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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得了圣旨, 刘据心满意足,屁颠屁颠跑去平阳侯府。
彼时霍去病也在,两个人正喝着酒不知说些什么。刘据直接将圣旨扔过去:“这可是美差, 我特意给你求来的。不用谢。”
曹襄霍去病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待展开竹简看完, 一个呆立当场宛若石化, 一个神色微妙, 看对方的目光充满同情。
好半天,霍去病才伸手拍了拍曹襄的肩膀:“无妨,又不只你一个人,还有畜牧史呢,你跟着跑跑, 分配好人手, 把控好进度,别的事让畜牧史去就行。”
“这怎么行!”
刘据握拳。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刘据调整好表情,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 既担了差事就该好好干, 别想着投机取巧。
“此事父皇十分重视, 不要坏了父皇的大事, 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许和栽培。
“你身为主管之人,若不去深入了解,怎么能明白这劁猪与黑室养鸡的关窍;怎么能让百姓信服并接受?”
曹襄试探询问:“所以?”
“所以我觉得你需得亲自去看一看瞧一瞧,将阉割喂养之法了解透彻, 必要时可自己上场试试。你觉得呢?”
曹襄:……我不敢觉得。
霍去病:……
他瞄向曹襄, 脑海中浮现出他端着食盆入黑室喂鸡,又拿着小刀亲身上场劁猪的场景, 忽然一个激灵。
打住,打住。那画面太美,他都无法直视这位好兄弟了!
再看刘据,霍去病神色复杂。好小子,你是懂怎么折腾人的。亏得要娶公主的人不是他,不然这小舅子谁受得了啊。
刘据见曹襄一直没回答,冷眼扫过去:“你不说话是不愿意吗?你嫌差事不好,看不起劁猪养鸡之事?”
曹襄吓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差事很好,真的很好,于国于民大利之事,如何会看不起。”
霍去病挑眉:“兄弟,他这么明显是在刁难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曹襄瞄了眼刘据,弱弱道:“骨气也得看用在什么方面。”
要骨气就没媳妇了。这骨气谁敢要啊。
刘据眯眼,态度还算不错,勉强满意吧。
他朝霍去病一扬下巴:“所以说为什么人家能有媳妇,你没有,是有原因的。”
霍去病:……
突然想到什么,刘据顿住,疑惑地眼神扫过去:“跟他出主意,让他先躲几天,别来我跟前碍眼的那个狗头军师不会是你吧?”
狗头军师?霍去病不解,他怎么就成狗头军师了。他说得哪里不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据翻了个白眼,呵呵。
——哈哈哈,狗头军师居然是霍去病。一个没媳妇的人去指导一个有媳妇的人。霍去病,你到底哪来的勇气,梁静茹吗?
——还有据据真的是要笑死我。嘴上问你觉得呢,实际上浑身上下都在说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曹襄:宝宝心里苦,宝宝好委屈,但宝宝不能哭,宝宝还要强颜欢笑。
——只有我觉得奇怪吗。刘据是穿越的,他一个成年人芯子,就因为曹襄要跟卫长定亲便不开心,搞这么多小动作,是不是太孩子气了点?
——或许他穿越前年纪就不大?不过说实话,他很多举止动作,行为处事都让我觉得跟真小孩一样,很多时候他的认知也更偏古代。总觉得不太对劲。而且这电视剧哪哪都给我透着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
——确实很奇怪。视觉单一,剧情跳跃,节奏混乱,故事背景介绍不明,槽点疑点一大堆。我是进来纯看颜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们难道都是来看颜的?
——我不是。我是因为全剧未见演员表,其中扮演者全娱乐圈查无此人,圈内都一无所知。没有出品方,没有发行方,突然开播,全平台都是。播出至今未见任何片方、剧组人员露面宣传。然后你们再看片名:《西汉观测日志》。你们品,你们细品。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回过味来。何止这些,还有一直追随刘据永远不变的视角。混乱的剪辑。像不像是某些直播,我们一直追随主播的角度去看主播的生活。而由于某些不知名原因,偶尔会关直播,关闭这段时间,就会导致我们看不到,剧情衔接不上?
