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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航此前在家里看到过他们早期发行的专辑以及各类典藏,当时没当回事,后来随便搜了几首他们的歌来听,发现还真是自己喜欢的风格,有些旋律就跟刻在了脑子里一样,随便一点前奏就能哼个七七八八。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张门票,反倒给了他启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当初留着这拨片,不是为了应蔚闻,是他本身就喜欢这个乐队呢。
显然这逻辑是要更合理的,贺宇航昏昏沉沉间顿感如释重负,好险,差点给自己绕进去。
音乐节今天开始,为期三天,应蔚闻给他的票是最后一天的,也就是夏日失眠出场那天,网上票价被炒到了两千以上,随便一搜,满地求票的哀嚎,不知道应蔚闻哪搞来的,竟还是张纸质票。
他这个好示得从容,示过不闻不问,只在第二天下午快傍晚了,发过来条消息,说路上过去要四个多小时,想多睡会的话,他们就中午十二点出发。
贺宇航思考再三,【我们能聊聊吗?】
【路上聊。】应蔚闻回他。
啧,这就给他把条件开过来了。
杨起帆说得对,他们一个圈子的,避不开碰面的机会。
他不能解决工作,那只剩下解决应蔚闻这一条路了。
加上自从知道密码后,贺宇航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他原来的手机解锁了,上一次下定决心这么做,因为手机放太久没电而搁置了。
等后面电充上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结。
他和应蔚闻到现在都是用短信交流,要么就电话,应蔚闻的微信头像他看过,从他对现有朋友圈好友的检索,确定是没这个人的,但也不好说他是就这一个微信,还是有别的工作之外的号。
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手机打开后,从聊天记录上,能看到过去他和应蔚闻的点滴,怎么在一起怎么相处最后又是怎么分手的,或潦草带过,或事无巨细。
除此之外必定还会有贺珣离世的绝望,和郝卉月反目成仇的痛苦,以及大姨对他不理解的谩骂……有着全部的完整的,叫贺宇航崩溃且无法面对的过去。
最近几次和应蔚闻的接触没有撬动他记忆的开关,本来也只是贺宇航的推测,但他知道,无论这些过去的触发机制是什么,就像游戏里少年在救公主的必经之路上跳不过的任务一样,他早晚会全部回想起来,且无法筛选,即便是如葛飞这样血淋淋的现实,也依旧得面对。
所以……就在跟应蔚闻聊这一次之后吧,贺宇航想,就在这之后,他把手机打开,无论现实是什么,他全盘接受,来此的目的既已被设定,是命运给了他容错的机会,不该畏惧才对。
贺宇航准时上车,副驾上放着两个手提纸袋,扑鼻一股食物的香气,他本来还想说找个服务区随便吃点,反正在家也是叫外卖。
“买给我的?”他坐进去,把纸袋拎到腿上。
“嗯,猜你没吃饭。”应蔚闻说。
“猜得真准。”贺宇航打开,是满满一盒炸鸡。
“另一袋里面有饭,先吃饭。”
炸鸡闻着很香,蜂蜜芥末和黑椒两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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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脆弱如贺宇航,最近不敢再拿它们当主食,他拿起一块咬在嘴里,打开另一个袋子,里面是满满一碗切片牛肉饭。
“怎么只有一份,你的呢?”
“吃过了。”应蔚闻说。
“不介意我在你车上吃吧?”贺宇航礼貌一问。
“你想我跟你上去找张桌子也行。”
“……”算了,不是好话,嘲讽他呢,关键现在不是他不想应蔚闻上去,是他家狗的监控不让,贺宇航出门的时候特地把监控扔沙发角落了,造成是被狗拱翻无法正常拍摄的意外。
“好吃。”牛肉饭送进嘴里的第一刻,贺宇航没忍住,应蔚闻哪买来的这么好吃的东西,酱汁一绝,配菜也香,牛肉更是烤得软硬适当,说是为他口味量身定制的也不为过。
贺宇航偷瞄一眼纸袋上的LOGO,别是什么应蔚闻亲手做的就行。
“这店开在我公司楼下。”
“……”
“你以前经常让我给你带,来等我也要先吃上一碗才走。”
应蔚闻看他,“多的还要我说吗?”
