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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正好赶上廉城下朝回府,听到动静后,廉城匆匆赶到了湖边,见严姑娘昏迷不醒,肚子里呛了水,当即面色一沉,只飞速亲自为她挤压腹水,他一下一下挤压着她的肚子,又掰开她的嘴,待施救片刻后,严姑娘终于吐出了一口水,迷迷糊糊苏醒了过来,然而一睁眼,竟见她猛地一把扑入了廉城怀中。
廉城一愣。
不多时,他只缓缓抬起了眼,隔着一汪湖水,朝着对面妻子脸上看了去。
而看着远处那一幕,看着丈夫投来的目光,张绾那颗原本雀跃的心一瞬间坠入湖底。
话说,那日大夫赶来后,为严姑娘把了脉,严姑娘性命无忧,可她身子本就赢弱不堪,那日被寒潭水泡着,竟落下了隐疾,恐终生难孕。
她是为救表少爷,落得这一身隐疾的。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一个终身难孕的女子,会有怎样的下场?
旁人不知,只知小姑子廉颦满脸愧疚不已,不多时,她慢慢开始倒戈严姑娘,开始在廉母跟前再一次提议,让大哥收了她。
于是,原本早已经熄火了的这一纳严姑娘为妾的事宜,终于被再度摆上了议程。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
与此同时,沈安宁自廉家返回后,特意饶道去罗正街买了份梨花糕,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府。
而刚到沈家,车马方才刚一停稳,便闻得外头传来白桃语气微变的称呼道:“夫人——”
沈安宁一听,有些惊讶的撂开了车帘。
便见她们马车的对面亦不知何时停放了一辆马车,对面马车沈安宁无比熟悉,而在沈安宁掀开车帘的同一时间,对面马车的车帘亦刚好被人由内而外掀开。
马车内的人亦同时朝着对面沈安宁脸上看了过来。
沈安宁一愣。
两人隔空远远对视着。
只见对面马车乃是陆家的马车,而马车里的人竟是多日未见的萧氏。
第104章
“宁儿, 那株石榴树便是当年你娘怀你时,你爹亲手为你娘种下的,没想到竟然这么高了, 没想到一晃竟然过去这么
多年了。”
“倘若你爹娘还在, 该有多好啊!”
话说对于今日萧氏的登门,沈安宁并不意外。
在陆安然这件事情上, 陆家于她有亏在先,在陆家的眼里, 她是一气之下才跑回娘家的,如今误会已解,她自然该回府了。
若是陆绥安在, 那么今日上门的人自然是陆绥安,可如今陆绥安不在京中,那么全府上下, 前来接她回府的最适合的人选自然要属萧氏无疑。
只是,不知道对方今日上门来的真心究竟有几分。
亦没想到,此番上门, 萧氏竟会这般的神色日若。
只见她面带笑容,进门后便在庭院中驻足许久,只沿着整个沈家老宅静静地打量了许久, 最后将目光投放在了庭院中那株石榴树上, 静看了片刻, 这才旁若无人的冲着沈安宁微微笑着说着。
说这番话时, 只见她语气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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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柔静,面上若无其事,就好像这些日子陆家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就好似她们二人之间亦从未出现过任何芥蒂般。
有那么一瞬间,她们二人像是回到了前世,或者回到了她刚重生那会儿,她们婆媳二人之间感情深厚,和睦情深,宛若一对母女般。
有那么一瞬间,沈安宁目光只有些恍惚,看着这样的萧氏,她竟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她。
正当她愣神之际,便见萧氏已慢慢来到了她的跟前,只忽而缓缓拉起了她的手,冲她语重心长道:“宁儿,是娘看错了人,养错了人,造成今日之局面的所有责任都在我,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好在如今误会已解,你今日便随我一道回去吧,往后咱们……还跟从前一样。”
话说,萧氏忽而紧紧拉着她的手,如是说着。
说这番话时,她一如前世那般温和,那般慈目。
语气中,似有愧疚,又似有缓和关系之意。
若是前世的沈安宁,看着这样的萧氏,必然会体谅她这颗当母亲的心,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亦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原谅和接受。
可如今,她当真有些分不清,此刻她的这位婆婆的嘴里,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分不清,她这番骤然求和之举,究竟是真心之举,还是只是为了混淆她的视听。
“陆安然呢?”
