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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安静,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分,刚刚拖了地后的千军也已经休息了。
收银台上放着的贴粉钻计算机闪闪发亮,这是麦姐送她的开业大礼包之一,另一摞是课本、教材、试卷、笔记、草稿……
千岱兰先回复一个北京的客人,告诉她,自己现在已经从JW离职了。
她将Lind的联系方式推荐给了她。
回复完后,千岱兰才重新点开和叶洗砚的对话框。
就像有时候看到电影高,潮时刻会暂停,看到好看的小说高、潮时会暂时合上书页。
千岱兰现在给叶洗砚回复之前,也会暂时关一下手机的屏幕。
她现在不太确定这种心理叫什么,就好像延迟一些,会让愉悦来得更持久。
和紫薇中期有节奏的中断一模一样。
千岱兰平稳了呼吸,才给叶洗砚回复。
千岱兰:「那哥哥就请我吃深圳的特色菜吧」
千岱兰:「你也会看其他资助学生成绩单吗」
千岱兰:「你也会给其他好学生奖励吗?」
剩下这两句话,一发出去,千岱兰就有点后悔。
为什么微信没有撤回的功能呢?为什么刚才网速不能再慢一点点呢?为什么她会忽然间不动脑子就发这两句话呢?
叶洗砚回复了她。
叶洗砚:「好问题」
叶洗砚:「你也会给其他人看你的成绩单吗?」
叶洗砚:「你也会接受其他人给你的奖励吗?」
千岱兰认为叶洗砚不该练习网球的,该去打太极拳。
千岱兰:「哥哥不想讲就算啦,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要知道」
这条消息的发送和叶洗砚的回复,几乎同时发生。
叶洗砚:「我没有加过其他资助人的联系方式」
千岱兰心中一动,还有点心中一虚。
因为她给好多人看过了成绩单。
叶洗砚下一句话紧接着而来。
叶洗砚:「我想,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等十一假期,我们可以好好讨论这个话题」
叶洗砚:「你现在的重要任务还是学习」
幸好,他没有再继续上一个问题。
千岱兰:「刚好,哥哥,我也有要紧的事情想和你聊聊」
千岱兰发了个呲牙大笑的表情,上下两排牙都露出来的圆圆小黄脸——
叶洗砚仍旧回复微笑。
十月一前几天,千岱兰一直在和隔壁格子铺的店老板聊天,有时候周芸买了水果,她也送点过去。
隔壁这家格子铺生意不错,店老板是个25岁的洋气大美女,喜欢逛千岱兰的店,千岱兰就给她最低折扣;一来二去,千岱兰从她口中套到不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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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包括现在大学生和上班族,似乎都比较喜欢水晶疗愈类的东西。
格子铺里,水晶相关卖得也不错。
水晶疗愈啊……具体能做什么首饰呢?
与此同时,千岱兰也收到一条北京曾经客户的微信。
蝴蝶飞飞(166,50kg,广告设计师,偏好绚烂色彩的衣服):「Mil,你朋友圈发的那条连衣裙很漂亮,看起来很适合去三亚逛夜市」
蝴蝶飞飞(166,50kg,广告设计师,偏好绚烂色彩的衣服):「多少钱?我银行卡转给你,你能寄给我吗?」
千岱兰很诚恳,告诉这个客户,说这条连衣裙的材质是涤纶和棉混纺,价格很低,但质量上肯定不及JW——
对方说没关系,反正去旅游穿贵裙子,弄脏了肯定心疼。
问清价格后,痛快去银行转账,又叮嘱千岱兰,以后多往朋友圈发发衣服照片,她很喜欢千岱兰的审美。
“对了,”客户还问她,“你怎么不开个淘宝店呢?这样网上买东西会更方便。”
千岱兰愣了一下,觉得这主意不错。
只是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网上开店的事情,十月一如约而至,做好准备的千岱兰,搭乘上了从沈阳至深圳的航班。
她这次来仍旧是轻装简行,就背一个双肩包;十月的深圳的风热辣辣,大家都穿穿短袖短裤,千岱兰热得满头大汗,只觉空气要把自己给蒸熟了,将长袖外套系在腰上,晕晕乎乎地跟着拥挤人潮出门,一眼看到接机的杨全。
他还举着个白色的大大大牌子,周围一圈粉红色的纱纱,一层层铺着蕾丝裙边,中间是闪闪发光的彩色水钻,拼出了“千岱兰”三个大字,下面用粉笔写着「欢迎小公主回家」的字样。
好久没见,千岱兰背着双肩包跑,双肩包打臀上半截、打得kuku响,她冲到杨全面前笑。
“咋搞的,”她爽朗地说,“这也太酷了!!!”
