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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西北再次送来战报,端沙残余与阿东和?联手, 派人混进索州城内, 意欲内外联合偷袭索州。知州提早发觉,将?计就计,提前布下圈套, 将?两部残余骗至北城外,鏖战一昼夜, 活捉端沙残余首领。两部残兵在逃走时被前来驰援的将?士堵截,如今两部残余全都缴械投降。
至此,茫茫西北平定,各部皆降顺臣服。
这是开年以来最大的喜事,也是皇帝登基以来最大的功绩。龙颜大悦,满朝欢喜,文武百官皆从这几个月一桩接一桩贪腐的案子中?缓口气来,提着几个月的心?稍稍放一放。次日?早朝再不是沉闷严肃,终于轻松有了?笑声。
皇帝站在舆图前,微微昂首望着西北广袤的疆域,眉梢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皇帝心?情好,下面的臣子也受益,御前当差的官员终于不用提心?吊胆怕哪个字不顺皇帝的耳触怒龙颜。内侍宫人们伺候时亦是精神放松了?些。
几位大臣觐见,纷纷恭贺,对皇帝歌功颂德一番。
前年倭寇剿灭,今年西北平定,皇帝登基以来最头疼的两件大事完成。如今清田纳税之策有条不紊地推行,海外邦交贸易逐步开展,朝堂内也在不断革新,若是在位期间这些都能够完成,大盛必将?如国号一般繁荣昌盛。身为皇帝,最大的愿望自是创造一个盛世,彪炳千秋。
皇帝心?潮激荡,热血沸腾,目光在西北的疆域看了?许久,随后目光转向周边小国和?海外诸国。
“李赤骥和?程远岱没有辜负朕意。还有俞慎言和?程宣,没让朕失望。”皇帝开怀笑着称赞。
几位大臣随声附和?。
皇帝不由得?想到对西北官将?的封赏。李赤骥和?程远岱怎么?封赏需廷议,其他官将?自是有其上官和?吏部安排。皇帝心?中?比较在意俞慎言和?程宣二人。
踱步回到御案前,瞧见案头展开的奏本,上面除了?俞慎言和?程宣二人的名?字,还有一个醒目的名?字——索州知州高晰。
他这几日?得?知这个索州知州乃高明进的亲侄儿,丙辰科二甲进士,及第后便前往索州,这些年政绩斐然,这次更是亲自指挥作战活捉端沙残余首领。
皇帝顿了?一息,合上折子,与几位大臣商议西北归顺后对西北各部的统治管理之事-
俞家听闻西北平定,个个喜不自禁,卢氏抓着丈夫的手激动地道:“言儿他们快回来了?。”又问俞慎思朝廷那?边可有传出什?么?消息,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京。
俞慎思笑着劝卢氏别高兴坏了?,回道:“西北各部虽然归顺臣服,后面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大哥也不是立即就能回来,估计还要耽搁些时日?。”
话是这么?劝卢氏,但是他心?中?却?是忐忑。依照当年俞慎言给皇帝献的西北策,各部归顺后,对西北各部的管治,府司建立,制度设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接下来还有漫长年月。
他只期望皇帝莫让俞慎言留在西北担任与此相关的官职,否则不知道又要几年。
两日?后,俞家收到俞慎言的来信。展信便读到俞慎言说西北现在情况,知道京中?肯定收到消息,家人都知晓西北情况,他便简略说了?下,主要是说一些私事,特别提到高晰和?高昉。兄弟二人这次在索州联手击溃端沙残余势力。
随后俞慎言又说到自己,他不确定朝廷的安排,如果?自己这次不能回京,便让赵宁儿和?珏儿母女?回京探望父母。
卢氏看到这里,喜乐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盼了?三年,以为现在终于可以母子相见,却?还是未知,若是留在西北不知又要盼多少年。
“若是这次言儿不能回来,也莫让宁儿和?珏儿辛苦回来了?,我与你们的爹去西北看望他们三口也是一样。”
俞慎微闻言惊愕,立即劝道:“娘,此去西北可不比来京城,千里迢迢不说,车马劳顿,你们身体?哪里吃得?消,女?儿可不放心。小言知道也不会答应。”
俞慎思也说笑着劝道:“就算娘的身体?能够撑得?住,爹的身体?也受不住一路颠簸,娘不心?疼爹了??”