许久许久,沈安宁这般不动神色的问着。
她知道陆安然已被赶出了陆家,还是亲口试探了一遭。
便见萧氏静静看了她片刻,方微微皱眉,不多时,仿佛有些生怒道:“她做出此等丑事,我已无力替她遮掩了,已将她送出府了。”
说着,萧氏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哎,好好为她筹划的婚事她不要,非要做出这等丑事来,这孩子,这些年实在藏得太深,我以为她只是心思单纯,我以为那日她当真是被绥儿给欺负了,没想到这孩子……哎,她心太大,连我都瞧走眼了。”
话说,萧氏忽而这般微微感慨着,语气中仿佛有些痛心疾首。
不多时,只再度抬起目光看向沈安宁一字一句道:“到底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不过好在,我如今已经彻底看清了她,亦将她送出府了,日后定不会再让她在你跟绥儿面前搅合了,咱们往后关起门来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便是。”
话说,萧氏一脸温和朝着沈安宁说着。
她的语气中透着安抚求好之意。
此时此刻的萧氏,又好似回到了前世那般模样,仿佛一心一意为她。
只是,这一次,沈安宁却只觉得阵阵心惊肉跳了起来。
她没想到,萧氏竟能这般若无其事的,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罪责全部归咎在了陆安然一人身上,那样的丝滑,那样的不留情面,话里话外,竟全是陆安然的过错,仿佛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将自己在这一场场腌臜事中摘得干干净净。
可是,真的如此么?
真的是这样么?
要知道,陆安然同她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她如今才不过才十六岁而已,重活一世,拥有两世经历的沈安宁,方才能勉强在这一场场变故中抽身而出,而陆安然呢,一个区区养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真有这般本事,能搅得整个陆家翻天覆地么?
若她当真有这等本事,又怎会落入今日这般狼狈的下场。
可若她亦不过是一枚被人推着走的棋子呢?
执棋之人,亲手将她这枚棋子一步一步推到了人前,若落子精准,便能赢得整盘棋局,达到自己的目的。
便是事迹败落,亦不过是棋子被吃而已,而执棋之人却依然能安然无恙,顺利脱身。
只是,那枚棋子可是执棋人一手养大,养了整整十六年的养女啊,在沈安宁两世的记忆中,她都将她视若珍宝。
没想到,这枚珍宝,在触及自己的利益时,竟如同块烂抹布般,就这般被人轻飘飘的丢弃呢?
这样想着,又看着眼前始终微微笑着,若无其事的萧氏。
此时此刻,沈安宁脑海中忽然冷不丁闪现出了这样一个词:面若菩萨,心若蛇蝎。
在这一瞬间,沈安宁浑身竟骤然间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待亲手养大的养女尚且如此狠决?
那么,前世的自己落到了那般境地,又有几分是她的手笔呢?
而关键是,在做完这所有的一切后,她这名藏在暗处的执棋人却能如同雁过无痕般,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便是闹到人前,亦不过是一个过于纵容女儿的苦心母亲形象罢了。
无论是律法,还是道德,都审判不了她分毫。
这样想着,寒冬腊月间,沈安宁浑身竟冒起了一层冷汗,不多时,只噌地一下,沈安宁只猛地用力的一把挣脱开了萧氏的手。
她只猛地转过了身去。
许久许久,方背对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一切……待世子回来再说。”
沈安宁语气坚决,仿佛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萧氏闻此言,见此状后,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淡去了,她盯着眼前对她满是提防,避之不及的沈氏,终是知道二人之间的裂缝已到了修复不了的地步。
亦没了任何作戏的余地。
不多时,只见萧氏缓缓抿起了嘴,冷不丁开口道:“可是娘已应下了侯爷,今日便是求也要将宁儿你给求回去,宁儿可还在怪我么,难不成是要娘当场给你下跪致歉,方才肯原谅娘么?”
