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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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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夫君他别有风趣》 完结+番外(第1/9页)

正文完

“我想?, 当初张启提供的同党名单中之?所?以?会有白?大人,就是张启存心?报复,这份表文可以?证明白?大人非但没有参与谋反,还是个忠于朝廷的好?官, 若是递到圣上面前, 便可以洗脱他的冤屈了。”

袁彻说完, 袁褚久久不语, 将那表文叠起来又丢给他,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东西若是交上去?, 圣上细细查起来,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二叔与张启来往的事就会被翻出来?他再混账,我们自己罚了就是,若是把这丑事闹大,袁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袁彻微微皱眉,“父亲说的这些?竟然比一个官员的清白重要?”

徐应真和黎又蘅隐隐约约地闻到了战火味,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袁褚瞪着袁彻,冷笑一声:“好?, 知道你喜欢伸张正义, 可你别?忘了,当初是圣上亲自定罪下令处斩, 你现在给人家主持公道, 将这封表文递到圣上面前, 就等于指着圣上的鼻子骂他做错了事情?, 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袁彻说:“父亲是不想?让圣上知道他做错了,还是不想?承认你自己做错了?如果没有你出面帮二叔遮掩, 这封表文早就被发现了,白?家兄妹也不会颠沛流离这么久。”

袁褚气?得脸红,“你倒是知道疼惜别?人,可曾想?过你父亲的不易?不孝的东西,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胡来,我就当没能这个儿子!”

父子俩果不其然地又吵了起来,徐应真和黎又蘅分别?将两人拉走了。

回屋后,黎又蘅安慰袁彻几句,熄灯后却听见身?边的人一直在翻来翻去?。

她抱住他的腰,贴了上去?,“别?发愁了。”

袁彻揽住她单薄的肩头,沉默一会儿说:“冷静想?想?,父亲的忧虑不无道理,这东西交上去?,洗脱白?家的冤屈固然好?,可是二叔一定逃不了,若是连坐……万一你父亲也受牵连怎么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又蘅很快给出了自己的见解:“那时你我已?经定亲,公爹为了你二叔找上我父亲,我父亲又为了我,选择帮这个忙,每个人存了点私心?就让这么重要的证据被掩盖了,否则白?姑娘或许不会流离失所?,白?公子流放半路上就被召回来了。错了就是错了,若圣上真的怪罪……就像你说的,这些?难道比一个忠臣的清白?重要吗?”

有她这话,袁彻的心?就定了,“可是岳父一定会怨怪的,当初是我们家请他帮忙,现在我们又把事情?翻腾出来,弄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那你就把罪责都推到公爹身?上,反正公爹今日也说了,他不要你这个儿子了,那你就跟我回娘家,我爹疼你。”

黎又蘅拍拍他的胸口,让他放心?。

袁彻被她逗笑,抱着她渐渐睡了。

翌日,袁彻自己又想?,不然将那封表文交给岳父,由岳父呈交给圣上,如此算是岳父弥补了过失,父亲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他正琢磨着,母亲和袁瑛急匆匆地过来,说父亲出事了。

他心?头一跳,黎又蘅也听见动静赶紧过来。

徐应真一脸慌张地说:“你父亲今日去?上朝,他身?边的小厮等在宫外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出来,实在等不着人就回来报信儿,我方才?差人往韩家去?了一趟,韩大人说你退朝后你父亲就被圣上叫走了,可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人还没回来,你父亲怕不是被扣在宫里了!”

袁彻很快明白?过来,圣上刚提拔了父亲,希望袁家一心?效忠,可父亲谨慎过头,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只想?独善其身?,反倒让圣上觉得袁家不够忠诚,再加上二房家的去?亲近太后,便更让圣上不满。

可今日不治罪,只把人扣在宫里,说明圣上只是想?要敲打袁家,现在正是他们表忠心?的时候。

那这封表文,就必须由他交给圣上,主动揭露袁裕曾与逆贼张启来往密切,从此撇清和二房的关系。

徐应真心?急如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黎又蘅挽住她的胳膊,小声宽慰她。

袁瑛也急得快要哭出来,说:“哥,要不我去?找梁王,求求他,说不定他会帮忙呢?”

