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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好像空了一块,悲伤有一点,茫然也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沉闷,仿佛胸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喘不过气来。
“二娘,我能不能求你最后一件事?”
谢明灼听到自己冷静回答:“你说。”
“我知道以我犯的罪,死后是要扔去乱葬岗的,可我不想野狗吃了我,我想葬在我娘身边,可不可以?”
“好。”
谢霓很想说句谢谢,可毒.药造成内脏出血,血液已经堵满了她的喉咙,意识也渐渐模糊,她已说不出话。
“三娘,不用谢。”谢明灼知道她想说什么,便轻声回道,“希望你下辈子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谢霓彻底闭上眼睛,嘴角还残留一丝笑意。
她的身体渐渐冰凉冷硬,谢明灼抱着静坐良久,直到外面的人忍不住来敲门。
“二娘子,天色不早了。”
谢明灼哑着嗓子:“几时了?”
“快未时了。”
她午时二刻到的宴客厅,已在这里待了半个时辰加两刻钟。
谢霓死于午时三刻。
她不愿被押入京,也不愿跪在刑场上尸首分离,可她还是选择死在行刑的时辰。
谢明灼将她小心平放在榻上,起身道:“进来吧。”
姜晴几人相继而入,看到谢霓的尸身皆大吃一惊。
“二娘子您没伤着吧?”冯采玉和姜晴慌忙上前,在她左右查看问询。
谢明灼摇摇头,吩咐道:“定口棺材,葬在她母亲墓旁,让她入土为安。”
几人领命。
“是服毒而死。”杨云开检查一番后断定。
林泛目光落向方几上的空茶盏,拾起细观后,道:“毒抹在杯口。”
又端起谢明灼的茶盏,盏中茶水未动,却已凉透。
他细细检查后,看向谢明灼。
“但说无妨。”
林泛有些不忍:“此杯无毒。”
“知道了,”谢明灼面色平静,“回去吧。”
姜晴:“回哪里?”
“她的母亲葬在南郊,带她一起去南郊。”
南郊的住处就是林泛私下买的那座宅子,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杨云开套了两辆马车,自己驱车载着谢霓的尸身,另一辆交给姜晴。
林泛骑马跟随。
申时初,车马行至小镇角落的宅子,这里依旧寥无人烟,清冷得很。
“院门怎么是开着的?”姜晴率先跳下马车,“阿青和阿磬呢?”
不仅院门大开,院子里也杂乱不堪,像是遭受过强盗扫荡似的,那两个“小乞丐”也不见人影。
林泛下马入院,环视一周,道:“可能是搜捕我们的人又来了一次。”
那两个小的,要么是机灵跑了,要么……
谢明灼下了马车,有些头重脚轻,她听到了院中的对话,也知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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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孩可能处境不佳,她想叫人去找,却不知为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腿脚径直迈进院子,朝着正屋明间,走得不紧不慢。
她素来如此,旁人没看出不对。
直到上台阶时绊了一跤,身体冷不丁倒向一边,姜晴和冯采玉才惊呼出声。
林泛离得最近,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手背在她额上探了探。
“发热了。”
他道了声“失礼”,弯腰打横抱起,急步朝院外走去。
“家中无药,带她去县城。”
姜晴和冯采玉急忙跟上。
院外杨云开见状,给暗中保护的锦衣卫下达了指令,妥善安置谢霓遗体,也跟着一起前往县城。
状元巷的宅子租期还没过。
林泛将人抱去了卧房,转身就走。
“我去医馆请大夫。”
“你不是会医术?”姜晴问。
“只略懂皮毛。”林泛没有继续多言,交待道,“你们先用浸了凉水的布巾替她降热,再用被子捂着发汗,我很快回来。”