话说,萧氏微微眯着眼,盯着沈氏的背影这般一字一句说着。
说这番话时,萧氏的语气中还透着焦急劝说之意,只是目光中精光却是微微一闪。
话一落,便见沈安宁神色一愣,随即只缓缓转过了身去 ,她的目光笔直落在了萧氏脸上。
萧氏亦这般静静地注视着她。
两人静静对视着。
给儿媳下跪道歉。
这事若一经传出去,她的名声怕是要遭毁尽了。
这一刻,萧氏脸上虽笑着,可眼中分明透着威胁的意味。
看向这样“威胁”“逼迫”自己的笑脸,沈安宁的脸色也终于一点一点落了下来。
她知道,她跟萧氏之间终于从面和心不和,开始走到了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
可那又如何?
若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准今日沈安宁会强忍着恶心吞下对方递来的这口苍蝇。
可是,她今后的人生里,已跟陆家没有任何牵连了,便也不会再惯着任何人呢。
只见沈安宁终于看向萧氏一字一句冷笑道:“太太当真是要将事做绝么?”
“呵,那太太是要我原谅什么呢?太太是要我原谅太太放纵她陆安然陷害我于不义,陷害他陆绥安于不仁不德一事?还是想要我原谅太太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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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来冷眼旁观看着她陆安然生生霸占我沈安宁的身份在陆家鸠占鹊巢一事?亦或是太太是想要我原谅太太偏袒养女,想要我原谅太太放任养女同我这个儿媳日日斗法,闹得整个家宅不宁,而太太躲在背后渔翁得利一事?”
话说,事已至此,沈安宁已没了任何体面的必要,只毫不留情的戳穿撕破着萧氏的虚伪,伪善面容。
她不知今日萧氏当真是为了陆景融的要求,真心实意接她回府的?
还是,又有什么旁的成算?
她一律统统都不想再去挖掘,再去探究了。
她现在唯一想要的便是清净,与陆家一刀两断后的彻彻底底的清净。
她只盯着萧氏的眼睛,字字珠玑,毫不掩饰道:“太太,你我都是女人,很多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情,若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大家面上至少都能相安无事,可若非得逼着人将话挑明了,那就只有鱼死网破的份了。”
话说,沈安宁虽没有萧氏谋害争对她的证据,却到底
捏着陆家的把柄。
话音一落,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便见沈安宁抬眼朝外唤人道:“将时雨带来。”
几乎是在沈安宁吩咐的话语刚落下的那一刻,早已侯在外头的时雨便立马抱着包袱走了进来。
沈安宁径直从一旁的桌面上将率先整理出来的卖身契直接递到了时雨手中,冲她淡淡吩咐道:“你今日便去陆侯爷面前,将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之陆侯爷便是。”
这些事情时雨早已事先得到了夫人的吩咐和安排,故而此刻,时雨毫不迟疑的点头听令。
说完,沈安宁终于再度抬眸看向萧氏道:“有她在,太太今日便是不用再继续表演下跪,亦能够在陆侯爷面前交得差了。”
话说,沈安宁微微讥讽说着。
而在萧氏听到沈氏这一系列厉声反唇相讥后,又在视线落到了眼前这个抱着包袱的小丫头脸上时,萧氏终于后知后觉的记起来了,这丫头原是当初养女然姐儿身边的人。
而与然姐儿相关之事,便唯有她的身世了。
这个念头一起,便见萧氏双眼骤然一眯。
然而还压根不待她缓过神来,便见沈安宁已高声吩咐道:“桃儿,送客。”
……
话说从沈家老宅被人“请”出来后,萧氏一度微微仰着头,定定盯着沈家门前这座百年门楣的匾额看着,不多时,萧氏的脸色终于一点一点铁青了下来。
当年,她输给了宋氏。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又被她的女儿再度打了脸。
没想到那沈氏竟也不蠢,竟早已经悄摸摸的摸清楚了然姐儿的身份。
好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宋家妹妹,你可真真生了个好女儿。”
话说,萧氏冲着沈家门楣抿嘴说着。
只是,转眼间,她眼底的冷笑只一点一点溢了出来。
年轻人就是天真,沉不住气。
她萧文瑛从不惧被任何人打脸。
就像当年,房氏入门,可大权在握的人是她。
就像当年,宋氏羡煞众人,可如今宋氏人呢,早已成了一捧灰烬,笑到最后的不还是她。
而如今——
“太太,老奴冷眼瞧着,这少夫人怕是不会轻易息事宁人。”
话说,王妈妈想着方才沈氏翻脸不认人的画面,不由微微乍舌说着。
便见萧氏眼里的冷意一点一点散了去,只剩下那一丝笑意,渐渐的,便见那一丝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浓,萧氏只微微勾唇道:“是啊,到底还是年轻了,不经激。”
