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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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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对方能弄出那种毒栗子, 以己度人,应容许认为对方手里肯定也会有很多千奇百怪的药物, 一点红处在下风处, 真要有雾状毒气,可谓一中一个准。

所以应容许赶紧带着人溜了。

这要他怎么说?说出来不就成不信任人家了么!

应容许尴尬道:“那……我们再飞回去?”

一点红:“……”倒也不必。

况且应容许也根本不知道往哪边飞了。

两人间的氛围微妙的不久。

因为一项更为严峻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住哪?

应容许撒腿一飞怕被追上,转盯着小地图往人迹罕至、没有房舍田地的地方跑, 回神一看, 好么,左边也是山,右边也是山, 他们脚下踩的还是一座小山顶。

抬首, 圆月当空照;低头, 举目皆是草。

就是想赶着中秋当天进城给一点红多做点好吃的, 两人好好过个节的应容许心都碎了。

大世界的意志, 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一点红倒是适应良好, 他当杀手接到单子时, 不是所有目标都会在城里的,一些消息灵通的转往或环境恶劣或鱼龙混杂或人迹罕至之地跑, 以求躲脱追杀。

如果用游戏来数据化, 一点红的野外生存技能一定是满点。

除了烹饪, 他一向饿不死就行。

这一点应容许正好和他互补,一点红找了处离水源近的平坦地方升起火, 夜里的炊烟并不明显,秋夜寒凉,没有火源是不行的。

他很快放下之前的话题,道:“我去打些猎物回来。”

“好。”应容许颔首,从包里拿出几瓶调料。

他们还没在山里过过夜,通常都会计算路线,时间不够的话,就近先找一个地方留宿。

一点红身影隐没在黑漆漆的林中,应容许提起放在旁边的长枪打算去砍棵树破坏一下生态环境,他突然愣了一下,倏然低头瞪向手里的枪。

问:黑灯瞎火刀光剑影还带两根绸带挡视线的情况下,武功可入一流之列的高手兄有没有可能注意不到突然冒出来的一柄比人都高的漆黑长枪?

还、还是很有可能的吧……熊姥姥手持彩带当空舞,那颜色不比他这把黑黢黢的枪亮眼,还是大黑天的……

没胆子去找一点红证实,应容许说服了自己,捂着小心肝把枪收了回去,换了其他工具去祸祸生态环境。

夜晚是许多动物的天堂,借着夜色遮掩,白天过于显眼的动物都会出来活动觅食……或者在觅食途中被觅食。

一点红在一刻钟后拎着三只野兔两只飞禽回来了,还带回来茎块可食用的野菜,端得一个荤素搭配。

看清篝火旁的景象后,他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你回来了!”应容许宽大碍事的袖子用绳子系起,露出双臂,他紧了紧手上的东西,“看看,今晚就睡这怎么样?”

一点红:“挺好的……你还会做这个?”

应容许身前赫然是两个用树木枝条藤蔓叶子组合出来的“帐篷”,他一撒手,藤蔓打成的蝴蝶结就垂落下来。

“我不是说了吗?”应容许理所应当道:“我只在武功上有两不会。”

他心里有鬼,动作上甚至有点殷勤,笑吟吟地过去拿一点红手里的猎物,非要给他展示一下他的庖丁之术。

在此之前哪怕野餐,处理猎物也轮不上做饭的来,一点红还是第一次见。

应容许摸出一把小刀,娴熟地顺着猎物关节和肉质纹理剥皮切块一气呵成,小刀在手指间上下翻飞都没有沾上一滴血,他收刀时,地上的猎物随着入鞘声应声而裂。

炫了一波技的应容许兴致勃勃:“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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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吗?”

一点红思及他那“两不会”,看看面前皮毛被整个剃下来的猎物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有这样的刀法,为何不试试在与人对战时用出呢?”

应容许眨巴眨巴眼,回过味儿来后如遭雷劈:“……对啊!”

现实又不是游戏,不讲究对战时不能使用生活技能,他完全可以拿小刀给对面的人庖丁了……呃。

“还是算了。”应容许心如止水,“肢解动物也就算了,我怕万一没收住闸,把人肢解可就罪过了。”

一点红不解:“可以只用招式,及时止损。”

就算如此,庖丁活人未免也太超过了,应容许憋了又憋,说道:“……不是还有你……们吗?”

