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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雅松也不是什么冲动的傻子,这么一番对话,他又冷静下来。
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似乎太在意付臻了,后知后觉有些不自在,他找补道: “你的事情,我才不想管。”
付臻当做没听见,引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话: “我今天叫你出来,也和祁无庸有关。”
谢雅松现在一听到祁无庸的名字就生气,但碍于面子,还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表面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只有靠近他的季晓眠,能清楚感觉到他不愉的心情。
她感觉到事情的关键切口就是祁无庸,如果从这里下手,一定可以让付臻彻底淡出谢雅松的视线。
于是她说道: “所以付臻同学和祁无庸果然是那种关系吧,我记得上次我找付臻同学加微。信,祁无庸突然跳出来宣示主权,我完全都插不进话了。”
谢雅松当场装不了淡定哥了,季晓眠突然点醒了他:付臻可不是会随便亲近人的类型,他愿意和祁无庸在一起,怎么想都很可疑。
但如果两人是情侣关系,那一切就合理了,确认了情侣关系,住在一起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谢雅松感觉已经推理出了真相,于是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家里说,甚至一点都不透露?”
季晓眠这下彻底愣住了,一股奇怪的违和感席卷上来,她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谢哥哥,你……不生气么?”
生气自然还是生气的,但谢雅松完全不想在外人表现得没气度,更不想让付臻以为自己很在意他,这样就太没面子了。
所以他绷着脸道: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想和谁在一起,我都没有意见。”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由得有些恶劣: “就算是和乞丐在一起在天桥下睡,我和谢家都管不着。”
他这一番大家长言论,让季晓眠彻底察觉到了不对, “那个,谢哥哥,你和付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谢雅松下意识看了眼付臻,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得冷哼道: “没什么关系。”
付臻现在知道这下是彻底惹到谢雅松了,如果换在平时,完全可以忽视或者置之不理。
但现在毕竟是他有事要问谢雅松,要是现在冷战,那他一定得不到想要的情报,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对方捋顺毛。
他很少哄人,对于谢雅松这种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死面瘫更是没法子,所以只能试探性道: “哥哥,我没有想欺瞒你,我和祁无庸确实只是普通的合租关系,具体缘由我想等会儿和你说。”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季晓眠,示意自己并不是要瞒着谢雅松,而是外人在场不方便说。
谢雅松向来吃软不吃硬,付臻这一退让,他心情一下子又好了。
他面上没有表现,还是保持一开始的矜骄: “你要和我谈什么?”
此刻的季晓眠,已经完全没有心力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完蛋,得罪小姑子了。
她想死。
枉费她机关算尽,结果却算计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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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人,各怀心思,完全不知道季晓眠此刻的崩溃。
她神情有些呆滞地盯着付臻秀气的脸,满脑子都是:得罪小姑子后该如何挽回。
唉?是小姑子还是小舅子?
付臻是女生么?看着其实是男生吧。
她怎么会一直付臻是女生?
在和付臻彻底结束因果关系后,世界线对她的影响渐渐越来越弱。
头一阵疼痛,疼痛过后,她有些恍惚地和谢雅松挥挥手: “谢哥哥,我有事先走了,明天见。”
这次她没有等谢雅松回复,就先一步踩着恨天高走了。因为过于失魂落魄,还差点撞到电线杆上。
一直在一旁吃了一嘴瓜的冯南自然大气也不敢出,夹着尾巴悄悄溜了。
谢雅松不会在意小角色,只问付臻: “去哪里谈?”
付臻将他带到一个常去的咖啡厅,单独开了一个包间。
他没有立马和谢雅松说话,而是起身检查这个包间有没有窃听设备,甚至小心地检查自己的手机有没有被窃听。
他要消灭任何一个会被祁无庸入侵的可能。
确认确实没有被窃听,他又坐回来,对在包间里的服务员点了一杯茶。
谢雅松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但还是耐着性子问: “你要说什么?”