姜晴和冯采玉依言照做。
两人守在床边,看到谢明灼脸上都烧起了红晕,急得团团转。
院外传来金大娘惊喜询问的声音,被杨云开几句话应付走了。
林泛说“很快”,的确很快。
一刻钟不到,他就带着一名大夫回来。
大夫是县里医术最高明的,诊了脉后,神色淡定道:“病人忧思过重,致气郁发热,问题不大,老夫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待她醒后,要多劝劝她。”
冯采玉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二娘子一定是在自责。”
姜晴也红了眼,当即跪在床边默不作声。
“我去抓药。”林泛留下一句,带着老大夫去了药铺。
等药抓回来,他交给冯采玉:“有劳你去熬药,我再去一趟白事铺子。”
“林公子,”冯采玉叫住他,“shsx我替我家娘子谢谢你。”
林泛:“不过举手之劳。”
等他从白事铺回来,星光已现。
谢明灼醒后喝了药,热退去不少。
她并不喜欢内耗,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冷静应对。
可这次不一样,她欣赏谢霓,若非立场不同,两人早已成了朋友。
朋友死在自己面前,那一瞬间,她深切感受到一种隐约而绵密的闷痛,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来。
屋门被敲响。
姜晴打开门,转首道:“二娘子,林公子要见你。”
“请他进来。”
谢明灼半靠在床头,下午发热引起的红晕已消退,脸色残留几许苍白,但一双眼格外沉静。
林泛靠近,于床榻一尺之外驻足,问:“可有好些?”
“已经无碍,今日多谢你。”谢明灼示意他坐下,“听阿晴说你去了白事铺。”
“我和铺子老板相熟,老板愿意给我几分薄面,打棺材时会更细心些,立坟刻碑也不会马虎行事。”
谢明灼颔首:“你考虑得很周到。”
林泛谢过姜晴搬来的凳子,依言坐下,“孟姑娘切莫过于伤神。”
入土为安,安的是留在世上的人。他办得周全,也是为了让眼前之人少些愧疚。
“我已无事。”
“那就好。”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林泛似还有话要说,可一直没开口,谢明灼看出他欲言又止,便耐心等待。
姜晴敏锐察觉到异样,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回避一下,杨云开前来禀报。
“二娘子,阿青和阿磬的踪迹已寻到。”
谢明灼抬眼望向门外:“在何处?”
“在县衙内宅,樊昭住处。”杨云开解释道,“我们离开后,姐弟二人入城抓药,不慎撞见黄丁,被黄丁掳掠入县衙。所幸樊昭腿伤未愈,阿青姑娘也擅长药理,二人并未受到伤害。”
准确来说,是阿青见到樊昭后,就用药迷晕了他,让他时不时陷入昏睡。
其余仆从只当他在养伤休息,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昏睡总比醒来后乱发脾气好得多。
院中仆从恨不得他一睡不醒。
姐弟二人这才免于欺凌,只是一时被困在内宅,无法逃出罢了。
这些话不用明说,谢明灼也能猜到。
她放下心来,交待道:“带上腰牌直接要人,再彻查樊必清。”
樊必清此人教子无方,心胸狭隘,不堪为官,等锦衣卫掀了他的老底,他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凭樊昭的性子,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过,一查一个准。
杨云开领命退下。
屋内又重归安静。
“二娘子,我去厨房给阿玉打下手。”姜晴直觉自己应该离开。
林泛起身道:“我去吧,你和阿玉姑娘照顾孟姑娘。”
“阿晴去。”谢明灼出声。
姜晴当即离开,关上屋门。
久靠有些累,谢明灼双手撑着往上坐了坐,换了个姿势。
“林泛,你想继续留在县衙当差,还是随我一同前往京城?”
林泛缓缓坐回圆凳,说:“你之前在船帮也问过我,当时我没来得及回答。”
“那现在?”
“若我入京,能否进锦衣卫与你共事?”
他心里很清楚,锦衣卫里但凡有官职的,哪一个不是家世清白的武官之后?