一点红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我做菜的技艺,”应容许抿抿唇,“打架的时候,不是还有你们么?”

他只是个生活玩家而已啊!

要是本性就追求于江湖热血打打杀杀,应容许也不可能在《侠梦》玩了三四年装备栏还是一堆破烂,职业技能二十余种,他顶多点了十格,还全是过剧情时跟着引导点的。

唯一一个例外,就是战场疯狗疯了一样压着他强点的强控,还升到了满级。

并不热衷热血拼杀的、已经在江湖上风生水起的少侠名医磨蹭道:“要是下次还遇到这种打不过的,我也不会死守着不用……”

“不用说了。”一点红坚定道,“我尽量不会让你用出手的。”

应容许舒坦了:“小红你最可靠了!”

得了赦免一般,他欢天喜地去给食材按摩调味料了。

篝火燃得小了些,一点红拿了两根干木枝填进去,有些懊恼的想:也是,像他那样的存在,最好不要染上杀孽才对。

一点红眼神多尖呢?人堆里头都能一眼认出来任务目标的主,应容许那枪再和背景色融为一体,一拿到手里也被两人发现了。

只不过世界上奇形怪状的武器太多了,熊姥姥只认为那长枪是类似戏法中常用的那类装了机关可伸缩的,没有过多关注,一点红可不一样。

他和应容许朝夕结伴,包裹在应容许要找东西又腾不出手的时候都让他随便翻,这么长时间可都没见到那把枪。

除此之外,还有对方那神奇的袖子——一点红暗中观察了许久,不少对方从袖子里掏出的药瓶,他在药箱里见都没见过,也没见对方去哪补过货,偶尔药物不够闭关炼上两天药,药箱里更换的也只有几种治跌打损伤和金疮药之类常规药。

哪怕袖子再能装,装那么多瓶瓶罐罐先不说好不好看了,那不得动一下丁玲桄榔响半天啊?

像是楚留香和陆小凤他们,和应容许关系好虽好,却不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状态,一点红就不一样了,俩人跟连体婴似的,一天里分开的时间才是不多的,再加上他本就敏锐,应容许的破绽被一一看在眼里。

一点红打猎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哪用得上一刻钟,其中一大半的时间都是他在寻找破绽对应的答案,最终,他悟了:

应容许,他其实是精怪化身!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年岁不大却医术精湛,手里的药方又都是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效用又那么好。

况且他有听说过,青衣楼事件之前,应容许的踪迹查无可查,如果不是背景隐秘到极点,那就是这个人是凭空蹦出来的——这不是更符合精怪的说法了么?

为什么应容许时常喃喃些他听不懂的话?——精怪的用词遣句跟他们肯定不一样啊!

为什么应容许的袖子那么能装还不漏?——袖里乾坤,肯定是修炼了袖里乾坤啊!

为什么应容许如此厌恶杀戮?——精怪和妖怪不一样,精怪不会害人,也厌恶血腥之事,似乎都是吸收天地灵气化形的,应容许讨厌也是正常的啊!

至于为什么不猜对方是个神仙,没看应容许屡次强调自己不信神么?

一点红平常真没时间也没那个兴趣去看话本,架不住有些民间传说都是口耳相传,或是习俗里就沾着这些东西,跟常识似的,无形之中就推动他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并且随着相处时间的愈发拉长,“精怪说”将会在他心底根深蒂固,坚定不移地相信下去。

不过……一点红看着天上月盘,缓缓勾出一抹笑。

如果如他所想,那按照时间推算,应容许就是在捡到他的那一天“降世”的吧。

一点红想,他喜欢这个巧合。

他不动声色地岔过应容许对长枪出现的试探,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对他来说很简单,只需要保持常态就好,果然看到对方松了一口气,兴致高昂地烤了一堆肉串,拉着他去河边看月亮。

“既然是中秋,当然要看月亮了,虽然手头有限没有月饼……”应容许想了想,摘了一片宽大的树叶清洗干净,往里面包了一块脸盘那么大那么圆的石头捆好,青色的饼状物被他放到河边。

“就拿它代替月饼好了。”应容许笑道,“一口下去嘎嘣脆。”

他以前吃的学校下发的月饼就跟这石头一样硬,还被他拿来砸过钉子。

钉子弯了,月饼就掉了一层皮。

这样想着,他仰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啃着肉串。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应容许没有亲人能让他思念,或者说想起来才更糟心,就慢慢回忆了一遍住宿时的经历,权当思亲了。

他啃完一串,低头去拿另一串,不经意瞥到一点红。

对方没在看月亮,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落在他身上。

应容许手一抖,差点把手伸到石头月饼上去,还好那玩意儿重,不然他真容易拿过来啃一口,嘎嘣脆落了满地牙。

“怎么这么看着我?”