付臻没有说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我想知道你半年前住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44章
有毒
哪怕是骤然听到付臻提前半年前住院的事,谢雅松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声问道: “为什么突然提起。”
付臻半真半假道: “我出了一点意外,意外失去了暑假那段时间的所有记忆,因为一些原因,我知道了哥哥住院的事情似乎与我有关,我想了解清楚。”
谢雅松微微蹙眉: “意外?除了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当时回家,谢风压着付臻道歉,付臻道歉没有一点真情实感,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失忆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意外然后失去记忆本就是付臻撒的谎,他摇摇头道: “没有。”
但谢雅松却没有这么轻易放心, “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做一遍全身体检。”
付臻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没有说话,等着对方说别的。
谢雅松不像徐也,全程要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甚至一点不担心付臻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再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他想知道,那便全部告诉他,这就是谢雅松的处事方式。
谢雅松一句话交代道: “你在暑假的时候结交了一个狐朋狗友,他骗你带回来了一个巫蛊娃娃,让你把娃娃放在我房间里。那个巫蛊娃娃身上携带着有毒重金属钔,这种金属与空气接触会产生有毒气体。”
钔产生的有毒气体无声无味,短时间吸入没什么事,长时间吸入则会危及生命。
吸入人体后,当今的医学设备很难检查出来,当时也是因为第一次检测机器没检测出来。差点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让谢雅松病情越来越严重,直接鬼门关走了一遭。
听完谢雅松轻描淡写的讲述,不知什么时候,付臻的后背已经全部汗湿,全是冷汗。
哪怕不是他亲手给谢雅松下的毒,但也是递刀的刽子手,难辞其咎。
他的嗓子有些发紧,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那个给哥哥下毒的人,是谁?”
谢雅松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问道: “你是真不记得了?”
付臻诚实地摇摇头。
谢雅松若有所思道: “听说人在受到巨大刺激之后,出于自我保护机制,会将受到刺激的那段记忆封闭起来,你可能是这种情况。”
他的语气冷静极了,像是在讲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付臻感觉真相已经近在眼前,谢雅松岔开话题,他也一定要弄清楚。
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偷拍的祁无庸的照片: “哥哥,是这个人下毒害的你么?”
他提前将手机屏幕亮度调到了最高,生怕因为手机屏幕的问题导致谢雅松看错。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谢雅松的脸,观察着对方的微表情,企图在对方开口之前,就得知事情的真相。
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握紧,出一点汗,明明只是在等待一个答案,却极度紧张,像是在等待一个审判的结果。
而审判的结果无论是或否,他都必须接受。
所幸服务员这个时候推开了包间门,送进来热腾腾的咖啡, “二位的冰美式和卡布奇诺,请慢用。”
服务员温柔的嗓音,短暂地打断了紧张的气氛,付臻稍微分散心神,放松了些许。
谢雅松不知道他复杂的心理,只盯着照片看了两秒: “这是祁无庸?”
听谢雅松的语气,似乎和祁无庸并不熟悉。
付臻也直接问了: “哥哥你不认识他?”
对方顿了顿,才道: “圈子里听说过他和龙潜的牵扯,一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他不爱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宴席,自然也不认识这些同辈。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突然从付臻口中又提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他福至心灵地感觉这应该是祁无庸,可能祁无庸于他而言,仅仅就只是个抽象的名字而已。
谢雅松反问: “你怀疑你的小男友下毒害我?”
付臻此刻完全不想理会他的冷笑话,面无表情道: “不,正是因为怀疑他,所以才去接触他。”
对方若有所思: “你是忍辱负重,还是乐在其中?”
哪怕说的是不正经的话,谢雅松依旧瘫着一张脸,西装笔挺,发型精致,一副随时可以出席宴会的完全形态。
付臻没想到这人还有这种不正经的时候,板着脸道: “不是他下的毒,对吧。”
如果是祁无庸下的毒,谢雅松就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了。
得知这个事,付臻突然松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
或许,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他都不想与祁无庸为敌。
谢雅松也知道这个时候就要正面回答了, “下毒的人已经被抓了,我记得那个人好像叫李意,因为和爸爸的公司产生了一些纠纷,所以想要报复我们。”
付臻眉心一跳,李意, ly,对应上了。
想来也是,谢家也不是吃素的,敢伤害谢家继承人,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把真凶找到。
但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反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整件事情就只是那个李意做的么?
那在暑假与原主见面的祁无庸,又充当着什么角色?
只是单纯的巧合么?