“洗砚哥说你第一次来深圳机场,不熟悉,让我搞个显眼的牌子,”杨全炫耀,“够显眼吧?”
千岱兰竖起大拇指。
“帅呆了酷毙了!精彩到猪看到都要咣咣放屁了!”
这个“帅呆了酷毙了”的接机名牌,虽然得到千岱兰的大加赞赏,却并未俘虏叶洗砚的视线——
他看一眼这接机名牌,转过脸,叹一口气,极度挣扎似的,再转脸看一眼,继续叹气。
千岱兰一直盯着叶洗砚的脸,发现他连叹气都好看。
又是大半年没见,千岱兰发现叶洗砚怎么能这么帅呢,而且还是那种越看越好看。
浓烈立体的五官,身材也好,衬衫合体,但在他坐下或抬手时,千岱兰总会忍不住盯着他这具衬衫下的身体看。
她想要抱一抱。
但突然的拥抱算性,骚扰。
“你的审美,”叶洗砚看着那名牌叹气,斟酌着评价杨全,“似乎有些童真。”
杨全笑:“但是岱兰肯定喜欢。”
千岱兰已经依依不舍地摸那接机牌了:“要不是不方便带,我都想把它带走了。”
“嗯?”叶洗砚笑着问,“带去能做什么?”
“当然是放在店——”千岱兰说,“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地方,天天摆着看,这么酷!还有我名字哎!”
叶洗砚失笑。
“看来我的确不太了解现在高中生之间的流行……”他停下,目光柔和,“你来深圳,我订好了酒店,就在我家附近。”
千岱兰说好。
她其实以为叶洗砚会邀请自己住进他的家中,但安排住酒店也没问题;
千岱兰乘飞机来的路上也很担心,她这么漂亮,叶洗砚也这么帅,俩人关系现在还这么暧昧;万一忍不住和叶洗砚孤男寡女擦出点激烈火花、不小心滚了床单,怎么办呢?她计划了明天要好好在深圳玩一天,然后就要遛去南油逛批发市场呢。
这时候上床虽然大概率会很爽,可也会严重耽误她的工作。
——冷不丁,千岱兰记起,杨全之前曾说过,叶洗砚不喜欢外人住在自己家中。
她现在还没把叶洗砚变成内人呢,顶多算“自己人”。
叶洗砚在吃这件事上颇为精通,现在招待千岱兰,把她招待得肚皮滚滚,心满意足,撑到她走路都扶墙,颤颤地挪着终于放松下的腿。
当叶洗砚提出在附近公园散步的时候,千岱兰完全没有拒绝。
只有两天,她在深圳只会再留两天,大后天,千岱兰就会假装去机场;实际上,偷偷摸摸地溜走,跑去南油市场。
那边有好几个档口,专门卖各类大牌的各种高仿,千岱兰早就有所耳闻,只是还未去看过。
公园中寂静无声,千岱兰把银行卡重新还给叶洗砚。
“里面还是当初哥哥送我的那三十万,当时密码设置了哥哥的生日,”她说,“三十万都在卡里,我一分钱都没动。”
叶洗砚问:“怎么没用?”
“我在JW上班的这些时间也赚了不少钱,”千岱兰说,“回去后,我杂七杂八地加起来,算了算,差不多也够了。我爸妈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我走读,不吃食堂,而且我成绩好,学费有优惠……算下来,三年也花不了多少钱,足够了。”
叶洗砚没接:“手上宽裕些,总比紧巴巴地好。”
“哥哥知道,上次那个老头……梁亦桢先生,怎么说我的吗?”千岱兰认真地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清楚那个词。”
叶洗砚问:“什么?”