卢氏看着丈夫,心?里泄气。丈夫这些年在宅中安养,每日?药膳不断,这才没有大毛病,车马远行肯定是不行。如今年纪大了?,开春时乍暖还寒还病了一场,身子是经不得?半分折腾。
“他们三口子在西北吃了?三年的苦,我心?里挂念。言儿是男儿,吃点?苦粗糙点?就罢了?,宁儿一个金枝玉叶的千金女?儿跟着他又是去西域又是入军营,不知多苦。珏儿还是个女?娃娃,哪里受得?了?。”卢氏感性,想到这些心?中?酸楚,眼中?就泛起了?泪花。
俞慎微忙走到卢氏身边安慰她。
李帧望着眉头深锁的俞纶和?泫然欲泣的卢氏,站起身道:“爹、娘,小婿有个法子或许能够让小言回京。”
“什?么?法子?”卢氏忙拭了?拭眼角的泪珠。
李帧道:“当初小言去西北前,因为爹病弱卧床,朝堂之上还对这事争论过,陛下当时的态度是犹豫的,是小言主动请命。如今西北平定,小言已?为朝廷尽忠,如今也该是尽孝之时,可以借此回京。”
“姐夫之意,让爹装病?”俞慎思问,“这岂不是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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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帧笑道:“爹常年身体?不好已?是满朝皆知之事,这不算装病,也不算欺君。前段时间爹病了?一场,还有朝中?官员前来看望,如今正可借此机会,在朝廷和?陛下做决定之前,我们抢一步先机,断他们的想法。”
又对俞慎思道:“你可以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给白大人和?一两位在朝廷或陛下跟前说得?上话的人透露想法,你无须开口,让他们去帮小言争取回京机会。陛下推行孝治,必然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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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陛下和?朝廷犹豫,再让小言以尽孝为借口写奏折请旨。”
俞慎思思忖了?下,笑着点?头:“我知晓,我待会儿就给大哥去信。”然后几人便齐齐望向俞纶。
俞纶看着妻子和?几个孩子,让他装病都没问他意见就决定了?。他故作不悦地叹气,装模作样咳了?一声,责怪道:“还不扶为父回房休息。”
俞慎思忙笑着应道:“是。”上前搀扶。
次日?俞慎思便告了?假,恰巧次日?皇帝和?几位大臣商议海关和?蒸汽船之事,两件事又都与俞慎思有关,俞慎思未在,皇帝才知晓他告了?假。原因是父亲旧病复发,卧病在榻,他要在病榻前侍疾。皇帝记起来俞家老父常年卧病,前段时间还请太医过去医治。
一位官员便借此机会在皇帝面前提了?句当年俞慎言为朝廷尽忠,让幼弟代为尽孝之事,如今可让其回朝。
皇帝记得?此事,但是对于怎么?安排俞慎言倒是没有表态。
两日?后俞慎思顶着黑眼圈去上值,同僚瞧他精神不振,关心?询问其父病况。俞慎思叹了?声,含糊说道:“家父年岁高了?,身体?不比前几年,兄长不在跟前,我岂能再不床前尽孝?”
随后俞慎思觐见,皇帝当面提了?此事。俞慎思冠冕堂皇地谢皇帝垂问,道:“臣的父亲只是旧疾,已?请大夫诊治,静养一段时日?便能好转。”
演了?这么?一出,皇帝在考虑给俞慎言安排去处时,的确考虑了?这个因素。
月底,程远岱和?李赤骥联名?上折子奏事,皇帝再次想到身在西北的俞慎言,他倒是也想见见这个年轻的臣子。如今派往西北处理各部事务的官员这两天也能抵达西北,皇帝借此下旨召俞慎言回京-
皇帝这边旨意下发后,前往甬城查案的高晖回京。查获赃银六十余万两,其他珠宝玉石古器价值暂不明。藏匿这些财物的是这些年一直跟在高旷身边的高竭,招供这些钱财是临水县高家之财,非高明进之财。同时被逮捕的
还有胡辙,说辞一致。
曾校事对高明进审问时,高明进只是低低骂了?句:“混账东西!”不知道是骂哪位,其他什?么?也没说。
高晖和?耿越也对高旷审问。
高旷之前已?经受过刑,此时被绑在刑讯架子上,垂着头有气无力地道:“那?些钱财是我借着高总督之名?勒索,高总督并不知晓此事。”
高晖自不信,“到了?现在,你狡辩还有意义吗?景和?六年庆西贪墨案他已?认罪,你担下所有罪也救不了?他,不过是白白给自己添罪。”
高旷抬头瞪着高晖,怒骂:“你就是畜生?!”
