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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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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拾起念珠,置于玄袍褶皱旁。

“送太后回宫。”秦玅观缓了缓道,“沈老太傅,一并送回府。”

这话表面说得客气, 实际意味着软禁他们,等待调查。

秦玅观没有力气了, 说话音调极轻, 需要身侧的宫娥转述。

“不知者……无罪。各营兵丁遣回。辽东守军……退回。”

发丝微晃,蹭过绯袍,唐笙垂首间,秦玅观已抵在她的腰际。

这样的场合, 陛下靠上她绝非依赖之意,唐笙知道她是彻底没有力气了, 忍着酸涩,展臂, 悄悄托住她的后背。

秦玅观坐直了些,身体却还佝偻着,隐隐有倾倒的迹象。

朝贡开始了,仪官唱喝,殿中央立着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不知何时,秦玅观在嘈杂中阖上了眼睛。

“御——”唐笙哽咽着抬眸,方汀匆忙赶来,食指抵在唇畔。

宫娥往前几步,五明扇交叉垂落,遮掩住了朝臣的视线。

秦玅观如愿倚上唐笙,腕子搭于把手。唐笙牵住她冰凉的指节,仰起首,好让眼泪落得不是那般明显。

之后的应答,都由方姑姑假作传话。

朝贡结束,皇帝仪驾应当先行,而今日的宣政殿却率先疏导起使臣,推掩门扉。

掌心握了许久都未捂暖的指节滑了下去,唐笙几乎是闪身护住秦玅观,托着她的脖颈和腿弯将人带起奔下丹墀。

昏迷中的秦玅观坐不稳肩舆,唐笙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一路将人抱回了宣室殿。

御医和宫娥进进出出,一时间,没人能顾上立在榻边的唐笙。

方汀躬身拧干帕子,一转头才注意到,唐笙的双臂一直在颤抖。

她当即揪了身畔的御医,叫她给唐笙瞧瞧。

卸了护甲,唐笙的伤臂露了出来,凝固的血液暗沉狰狞,腥味刺鼻。御医仔细清理伤口,唐笙蹙眉,并不看她。

创口清干净了,破片也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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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趁着御医包扎的间隙,方汀劝她回去歇着。

唐笙这个犟种说什么都不肯回去,坚持在榻前守着。

“回去罢。”方汀换了帕子擦拭起她的掌心,苦口婆心道,“您这样,叫陛下如何放心呢?”

“姑姑,陛下她一直这样吗?”唐笙透过幽暗的烛火看向她。

方汀看着哀伤的眼睛,喉头发哽,不忍说出实话。

唐笙明白了,更不愿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玅观鼻息才平稳,她起身往外去。方汀叫人跟着护送她回去,结果唐笙停在了外殿一众御医跟前,面色很是难看。

这是要摸清陛下的病因了,方汀在心中直叹气,生怕唐笙也在某个时刻突然倒下。

外殿浮着议论声。方汀回望秦玅观,祈盼她早些醒来。

泪光晕染开的灯火模糊了外殿的身影,吊起的影灯之下,医官们恭敬相迎,等待唐总督问话。

唐笙同这些人打过交道,说话直切要点。

寥寥数语,秦玅观自她离去后的脉案和用药录册就都呈了上来了。

她离开不过月余,陛下便已病成这般模样,从前付诸的努力转头皆空,唐笙不信这其中无人做手脚。

小宫娥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唐笙当即会意,抽出了养身汤药那册,哗啦翻开。

“将人带来。”唐笙拍下录册,语调沙哑。

萧医女抬眸,注视着唐笙阴沉的面容,说话声轻颤。

“唐大人,自您走后,除了药方和每日膳食,那些调养汤药都换回了崇宁三年十一月前的。周院判和黄太医压下我等,不准越级陈奏陛下!幸亏陛下早前发觉,不然情形远比眼下严重!”

“你休要血口喷人!”周院判仿佛被踩住尾巴,直身呵斥起下属,“那分明是黄、王二人为了顺从太后从中作梗,而今早已被陛下处置,与我有何干系!”