她还就怕她太快息事宁人呢。
她还真怕她今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跟她回去呢。
这不,然姐儿的真实身份爆出,只会让她们夫妻二人之间嫌隙越来越大。
真真是省了她一大笔事了。
闹吧,闹吧,最好闹到婆媳失和,闹到夫妻缘分殆尽的地步。
不闹到最后,又焉知渔翁得利之人是谁呢。
没想到本以为是一盘注定要输了的残棋,竟被对方的年轻气盛,复又被盘活了。
萧氏一度险些要笑出了声音来。
第105章
话说那萧氏心中有何盘算, 沈安宁不知,亦毫无兴趣,横竖, 自那日将时雨扔给萧氏后, 陆家便再没了任何动静。
既没有再派人来接她了,也没人再派任何人过来叨扰她。
大抵是没脸了吧, 大抵是想要拖到陆绥安回来再处理此事吧。
总之,沈家是彻底清净了下来。
而得了闲, 又出了年后,沈安宁终于从后宅这些琐碎之事中抽出时间来,开始料理正事了。
待陆绥安此番南下归来后, 若能顺利和离,她从此便与陆家再无任何关系了,沈安宁深知, 若想在这个世道舒服的立足下去,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撑起沈家这座门楣。
而这大半年来在沈安宁的授意下, 沈家老宅里头的那个学堂已修缮得差不多了,而在年前孟管家也已代她找寻到了遗落在外的部分沈家族亲,有五服之内的, 也有五服之外的, 有的移居去了外地, 有的躲灾去了深山老林, 有的则流落街头, 孟管家耗费半年心血,终于成功搜寻到了六七拨族人,而得知沈家重新起复, 又打算重新办起学堂后,他们各个自是喜不自胜,万分激动,待年后全部陆陆续续将家中适龄的孩子们相继送到了京城来入学。
至一月二十日前后,这些族人从全国各地一共送来了九人,大的十五六岁,小的不过才七八岁,还有两个五六岁稚童,其中竟还有一个小女童,加上虎子,满满当当竟有十人了,小学堂已能够顺利开办了。
而万事俱备,只差夫子这位东风了。
而说起这位迟迟未归的夫子,这里头倒还有许多说道,沈安宁当初在裴聿今的介绍引荐下,原本是想要请小琼山的庄夫子出山前来沈家授课的,只是,那时她有些天高地厚,不知庄夫子的来历和身份,而在得知了庄夫子这位当世大儒的身份后,自是惊得没敢愣头愣脑的开这个口,这位隐世多年的大儒,沈安宁人微言轻,自知没有这么大的脸面和能量,能够将这样的一号人物接到沈家来授课,便只敢将沈牧送上山拜师学艺。
而庄夫子这头的念头打消后,沈安宁便只能另起炉灶,打算再令请其他老师了,原本裴聿今门路多,打算请他再另行介绍,不过后来被陆绥安发现后,陆绥安“警告”了她一番舍近求远的不妥当行径后,便自发毛遂自荐,自发撑起了介绍人身份。
是的,新请来的这位夫子乃是陆绥安介绍的。
是在当初从九幽山归来后,陆绥安亲自替她安排联系的,故而那位夫子的具体身份和详情,沈安宁并不怎么清楚,只知待年后自会如期而来。
横竖,弄得神神秘秘的。
不想,而今待约定的日子都已过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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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子竟迟迟未归,沈安宁一度阴暗的想,莫不是她同陆绥安那厮提了和离,他一气之下,便心胸狭窄到一度要坏她的好事,直接去信让那夫子不来了吧。
又一面觉得,那姓陆的虽薄情寡义,却也好似不似这般奸诈小人。
于是,在苦苦等待夫子到来的这段日子里,沈安宁便同沈牧一道考察了这十个小学子们的功底,惊奇的发现其中那个十六岁的沈兆竟出口成章,对答如流,小小年纪竟已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他是这一波所有学子们中最出类拔萃的,亦是最年长的那个,他乃是沈家五服之外的,故而当年沈家之事不曾波及到他们家,故而家中是有些家底的。
据说,当年沈兆之父便是一心想要投奔沈老门下,不过其资质平庸,未曾入沈老之眼,故而无缘沈老门下,如今一听沈家学堂时隔多年竟再度授课了,自是不由分说的将其长子巴巴送了来。
而沈兆在来之前,亦是期待连连,不想来之后见沈家门楣凋零,竟是个同他一般年纪小大的小小女子当家作主不说,竟连个像样的夫子都没有,而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一个堂堂秀才,他一个全
县最品学兼优的有为之士,竟要沦落到同一些五六七八岁,连根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一道拜师上课,沈兆一度气炸了,只觉得自己和家人都被骗了。
正要义愤填膺,气急而去之际,这时,外头门童前来通报,夫子到了。
沈安宁闻言顿时大喜望外,总算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看来,陆绥安那厮还不至于如此毁三观的打破自己的下限。
好了,学子们都到齐了,夫子如今又归位了,那距离沈家门楣重新光耀的那一日还会远吗?