一点红思索着他方才脸上流露的思念,精怪……也是有父母族人的吧?

他自认找到了为对方排解的切入口,说道:“是在想家人吗?”

“差不多吧。”应容许一口咬在兔腿肉上,油脂的香味带来莫大的幸福感。

他在这样的幸福感里说道:“想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赶紧都去跟我奶奶作伴。”

一点红:“……”错觉么?这话他听着怎么像是另一层意思。

应容许砸吧了一下嘴:“还是算了,我奶奶再看到他们一家子不得气活过来啊。”

一点红:“……”不是错觉。

察觉到自己好像找了个不是很好的切入点,一点红后知后觉地闭上嘴,摸了一包糖过来,供应容许当配菜。

“谢了。”应容许接过来一口肉串一口糖,吃得不亦乐乎,顺道吞下一句骚话。

他拿肉串当酒杯跟一点红碰了碰木签,笑道:“不说那些,这会儿天挺好的,且看且珍惜啊,一会儿有云飘过来就看不到了。”

一点红往上扫了一眼,说:“可以明年看。”

应容许笑容更灿烂:“希望明年的月色比今年的更美——我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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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没有对比

因为气氛过于和谐美好, 奇葩如应容许,再三纠结以后还是没有做什么煞风景的事,按捺住自己躁动的本能。

他躺到简易帐篷里, 勾着手边的藤蔓蝴蝶结一晃一晃。

大概是触景生情,应容许还真想起来许久未正儿八经回想过的应家人。

应家怎么说呢, 应容许时常觉得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排位赛,每个人都能匹配到符合自己段位的选手, 应家每个人凑到一块儿更是棋逢对手。

应老爹典型的说一不二大男子主义, 进了家门就想当太上皇;应老妈是火爆辣椒和樱桃炸弹的结合体,专治各种不服。

大少爷应容许成天不着调,成名绝技是“你冤枉我我就不仅要坐实栽赃我还要变本加厉的抽你, 不仅如此我还要给你水杯里倒崂山蛇草水饭碗里埋泻药”;小少爷应天城是个只长茶艺不长脑子的绝世小绿茶, 逮着机会就在外人面前演“大哥家暴我但是我不说,我是个委曲求全维护大哥对外形象的好弟弟”的戏码,看似精明实则一踩坑一个准。

看似是两对1v1, 现实比看似还要残酷点, 是应容许挣扎反抗1v3。

小时候的应容许不理解为什么爹妈对弟弟可以秉持正常育儿态度, 却非要以严苛到不正常的态度挑他刺, 逮着空就罚他两顿。直到他奶奶实在看不过去把他接走, 应容许无意间偷听到了老人家和人聊天——什么八字不合克父克母乱七八糟的, 应容许才恍然大悟。

然后他成为了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

若不是那一家三口把奶奶气死了, 应容许偶尔会想,他大概也不会那样决绝的脱离, 还那么恨那三个人。

应容许稀奇地发现, 再想起来当年的种种事情, 自己已经不再愤怒了。

当人经历的事情多起来后,一些曾经认为永远无法愈合的溃烂伤疤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包扎起来, 封存掩埋。

人们将其称之为成长。

但应容许更乐意这么想——行吧,看在今天月亮圆还有佳人相伴的份上,我宽恕你们了。

希望你们未来一个转生成太监,一个转生后职场遇到绿茶脆皮卷王、打一下就死给你看,一个化身真·龙井茶叶让人泡着喝、最后的归宿是不可回收垃圾桶。

仁慈的主……呸,仁慈的人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夜,也有很多的人彻夜未眠。

比如在应容许物种上纠结许久还是觉得是精怪,才知道原来精怪家里也和人类一样有倒霉事的一点红;

比如着手准备坑人、同时自己也躲起来不敢冒头的红鞋子首领公孙兰;