唐笙视线扫了过去,周院判气势全无,躬身立好。

今非昔比,唐笙已是封疆大吏,早不是他能随意呵斥的小医女了。他这般的医官最多在太医院作威作福,遇上唐笙发怒,只得垂头挨训。

人犯带上来了,唐笙弄清了原委,没工夫听他们辩解,当即召集从前的得力僚属商讨对策。

她过去撤换安神汤的药材,正是意识到这种汤药里含铅。所谓的安神不过是慢性中毒,在这个时代同他们解释这些实在太难,周、王、黄三人正是觉得唐笙的改动没有必要,于是顺手推舟顺从了太后的意思恢复了旧制。

找到了病因,便看到了希望。唐笙虽焦头烂额,但心绪却有所宁静。

门帘微动,方姑姑探出身来,欢喜道:“唐大人,陛下醒了!”

唐笙钻进内殿,直奔榻前,快要压不住呜咽了。

方汀领着宫娥退下,隐忍了许久的唐笙才敢哭出声。

“别哭了……”秦玅观拇指摩挲她的手背,“还活着……”

“我好怕。”唐笙双肩颤动,哽咽道,“我好怕——”

她怎能不哭。

秦玅观的血条几乎降到了最底端,唐笙在她沉睡时凝视了许多次生卒年,才敢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一切都变了,秦玅观的寿命变得更短了。

当唐笙计算起确切的时日时,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十二日。

浅绿色的光晕化作冰冷的数字,就这样宣判了一个人的死期。

枯坐榻边的那几个时辰,眼泪都流干净了,她哭不出来,唯觉浑身无力,思绪陷入停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唐笙问了无数遍为什么,绝望无措,头痛欲裂。恍惚间,竟生出了同秦玅观一同赴死的念头。

方姑姑替她擦拭掌心时,帕子上的温热唤回了她的理智。唐笙回忆起了新元日前,秦玅观轻笑着托起她面颊时的场景,那样鲜活,那样灵动——她舍不得,秦玅观的面容变得灰暗阴冷,成为烙在她心头的疤。

手背的触感散去了,秦玅观眼角似有泪痕。

“要立,长华为储君。”秦玅观说的每个字仿佛都是挣脱痛楚而吐出的,“可我,担心……主少国疑……辅臣,辅臣乱政……”

“别说了,别说了陛下。”唐笙嚎啕大哭,“会有办法的,您不会死,您绝不会死!”

秦玅观眼底映出水泽,忽然笑了。

泪珠覆着干涸的泪痕落下,她想要抬手抚一抚唐笙的面颊,腕间却没有一丝力气了。

“是啊。”秦玅观阖眸,明明心痛得厉害,还是轻声宽慰她,“我不会死——”

“可家国大事,容不得儿戏。”

她病成这般,躺在这榻上已能感知生命的流逝。

魂魄悬浮半空,她依旧耳聪目明,能听清所有人的话,通过脚步声判断来者的身份。

方汀劝说唐笙休息时她是知道的,唐笙在外殿训斥御医的低哑喉音她也能听清。有那么几个瞬间,秦玅观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她好累,不想再扛起这破破烂烂的江山了。

睡梦中,眉目慈和的母亲正浅笑着朝她招手,唐简也还是稚子的模样,盘腿坐于桃树下读书。

秦玅观透过门间罅隙探看庭院,掌心已覆于木门。

再向前一步,她就要解脱了。

秦玅观推开了门,欢声笑语清晰了,母亲张开双臂迎她过来,唐简阖上书,唇瓣翕动,好似在唤她殿下。

沉重的身躯变得轻巧,宽大的暗纹玄袍缩小了。秦玅观垂眸,看到了一双属于稚子的手。

她终于回到了十二岁的春日,又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崇明殿下。

奔进母亲怀抱的路上,她步伐轻快,衣袍翩跹,好似一只穿梭花丛的蝴蝶。

她雀跃着,呼唤阿娘。

阿娘的笑意是那样温暖,秦玅观觉得自己踩在白云间,泡在蜜罐中,轻飘飘的,甘甜到晕眩。

可跑着跑着,心却越来越痛了。

耳畔的欢声笑语也化作了压抑的哭声,魂魄回到那具病弱的躯壳,再也出不去了。

秦玅观听到了许多声音,钝化的触觉逐渐恢复,于迷蒙间嗅到一丝丝血味。

回至嘴角的药咽下了,压于枕侧的人影也离去了,不多久,唐笙便来了。

秦玅观凝望着她的眼睛,忽然就不想走了。

总得,总得交代清楚一些事,好让她不那么难过,在这云波诡谲的朝堂,平安熬到白头。

于是,秦玅观攒了些力气,宽慰她说:“别哭了,还活着。”