高晖不怒反笑,“还是早些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这里是靖卫司,不是临水县大牢。这么?多年高总督贪的每一笔,你都清清楚楚。你应该更清楚自己没机会活着离开,何必为了?一个罪已?致死的人,让自己的妻儿受连累?”
高旷吞咽一下,再次怒骂:“高晖,你真是畜生?不如!二叔是你生?身之父,从小最疼的就是你,你却?一心?要将?他置之死地,你良心?被狗吃了?!”
靖卫闻言拎着鞭子上前欲教训,耿越拦住。他看得?出高晖虽然恨高家的人,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落个痛快。当着他的面对高家的人用刑,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忍。
高晖此时走上前冷声回道:“不是我害他,是他自己找死!他贪恋权势、欲壑难填,杀妻弃子攀附权贵、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我是他的儿子,我也是我娘的儿子,我更是一个人。他做下这些丧尽天良之事,落得?今日?是咎由自取!”
“你住口!”
高晖冷笑,“你们倒是叔侄情深。那?你就为他积点?阴德,将?他的罪行都招了?。”
“我说了?,那?些钱财是我借着高总督的名?头勒索所得?。”
“还嘴硬!”
耿越此时劝高晖:“下面我来审,你去看看高昀情况,他病得?很重。”
高晖知道耿越用意,是不想他在旁边看着刑讯,没有再待下去。
高昀本来就病着,得?知父亲认罪后,整个人精神状态萎靡颓废。牢中?阴冷条件差,进来第二日?病情加重,这段时间病情一日?重似一日?,只有同牢房的高晔照顾。
高晖去看了?眼,对高晔的审问,他是一问三不知-
高昀得?知高家贪墨赃款查出,罪证属实,蜷缩在墙边抱头痛哭,加之病重,悲痛过甚昏了?过去。再醒来整个人躺在板床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好似被人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具躯壳。
高晔则是蜷坐在床头,双臂抱着双膝,下巴抵在手臂上,抬眼全神贯注看着自己兄长,也像一根木桩,直到靖卫两人拉出去审问。
另一边的高明通父子受过几次刑讯,浑身是伤,皮开肉绽。胡辙和?高竭以及高家其他人皆没逃过,却?没一个人改口。
靖卫司的人都纳闷,这些人到底是不知道,还是高明进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诏狱中?每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地刷了?一遍又一遍,血腥气依旧弥漫整个大牢。
这日?,高晖亲自给高明进送饭食,见到高明进神色木然地坐在矮桌上,一张接着一张在烧这几个月来写的稿纸。
靖卫小声禀道:“已?经烧了?一个多时辰,一句话不说,问什?么?也不答。”
高明进的面前一堆纸灰,这几个月写的稿纸已?经烧得?差不多。
高晖让靖卫打开牢门,端着饭食进去,放下东西,走过去看被烧的纸,的确是涂涂画画的稿纸,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高总督,高昀病重快不行了?,高晔也受了?刑,高家其他人想必你也知晓会是什?么?处境。你就这般铁石心?肠?你当初一心?为他们谋后路,现在就这么?看着他们生?不如死?”
高明进将?手中?剩下的所有稿纸都丢进火中?,从身侧取过其他的稿纸,也全都丢进去。看着火蛇舔舐所有纸张,火势越来越大,最后将?所有稿纸吞噬,纸灰在烟火中?翩飞。
“高总督……”
“晖儿。”高明进及时打断高晖,声音低沉疲怠,转头透过牢房上面的小窗看向外面。今日?天气晴朗,这个时辰正有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端阳了?,你大哥该回京了?。”
高晖心?头略惊,陛下的旨意虽然下发数日?,但是除了?朝中?的几位大臣并无人知晓。靖卫司内,就连曾校事都不见得?知道此事,更莫提其他人。
“你听何人所说?”
高明进苦笑了?下,未答,幽幽地道:“十九年前,为父记得?是端阳后,你们姐弟四个和?你娘北上来京。”
高晖怒斥:“你有什?么?脸提当年事,提我娘。”
高明进对着窗户沉默地看了?片刻,吩咐道:“给为父准备一条绸带、一把匕首、三丈长卷。”
“你又想做什?么??”
