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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芭蕉雨(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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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人打听过了,琉璃厂里有一家店,最近出了不少好东西。你要知道,在这个地方,一百件东西里有一件宝贝都不得了,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多少,这家店这阵子卖了二十几件不止,这也太可疑了。”

孟司记问:“就不能是假的吗?”

秦酌皱着眉摆了摆手:“我有个朋友买过一件,我专门去瞧了,确实是真货。所以我才觉得不合理。”

他们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间店铺门口,这里看上去是这一片最体面的一家铺子,秦酌阔步走进:“你们店里有什么好东西吗,拿出来给我瞧瞧。”

掌柜的扫了他一眼:“郎君想要寻什么,能否说给在下听听。”

秦酌道:“自然是什么好要什么了。”

掌柜的对他嚣张的架势很是不满,轻蔑道:“有王右军的字,赵孟?的画,你敢买吗?”

秦酌听了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从哪换来的这些东西,保不定是从死人墓里挖的。”

掌柜的被他说得也恼怒起来:“你是来闹事的吧?能买买,不买滚蛋!”

这时候轮到郁仪开口了,她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缓缓推到掌柜的面前:“家里的老先生要做寿,平日里就是喜欢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们跑了好几日都没见什么好东西,都说你们这儿的东西是琉璃厂出了名的好,所以我们也是慕名前来。”

掌柜的还没说话,秦酌在一旁便阴阳怪气:“瞧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有好东西的。”

他们二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掌柜的的斗志也给激了出来:“你来说说,什么东西才是好东西?”

秦酌见他上套了,眼珠微微一动:“宫里的东西,有没有?”

那时候卖宫里的东西是要杀头的,但民间依然悄悄流传着不少内宫御赐的东西,不知道是哪个没落了的皇子王孙,拿着祖传的东西悄悄换银子。

掌柜的正在气头上:“怎么没有,我敢卖你敢不敢买?”

“买啊!”秦酌抢过郁仪手里的银票拍在桌上,“够不够,不够还有。”

外面的风一吹,掌柜的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摆了摆手:“不卖,我们这小庙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你们还是去别处吧。”

秦酌与郁仪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瞧这穷酸地方,就不像是有好东西的。

原本掌柜的已经不想搭理他了,没料到秦酌越说越过分,声音也越来越大:“保不齐都是赝品,李鬼装李逵呢。”

这样的话说出去岂不是砸了自家招牌,这掌柜的终于气不过:“你们等着,我这就拿来给你们瞧瞧。”

他先是走到门口,把大门从里面锁上,又拉了一道帘子隔绝视线。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小钥匙,小心翼翼地将身后的橱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里面又套了个漆盒,秦酌唛了一声:“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掌柜的把漆盒盖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是一枚小巧的印章。

“宫里的,就看你识不识货了。”那掌柜的扫过秦酌的脸,轻慢道。

秦酌和苏郁仪对宫里的东西见识得不多,倒是孟司记微微吸了一口气。

那掌柜的见她懂行,难免有些得意:“这个可是宫里的印章。”

宫里的主子们的确是有不少印章的,除了处理朝政的、颁布懿旨的,还有很多私人用的闲章,大都用于题字与作画上。

这枚印章用缪篆刻了抱朴斋三个字,这是太后过去看书的地方。字体沉凝,如寒山积雪。印章是用象牙雕的,上头的图案是云中白鹤。

孟司记的的确确见过这枚印章,不光见过,甚至经手触摸过,亲自存放过。

更重要的是,这枚印章她出宫前还亲眼见过,所以眼前这一枚,一定是赝品。

她缓缓上前来,细细打量着这枚印章。

像,真的是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就是一模一样。让孟司记几乎要怀疑慈宁宫放着的那一枚印章是假的。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霎时间汗毛耸立。

秦酌和郁仪从孟司记的表情上也都意识到了这件事非同一般。

“怎么样,这样的东西,能不能进你们的眼?”

郁仪想了想道:“能不能给我一根棉线。”

掌柜的皱眉:“你要干什么?”

“既然花了银子,我总该验一验真伪。”

那掌柜的根本找不到棉线,最后找一根缝衣针,拿了一根丝线给她。

郁仪将丝线勾在印章上的喙处,微微松手,这枚印章就被她稳稳的挂在了丝线上。

掌柜的看得喉咙一紧,忙不迭地在下面接着:“摔坏了可是要赔的,你小心点。”

郁仪不理会他说的话,细细打量着丝线上的印章,片刻后抬起头来:“这枚印章是赝品。”

那掌柜的像是被踩了尾巴,当场就生气了:“我以为姑娘你是体面人,没料到也会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你这么说完我还怎么做生意?”