他有些困惑,就听见谢雅松道: “你再把祁无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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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给我看看。”
付臻闻声再次解锁手机相册,顺带贴心地放大了祁无庸的脸,便于让谢雅松观察。
他静静等着谢雅松补充信息,就听见对方语气平静道: “长得不错,基因也可以。”
付臻眉心一跳,以为话题又要往奇怪的方向拐时,就听见对方认真道: “我曾经见过这张脸。”
要知道,好看的人往往很容易被记住,对谢雅松这种记忆力极佳而言,更是过目难忘。
付臻并不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实性,直接了当问: “什么时候。”
“警方是通过排查监控逮捕李意的,其中有一段监控是你和李意在酒吧喝酒,”谢雅松道: “我在伤好之后,跟着警方反复回看这段视频,其中有一个片段祁无庸的脸一闪而过。”
他一锤定音道: “祁无庸有去过那个酒吧。”
谢雅松的说法,与之前花夏告诉他的情报不谋而合,虽然一个说的是KTV,一个说的是酒吧,但总体出入不大。
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猫腻,付臻反复确认道: “没有认错么?”
“不会,他的相貌辨识度很高,”见付臻不算轻松的表情,谢雅松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补充道: “那个酒吧许多圈子里的人都会去,或许只是个巧合。”
哪怕他这么说,付臻的表情却没有轻松多少。
去酒吧这种地方玩几乎是很多年轻人的标配,但付臻一直暗暗观察着祁无庸,发现对方一次也没有去过这些地方。
偶然一次随口一问,才知道祁无庸酒精过敏,对酒吧这些地方完全敬而远之。
不能喝酒的人,突然去酒吧,是为了什么?
他无法从谢雅松身上得到答案,只能带着问题自己消化。
谢雅松看他的表情,越发觉得他和祁无庸的关系不简单,提醒道: “虽然我没和祁无庸接触过,但这人一定不简单,一个私生子能将龙家继承人耍得团团转,这种人你不要去招惹。”
付臻抬眸,难得有些无奈: “现在说这个,有些太晚了。”
谢雅松不赞同: “什么时候都不晚,你应该多一些警惕心的,筛选需要警惕的对象,不要把心思都花在不需要在意的人身上。”
说到这里,他突然说道: “你不要和花夏作对,没必要。”
他话题转换得太快,但付臻还是接了下来,问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优待花夏,你喜欢他?”
要知道谢雅松看着是一座冰山,但这只是他的一重伪装而已,实际的性格差劲儿得要死,今天怼季晓眠可见一斑。
性格这么差劲儿的人,唯独对花夏予以优待,实在不怪付臻多想。
谢雅松拧眉,否定了他的猜想: “我并没有喜欢他,只是因为小时候我因为意外溺水,他救了我,对我有恩。”
付臻点头,对这个说法并没有怀疑。毕竟这种桥段,确实很符合古早校园文。
不过按照正常剧情发展,花夏和谢雅松应该会因恩生情,最后在一起的。不过剧情已经跑偏到很远了,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这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但不管到哪一步了,都不是他该操心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掉祁无庸这个麻烦才对。
他要试探出祁无庸的真实想法,只能用一些极端手段了。
他看向一旁安静喝咖啡的谢雅松,刚想让对方帮一个忙,视线随意集中在对方搅动咖啡勺的右手时,他突然一顿: “……刚才那个服务员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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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钔这个遇到空气会产生有毒气体啥是的我随便编的,随便从元素周期表抽的
第45章
交流
付臻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
谢雅松不知道他怎么了,坐在椅子上,冲着他的背影追问: “有什么问题么?”
付臻已经没有工夫回答他的问题了,他拉开包间的门朝外看,就见一身黑衣打扮的“服务生”,正靠在一旁的墙边,悠闲地等待人来发现他。
付臻眉眼微冷: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已经不想质问对方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了,毕竟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不出意外,他刚才和谢雅松的对话,应该都被这人窃听了去。
祁无庸将支起的一条腿放下,站直起身子,微笑道: “因为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你的人影,有点想你,所以跟来看看。”
付臻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戳破他的谎言也没有了意义。
他和谢雅松的这场对话被窃听,本来掌握先机的他,瞬间就落在了对方的下风。
这种感觉很不爽,但他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先稳住对方: “你想要什么?”
祁无庸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你怎么会一直认为我有什么坏企图呢,臻臻,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我对你没有坏心思。”
付臻拧眉: “换个地方说话。”
祁无庸没意见,随手将“借”来的服务员工作服脱下来,扔在过道的垃圾桶上, “跟我来。”
说罢,他随手打开一个包间房门。
付臻拧眉,按理说这家咖啡厅的保密性还是不错的,怎么祁无庸能随意打扮成服务员,还轻松地进入别人的包间?