袁彻摸摸她的发顶,温声道:“没事,哥哥有办法。母亲也不要着急,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就算去?求见圣上,圣上也不会见,等明日我再入宫。”

袁褚不在,袁彻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徐应真听他的,暂且先把心?放回肚子里。

第二日,袁彻入宫觐见,虽然他目前还处于被停职的阶段,但圣上依然见了他,他顺利地将表文呈交上去?。

袁褚昨日下朝后便被领到一处偏殿,足足待了一日一夜,直到今日午后,门终于被打开。

他跪倒在圣上面前,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圣上的用意他也猜到了,所?以?再次见到那封表文时,他唯有选择大义灭亲,亲自指出袁裕的过错,跟二房彻底割席,以?示自己的忠君之?心?。

这倒只是一桩,那表文牵扯的事可大着呢,他也不能装糊涂,于是以?额贴地,继续道:“臣当初为了一己私心?,干扰了大理寺查办逆党,罪该万死,请圣上治罪。”

头顶上传来几声咳嗦,年迈的圣上声音苍老浑厚:“其实要怨应该怨朕啊,是朕冤枉了忠臣。今日你家暨明进宫来,我本想?看?看?他要如何为你求情?,没想?到他为朕指出这一处过错,朕甚是惭愧。”

“犬子性情?耿直执拗,若有冲撞圣上之?处,臣替他请罪。”

圣上笑了两声,“就是他这样的性子,才?适合做谏臣,他之?前那个案子也查清了,过几日就官复原职吧。”

袁褚依旧跪伏在地,他看?到明黄色的袍角,听见圣上说:“暨明是个好?孩子,可你好?像不知道。再厉害的父母,也不可能给孩子铺一辈子的路,再懂事孝顺的孩子,也不可能一辈子活在父母的掌控之?中,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啊。”

袁褚出宫时,天已?经黑了,他远远地瞧见袁彻立在冷冽的风中,忽然间想?起自己的大儿子,那是个才?华出众的孩子,自幼便被他寄予厚望,却在十?八岁那年病逝。虽是病逝,但他知道根因在他,多年来对大儿子是不敢想?不愿提。

暨明……他记得暨明幼时活泼开朗t?,很爱笑,可渐渐地那小脸也板正起来,尤其是长大后,父子之?间越来越多的争执,就是没有温情?。

一直以?来,他都在孩子面前树立父亲的权威,可是这一次他确实错了。若不是袁彻手?里有那份表文,他难以?破局。

而圣上的提点犹言在耳,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袁彻身?上重复着一个更大的错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一手?揣着官帽,朝袁彻走过去?,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重。

袁彻没有说话,抖开斗篷,披到他的肩上。

他望向自己的儿子,沉默许久,缓缓抬起手?掌拍了拍袁彻的肩膀。

“回家吧。”

……

白?父生前写下的检举书被公布,一身?的冤屈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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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被洗清,圣上下旨,厚待白?氏兄妹。而袁裕因与逆党过从甚密,被贬官到偏远之?地。

表面上是为忠臣洗冤,实际上也借此事挫伤了太后的锐气?。事情?本已?了结,却有官员跳出来说袁裕是太后的人,既然袁裕和与逆贼有来往,或许太后与当初的谋逆案也有关联。太后直接被气?病,出宫去?京郊的皇家别?院休养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过是梁王不太高明的手?段罢了,太后主动退场也是大势所?趋,毕竟太后再老当益壮,也敌不过年轻人了。