——西汉观测日志……观测……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嗯。你们懂的!
弹幕瞬间哗然,满屏飘荡着“震惊”“我伙呆”“我石化了”“妈妈问我为什么突然跪下来”等字眼,然后滋滋闪烁归于平静。
刘据:……淦,又是这样。你们能不能不要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懂什么懂,懂个屁啊,他不懂。你们别震惊了,说清楚点行不行。摔!
刘据骂骂咧咧,在心里把弹幕后网友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问候了一遍,正骂得起劲,但闻门外哒哒的马蹄响起,一听便知马速极快。
可这是未央宫墙附近,北门甲第,何人胆敢在此纵马狂奔?除非加急信使。
霍去病与曹襄心头一凛,同时起身跑至大门,马匹正好自门前呼啸而过。观骑马之人的打扮,与京中大不相同。
“不是边关来的。”
霍去病松了口气,曹襄点头附和:“看衣着,似是南边属国。”
“南越!”
两人异口同声,齐齐望向前方,那是南越太子赵婴齐府邸的方向。
南越恐怕出事了。
********
赵宅。
仆从们步履如风,来来回回,忙碌着整理行装。日常换洗的衣物与搭配的饰品、日常所需的各色器具、大汉陛下给予的赏赐,并这些年主子收集的许多藏品……
大大小小,零零总总,堆满庭院,以至于整个府邸显得乱糟糟的。
但赵婴齐站在廊下,心情难得的明媚舒爽。他举目远眺,看着熟悉的宅邸,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京城,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个桎梏他十余年的囚笼,终于再困不住他了。
他将飞去,飞回他的南越,他的故国。
长安虽好,终究不是他的家,不是他的江山,不是他的天下。
侍从陪在左右,亦满脸欣喜。
他是当年跟着赵婴齐一起来京的。赵婴齐远离故土多久,他便远离故土多久。如今马上就要回去,不知是不是太高兴,竟有些胆怯,还有几分不敢置信。
他在心里一遍遍跟自己确认,得到无数遍肯定的答案后,忍不住发出感慨:“繁小郎君当真厉害。”
“是啊,繁儿这份手段,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赵婴齐眼波闪动,“我本以为他为达目的会冒险行事,还担心他出纰漏。没想到他做得这么漂亮。”
先是用王孙的身份日日入宫,营造父王甚为喜爱他的假象;再放出父王有意向大汉陛下请旨召太子回国,另择王子为质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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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
赵婴齐哂笑。他不只一个兄弟,没来长安前就有个王弟,但与他年岁差距较大,生母不显,父王也不看重,丝毫威胁不到他。
可他为质十年余,这十年,王弟渐渐长大,发展势力不可小觑。
更别提,父王又另娶国内大族之女为继后,另生二子。
自己即便不在南越,终归还是太子。父王年迈,此时召自己回去,于外人看来便是令自己继位之意,又兼要另选质子入京。
消息一出,不论王弟一党,还是继后一派,如何坐得住?接下来刘繁再遣人挑拨一番,必有人会铤而走险,对父王下手。
赵婴齐眼角含笑:“好一招借刀杀人,兵不血刃。还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论事后怎么调查都是他人手笔,与我们无关。端得精妙!”
更妙的是,刘繁深知南越王不能死。
南越王一死,他无法及时赶回去,国内便是他人天下了。
所以刘繁盯着对方,在对方下手时略抽了点药量,让其得以活命,却陷入病危。
南越王出事,南越恐生乱象,闽越便可能借机开战。
大汉陛下虽不怕闽越,但在北方匈奴未平的情况下,肯定不希望闽越再来扰局,所以南越必须稳,他需借南越来牵制闽越,如此才能先专心对付匈奴。
而他刚去面见过陛下,陛下也确实是这个意思。让他归国,若南越王已无法定国事,令他继位,稳定时局。
当然刘繁这么做或许还有一点考量。
南越王终归是他生父,即便他们未必还剩多少父子情。但刘繁不能擅自为他做决定。南越王的死活,必须由他来抉择。
如此思量,如此心机,如此手段,哪里是他其余儿子能比?