高明进嘴角若有若无讥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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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哑着声道:“为父写认罪书。”
第194章 第 194 章
靖卫依高晖吩咐取来一条白色绸带, 一把?锋利匕首,还有?三丈长卷折纸,另外又重新取来一套笔墨纸砚。
牢房中的矮桌已经收拾干净, 高明进盘腿坐在桌前,见到一一摆在桌上?的东西?,伸手取过数尺长的绸带, 很认真又手法利索熟练地?缠在自己的右腕处, 低声对立在一侧的高晖道:“景和七年, 为父就是这样缠着手腕, 在寒冷的贡院内,一字一句写?下一篇篇文?章。”
高晖看着他的右腕, 想起当年他离开家赴京赶考时,母亲担心他手腕受不住累, 受不住寒,给他备了不少?膏药,还教他如何用布带缠手腕, 既能够保暖,还能够减轻酸疼。
高明进缠好的手腕,心中也觉得讽刺。
十九年前他这样写?下一篇篇济世安民的文?章,得以?杏榜高中,金榜题名。如今却这样缠着手腕来写?这二十年的罪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晖儿, 最后?, 为为父研一次墨。”
高晖微微搓了下手指没有?动,场面僵持,旁边殷绍走上?前一步缓解尴尬道:“属下来。”
高明进又道:“算是了断你我今世父子缘分。”
殷绍闻言没敢再动, 朝后?退了一步。高晖紧了紧手掌,走到桌角砚台边, 准备滴水研墨,高明进却拿起旁边的匕首毫不犹豫划破左掌,将血滴进砚台。
高晖和旁边的靖卫全都吃惊地?看着他。高明进只是因为伤口?疼痛微微皱起眉头。
“用血研墨吧!”
高晖愣愣看着一滴一滴血滴落,想到他对自己母亲的戕害,便未出言,由?着他。
当手掌的血停止滴落,砚台上?已聚了一摊鲜血,浓浓血腥气上?泛。高晖犹豫了一阵,拿起墨条就着砚台中温热的鲜血研墨。
高明进展开长卷。矮桌有?些小,一侧落在桌下地?上?。待血墨成,他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认罪书。接着蘸墨写?下开头:罪臣高明进,蒙圣恩享君泽十九载,忝居高位,未尽臣职,深负皇恩,今泣血陈词,痛追既往之悔。
高明进悬腕疾书,没多久砚台中的血墨已消耗殆尽,他放下笔重新拿起匕首再次毫不犹豫于左掌划开一道血口?,将血滴入砚台。伤口?不做处理,提笔继续书写?。
待研墨的血消耗无几,他便再次割开手掌,反复如此。
高晖看着他手上?一道道血口?和砚台上?鲜红的血,握着墨条的手发紧,掌心隐隐有?汗渗出。
听到消息的曾校事过来,见到高明进一只手腕缠着绸带一只手掌染满鲜血,无力地?放在桌面上?,眉头轻轻皱起,暗暗叹了口?气。
高明进没有?注意到牢外过来的人,他如今好似已经沉浸在笔下,提笔与搁笔间便没有?停过,这些剖罪陈词好似已经在心头烂熟,写?来不做半分犹豫。
高晖一边研墨一边看着高明进所书内容。从景和六年庆西?贪墨案到景和七年自己杀妻,从景和八年第一次帮郭家敛财到景和十年自己于沔河受贿,从景和十二年帮郭坚平假账到景和十三年构陷同僚,从景和十四年到景和十五年、十六年、十七年……一直到景和二十一年,他做下的桩桩件件枉法之事,全都详细写?明。
他一边陈述自己的罪过一边忏悔自责,言辞恳切,字字泣血,让人读之动容。
随后?又写?下自己这么多年贪墨受贿之财的去处。从景和二十二年始,他借着各种名义将这些不法之财用在了赈灾布施、修建学府、修路建桥、军饷等等,未有?用在自己身上?。
接着又是一番悲痛陈词,写?下自己这些年的恐慌畏惧,写?下自己想要回?头却罪恶酿成,追悔莫及,努力想要赎罪方知罪愆难赎的剜心之痛。
面前的纸一点点从左向右移动,手腕因为长时间悬着而酸痛微微颤抖,他努力稳住让自己的字不受影响,一笔一画工整。
小窗内照
射进来的阳光,从正?中慢慢偏移,最后?爬上?墙壁,直至消失。靖卫端来两盏油灯。
高明进此时手已酸软不受控制,手中的笔握不稳掉落,右手抖个不停。
高晖抬头,发现不知何时高明进眼中满含泪水。高明进顿了须臾,长长吐了几口?气,看着砚台中已经耗干的墨,颤颤巍巍取过匕首直接割开左腕,血汩汩溢出,有?的滴在砚台里,有?的顺着手臂流进袖口?里。
众人见此震惊,高晖怒喝一声,一把?抓住高明进的手腕检查,好在伤口?不算深,他夺下匕首从高明进的衣摆处割下一截布条扎在对方的左腕上?方。
“定罪前你别想死?!”