三月,南边爆发民乱,圣上点了宣宁伯顾逍为主帅,梁王为监军前去?平乱。若是梁王此次平乱立功,回来估计就是太子了。

大军开拔之?日,黎又蘅陪在孕中的沈徽音去?城门口送顾逍,袁瑛也跟在一旁。

她站在人群中,梁王殿下坐在马车里,一眼就看?到了她,对她投来笑容。

她愣了一下,也对他绽开笑颜。二人相距得远,说不上话,一切言语都消散在暖融融的春风中了。

正是四月暮春时节,天已?经很暖和了,黎又蘅今日换了轻薄的夏衫,午后悠悠闲闲地制杨梅渴水,等袁彻下值回来,正好?给他喝一杯。

黎又蘅状似随意地摆弄桌上的杯盏,问袁彻:“今日怎么回来得比平时都早?”

袁彻微怔,表情?已?经失落起来,“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黎又蘅哑然失笑,“不就是你我成婚一周年的日子,至于你这么上心?,还提前回来?”

袁彻说当然至于。一年前的新婚夜被他搞砸了,今日他想?好?好?弥补一下遗憾,本来他设想?了许多,安排了外出行?程,但黎又蘅并不注重这样的仪式感,且她认为新婚夜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圆房……

所?以?化繁去?简,二人就安生地在家中度过,礼物也只要实用的,不要惊喜的,彼此指定了一件。

袁彻说想?要一幅画,随便什么都成,黎又蘅直接从自己老爹那里诳来了一幅名家画作。

袁彻是行?家,一看?就知那画的珍贵,岳父大人这次可是大出血了。他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心?:“我就这么横刀夺爱了,下次去?岳父家,他不会不让我进门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又蘅笑笑,对他摊开手?掌,“我要的礼物呢?”

袁彻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一枚金铃铛躺在里面。

虽然他按照黎又蘅的要求去?定制了这份礼物,但是搞不懂她要这个做什么,“你要戴在身?上吗?”

“猜对了一半。”黎又蘅捏着铃铛在他耳边晃了下,微笑道:“这是给你准备的,我要戴在你身?上。”

到了床上,袁彻才?彻底明白?了黎又蘅的意思,虽然有些?羞耻,但今日他绝不能扫兴,于是那枚铃铛就在他脖子上响了好?久。

终于停下来后,黎又蘅只剩手?指还有一点力气?,软绵无力地靠在袁彻的怀里,拨弄他脖子上的铃铛。

袁彻由她去?了,他抚弄着她的发丝,回想?着他们的第一年。

心?意渐渐相通,感情?慢慢铸成,一切的酸甜苦辣他都甘愿领受了,唯有第一夜,开了个不好?的头,或许等共白?头的时候还会遗憾。

他按耐不住,开口问黎又蘅:“如果新婚那晚,我没有被父亲叫走训斥,当我走进来,你会怎么对我?”

黎又蘅换了个姿势,趴在袁彻的胸膛处,认真地思索起来。

“你在外头招待宾客,肯定喝了酒,染了一身?酒味儿,我就会让你去?好?好?洗一洗。你怕我嫌弃你,就在浴房里洗了三遍,把自己收拾得香喷喷。等你回屋时,我已?经困得不行?,于是直接进行?最后一步圆房。”

“那你肯定又扭扭捏捏,动作都很生疏,把我弄得好?疼,我就把春宫图丢给你,让你现学。我躺在床上等啊等,等得都睡着了,你才?磨磨蹭蹭地过来。你怕又弄疼我,一直问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我嫌你太磨叽,于是自己来。”

“你很惊奇说我怎么这么懂,我说是看?话本学的。你说我一个闺阁小姐竟然看?那种话本,非常不能接受,就给我讲一堆诗云子曰的道理,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于是你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我美丽动人的睡颜生了一整晚的气?。”

袁彻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又好?像无可反驳,“听你这样的构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黎又蘅莞尔一笑,“本来就是,何必执着于那一个晚上,我们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袁彻也望着她笑,被她的眼神勾着低下了头。