而他的出身,算不得完全清白。
问这一句,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并非一定要去锦衣卫衙署当值。
他想随她一起去京城,若能时常与她见面,便再好不过。
“以你的能力,入锦衣卫并非难事。”谢明灼领会到他的意思,便道,“三娘下葬后,我就会启程回京。”
她不是不好奇林泛的来路,只是不愿施压于人,如何选择,端看他自己。等回到京城,再查不迟。
林泛点头:“好。”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便微微倾身,指尖试探着搭上床沿。
“孟姑娘,我孑然一身,也没什么高远的志向,日后恐怕不能成为你仕途上的助力。”
谢明灼:“……”
“我为何要你成为我仕途上的助力?”
林泛心头蓦地一滞,是他会错意了?孟姑娘问他要不要去京城,其实只是看中他的能力,想要提携于他?
而他却自以为是,竟做出这般冒犯的举动。
“孟姑娘,我不是……抱歉,是我唐突了。”他猛地起身,退后几步,慌忙之下带翻了凳子。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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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羞愧之色尽显。
“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未等谢明灼开口,他便落荒而逃。
谢明灼愣怔片刻,想明白他的意思,哭笑不得。
他倒也没会错意。
能力出众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性情和相貌比较符合她的喜好。
跟她交往过的几任相比,这三方面都能名列前茅,而在启朝,这样的人格外难能可贵。
最关键的是,厨艺出类拔萃。
她本就不需要另一半拥有远大的志向。旁人眼中的缺点,便也变成了优点。
理所当然的反问,倒是把人吓跑了。
谢明灼脑子还有些晕,索性不再多想。这种事她向来随缘,从不强求。
几天后,谢霓下葬。
谢明灼亲自在坟前烧了纸钱,念了悼词。她是真心觉得惋惜,倘若谢霓没有身不由己地走上这条路,以她的能力和性情,定然能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
碧山的余孽在高铨的努力下,尽数落网。
奏疏已送至京城,如今就等圣谕传来,将梁王府一众押解入京。
梁王之死的案子已经真相大白,发出缉捕文书的知府汤嵩和参与抓捕的知县樊必清,以及一干衙役捕手,皆瑟瑟发抖、悔不当初。
汤嵩在家中连抽自己耳光,他怎么敢的啊?竟然要抓暗查谋反案的锦衣卫!
为什么不听沈石的劝阻?为什么要因为攀附亲王葬送自己的仕途?!
锦衣卫肃然闯入县衙,以樊昭欺男霸女、樊必清包庇其子的罪名,将二人押入锦衣卫衙署。
樊昭当时就吓尿了,拖着一条断腿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樊必清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整张脸都写满了心如死灰。
黄丁等人更是吓晕过去。
得救的姐弟俩,这才知道他们之前干了什么荒唐事。
在锦衣卫的菜园里下迷药,还能活着实在是一场奇迹!
阿磬年纪小,就算听过锦衣卫的威名,也忘得差不多,再见到姜晴和冯采玉,一点也不觉得她们面目可憎,反而满心感激。
锦衣卫怎么了?
是锦衣卫三番五次救了他和阿姐,比那些狗官良善多了。
阿青同样感恩戴德,在见到谢明灼之后,突然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这是做什么?”谢明灼倚在摇椅上,右脚抵着椅子底座,一下一下悠闲晃着。
阿青诚恳道:“大人救了我和阿弟,我和阿弟给您卖一辈子命。”
“你们尚需我保护,能给我卖什么命?”谢明灼轻言慢语道,“更何况,你们心里还埋着仇怨,仇怨不解,如何安心?”
阿青一磕到底,“求大人施恩!”