“知道了。”贺宇航放下手,瓮声瓮气,“再说就不礼貌了。”
连着睡了两天,贺宇航精神彻底恢复,一路上他不跟应蔚闻说话,应蔚闻好像也没什么要跟他说的,多数时候都在沉默,换别人他可能忍不过五分钟,应蔚闻的话,贺宇航巴不得他是个哑巴。
他戴上耳机开始看视频,自从身体拖了后腿,学业进度一直为零,这对于一个严格要求上进的学霸来说,折磨程度可想而知,贺宇航罕见地都开始焦虑了。
“你晕车。”应蔚闻出言提醒,“一会该吐我车上了。”
贺宇航目不斜视,“放心,这么好吃的饭我可舍不得。”
“其实不用这么刻苦。”
贺宇航以为他要安慰自己,谁知下一句等来的却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就差说他基础差,零乘以多少倍的努力还是零了,贺宇航果断把耳机音量调大了。
奈何这玩意不降噪,这么近的距离,应蔚闻只要开口,声音势必就还往他耳朵里钻,“再说你不是早晚会想起来。”
“不好意思我才刚上大一,上学期。”贺宇航咬牙强调,“你觉得一纪能等我多久?”
“半年。”
“你怎么知道?你在我们公司有眼线?”
应蔚闻没理他,“我很好奇半年后,你如果还是没想起来,打算怎么办,辞职?”
“你当然不想我辞职。”贺宇航放下手机,抱起手臂看窗外,“辞不辞都不关你事。”
“居然连这些都能忘了。”过了很久,应蔚闻笑笑说:“你还挺能给人惊喜的。”
音乐节的人流量跟小场馆比不是一个量级,纵然贺宇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进去时还是被眼前乌泱泱晃动的人影震撼到。
他们到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场地周围的灯亮了起来,当天气温很低,就是中午出来那会也已经快接近零度了,但亢奋的人群硬是把现场气氛躁得火热,远远看去似要在人堆里生起火来。
贺宇航下意识要去拉应蔚闻,手都抬起来了,想到什么又立马放下,这边人太多了,尤其越往里走,感觉稍不留神就会走散。
“快点,找个好位置。”音乐声震耳欲聋,他迫不及待催促道。
应蔚闻跟在他后面提醒,“我们是VIP票。”
“哦对。”刚兑手环的时候闹哄哄的,贺宇航没怎么听清,应蔚闻带着他往VIP专属区域走。
人还是很多,贺宇航进去时想待会应蔚闻要怎么看呢,像他这种成熟稳重的工科精英,是木头桩子似的看,蹦蹦跳跳看,还是跟场上一些狂热粉丝一样,摇头晃脑恨不得给自己人甩出去一样看,好像哪一种都挺违和的,都很考验贺宇航的想象力。
“身体刚好,一会别乱蹦。”站定后应蔚闻得跟他离得非常近了才能听清他说话。
贺宇航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应蔚闻蹦不起来,也不允许他蹦,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环顾四周,“你喝什么,那有免费的饮料,我去拿点。”
“随便。”
贺宇航出去一会,回来拎了个塑料袋,他给应蔚闻带的可乐,自己则从里面掏出罐鸡尾酒。
从应蔚闻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要说什么。
“度数不高的,跟饮料差不多。”贺宇航不想这种场合下跟他起争执,笑眯眯的,“总不能带我来了这种地方,还不允许我尽兴吧,应总。”
应蔚闻最后还是随他去了,当下确实很热,贺宇航后来都把羽绒服脱了,等到夏日失眠上场,现场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此起彼伏全是竭力的嘶吼和尖叫声,不乏有人赤膊上阵的。
一共三首歌,贺宇航跟着唱,发现他居然都会,不仅曲调会,歌词也是一字不差,要知道这还不是他们乐队最热门的单曲,只能说记忆传承这种事,在愉悦的事情上总是格外灵验。
过程中他感觉应蔚闻握住了他手腕,从可乐瓶上带下来的微凉的触感,包裹住他滚烫的皮肤。
怕他过于亢奋的灵魂被现场节奏饱满的鼓点牵走?