高明进歇了两口?气,虚弱地道:“为父也不想死。为父若想自杀,你拦不住。”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他若想死?,就是靖卫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也有?办法在靖卫的眼皮底下自杀。
他冷声斥道:“最好如此!”
高明进手臂虽然扎住,血还在缓慢滴落,高晖将碗端到他手腕下方接着血滴。
高明进苦笑了下,重新提笔用满是伤口的左手握着颤抖无力的右腕,艰难地?继续,双手都在抖。高明进更是因为疼痛额头冒出一层密汗,脸色苍白,双唇无色,咳嗽不止,咬着牙去稳住手腕。
又不知多久,直到外面响起二更的梆子声,三丈长卷接近尾端,高明进在纸上?写?下最后?几句:臣罪无可赦,悔之已晚,愿伏法受诛,以?警后世。罪臣高明进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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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最后?一个字,高明进手中笔掉落,双手颤抖不止,哑着嗓子虚弱地?对高晖道:“为父之罪全在此,呈给陛下吧!”话音刚落便猛咳起来,缓了两口?气,人倒了下去。
高晖看着昏过去的高明进,手掌下意识攥紧,犹豫几息起身上?前将人扶到板床上?,吩咐靖卫将他手上?的伤处理下。转身去收起桌上?的认罪书。
高晖踏出诏狱已经深夜。他以?为高明进认罪自己会欢喜,心中会释然,现在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认罪书,心情却异常复杂。
三丈长卷,五个时辰,他看到高明进端正?君子背后?累累罪行,也看到清明朝堂之下蠹虫巢聚。
他昂首望着夜空,长长叹了声-
皇帝听完韦期的奏禀,看完手中上?的万言认罪血书,面色冷如寒霜,靠在坐榻上?半晌没说话。殿内的臣子却感受到巨石压顶般的天威,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吭声。
许久,皇帝将手中认罪书朝面前案上?狠狠一摔,所有?人都吓得心脏猛颤。
“将他带来见朕!”皇帝厉声命令。
韦期犹豫了下,恭谨地?回?道:“高明进昨夜昏过去,至今未醒。”
皇帝一个眼神扫过去,韦期心提到嗓子眼,忙改口?:“臣领旨。”
韦期退下后?,殿内气氛还是压抑得令人窒息。太子犹豫着上?前一步,小心地?劝道:“陛下息怒,当心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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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下贪腐成风,让朕如何息怒!这其中也有?你东宫的人!”皇帝怒斥。
太子心头一震,忙俯身请罪。其他臣子、内侍也纷纷跪伏请罪。
皇帝冷声训斥:“身为臣子,不思?忠君爱民,一门心思?中饱私囊,败坏朝堂,罪大恶极!”
众人俯首听训,半个字不敢言。
皇帝发了一通火后?,心中的怒气稍稍消了些,将人都赶出殿去,让自己冷静-
再说韦期回?到靖卫司见到耿越,立即询问高明进的情况,耿越禀报:“人还昏迷。”
“叫大夫来,想办法将人弄醒。”
耿越瞧韦期这么紧张,试探地?问:“陛下要见他?”
“是。那份认罪书牵扯的官员不少?,陛下必然要震怒。”韦期说着亲自朝诏狱去。
高明进昏迷很深,无论是喊他还是推晃,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须臾大夫慌里慌张赶过来,以?为是要给高明进复诊,立即过去切脉。韦期询问怎么能够让人现在醒来。
大夫知道靖卫司审案常常如此,为了逼问,会用一些法子将昏迷的人唤醒。他回?道:“高大人这小半年身心受损,昨日心力耗尽,加之失血过多,不容易醒来,大人们只能过两日再审。”
韦期严肃地?道:“本将能等两日,陛下能等吗?”