从知道杨云开是锦衣卫起,她就萌生了这个念头。
都说锦衣卫凶名在外,为百官所忌惮,若能得锦衣卫帮助,说不定她和阿弟的仇就能报了。
阿磬也跪下,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徐青琅,郎磬,”谢明灼垂眸望向两颗后脑勺,“日后出门在外,若用化名,还得再隐蔽些。”
阿青常见,阿磬却不常见。
再根据二人口音,稍稍一查,便能知晓他们的身份。
姐弟俩震惊抬首。
不愧是锦衣卫,这也太厉害了吧!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营养液别忘了浇灌呀!(*▽*)
第53章
◎离开安陆◎
七月末,邻家院子里的桂花悄然绽放,香气醉人。
林泛邀请沈石和张志德来家中做客。
二人欣然答应。
酒过三巡,张志德的胆子壮了起来。
他打了个酒嗝,满嘴酒气道:“泛哥儿,不是我说你,阿晴姑娘昨儿个就寻我解了租契,她们都要走了,你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林泛端起酒杯,闷了一口。
沈石也生出话兴:“林老弟,樊必清自作孽,安陆的知县又得换,原本何县丞还有望升官,只可惜他与大通的管事来往甚密,大通参与谋反,他受了牵连,不仅升不了官,最轻也得是流放。”
“嗯。”林泛闷闷应了一声。
沈石便劝道:“等新知县、新县丞一到,你又得跟人磨合,倒不如来府衙,跟着我干怎么样?”
“沈推官,你还没死心呢?”张志德嘿嘿直笑,瞥了一眼林泛,“你现在跟他说这些,他听不进去的,要我说,跟你干,不如跟着那位孟姑娘,去京城谋个差事。”
“不行,”林泛倏地坐直,双眼迷蒙道,“她、她不要我。”
“啥?”张志德瞪大眼睛,“她亲口跟你说的?”
沈石这才反应过来,也面露惊愕:“林老弟,你不会对她……你不是知道她什么身份吗?”
能被圣上委以重任,连信物和手谕都能随身携带,身份必定不简单。
就算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也跟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大差不差了。
林泛点头:“我知道,她不需要我。”
“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张志德简直像瓜田里的猹,“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就不要你了?你同她剖析了内心,她拒绝了?”
沈石也竖起耳朵。
“她问我要不要去京城当差。”
“你咋说?”
“我说要。”
“接着呢?”
林泛委屈地灌下一杯酒,说:“接着,接着我就冒犯了她。”
“啥?!”张志德蹦得老高,指着他手都在抖,“你你你,你糊涂啊!”
沈石皱眉:“林老弟,你不是这种人啊。”
“没错,我不是有大志向的人,”林泛双手捂脸,“我跟她说,我同她在一起,帮不了她升官。可她只是想提携我,我误会了。”
醉意醺然,他说得含混不清,张志德晕晕乎乎,沈石却听明白了。
他一针见血:“你怎么知道自己误会了?”
“她问我为何要我帮她。”
“……”
沈石无奈:“或许她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呢。”
“什么?”
“你看,她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旁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地位,确实用不着你帮衬啊。”沈石旁观者清,“依我看,她这样惯常发号施令的姑娘,还真不一定会喜欢有野心的小郎君。”
林泛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她肯定也看不上一无是处的,像你这样,长得好,烧得一手好菜,会照顾人,能力还出众的,简直恰到好处。”
换位思考一下,男人找堂客,也想找这种类型的啊。
张志德观念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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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古板,小声嘀咕:“可这样一来,如何振夫纲?”
沈石哼笑:“是夫纲重要,还是堂客重要?我可是听说你给你堂客倒了两个月的洗脚水,如今你夫妻二人蜜里调油,羡煞旁人。”
“嘿嘿。”张志德傻笑两声,不说话了。
林泛蹭地起身:“我去找她!”
“省省吧,”沈石一把扯住他,“都这么晚了,你还一身酒气,别惹了嫌弃,等明天一早再去不迟。”
林泛低头嗅了嗅,觉得很有道理。
送走两位友人后,他烧了两大锅热水,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又挑了半天的衣裳,整齐叠放在床头,明天一早起来就能够到。
他兴奋得整夜没睡着,到了寅时正就起床。
之前从邻居家借了新鲜的桂花,正好可以做些桂花糕,带在路上吃。
卯时正,桂花糕出炉。
林泛取了干净的食盒装好,卷了包袱,屋外忽然传来动静。
院门打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门外,打量他一眼,问:“涢水巷,林泛,没错吧?”