赵婴齐叹息:“刘陵倒是给我生了个好儿子。”
侍从愣住,不经意间微微挑眉。
这会儿又承认是你儿子了?你不是一直不确定吗?
他看着赵婴齐对刘繁的态度一点点变化,从最初的质疑与不在意,到后来的审视与看重,再到如今亲口承认。
侍从垂首,聪明地选择不开口。主子的事岂是他能置喙?
不知想到什么,赵婴齐眉宇微微蹙起:“繁儿从前的刘姓也不必保留了。既是我的儿子,以我南越王孙身份存世,便只能有一个姓,那便是赵。待我归国,便将他纳入王室族谱。”
侍从:……你是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南越之事并没有引起刘据太多的关注,南越太子的离去也未牵动他的心神。
鉴于当日瞧见南越信使,他回宫后问了两句,然后就丢开了。该干嘛干嘛。
读书学习,跑马游猎,劳逸结合,两不耽误。偶尔得空便爬爬脑海中的“天梯”,整理一下收拢的资料。
当然对于当日弹幕所言,他也记在心里,并通过其中透露出的信息罗列了几点。
第一,弹幕后的人对他这边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对为何会出现“这部剧”也一无所知。
第二,他们已经隐隐察觉到这或许不是剧,怀疑他是真实存在的人。他所在之处也是某个真实存在的平行时空。
但仍旧觉得他是穿越者。由于有些“因素”,他穿越了。也由于这个“因素”,他们可以以“剧”的形态观测到这边的情况。
至于这个“因素”是什么,初步怀疑或许是某种玄幻事件,涉及玄学范畴;或许是某种能传输时空影像的黑科技。尚处于迷惑阶段,没有定论
第三,系统不是他们搞出来的,他们跟他一样,都像是无端被系统卷入的无辜者,亦或是……试验品。
试验品……
这三个字让刘据很不舒服,但还是强压了下去。
以上是他暂时弄明白的几点,可就此产生的疑问也不少。
其一,如果真是黑科技,黑科技是谁发明?很明显不是他们大汉该有的东西,似乎也不是弹幕那边能达到的科技水平。
其二,如果是玄幻事件,究竟是什么样的鬼神手段,能做到这个地步,还能影响他的行为,让他无法“泄密”?
其三,“它”为什么偏偏找上他。纯属巧合,还是另有缘由?若是前者便罢;若是后者,缘由为何,“它”又是何企图。
弹幕曾说过一句话,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他很高兴系统带给他浩如烟海的知识,让他接触到许多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借此充实己身,强盛大汉,可若这背后藏着巨大阴谋呢?
他日对方要来收取的“价码”,是他付得起的吗?
刘据眉宇皱成一团,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答案,无奈只能丢到一旁,按下不表。
算了。真相如何尚未可知呢,何必杞人忧天。他就算“忧”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既然如此,不妨专注当下。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刘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去寻姐姐们玩耍,便听侍女来报:“柏山少令求见。”
柏山进来时手里捧着个匣子,端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一个闪失给摔了。
刘据十分好奇,歪头笑道:“什么东西这般宝贝?”
“殿下请看。”柏山将匣子奉上去,打开匣盖,赫然是一只碗,还是一只琉璃碗。纯净无垢的琉璃碗!
刘据睁大眼睛:“玻璃!”
柏山笑意盎然:“正是殿下所说透明澄澈之玻璃。”
刘据立时拿出来端详,是的。是玻璃,是他想要的玻璃!
他欣喜无比:“谁做出来的?哪家的琉璃窑?”
“祁家琉璃窑,元娘主导所制。”
刘据愣了半晌:“祁元娘?”
他还以为是那天在场的哪家皇亲与朝臣,没想到居然是祁元娘。祁元娘还有这等本事?