“金屋藏娇,”千岱兰说,“他问我,是不是你在北京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叶洗砚微怔。
他慢慢地皱眉:“的确,我也听梁亦桢说了,JW内部有一些流言,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既然已经传开了,”千岱兰板着脸,“现在找流言源头已经没意义了。”
她心想天姥娘耶,该不会是田嘉回传出去的吧……
叶洗砚微笑颔首:“的确。”
“我觉得这也太欺负人了,说得我就和被你包养似的,”千岱兰说,“也太欺负哥哥了,如果你真要包养一个女孩,肯定会特别大方。”
叶洗砚失笑:“我只会大方,不会包养。”
“哥哥干嘛和我说这些?”千岱兰飞快转过脸,她清清嗓子,“这是哥哥的隐私。”
两人在微雨后的朱槿花侧慢慢地走,微风送来一池的香气,荷花的清淡,荷叶梗特有的清冽香,还有裹挟着淤泥淡腥味的潮气,缓缓地渡来。
叶洗砚看着千岱兰扎起的高马尾,天气太热,她又穿长裤,脖颈后一层密密细细的汗水,几缕头发也贴在上面。
她似乎很容易出汗。
流泪,流汗,流……都这样,源源不断。
“有些时候,”叶洗砚说,“对你不算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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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岱兰站定,侧身看他一眼。
这边有绿树遮阴,阳光稀薄,朱槿花开得也不如适才无遮挡区的地方厚;但,纵使阳光稀薄、有大树争肥,怒放的朱槿花仍旧红如火,赤赤热热。
叶洗砚感觉千岱兰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她今天频频欲言又止。
他给予了充足的耐心,等她说出想藏起的秘密。
“……这三十万,我拿着不踏实,”千岱兰说,“因为我不是到了没这三十万就吃不上饭、活不下去、什么都干不了的地步。”
叶洗砚说:“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我希望你能接受的,不止是这三十万。”
“不,不,”千岱兰说,“就是吧,肯定还会有其他家庭困难的人更需要帮助,那些住在山上的姑娘呢,那些交不起学费被迫要辍学的女孩子呢?那些贫困山区里——上课都要走山路走木桥的孩子们呢?哥哥的这三十万,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但我更希望,哥哥如果有捐赠意向的话,先去雪中送炭。”
叶洗砚看着她:“这不冲突。”
“但我很冲突,”千岱兰坦言,“我试过去接受,但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忍受……怎么说呢,它还是让我感觉到很羞愧,很内疚。”
叶洗砚皱眉。
“因为这笔钱,那天晚上,梁亦桢用’金屋藏娇’这个词的时候,我都没能骂回去,理不直气也不壮的,”千岱兰将这个银行卡双手递给他,恳切,“就当是为了我的尊严和良心,也把它拿回去,好吗?”
叶洗砚慢慢地叹口气:“……你啊。”
他最终还是拿走那张银行卡。
“这么倔,”叶洗砚垂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倔?”
“现在你发现也不迟,”千岱兰长舒一口气,她笑,虎牙小尖尖,直起身体,“现在我终于能直起腰和你讲话了。”
“学习呢?”叶洗砚问,“最近学业如何?我看你已经开始在做高考冲刺的模拟试卷——沈阳的高一就开始训练高考卷么?”
“嗯,是我自己多订了一份高三学生的,想挑战挑战,”千岱兰匆匆转移话题,“对了,哥哥,我爸妈用之前的攒的钱,在学校附近开了个小店……现在生意还挺不错,所以哥哥也不用太担心我的经济状况。”
叶洗砚笑:“那是我多想了,抱歉,我不该自以为是地认为你需要这笔资助,还让你这样为难。”
“没有没有,”千岱兰最终还是没能把真相说出口,她摆手,“我知道……但世事难料。”
她非常挣扎,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叶洗砚——不然还是算了,反正下一年六月她就要高考——考好了再告诉他吧。
否则,考差劲了呢?
她还是不希望叶洗砚认为她太“急功近利”。
叶洗砚瞧千岱兰困扰,微微一顿。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惆怅?”他不动声色,观察她,“虽然现在不算早,但正常情况下,高中生恋爱仍旧算早恋……知道吗?”
