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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投黑子的,也有投白子的。四人一边走一边议论,意见倒基本一致。
直到看到那竹篮繁花。
王青云道:“这花儿可惜了。若是放于宫宴之上,必是大放异彩,放在这香灯黄幔之中,观音佛像之前,却是不合时宜。”
钟哲笑道:“你是个博学,处处讲究的。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不合时宜?”
王青云道:“这种隆盛院体盘花,虽用了竹篮,多了几分古朴雅致,冲淡了些富贵之气,可这花材颜色鲜亮,以花为主,枝叶为辅,层层叠叠,一片锦绣,是诱人入红尘富贵之花,而非劝人四大皆空,皈依佛门,若是国色天香园设宴时摆放,倒是能艳惊四座。”
钟微一边听他们两个说话,一边扭头看向锦鱼。
可锦鱼一直低着头在避嫌。
她正无趣,听到这话,笑道:“我看这里的花儿,都是一路的,只有这一组与众不同。不由多看两眼。倒不知道有这许多的门道。”
钟哲却是一拍手掌,笑道:“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也不管它合不合时宜,只管它合不合脾性。”
说着,命小厮往里扔了二十枚黑子。
那一片噼里啪啦的棋子响惊得锦鱼都抬了头。
钟微见她看过来,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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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一眯,冲她一笑,转过身去,道:“三哥这话不错。我也不能输给了你。”说着,便命丫头往那功德箱里也投了二十枚黑子。
看得王青云目瞪口呆,半天,顿足笑道:“你们是故意要跟我作对不成?”
话是这样说,到底也投了五枚进去。
江凌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扔了一枚黑子进去。
虽然不多,可他之前连一枚白子都没投过。
锦鱼:……
钟家兄妹这般大手笔,让她不由怀疑,钟哲这个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人精是不是看出了些蛛丝马迹,知道这是她的手笔?但这不可能呀?
这种花篮,她以前在洛阳庄,修剪花枝,觉得扔了太浪费,便用来插成花篮。
进京之后,倒从未做过。
他们怎么会知道?
钟家兄妹却是跟着王青云又继续看去。江凌跟在后头,眉眼迤逦,飞快地朝她看了一眼。
她默默地红了脸,又垂下了头。
就见他们四人到了白陶玉簪前头时,又都沉默了一阵。
钟哲便道:“这花儿,可是最合时宜了?”
钟微也道:“看了这花儿,只觉得天广地阔,人生渺小。如你我女儿,便是如何锦绣富贵,也只是占这一星半点的天地罢了。”
她说了这话,却见王青云迟迟不语,不由好奇,道:“你一向最是能评说的,怎么倒没话了?”
王青云这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笑道:“我要说的话,微妹妹你都替我说完了。”
说着命人投了十枚黑子下去。
钟哲也投了十枚。
钟微想了想,投下了二十枚。
王青云与钟哲都多看了她一眼。
江凌却是一枚未投。锦鱼不由暗想,莫不是江凌一共就只有一枚黑子?
待众人出去,锦鱼下意识地瞟了王青山一眼。
却见王青山也正在看她,嘴角微勾,意味深长。
锦鱼脸上微热。又觉得冤枉,她真没让人给她作弊!
她怕露出端倪,头都不敢抬,哪里能想到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精成这样。
一场插花会,直到寅时才结束。
因殿内容不下这许多的人,老和尚便把那些花儿跟功德箱叫人一一挪到金刚殿外,开始公布结果。
第64章 汝爱我心
仍是从左到右一一对应。
先是请出花师, 介绍姓名来历,然后当场开了箱子。
第一位花师共得银二百零五两。
后面几位也有得一百多的,也有得三五百的。
锦鱼见状, 心道, 若不是锦心命绊子, 她还未必能赢。
虽然让锦心看到她大出风头有点痛快, 可是这样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等着别人数她替菩萨挣了多少钱,实在像个卖花姑娘,太让人发窘了。
便冲那行慈小和尚招了招手:“你快去叫我家相公过来。”
行慈飞跑去了。
过了片刻江凌到了。她便往众人身后缩,拉着江凌的手,像只可怜的小猫儿般看着他, 道:“相公,一会儿你替我上去罢。”
江凌还没回答,行慈先道:“卫五娘子, 你等等,我先问问主持大师,行不行呢。”
说着, 也不等锦鱼回话, 便溜烟跑了。
锦鱼:……
江凌握着她的手, 只觉得微微发凉, 以为她是紧张害怕, 便道:“不怕不怕, 我替你上去就是。”
锦鱼一抬眼, 便对上他关切的眼,明亮的, 清澈的,乌黑的, 里面有个小小的她。
心里那种窘迫顿时像湖面上的涟漪慢慢消失了。
她觉得窘迫尴尬,不想上去,江凌呢?