刘据心生好奇,立刻拍板:“走,带孤去瞧瞧。”
“诺。”
********
祁家的琉璃窑在长陵邑郊区,四周清净,视野广阔,随处可见绿草如茵。进入窑厂就见两个巨大的琉璃熔炉。
祁元娘站在熔炉前,一身布衣荆钗,头发全部挽起,袖子延袖口往上半个前臂都用布带绑着,方便劳作。身上灰扑扑的,脸上也有些许脏污。
约莫是几人进来的动静太大,又刚好挡住光线。祁元娘有所察觉,回过头来,愣了一瞬,立刻上前行礼。
刘据摆手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进行到哪一步了?”
“回殿下,原料已经经过筛选、洗净与干燥,放入熔炉加热烧制,算着时间,现在约莫可以出炉了。”
刘据点头:“那你去吧。孤正好瞧瞧你们怎么做的。”
他看过脑海中的资料,有那么零星闪过的几个视频画面,也同少府工匠了解过关于烧制的过程,可现场近距离观看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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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透露出几分好奇。
祁元娘福身应是,退回原来的位子,同匠人们吩咐了一句,便道:“开始吧。”
火红的玻璃溶液自熔炉流出,引入凹槽,倒入模具,成型后冷却退火,再做抛光打磨。祁元娘全程参与其中,甚至后两项程序还是独自完成,动作半点不显生疏,可见是做过不少次的。
刘据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玻璃盘子眨眨眼:“同柏山进献的那只碗质地一样。”
一样的澄澈,一样的纯净,无色透明,没有气泡,没有杂质。
祁元娘言道:“是。民女与几位工匠钻研许久,已基本掌握了玻璃制作的方法与关窍。不敢说制十炉能成十炉,却也能保证有七八了。”
从以往的十不存一,到而今的十之七八。尤其产出的不是劣质琉璃,而是优质玻璃。这不单是量的提升,更是质的飞跃。
刘据指了指眼前的盘子:“这是第几炉?”
祁元娘一滞,低头老实回答:“第二炉。第一炉成功后,民女便托柏山进献给殿下;自己留下重制了一炉。”
一共才制两炉,便夸口七八之数,委实有点虚张的成分。祁元娘恐刘据认为她故意抬高,又道:“殿下请随民女来。”
刘据跟着去,绕过熔炉,入后舍,看到一排屋子,似乎都是窑厂用来堆放杂物或器具的,其中有一间被临时开辟出来作为工作室。
入内发现空间不算大,布置也简陋。东侧一角隔了个帘子,从帘子缝隙可见里头是张小塌,塌上叠放着被褥。该是供祁元娘有时忙碌太晚赶不及回城,或白日太累偶尔歇息之用。
帘子旁边是一套桌案,案上摆放着笔墨竹简。屋内另有两个大木架,靠墙而立,几乎各自占据了整面墙壁。
一个木架位于桌案之后,上面放着一摞摞竹简,一排排清晰罗列,每个格间写着标签,若有需要,坐于案前,回转身体便可拾取。
另一个大木架位于北墙,也是一个个格间布置,但放在里面的不是竹简,而是许多琉璃器具,品相不一,良莠不齐。
有最好如玻璃的;有品质低劣满是杂质的;有烧制失败歪扭开裂的;甚至还有许多乌七八糟一坨,连是什么玩意都看不出来的……
零零总总,已然占据了整面书架,只余最低三两个格间空着。
刘据正疑惑,祁元娘已解释起来:“自民女执掌窑厂、研制琉璃开始,每制一炉,不论是否成功,民女都会留存样品,并记录在案,以供时时翻看,对比查阅。
“所以民女虽只开了两炉,却敢说十之七八,并非无的放矢。民女是根据这些时日的资料收集与汇算,以及反复实验得出的结论。”
这庞大的琉璃架与竹简架就是她最有利的证明。
刘据心头触动,颔首道:“孤信你。”
他指向琉璃架,很是惊讶:“这些都是近两个多月的成果?你们这么短时间制了这么多?”