可唐笙却变得更难过了。

明明当了一省总督,雷厉风行,说勤王就敢豁出去勤王,怎么到她这又成了哭包呢?

这样重情,她若是真的撒手了,该怎么好呢。

秦玅观骗她说,自己不会死。可哭包又变聪明了,知道她在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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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听。”唐笙叠声道,“我不听。”

“你就是在安排后事,你不想要我了!你要抛下我!”

秦玅观努力扬起笑,眼角和唇角却还是耷拉的。

“该交代的事,还是要交代……”她喉头发涩,因为力竭,气息变得更乱了,“阿笙,你明白么?”

这是秦玅观头一次唤她阿笙。

如此亲昵,如此温柔,却又带着哄骗和安抚的意味。

“我不傻。”唐笙带着哭腔呢喃,“陛下,我不傻。”

秦玅观敛眸,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这声调唐笙曾经在外祖母去世前听到过——鼻息成了悬在半空的透明细线,牵连着顶端的人一收手,最后一丝生气也要消散了。

躺着的人双眸即将变得空洞,皮肤泛出灰白。“死”这个字,逐渐变得可看到,可听到,可触摸到。

唐笙不想秦玅观也变成这样,她抓着秦玅观的指节,贴近了,害怕孱弱的鼻息会断掉。

秦玅观喉头滑动,苦涩道:“你这样,叫我如何安心呢……”

“没有你我也安心不了。”唐笙连她闭眼都觉慌张,“你想做的事还没做完,我还没陪你白头,你要长命百岁……”

她说了许多话,到最后语无伦次,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唐笙。”秦玅观流着泪打断她,“阿笙。”

泪眼交汇,唐笙俯身,轻轻埋在秦玅观心口,乌发蹭着她的颈窝。

带着凉意的眼泪的染上肌肤,浸湿了她的衣襟。

秦玅观用尽最后的力气挪动手腕,指节隐入她的发间。

像从前那样,轻轻摩挲。

第135章

秦玅观总是昏迷, 一日中,只有不到两个时辰是醒着的。

清醒的那两个时辰里,内阁不敢随意处置的政务又呈了上来, 秦玅观吊着口气,能处置多少便处置多少。

唐笙寸步不离地守着秦玅观, 直到她鼻息平复了, 自己也累到说不出话了,才倚在榻边,在不知不觉间小憩了片刻。

她睡得不安稳,从梦中惊醒时,病中的秦玅观正低垂着眼眸, 凝神望着她。

那样怜惜,那样不舍。唐笙喉头被钳住,密密麻麻地痛楚爬上心头,痛得她喘不过气了。

“用药。”唐笙爬起身,不想让她觉察到自己的哀伤, “经我手的,新熬制的, 多少喝一些罢。”

秦玅观眨眼, 视线下移了些。

唐笙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喉咙痛,咽不下去,垂首忍耐了会,压下情绪后侧身去取。

这新熬制的药, 温了又温,倒了又倒, 好不容易喂进口了,却回到了嘴角。她必须趁着秦玅观清醒时喂进去些, 再拖下去,希望就要破灭了。

“慢慢的,含在口中,让药汤滑进喉。”唐笙语调温柔,像是劝说孩童那样引导秦玅观,“这是贯众萆薢汤,治您这病有奇效。我同医官们商议了,还多添了几味药,效果更好了。”

她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劝说秦玅观:“我从前能将您调养好,如今回来了也定能将您从榻上拉起来——”

“入秋了,外边多凉爽呀,听风园里金灿灿的,等您好些了我们一同去转转。”