江凌又不是花师。他要上去,别人岂不笑话他?
他就不会觉得窘迫尴尬吗?
以前人人都叫他江家玉囊,如今他替她去了,还不知道那些人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呢。
正迟疑,小和尚行慈跑了回来,正要说话,上头已经在喊:“卫五娘子。”
她忙松开江凌:“还是我自己去吧。”
行慈却睁眼不解,道:“大师说可以替的。”
锦鱼摇头,正要上前,江凌伸手拉住她,有些疑惑:“不要我替你吗?”
锦鱼嘴角慢慢扬起,摇了摇头。
她舍不得了。
她不想江凌叫人非议。
他能陪她来,支持她做这些抛头露面的事,已经是天下最好的相公了。
江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有些提心吊胆,目光一直尾随着锦鱼。
锦鱼站在了金刚殿前的台阶上头,双手下垂,微低着头,任由秋天爽朗的风轻轻吹动她的裙裾。
她今天穿得比平常在家里还要简单。
上身是窄袖窄裉的浅黄绿妆花缎对襟襦裙,下面一条素白朵云绉的挑线裙子。
身姿苗条,像一株新柳,柔韧挺拔。
脸上雪白粉嫩,像刚开的海棠花瓣,有一点点在羞涩,嘴角微微上翘着,好像露水浸着,晨光映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而不是她前方那簇绚丽的竹篮繁花。
江凌觉得一颗心猛地吊了起来。
刚才他该替她上去的。
她这样的美好,如果……柳镇后悔了,要来跟他硬抢,可怎么办?!
江凌并没有想想就算了,他的脚甚至比他的脑子还快。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锦鱼的前面。
锦鱼本来觉得极窘,没敢抬眼看向洗墨池,只拿眼偷瞟着前头的小和尚打开了功德箱,没想到眼前突然多了一道深蓝,随风吹来极熟悉的气息。
她蓦然抬头,就见到一个笔直的背影将她遮挡在了身后。
耳边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惊讶地问道:“江家玉囊这是在干什么?”
也有人戏谑地答:“遮着媳妇不叫你们眼馋呗。”
锦鱼:……
可却觉得十分安心。
她默默向前半步,几乎贴在江凌的后背上,低埋了头,嘴角忍不住高高地翘起。
就听一旁寻禅大师唱了一声佛号,道:“《楞严经》云: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善哉善哉!”
殿上殿下,响起一片哄然大笑之声。
锦鱼脸红如虾,藏在江凌背后,心道,这个老和尚,她替他化了这许多的缘,他竟然拿她取笑。下回他便是拿轿子抬她,她可再也不来了。
众人笑了一番,寻禅大师才叫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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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功德箱已经打开,里面的棋子几乎都是黑子,足有大半箱,不用看,就比之前众人加在一起还要多。
锦心坐在桥上,觉得桥上的风比冬风更寒冷百倍,脸色铁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花儿是她插出来的?!
明明她最会假模假式,明明去年老和尚还为她辩解,说什么六度之花!
她怎么会突然转了向,竟插出这样富贵锦绣的繁花篮子?
却听诚王妃跟敬国公夫人笑道:“锦心那几句还真唬住了我。原来她们是姐妹情深,在帮你妹妹多化些缘呢。”
敬国公夫人勉强笑着含混了过去。
锦心却只觉得胸口好似刀扎一般,可又不能跟诚王妃说自己跟锦鱼早是死敌。
柳镇却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她哪有这个本事?看得出来那是她妹妹的花儿。”
这一刀却比诚王妃的刀扎得更狠更深了百倍。
锦心眼睛里晶光闪动,勉强起身,哽咽道:“这里风大,我去禅房加件衣裳。”
她一定要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等柳镇回答,便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桥。
众人眼睛都盯着前面金刚殿,她与香绢倒没引人注意。
两人刚走到醉笔亭,却见洪嬷嬷在紫薇树丛后探头探脑的。
锦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树后,不等洪嬷嬷张嘴,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在场三人都是一惊。
洪嬷嬷捂着脸,满脸委屈,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一语未完,已经泪流满面。
锦心咬牙切齿道:“没用的东西,你是怎么办事的?”