“你先别急着生气。”郁仪将丝线绷直给他看,“这枚印章左右对称,若是挂在丝线上,理应左右平衡。可是你瞧,它微微向左偏斜,这样的东西哪里能送到内宫呢?”

掌柜的盯着丝线左瞧右瞧:“你………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只是有一点不正。”

郁仪说:“近来听说你卖了不少好东西,不知你货源是哪里,你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拿出来我一并都给你瞧瞧。”

那掌柜的将信将疑,又掏出一个白瓷高足杯,白若瑞雪,光润如膏。壁薄如蝉翼,透光如玉。孟司记拿在手里看了看,轻声道:“这个也是假的。景德镇的白瓷很轻,轻盈手而无坠感,你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太重了。”

这样的东西,寻常人是看不出的,非得要如孟司记一般时常伺候左右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真伪。

掌柜的不信邪:“你们不会是想骗我宝贝,想用赝品的价买我真东西吧。”他也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人,自信自己有几分眼力,不相信自己会看走了眼。

孟司记说:“若还有旁的东西,还请您拿出来一观,不白让您忙活这一场,一会儿我们会给您留银子。”她说话温柔和煦,掌柜的最愿意和她说话,说了一声那好吧,又拿出了一个宋代的汝窑青瓷碗。

所谓青瓷,釉色青中透绿,釉面上隐带蟹爪纹,孟司记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也有些举棋不定,秦酌说:“给我瞧瞧。”孟司记便转手给了他。

秦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对着掌柜的说:“你这个也是假的。”

“你先别急着骂我,你看这里。”秦酌翻过碗底给他看,“汝窑天青釉最是特别,烧瓷器的时候为了防止釉面融化把瓷器粘在窑板上,所以会在瓷器下面加个支钉撑起来,汝窑最喜欢用三足钉,这东西小得很,行家里手都叫它芝麻钉,这地方往

往是不上釉的,所以能看见胎土原本的颜色,宋朝的东西到现在总该泛棕了,我手里这个胎土是黄的,太新了。而且这个支钉的钉孔也太大了,这这么大的钉孔,在宋朝烧出来就是要当场摔碎的。”

这掌柜的重新拿回这个青瓷碗,左看右看,有些将信将疑:“果真吗?"

秦酌说:“实话实说,最近琉璃厂出了不少的好宝贝,都说是从你们这卖出去的,这两年琉璃厂的好东西一年少过一年,你就没怀疑过这些东西来路不正吗?”

“这”掌柜的说,“这些东西确实都出自一个人,他说他是土夫子,这些东西都是都是他从地底下翻出来的。我一时间便也没怀疑他手里有这么多东西。”

秦酌啧了一声:“别人打家劫舍,他专门刨坟掘墓,真是损阴德。如今看来,这些东西十有八九不是他盗的,而是他从哪淘来的赝品。你可知他住在何处,我们想见一见他。

掌柜的起先不情愿,郁仪便掏了银票给他:“若这些东西当真是假的,你告诉我们,我们也能替你讨回一点损失,你说是不是?”

掌柜的咬了咬牙:“好吧。”他找了张纸写了一行字:“这是个老头,脾气古怪得很,还养了一条会咬人的大黄狗。你们去找他可要小心。”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个赝品收起来,显然还是打算继续卖。

他们三个人走出琉璃厂,秦酌看向孟司记和郁仪:“你们是如何想的?”

“能把手艺做到如此登峰造极的,京中不知还有几人。”郁仪道,“只怕屈指可数。

孟司记也说:“方才那几样东西,若不是我常年经手,是万万验不出真伪的。若说民间有天下奇才,只怕京师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先前的假黄册,还有如今的假令牌。”郁仪道,“会不会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秦酌说:“纵然不是,也能从他口中探探虚实,若不然我们还能去找谁呢?”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于是他们一行人便按照那掌柜的给的地址,一路来到了东安坊观音庵附近的一排旧民房处。秦酌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掌柜的说这户养了一条会咬人的狗,你们走在后头,我来打头。”他从地上捡了个木棍防身,轻轻推开

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里头安静得听不见半点声音,只有风声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动静,也没有听到狗叫声。

再往里走,一条狗的尸体赫然陈在眼前。

说是尸体,其实还没有死透,它睁着眼睛动弹不得,只有胸口微微起伏,显然也是活不成了。

三人眼中都流露出不妙之色,再往里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背对着门口趴在地上,后心处插着一把刀,血流了一地,渐渐干涸,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秦酌飞快的走进里屋看了一圈,对着孟司记和郁仪说:“没有别人了。”

死了。

若说先前还对此人的身份抱有怀疑的话,此刻他的死反而更像是坐实了某个真相。

郁仪看到一旁的榆树下,晾着一排宣纸。

她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宣纸的表面,轻声说:“这是做黄册的夹宣,假黄册必然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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