秦玅观听得鼻头发酸,阖眸答应。

唐笙笑了,眉眼弯弯,乌眸里闪着泪光:“您瞧,这不是喝下两勺了,您加吧劲,都用完,明日就能起身了。”

她说得那样轻快,为什么语调听起来却又那样难过。

秦玅观敛眸,不敢再对上她的眼睛。喉头的灼烧感并未停止,滑下的温热药汤令她极为难受,她忍了又忍,终于咳出了声,有气而无力。唐笙悉心喂下的药回了大半,化作褐色的斑点落于前襟。

她好没用,秦玅观在心中埋怨自己,指节划过被褥,无能为力地蜷起。

“没事,我扶您起来,躺着当然会呛着……”唐笙慌忙摸出帕子,眼泪已经蹭上秦玅观的面颊,却还在宽慰她,“衣裳等会换,我再喂您些。”

好闻的味道拢住了她,秦玅观枕在唐笙的臂弯,终于好受了些。

发丝垂落,扫着秦玅观的额头。换做从前,她定会觉得发痒,上手捏捏唐笙的面颊。如今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唐笙眼底的泪光。

“我再喂您些。”唐笙圈着她,搅动瓷勺,语调沙哑,“您再试试。”

远处有压低的脚步声,入殿传报的小宫娥瞥见这场景,收回脚步退至寝殿外。

“陛下,总督,司大人来了,内阁有好些事务在催办,要您——”

小宫娥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唐笙抬首间眼泪飞落,再也压不住怒火:“叫他滚!”

这是第三回了,病重的秦玅观醒来也要为政事缠身,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痛得药都喂不下去了,还要处理这些破事。

唐笙攥紧瓷勺,碗壁与之磕碰出声响。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

唐笙回神时,袖袍被秦玅观一指勾住。

她微颔首,眸光哀凉。

折子最终被呈了上来,唐笙念给秦玅观听,停顿了许多次才念完整。

“辽东守军休整了一日,已经回去了。北境城防加固过,我巡视过了。”她累得说不出话,唐笙便一点一点分析给她听,直到分析出秦玅观赞同眨眼的法子,“瓦格人若有觉察,也能抵挡些时日,您不必忧心。”

秦玅观呼吸放缓了,发丝蹭着她的臂弯,静静倾听她平稳有力的心跳。

“那些官缺,近日是由人兼办的。我想着,像过去那样从禁宫女官中拔擢得力的填补上,有难胜任的,就先叫人兼着,等您好了,重开恩科,再拔擢些得力人手……”

听到这条,秦玅观唇瓣翕动发出气息带起的细碎音调。

唐笙凑近去听。

她在说:定为谋逆,给你禁军兵权。

短短一句话所包含的谋划,唐笙只要细思就能明白——将所有死于黑水营军士刀下的官员定为沈崇年的仆从,同属逆党,她是平逆功臣,日后把控禁军调度。

禁军是皇帝亲兵,整个禁军归于她麾下,陛下这是将自身安危也交给她了。

除却这层,陛下似乎也在将她推至辅臣与权臣的位上。

经此一役,唐笙彻底扣入朝局,成了众臣敌视和忌惮的一环。

秦玅观从前说过,一旦入局,她们的脚步便再也不能停下。这一路,注定风里带血,推着她去收拢更多权力,最后倒在争斗的路上。

于宫墙之中,战至最后,便是得胜者。

唐笙没有退路了,秦玅观就将自己能给的一切,都交给了她。

“我护着你。”唐笙矮身,借着圈过秦玅观的衣袖擦干净泪痕,碎发蹭在秦玅观颈间,“我护着陛下。”

“你运筹帷幄,我愿做刀剑。”她眨眼,“你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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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喝药,早些好起来,我才能好好护着你——”

“你若不要我了,我就拿你赐下的佩剑,抹脖子算了。”

秦玅观勾着她衣袖,忧色凝于眼底。

她不想听到唐笙说这样的话,她要她好好的,不再屈居人下。

“陛下,我心眼小,不能像您那般海纳百川。”唐笙咬牙抑住上涌的无力,“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庶民百姓,什么天下大同,在我眼底都没有一个你重要——”

“我方才说的不是玩笑,你要是撒手了,我就来陪你。”