二人将唇碰在一起,慢慢地缠绵,在春宵中沉醉,盼望着属于他们的第二年,还有往后许多个年头。

正文完 一周年。

“我想, 当初张启提供的同党名单中之所以会有白?大人,就是张启存心报复,这?份表文可以证明白?大人非但没有参与谋反, 还是个忠于朝廷的好官,若是递到圣上面?前, 便可以洗脱他的冤屈了。”

袁彻说完, 袁褚久久不语, 将那表文叠起来又?丢给他,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东西若是交上去, 圣上细细查起来, 拔出?萝卜带出?泥, 你二叔与张启来往的事就会被翻出?来?他再混账, 我们自己罚了就是,若是把这?丑事闹大, 袁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袁彻微微皱眉, “父亲说的这?些竟然比一个官员的清白?重要?”

徐应真和黎又?蘅隐隐约约地闻到了战火味, 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袁褚瞪着袁彻, 冷笑一声:“好, 知道你喜欢伸张正义, 可你别?忘了, 当初是圣上亲自定罪下令处斩, 你现在?给人家主持公道,将这?封表文递到圣上面?前, 就等于指着圣上的鼻子骂他做错了事情?,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袁彻说:“父亲是不想让圣上知道他做错了,还是不想承认你自己做错了?如果没有你出?面?帮二叔遮掩, 这?封表文早就被发现了,白?家兄妹也不会颠沛流离这?么?久。”

袁褚气得脸红,“你倒是知道疼惜别?人,可曾想过?你父亲的不易?不孝的东西,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胡来,我就当没能这?个儿子!”

父子俩果不其然地又?吵了起来,徐应真和黎又?蘅分别?将两人拉走了。

回屋后?,黎又?蘅安慰袁彻几句,熄灯后?却?听见身边的人一直在?翻来翻去。

她抱住他的腰,贴了上去,“别?发愁了。”

袁彻揽住她单薄的肩头,沉默一会儿说:“冷静想想,父亲的忧虑不无道理,这?东西交上去,洗脱白?家的冤屈固然好,可是二叔一定逃不了,若是连坐……万一你父亲也受牵连怎么?办?”

黎又?蘅很快给出?了自己的见解:“那时你我已经?定亲,公爹为了你二叔找上我父亲,我父亲又?为了我,选择帮这?个忙,每个人存了点私心就让这?么?重要的证据被掩盖了,否则白?姑娘或许不会流离失所,白?公子流放半路上就被召回来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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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是错了,若圣上真的怪罪……就像你说的,这?些难道比一个忠臣的清白?重要吗?”

有她这?话,袁彻的心就定了,“可是岳父一定会怨怪的,当初是我们家请他帮忙,现在?我们又?把事情?翻腾出?来,弄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那你就把罪责都推到公爹身上,反正公爹今日也说了,他不要你这?个儿子了,那你就跟我回娘家,我爹疼你。”

黎又?蘅拍拍他的胸口,让他放心。

袁彻被她逗笑,抱着她渐渐睡了。

翌日,袁彻自己又?想,不然将那封表文交给岳父,由岳父呈交给圣上,如此算是岳父弥补了过?失,父亲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他正琢磨着,母亲和袁瑛急匆匆地过?来,说父亲出?事了。

他心头一跳,黎又?蘅也听见动静赶紧过?来。

徐应真一脸慌张地说:“你父亲今日去上朝,他身边的小厮等在?宫外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出?来,实?在?等不着人就回来报信儿,我方才差人往韩家去了一趟,韩大人说你退朝后?你父亲就被圣上叫走了,可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人还没回来,你父亲怕不是被扣在?宫里?了!”

袁彻很快明白?过?来,圣上刚提拔了父亲,希望袁家一心效忠,可父亲谨慎过?头,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只?想独善其身,反倒让圣上觉得袁家不够忠诚,再加上二房家的去亲近太后?,便更让圣上不满。

可今日不治罪,只?把人扣在?宫里?,说明圣上只?是想要敲打袁家,现在?正是他们表忠心的时候。

那这?封表文,就必须由他交给圣上,主动揭露袁裕曾与逆贼张启来往密切,从此撇清和二房的关系。

徐应真心急如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黎又?蘅挽住她的胳膊,小声宽慰她。

袁瑛也急得快要哭出?来,说:“哥,要不我去找梁王,求求他,说不定他会帮忙呢?”