应蔚闻还真有点按着他不让他蹦的意思,贺宇航反抗无果,这要在别的地方,敢这样握他,他绝对当场跳起来,但这会左右都是陷入疯狂的人,比他们肢体缠绕得过分的比比皆是。
只是握就握了吧,握个手腕而已,又不是十指紧扣,偏偏应蔚闻手指跟弹琴一样,在他骨肉上不停切换力道,捏圆搓扁的,搞得贺宇航的注意力也跟着在舞台上下来回拉扯。
散场不到八点,应蔚闻没有订酒店,出发前他问过贺宇航,贺宇航说要回去,说家里的狗还等着他放饭。
出来那会他腿已经有点打飘了,坐上车后更是醉意明显,从停车场排了会队开出去,应蔚闻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贺宇航靠在椅背上,还没从兴奋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身体先一步被掏空了,他不住拿眼神瞟应蔚闻,看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从喉咙里吐了个“我”字出来。
应蔚闻一听,“想吐?”
“……我自己下去。”
车停在路边,贺宇航下来后对着马路牙子哕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吐出来,他脑袋发晕,胃里要说多难受也不至于,就是酒量浅,稍微一喝多就容易犯恶心。
应蔚闻给他拿水,他接过来漱口,漱完一屁股坐下了。
“地上凉,起来。”
“你让我起我就起。”贺宇航磨磨蹭蹭,边看他边笑,“应蔚闻你算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应蔚闻从低头看他,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到与他平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道,两人皆是背光,贺宇航望进对面深不见底的眼里,嘴角笑意不止,“又想亲我了是吗,我看出来了。”
第45章 才看出来
聪明了那么一秒, 很快,贺宇航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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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子就再度被酒精攻占。
眼看他又要往地上坐,应蔚闻伸手, 拽住了他一条胳膊,死沉的人儿拽不起来, 反被他拖得弯下了腰。
贺宇航轻喘着气, 拿泛红的眼睛看他。
没人喜欢跟醉鬼打交道,他虽然酒量奇差,酒品一直还行,应蔚闻到底留着一丝力气,没让他彻底坐回去。
以往贺宇航只要是喝酒, 必定上脸, 应蔚闻不用看,都知道此刻连着脖子的那一片红,早已经顺着血管, 蔓延进了他衣服里。
尤其肚脐周围那一圈,比身上任何地方都要敏感,多数时候还会微微发肿, 红白色块交替, 像印染上去一样, 应蔚闻抚摸过, 按下去时, 总能听到贺宇航压低了的抽气声。
以前或许带着恶意,但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听这一声吞进喉咙里的呻吟,贺宇航说得对,他是想吻他,不过不是在这里, 应蔚闻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或许是该把他哄骗回车上。
“……你手好凉。”
“是你太热了。”应蔚闻指腹从贺宇航受了伤的那道眉眼划过,停在他眼下。
“你这人,真的好没意思。”贺宇航眯起眼笑,再次露出他那副聪明相,“你明明就喜欢我,你是来跟我讲和的。”
“才看出来吗。”
“你第一次来家里找东西我就该看出来的……你这样的人,都分手了还找回来……”
“我这样的人?”应蔚闻对此感到好奇,这感觉类似于认识你没多久的人会怎样评价你,别人无所谓,贺宇航是他想要讲和的人,出于礼貌似乎也该认真聆听。
但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起身,“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对着你不聪明可不行。”贺宇航还是笑眯眯的,但随着他把脸埋进曲起的臂弯里,维持了一天的笑,短暂获得的快乐,从嘴角彻底落下,也不过就在须臾之间。
他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就一处挺莫名其妙的地方,地图上随机的一个点,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来第二次。
但有些话要说,不见得非得是什么隆重场合,贺宇航装好了一肚子来,为此还壮了壮胆,“你应该再早一点来的,在我没来之前。”
“他活成那样,那么脆弱对吧,说不定你随便三言两语他就心软了,你俩又能重归于好。”
“他是谁?”应蔚闻问。
“你前男友。”
“我前男友是你。”
“你说了不算。”
贺宇航边摇头边嘘了声,“是我的话,我不会再和你和好了,这样你还希望是我吗。”
哪里来的无聊选择,应蔚闻突然没了耐心,他一个用力,揽过贺宇航的腰,回身一手开车门,一手推着把人往里塞,就算他此刻没别的旖旎想法,也不打算让他在这干蹲着吹冷风。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分手的原因。”贺宇航手长脚长地堵在车门边,整个人如同是淌水里的浮球,按下这头起那头,应蔚闻塞了半天,把自己给忙活笑了,“为什么?”