千岱兰一分神,没听清,恍然回过神,只点头。
“知道,知道。”
其实她乱到没注意叶洗砚在讲什么。
眨眼,约定好的“离圳日”到了。
叶洗砚让千岱兰留下地址,他说有些书要送给她,书本太重,不如寄过去。
千岱兰写下了店铺地址。
这次离开,依然是杨全送她去机场,千岱兰以“不方便停车、不希望太麻烦他们”为由,拒绝二人送她进候机大厅。
千岱兰背着双肩包,若无其事地进了玻璃门,蹲在角落里,熬过了十分钟,确定外面没人后,才伸出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谨慎地离开。
工作人员以为她走错了地,指:“小姑娘,这里,从这里进去值机——”
“谢啦,”千岱兰冲他灿烂一笑,“不好意思呀,我看错时间了,bye~”
她离开候机厅,去找机场大巴,转公交,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到了南油批发市场。
千岱兰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开了一间窄窄的小房子,住两晚。
住上两晚,逛齐了这边的店,摸清底后,买了货,加上那些卖货人的联系方式……最后一天,她就直奔深圳火车站,晚上在火车站附近住一天,第二天上午坐火车回家。
机票还是太贵了。
千岱兰想。
她进入宾馆小小的房间中,地面潮湿得像是积了一层水,又窄又小又闷,千岱兰打开窗户,发现外面一株火红的朱槿花开得热烈,日头下耀眼的红,红到好似能刺破这小旅馆的阴暗。
看。
无论什么环境,都不耽误朱槿开花。
……
叶洗砚一直在公司。
晚八点,他回家,听到杨全说,订的书和高价购买的试卷、资料都已经到了。
是各种各样的试卷和教材,包括曾被选为辽宁高考命题组的老师著作,及辽宁一些省重点高中内部出的试卷和学习材料。
打包后,直接寄给千岱兰。
叶洗砚俯身手写她的收货地址,辽宁省沈阳市……
写到最后“红服装店”时,叶洗砚微微皱眉。
——千岱兰可没有告诉他,她父母开的小店,竟然是一家服装店。
——在这个时候忽然间说来深圳,深圳有什么?
——深圳和沈阳一南一北,距离这样远,十一假期珍贵,她为什么大费周章过来,只在这里住短短三天?
——他不会如叶熙京那样自恋,不会自恋到以为千岱兰这样折腾只是想见他一面。
服装……深圳……短短三天……
忽然间,叶洗砚放下笔:“杨全。”
杨全在门外电梯厅中奋斗,努力用厚厚的泡沫和气泡包装袋,来打包那个用彩钻贴成“千岱兰”的接机牌。
听到老板的声音,他探头,头发上还有细小的、雪白泡沫球球,眼镜上也吸了唧唧歪歪小球球:“怎么了,洗砚哥?”
“杨全,”叶洗砚沉着脸,说,“今天上午,你究竟有没有亲眼看到岱兰去值机?”
?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
很多00或者05后的宝宝妹妹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格子铺。
我小学初中时候特别爱逛,一个店里好几个货架,每个架子上的格子里都摆满了不同的东西,小首饰啦,针钩的小东西,文具,追星的卡片……等等。
格子铺相当于一种寄售的中介,卖家可以租赁一个格子,把东西放在这里代售。
但读高中的时候,好多格子铺都渐渐消失不见了。
千岱兰现在还是二十多岁出头的小姑娘呢。
她不是完美无缺的人设,所以我允许她迷茫,允许她徘徊,也允许她“犯错”。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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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容错率其实没我们想象中那么低,人都会犯错的呀,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会搞砸人生的大事。
所以我其实不太喜欢高中打鸡血时一些’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之类的标语,也不喜欢“高考决定人生”之类的话,高考很重要,但也并不真的能决定人生。
这么说吧,我读的高中后期实行高压政策,年年都有学生跳楼,那种压抑又痛苦的氛围,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很难过,因为我读高中时,也会被学业压到喘不动气、失眠、焦虑、脱发、神经性的胃痛、吃不下东西、持续呕吐……
人生没有那么多决定局。高考失利还可以复读,也有一个高中校友,普通专科升二本、再考研到北大哲学系,被老师当例子教育我们。