洪嬷嬷捂着脸,泪流不止:“那小和尚收了银子,真把她的花儿打烂的了。只是她实在好本事,竟是又插了一束出来。却是没法子再做手脚了。”
锦心摇摇欲坠,扶着香绢不住地喘气。
香绢忙叫洪嬷嬷:“夫人冷得跟冰似的,你去取件厚实的大氅来。”
洪嬷嬷巴不得地跑了。
香绢忙扶着锦心到醉笔亭里坐下。
这里与金刚殿虽隔着一个洗墨池,可仍是听得见那头传来的声音。
隐隐约约地,却听不太真切。
因官房在这洗墨池后,不一会儿就有人经过。见到她们,都一个劲地打量。
香绢忙偷偷劝锦心道:“不如还回去罢。”
锦心摇头。这样煎熬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洪嬷嬷才抱了件织金绣牡丹的大氅来了。
锦心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大氅上的牡丹花,咬牙切齿道:“这衣裳,以后都压在箱子里,不许拿出来。”
洪嬷嬷跟香绢面面相觑,也不敢吭气。
一时锦心回到桥上,就见金刚殿前站着的人竟是王青山。
他前面的黑色功德箱子也已经打开,小山似的黑色棋子倾泄而出,打眼看去,与锦鱼之前收到的竟是不相伯仲。
她不由心中一喜,忙道:“想不到白鹭公子竟然也好花道?”
柳镇冷道:“他天资拔萃,去年输给锦鱼不服气,花了一年时间,便有这样的造诣。你在家无事,不妨也学一学,省得跟丫头们怄气。”
锦心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自从柳镇收了她的丫头之后,两人之间倒暂时平静了些。虽然通房多了些,但柳镇大半时间还是歇在她屋子里的。
她想着只要肚子争气,便能在府里站稳脚跟,以后再慢慢收拾那些个妖精不急。
因此寻常对柳镇都是一味地柔顺,不敢有半句争执。
只是柳镇在家说她几句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外头,还这般不给她脸面?
又听他对锦鱼直呼其名,心中更觉不安。
不由暗中打量柳镇。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顿时凉了一半。
柳镇没看王青山,他在看江凌。
而江凌身后,露出了半张雪白明媚的面孔。
看着江凌与锦鱼的人不止他们。
此时王青云远远看着江凌跟锦鱼,在问钟家兄妹:“你们是不是早猜出来那竹篮繁花是锦鱼的?”
钟哲笑着一摊手:“我怎么会猜得到。倒是你……是不是看出来这白陶玉簪是你弟弟的?”
说着还拿眼睛瞟了一下钟微。
钟微脸上微红。
王青云倒也爽朗,道:“不错。他自打去年输给锦鱼,便跟着了魔似的,书都不读了,成天鼓捣插花。那白陶罐子是他自己特意找人制成的。不知道坏了多少,里面有现成的插花孔。”
想了想,拉了钟微一把:“你呢?你是不是猜到了?”
钟微狭长的眼儿一眯,笑道:“我不过是跟着你们玩儿罢了。哪里猜得到?”
竟是跟钟哲一般滑不留手,把王青云气个半死,鼓着腮扭头去看王青山,生气不理他们两个。
这时王青山的募捐到的钱数已经清点出来。黑子二百零三枚,白子二十八枚,折银两千一百七十两。
王青云哀叫一声,道:“啊,都怪你们两个!这下可糟糕了。他接下来若是再荒废一年,错过了明年的大比,怕是连我都要叫我爹一顿棍子打死。”
钟微不服,道:“这却怪不到我,你自己才投了十枚黑子,我倒投了二十枚呢,跟投给锦鱼的一样多。”
钟哲却笑起来:“便是你我都投得跟给锦鱼的一般多,他也赢不了。锦鱼的黑子比他多了三十枚。白子比他只少了八枚。一共折银两千四百三十两。比他多了二百六十两。你我相加,也不过是二百两,锦鱼还是赢他六十两。”
钟哲不愧是金算盘,瞬间便把账算得一清二楚。
王青云眼中盈盈有光,瞥了他一眼。
钟哲却掉过头去了,目光投向却是江凌与锦鱼。
王青云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无奈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这时寻禅大师已经宣布,状元是锦鱼,榜眼是王青山,探花郎却是年纪最大的一位,是翰林学士傅巩。
众人大感有趣,都道寻禅大师明年该再办一场。
时辰不早,这头出了结果,诚亲王等便先行离场,接下来众人也纷纷回自己歇息的禅房,准备打道回府了。
钟微跟着钟哲,两人一边往回走,钟微忍不住问:“你怎么认出来那花儿是锦鱼的?”又警告似地加了一句:“别糊弄我。”
钟哲嘴角微勾:“你没看出来?”