再比如……失去了两个好用的儿子,为了大儿子手里经手的敛财教派连续被端不得不来一趟中原,结果碰到了一个长相貌美到令她想要将其毁容却因为大意叫人跑了,两天了都没找到的石观音。

一周后,随便找了一座镇子潜心给自己的洒药手段更新换代完毕的应容许推开门,神清气爽地张口:“——”

一截素白绸带裹木乃伊似的裹住了他的口鼻,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等出门采买食材的一点红回来后,迎接他的就只有大敞的屋门,和空荡荡的小院子。

一点红把食材丢到一旁沉着脸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打斗痕迹,只在门口留了一小搓黄沙。

他蹲在黄沙前许久未动,好似一尊沉默的雕塑。

过了半晌,雕塑终于活过来。

白龙马同样不知所踪,一点红寒着面色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

下药者人恒下药之,被掳走的应容许中途恍恍惚惚醒了两次,基本上什么都没看清,耳边似有一把磁性温柔的女声说了两句什么,他的嘴就被掰开灌入药水,然后继续陷入迷梦中。

等他再次醒来,茫然地看着上面的纱帐:“……陌生的天花板。”

身旁传来一声娇笑:“应公子多看看习惯习惯,不就不陌生了?”

“?”应容许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懵逼地往旁边看去,下一秒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地蹿了出去:“卧槽!!”

应容许敢指天发誓他不是粗鲁的人,平常能当阴阳师绝不骂脏话,但这,这这这……

他床上有个人!有个女人!有个衣裳半遮半掩的女人啊!!

应容许血压蹭蹭往上飙,也不知是刚醒来起床的方式太过猛烈,还是之前被灌了药的缘故,他眼前一黑腿一软,哆哆嗦嗦扶着手旁柜子倒下去。

“你、我……”应容许捂着嗡嗡直响的脑壳滑坐到地上,徒劳且贫瘠地吐出一个:“啊??”

他又穿越了?不是,这开局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他宁可被丢回武侠世界,哪怕回到那个梦开始的雨夜都行啊!重来一次他一定会积极跟上世界意志的步伐,立志把天下反派一网打尽!

对方轻笑着撑起身子,披在身上的纱衣滑落,露出一截莹白肩膀。

“咕咕咕……”应容许cos半天鸽子,才吐出一句人话:“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样,一会儿可能有些事情会毁坏你的三观,但你信我,本人从商数年,金牌卖家,童叟无欺……那个,您能先把衣服穿好么?”

床上的美艳女子又笑了一声,音色蛊惑:“可穿上了,我们又如何来做那快乐的事情呢?”

应容许整个人被雷神之锤正中红心,那个腿啊是死活使不上力,他咬牙往后挪了挪靠上柜子支撑身体:“不是,我不知道之前你和床上谁做了什么,但你听我说啊,我不做这个的,咱们向来卖艺不卖身……你可能有些疑惑,且听我细细道来……”

应容许乱转的眼珠子终于转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上。

这两天晚上又降温了,他换了一身厚实的时装,宝蓝色的衣裳穿上去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没有半点衣衫不整的凌乱痕迹。

顶多在蹭着柜子滑下来的时候有点点乱,并不改变他的结论。

好,这样的话,首先能排除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人姑娘给那啥了……要是事情往那种方向发展,应容许当即三步一叩首再切腹给人谢罪的心都有。

应容许松了半口气,这才察觉到短短几分钟,他背后已经湿漉漉一片汗水。

也是他刚醒来就受到过大冲击,脑子不太清醒,这会儿记忆渐渐回笼,他想起来一件事。

他好像,是在打开门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卷住了……

应容许:“……”

床上的美貌女子看他表情从惶恐到放松到疑惑再到凝重,乐不可支地道:“应公子?”

应公子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他刚想起来看自己的状态栏,好么,针对内功的【化功】图标快叠成赛博包浆表情包的水印了,还有两层软筋卸力的debuff,怪不得他手脚无力说话也费劲——换个人叠debuff叠成这副德行,床上那一瞬间的爆发都做不到。

还不是多亏了这幅同步角色数据的身体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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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容许头更晕眼更花了,这回是气的:“你把我抓来的?干嘛,强抢民男啊你?!”