永远不放弃对向上的渴望,我觉得这才是“决定局”。
很多时候,回头看,发现那个时候我们把对某些东西的恐惧放大了。
当然,我不是在指责高中时的我怯懦,我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可怜。
就像现在的岱兰,她才二十岁呀,她见过一些世面经历过社会很多事,可她毕竟才二十岁呀。
二十岁的年纪,怎么能将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得令所有人满意呢?我相信,她之后也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因为她是千岱兰。
因为“我坚信,我就是天选之女。目前为止,我所经历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都是我成功之前必须经历的考验;只要是我选择的,就是正确的;只要我认为正确的,就是对的。”
本章掉落200个小红包包~
第 33 章 火车站
◎怒气、醋与爱◎
深圳的夜晚又在下雨。
南方的雨水比北方多,空气湿润到人似乎也能长出鳃鳍,从旋转玻璃门离开时,叶洗砚感受到外界的风裹挟着细润的雨袭了一身。
叶洗砚在杭州读的中学,寒暑假就住在姥爷的老宅里,老宅所属的村落已经被纳入西湖景区中,空气清新,也安静,适合休养。姥爷叶素华原姓姚,起初是个茶农,祖祖辈辈都种茶田;生于上海、家境优渥的叶玲丽小姐高中刚毕业,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来到西湖畔做支教老师,就住在叶素华所在的村落,一来二去,她看中了叶素华的机灵头脑和身强力壮。
这番并不对等的感情自然遭到强烈反对,叶玲丽家中富裕,父母弟弟早已在七年前移居香港,只有她和奶妈、一个哥哥因意外留下。
叶玲丽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也是性格最倔强的一个,执意要同心上人结为夫妻,哥哥疼她,也没有办法,只要求姚素华改姓叶,要求他入赘。
待到改革开放时期,叶素华的经商头脑令他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毅然带妻女奔赴上海经商。再加上香港那边岳丈家的助力,他赚得盆满钵满,兑现了当初的诺言。
叶玲丽生育孩子痛苦,叶素华不忍妻子再度受难,膝下只有叶简荷一个女儿;而叶简荷自生下叶洗砚后,就同丈夫叶平西感情破裂,之后也不愿再生育。
作为唯一的孩子,叶素华待叶洗砚如金疙瘩一样。积累到如今,早已聘请专业的金融公司打理财产,他也早早放权给叶简荷女士,亲力亲为地教叶洗砚练字学画,督促着一同跑步散步,常常是从梅坞问茶跑到灵隐寺,或从云栖竹径前往法喜寺。
北京的雨凌烈冰冷,杭州的雨潮润温和,而深圳的雨湿热粘稠,诡谲多变,像皮肤上永远裹了一层洗不净的膜,凝重,湿漉漉地透不过气。
杨全的消息也令叶洗砚透不过气。
他看到千岱兰进候机厅的玻璃大门后就离开了——后面的车一直按喇叭催促,那个地方有工作人员指挥交通,杨全也不便停留太久。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停车场,则是千岱兰要求,她说那样太麻烦了。
“麻烦就不送了?”叶洗砚问杨全,“她第一次来深圳机场,在里面迷路了怎么办?”
杨全忙不迭地撑起大黑伞:“应该还有工作人员。”
叶洗砚问:“万一她遇到人贩子怎么办?”
杨全高高举起伞,跟在他身后,快走几步:“岱兰已经二十岁了,应该不会有人贩子去拐卖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吧?”
叶洗砚冷冷看他:“这种事还少吗?”
杨全说:“其实机场里不一定会有人贩子……你是不是担心岱兰会被人骗?”
“……算了,”叶洗砚闭一闭眼睛,“她不去骗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杨全说:“那我们现在是要去……?”
“去机场附近,”叶洗砚说,“我记得那附近有几家便利店和快餐店,去查查监控。”
杨全突兀地啊一声,后知后觉:“洗砚哥,你觉得,岱兰没上飞机?”
“嗯。”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
“打过,她说已经到沈阳,在陪妈妈逛市场,”叶洗砚说,“我听到她那边乱糟糟的一团,周围还有人叫卖咸水角……这个时候,沈阳哪里的市场会卖咸水角。”
杨全提出:“那你为什么不让她说真话?反正都这样了,直接问,也能问出来。”
“我以什么立场?”叶洗砚问杨全,“她前男友哥哥的立场?”