钟微摇头。
钟哲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笑道:“回去看看你及笄时,锦鱼送你的画儿。”
说着便自己往前去了,留给她一个傲然的背影。
钟微捂着微痛的前额,一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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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
她及笄时锦鱼送了她一幅画儿,画的就是她们在洗墨池头回相遇的情形。
不过桥上只画了她,桥下单画了锦鱼自己。
两人衣饰一点不差,形像都极生动,她喜欢得不行。
可这跟认出锦鱼的花篮有什么关系?
她回到府里,急忙把那画儿找出来仔细一看,却呆住了。
大概因为她们赛插花是在金刚殿内,没法子画出来,锦鱼又想表现她们那天赛了插花的事,因此,她站在桥上挥手,锦鱼在桥下,手里却提着一只花篮。
那花篮的编法,赫然就是今日那一只。
看完,她坐在椅上,默然半天。
这画有一天她在书房看时,她三哥偶然来找她,不想只是看了一眼,竟就记得这般清楚。
反倒是她这个主人,懵懵懂懂。
罢了。
她不早瞧明白了?跟她三哥比智计,她只有被骗了还送他钱的份。
万幸他是她亲哥哥,不会坑了她。
一时想起王青山……又更加默然。
锦鱼去年就看出来了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王青山这样聪明的人不至于看不出来。
也许他只是无意罢。
她不是王青云,没办法对一个人那般执着,等得几乎都要成京中年纪最大的未婚姑娘了。
只是王青云,做她嫂子,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若是锦鱼没嫁给江玉囊就好了。
她坐在桌前,发了半天呆,才提起笔来给锦鱼写了一封信。
第65章 意外结局
却说锦鱼回到禅房, 本来也想早早下山,不想行慈跑来对她说,寻禅老和尚在她下山前, 要见她一面。
她见茯苓正在收拾东西, 还有一罐子香梨膏剩下了, 便叫她拎着, 跟江凌去了老和尚的住处一趟。
老和尚也没别的事,不过是对她感谢了一番,又问她有没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宏福寺自会出力。
锦鱼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事, 便把那香梨膏亲自送到老和尚手上,道:“今日带来的梨膏还剩下一罐,寺里僧众多, 不如再多送一罐给大师吧。”
老和尚接到手中,揭开红布裹着的盖子闻了一闻,笑道:“之前的我还没来得及尝尝。不过女施主心灵手巧, 这梨膏必是好的。不知肯不肯多舍些?我们寺里每年这个时节都施药给那些穷苦人家。”
锦鱼心道寻禅大师可真是太会见缝化缘了, 却不好拒绝, 笑道:“我这只是喝着玩儿的, 当不得药。”
老和尚笑道:“你等等。”说着盖好陶罐, 放在八仙桌上, 转身进去了。
一时出来, 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藏经纸,递给锦鱼, 道:“本寺倒有不少藏书,我叫他们闲时抄了不少方子出来, 你看看可能用?”
锦鱼接过,就见上头黑漆漆地端正写着四个字:秋梨膏制方,下头写了出处:秘藏弹丸散方剂。
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和尚不会是想让她按着方子配了药,再捐给寺里吧。
可这秋梨膏她是打算给江家挣钱用的,江家自己都举债度日了,可没这个能力再给寺里捐钱。
却听老和尚道:“施主不方便舍药,倒也不必为难。这方子算是本寺送给施主的。施主若能制作出来,卖给所需,也能汉病救人,广积福德。”
锦鱼:……
虽不知道这秘方管不管用,但是万一真是什么好方子,那江家以后,岂不是再也不愁没进项了?!
她……好像又被好福气砸中了。
她接过方子,出了门,便递给了江凌,江凌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放入了怀里。
回了家,两人洗漱完毕,吃过晚饭,坐着喝茶时,江凌才问:“这方子是老和尚给你的。你交给我,打算做什么?”
