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这是我的道童。”
“道童……”
方白鹿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长躬拜下:
“童……童子拜见仙师。”
魁先生对方白鹿的见礼视若无睹,又一行文字从面巾上浮现:
“研究会在此有要事,自行离去吧。你不过是个挂单的,没有资格参与。”
安本诺拉一言不发,也不动弹,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方白鹿却忽然向魁先生长躬到地,说道:
“仙师!我有话说。”
“您现在正发愁怎么进福义胜的内堂对吗?我有办法!”
方白鹿自从看见这魁先生呆站在外堂里,心里早就有了猜想。
这外堂空无一人,一个帮众也见不到,怕是都躲进内堂里去了。不然魁先生哪有站在这发呆的道理?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福义胜的内堂有件遗物保护,外人可没那么好进。
现在可不能走,必须要搞清楚微机道学研究会的目的。
“你不管教你的道童,我可要替你来了。”
随着每个字在面巾上浮现,魁先生背后的四个裹着白布的人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怪响。
“仙师,福义胜有‘关帝像’镇宅。”
“您上体天心,定是不忍心伤到这宝贵的遗物,不然早已破宝而入!我与福义胜的人交往已久,能让他们开门出来。”
唧唧嘎嘎的怪声停下了。虽然有面巾遮挡,但方白鹿仍然感觉有两束如有实质的目光从魁先生那射来,打在自己身上。魁先生指了指方白鹿:
“你的道童很机灵。让渡给我,如何?”
安本诺拉一挥袍袖,把方白鹿挡到身后去:
“魁先生已有四个道童随身,还是别来抢我的了。”
她把面罩往那四个身裹白布的人点了点:
“再说,魁先生的道童口不能言,机灵也没用。”
魁先生面巾上空白了一会,才又显出字句来。
“牙尖嘴利,与你修行无益。”
“既然你的道童有办法,便让他去吧。”
面巾上的字句忽地全部融在一起,变幻成一个箭头,指向内堂的方向。
方白鹿朝着魁先生与安本诺拉各自鞠了一躬,心里却闪过千思万绪:
微机道学研究会的练气士前来调查……
安本诺拉昨晚说把一具活死人的尸体丢在城南,来分散研究会的注意力……
福义胜角头发来的紧急会面要求……
“可恶啊,安本诺拉是把活死人的实体丢在福义胜的地盘里了!”
第29章 夕露沾我衣(三)
福义胜的外堂与内堂间,由一道狭长的步廊相隔。
方白鹿的脚刚踏上步廊的仿实木地面,就听到极远处正有阵阵嘈杂与喧闹传来——像是墙壁外的街道举办着庙会。
一步、两步、三步——
越往内堂走,方白鹿耳边的嘈杂噪声越发鼓噪刺耳。
逐渐有清晰的字句从噪音中浮出,似是万人同声诵念:
“……关圣名羽,泛亚将臣。熟读左传,幼承庭训;少年英伟,凛若天人……”
方白鹿听得出来,这是福义胜用来祭拜关圣帝君的祭文。
“是福义胜的人拜祈了‘关圣帝君像’,让它行使镇宅的职能……”
方白鹿把两根食指塞进耳孔里,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祭文的内容直接穿进他的脑海:
“……仁风侠骨,扶危济困;铲锄豪强,奔行全球。誓兴泛亚,矢志坚贞;忠义神勇,屡建功勋……”
之前他来时,也曾听到帮众诵念祭祀关圣的祷文,但从未像今天这般尖利刺耳。
粘稠温热的触感流到方白鹿的嘴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感受到微腥的咸味:他流鼻血了。
方白鹿只觉得自己的眼球愈发疼痛,一股呕吐的欲望涌了上来:这是颅压升高的表现。要是再贸然往前走,怕是脑子会像砸碎的西瓜一样爆开。
他看了看脚下——自己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不行……没行过福义胜‘香堂大礼’的人,根本没办法强闯……难怪连练气士都进不来。”
香堂大礼是帮会的入会仪式。只有通过它成为福义胜的正式成员,才能免受关圣帝君像的影响。
方白鹿经营五金店好几年,经手过无数的货物,堪称见多识广。
但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懂福义胜的这尊“关圣帝君像”到底有着怎样的原理。
遗物就是这样,难以用新世纪的技术理解。
他静了静心神,用之前角头教他的通行词:
“方白鹿前来拜山!”
无数人声的山呼海啸中,传来一句回答:
“报上山、堂、香、水,四大名来。”
“山是华夏山,堂是志士堂,香是五岳香,水是四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