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成圣资格（2 / 2）

老者仰天长叹：“顾安啊顾安，你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与此同时，有始界内，三十六道白焰符文彻底崩解，归无之核被封印于虚空深处，化作一颗永不爆炸的“寂灭星”。白焰傀儡纷纷跪地，身躯化作灰烬，唯有少数几人，在最后一刻恢复神智，茫然四顾，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处厮杀。

白灵妖帝也在这一刻苏醒，自庄涛晓肩头腾空而起，双翼展开，洒下点点银辉。她俯瞰大地，轻声道：“这一战，死了太多人。可也正因如此，活着的人，才更该珍惜。”

她飞至庄涛晓身旁，轻轻将一缕本源之力渡入其体内：“你的肉身已毁，神魂残缺。但我可借妖帝真血，为你重塑躯壳。条件是??你得答应我，从此不再轻易赴死。”

庄涛晓勉强一笑：“我本就不想死。我还想……去看看红尘里的春天。”

白灵妖帝眸光微动，终是点头。

数日后，天庭废墟之上，一座简陋祭坛立起。坛上供奉着三物：一枚破碎玉佩，一碗清水，还有一块无字石碑。

姬霄玉亲手将玉佩放入祭坛中央，跪地叩首：“师祖，您选择了最痛的路。可今日朝阳升起，万物复苏，便是您的道，未曾彻底湮灭的证明。”

陆灵君则将那碗清水倒入碑前土地，低声道：“顾安，钟已响过九声，天道重续。你守的岁月，我们不会忘记。”

至于那无字碑，则留给庄涛晓。他站在碑前，久久不语，最终只说了一句：“我不想留名。若有人问起这场劫难是谁挺身而出，就说??是一个普通人。”

众人默然。

随后，陆灵君提议重建天庭秩序，但不再设“天帝”之位，而是成立“守钟盟约”，由各大势力共治，监察天道气运，防备原初之蚀再度觉醒。白灵妖帝回归北冥妖域，整顿妖族；姬霄玉则游历诸界，收集散落的天道碎片，试图修复更多残破世界。

而庄涛晓，在接受了白灵妖帝的真血洗礼后，肉身重生，却失去了大部分修为。他不再是那个能与仙神争锋的强者，只是一个经脉残损、需靠药石维生的普通人。

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天庭旧址旁建了一间小屋，屋前种了一株桃树。每逢春来，花开满枝，他便坐在树下，捧一本书，读一段过往。

有时，他会梦见顾安。

梦里，两人还在那间破庙，顾安捧着清水，笑着说：“你看，钟响了，天亮了，我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也笑：“是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每次醒来，他都会走到屋后，对着虚空轻声道：“我没有睡。我还在这儿，替你看着这个世界。”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始界逐渐恢复生机。新宗门崛起，旧世家凋零，凡人耕种，修士护法，妖兽归林，百业复兴。人们开始讲述那段白焰降世的传说，讲九阳神祖与天帝之战，讲安多道的归无之誓，讲顾安的隐忍与庄涛晓的钟声。

故事越传越广，渐渐演变成神话。

有人说，那钟声是天道的哭诉；有人说，那是圣人临终的叹息；还有人说，那根本不是钟声，而是万千亡魂齐唱的挽歌。

但只有一个版本，被刻在了天道碑文最底层，无人能改：

“昔有二人，一曰顾安，苟于红尘，守钟千年；一曰庄涛晓，承其遗志，叩钟九响。非圣非帝，无名无位，然天地为之动容，天道因之不灭。故曰：苟成圣人，不在超脱，而在坚守。”

许多年后，一个孩童路过天庭遗址，指着那无字碑问母亲：“这碑为什么没有名字？”

母亲抚摸他的头，轻声道：“因为有些人，不需要名字。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答案。”

孩童似懂非懂，跑向远处盛开的桃花林。

春风拂过，花瓣纷飞，仿佛一场无声的钟鸣，回荡在天地之间。

而在那无人知晓的角落，破庙依旧伫立，屋檐下，那碗清水仍在，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偶有雨滴落下，激起圈圈涟漪。

仿佛在说：

我还在。

钟，随时准备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