于是,沈安宁立马兴致勃勃地领着一大圈娃娃兵团亲自朝着大门处迎了去。
只是,当她赶到门口处,看到门外那一抹身姿笔挺,却无端清雅婉约的身影时,倒是一度惊得愣在了原地。
她原本以为陆绥安自告奋勇替她请来的夫子不说是当世大儒,至少也是一方名声在外的老夫子,她想象中的老夫子自是白发长须,一副古道仙风,学识渊博的模样,却万万没有料到,这陆绥安为她请来的夫子竟是位……女夫子?
只见远处那位女夫子一身青衣,素面朝天,头上是既未盘发,亦未戴钗,只将一袭长发全部一丝不苟的高高竖起,在头顶绾了一个高高的鬓,有些像是郊外道观里的女道士的装扮,竟轻便简洁得紧,细细看去,又好似有股子隐居在深山老林中的隐士之气。
女夫子约莫五十岁上下,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身侧跟着一个背着包袱,同样淡衣素服,同等装扮的十三四岁女使。
两厢对视片刻,还不待沈安宁缓过神来,只见对方率先出声,朝着沈安宁淡淡点头道:“可是沈家娘子?”
声音竟意外的年轻温和,说话吐字,像是一盏温茶,不急不缓的在嘴边徐徐化开。
顿了顿,便又直接开口道:“此番北上在路经河北境内时遇上大暴雨耽搁了几日脚程,误了两日时辰,是韩某之过,还望娘子见谅。”
“这是去岁子由寄过来的引荐信,还请娘子过目。”
话说,女夫子率先道出了来历和自我介绍,说话间看向一旁的女使,女使立马从衣襟中摸出一封信送到了沈安宁跟前。
而看到那封信上头的字迹的那一瞬间,沈安宁便立马认了出来,那是陆绥安的字迹无疑。
所以,陆绥安竟当真为她请了位女夫子?
倒不是沈安宁介意,看轻女夫子,相反,观这位女夫子的面相和气质,初看时觉得对方相貌平平,其貌不扬,穿戴做派亦不显山水,可越看,却越觉得平静的外貌下,竟藏着四平八稳,出尘不染的脱俗之气。
像是个世外之人。
一眼,便觉得这位女夫子不凡。
而在沈安宁再次看向对方的那一瞬息间,不知怎地,沈安宁冷不丁想起了一件事来,那便是她在前世弥留之际,依稀记得前世张皇后曾广开学院,开设了大俞朝第一座女子学院,而那位女子学院的第一任夫子便是位女夫子,而那位女夫子好似……正是姓韩?
几乎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沈安宁双目微微怔住,嗖地一下再度朝着女夫子的方向看去。
莫非,眼前这位同为韩姓称呼的女夫子,竟是……竟是前世张皇后亲自出山去聘请的那位第一女夫子?
几乎,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响起的一瞬间,沈安宁心头一度狂跳不止。
莫非,她竟……竟歪打正着,将前世那位第一女子学院的那位女夫子请到了自己府中?