袁彻摸摸她的发顶,温声道:“没事,哥哥有办法。母亲也不要着急,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就算去求见圣上,圣上也不会见,等明日我再入宫。”

袁褚不在?,袁彻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徐应真听他的,暂且先把心放回肚子里?。

第二日,袁彻入宫觐见,虽然他目前还处于被停职的阶段,但圣上依然见了他,他顺利地将表文呈交上去。

袁褚昨日下朝后便被领到一处偏殿,足足待了一日一夜,直到今日午后?,门终于被打开。

他跪倒在圣上面前,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圣上的用意他也猜到了,所以再次见到那封表文时,他唯有选择大义灭亲,亲自指出?袁裕的过?错,跟二房彻底割席,以示自己的忠君之心。

这?倒只?是一桩,那表文牵扯的事可大着呢,他也不能装糊涂,于是以额贴地,继续道:“臣当初为了一己私心,干扰了大理寺查办逆党,罪该万死,请圣上治罪。”

头顶上传来几声咳嗦,年迈的圣上声音苍老浑厚:“其实?要怨应该怨朕啊,是朕冤枉了忠臣。今日你家暨明进宫来,我本想看看他要如何为你求情?,没想到他为朕指出?这?一处过?错,朕甚是惭愧。”

“犬子性情?耿直执拗,若有冲撞圣上之处,臣替他请罪。”

圣上笑了两声,“就是他这?样的性子,才适合做谏臣,他之前那个案子也查清了,过?几日就官复原职吧。”

袁褚依旧跪伏在?地,他看到明黄色的袍角,听见圣上说:“暨明是个好孩子,可你好像不知道。再厉害的父母,也不可能给孩子铺一辈子的路,再懂事孝顺的孩子,也不可能一辈子活在?父母的掌控之中,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啊。”

袁褚出?宫时,天?已经?黑了,他远远地瞧见袁彻立在?冷冽的风中,忽然间?想起自己的大儿子,那是个才华出?众的孩子,自幼便被他寄予厚望,却?在?十八岁那年病逝。虽是病逝,但他知道根因在?他,多年来对大儿子是不敢想不愿提。

暨明……他记得暨明幼时活泼开朗,很爱笑,可渐渐地那小脸也板正起来,尤其是长大后?,父子之间?越来越多的争执,就是没有温情?。

一直以来,他都在?孩子面?前树立父亲的权威,可是这?一次他确实?错了。若不是袁彻手里?有那份表文,他难以破局。

而圣上的提点犹言在?耳,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袁彻身上重复着一个更大的错误。

他一手揣着官帽,朝袁彻走过?去,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重。

袁彻没有说话,抖开斗篷,披到他的肩上。

他望向自己的儿子,沉默许久,缓缓抬起手掌拍了拍袁彻的肩膀。

“回家吧。”

……

白?父生前写下的检举书被公布,一身的冤屈终于被洗清,圣上下旨,厚待白?氏兄妹。而袁裕因与逆党过?从甚密,被贬官到偏远之地。

表面?上是为忠臣洗冤,实?际上也借此事挫伤了太后?的锐气。事情?本已了结,却?有官员跳出?来说袁裕是太后?的人,既然袁裕和与逆贼有来往,或许太后?与当初的谋逆案也有关联。太后?直接被气病,出?宫去京郊的皇家别?院休养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过?是梁王不太高明的手段罢了,太后?主动退场也是大势所趋,毕竟太后?再老当益壮,也敌不过?年轻人了。