祁无庸和付臻同居了一段时间,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就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想法,他掏出一张黑卡,随口解释道: “我是这家咖啡厅的股东。”
付臻: “……”那他还真是走运。
不过从他这句话,也能知道到祁无庸确实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乖顺,一定是背着林家做了不少事。
毕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不借助家族的力量,就能成为一家高级咖啡厅的股东,可想而知这人的能力。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付臻开门见山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酒吧……你之前就认识我?”
穿越者的事情,两人已经心照不宣,但付臻还是不打算说“原主”,总觉得这样就输了一步。
祁无庸轻笑一声, “不认识,一面之缘。”
之前他也这样说过,可惜付臻好像并没有相信。
有些时候他也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谎话说得太多,所以就渐渐失去了别人的信任呢?
不过到现在为止,不相信他的人,其实也就付臻而已。
只有付臻能看穿他的谎言。
付臻没有这样轻易放过他,而是追问道: “你那晚为什么出现在酒吧?”
祁无庸听着这个问题,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天花板,纵横的网格铺满了,点缀着黑色的星星,看着很有氛围格调。
在一瞬间,祁无庸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回答的情绪也变低了,只道: “因为察觉到了有人想害你哥哥,所以来看看。”
付臻眸光微动: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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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无庸突然打断他道: “你是在怀疑我么?事实上,我几乎没有做什么,只是和你……或者说是那个人说过几句话而已,这几句话无关紧要,不会影响任何东西。”
想要看透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就一定要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付臻盯着祁无庸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发现其中没有心虚,也没有慌张,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空无一物,恍若死物。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继续追查这件事情将毫无意义。
所有的一切,都隐隐从祁无庸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他不会再追问祁无庸对原主说了什么,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那晚祁无庸做了什么。
但已经没有必要了。
祁无庸看付臻原本有些紧绷的神情变得松弛,微微一笑道: “这样才对嘛,你为了追查某些没有必要的真相,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捻了捻指尖,突然很想抽一根烟,但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就此作罢,略有遗憾道: “很多东西,其实并不重要,对吧?”
付臻见祁无庸开始神游,皱眉道: “如果这个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什么重要?”祁无庸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我也不知道,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么?”
他是对着付臻说的,但眼神完全没有聚焦在对方身上,而是四散开来,有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付臻看了眼他,突然开口道: “回去的办法。”
他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回去的办法。
确定祁无庸是穿越者,弄清楚他的危险系数,最终问出回去的方法。
就算是现实的世界,也未必有什么好的。
但他总归是要回去的。
他要回去。
“回去的办法?”
付臻听他的语气,以为他会装蒜,或者故意岔开话题。
毕竟虽然已经互相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祁无庸始终藏着一些东西不肯吐露。
他大可以继续装,就这样耗过去。
祁无庸却不像付臻想象的那样装蒜,只是像断电的机器一般,将头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视线凝聚成一点,淡声道: “我不知道。”
付臻有些心梗,他算是博了一把,直接就开口问了对方。
但先一步破冰的结果,却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过比起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更崩溃绝望的是——他知道祁无庸没有说谎。
祁无庸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哪怕在这个世界至少五年以上的祁无庸,依旧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回去。
是还没挖掘到方法,还是根本没有所谓的方法?
他们回不去的。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希望。
失去所有希望,远远比只有一丝希望可见痛苦的多,因为这代表着他们没有未来。
“这样么?”
付臻的语气平静,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有嗓子稍微哑了些。
当真正的绝望来临时,反倒没有力气声嘶力竭地咆哮,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无声地崩溃。
人能做到的,或许也就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付臻端起桌上提前准备好的柠檬茶,慢慢抿了一口润润喉。或许是因为泡的时间太久,酸涩的柠檬水,甚至开始散发出一股苦味。
付臻无知无觉地喝着,开始想别的办法。
“我有一个想法。”一直不说话的祁无庸突然开口道。
“什么?”付臻将头从杯子上抬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眸。
祁无庸还是像往常一般微笑, “这个办法如果实施起来,不生则死。”
付臻垂了垂眼: “自。杀?”