“殿下误会了。民女……”祁元娘看了柏山一眼,“民女是去岁便开始研制,距今已有近一年。
“民女自幼喜琉璃,更好奇琉璃制作。祁家的琉璃窑是祖上传下,但因为工艺普通,耗费巨大,一直处于半闲置状态。
“父亲在时也未重视,见民女喜爱,便允民女常来做耍,只当是个供民女闲暇取乐之物。去岁祁家出事,门庭凋零,流言蜚语不断。
“民女若想重振祁家,必须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民女从柏山处得知殿下重视无色琉璃,便想若民女能制出来……”
后续的话不必言明,在场之人都懂。
祁元娘与柏山同时跪下来:“望殿下恕罪。”
刘据半点不在意,笑起来:“孤重视玻璃又不是秘密,也非不可说之事。孤身边的人大多晓得。但独你能从柏山言语中获知信息并加以利用,付诸实施。这便是你的本事。何罪之有?”
理是这个理。真正不可说之事,以柏山的品行与心性,即便亲如挚爱也不会开口。但罪还是要请一请的。至少得把此事过了明面,让刘据知悉。
“起来吧。同孤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祁元娘轻笑:“多亏了殿下公开的信息。里头提到的配方比例虽不全,却可供推敲。尤其所谓调整熔体成分,升高炉温,增加融化时间等手段,极大程度上减少了气泡的产生。
“另外,适量添加方解石也减少了很多杂质,使琉璃更加澄澈。殿下请看,以此格为界,此格之上为二月前所制,此格之下为二月后。”
二月,正是他公开竹简信息的时间。
刘据转头,顺着祁元娘手指方向看去,确实,自这一格后所制琉璃品相肉眼可见大幅度提升。
但在此之前,约莫一行之数,所制之物已有好转,失败的展品也鲜见出现了。显然她们彼时已经有了些许成果与心得。
可以说刘据的竹简信息给了他们更多灵光,让他们的方向更加明确,为他们节省了更多时间。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前期努力的基础上。
若没有前期的辛苦付出,他们未必抓得住竹简信息的“灵光”。
需知信息公开至今,誊抄者众多,尝试制作者亦不在少数,但做成的唯有祁家,唯有祁元娘。
刘据仰望琉璃架:“钻研这么久,制这么多,花费不小吧?”
“是。”祁元娘实话实说,“为制琉璃,民女几乎是举全家之力。”
刘据顿住。祁家虽为贵族,却渐入没落,家底恐怕是与当今权贵不可比的。那些权贵之家,便是有用心研制的,也都会寻合作之人,量力而行。
祁元娘此举何等冒险,又是何等魄力。
刘据好奇看向她:“你不怕倾其所有仍一无所获吗?”
“这点民女想过,但民女不怕。”
刘据讶异。
祁元娘嘴角扬起,笑意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苦涩:“父兄出事,民女以女子之身独掌门户,岂是容易之事。
“外人不必说,就连宗族,也未必会容得了民女。民女现今不过是借柏山与殿下的关系暂且震住他们,却也只能一时,非长久之计。
“民女若无自身立足之本,手握巨资宛如孩童抱金过市。不瞒殿下,琉璃乃民女如今知道且有望抓住的唯一机会。民女不得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再有,钱财没了还能再赚。我们的辛苦总不会白白浪费。”
她指向另一边与琉璃架一样,几乎占据整面墙的竹简资料,继续道:“我们的每一步都记录在案。若我们最终没能成功,这些东西也有它的价值。可将它交出去,旁人便可依此少走些许弯路。”
刘据蹙眉:“若是这样,你便不是首功,甚至未必有人记得你的付出。”
“那又如何?”祁元娘轻笑,“殿下,祁乃原楚国八大姓之一。民女读《左传》,得闻庄公三十年,斗谷于菟担任楚国令尹,深感楚国之贫弱,捐全部家财以助。①
“民女读之,甚为触动。而今虽形势不同,大汉更非当年楚国能比。民女亦不知殿下与陛下需要琉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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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民女知道,琉璃于国有用,且有大用。那么学一学斗谷于菟,为国家略尽绵薄之力又何妨?”