女人坐起来,也不拢好衣服,娇声道:“妾身久仰应公子大名,一时急切方才请公子前来一叙,又恐公子得知妾身身份弃妾身而去,才施了点手段……”

她眼眸一转,说道:“不过应公子的衣裳倒是有趣,妾身竟完全脱不下来?”

以前也没人扒过应容许衣服,他才知道时装居然还有这种功能,当即挪动虚弱的手指攥紧衣料,恨不能给系统烧三柱高香再塑个金身。

应容许道:“算我求你,你给我下了那么多药,我现在头疼地厉害,能不能直指问题核心?”

女人:“呵呵,好啊。妾身听说,应公子有一师传药方,名曰驻颜丹,一颗便可永驻芳容?”

哪来的不实谣言!

应容许谨慎道:“江湖谣传。”

“哦?”女人也不纠结于这个,面不改色道:“妾身还有一事好奇得很,关于无花和南宫灵……听说他们二人,是被公子交至六扇门的。”

那么大的事,混江湖还长了耳朵的想不知道也难,应容许硬着头皮问:“姑娘和他们俩的关系是……”

女人轻笑:“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在应公子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应容许:“……”

亲手送进去的仇家们的老妈来找事了怎么办,武功还很高的样子,在线等,十万火急。

他突然有一点点不合时宜的酸意——看看人家的家长,打了小的老的就来报仇了,还有那两人亲爹也是为了把他们托付到大派不惜送命……即便是反派,这个家庭氛围也很好啊!

应容许强作镇定道:“……我们还是聊一聊驻颜丹的事吧。”

应容许很快就发现自己酸早了。

无花和南宫灵两兄弟的亲妈对他们的感情显然没有对自己容貌的感情深。

仔细想来也不奇怪,以无花和南宫灵的年纪,就算古代人早婚早育,面前的女人往少说也得四十多了,但当她出现在你面前,却根本估不出年龄。

她有着半老徐娘的风情,也长着一张二八年华的美丽面容,抛开别的不谈,这位绝对是应容许从现代到古代见过的男男女女加起来最好看的一位,难怪人家能生出无花这样的儿子,从这方面看,天枫十四郎估计还给基因拖后腿了。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人在屋檐下低头特别快的应容许强调:“我虽然有驻颜丹药方,但是这种东西火候和各方面材料要求都极其苛刻,所以……”

他疯狂暗示:这东西只有我能做哦,只有我哦!你要是真的想要,就不能马上干掉我!

应容许坚信,只要他能混过去这一次,就一定能混到一点红带着野爹来救他的时候。

女人轻笑:“好啊,应公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说出来,我会叫人办到的。”

应容许脱口而出:“放我走行不?”

女人笑容不变:“不行。”

应容许退而求其次:“那我身上的解药……”

“哦,差点忘了。”女人瞭他一眼,笑得更加魅惑,“不过在此之前……妾身倒觉得应公子模样不错,如何,要不要和妾身……共登极乐?”

第46章 江南苟王!

应容许足足花了五秒来思考这个“极乐”是下一秒宰了他, 还是那种在某绿色软件都不让放的意思。

片刻后,他得出了第三种答案。

“不好意思,我不信佛。”

对方:“……应公子真有意思。”

应容许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对方笑了笑, 也不介意透露真名:“倒是疏忽了,妾身石观音, 见过应公子。”

应容许的心脏顿时上演十个咯噔文学。

石观音是何人?盘踞在大沙漠深处的女魔头,传说中天下武功最高的女人……之一。

好吧, 她武功可能比不上水母阴姬, 但她的美貌毫无疑问是天下第一。

该魔头可查战绩包括但不限于掳走看顺眼的男人、宰掉或毁掉容貌过于美丽的女人、传说还威胁了西域诸小国全都依附于她的势力……最后一个可信度不高,毕竟还有个西方魔教在那里,西域小国就算真菜到要依附江湖势力, 大多也会选择更凶残的魔教。

传言真真假假, 但有两点毋庸置疑:石观音美如天上仙女,和她心狠手辣还变态。

她的名头在应容许这里也是如雷贯耳,往回一算, 从穿越到现在他拢共对反派如雷贯耳了两回, 结果人家还是母子。

应容许悲伤地想到了牵情雁, 幼鸟挨了揍当娘的立马来啄人脑壳, 好一个母子情深啊……

“看样子, 公子是听说了我许多的传言。”石观音笑着拉开衣襟, “但妾身做过什么事, 和我们接下来的快活总是没有关系的。”

应容许算不上让人一眼惊艳的类型,而是属于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型。况且那档子事不仅女人对男人有初次的情结,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对方一看就是个雏, 以她的功夫,让人食髓知味不是手到擒来?