泪水决堤,秦玅观指节勾紧她的衣袖攥在手心。

唐笙故意别开脸不去看她,眼泪却簌簌落下。

良久,秦玅观微张嘴,轻揪她的袖袍。

唐笙抿唇,捻着瓷勺贴近她的唇畔,轻缓翻转。

这次,秦玅观就是呛着了,也未将药吐出来。

苦涩的药味蔓延开来,唐笙望着她,心尖也发了涩。

耗费了小半个时辰,秦玅观才用完药。

唐笙故意放缓了声调,拉长了尾音念着折子,哄她入眠。

干净温和的声线能令人静心,尤其是这声音来自心爱之人。

秦玅观阖眸,不大听得清那些枯燥的字眼了。

但她还是想起了什么,待唐笙挨近了,轻声念出一个“沈”字。

“我明白。”唐笙抚过她的眉心,“我都明白。”

指节松开了,嗅着熟悉的味道,秦玅观喉间和腹部的疼痛都缓和了不少。她听着唐笙的声音,束住她躯体的枷锁也好似脱落了。

思绪沉浮间,秦玅观终于安心睡去了。

*

寂静的秋夜,沈府一角堆满了枯叶。

光点浮于暗夜,在凉风中化作轻曳的长舌,爬上屋檐下的梁柱,升腾起灼眼的光亮。

浓烟升起,火舌窜上厢房顶,最终延展至整个木制框架。

宵禁时分,出了巡逻府卫与打更人,无人在外游荡。

火光于清夜狂欢,烁动间,黑影扭曲,呈现出寂静的诡异感。

热浪唤醒了沉睡中人。

不是是谁颤声呼喊了声,唤起嘈杂的人声。

“走水了!”

“沈府走水了——”

“走水了!走水了!沈府走水了!”

……

今夜的北阙火光冲天,连片的宅邸陷入火海。

天亮时,半空中仍弥散着烟尘,黑洞洞的焦木裂成半段,横亘于往日最为繁华的道路。

宫里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青袍窄衣的官员聚于端午门,不久又四散开来,其中一位高举信旗,骑着马,奔出齐安门。

消息传到辽东,谕旨和信印一道交到方清露手中。

这几日边境形式严峻,林朝洛往来于北境和首府之间同她商议对策。

眼下林朝洛刚巡视完各营官兵,打马赶回,身上还拢着凛冽的寒意,刚凑上前去,就被方清露用手肘戳远。

她屈指抵了抵鼻尖,只得规规矩矩地缩在她身后,老实等待。

方清露读罢,将信印和谕旨收入袖中,眉头紧促。

“怎么了?”林朝洛问。

方清露竖叠了信纸,两指夹着,贴着文字的指节下滑,指中要紧段落。

身后的林朝洛垂首扫了眼,同方清露交换了眼神,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们都没说话,视线都落在主位上的沈长卿身上。

“总督那有消息了?”沈长卿抚着长袖,指尖触上茶盏,看向她们。

“太傅。”方清露顿了顿,还是没有直呼名姓,“沈老太傅他——”

沈长卿指尖停顿,面色凝重了些。

“沈老太傅因涉及谋逆软禁于府,等待三司会审。”方清露喉头发涩,“几日前,北阙大火,火势是从沈府起的。京兆府的去搜寻,阖府上下只剩尸首了。沈老太傅他……”

沈长卿眸底温润的光泽淡去了。

她面无表情地捻住茶盏,掩于宽袖下地那只手却攥紧了膝头地衣料。

良久,沈长卿抬眸:“陛下叫你们如何处置我。”

方清露长叹息,双肩耷了下去。

林朝洛轻拍她的背脊,替她说出了御命。

“陛下叫您这些日子先歇着,不必再操心辽东诸事了。”

沈长卿托起袍服,缓缓起身。

方清露和林朝洛目送她走出明堂,背影浸在白光中。

“牧池,送沈大人到东厢去。”