“因为你不敢,你怕我一旦知道了,我们就再没有可能了。”贺宇航定定看着他,“所以你只有等到我失忆,才下定决心,你想骗我,我说得对吗。”
不习惯的张牙舞爪加上冷,贺宇航一直在抖,他快要站不住了,张开的五指从车身上一点点往下滑,地上坐着固然可以,但他不想再仰着头,看应蔚闻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你到底喝没喝醉?”应蔚闻手扶在车门上。
“……喝多少都不妨碍我想通这些。”
“是吗,那你还想通什么了,除了我趁人之危,想骗你之外。”
“是你想用趁人之危和欺骗的手段让我跟你好。”贺宇航强调,“但我不会上当的,我不是他,我知道结局……不怎么样嘛,还是你说的。”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刺痛,莫名堵得慌,明明是来替那人讨伐应蔚闻的,可说着说着好像还是代入了自己,“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越跟你接触,越觉得这一切是假的,无论我怎么想,我们就是分开了,经历了不好的事,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哪怕只是因为我们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不合,甚至床上不合这样的小事,我都依然惧怕面对那个过程……我不想再回忆起来了应蔚闻,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机会……我想……你能不能让这一切到此为止。”
贺宇航手在衣服上不停擦着,出汗了,擦完一只打算换另一只,他正低头,蓦地感觉腰上一紧,应蔚闻手从身后绕来,抱起他靠在了车上。
贺宇航脚差点离了地,下一秒应蔚闻有些重的呼吸响在他耳边。
他俩靠太近了,这时候要有人经过,多半会以为他们抱在一起。
事实也跟抱一起差不离了,应蔚闻手在他腰上不断收紧,贺宇航胃里紧跟着上涌,忍道:“你要这么勒一会别说是我吐你车上。”
应蔚闻笑起来,为他还能操这份闲心。
他贴近贺宇航颈侧,片刻后在他凸起的血管上轻吻一吻,然后说:“好,那就到此为止。”
贺宇航没料到他能这么爽快答应,“真的?”
“嗯。”
“你会这么好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
杨启帆在跟你不到半个小时的接触里就判定你不是好人,必然有你不好说话的原因,而且用不上别人提醒,贺宇航自己就深有体会。
果然只是想睡他吗,见他不好骗,果断选择了放弃,贺宇航闻言冷哼了声,“不过如此。”
应蔚闻也哼,“话都让你说了。”
他这一下抱得有些久了,贺宇航手脚逐渐僵硬,“我起鸡皮疙瘩了。”
“我们之间没有第三个人。”应蔚闻说:“床上不和,或许在你看来有过吧。”
“……哦。”
“至于你说的,跟我接触觉得这一切是假的,那是对你而言。”
贺宇航能感觉到应蔚闻情绪的变化,他再度挣了挣,应蔚闻嘴上答应他,身体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少有的温声细语,贺宇航开始想他刚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
说别人骗子什么的,除去之前在津市那次,应蔚闻没做什么太冒犯他的举动,甚至为了安慰他大老远地赶回来。
穿越什么的,果然还是太超前了,一般人理解不了,哪怕他暗示了……他俩当初说不定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酒意上涌,贺宇航脑袋越发迟钝,他开始犯困,额头在应蔚闻肩膀上撞了撞。
“有流星。”就在贺宇航昏昏欲睡之际,远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顿时又来了精神,“真的是流星,我还是第一次见,快,许个愿!”
