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召唤无始圣人（1 / 2）
鸿乾老祖来到顾安身后，朝他弯腰行礼，先是道谢，然后困惑的问道：“主人，鸿蒙意志怎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鸿蒙意志所化，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就是鸿蒙意志的一部分。
现在竟然出现鸿...
夜雨初歇，檐角滴水如珠。少年坐在命井边的石阶上，手中捧着那枚剖开后余下的桃核残片。它不再温润，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仿佛承载了太多时光的重量。可就在他指尖轻抚过裂缝的一瞬，一点微光自内渗出，像心跳般缓缓搏动。
“你还活着。”他低声说。
无人应答，但风起了。不是寻常的风，而是带着某种节奏的低吟，从地底深处传来，顺着命井边缘攀爬而上。那是地脉在呼吸，是情网与众生共鸣的余震。自从通天桃树结出七彩果实以来，北原的地气便悄然改变??草木四季常青，孩童梦中能见前世片段，老人临终前不再恐惧，只轻声道：“我听见他们在叫我。”
医女披着蓑衣走来，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昨夜西岭有人梦见自己死于战火，醒来却发现枕边多了一枚桃核，上面刻着‘勿忘我妻’四字。”她将油纸包递过去，“这是从那人梦中带出的东西，你不该把它埋得太深。”
少年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是一截焦黑的布条，依稀可见绣工精致的蝶纹。“这是……归仁号船舱里的帘子。”他声音微颤，“她曾在灯下补过三次，每次都说：‘蝴蝶飞不远，可我的心会跟着你去天涯。’”
话音落时，桃核忽然发烫。
一道影像浮现空中：暴雨倾盆的江面，一艘燃烧的船逆流而行。甲板上站着一位女子，素衣赤足，怀抱断弦琴。火舌舔舐她的裙裾，她却只是抬头望天，口中轻唱《桃叶歌》最后一句：“渡者无舟，归人不返。”随即纵身跃入洪流。
“桃娘子！”少年猛地起身，伸手欲抓，却只触到一片虚影。
医女静静看着他：“她不是第一次回来。每年雨季，黄泉潮涨之时，总有人看见她在渡口弹琴。有人说她是引魂使者，也有人说她是守约之人??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诺言。”
少年摇头：“不，她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他转身走向忆音塔。途中路过学堂，孩子们正在练习“心印术”。一个小男孩闭目凝神，额间泛起淡淡金光，掌心托着一枚嫩绿桃核。片刻后，他睁开眼，满脸惊喜：“我记住了！奶奶教我编草蚱蜢的样子！我还记得她手抖得厉害，可还是给我编了整整一筐！”
旁边女孩不甘示弱：“我录下了爹爹出征前说的话！他说‘阿囡要听话，等桃花开了我就回来’！虽然他再也没回来……但我现在每天都能听一遍！”
少年驻足良久，忽觉胸口一阵灼热。他低头看去，那枚七彩果肉所化的桃核残片竟开始融化，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心口。刹那间，万千画面奔涌而来：
??未来某年，朝廷下令焚毁所有《凡音录》，称其“蛊惑民心，败坏纲常”。官差闯入村庄，抢夺百姓私藏的桃核。一位老妪跪地哭求：“这是我丈夫临终前握了一夜的东西啊！”却被一脚踢倒。当夜，全村桃树一夜枯死，唯有一株幼苗破土而出，根系缠绕着那枚被踩碎的桃核。
??又百年后，一座新城崛起，高楼林立，铁轨纵横。人们佩戴金属面具，自称“理性之民”，宣称情感为疾病，记忆需定期清洗。一名少年偷偷保留祖传桃核，在月夜聆听曾祖父讲述抗灾救人的往事。他泪流满面，撕下面具大喊：“我不是机器！我有名字！我有家！”
??再往后，星河之外，一艘银色飞船穿越虚空。舱内坐着一位身穿白袍的学者，手持一块晶体，播放一段古老音频。那是《桃叶歌》的残章。他闭目聆听，忽然落下泪来：“原来……这就是故乡的声音。”
画面戛然而止。
少年喘息着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医女扶住他肩膀：“你看到了？”
“不止是未来。”他仰头望着塔顶悬垂的龙骨，“是所有被压抑的记忆，在时间尽头发出的回响。它们没有消失，只是等着被人听见。”
此时，忆音塔忽然震动。那根归仁号残存的龙骨剧烈摇晃，发出低沉哀鸣。紧接着，整座塔身开始下沉，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向地下延伸。老塾师拄杖赶来，脸色凝重：“命井异动，情网反噬！有人在用‘逆忆阵’抽取万民情念，炼制‘空心镜’！”
“空心镜？”医女变色，“传说中能照见人心最深处恐惧的邪器，照之者皆自毁神识！”
少年猛然醒悟：“他们想用恐惧取代悲伤，用虚无替代记忆??比律锁更狠毒的控制！”
话音未落，远方天际骤然裂开一道漆黑缝隙。无数黑色丝线从中垂落，如同蛛网般笼罩大地。凡是被丝线触及之人，瞬间呆滞，眼神空洞，口中喃喃：“我不需要回忆……我不需要爱……我是干净的……”
“是‘净魂教’！”老塾师怒吼，“当年被驱逐的残党，竟借忘渊蛊余毒重生！他们要把人间变成无心之域！”
少年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空中划下一符。那是他自创的“忆引诀”，融合《情鉴录》百篇故事精魄而成。符成即燃，化作千百光点洒向四方。每一粒光点落地，便唤醒一人记忆：
一个忘记母亲模样的少女突然抱住村口老槐树痛哭：“我想起来了！她最爱在这棵树下给我梳头！”
一名冷漠的剑客停下屠戮，怔怔望着手中玉佩：“这是我妹妹送我的生辰礼……她说希望我能笑一次……”
就连那些已被黑丝缠绕之人，也在光点触体瞬间挣扎嘶吼：“别带走她！别让我忘了她！”
情网再度升腾，这一次不再是温柔包容，而是如雷霆万钧般横扫天地。光与暗激烈碰撞，空中炸裂出五彩涟漪。但在最猛烈处，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身披灰袍，面容模糊，手持一面幽光流转的铜镜。
“你是谁？”少年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