“没错,请问阁下是?”
男人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说:“有人托我给你送信,信送到了,差费结一下。”
林泛低头看信封,眉梢微动,是六师弟写的。
他付了钱,待男人离开后,展开信件。
还没看完,眉头就蹙在一起,目光在信件和包袱、食盒中间游移不定。
思虑几息,他攥紧了信纸,放下食盒和包袱,回屋匆匆写下一shsx封信。
而后骑上马,急行至状元巷。
卯时正,宅子的院门还没开,但院中已有动静。
林泛下马轻敲门板。
开门的是杨云开,见他过来,倒也不意外,侧身示意他进屋,低声叮嘱:“你来得早,二娘子还未起。”
林泛压下心头不舍,递信过去,涩然道:“杨兄,等她起身,烦请将这封信交予她,拜托了。”
“你不与我们同行?”杨云开目露惊讶。
他还是挺看好林泛的,若能进锦衣卫,值得培养。
“我有事在身,今日就不与你们一道了。”林泛又将装满桂花糕的食盒送到他手上,“早上起来做的,你们带着路上吃。”
杨云开见他眉间隐现忧色,便颔首应下。
“杨兄,可否告知孟姑娘在京住处?”林泛知道此举冒犯,可不能不问。
杨云开摇首:“抱歉,暂时不便告知。”
他总不能说,京城最大最宏伟的宫殿群,就是二娘子的住处吧?
更何况,公主眼下也无坦白身份的打算。
既然此行无缘,便没有必要再添枝节。
林泛肉眼可见地失落,心尖刺刺发疼,却还是强行笑着拱手。
“林某告辞,杨兄珍重。”
他最后看了一眼院子,回身上马,身影很快消失在状元巷。
杨云开关上院门,捏着信封,提拎食盒,刚走到廊下,就听屋内传来声音:“信拿来。”
公主已经醒了?
冯采玉从卧房走出,接过信件,转身又进了房间,信件呈到谢明灼手中。
谢明灼半靠床头,长发披落于肩,翻开信纸。
纸上笔迹潦草,略显匆忙。
【孟姑娘芳鉴:
秋风萧萧,至祈摄卫。
师弟书信忽至,师父一行陷入困窘,余将前往助援,不能同行,遗憾之至。
草率书此,祈恕不恭。
林泛谨启】
谢明灼仔细看了一遍,折好放回信封。
“二娘子,林公子不与我们一起啦?”姜晴问道。
谢明灼应了一声:“收拾一下,启程。”
“不用早膳了?”
“去早点铺多买些,路上吃。”
杨云开在外说道:“林公子送了一盒桂花糕,还热乎着呢,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就都分了,垫垫肚子。”
等一切准备就绪,四人携徐青琅、郎磬姐弟俩,出安陆县东门,计划从江西绕道回京。
万寿节在九月初六,时间尚且充裕。
谢明灼四人扮成锦衣卫,骑马而行,姐弟二人为仆从,驾着一辆装满行李的马车,从德安府出发,沿途夜宿官驿,经汉阳府、黄州府,一路往东南方向,数日后入湖广、江西交界处,于浔阳驿下榻。
浔阳驿隶属江西九江府德化县,此处为七省通衢,水陆交通要冲,驿站迎来送往,忙碌异常。
“这个驿站比之前的都大。”姜晴骑在马上,看向将近百间的驿馆,感慨一句。
官驿一般不对私人开放,只接待官差公干。
启朝的驿站体系,隶属于中央兵部车驾司,官差公干在驿站歇息,需要提供驿符,也就是证明自己的确是出公差的官员。
谢明灼几人自然是不缺驿符的。
他们穿着锦衣卫的制式军服,甫一出现在驿馆外,就惊动了驿馆内的驿丞。
驿丞穿着从九品绿色官袍,小跑着出来,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远远望去,像极了在地上挪腾的绿色小山。
他精明的小眼睛稍稍一扫,便对马背上的谢明灼躬身行礼。
“下官邹辉拜见佥事大人,不知大人莅临,有失远迎。”
谢明灼穿的是指挥佥事的衣裳,杨云开为千户,姜晴和冯采玉扮成总旗。
指挥佥事正四品,与九江府知府同级,在驿馆里怎么捧着都不为过。
谢明灼利落下马,问:“还有无空房?”