刘据怔住。
他很清楚祁元娘这么做是有私心的。甚至她的私心坦坦荡荡,毫不遮掩。可这并不妨碍她心底深处仍然留存着为公的一面。
其他人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为私的同时,还能想到公。
刘据叹道:“世间多少男子都没有你这般的魄力与胸怀。”
祁元娘眼珠微动:“他们没有,民女便不能有吗?”
刘据再次怔住。
“殿下请看。”祁元娘伸出双手,“即便失败了,民女还有双手,有健全的身体,有能思考会学习的脑子。民女无钱再做琉璃,还可学酿酒,学织布,或是与银柳一起上山采药。
“民女尚有祁家这个遮蔽风雨之所,有能活命的办法。所以殿下或许觉得民女若失败会一无所有。但于民女而言,远不到山穷水尽之处。
“民女只是不能再如从前一般锦衣玉食而已。”
只是……而已……
说得轻巧,可正是这份锦衣玉食,是多少人为之追逐,也是多少人无法割舍的东西。
“殿下,民女幼年之时,大父②犹在,常感慨祁家没落,不负当年盛景,不负贵族荣光。家父家兄亦耿耿于怀。
“所以家兄欲将民女高嫁,家父亦是此念,皆是因无别的门路,想以此道为祁家寻一条通往权贵之路。
“但民女觉得他们错了。大父所感贵族荣光。所谓贵族,贵之一字不应该只是身份、地位、权势,更在傲骨、胸怀、大义。若失了后者,那这贵族也只是虚有其表。
“民女想成就祁家贵族之名,但民女不愿成就的只是虚有其名。所以民女想试一试。”
刘据懂了。
若成功,祁元娘能如愿,真正有了“立身之本”,有了可支撑门庭的底气,有了能重振贵族荣光的可能;
若失败,在她看来,至少也保住了贵族该有的傲骨、胸怀与大义,没有辱没祁家门楣。
贵族,傲骨,胸怀,大义……
这几个词在刘据的心间缠绕。
他看着祁元娘,无比震惊。
此前他是见过祁元娘的,更在柏山的嘴里听过许多次,但今日他好似才头一回认真去看这个不同寻常的奇女子。
就连弹幕也为之动容。
——我去,我赌五毛,这女子必成人物。就她这份胸襟,这份魄力。这份不因成功而骄傲,不因失败而气馁的品性,即便错失这次机会,日后也定能出头。
——确实。她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做,并且敢于去做一切尝试。光这点就已经很厉害了。
——可惜生不逢时。身处的社会环境严重桎梏了她的发展。这要是在我们这个时代,必能一展所长,成为光彩夺目的女强人。哎可惜了,生在万恶的封建帝王时代。
——正是因为生在封建帝王时代,还能保有这样的思想和行动力,才更难能可贵啊。
刘据:!!!
帝王时代怎么了!帝王招你们惹你们了。
刘据很不高兴,他拉住祁元娘:“孤当日说,不论是谁,只需做出玻璃,都有重赏。你想要什么,孤许你自己开口。只需要求合理,在孤权利范围内,孤都可答应你。”
快说。你想怎么重振祁家,孤都帮你。赶紧说。
孤才不要被弹幕看扁。凭什么只有在你们的时代可以。孤是一国太子,能给的不比你们更多!
更何况玻璃的用处良多,可不仅仅关乎望远镜。它值得如此重赏,值得当朝太子的承诺。
然而祁元娘却突然有些犹疑。
刘据:???
诶,不是。你怎么回事。之前不还侃侃而谈,不卑不亢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他很是讶异,张大嘴巴。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是求的东西特别大,大的都不敢开口了吧!