应蔚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到这一刻,他确信贺宇航是真的醉了,之前种种不过是他意志强撑。
哪来的什么流星,远处高架桥上飞驰闪过的车灯罢了。
应蔚闻没有揭穿他。
贺宇航像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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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地许起愿来,睁眼的那一刻,他问应蔚闻许了什么。
“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来。”应蔚闻顺着他的意愿。
“靠……你怎么能说出来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贺宇航难得看他出糗,笑得幸灾乐祸,“完了,你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那换一个能实现的。”应蔚闻在他眉眼模糊的笑里,看着他,“希望你,吃胖一点,把自己养好。”
回去的路上贺宇航睡睡醒醒,期间应蔚闻带着他穿过了无数个隧道,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眼皮上,不断重复趋于收紧又奔赴开阔的过程感觉很奇妙,如同时空穿越一般。
应蔚闻亲口承认的,是他想讲和,贺宇航终于得以在他面前放下那种被拿捏的感觉。
这人其实也没多可怕,尤其他现在有求于自己,主动权更多在他手上。
应蔚闻是不是真的能让他到此为止他不知道,就算他能,贺宇航自己也无法控制记忆的走向,说说罢了,他做不到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再不愿意面对,也终究要面对。
所以怎么做到在不跟应蔚闻接触的情况下继续推进主线任务呢?
这显然比贺宇航以往解过的任何一道题都要难。
“你是连怎么开车都忘了吗?”应蔚闻问。
小区里车位紧张,就这一个还是当初排了很久的队才等到的,一直以来都是给贺宇航停,但从应蔚闻最早一次过来,这位置上就一直是空的。
贺宇航酒醒了大半,抬手摸了摸颈侧,半天后火气很冲地推门下车,“不用你操心,我有人教。”
“你那个随时监控你的朋友?”
怎么能把话说这么难听呢,什么叫监控,贺宇航更加不满,“他没想监控我。”
“哦,那看来是想监控我。”
应蔚闻很有自知之明,“既然这样,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早点休息。”
求之不得,贺宇航转身朝电梯走去。
走到一半,他深吸口气,望着头顶的光亮,渐渐停了下来。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昏暗的地下车库,应蔚闻没发现他的去而复返,他倚在车门上,毛衣袖子卷到臂弯,指尖一点猩红,袅袅的烟气绕在手边,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似有所觉,朝贺宇航看来。
“怎么了?”应蔚闻嗓音微微发哑。
贺宇航没说话。
应蔚闻淡淡一笑,朝他挥了挥手,隔着距离,以口型示意他,上去吧。
第46章 可能么
贺宇航第二天早上, 不对,已经是中午了,醒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动静, 他迅速坐起身,套上衣服开门出去。
几瓶低度数的酒, 一晚上过去, 竟还有些犯恶心,之前是不能喝,社会闯荡这么多年,还这么菜他是没想到的。
他朝厨房偷瞄了眼,是杨启帆, 但贺宇航也没能在心里说出那句幸好, 反而下意识有些心虚,尤其在看到之前被他扔沙发角落的监控,此刻又放归了原位。
杨启帆应该没看到什么吧, 有事该给他打电话了,昨天一天除了上午的时候例行问过他身体怎么样,没额外联系过他, 他现在在一家制造业公司负责海外市场, 平时工作也很忙, 这也是贺宇航不想他再两头跑的原因。
“醒了。”两个锅里同时开着火, 杨启帆回头看一眼贺宇航, 让他先去洗漱。
贺宇航观察他神色,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放下心来,去到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发现, 眼皮居然是肿的,脖子下半部分还有没完全褪去的过敏。
杨启帆以前跟他一块喝过酒,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贺宇航吓得立马抓紧了衣领。
他仔细扭头,看左半边脖子,应蔚闻吻得很浅,没在上面留下痕迹,也是,轻轻一碰罢了,能有什么痕迹,贺宇航属于是心虚过了头,连着这一块皮肤都生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来。
“你……”今天饭桌上有些过于安静了,贺宇航试着开口,几次过后,他发现杨启帆是有意不接他话的。
“吃饭。”杨启帆说:“我下午还有事,吃完你回房间再睡会。”
“不用了吧,我这都睡一上……”
“你脸色很差。”杨启帆打断他。
贺宇航闭了闭嘴,过了一会,打哈哈道:“那个,我昨天出去了一趟,跟朋友去喝酒了……”
“哪个朋友?又是关博?”