“这是一种方法,但我认为这个方法成功的可能性很小。”祁无庸微笑。
“那你还总是做一些危险的事。”
祁无庸语气散漫道: “只是偶尔会觉得厌倦,想结束一切。”
付臻认真道: “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我心理很健康,”祁无庸微笑, “产生这种情绪很正常,大多数人都有过这种想法,只是我比常人更大胆。”
大多数人只是想一想,不敢做,而他敢,仅此而已。
付臻并没有试图纠正他的想法,只道: “如果不是自。杀,那就是……”
不是杀自己,那就是杀别人。
很多穿越小说主角想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尝试自。杀,但这样做一定会失败。
说到底,如果穿的不是主角,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配角的死亡对这个世界而言根本无足轻重,死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所以,真正要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主角。
祁无庸的意思很简单,付臻秒懂。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那晚祁无庸去酒吧的目的。
不知什么时候,祁无庸的微笑消失不见,那双总是泛着潋滟水光的桃花眼也没了笑意,深沉的瞳眸配上苍白的脸,多出了几分吊诡,极具危险性。
他看着付臻,面无表情道: “你敢和我做同谋么?”
付臻保持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他的脸,企图从这吊诡的眼神洞悉对方真实的想法。
片刻后,他淡声道: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祁无庸看着他,眨了眨眼: “不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这回轮到祁无庸沉默了,他手指交叉着,支撑起瘦削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看着付臻。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兀地笑出声来: “你还是这么有趣。”
他歪了歪头,换只手撑着脸,声音轻柔道: “如果你答应了,我可能会失望地杀死你。”
第46章
谈判
付臻定神看了他两眼, “有病。”
“我是有病,”祁无庸歪歪头,看着他笑道: “一天不逗你,就觉得无聊。”
付臻不接他的话茬,两人相顾无言,但祁无庸也是一个能忍受寂寞的,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保持沉默不说话。
付臻难得感受到了一点别扭,略微心烦道: “你和龙潜怎么样了?”
“他啊?”祁无庸手撑着下巴,淡定道: “我加大火力攻击了他,他现在应该是对我彻底死心了。”
付臻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干巴巴道: “挺好。”
毕竟摆脱了这么一个大麻烦,说一声“恭喜”都不为过。
对方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道: “不过他好像认为,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导致我这么讨厌他。”
他姿态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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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语调听着也疏懒: “他好像将对我的爱,转换成了对你的恨意。”
付臻: “……”
事实证明祁无庸没有开玩笑,更没有夸大其词。
付臻被人跟踪了,跟踪的人还是龙潜。
对方似乎已经完全盯上了他,无时无刻不用仇恨地视线凝视着他的后背。
这要换做任何人,估计都要如坐针毡了。但付臻不是正常人,他完全当对方的视线不存在。
直到龙潜步步紧逼,甚至跟踪到了食堂,将付臻打好的饭菜掀翻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想做什么?”
龙潜气愤道: “祁无庸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普通得不行的家伙,我实在不能理解。”
在被祁无庸拒绝后,龙潜原想着找人直接打付臻一顿的,但又突然转变了想法: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哪里吸引了祁无庸的注意。
就这么跟踪了三天,发现他果然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家伙,家世不行,性格也一般,除了长得好看了些,根本没有任何特点。
他顿时觉得祁无庸哪里都好,唯独眼光不太好,居然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凡人。
当然,最近他的狐朋狗友林正溪好像也不太正常,明明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浪子,突然开始收心了,疑似喜欢上了什么人。
一番打听,才知道对方居然也对付臻感兴趣。
原本还觉得离奇,但想到祁无庸和林正溪是兄弟,审美估计差不多,这样想就合理了。
但不管怎么说,龙潜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对他来说,祁无庸是年少不可得的白月光,如同天上明月,难以触及。
但突然有一天,天上明月没有坠于他手,而是直接落入凡尘,跌落在普通的凡人身上,这样的结果实在难以接受。
观察了几天,龙潜决定,哪怕和祁无庸在一起的不是他,也一定不能是付臻这个普通人。
在思索了几天后,龙潜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绑架付臻。
他准备找两个信得过的朋友,假装绑匪绑架付臻,再用言语恐吓付臻分手,如果对方不从,他也不介意用一些肮脏的手段逼对方就范。
要知道,在这个圈子,想让一个人听话,手段还是有很多的。
计划好一切的龙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付臻没有被绑架,反倒是自己先被绑架了。
他甚至是走在大马路上,直接被一辆面包车给拉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对方的迷药给迷晕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一个黑漆漆的仓库了。绑匪很谨慎,给他的眼睛蒙上了黑布,甚至嘴巴上也缠着绷带,生怕他得知任何一点绑匪的信息。
但绑匪没有将他的耳朵堵起来,所以他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动静。
“嗯……嗯!”