大夫一听这话,心悬起来,看着板床上?木头一样躺着的人,也为难了。最后?支支吾吾回?道:“小的就算强行将高大人唤醒,他也意识不清。”
韦期不悦地?皱眉,命令:“先将人弄醒再说。”
大夫无奈,只能一试,从药箱中取出针包,将高明进的衣衫解开,在他头上?、身上?和手上?扎了多处,折腾了大半个时辰,高明进才?悠悠转醒。的确如大夫所言,人是醒了,但?是意识不清,连坐起来都困难,这样子自是无法面圣。
“没有?其他办法让人清醒?”韦期问。
大夫回?道:“只能等两日。”
皇帝可等不得两日,韦期立即让靖卫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诊治后?,结论和大夫一样,想要人清醒没有?办法,只能好吃好喝养着,过个两日人就能够清醒。
韦期无法,也不能带着这样的高明进去见皇帝,只能自己再跑进宫一趟请罪。
皇帝早上?撒了一次火,听到韦期奏禀没有?大怒,却也命韦期尽快将人弄醒带来-
高明进在昏迷着,皇帝已经下令命靖卫司逮捕认罪血书上?提到的官员,进行审问。
认罪书上?除了高明进之前认罪的景和六年庆西?案和郭坚招供七件大案,还有?其他案子,涉及有?太子的人也有?衡王的人,郭家的人自不必说。
两日后?高明进在大夫行针之时缓缓醒过来,意识清醒。大夫收针后?,他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发现浑身无力,双手更是使不上?力道。一名靖卫上?前将人拎起来。
“陛下要见你。”高晖站在牢门处道。
高明进愣神一阵好似才?意识归位一般,勉力坐正?身子,说道:“给为父端些吃的来。”
高晖瞧他现在身体和精神状况不佳,这两日昏迷也的确没有?吃什么,只是灌了些汤药。吃了东西?或许状态能够好些,不至于在陛下面前失仪。他便吩咐靖卫去端些吃的过来。
高明进的右腕那日过劳受损,使不上?力道,
拿筷子不灵活。左手又全是伤口?,被布带层层包裹也不方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吃了顿饭-
高明进被两名靖卫搀扶走上?殿阶来到殿前,俞慎思?手中拿着奏折从殿中出来,二人在殿前碰面,双双伫足。
高明进经过简单收拾,身上?的囚衣也换了身新的,鬓发整齐,面容干净。但?整个人比当年在江原时消瘦许多,眸光黯淡,没有?昔日光彩,一副病态。也许是身体太虚弱,靖卫连镣铐枷锁都没有?加,双手腕却都缠着布带,左手更是包裹严实。
那日写?认罪血书的事俞慎思?听高晖详细说了,那封血书皇帝也让他瞧过,一言一字写?尽他犯下的罪,一词一句却又如泣如诉道尽悔恨,渗透着剜心之痛。
真不愧是饱读诗书的状元郎,认罪书都能够写?得如此令人动容。只是对方太会伪装,这份万言认罪血书到底是真知罪悔过,还是最后?用来博皇帝同情减罪,真说不准。
“高大人。”虽然心中对此人厌恶至极,俞慎思?还是微微欠身唤了声。
高明进盯着俞慎思?看了几息,在他看来,俞慎思?比去年离开忝州时稍稍沉稳些,少?了年少?时的蓬勃朝气。这个儿子幼时呆头呆脑,他本以?为长大后?会是个木讷的傻孩子,没想到被他兄姐养成机灵调皮爱玩闹的性?子,还将他教成了大盛第一个三元及第状元郎。
若非是那双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他必要怀疑面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那个孩子。
“俞员外。”高明进却勾起唇角笑了下。
俞慎思?再次稍稍欠身,朝旁边让了一步。这时内侍出来传话:“陛下宣见。”
看着靖卫将高明进带进大殿,俞慎思?准备转身离开,却见到殿内的官员都退了出来。众人瞧见俞慎思?在,全都异样的目光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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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高明进的关系如今满朝皆知,这一年私下传言高明进杀妻弃子,如今高明进认此罪,一切成真。其中有?两位官员曾和俞慎思?在翰林院共事过,对他熟悉些。现在回?想起这几年的事,也明白了当年他的那些言行,觉得恍如一梦。
俞慎思?笑着冲众人点头,再次回?头望了眼内侍关上?的殿门,转身离开。
殿前众人面面相觑,有?胆大的直接拉着身边的人小声嘀咕二人之事-
大殿内,高明进抬眼望向御座上?之人,回?想起当年自己金榜题名进殿拜见的情形,犹似昨日。他一如当年俯身行君臣大礼。
皇帝此时也回?想起当年第一次召见高明进的场景,一身状元郎冠服,满面从容自信,意气风发。与此刻的憔悴沧桑全然两副模样。
那份认罪血书,这两日他读了几遍,胸中的怒气一直积压。他将户部交给高明进,却滋长了高明进贪墨之心。
君臣近二十年,高明进知晓皇帝现在的怒气,也清楚皇帝的怒气不是见到认罪书才?生。他再次俯身请罪伏诛,“罪臣乞请陛下赐死?。”
“你的确该杀!”皇帝开口?怒斥,想到认罪书上?一条条罪状,皇帝怒不可遏,“高明进,你答朕,何为臣职?”
