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1 / 2)
叶山隼人顿时就有点迈不动脚步。
能够谈到这种份上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偶然路过时遇到的妹妹的同校学生吧?
虽然叶山隼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想想那个人会对别人敞开心扉的样子。
所以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雪之下阳乃此刻的神态。
于是这个阳光俊朗的现充心里下定决心离开,但正当他迈开脚步时,却忽然听到令无疾在说:“叶山同学,你应该很好奇我跟这位雪之下学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学姐这个称呼从你口中说出来感觉很奇怪的样子。”雪之下阳乃只是说。
第六卷:死生当下 : 第十九章:言语
作为一个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礼仪训练的三好学生,也许正如雪之下阳乃所说的那样,他已经被现实规训出了某种固定的行为模式,所以尽管令无疾之前对他的招呼不作任何回应,但他却不能对令无疾那么做,所以他就只能转过头来,一脸毫无破绽的微笑:“令同学跟阳乃姐的关系当然是很好的那种。”
令无疾就看了看他的神色,然后又转过头去看雪之下阳乃,最后摇了摇头:“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跟雪之下比起来倒更像是和她是亲生的。”
叶山隼人当然知道令无疾口中的雪之下指的是谁。
不过眼下这一幕还是让他的心里的疑惑减轻了少许,因为令无疾这么说,他就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因为雪之下雪乃才搭上关系的。
他就吐出一口浊气,说:“我很荣幸可以听到令同学那么说,因为我从小就是以阳乃姐作为榜样的。”
令无疾发现这帮日本人实在扭曲得可以。
是不是日本上流社会的名门子弟都是这副模样?
虽然坦白说他也没见过华夏上流社会的所谓名门子弟是什么样的就是了,他唯一有点印象的还是王公子,那位在网上的表现倒是真性情了,而且早年甚至还有痴情公子的人设,只不过……
说起来,叶山隼人在雪之下阳乃面前表现得这么弱势,而且平时貌似也不是那种颐指气使的上位者,向来都是以好好先生的面目示人,而无论是雪之下阳乃,还是浅上藤乃,甚至是供奉院亚里沙,乃至于结城明日奈,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某种名门的气度,而叶山隼人也未免过于和气了一点?
他就有点狐疑地看向叶山。
“令同学?”
“没什么。”
令无疾就摇了摇头,实在不想继续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继续深入。
而叶山隼人原本是期待令无疾可以直接说出两人的关系的答案的,但令无疾此时的沉默却让他有点猝不及防,而之前他又断言两人的关系很好,听上去好像完全不在乎那种事一样,于是一时间之间,三人就陷入某种无言以对的情景。
“那……”
“隼人,还没好吗?”
这时候某个人不耐烦地走了上来,也并没有跟令无疾和雪之下阳乃交流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跟叶山隼人说话,不过,虽然看上去这两个人很般配,毕竟这两个人都染了一头黄毛,但叶山隼人的眼神却依旧还是那种和谁都是差不多要好的样子,从这种态度令无疾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中央空调啊……”
令无疾看着他们走远,就说。
“谁?你说隼人君吗?”雪之下阳乃就说。
“那不然还有谁?”
“他的本意只怕并不是变成中央空调,只不过,他只会顺应大多数人的期待,而在大多数人跟少数人的期待发生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兼顾,只是一个劲地说大家要好好相处,这个人最无趣了,”雪之下阳乃的言语中颇有几分冷酷的意味,“他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意愿,只是一个只会回应别人的机器而已。”
“退坑回踩?”
“什么退坑回踩?”
雪之下阳乃显然听不懂令无疾的黑话。
“如果只会回应别人的期待这种事,你以前好像也差不多吧?虽然你现在或许有点变了,但如果你以前就是那样的人,岂不是说他模仿你模仿得入木三分了吗?你难道不是应该为他自豪吗?”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复制品自豪?”雪之下阳乃就说,“更不必说,就算只是当时的我,也未必喜欢那个状态的自己。”
“你这个说法有点‘今日方知我是我’的禅宗气息。”
虽然令无疾根本不清楚鲁智深到底算不算是禅宗就是了。
而且这句话对他来说除了用来刷逼格之外就没有半点意义。
因为这不过是用来描述某种状态的言语而已,而原本的他所需要的是可以明了自我的方法,虽然明心见性的过程早就被他绕过去了。
“自我啊……”雪之下阳乃却深有感触地长叹了一声,然后她紧紧地盯着少年那张虽然略微还有点稚嫩但已经透出俊秀之气的脸,说,“说起来,令君,你说现在的我跟从前的我相比有点不同,那么是哪里不同呢?”
“应该是目标吧。”
“目标?”
“之前的你心心念念的难道不是雪之下家的未来吗?至于现在的话……”
令无疾仔细地从记忆里翻找,但他也没有找出什么言论来证明他的猜想,虽然最近的雪之下阳乃确实很少提到那个拔高雪之下家的层次的目标了,不过她的新的目标倒也没有怎么说过,只是一个劲地提雪之下雪乃那个妹妹,难不成这个妹控最近已经被她的妹妹夺走了心神了吗?
“现在的我怎么样?”
雪之下阳乃就一脸微笑地看他。
令无疾摇了摇头:“反正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那么,关于我姑且不论,令君你自己呢?”
“什么?”
“我是说,令君你是怎么看待你的自我的呢?如果目标能被当成定义自我的东西,而令君你现在的目标是打破表里世界的门墙,那你的自我,就是这么……浅薄的东西吗?”
雪之下阳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个词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