邹辉这才发现她是位女子,不过也只惊讶一瞬,不敢多想,忙回道:“禀大人,上房只剩两间了。”
驿馆的住宿也是分等级的,若有官员同时下榻,上房自然是提供给品秩最高的官员。
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在当前的浔阳驿馆里,属于头一等,住上房合情合理。
谢明灼颔首:“带路。”
“大人请随我来。”
所谓的上房是个套间,主人睡在里间,仆人歇在外间。
低品级的官员就没这个待遇了,只能跟仆从挤在一处。
谢明灼四女同住一个套间,杨云开带着郎磬住在另一间上房。
“大人需不需要用膳?”邹辉恭敬问道。
冯采玉回:“上些饭菜。”
“可有忌口?”
“莫要放蒜。”
“明白,”邹辉又行了一礼,“那就不打扰大人了,下官告退。”
他离开上房,唤来协理事务的驿吏,吩咐道:“叫厨房给佥事大人准备最好的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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荤菜要多。”
驿吏有些为难:“大人,厨房没肉了,最后一些羊肉、鱼肉都供给那位了。”
他用手指了指某个房间。
同样是上房,位于最东侧,虽没有居中显得地位尊贵,可边侧安静,噪音少,居住更加适宜。
“那位的菜上没上?”
“还没。”
邹辉捋须忖道:“我去问问。”
他轻步走近东侧上房,小心敲了敲,待仆人打开房门,便客客气气地问:“邹某有事与你家公子商谈,还请行个方便。”
“等着。”仆人关上门。
须臾,门再次打开,仆人冷着脸说:“进来。”
邹辉面上笑眯眯,心里已经骂上了,这驿丞当得真他娘的憋屈。
他躬身进了里间。
一位年轻郎君歪靠在榻上,穿着沉香色云纹绢衣,凌乱的发髻斜插一支青玉簪,胸前衣襟大敞,怀里的美人正伸出一只素手往里探去。
看到圆滚滚的邹辉,他支着脑袋笑道:“邹大人,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又肥了?猪圈的猪崽子都没你会长。”
邹辉讪讪回道:“楼公子说笑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
“楼公子,馆里刚接待了几位锦衣卫大人,我不敢怠慢,想叫厨房备些好酒好菜,只是库房里的肉不够了。”
楼公子:“不够就去买啊。”
“这个时辰,城门都关了,镇上的集市也没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用?”
邹辉心里呸了一声,你每次来都大肆吃喝,不知浪费了多少饭菜,不找你找谁?
官差在驿馆休息,是不需要支付食宿费的,一切花销都由当地州县财政承担。
可州县调拨的经费也是有限的,有些公干的官差不仅白吃白喝,还经常以各种名目索要财物,驿馆实在不堪重负。
这位楼公子并非官身,却能大摇大摆住在官驿,是因为背景强横,无人敢惹。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楼公子点了二十道菜,您和您的随从也吃不了这么多,能不能匀出一些,送给锦衣卫大人?”
楼公子闻言收敛了戏谑,问:“当真是锦衣卫?”
“千真万确。”
“几品?几个人?从哪里来?”
“正四品佥事,一个千户,两个总旗,还有两个小仆,驿符我没细看,不知从哪里来。”
“口音也听不出来?”