这是当年高明进金榜题名时,皇帝问他的话,时隔多年,如今皇帝再次问。
高明进沉默两息,答案一如当年:“为臣之职:辅弼社稷,安民兴邦。”
“而你高明进身在朝堂多年,以?权谋私,侵吞国帑,受贿贪墨,草菅人命!”皇帝拍着面前御案上?的认罪书斥责。“朕观你所为,甚为心痛!”
高明进缄默未言,却因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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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涌动,忍不住咳了两声,他忙为失仪请罪,然后?回?话:“罪臣未尽臣职,悔之已晚,有?负圣恩,罪该万死?。”
这一举动却冲断了皇帝的怒气,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和面前以?血和墨写?下的万言认罪书。
身为臣子,他高明进这些年的确为充盈国库用尽方法,从盐铁税、关税改革到献计查抄贪腐;从对外贸易到清田纳税之策提出,每一项都利于朝廷和大盛之举。清田纳税之策,更是变革历朝历代的纳税之法,短短几年成效已显而易见。当年离京之前亦是为筹东南军饷献策献计。
然,也正?是这样的臣子,十数年间贪墨二百余万两。
认罪书字字哀痛,字里行间尽是悔恨。所贪之财未用于奢靡,这几年将所贪之财用于赈济行善,确有?悔过之举。可他亦是拿着朝廷的银子,拿着本该用于百姓的银子行善,此善非善,亦是恶。
皇帝沉默须臾,情绪复杂地?道:“高明进,你本栋梁之才?,奈何堕入贪途。昔日之功难掩今日之罪。你的功,朕记得;你的罪,朕不姑息。”
高明进眼中含泪,哽咽道:“臣之罪,国法情理皆难容,臣只愿以?己之死?警醒后?世,令后?世以?臣为鉴,以?正?大盛官风。”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纸,颤抖着双手高举奉上?,“这是罪臣在诏狱之中写?下如今我大盛官僚之弊,以?及变革之策,乞请陛下御览,若于朝廷有?益,亦是赎臣罪之万一。”
侍候的阎公公瞧了眼皇帝的脸色后?,快步上?前接过呈上?去。
皇帝展开纸细看,有?一部分想法与当下吏部正?在商议的官吏考核制度有?相通之处。皇帝不得不承认,高明进之策的确更加完善和严谨。
他抬眼望向高明进,高明进掩口?压着咳嗽声,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倒。
皇帝放下纸,对此未着一言,命靖卫将人带下去-
高明进献策之事,俞家从小道听闻,俞纶朝堂中的几个孩子望一圈,担忧地?问:“陛下会不会因为此赦免他?”
俞慎思?笑着摇头,宽慰道:“爹多虑了。新策已令他得罪整个朝堂,早就有?人想扳倒他,只是陛下为了新策顺利推行一直在维护。如今他的累累罪行满朝皆知,就算陛下想赦免,朝臣们也不会答应。何况陛下英明,清楚高明进不死?,贪腐之风不能正?,陛下为清正?官场,也会将他正?法。”
俞纶这才?松了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你亲娘泉下也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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