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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
暗卫们在树林中搜寻片刻, 最终得?出结论——
“公主妃定是回城找公主去了,她没有骑马,咱们快追上去。”
说罢, 十几人翻身上马, 又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有一阵无形的风拂过草地间。
贴着?隐身符的闻楹看向她们消失的方?向, 也快步跟了上去。
可?眼下的她只?是?肉.体凡胎, 没有朱雀当坐骑, 也飞不起来, 这样下去, 怕是?走到天黑, 也无法回到皇城。
正当闻楹一筹莫展之际, 前头出现了一座驿站。
约莫是?听说了京中?发生的动?乱, 驿站中?的官吏早已?逃去, 楼中?空空如也,只?留下几匹官马在后院吃草。
闻楹将这些马儿的缰绳都解开, 挑出最为?膘肥体壮的那一头, 翻身坐了上去:“驾——”
日光当空,山道两旁的树影向后掠去, 她驾马疾奔, 一路上只?是?放马下来喝了回溪水,便又上了路。
终于, 在日落之前, 她抵达了皇城。
城门口已?不见士兵把?守,走进城中?, 往日充斥着?叫卖声的街道上,此时安静得?犹如一座鬼城, 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待到宫门之外,闻楹更?是?心中?一沉——
此时,宫门已?是?大?开,宫墙上的夏千灯和御林军已?不见踪影,门外尚未干涸的血流和散落一地的箭矢,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夏千灯呢?
她是?逃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是?……
闻楹不敢再想下去,担心招来发狂之人,她甚至不敢出声,只?是?驾马进了宫门,顺着?地面上的血迹向前走去。
偌大?的皇宫之中?,此刻却?静悄悄的,连鸟鸣声都听不见。
闻楹忽地鼻头一酸,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在没有亲眼见到夏千灯之前,她绝不能先灰心。
又向前走出十几步,她隐约听见,远处似乎传来嘶吼低咆之声,以?及空气中?恶臭的气息。
是?那些入魔之人!
他们定?是?追着?活人去了,会不会夏千灯也在这些人里面?
闻楹眸中?微亮,她忙循声上前,只?瞧见成千上万的入魔之人聚拥在一起,他们对着?同一个方?向张望,像是?饿极了的群狼。
而他们的猎物,便是?凉亭高处的十几人。
闻楹眼尖地瞧见,那是?十多名披坚执锐的御林军,以?及脸上沾满血污的夏千灯。
这一刻,闻楹憋在胸中?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真好,夏千灯她还活着?。
约莫是?他们砍断了登上凉亭高处的梯子,那些入魔之人上不去,便只?能在凉亭下用力撞击着?亭柱。
这样下去,整座凉亭迟早都会坍塌。
闻楹远远看见,夏千灯似乎在和十几名御林军争论着?什么,她面色冷凝,算不上好看。
这一头,闻楹亦是?心急如焚——必须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脱困才行。
然而,还不等闻楹想出法子来,却?见夏千灯站直身,一只?手撑住栏杆,从凉亭的二楼一跃而下,落入发狂的人群中?。
御林军们大?惊失色,伸手想去抓住她,夏千灯却?已?轻飘飘落了地。
“不要——”闻楹失声尖叫。
离她最近的入魔之人听到这声音,本能地回过头来,在没有看到人影后,又朝着?夏千灯的方?向涌动?而去。
但很快,他们像是?看到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如同蛇蚁躲避雄黄般,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开。
人群中?就这样让出一条路,夏千灯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
闻楹意识到,让他们避而不及的东西,是?戴在夏千灯手上的那枚玉扳指——那是?魔尊留下的东西,入魔之人又岂能不畏?
她看着?夏千灯,夏千灯亦看向闻楹的方?向。
她无法瞧见贴着?隐身符的少女,只?暗自庆幸上天保佑,此处竟会出现一匹马。
越过重重人群,夏千灯快步来到马前,正要握紧缰绳上马,腕间?却?似被一只?柔荑握紧。
且这柔软的触感,异常熟悉。
夏千灯的瞳孔在刹那间?睁大?几分,疑心莫不是?自己的幻觉。
“夏千灯。”闻楹按捺不住,取下了隐身符。
“嫂嫂?”夏千灯诧异,“你怎么会——”
她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看了看那些觊觎地朝闻楹看来的入魔之人。
下一秒,夏千灯翻身上马,坐到闻楹身后:“嫂嫂,我们先将他们引开。”
“嗯。”闻楹点头。
说话间?,夏千灯已?将玉扳指取下放入袖中?,她拔|出随身的匕首,用它划破了指间?。
没有了扳指带来的威慑,又被鲜血的气息引|诱,那些入魔之人顿时蠢蠢欲动?,乌泱泱的人头攒动?过来。
“驾——”夏千灯握紧缰绳,带着?闻楹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在她们身后,是?紧追不舍的人群。
一夜未见,两人却?似分隔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闻楹顾不得?眼下的处境,她回过头,目光贪恋地看向身后之人,抬起手擦掉她脸上的血污。
“都是?旁人的血。”夏千灯唇角勾了勾,“嫂嫂不必担心。”
“嗯。”闻楹低低应了声,“现在我们该去哪儿呢?”