锦鱼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拿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江凌嘴角慢慢翘起:“若这方子真是秘方,可是能赚大钱的。老和尚给的人是你,可没给江家。”
锦鱼这才明白过来。
在江凌心里,她的是她的,江家是江家的。
虽然她嫁进了江家,可江凌并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给她的东西,江家就有一份。
即便那梨膏,是她用江家的香梨熬的。
按理说,她该高兴的。
江凌不惦记她的嫁妆,也不惦记她的娘家,便是连别人送她这个江三奶奶的东西,也分得一清二楚。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空荡。
今日这一天折腾,她也有些累了,并不打算跟他理论,当下翘了翘嘴角,道:“你拿这方子找个好大夫去瞧瞧,看看可用不可用。若是可用时,便跟大哥商量着,今年收上来的梨,若没买主,便都按这个方子熬成梨膏。售卖的事,倒不急。”
她本没想拿这方子挣钱,但既然江凌分得这般清楚,她想了想,道:“这方子,说来是老和尚的,也不是我的,我也不缺这点银子。日后若这方子真的能卖得出钱来,利润就分出一成,给宏福寺吧。”
江凌拿眼又深深地看着她,她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痛快,转过眼不看他,自进去歇下了,拿背对着外头。
江凌追进来,见她这样躺着,坐在床边,俯身轻问:“你可是累了?”
锦鱼闭着眼,点了点头。
江凌拍了拍她的肩头:“那你早些歇着吧。我去跟大哥商议一下这事,再去看会儿公文。”
锦鱼不由心里更觉得有些堵,不过她自来心大,又连着两天出门,确实累极了,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江凌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她也不知道。
第二日一睁眼,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她不由急急爬起,放声叫人。
豆绿茯苓都跑了进来。
她不由急问:“什么时辰了?”
豆绿笑得耸耸小蒜头鼻子:“巳时二刻了。”
锦鱼:……平素她可是辰时起身,辰时二刻已经去众芳斋理事了。
不由急嗔道:“你们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豆绿笑得眼儿弯弯,道:“姑爷说姑娘连着两日外出,必是累了。特意吩咐我们说让不许叫你。简单的事情茯苓姐姐也分派了。”
茯苓也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家里的琐事都按例处置了。外头的事,倒有几桩,洛阳庄和钟五姑娘给姑娘都写了封信。还有接到了些陌生府邸的帖子。姑娘吃过早饭,再慢慢处置不迟。”
锦鱼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也就罢了。
她嫁到江家本来也没想过要主持中馈。
事情那么多,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
只要江凌不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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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管家,重点的也不是要天天按时按卯地去理事,而是要把家里家外的事都摆平了。
当下便让豆绿服侍着穿了衣裳,洗漱吃过早饭,端上一杯热茶,才想起来,先吩咐茯苓:“老太太的五花茶也见了底,昨日在庄上,我带了要用的干花回来,回头你带人按我写的方子比例,配好了,去一趟景阳侯府。”
茯苓答应了不提。
她这才拿了洛阳庄送来的信,拆开一看,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豆绿在旁边探头探脑地,道:“姑娘笑什么?可是姨娘反悔了,不想走了?”
锦鱼看了一眼茯苓。
本来她娘怀孕的事,茯苓还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打紧了。
信是秦氏写来的,说昨日她本打算要偷跑一步,以免连累她。
可半路上被景阳侯撞个正着。
不过意外的是,景阳侯竟没发怒,反护着她回了洛阳庄,还叫了太医来看,说是她怀相很好。
景阳侯还答应,她以后都可以住在庄上,孩子也由她亲自抚养。
倒也有两个小条件。
一是再也不许逃跑。
二是让晴烟回去伺候。
秦氏也就同意了。
这个结局,锦鱼是万万没想到。
可这样比她娘到处躲藏,又改名换姓,又让那孩子跟着变得父母不详要强千万倍。
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她爹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豆绿茯苓听她简要说了这事,也都大为惊奇,尤其是茯苓,笑道:“这样的喜事,老太太知道了必然欢喜。”
锦鱼想了想,道:“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了不要紧。只嘱咐她老人家,暂时别跟别人提,省得生出些别的事端来。”
茯苓自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连连点头。
豆绿却皱皱鼻子,道:“姑娘,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常说的外室啊?以后在洛阳庄,是叫姨娘?还是跟咱们原来一样叫夫人?”