杨启帆不看他,停手放下了筷子,贺宇航逐渐没了声,他没什么撒谎的天赋,上次说关博就被听出来了,这次也不知道长个记性,张口就把自己往嫌疑人的位置上送,还在想不至于这么巧吧,杨启帆提前预判了他的预判,又给关博打电话了?
“喝酒?”杨启帆看他,“去完音乐节,还要赶着去喝酒庆祝,一天时间够你用吗。”
音乐节这三个字一出来,贺宇航就知道要完,但凡他直接说是跟关博去的,杨启帆没准就信了,偏偏冒出来一个喝酒,摆明了去音乐节的另有其人,这可真是彻彻底底的不打自招。
贺宇航顿时蔫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没想过瞒我。”沙发上,贺宇航外套口袋里跑出来的那张票根已是不打自招,“还是压根没算到我会过来。”
贺宇航想说自己没那么明目张胆,要是没想瞒,刚就不会撒谎说是朋友了,但他估计说了杨启帆只会更生气。
“所以是跟谁?”
“应蔚闻。”
“我就知道。”
杨启帆冷笑了声,“你俩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出双入对,下一步是不是要复合了。”
“没有。”贺宇航立马说:“没有要复合,我就是,有些话要跟他说。”
这理由显然很没有说服力,杨启帆当场质问道:“什么话电话里不能说,非要出去边玩边说,要喝了酒说,你是给自己壮胆呢,还是伺候他高兴去的?”
“都不是。”贺宇航知道杨启帆这次是真生气了,尽管话很不好听,他也还是软下声音,“我对他都没什么了解呢,复哪门子合……”
“哦,奔着了解去的。”
“……”
杨启帆起身要走,贺宇航飞快拦到他跟前,“你别误会,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就是……”
“你就是好奇。”
杨启帆看他为难,替他说了,“你好奇你俩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后来又是怎么分的手,你追根究底,想破脑袋,不惜以身试法,就想弄清楚他应蔚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奇这点没得洗,贺宇航确实好奇,他一副被戳中心思的模样,刚还坚定地否认三连,转头眼神就开始躲了。
杨启帆气不打一处来,“贺宇航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都不问问我昨天跟他说了什么吗?”
贺宇航觉得有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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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挽回下自己在好兄弟心目中的形象。
然而杨启帆推开他,“我没兴趣知道。”
“我跟他说到此为止,让他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贺宇航不依不饶地堵到门口,“真的。”
“让他不要来找你,你自己管得住自己吗。”
“当然。”
“那他呢?”
“他同意了。”
说这话时他眼神天真,好像得了应蔚闻保证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杨启帆一面不忍心,一面又控制不住戳穿他,“他三言两语你当真了,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有哪怕一句听进去吗。”
“我听了。”贺宇航到这会已经有点弄不懂了他究竟在气什么了。
“听我还是听他?我有没有说过他这人不好对付,就差把冲着你来四个字写脸上了。”
杨启帆笑,“你倒好,还觉得他好说话,我成了多管闲事的恶人。”
贺宇航被骂得说不出来话,他和杨启帆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他是真的信了的,应蔚闻昨天的情绪不似作伪,那种失意的状态,如果是能演出来的,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除非真的信手拈来,否则自己何德何能,配让人这样钓着玩呢。
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究极深处的不知悔改,和想要替人辩解的急切,杨启帆也终因为此,从想要保护他那份无忧无虑的不切实际中走了出来。
他说贺宇航天真,自己又何尝不是。
“下一次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再失一次忆?一遍又一遍,一辈子就在这样的重复中度过?”
原来杨启帆还是关心他,怕他在这段关系中受伤,怕他重蹈覆辙,贺宇航说了这么多,好似终于抓到了问题的症结。
杨启帆不是真的生气,是担心他没有退路,殊不知贺宇航的到来本身就意味着退路。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贺宇航放低了声音,压抑许久的秘密得以见天日,那种隐秘的亢奋感,令他一度显出几分古怪,“其实我不是失忆,所以不会一遍遍的,只有这一次。”
然而杨启帆的反应丝毫不在他预料之内,“不是失忆,那是什么?”
“灵魂转换,穿越,平行时空,你想说这些?”