要知道,那可是前世张皇后亲自出山去请的人啊,要知道,前世那个时候的沈安宁已到了生命的倒计时时刻,她已被病痛折磨得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寻常外头之事早已传不到她的耳朵里了,可她对这件事情却还有着一丝印象,这代表着当年此事究竟是何等的轰动。
她虽不知前世那个女子学院到后来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究竟是昙花一现,还是与世长存,可有一点她却是心知肚明,那便是对自己激励和启发,重生后对沈家门楣的重新竖起,重生后对沈家学堂的重新开设,包括重生后自己决定同陆绥安和离,同整个陆家决裂的勇气,和这一世所有改变的勇气,几乎皆是来自于前世临死前那些个举世夺目的奇女子们的深远影响。
那些人中无论是大权在握的张皇后,还是那些人中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韩院长,都曾通过上一世的辉煌,深深影响和改变了她的这一生。
没想到,沈安宁万万没想到前世瞻仰的那些天人,竟一个个全部走到了这一世她的眼前,步入了她的生活。
她们时隔两世,竟在此生全部重逢上了。
只觉得有种极不真实的震撼感。
沈安宁一度有些狂喜。
许久许久,她强自平复着心神,正抿住呼吸,正小心翼翼,待要进一步核实清楚对方的身份之际,却未料这时,沈兆那个不长眼的书呆子竟已先一步暴跳如雷的冲了过来,先是冲着她大呼小叫道:“这便是夫人为我等请来的夫子?夫人莫不是在拿我等寻开心吧?”
扭头便又冲着那位韩夫子狺狺狂吠道:“哼,女子?妇人?呵,女子素来只配在内宅教育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房小姐绣花识字,什么时候能够卖弄到人前来了?这不是误人子弟么?我沈兆若被这样一个妇人教书育人,将来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若这位大娘是来沈家烧菜做饭的,我沈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来应聘夫子,教我等读书考学的,那么请恕沈某今日大言不惭了:她可不配。”
话说沈兆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他全身到脚,连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叫嚣着,羞辱着对方。
沈安宁恨不得拿出烂抹布一把堵住他的臭嘴。
他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然而一转眼,却见那位韩夫子脸上并不见任何怒色,只含笑淡淡看了沈兆一眼,道:“韩某配不配,得试了才知道,你敢试么?”
韩青静静淡淡笑着看向沈兆。
沈兆知她在激他,然他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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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妇道人家连跟他比试的资格都没有,正不打算浪费口舌,却不想一旁的年轻女使竟忽然开了口,道:“区区稚子,怎能劳师父开口。”
说话间,淡淡上前一步,斜眼扫向沈兆道:“喂,小子,上到天文,下至地理,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君子六艺,亦或是医理,五行八卦,包括武艺,只要是这天地间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拷问,若我输了,今日我同我师父便是连这道门都不会踏入半步,我们即刻返程自行离去便是。“
“可若你输了,我要你日后永远只能在门外旁听我师父的课!”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浑身傲骨,盛气凌人之气尤在沈兆之上一万倍。
原来不是女使,是这位韩夫子的徒儿。
而沈兆闻此言瞬间气得脸都绿了,他一个年少有为的秀才竟被个黄毛丫头这般羞辱挑衅,如何能忍,纵使目中无人,丝毫不将这小丫头的狠话放在眼里,呵,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牙头,动辄天文地理,他会信?
到底还是忍不住咬牙应战道:“好,我倒要好好瞧瞧,你个大言不惭的黄毛丫头,还能翻出哪些浪花来?怕是连字都认不出几个来吧?”
于是,这日夫子到来的第一日,还没踏入府中,便率先在门口的办起了一场擂台赛来。
第106章
“今有雉、兔同笼, 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雉、兔各几何?”①
话说, 沈兆见对面小女子年幼, 未免落人口实,遂拷问对方的第一道题, 出了一道最为简单的雉兔同笼的九章算数题,亦算是初步试探一番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
却未料话音刚落, 便见对面韩十七将白眼一翻,竟脱口而出道:“雉二十三,兔一十二。”
她不假思索, 盛气凌人到竟拿鼻孔看他,嘴角还微微一撇,好似他是个弱智儿般, 竟出个三岁
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来拷问她。
沈兆嘴角一抿,脸色无端有些难看起来,见此状便也不再留情, 直接拿出了真章道:“孟子说‘君子有三乐,这其中‘三乐’指的乃是哪三乐?”
这是他当年过童生时的考题。
韩十七答道:“父母俱在,兄弟无故, 为一乐, 仰不愧于天, 俯不怍于人, 为二乐,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韩十七对答如流。
“雕虫小计中的虫指的是?”
