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2 / 2)
主子如今身边正缺人,奴婢受您恩泽,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去?”
华露一脸感激的说着,姜曦听了这话,又细问道:
“哦?若是这样,那你娘应当是三五月病上一次吧?"
华露有些惊讶的看着姜曦:
“主子真是神了!不过奴婢的娘生奴婢的时候伤了身子,奴婢这一次是攒着的银子已经用完了,实在没法子了。”
姜曦听到这里,不置可否,看着华露满脸的欢喜与感激,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到晚间,宣帝不出意料的又一次驾临飞琼斋。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宣帝直接跳过生疏,也不叫通传,只很是自然的走了进来。
彼时的姜曦正在书房,对着窗外的一树琼花仔细描画,不过美曦只隐约有梦中那学了一年的记忆,略懂些许皮毛罢了。
“啧,卿卿是赏画人,画画这苦差事还是让朕来吧。”
宣帝陡然一出声,惊了姜曦一跳,姜曦忍不住嗔了宣帝一眼:
“圣上怎么走路猫儿似的,没声的。”
“朕怎么也是只老虎吧?”
宣帝笑呵呵的说着,姜曦不由掩唇一笑:
“是是是,圣上自是虎虎生威!”
宣帝大大方方受了姜曦的夸赞,随后站在桌前,提笔就着姜曦的原图描画起来。
不得不说,宣帝若不是帝王,也会是位风流才子,他落笔均享有力,疏落有致,姜曦原本的枝干还有些拘泥死板,可随着宣帝一朵朵琼花点缀上去,登时便去芜存菁,一下子活了过来。
姜曦看着也喜欢的不得了,很是殷勤的为春鸿磨好了墨,宣帝一时也不由兴致盎然道:
“红袖添香,妙哉,妙哉!”
这一画,便是一个时辰,姜曦时不时的还要说两句:
“这处略略点缀几朵,方能凸显主图花的繁盛,圣上以为呢?”
“妾本想这琼花着实美丽可爱,且试试能否将其留下来,如今得圣上妙手,妾以后日日都能赏了。”
宣帝正画好最后一笔,闻言一笑:
“朕什么时候说要将此画留在卿卿处了?这画既是卿卿与联同作,朕必得带回寝宫挂起来,卿卿若想再看,来朕寝宫瞧吧!”
姜曦一下子傻眼了,宣帝没忍住,捏了一把姜曦脸颊上的软肉:
“你这死心眼的妮子,旁人受了一分委屈,能在朕处哭十分,你倒是在朕这儿什么都藏着掖着。”
姜曦一听,回过味来,知道这是圣上知道了那日请安的事儿,它也不说话,只抓着宣帝的袖子,指甲一下一下的刮着上头的绣花。
宣帝没好气道:
“和人斗嘴的时候不是挺凶吗?这会儿怎么了,莫不是舌头被猫儿去了?”
“圣上!”
姜曦瞪圆了一双眼,瘪了瘪嘴:
“那不是妾也没吃亏嘛,况且,贵妃娘娘已有决断,再寻您做主,那妾成什么啦?”
“你啊,就是太守规矩了。”
宣帝轻轻环住姜曦的肩,隔着薄纱摩挲着姜曦玉白的肩,片刻后,这才叹息一声:
“贵妃在宫中颇有贤名,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倒像是昏了头。”
姜曦没有附和宣帝,只默默不语,宣帝随后扳过美曦的肩,让姜曦扬起脸看着自己:
“不过卿卿放心,贵妃既做不好决断,朕来给她做。”
请安结束后,许昭仪出了长宁宫,等她出来的时候,只能看着姜曦乘着轿辇离去的背影,想折腾半生也没有得到一架彰显身份的仪驾,这让许昭仪一时又羡又妒。
施美人和张美人紧随其后,见着许昭仪要走,张美人忍不住低声道:
“昭仪,咱们不等郑贵人了吗?”
“等她?她就是我的活祖宗!”
许昭仪本就怕姜曦报复,这会儿直接甩袖离开,施美人也忙追了上去:
“好好的,提她作甚?张狂的叫人恶心。”
三人先后离去,等郑贵人出来的时候,门外已经空无一人,她抿了抿唇,刚刚仰起头朝毓春宫走去。
等回了宫,宫人这才露出担心的神色,看着郑贵人:
“主子,您好端端的,怎么和婕妤对上了,婕妤如今正是盛宠之时,若是她对主子不利”
“婕妤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族里让我入宫,可不是让我在贵人的位置上坐到死的。
前个在御花园,苏贵人那意思谁听不出来,只她胆小罢了。可须知风险与利益并存,婕妤如今炙手可热,你以为贵妃娘娘和宁妃娘娘不忌惮她吗?
