卵’,遇热血则化虫,钻脑蚀神。等他们发现不对,已经晚了。”
茶肆角落,一名蒙面女子静静听着,手中茶杯微微一颤。
她悄然起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三日后,紫宸殿前广场。
新君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然而,龙椅之上坐的并非苏时锦,而是一位年约十二岁的少年??先帝幼弟之子,血脉纯正,却被软禁冷宫十年,无人知晓其存在。苏时锦亲自扶他登基,赐年号“昭元”,意为“拨乱反正,万象更新”。
她跪于阶下,黑衣如墨,肩披猩红斗篷,额前垂落一串银铃,随风轻响。
“臣苏时锦,奉天子密诏,平定叛乱,肃清朝纲。”她朗声道,“今社稷重归清明,奸佞伏诛,特请辞一切军政之职,归隐北境。”
百官哗然。
皇帝??小昭元帝慌忙起身:“苏卿不可!若无你,朕岂能坐此位?朕封你为‘镇国长公主’,赐金册铁券,世袭罔替,掌天下兵马大权!”
苏时锦却不接旨,只缓缓抬头,直视龙颜。
“陛下。”她声音平静,“您可知我为何选您?”
少年摇头。
“因为您从未沾过权,也未染过血。”她缓缓道,“这个朝廷烂透了,文官结党,武将跋扈,皇室自相残杀。我要的不是一个傀儡皇帝,而是一个干净的开始。”
她站起身,环视群臣。
“我可以不要爵位,不要权力,甚至不要姓名。但我有一个条件??今后凡涉及苏氏冤案之人,无论官居何职,一律严惩不贷;凡举报贪腐、欺压百姓者,无论身份高低,皆由‘昭雪司’彻查到底。”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
“若有谁敢违逆此令……”她抬起右手,指尖银针寒光一闪,“我不介意,再送他一程。”
群臣噤若寒蝉。
典礼结束,百官退散。
苏时锦独自走出国史馆,手中捧着一本新修的《忠烈录》。翻开第一页,便是“苏老将军传”??上面详细记载了他一生征战、护国戍边的事迹,以及最后如何因功高震主,被构陷入罪,全家抄斩。
她指尖抚过母亲的名字,久久不动。
身后,脚步轻响。
赵远走来,递上一封信:“将军,北境来信。冰窟密室最后一层已打开,里面有一具棺椁,刻着您的名字。”
苏时锦接过信,沉默良久。
“我知道是谁放的。”她轻声道,“当年我‘死’后,有人偷偷运走了我的尸体,放进冰棺保存。那个人……一直在等我回来。”
赵远皱眉:“会是谁?先帝已逝,您父亲战死,母亲……”
“是师父。”她打断他,眼中泛起一丝罕见的波动,“那个在地牢里教我识毒、炼蛊、活下来的老人。我以为他死了,可他在信里说过一句话:‘毒不死的人,终将掌控生死。’”
她合上信,抬头看向北方。
白雪皑皑,天地苍茫。
“我要回去了。”她说,“北境才是我的根。”
赵远沉默片刻,忽然单膝跪地:“属下愿随将军赴北境,守边疆,镇四方。”
她没有拒绝。
数日后,一辆简朴马车驶出京城,无仪仗,无护卫,唯有两骑黑甲紧随其后。
城楼上,小皇帝默默望着那远去的身影,轻声问身旁老宦官:“她真的会回来吗?”
老宦官叹息:“或许不会。但她留下的东西,会一直在。”
比如正义。
比如恐惧。
比如那一朵朵悄然盛开在朝堂各处的血色曼陀罗??那是“昭雪司”暗桩的标记,象征着:**冤不得伸,毒必反噬**。
马车内,苏时锦闭目养神。
袖中,一枚小小的玉牌静静躺着,正面刻“时锦”,背面刻五字??
**“吾儿勿忘恨。”**
这是母亲临刑前,托人缝进她衣领的遗物。
她握紧玉牌,唇角微动。
这一局,她赢了。
但她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这世间,仍有太多黑暗未曾见光。
而她,是那束光??哪怕是以毒为引,以血为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