“这不太好吧。”应容许为难道, “虽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我兜里的金子够多了,消受不起一座金山压过来。”

“……”

石观音冷下脸色。

都说女性的年龄是秘密,这么在乎自己容貌的她听到这种话,要不是她留着这人还有用,她当即就能一掌要了对方的狗命。

她丢下一句“你会改变主意的”就下床要离开,路过地上靠坐着的应容许时,衣服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石观音心念一动,好笑地想:原来是欲擒故纵。

“软筋散的解药你还没给我呢。”

石观音:“……”

她表情扭曲一瞬,挥手丢下一个小丹瓶,愤愤离开。

至于对方被下了药要怎么打开瓶口?石观音心中冷笑,不论是什么天之骄子,不还是要在地上蹭开丹瓶,就如在她手掌心里苟延残喘。

……

“冒昧问一句,”应容许用气音道,“你爪子干净吗?”

被放出来的青鸟抓着瓶塞拔开,拿瓶口怼着应容许的嘴巴往里灌,差点灌进气管里去。

什么人啊,连鸟都压榨!它是信使、信使!不是伺候你喝药的!

石观音丢下的药瓶应容许只草草扫了一眼,他才不敢用呢,等人走后,就默念着喊话从背包里拿解药。

软筋散的药效比较好驱散,要命的是叠成杀人书的化功,顾名思义,用来化解内功用的。

这玩意儿在系统这边不属于毒素类,解毒丹根本不好使。

内力这种东西听上去很玄乎,应容许一直都对其没有太大的感受,毕竟用起来和呼吸一样自然嘛。

现下软筋药效解开,他却还是浑身无力,体内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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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的感觉很不好受,和熬了三天三夜后那种魂不附体的感觉很像。

手和脚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感觉在腿上栓根绳,他下一秒就能飘起来当气球。

应容许盘腿坐下,试了试两种驱散类药物发现都不好用后,他默默把视线挪到背包中又囤到了每格99上限的熟悉药物上。

有一个小学数学题是这么说的,给水池一边注水一边放水,后面跟上一堆条件,最后问:水池放满需要多久?

难倒许多小朋友和不少大朋友的注水难题,无数人对此彻夜咒骂,应容许如今化身水池,亲身感受了一遍该题目,并比含泪丢失分数的学子们更想哭。

——想出这种问题的人,是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水池的感受啊!!

化功debuff无法驱散,但药力终究是有极限的,应容许不拿自己当人了,直接生啖灵溪散十几包,满脑子除了苦还是苦。

除了对味蕾的折磨外,内力在短时间内“咻——”地飙上去又“嗖——”地被化解掉的感觉,也很要人命。

好在看似疯狂的做法是真的有用,二十多层的化功被灵溪散填充的内力消耗了十多层,但暂时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debuff-丹毒:内功上限-20%,味觉剥夺,持续一日。侠士短期内已服用过多药剂,切记是药三分毒,倘若继续服用……您请】

应容许看着最后面恭恭敬敬又意味深长的两个字,默默把剩下的药包收起来。

他拖着残躯艰难给一点红修书一封,免得他找不到人着急,又挨个给野爹们写信,青鸟一口气跑三趟,也省了来回的时间。

小地图一麻色的黄,中间是艘船形在不断移动,应容许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被外面呼啸而过的苍凉黄沙震得目瞪狗呆。

……沙漠?

想他当年还腹诽过,除非他被迫去和楚留香陆小凤他们一起去大沙漠打石观音,不然哪里能用得上一点红帮忙,应容许悔不当初。

这flg啊,它无处不在。

……

一点红快马加鞭,就差把马跑死在路上。

他的眸子亮如鬼火,又蕴含着凶戾,整个人都散发着难以忽视的锐利,仿佛一把藏锋已久又再次出鞘的剑,一路向着沙漠边缘前去。

中原没有那样的沙子,唯有大漠。

中途一点红停歇过几次搜查线索,有时能查到,有时查不到,但至少都能表明一件事:他的方向是没错的。

应容许的确在被人带往大漠。

虽然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应容许掏钱置办物品,但一点红身上的钱财其实并不少,别的不说,应容许强行给他开的丰厚“薪水”,那一叠银票一直带在身上,毫无用武之地。

眼下被他全部散尽买了入沙漠的物资,一点红还想要买一匹骆驼,却在路上和一个熟人不期而遇。

“你……”楚留香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了不好的预感,“应容许呢?”