今日我是冲撞了?婕妤,可结果呢?贵妃当初怎么罚的文贵人,又是怎么待我?”
郑贵人冷冷一笑:
“太后娘娘不见我,我便只能给自己谋一条出路,贵妃娘娘也好,宁妃娘娘也罢,只要能唯我所用,那便足够了。”
况且,在宫里当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倒也不是一桩坏事。
宫人欲言又止,主子这样想也没有问题,可是主子似乎忽略了圣上啊!
那对婕妤不利的流言才出了个头,圣上就忙不迭的给按下去了,如今主子得罪了?婕妤,圣上真能这么轻纵了吗?
宫人提心吊胆了一整日,等到晚间,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到得知圣上夜里并未驾临飞琼斋后,郑贵人更是得意极了。
“看来今日我所言还是有用的,自古帝王不长情,给那姜氏几分宠幸,已是恩赐了,现下圣上应当厌恶她坏了自己的名声了吧?”
郑贵人微扬下巴,爹爹是秀才,她也曾看过无数道劝谏帝王的文章,自然知道要怎么入手。
宫人放下了心,去提了早膳,主仆一行高高兴兴吃过了早膳,却不想没过多久,春鸿手下的小太监直接领了宣帝的口谕而来。
郑贵人一时又惊又喜,她估摸着是圣上要褒奖自己勇敢无畏,面刺君上!
“贵人郑氏,骄横跋扈,不敬上位,降位选待,此生不得晋位!”
“降为选侍”
姜曦忍不住看向宣帝:
“听闻本次选秀秀女的位分皆是圣上而定,圣上封她为贵人,应是喜欢的,如今怎好为妾……………”
“朕爱她容色,可却不知她是这幅性子,好让她坐坐冷板凳,磨磨性子。”
宣帝很是随意的说着,姜曦替郑选传说一句已是宽宏大量,这会儿自不会为了她违背圣上的意思,当下只是半羞怯,半感动道:
“圣上待妾这般好,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卿卿就陪朕用饭吧!方才,朕可是听到某人的肚子咕咕叫了。”
姜曦顿时红了脸,美人芙颊飞红,暮色微灯笼着她,朦朦胧胧,别有一番美丽。
圣上要用饭,自然不能用热过的,这会儿张罗着摆膳,宣帝嘴也没闲着:
“今日朕去看了母后,听她说,妃嫔们伺候都很精心,许是再过几日就要大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倒是不枉纯嫔姐姐日日在佛前祈福。”
“纯嫔?怎么你与她还有交情。”
“昨日请安出来的时候,妾和纯嫔姐姐说了几句话,她身上檀香味有些好闻,便与她多说了几句。”
姜曦笑了笑,宣帝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怅然,但很快回过神:
“她素来与世无争,你与她交好倒也不错。”
姜曦只笑而不语,宣帝又和姜曦随意的说着家常话,只消磨着时间,姜曦似是想到了什么,坐直身子,看着宣帝:
“说起来,妾今日也遇到一事,觉得有些奇怪,可也无人诉说。”
随后,姜曦将今日与华露的事道来,她那位病的奇怪,好的恰好的娘亲让姜曦心怀疑窦。
宣帝听了姜曦的话,也不由沉吟片刻:
“卿卿的意思,是你这宫女的家人在哄骗她?”
“圣上仁心,准许宫人与家人通信,可若是有人罔顾圣上仁心,反而借此剥了宫中的利,那可不依。”
“这怎么就剥了宫中的利?”
“圣上您想啊,这养一个好用又贴心的宫人需得耗费多少心力,可若是他的家人借此牟利,长此以往,宫人若惊弓之鸟,也伺候不好主子,怎么就不算剥宫中的利?”
姜曦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根根立起的绿叶,轻轻叹了口气:
“妾知道,宫中宫人众多,有许多不平之事,也见不着,可如今这事儿到了妾的眼皮子下面,华露可是打一开始就跟着妾的,若真是她家中之人哄骗了,总是要让她知道真相才是。”
“是这个理。你身边最早跟了四个宫女,如今乍然去了一个,总不好再失了另一个。”
宣帝看着姜曦,眼神带着不自知的柔和
“她们伺候你是本分,偏你连自己的事儿都不求朕,却为了她们来与朕说嘴,你啊,朕让春鸿安排人走一趟如何?”
“多谢圣上!不过,最好是能暗中打探一下,如此方不会被人欺瞒。”
“好好好,朕的小诸葛,都听你的可好?”
宣帝忍不住又想去捏姜曦的脸颊,姜曦机灵的躲开,嘟囔着:
“圣上别捏,妾疼。”
宣帝哼笑一声:
“属你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