祁元娘:……
第 42 章
“殿下先请坐下歇息一会儿。”
祁元娘将刘据引入桌案旁落座, 让银柳奉上温水,歉意道,“本以为殿下看到柏山进献的玻璃碗后或会传召, 民女一直候着消息,不料殿下竟亲自来了。
“此地简陋, 民女没来得及清理, 还请殿下将就将就。”
刘据摇摇头, 对这些并不在意, 只是对祁元娘所求更多了几分好奇。
祁元娘起身来到书架前,从上头取出几卷竹简捧到刘据身边,逐一解释。
“这一卷是民女根据县邑日志与可查资料,结合走访调查的情况总结出来的,现今长安周边各陵邑家财百万钱以上的数目与名录。虽未必详尽, 但可供参考。
“这一份是民女问过柏山后, 自制了视力检测表,召集各家为其检测得出的其中视力不佳者的人数。”
说完这些,祁元娘捧出第三卷竹简, 却没有急着打开, 而是问道:“殿下可知, 眼镜近两月来风靡长安, 为求得一副,已有人开出了上万钱的价格,甚至还有继续增加之势?”
刘据懵懂点头:“并不十分清楚,但听过几句传言。”
“不是传言, 是真的。”祁元娘轻轻点了点第二卷竹简, “殿下曾说,只需有了琉璃, 眼镜或可批量制作。那么殿下觉得,倘若使其流入民间,这些人会有多少愿意购买?”
说完便又自问自答:“不说十之八/九,至少也有十之七八,且是在上万钱的价格上。倘若这个价格能有降低,人数会更多。
“民女曾问过柏山,眼镜的造价并不太高,至少与一两万钱相比,如九牛一毛。这么算,此为一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你是想让孤许你做这门买卖?”刘据神色疑惑,一想觉得此法倒也可行,“这般一来,你研制所耗的钱财就能以最快速度收回。不错。”
祁元娘摇头:“这门买卖民女做不得,也非民女所求。”
说完她看向刘据,补充道:“不过殿下却是可以的。殿下若想,民女可帮殿下来办。”
刘据:!!!
弹幕:!!!
——卧槽,这女的什么意思。她想当太子的钱袋子?是这意思吗?
——这主意好,可行。当储君的,哪能没有钱袋子啊。钱权从来不分家。没钱的储君不好当的。
——自从知道剧中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后,我就有个种云养崽的感觉。所以,据崽啊,答应她。这钱必须搞!对你大有好处。
刘据没说话,没答应,也没否决。
“只是……”
但听祁元娘画风一转,她的视线看向旁边的玻璃果盘:“民女不知殿下为何想要这种玻璃,又想用来做什么,可这项技艺既然已经攻克,那么从前那些带有颜色的便也可以做的同等清澈无暇,甚至我们还能研制出更多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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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色彩……
刘据眨眨眼,脑中资料就出现过多彩玻璃的图片,颜色多种多样,美轮美奂,与之相比,现有的颜色简直太单一了。
刘据果断点头。这个可以搞。
祁元娘神色却倏然严肃了两分:“殿下,这其中的利益更甚眼镜。”
刘据顿住,越发疑惑了:“你想让孤两个买卖一起做?”
祁元娘摇头:“若只有眼镜便罢,但加上琉璃,其利太大。民女恐即便殿下身为太子,也不好独占,更不能独占。”
“那你的意思是……”
“殿下,自陛下上位以来,便将攻打匈奴作为毕生之愿,屡有对战。从十年前的马邑之围,到五年前的河南之战,再到去岁的定襄北之战。
“虽则我朝除却最开始的受挫外,近几年在大将军的带领下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成绩。但其中耗费不可估量。将士吃用,军需粮草,武器军备,皆出国库。
“民女不知具体花费几何,但细细思量计算便知,这个数字定然十分庞大。即便有文景二帝的积累,撑得了一时,后续呢?当如何办。
“殿下应知,自秦以来便有犯罪者可以金来赎之律,此法我朝沿袭。然不知殿下可曾关注过,赎金的金额近些年在逐步增加?”