三月,南边爆发民乱,圣上点了宣宁伯顾逍为主帅,梁王为监军前去平乱。若是梁王此次平乱立功,回来估计就是太子了。

大军开拔之日,黎又?蘅陪在?孕中的沈徽音去城门口送顾逍,袁瑛也跟在?一旁。

她站在?人群中,梁王殿下坐在?马车里?,一眼就看到了她,对她投来笑容。

她愣了一下,也对他绽开笑颜。二人相距得远,说不上话,一切言语都消散在?暖融融的春风中了。

正是四月暮春时节,天?已经?很暖和了,黎又?蘅今日换了轻薄的夏衫,午后?悠悠闲闲地制杨梅渴水,等袁彻下值回来,正好给他喝一杯。

黎又?蘅状似随意地摆弄桌上的杯盏,问袁彻:“今日怎么?回来得比平时都早?”

袁彻微怔,表情?已经?失落起来,“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黎又?蘅哑然失笑,“不就是你我成婚一周年的日子,至于你这?么?上心,还提前回来?”

袁彻说当然至于。一年前的新婚夜被他搞砸了,今日他想好好弥补一下遗憾,本来他设想了许多,安排了外出?行程,但黎又?蘅并不注重这?样的仪式感,且她认为新婚夜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圆房……

所以化繁去简,二人就安生地在?家中度过?,礼物也只?要实?用的,不要惊喜的,彼此指定了一件。

袁彻说想要一幅画,随便什么?都成,黎又?蘅直接从自己老爹那里?诳来了一幅名家画作。

袁彻是行家,一看就知那画的珍贵,岳父大人这?次可是大出?血了。他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心:“我就这?么?横刀夺爱了,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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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岳父家,他不会不让我进门吧?”

黎又?蘅笑笑,对他摊开手掌,“我要的礼物呢?”

袁彻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一枚金铃铛躺在?里?面?。

虽然他按照黎又?蘅的要求去定制了这?份礼物,但是搞不懂她要这?个做什么?,“你要戴在?身上吗?”

“猜对了一半。”黎又?蘅捏着铃铛在?他耳边晃了下,微笑道:“这?是给你准备的,我要戴在?你身上。”

到了床上,袁彻才彻底明白?了黎又?蘅的意思,虽然有些羞耻,但今日他绝不能扫兴,于是那枚铃铛就在?他脖子上响了好久。

终于停下来后?,黎又?蘅只?剩手指还有一点力气,软绵无力地靠在?袁彻的怀里?,拨弄他脖子上的铃铛。

袁彻由她去了,他抚弄着她的发丝,回想着他们的第一年。

心意渐渐相通,感情?慢慢铸成,一切的酸甜苦辣他都甘愿领受了,唯有第一夜,开了个不好的头,或许等共白?头的时候还会遗憾。

他按耐不住,开口问黎又?蘅:“如果新婚那晚,我没有被父亲叫走训斥,当我走进来,你会怎么?对我?”

黎又?蘅换了个姿势,趴在?袁彻的胸膛处,认真地思索起来。

“你在?外头招待宾客,肯定喝了酒,染了一身酒味儿,我就会让你去好好洗一洗。你怕我嫌弃你,就在?浴房里?洗了三遍,把自己收拾得香喷喷。等你回屋时,我已经?困得不行,于是直接进行最后?一步圆房。”

“那你肯定又?扭扭捏捏,动作都很生疏,把我弄得好疼,我就把春宫图丢给你,让你现学。我躺在?床上等啊等,等得都睡着了,你才磨磨蹭蹭地过?来。你怕又?弄疼我,一直问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我嫌你太磨叽,于是自己来。”

“你很惊奇说我怎么?这?么?懂,我说是看话本学的。你说我一个闺阁小姐竟然看那种话本,非常不能接受,就给我讲一堆诗云子曰的道理,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于是你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我美丽动人的睡颜生了一整晚的气。”

袁彻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又?好像无可反驳,“听你这?样的构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黎又?蘅莞尔一笑,“本来就是,何必执着于那一个晚上,我们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袁彻也望着她笑,被她的眼神勾着低下了头。