“一种字体,秦书八体中的‘虫书’。”
“《贵妃醉酒》的前身是哪部戏曲?”
“《长生殿》。”
“四月将近五月初, 刮破窗纸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稍封信儿半字无,说的是哪四味中药?”
“半夏,防风,当归,白芷。”
话说,沈兆自问饱读诗书,涉猎极广,他从算数,四书五经,戏曲和医理各个方面各出一题拷问对方,这些考题在他老家的学堂里能答对一二题者不算稀奇,或者全部答对者亦有之,可若由一人答对全部者,却分明少之又少,却万万没想到无论是哪方面的题,眼前这个小小女子竟都全部对答如流,甚至脱口而出,甚至没有半分思索的时间。
这便代表着,这一系列题目和答案,均已存于她的脑海了。
亦便代表着,对方的学识和积累,远在他之上。
沈兆的脸色终于渐渐发白,他的自尊心好似一瞬间被人踩踏在了地上,良久,良久,他终是咬牙发出了最后一个提问道:“二。”
他仅仅只报出这般一个数字。
既无题纲,亦无任何注解,这代表何意,几乎只有出题人自己心里清明,便是解读正确,那出题人亦能随时反驳,拒不承认。
故而当沈兆说出这个字时,他略微有些心虚。
果然,这个题目一出,便见对面韩十七略微皱了皱眉,沈兆见状心中骤然一松,此举虽有些胜之不武,至少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丝颜面。
却不想,这头沈兆心头刚才一松,下一刻,便见那头韩十七忽然抬眸朝着师父韩青方向看了一眼,见韩夫子嘴角划过一丝细微的弧度,顷刻间,便见韩十七嘴角微翘,扭头便直直看向沈兆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此乃一道税务题,出自论语,乃是昔日鲁哀公同有若的对话,哀公问于有若:‘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哀公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故这乃是一道税务国策论证题,不知对否?”
话说,韩十七似笑非笑的问向沈兆。
这话音一落,便见沈兆双目噌地一抬,仿佛有些难以置信的朝着对方脸上看去,而对上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沈兆煞白的脸色骤然胀得一片通红。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道题竟能都答得上来。
要知道,这已不单单是一道考题的问题了,这乃是昔日科举考试上的一道会试题,而当年那届会试上,竟有半数举子光是连这道考题的题目都审不对,成为近数十年来最难的一道会试题,去岁年末当他们老师将这道题摆在课堂上时,他们学堂里所有学子全部都一头雾水,未有一人能够答得出来,今日他将科举考试上才有的题目用来盘问一个个小女子,已是胜之不武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子竟连这道题都能答对。
他看不起的女子将他虐得体无完肤。
沈兆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
然而即便是对方答对了,他依然有抵赖之法,若他拒不承认,对方亦毫无办法,只是,此刻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的用意,显然早已被对方全然识破了。
这一刻,沈兆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恨不得钻进一旁的地缝里去。
他败了,堂堂秀才竟连个黄毛牙头都比不过。
溃败的同时,却也终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沈家到底还是沈家,便是昔日败落了,依然名副其实。
他这一趟,终是来对了。
沈兆虽有些桀骜不驯,却也言出必行,却也远远没有到那般拒不承认的低劣的地步,遂一度咬紧了牙关,许久许久,终于艰难开口承认道:“我输了。”
说罢,沈兆抬起头来,远远地朝着远处那位一言未发的女夫子方向遥遥一拜,道:“请夫子入内。”
他恭恭敬敬的做出请的手势,一瞬间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却不想,还不待韩夫子开口说话,便见一旁的韩十七再次出声道:“你既已拷问过我了,现在轮到我来考考你了吧?也好让我师父瞧瞧,她老人家将来要教的是不是都是些——”
“废物”二字被韩青告诫的眼神生生逼退了回去。
“你敢不敢答?”
韩十七言之凿凿的看向沈兆。
沈兆虽知自己才学不及对方,却也曾是当地一等一的才俊,大丈夫岂有不战而衰的道理,故而思索片刻,便也迎难而上道:“请。”
便见韩十七兴致勃勃开启了三连问道:“九个橙子分给十个稚童,该如何平分?”
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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