刘据微微蹙眉。赎金之事是只要有心便能打听到的。祁元娘不至于弄错,更不可能撒这种拙劣的谎言。
所以刘据虽然确实没有关注过这方面,不知详情,但祁元娘说增加,就肯定是增加了。
那这代表什么呢?
祁元娘的意思是他父皇没钱了,在用这种方法捞钱吗?
说实话,刘据身为太子,完全没有“缺钱”这个概念,也并没有察觉到他父皇有“缺钱”的迹象。
但有一句话他听进去了。即便有文景二帝的积累……
这点弹幕也提过。再思及让少府大力研制玻璃时父皇的态度,刘据恍然发现,祁元娘的猜测或许是对的。
他父皇缺钱,国库缺钱;又或者暂时还不是特别缺,还能应付,但并不富余,得未雨绸缪,不能真等到捉襟见肘的那一步,闹出笑话来。
不管怎样,形势似乎都比他以为的要严峻。
刘据思量起来,看向面前的竹简,一个念头自心底升起,同时祁元娘的声音在耳畔再度响起,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民女认为太子可奏禀陛下,以此二物,聚天下巨贾豪绅之财,以丰国库,以强国力。”
祁元娘双膝跪地,低下头,双手将第三份竹简高高举起。
刘据接过打开,发现赫然是一份奏疏,奏疏中以他的视觉立场陈述利弊,分析时局,进献良策。
刘据震惊了。弹幕更震惊了。
——谁刚刚说她想当太子钱袋子!人家想的是国家财政。什么钱袋子。就说,你们承不承认自己格局小了!
——承认,承认,我可太承认了。这女的不简单啊。不只有思想有主见,情商也不低。聚天下巨贾豪绅之财。
——这个聚字用的妙。明明是谋。但谋听上去过于算计,聚就显现出皇权的威严了。天下之财皆归天子,天子不过是“聚”一下而已。
——所以她想干嘛,没弄明白,刘据问她要什么赏赐,她说了这么多,又是市场调查报告,又是分析时局,又是献策,然后呢?她到底想要什么!
——楼上你是不是傻,你都说又是调查又是分析又是献策了。这还不明白吗!祁元娘这妥妥是想做太子的人,入太子门下。
刘据:……???
鉴于弹幕信誓旦旦如何如何,结果压根不是那么回事的时候多了,刘据不怎么信,但他又有点好奇,这么想,便直接这么问出口了:“你想入孤门下?”
太子门下有许多种,谋士、幕僚、宾客等等,凡是效忠于太子,为太子服务之人,皆可称门下。
祁元娘本只是想让太子知道她的本事,记住她,有需要可供其差遣,借助这层关系,她就能扯虎皮大旗,撑起祁家,再以振兴之祁家来谋更上一层,并不敢一来就如此直接。
但刘据既然问出口,祁元娘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双手贴额,伏地跪拜,十分虔诚:“是。民女愿为殿下驱使,以效犬马之劳。”
刘据眨眨眼,心里有点小欣喜。
门下他知道,也见过许多,但他年幼,尚未有之,今日这遭还是头一回,觉得甚为新鲜。
尤其他虽为太子,但年纪小啊。祁元娘愿意此刻就毫不犹豫选择他,代表什么。
代表他真的不错,也代表祁元娘有眼光!
看着旁边的玻璃果盘,看着屋内足有一整面墙大架子上的琉璃器具与竹简,再看桌案上的“调查报告”,手中的“献策”,刘据眼波流动,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过……
刘据眼珠转动:“你说的很好,但玻璃可不只能做器具。”
他的目光重新扫向琉璃架:“孤瞧着这上头所制器具或食碗、或食盘、或宝珠,皆是体积小且造型简单之物。可曾尝试制过其他?”
这话题转的有些突兀,祁元娘怔愣:“殿下的意思是……”
刘据伸手指向窗户开始比划:“可否做出这般大,厚度约莫与竹简片厚度差不多的?不必额外造型修饰,保证现有的透明度,四四方方,平整无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