龙潜猛地意识到,或许还有别人同样被绑架了,而且听着这个哼唧声还格外耳熟,还极有可能是认识的。
除开一些长期不联系的狐朋狗友,他能直接听出来声音的也就那几个人。
他心下有了猜想,可惜他嘴巴也被封住了,没办法和对方交流。
如果一个人被绑架,他或许会有些恐惧,但如果得知还有别的人,那这种恐惧仿佛被一分为二,他只需要承担原本一半的害怕。
这样一想,他又放松下来。
虽然不能说是家常便饭,但他以前也有被绑架的经历,相较于普通人来说,还是要更淡定的。
绑匪绑架他,无非要的就是赎金,他们龙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大不了交赎金。他笃定绑匪不敢撕票,除非他想要被龙家追杀到天涯海角。
一番自我开解,他彻底放心地躺平了。
他这边躺平了,龙家那边可就焦头烂额了。
距离龙潜失踪已经一天了,他们通过监控得知龙潜是被人绑架了,但在他被绑架之后,龙家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绑匪给出的消息。
最怕的不是绑架,而是绑架的目的不是为了赎金,这完全让他们无从下手。
在他们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原先准备和他们联姻的林家也悄悄和他们透露自家的继承人不见了。
继承人自然不是指的祁无庸这个私生子,说的只能是林正溪,林正溪极有可能和龙潜一起被绑架了,而且绑架的还可能是同一伙人。
同时绑架龙家和林家的继承人,这可不是普通的绑匪能做到的,自然还有别的势力在作祟。
两家一商量,都自然而然联想到过几天要竞标的一块地皮。
那块地皮具有极高的商业价值,如果开发出来,定能让家族企业更上一层楼。
龙家和林家盯着这块地皮很久了,如今发生这种事,很难不让他们联想到这块地皮。
稍微一寻思,就知道如果龙家和林家放弃竞拍这块地皮,最终获益人会是谁,无非也就那几家。
敢和他们作对的,也就是谢家,颜家,以及季家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家搞的鬼,还是说这三家都有参与。
但这终究也是他们的猜测,在绑匪给出明确提示前,他们都没有立场去找这三家谈判。
或许对方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故意吊着他们,想要从心理上对他们进行折磨。
心理博弈,也是商战很重要的一点。
谁先稳不住,便是谁先输。
龙,林两家的家主不好受,祁无庸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林正溪失踪,林家主情绪焦躁,就会将脾气发在他身上。
不过祁无庸早不是一开始任打任骂的模样了,之前是隐忍蛰伏,现在则是不想再装了。每天故意早出晚归,林家家主想见到他的面都有些困难。
付臻和祁无庸同居,自然也是知道了龙潜和林正溪被绑架的事,他对这件事本身不太感兴趣,只是对祁无庸的行为感到奇怪: “你为什么要回林家?”
林正溪被绑架,林家家主有些慌神,关键时候就想起了祁无庸,逼着他想办法救林正溪。
而祁无庸懒得受林家家主的那些辱骂斥责,总是在对方开骂的时候离开。但每次林家家主打电话让他回林家,他还是会老实回林家,实在是矛盾至极。
祁无庸显然也知道他的疑惑,解释道: “他答应我,只要我将林正溪解救出来,就取消我和龙家的婚约。”
付臻并不相信他的话: “只是这样?”
婚约或许会困扰一般的世家子弟,但对于祁无庸这样的精神疯子来说,完全形同虚设。
祁无庸根本不像是在意婚约的人,如果需要,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拿刀笑着捅死龙潜。
祁无庸嘴角噙着笑: “瞒不过你,我和老家伙立下契约,只要我救出林正溪,他就分给我林家5%的股份。”
“你还会在意这个?”
对方耸了耸肩: “我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有了这5%的股份,就可以彻底不用奋斗了。”
他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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