贺宇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杨启帆过分冷静的外表下,眼神里透出来的,是显而易见的怜悯,“可能么。”他说。
贺宇航在决定坦白前甚至摩拳擦掌,想说当年他俩之间,杨启帆觉得遗憾的那么多年,根本算不得什么,等他回去了,一并弥补了就是。
他愿意表态,可杨启帆却不留情面地,迎头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贺宇航不高兴起来,“你知道什么,凭什么就说不可能。”
“那你查过你当时的入院记录吗,你说你被车撞了,醒来失去了记忆,这是医生的结论,还是你自己的?”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人是我,孤零零在医院里醒来的人也是我,你觉得有谁能比我更清楚,既然没有,我又为什么要听别人给我下结论。”
“你当然不是失忆,这点我相信。”杨启帆看着他,慢慢深吸了口气,“你只是宁愿相信穿越这种荒谬的理由,也不愿意想另一种可能。”
“我不跟你说了。”贺宇航觉得他这一刻变得异常胡搅蛮缠,“你不是有事吗。”
“宇航。”杨启帆叫住他,“自欺欺人没有意义,你这么聪明,我不相信从醒来到现在的每一刻,你都对自己深信不疑。”
你好好想想,留下这句话,杨启帆推门走了,说晚上再过来。
“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坐下来聊聊。”
想什么呢,下午的时候贺宇航就一直坐在落地窗前,杨启帆说让他好好想,究竟是让他想什么,想为什么学东西快,为什么会唱没听过的歌,还是想始终围绕却跳离不开的应蔚闻。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中雨,不远处浓云逼近,等真的下下来了,从零星的碎点,到如流瀑一般水洗外墙,说一声暴雨也不为过。
贺宇航一动不动,蜷坐在椅子上,放空一般,直到铺天盖地的雨幕彻底将他的视线占据。
他并没有不愿意承认,他试图按照杨启帆说的,可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他根本没有那一段记忆,所以就算能给出来的理由再扯,那也是他能自圆其说的唯一可能。
窗外风雨交加,浓重的湿气无孔不入,钻入贺宇航的口鼻,他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不同程度的压力从身体各个维度包裹上来,无形无色,暴力地摆弄拆解着他。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贺宇航想他一定在什么地方感受过。
他是落过水?淋过大雨?还是……置身于海底。
头顶浪潮翻过,巨大的嗡鸣声笼罩,整个世界在被不断切碎又缝合,贺宇航放开四肢,渐行渐远的尾音里,他睁着眼睛,任由身体向下落去。
“啪。”的一声轻响,胸腔里残余的氧气在为之共振,贺宇航感受到了窒息,他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像是雨线终于断了,又像是……有人给了他一巴掌。
右边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他好像看见应蔚闻了,就站在岸边。
应蔚闻着急了吗,因为他的突然消失。
贺宇航想安慰他说别急,他也只是一时消沉,想在这个没有人声告别是非的地方躲上一阵罢了。
“啪。”
又是一声。
脸颊上的痛感越发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他,要把他失控的灵魂按归原位。
身体越来越沉,困意从血肉中翻涌上来,恍惚中贺宇航听到有人在喊他,那声音穿山过海,隔着风雨,一声声渡进他耳朵里。
能如此清晰地被他捕捉,岸边的应蔚闻做不到,只可能来自想象,或者,来自于他自己。
他在那一刻生出一种奇妙的迫切感,想找点事情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让他在窗前无所事事地坐着。
他可以去整理床铺,收拾他无处下脚的书房,去擦家里的每一块地,长时间的忙碌,他已经很久没有像样地打扫过卫生了。
应蔚闻在的时候家里还有个样子,自从他走后,整整两年时间,贺宇航表面上竭力维持,私下里,那些看不到的角落,腐朽连同他这个人一样,早已滋生得破败不堪。
休假的第三天,工作的压力和负累被猛然卸下,吊着的一口气高高抛起,却没有了落处。
贺宇航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他开始觉得人生没有意义,活着也不知为何,除了痛苦,他感受不到其他,甚至就连痛苦都在反复的耐受中变得细微。
贺宇航看到“他”就坐在那里,与此刻的自己同样的位置,两处背影于重逢中逐渐交叠。
不同的是“他”眼神空洞,内里没有一丝温度,好似跟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彻底脱了节。
贺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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