杨全不说话了。
他看着叶洗砚上车——杨全已经下班了,叶洗砚不可能让他继续疲劳驾驶,换了个司机,要去往机场。
撑起一把大黑伞,夜晚的雨水尽数浇在杨全的肩背上,他只用力撑高,不能让丝毫水滴落在叶洗砚身上。
衣服都没换的叶洗砚上车,面容阴沉,一言不发。
杨全关上车门,撑着伞,隔着蒙上一层雨雾的玻璃,看到叶洗砚紧皱的眉;看他如今的模样,不知怎么,总觉得怪异——
他没敢将话问出口。
——那您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去找千岱兰?
——完全不像以她前男友哥哥……更像是以她……现男友立场吧……
“阿嚏!阿嚏!阿嚏!!!”
和广州十三行所在的新中国大厦不同,南油的批发市场更大,从新街口、世纪广场到金晖,再到贵航及另一条马路对面的尾货市场,中间大大小小三十左右栋楼,各有各的风格,比如金晖的原创品牌居多,泰力的外贸原单多,贵航的款式更年轻……扫起来麻烦得多。和广州十三行差不多,这边也是主要供货给二批市场或实体店主,大部分不零售,金晖倒是对散客出售,但价格优势不高,不可能给同样的折扣。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专门做大牌的复刻——也就是高仿,衣服鞋子,乃至包包墨镜和项链,新季的衣服上了不到两周,这里的店铺已经把做好的衣服摆了出来,怕被警察查,复刻款都不缝标,但如果客人有需要,可以在预订后把标缝上。
千岱兰也在这里看到了JW的新款,摸了摸,发觉还是有所区别;JW之类的衣服基本都是独家订布料、订辅料五金,这里仿款已经在尽力模仿JW的蕾丝钩花,但那花朵的图案仍旧有微妙的差别,更不要说五金颜色和拉链及其他的定制辅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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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于了解JW的千岱兰来说还是一眼假,不过,足以瞒过一些不怎么接触的人。
真厉害啊。
千岱兰由衷感慨。
她在这边溜达了一圈,走到腿软了才离开;刚出门口,就察觉到外面落了一层雨。
千岱兰没带伞,只能飞快地跑,天色渐晚,下雨让天空更加黑暗;路旁垃圾桶在淋雨后散发出一种腐烂和发霉的特殊味道,地砖像是电脑上的扫雷,一不注意就呲一腿水。
她还得避开绿化带,免得不慎踩到随机冒出来的大蜗牛。
千岱兰现在已经不想再回顾和叶洗砚一同吃的法式焗蜗牛了,上次还想着以后挣钱了带爸妈再去吃一回,但见识过大蜗牛后的现在,她看到任何和蜗牛有关的东西都会难受。
她连麻辣蜗牛酥都不想吃了。
好不容跑到一家汤粉店前,身上已经彻底被雨水淋湿透了;这个时候的雨水也是闷热黏腻的,淋在身上就像贴了一层黏糊糊的胶皮,千岱兰大口喘气,奔进满是肉香的小店,盯着玻璃橱柜里照着红光的猪蹄猪头肉猪脚筋鸡翅,又后退一步,看玻璃上贴着的红纸黑字手写菜单——
“老板,”千岱兰说,“我想要一份猪蹄双拼饭,再加个卤蛋,谢谢。”
她数出钱,递给老板,等饭上来后,抄起筷子,大口大口吃,等待外面雨停。
千岱兰已经习惯了这里忽来忽又止的雨。
有点像傲娇时的叶洗砚,阴晴不停。
她打开手机,给爸妈发了猪脚饭的照片。
第一张照得不太好,把灰扑扑的地也照了进去,千岱兰又重照一张,裁了裁,把那碗猪脚饭照得不仅鲜鲜亮亮,还看起来很大。
千军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夸着说我姑娘真厉害,小小的身板大大的胃;周芸担心她这么晚还在外面,劝她早点回住的地方。
千岱兰一一地答应了,又给回叶洗砚回了短信。
他刚发不久。
叶洗砚:「回到家了吗?」
千岱兰:「早到啦」
她还特意发了提前拍好的照片,是爸爸妈妈和她一起的晚餐。
叶洗砚:「早点休息,明天好好休息」
千岱兰:「谢谢哥哥,你也要早点睡喔」
叶洗砚:「好」
千岱兰几口吃完饭,想走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雨还没停,索性给殷慎言打去了电话。
她今天询了部分价格,但凡是她看得上眼的、能比肩JW的高级材质和版型衣服,卖得都比较贵,尤其,现在是秋冬换季,衣服单价也高,还有几家原创品牌需要她提供实体店的证明——招牌门面、店内照片、营业执照等等信息……
千岱兰这次带的银行卡里有三万块,但这边的拿货价和数量都有点超出她的预算;殷慎言送她的卡还在身上,千岱兰想着先用一些,等回到沈阳,回款后,再打给殷慎言——他说了十一月回老家,公司统一落户,他打算落户北京,有些手续得回老家办。
她准备在那个时候把银行卡和钱还给殷慎言。
殷慎言很快接通了。
这个时间点,他还在公司上班,千岱兰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就猜到他一定又是把手机放在键盘附近了。
千岱兰说了暂时挪用钱的事,殷慎言还有些不高兴——
“我说了,你拿着,别给我,”殷慎言加重语气,“先不提你现在一边开店一边上学多辛苦,为什么非得一个人跑深圳?深圳有什么?”
