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门(1 / 2)
长时间的颤抖让史考特虚弱至极,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急促说道:
“两位救命恩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它们...它们会再吃了我的...”
史考特眼中的恐惧宛若实质,根本不给苟头劝阻的机会,疯了一般向着走廊外跑去。
...
...
“这里已经安全,可以说了吧。”
苟头盯着这个老头,对方身上的气息很正常,并没有因为被墙体同化而改变。
史考特大口大口呼吸着,接过一旁佩拉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大口。
“谢谢,姑娘...谢谢你...”
刚说完,他那浑浊的双眼在几人之间来回游走,最终直接一下跪在苟头面前。
“大人,求您帮帮我吧!”
“我儿子被吸血鬼抓走了,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消息了...”
“你们也看到,老头子我就连着会吃人的走廊都进去过。所有的办法我都试过,现在是真没办法了!求求几位恩人行行好,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
“对了,我在下层区有一座拳馆,只要你们能把我儿子救回来,拳馆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
苟头叹了一口气。
俗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记忆中的史考特,可是个爱财如命的主,甚至可以说是个榨取拳手所有价值的资本家。
如今愿意为了孩子将所有的财产都拱手送人,着实是令人唏嘘。
希露瓦将老人扶起,看着史考特她不由想到自己生死不明的家人,心中一阵酸楚。
“老人家,我们没办法给你保证,但会尽力帮你。”
听到这话,史考特激动的连声道谢。
丹恒安抚说道:“老人家,和我们讲讲你和你儿子身上的事情吧。我们也好帮你想办法...”
“好,好...”
史考特连声答应,将瓶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抿了抿依旧有些干涩的嘴唇,长叹一口气说道:
“最一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星核的灾难明明已经过去,上下层的关系也不在紧张,甚至还有银鬃铁卫偶尔光顾我的店。”
“欸...我原本以为一切会越来越好,但谁能想得到,仅仅就只是睡了一觉,一切就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
...
史考特是被冻醒的,不是下层区那种惯常的、带着机油和尘埃味的湿冷,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骨髓都被浸透的阴寒。
“这什么狗天气,上层区的那些家伙把地遂石都拿走了不成?怎么这么冷...”
他骂骂咧咧地掀开油腻的毯子,老骨头嘎吱作响,像生锈的铰链。
窗外本该透进来的、歌德大饭店霓虹灯管那种熟悉的、廉价的粉紫色微光,此刻却是一片污浊的、化不开的墨绿,如同沉满了腐烂水草的沼泽。
“见鬼的供电……”
老头嘟囔着,摸索着床头的假牙,指尖却触到一片湿滑。
不是水汽,更像某种冰冷的、带着海腥味的粘液。
他猛地缩回手,浑浊的老眼借着那诡异的绿光看向床头柜。
那是他用了二十年的搪瓷杯,杯壁上正缓缓爬满珊瑚状的白色结晶,不断分泌着粘液,发出微弱的“滋滋”声。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远比下层区最冷的冬天更甚。
他不再去管那茶杯,赶忙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皮门,拳馆外狭窄的巷道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凉气带着浓重的腐烂甜腻和海腥,呛得他几乎呕吐。
熟悉的铁锈管道、斑驳涂鸦墙壁,此刻都覆盖上了一层不断蠕动增生的灰白色肉膜,像某种巨大生物的恶心内脏。
肉膜表面布满细小的珊瑚状凸起,不断渗出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面的积水上,腾起带着腐蚀性白烟的浑浊气泡。
那无处不在的墨绿幽光,就是从肉膜深处透出来的。
“妈的......什么鬼东西!”
他狠狠特啐了一口,想要给自己鼓劲,可假牙都在打颤。
他强迫自己那被酒精和岁月泡得迟钝的大脑运转起来,急忙回去叫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儿子。
“伊尔德,你个蠢货,都什么时候还在睡觉?!”
他砰的敲开铁门,将还在打呼噜的伊尔德直接从床上拽了起来。
“...我的天,老爹,这才几点?!”
“咱们做的是晚上的生意,您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做什么?我才收拾完刚睡下!”
史考特恨铁不成钢,狠狠敲了敲自己儿子的脑壳。
“睡睡睡!就特娘的知道睡,你看看外面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再睡一会命都没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拽过一件衣服让伊尔德穿上,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外面走去。
逃!
必须离开这里!
这是史考特的第一个反应。
歌蒂的垃圾桶广场?还是铆钉镇的旧矿道入口?
但很快,他下意识地选择了上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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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凭地火是绝对不可能解决这种等级的危机的,最后肯定还是要依靠银鬃铁卫,或者大守护者。再不济...也有那个傻乎乎的开拓者小姑娘。”
“下层区肯定是不能待了,必须往上跑!”
走在外面,跟在父亲身后的伊尔德此时已经完全清醒。
他看着那黏腻诡异的血肉墙壁,心中一阵翻腾,将昨天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老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你个臭小子是不是还没有醒酒?特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给老子打哑谜?”
见老爹要抽自己,伊尔德急忙说道:
“我没骗你,真的有奇怪的声音...”
伊尔德能清楚的听到,下层区清晨本该有的锅炉低鸣、醉汉呓语、远处矿车的哐当声...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细碎粘腻的低语。
像是成千上万溺死者在深水下的呻吟,又像是海螺贴近耳朵时放大的空洞回响,直接钻进他的脑子,搅动着陈年的记忆碎片和本能的恐惧。
史考特见儿子神情不对,上去就是个嘴巴子,厉声喝道:
“老头子我耳背,的确没听到什么怪声,你若是真听到了,就把耳朵给我堵起来,千万别仔细听...”
“这鬼地方,怪异得很。”
他贴着墙根,像年轻时躲避对手重拳一样,试图避开那些滴落的粘液和覆盖在管道上的肉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