“官话说得标准,听不大出来。”
“唔,我想想。”楼公子擒住美人的手扔开,“既然是锦衣卫高官,楼某自当过去拜见。”
他推离美人,正要起身。
“恐怕不方便。”
楼公子面色微沉:“为何?”
“那佥事是位女子。”邹辉是担心这位大少爷见到人,贪其美貌,冒犯了对方。
他迎接时没敢多看,但一眼就能瞧出那位佥事相貌不俗,气度非比寻常。
楼少爷每次都会携美住宿,说一句风流都是抬举,依他看,色中饿鬼还差不多。
他唐突了大人不要紧,牵连驿馆可就不美了。
“女子?”楼公子一愣,旋即目露兴奋,起身整理完仪容就往外走,“当真是闻所未闻,走,带我去见识一番。”
“啊?”
楼公子神色一厉:“愣着干什么?走啊!”
其仆从一直紧随身侧,寸步不离,说是仆从,却也瞧不出几分恭敬,奇怪得很。
邹辉心中直泛嘀咕,不敢拒绝,只好带他前往谢明灼的房间。
真该叫那几个锦衣卫狠狠教训一下!
房门敲响,隔壁上房的门先打开,出来一个高壮的锦衣卫千户,一双鹰目犹如利箭刺来。
“何事?”
楼公子不着痕迹打量他一番,搬出谦谦君子的做派,先客气行了一礼。
“在下楼鲲,方才邹驿丞来寻我,说馆中肉菜储存不足,不能怠慢几位大人,遂与我商议,从在下份例中匀出一些。只是一些菜,便能见识到大人这般英雄人物,实在是楼某之幸。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邹辉:不要脸!
“楼公子好意云某心领了,”杨云开见多识广,怎能看不出他笑意下的虚伪,只冷淡道,“邹驿丞,饭菜随意些便可,也不必上酒。”
他现在是锦衣卫,若说姓“杨”,容易让人联想到指挥使,遂用“云”姓。
邹辉连连应承:“下官明白了。”
这锦衣卫千户还挺随和,跟他以前接待过的锦衣卫都不一样。
“还有事?”
邹辉忙道:“无事,下官告退。”
楼鲲碰了个软钉子,不论心中作何感想,面上依旧谦和,拱手笑道:“楼某告辞。”
他阅人无数,即便这位云千户再遮掩,也藏不住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场。
回到房间,他招来随从,问:“你可听干爹说过,朝中有女子当了锦衣卫指挥佥事?”
“回少爷,没听说过。”
“那就奇怪了,干爹手眼通天,若真有这等稀奇事,怎会不知?”
随从突发奇想:“会不会是假扮的?”
“假扮?应该不是。”楼鲲摇摇头,“找几个女人假扮锦衣卫,生怕不会被别人戳穿?”
随从嘀咕:“难道现在女人也能当官了?”
这世道变得可真快。
“女人当官?”楼鲲挑眉,“等回去我问问干爹。”
楼鲲造访,谢明灼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
馆中驿卒上菜时,她问:“楼鲲是何人?”
驿卒碍于锦衣卫的凶名,老老实实道:“他是浮梁县富商之子。”
冯采玉反应过来,代为问话:“他既无官身,又无功名,如何能住在官驿?”
“而且此地为九江府浔阳县,浮梁县隶属饶州府,他一个浮梁县人,如何能在浔阳官驿肆意借宿吃喝?”姜晴也压低声音质问。
若说在浮梁县附近的驿站,富商与驿丞有交情,驿丞开个后门不算稀奇,可此地距浮梁三百里,一个富商,哪来这么长的手?
驿卒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小人、小人什么也不知道,求大人饶命。”
“去,叫邹辉过来。”谢明灼不为难他。
驿卒如蒙大赦,飞奔出去。
片刻后,邹辉满头大汗赶来,进屋时被门槛绊倒,竟直接就地滚了进来。
一身肥肉摊在地上,颇有几分滑稽。
“下官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邹辉小心爬起,跪在地上。
反正他肉厚,不觉得地板硬。
谢明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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