军士挡住了她的去路,长刀化作“十”字,阻挡在她跟前。

沈长卿负手,长袖落下,遮住了她的双手。

“沈大人,这边请。”牧池展臂,为她指引方向。

往日孤高清癯的背影垂落了些。

悬日高升,明月般的沈长卿落下了。

第136章

唐笙做了个梦。

梦里燃着一团火, 她立在摇曳的火光后,看向那端的“自己”。

“她”俯身,洒下一卷又一卷的黄纸, 将思念燃成了绵延不绝的浮火。

明亮的浮光中,唐笙看到了自己蓄满泪水的眼睛, 心口闷痛。

抬首间, 灵柩和牌位显露了。

唐笙从梦中惊醒,面颊还有泪痕。她抱紧了怀中人,埋首在她的发间,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微弱的鼻息洒在她的肌肤上,唐笙闭上眼, 尽心去感受这份触感,轻吻她的额角。再睁眼时,秦玅观正望着她。

她用眼睛问她,做噩梦了吗。

唐笙唇瓣蹭着她的面颊,避开了回答:“陛下, 我去去就回。”

秦玅观阖眸,意为她知晓了。

她看着唐笙轻手轻脚地起身, 推开门, 走向暗淡的夜。

三更天,宫道上烛火将尽。唐笙行于晦暗的光晕中,成了漂泊的孤魂。

起风了,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枯叶卷地声。

宽大的袖摆被风吹动贴上了手腕。唐笙看向万里无星的天际, 心底的游荡感更深重了。

皇帝病重,医官们已在报儤值房留宿了一旬。

行至檐下, 唐笙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

“新药喂了好几日了,一点成效都没见着, 我瞧着,陛下比从前更憔悴了。”

“她认定了是安神汤的缘故,旁人劝什么都不管用。”

“由她去吧,这个时候谁开方谁倒霉,最后追究起来可是要赔命的。”

“这倒也是。”

“一点法子都没了么?”

“已经上山请了两回执一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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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都不愿下山,能有什么法子了?”

……

唐笙即将推门的手垂落,她转身出了太医院,漫无目的地沿宫道行走。

枯叶卷地声愈发扎耳了,唐笙找了声源。

听风院中,芳华凋敝,层叠的枝桠掩映着远处灯火阑珊的颐宁宫。

今年的秋日格外肃杀,听风园的新绿几乎是在一日间落尽的,宫人们私下皆言,这不是个好兆头

太后病了,皇帝病重,政局紊乱——这园中花草有灵性,正是万艳同悲时。

唐笙立到双脚发麻,才意识到自己站的是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险些遭受高尚宫拷打时跪着的地方。

那时的秦玅观支颐稳坐步辇,一颦一笑间,皆带着忖度天下的气度。

宫道的转角,她也曾与秦玅观遥遥相望,走近后悄悄牵起彼此的手。

她要溺死在呼啸而来的回忆里了。

唐笙扶着树,掌心贴着干枯的树皮,大口大口喘息。

跟随她的暗卫意识到不对,当即上前扶住她,劝道:“唐大人,回去罢。”

唐笙抹开她的手,重新踏上回宣室殿的路。

迈上石阶,便能看到外殿里立着一排内阁的值夜大臣。

唐笙才进殿,第一道声音便响起了:

“总督大人,百里加急,瓦格人进犯辽东边境了。”

紧接着就是第二道:

“唐大人,蕃西急奏,西域诸邦似有异动。”

第三道也来了:

“大人,仵作开馆检验过了,那尸首年龄对不上。”

唐笙脚步一顿,偏首看向说话者。

“其余人呢。”

“都能对上。”

“封锁各关隘,大力搜捕。”

她正欲往内殿去,身后的朝臣匆忙叫住她,希望她能给秦玅观传话,内阁陈奏的许多要紧事,都需要秦玅观尽快拿个主意。

烛光下,唐笙高挑的身影轻晃。她缓了片刻,扶住朱门,喉头哑得说不出一句话。

朝臣自知催得不是时候,惭愧地低下了脑袋。

“蕃西陛下早前已调整过布防,辽东有林朝洛镇守。”唐笙沙哑道,“若非能够颠覆朝纲,撼动国本的事,不必再陈奏。”

“还有一事,事关国本——”

袖风拂动,眨眼间,唐笙已调转了方向,往殿外去了。

诸臣齐侧目,面露忧色。

宫道上,唐笙的步伐越来越快,宫娥需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唐笙不答,小宫娥体力不支,提着裙摆唤道:“大人,您要到哪儿去!”