二人将唇碰在?一起,慢慢地缠绵,在?春宵中沉醉,盼望着属于他们的第二年,还有往后?许多个年头。

番外:袁瑛x李瞻 [新婚夜]——“你……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 沈徽音的孩子降生,桂子飘香的秋日,宣平伯府举办满月宴。

袁瑛同家里人一起赴宴, 席上人们闲谈,提的最多?的便是那?位太子殿下。

李瞻平乱有功, 上个月回京后?就被册封, 如今已?经入主东宫。

袁瑛一听见此人就有些不自在, 自己离了席, 到园子里闲逛。

桂花树下的石桌上落了一层淡黄色的花瓣,秋风拂过, 又扫了个干净。

袁瑛过去坐下, 百无聊赖地捡桂花, 放进自己的手帕里。

自年初一别, 她和李瞻就再也没有见过。

当初还?满嘴的甜言蜜语,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了。

是啊, 人家都是太子了, 哪里有空理她呢。当真是有利则聚, 利尽则散。

袁瑛现在想起那?张温柔俊俏的脸, 真觉得面?目可憎, 她也不该在这?棵树上吊死, 当即想一出是一出:“晴山, 今日来的宾客中可有不错的公子?”

晴山笑道?:“今日来了不少人呢, 都是非富即贵,小姐若是想瞧瞧, 不如请宣平伯夫人安排一下?”

“好啊,说不定有看得上的。”

袁瑛起身,低头抖落裙摆上的花瓣, 一道?清风般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那?你看我如何呢?”

袁瑛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发愣:“你……”

之前在前院明明没有看到他,莫非……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

方才还?觉得可憎的脸,现在看来还?是很好看的。

袁瑛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得快了些,她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怎会在此?”

太子从容地走近,解释道?:“本来是要来喝一杯满月酒的,奈何被公事绊住了脚,来晚了些,方才给宣平伯递了礼,就不去席上惊扰其他宾客了,这?就要走。”

竟是她自作多?情了,袁瑛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几分,说话时语气?也不自觉变得冷硬:“殿下是国之储君,忙很正常。”

“是啊,最近的确是事务繁多?。”李瞻微微笑着,指了指身侧内侍手里的红木匣子,“这?不刚从宫里出来,父皇给了我几幅画像,催着我选太子妃呢。”

他竟然到她面?前说这?个?

袁瑛一张小脸绷得发紧,心里实在来气?,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盯着李瞻看。

李瞻跟没事人一眼,对她道?:“不如你帮我参谋参谋吧。”

小内侍将匣子放在袁瑛面?前的石桌上,躬身退避,还?把?晴山也带走了。

李瞻仰头去看头顶的花枝,袁瑛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殿下的选妃之事,我怎敢置喙?”

“无妨,你我关系好。”

袁瑛斜眼看他:“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瞻笑得开怀:“那?就更好了,你的看法一定更客观。”

袁瑛要恨死他了,赌气?地打开匣子,拿出其中一幅画。

画轴展开,花瓣落入画中,袁瑛定睛一看,那?画中人竟是她自己。

她微微一怔,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我还?有资格出现在备选之列。”

李瞻没说话,缓慢地挪动步子,同她挨得近了些。

袁瑛把?自己那?副画像丢到一边,又拿了另一幅。

打开后?,她眉头轻皱,不可置信地辨认了好久,才确定这?幅还?是自己。

她又看了其他几幅,越看脸越红,这?一堆画竟然画得都是她。

李瞻就站在她的身侧,看她脸颊红透,眼睛扑闪扑闪的,那?些画都是他亲手所作,然而任何一幅都比不上本人。

他静静地阅览眼前这?幅最生动的画卷,直到那?薄薄的耳垂红透,终于?见她扭过来,鼓着脸颊质问道?:“怎么?没有别人?”

他轻笑一声,“我何时有别人了?”