“沙漠。”一点红的声音又恢复他当杀手时那种略显阴森的语调,“我在为带他回来而做准备。”

楚留香忍住叹气的冲动:“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蓉蓉、红袖和甜儿她们也被掳去了沙漠,你和我们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一点红默然点头。

楚留香自然不是一个人去搭救妹子们,无巧不成书,他来到沙漠边缘便遇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当年楚留香他们三个人曾得过“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的美名,他遇到的,正是多年未见的胡铁花与姬冰雁。

虽然过程略有曲折,但他们三人组也算是重新聚合到了一起,姬冰雁准备了一队人马,打算和他们一同进入沙漠。

也正是这个节骨眼上,一点红加入了进来。

不等胡铁花对一点红如何好奇,天空中传来清脆鸟鸣,一道绿影俯冲下来,在楚留香和一点红之间盘旋犹豫了一下下,果断飞到一点红怀里,火急火燎地丢下两封信件。

一点红迫不及待地展开属于自己那份信。

【搞走我的人是石观音,具体位置不清楚,应该是在沙漠里移动着,别担心我暂时没事,我可是江南苟王!小红你不要自己来,去找陆小凤楚留香他们看谁有空来一起捞捞我!】

和那边掺杂强烈个人风格的胡言乱语以及宽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楚留香手里冷静自持的字句。

【阿香,有空来沙漠把我带回中原么?我被石观音抓了,尚在周旋,你若有空的话,可以利用青鸟去找小红汇合】

一左一右放在一块儿,宛若精分。

“是那位应神医的传信?看来他的处境很不妙。”姬冰雁扫了一眼,冷静到有些冷酷地说,“苏蓉蓉三人是被札木合之子黑珍珠带走,而应神医那边则是石观音,两边都不是小事,若是去后者那里,要面对的就更加凶险。楚留香,既然他信中说还能周旋,我们还是先去救苏蓉蓉她们。”

胡铁花龇牙咧嘴道:“嘿,我说死公鸡你……”

理是这个理,这话也是真不好听啊!

一点红抬手打断他,他和姬冰雁两相对视,知道对方并无恶意。

他们都知道,姬冰雁说的是事实。

“按照你们原定的计划行进吧,我会跟着一起。”一点红最后说道。

姬冰雁眉梢动了动,抚摸着骆驼的手并未停下。

楚留香不认为他会放弃应容许,稍加思索便想通关窍:“应容许并不确定自己在哪里,你是要等青鸟为陆小凤送完信件,再利用青鸟找过去?”

一点红颔首,他冷声道:“但如果遇到线索,我便会立刻脱队,你们也不必管我。”

楚留香不赞同道:“大沙漠本就是凶险之地,你独自去寻找岂不是更加危险?倘若遇到线索,我也不会无动于衷。石观音的老巢鲜有人知,但在沙漠中的大势力说不定会有头绪,我们去找沙漠之王札木合的儿子黑珍珠,说不定能够获得线索。”

一点红不语。

也只能先这样了。

第47章 问:祭林则徐的是什么?

滚滚黄沙中, 有一艘船在沙漠上行驶。

沙漠中行驶着一艘船,听上去很是不可思议,甚至会让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被太阳晒坏了头、晒花了眼。

常从大漠中往返讨生活的人若是看到这艘船,却无一不表露出恐惧。

有绳索拴在巨鹰身上, 由这些猛禽带动船在沙上“航行”,放眼沙漠, 唯有一个势力会这样做, 那就是石观音。

这艘船在沙漠上诡异地航行着,安静缥缈如幽灵。

但里面可就没那么安静了。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师父息怒。”数位白衣女弟子俯身埋下头。

石观音冷冷道:“我去中原已逾半月有余, 你们竟还没有极乐之星的下落。”

“师父息怒。”一袭红衣的长孙红自外进来, 恭敬道,“师父,龟兹国王已带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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