锦鱼抽出手绢,朝她脸上拍了一下,嗔道:“什么外室?我娘可是过了明路的妾室。皇帝的妃子能住行宫,寻常百姓,怎么就不能有个妾室住庄上,我不就是庄上长大的?”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锦鱼又让人去给江凌送信,叫他下了差,不必去找方家隔小院了,这才打开了钟微的来信。
锦鱼展信看时,又是一边看一边笑。
她真忘了这件事。
当初给钟微送及笄礼,她画了一幅画儿。
钟微在桥上,倚栏而立,朝下面招手。
她在桥下,若也冲钟微招手,未免有些重复单调。
便给自己安排提了个花篮,因寻常用这个篮子装些插花的工具,那天正好搁在桌上,便随手画上了。
谁能想到钟哲竟然能过目不忘,这都能瞧出来呢。
钟微信里还提到自己下个月就要满十六了。
黄夫人正在四处给她打听人家。
她很是烦恼。又说年年都是在自己家办生日宴,今年想到国色天香园办,问她十一月二十一日国色天香园订没订出去。
锦鱼捏着那信,想了半天,她也正好有一件要紧事要跟钟微说,便提笔写了一封信,打发了陪房鲁妈妈送去给钟微,约她十月二十三日下午到国色天香园相会。
过了两日,江凌说老和尚的方子他请人看了,说确实是极好的。
她便也就甩了手,由着江凌跟江大爷两人去忙活做梨膏的事。
自己歇了两日,十月二十三日吃过午饭便去了国色天香园。梅掌柜夫妻本要来陪同,她想想,今天约见钟微,倒并非为了商议宴会的事,他们在场,说话反不方便,便让他们歇息一日。
她与钟微约着见面的茅庐名叫青州红。
就在那株青州红边上。
这个季节自然看不了花。
只是秋叶娇黄,树影萧萧,景致也不错。
锦鱼怕茅屋里太冷,叫人生了炭盆,备了蔷薇露,并几样果品。
一时钟微到了,进屋便笑得银铃一般:“我还怕这茅屋漏风,冷,特意穿得跟只大狗熊一般,哪里想到,你竟早早叫人烧了炭。还是你聪明。”
锦鱼忙起身笑着迎上去,就见钟微外头穿着银狐皮的大氅,雪白发光,看不见一丝杂色,毛绒绒中,露出一张瓜子小脸,配上狭长弯弯的眼眸,真像一只灵动活泼的小狐狸。
她不由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在她眼里,钟微是又爽气,又聪明,最要紧的是可爱。真真想不明白这样的女孩子,也会有人瞧不上,倒是那人无福了。
见钟微的丫头上前要给她脱狐皮大氅,她忙道:“倒不急。不如我跟你到外头逛逛。今儿这园子里,就你我两个。”
钟微嘻嘻笑起来:“倒耽误了你发财。”
锦鱼大笑,牵着她的手走了出来,走走看看,先到了繁花堂。
就见堂上挂着素底黑字的匾额,两边也是同色的联牌。
倒也清雅,只是字迹秀丽有余,风骨不足。
她站定,笑问钟微:“这里大约能容下百人,不知道够不够用。再则,你这样一路走来,可觉得冷?到你生日时,怕是又要再冷七八分。也不知道那些贵客受不受得了?”
钟微笑道:“到时候多备些暖轿就是。若你这里的不够,我从家里安排了来。”想了想,又笑道:“宫里酒宴,有个四司六局,是为帐设司,茶酒司,台盘司,厨司。果子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还有排办局。这回不如也这般依样画葫芦,办起来。”
她说得极熟稔,锦鱼却听得有些跟上不上。心里恍然明白,钟微要借她的园子办生日宴倒在其次,其实是想帮她把这个园子搞得再精致高档一些,不但能承办附近小官富商家的宴局,也能入了达官贵人的眼。
钟家人的生意头脑真不是她能跟得上趟的。他们肯这样帮她,她实在感激不尽。
可若是要接待这些达官贵人,自己的那些陈设与桌椅便太过简陋了。
她现在因为秋后各处嫁妆的收益都报进来了,正让香罗帮着盘点,倒不缺钱。
可是这园子,她仍不打算往富丽堂皇上去。
她想了想,便指着那牌匾道:“前日遇着个人,说我这园子,倒是雅朴疏朗自然,只是少了精彩的题跋匾额,文气不足。”
钟微一顿,狭长的眼儿微眯,朝她斜看过来。
锦鱼心中一凛。钟家兄妹都太聪明了些,心里不由紧张得抽成一团。
有些话,她不得不说,可说得不好,怕会伤了钟微。
她不由有些迟疑。
钟微已经慢慢收了脸上轻松笑意:“你今日约我……可是为了跟我谈说这句的人?”
锦鱼嘴唇微微泛白,紧张地舔了舔,慢慢点了点头。
第66章 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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