“朝元观。”唐笙头也不回道,“再有政事,转达方府尹。

天蒙蒙亮时,一队人马穿过齐安门直奔朝元山,领头人一身斯文宽袍,灌满风的衣袖间却压着柄长刀。

*

烛火熄了,寝殿内一片寂静。

秦玅观攒出些力气叩响木榻,方汀收拢只垂了一侧的帐帷,托她起身。

“陛下,我扶您用药。”方汀低低道。

与其说扶,不如说是圈和拖。

秦玅半身倚着方汀,指尖指向屏风。

“陛下,您圣体要紧,政事还是等康健了再处置罢!”方汀劝道。

秦玅观摇头:“立储……等不得……”

方汀别过脸,眼泪夺眶而出。

“取,大印来。”秦玅观挣扎着起身,险些滑脱方汀臂间的支撑。

“来人!”方汀叫来宫娥,一同托住秦玅观,“来人!”

艰难挪到五屏椅时,秦玅观几乎是枕着自己的手臂伏案书写。

方汀取来鹤氅,披在她肩头。

秦玅观握了几回笔,才颤抖着写下了“秦长华”三字。

这大概是秦玅观一生中,写过的最为漫长,最为艰难,措辞最为简洁的诏旨了。

第一道:“惠明翁主秦长华立为皇太女。”

第二道:“唐笙加少傅衔,协领六部,辅佐军政。”

朱笔滑落,彻底脱力的秦玅观枕上书案,静静望着方汀取出皇帝之宝,印上绢纸。

书案上落下点点泪痕,秦玅观挪动手腕想要掩去,却听得方汀带着哭腔的声音。

“您这般,唐大人知道了该怎么办呐……”她哽咽道,“这怎么能行?”

熬不熬得过去是一回事,准不准备又是一回事。

无论如何,她都是大齐的皇帝,她赌不起。

秦玅观没回答方汀的话,只是在宫娥的搀扶下撑起些身。

虚掩着的明窗散进点点湿润的气息——外边落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檐下聚集的雨幕不似夏日的白茫,而是像弥散的雾气,飘于半空。

“御马监应当放了油衣,唐大人淋不到雨。”她知道秦玅观忧心,出声提醒。

秦玅观阖眸。

宫人们听到了念珠碰撞的细碎声响。

一直被秦玅观拢于掌心的东西露了出来。从寝殿挪至书房的路上,这串念珠几次要落下,所幸,最终还是被她带出来了。

“封进匣。”秦玅观摩挲温润的白玉珠,唇瓣翕动。

“陛下?!”方汀跪下,不敢去接这念珠。

秦玅观语调极轻,轻到只有方汀能听见。

“在朕心中……她已是妻……”

秦玅观真的累了。

唐笙亦是。

枕畔人睡去后,秦玅观若是醒着,便会无数遍凝望她的眉眼,想要将她的模样刻于心底。

她这一生囿于深宫,为了安宁不得不去争,为了那点抱负,倾注了半生心血。

为人钦佩,为人尊崇,为人算计,为人痛恨,为人唾弃。

短短四载,恍如一梦。

毕生所求,或许曾经得到,然而正如覆水,能触及的只有那片湿润,终究是无法久掬掌心。

她似乎一无所得。

秦玅观于暗淡的灯火下垂眸凝望,略觉荒诞。一双积蓄着力量的手却探了过来,一枚枚收紧指节,扣紧了她。

她似乎又赢得了什么。

病痛钝化了她的五感,但唐笙眼底的哀伤与茫然,夜深时的啜泣,她都知晓。

踽踽独行至今,能得唐笙相伴,她也算无憾了。

宋人有言:“瓮中春色,枕上华胥,便是长生。”

她见过了最美的春色,也与唐笙同入安乐梦乡。此后长眠,也算是长生了。

秦玅观敛眸,看向窗外的烟雨,在心中说完未曾脱口的半句话。

既是妻子,她总该为她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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