千岱兰说:“我得拓宽货源啊,我一卖女装的,总不能死守着卖同样的东西吧?你要知道,女装行业可是瞬息万变——哦对不起,忘记你是男的了,服装领域内,男人的消费力还不如一条狗。”
“我可不是你的狗,”殷慎言停止敲键盘,他将手机挪到唇边,“红红。”
千岱兰没什么好气:“干嘛?”
那边呼吸静了片刻,许久,他才说:“不干嘛。”
千岱兰看见外面雨水停了,她起身,打开贴着红色“潮州汤粉”的玻璃门:“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
“红红,”殷慎言又叫了她一声,“红红。”
“到底要干什么呀你,小树,”千岱兰没好气,她说,“有话说有屁放,别拉一半留一半的你便秘啊你。”
殷慎言笑了。
“就是想叫叫你,”殷慎言说,“好了,忙去吧,我这边没事,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千岱兰收起手机,啪嗒啪嗒啪嗒,一路踩着水,往预订好的破旧小旅馆飞奔。
晚上九点钟。
雨彻底停了。
叶洗砚在第五家便利店的门口监控中找到了千岱兰的身影。
在杨全的车开走后的十五分钟后,她背着熟悉的双肩包出现,一路走,看方向,是往机场大巴那边去。
确认了。
店老板看他表情很不好,规劝:“这小女孩嘛,年纪又不大,闹个情绪,离家出走什么的,都正常;你也别太着急,找到孩子后也耐心点,千万别打,我家也有个女儿,和她差不多大,上高中,叛逆期上来了,脾气倔得像头牛……”
叶洗砚说谢谢,他客气地从钱包中取了八百块,递给店老板。
店老板不肯接,但见叶洗砚坚持,才收了下来。
“千万别打孩子啊,”店老板叮嘱,灯光照着她鬓边银丝,她说,“女孩可打不得,批评两句就算了。”
叶洗砚微笑着说好。
机场大巴,一个人,来深圳,名为“红”的服装店——
深圳出名的服装批发市场在哪里?
除了那里,岱兰不会再去其他地方。
叶洗砚缓缓呼出一口气,闭一闭眼。
他已经问过杨全,杨全说,批发市场的营业时间一般从十点半开始,以岱兰的勤奋劲儿,肯定是早早地就过去了……这么晚,她现在躲在哪里休息,也不清楚。
至少目的地有了。
叶洗砚翻手机,找到千岱兰最近发给他的自拍照,不算多,笑得都很好看。他挑了五分钟,选中了一张头发最整齐、衣服最大方、笑得最漂亮的照片,发给杨全。
叶洗砚:「杨全,明天加班,多找几个人去南油服装市场那边,找岱兰,加班费按五倍算」
叶洗砚:「找十几个人去吧」
杨全:「收到」
叶洗砚:「如果有人问,就说我还上高中的妹妹闹别扭,跑出去了」
杨全:「收到」
……
千岱兰六点半就醒了。
她自己买的廉航,没有免费托运的行李额度,随身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个笔记本,现在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昨天逛市场的攻略。
今天的她本该也去那边逛逛,但一泡水,运动鞋底子泡坏了,不仅进了水,还裂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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