所以?今日还?是他蓄意?为之,就这?么?一小会儿,袁瑛的心情三波六折,刚刚还?生着气?,现在又羞得说不出话,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默默地去看那?些画。

李瞻又问她:“你方才说,要去看哪家的公子?”

袁瑛将脸扭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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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没什么?。”

李瞻凑过去,“现在宴还?没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不要。”

李瞻又凑过去,学她说话:“说不定有看上的呢?”

袁瑛恼羞成?怒,推了他一下。

纤白的手伸出去就被抓住,按在了男人的胸口上,他望着她说:“不去的话,就只能当我的太子妃了。”

袁瑛想要抽开手,却被更有力地按住,她的心跳同掌心下的搏动慢慢变得一致。

满树的桂花如雪般飘落,落在二人肩头,脸颊透粉的少女垂着眼睫,小声地“嗯”了一声。

……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告太庙,一切都过得飞快,直到册封礼这?日,袁瑛坐在了东宫寝殿的床上,才有了些成?婚的实感?。

今日那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她累得不行,刚沐浴完,一挨着床就想躺下,但是李瞻还?没回来,想到先前教习嬷嬷强调过的礼仪,她又不得不强撑起眼皮。

等李瞻从浴房里出来,在屋里看了一圈,不见人影,他挑开罗帐,见他的太子妃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睡着了。

他无声地笑起来,看了一会儿,正要把?人抱回被子里睡,可袁瑛睡得浅,他刚坐下,她便醒了。

“殿下,我没睡着。”

袁瑛赶紧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今日累着了吧?”

袁瑛说不累。

李瞻微笑,将手放在她的后?腰,轻轻揉捏,“困了怎么?不自己先睡?在家里如何,在这?里也是一样,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袁瑛被他捏得很舒服,身子软绵绵的,顺着他的手劲靠了过去,“谢殿□□恤。”

“私下不必唤我太子殿下。”

“那?叫什么??”

“第一次见面?不是就告诉你我的小字了吗?”

袁瑛想了想,试探地唤了声:“望岑哥哥?”

李瞻眼眸一暗,手也停下了。

袁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能这?么?叫吗?”

李瞻不答,问她还?困不困。

其实是困的,但是袁瑛知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于?是摇摇头。

脸颊被轻轻托起,李瞻向她贴近。

从唇角开始,再慢慢辗转到唇珠,很轻,嘴唇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至全身。

好像整个人都要飘起来,袁瑛激动又无措,不停地眨动眼睫,眼睛亮晶晶的。

李瞻失笑:“闭眼。”

袁瑛照做。

李瞻贴着她的唇,声音含糊地说:“张嘴。”

她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只能听对方的,犹豫着微启双唇后?,便被勾着与他交缠。

浑身都没了力气?,李瞻扶着她躺下,压着她吻了许久,终于?放开了她。

她的唇被吮得发麻,微张着轻轻喘气?,人还?有些发懵,男人的手探入她的衣襟,缓缓向下。

袁瑛一惊,双手捂住自己胸口,身子也往旁边躲了一下。

她看到李瞻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依旧笑得温柔,抬手拨开她脸侧的乱发,“若是还?没准备好,今日就算了。”

袁瑛的确有点怕,却没料到李瞻这?么?体贴,说停下就停下了。今日大婚,不办那?事可不好,而且这?里是东宫,规矩森严,那?么?多?人都盯着她,若是被知道?他们今晚没有圆房,她这?太子妃还?怎么?当?

这?般想着,袁瑛颤颤巍巍地抓住了李瞻的衣袖,小声说:“我们继续吧。”

李瞻摇摇头,柔声道?:“不必勉强。”

“不勉强的。”

李瞻却露出为难的表情,微皱着眉头说:“可是今日确实很累,现在太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你知道?的,我身子不好。”

袁瑛傻了,坐起来有些着急地说:“可是如果不那?个,就不算礼成?,不吉利的。”

“那?……要不然你自己来?”

袁瑛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被引导着坐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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