“只?要能和嫂嫂在一起,骑着?这匹马去哪里都好。”夏千灯道,“只?是?……要先将这些人甩开才行,有了——”
她夹紧马肚,忽然间?像是?找到了方?向:“驾——”
转眼间?,马匹已?带着?二人出了宫,再沿着?御街出了皇城。
马蹄嘚嘚沿着?山路而上,载着?两人穿梭在葱葱郁郁的绿林,林中?花叶之息拂面而来,山光如画。
也不知这样驾马行了多久,前头出现一道深不可?测,约莫半丈宽的长涧。
闻楹听到身后的夏千灯出声:“嫂嫂,闭上眼睛。”
闻楹依言阖上双眼,黑暗之中?,她感觉到身下的马匹凌空而起,失重感陡然袭来,夏千灯环紧了她的腰。
只?是?瞬息之间?,两个人乘着?马越过这道深涧,马蹄重重落到地上,将追来的入魔之人甩在了另一头。
回头望去,落日火红如血,追在最前头的入魔之人来不及停脚,直直向下坠去。
剩下紧随其后的一批人,在崖边停了下来,龇牙咧嘴地看向她们,却?不敢上前半步。
这时,闻楹感觉到身后之人突然变沉,脑袋重重搭上她的肩。
闻楹勒住缰绳:“夏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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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身后之人气若游丝,却?不忘勉力应她,“嫂嫂放心,我无事……”
闻楹这才想起,她从昨日这个时辰,一直战到现在,定?是?一天一夜都不曾阖过眼,更?没有进食过水米。
好在夏千灯只?是?体力不支,并未晕倒过去。
闻楹忙停住马,搀扶着?她从马背上下来。
如此简单的动?作,二人却?都做得?颇为?乏力。
落地之后,闻楹先是?让夏千灯靠着?树干躺下,又将缰绳拴在树桩上。
好在这个季节,林中?有不少果子,闻楹摘来一些野杏和桃子,与夏千灯分食。
和夏千灯一样,闻楹也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些野果虽然酸涩,对于此刻的她而言,却?似王母宴上的蟠桃般鲜美。
连着?吃了两颗桃,三颗杏子,闻楹方?才察觉,夏千灯手中?的野桃只?是?被咬过一口,她便没有再吃下去,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闻楹只?当她是?公主做派又上来了,“就算这些东西不好吃,你也不能饿着?肚子,不然明天哪还有力气上路?”
夏千灯唇角抿了抿:“好。”
她慢吞吞地吃完一颗桃子,随后手掌撑在草地上站起身:“我记得?前头有一处瀑布,嫂嫂,我先去洗个澡。”
“我陪你一起去。”闻楹担心她一个人不小?心摔进了水里。
走了不到十几步,便到了瀑布边上。
进水之前,夏千灯先取出火折子,用干柴在岸边生了一堆火。
闻楹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说话:“你以?前定?是?经常来这个地方?,才会对它如此熟悉。”
“嗯。”夏千灯道,“此处离皇家的猎场不远,我自幼便和皇家的子弟常来,比谁骑的马能从深涧上跃过去。”
这些王公贵族,果然是?最会找乐子的。
闻楹:“应该不会有谁真的摔下去过吧?”
否则东窗事发,这道深涧应当早就被下令填平了。
“没有。”夏千灯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他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临到了崖边,根本就不敢跳。”
她口吻平淡,却?难掩得?意。
闻楹兀地轻笑:“是?啊,就咱们的公主殿下胆子最大?,什么也不怕。”
她这句话本是?调笑,夏千灯语气却?蓦然无比认真:“我第一次骑马越过这道涧的时候才八岁,其实也怕得?要死,可?我还是?壮着?胆子跳了,嫂嫂可?知缘由?”
“为?何?”
闻楹却?迟迟没有等到她回答。
四下蛩鸣如织,火光荜拨,水中?响起哗啦声响,是?夏千灯走上岸来了。
在听见她穿上衣服后,闻楹才回过头:“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什么丢脸的缘由?”
夏千灯唇瓣动?了动?,似要辩解。
可?是?——
她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太阳早已?消失不见,月光洒下淡淡清辉。
白日已?尽,不能再捱下去了……她拾起那柄随身携带的匕首。
闻楹面上的浅笑,在这一刻僵住,她压低声音:“是?又有入魔之人来了?咱们快上马……”
话未说完,夏千灯却?已?上前,将拔|出刀鞘的匕首放入闻楹手中?。
夏千灯握住她的手,让她的五指紧紧握住皮革刀柄,闪着?银光的刀尖却?对准自己的方?向:“嫂嫂……”
“不——”就在这时,闻楹看见了她左臂上的伤口。
雪白的绸质里衣上,那道鲜红分外显眼,窟窿处透出肌肤上的伤痕,那是?人的牙齿咬下去时的形状。
到了这时候,闻楹哪里还猜不出夏千灯遭遇了什么。
她的手脚在一瞬间?变得?冰凉,说出口的话却?是?若无其事:“马上就要入夜,你若是?着?了凉怎么办?你快将外衣穿上,快些穿上……”
仿佛只?要用她的外袍遮住那道伤口,一切就都没有发生过。
说着?,她用力要挣脱夏千灯的掌心,想松开那柄匕首。
无济于事。
夏千灯的力气比闻楹要大?得?多,她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薄唇微微张合:“嫂嫂,杀了我。”
生气
闻楹怎么可能会杀夏千灯?
就算她是入魔之人, 就算无论如何她都将会死去……
可是——早已料到?她的抗拒,夏千灯已将那枚白玉扳指戴在了指间。
在?她话音落地的那一刻,闻楹不受控制地握紧刀柄, 她缓缓抬起手?。
“不, 不要……”闻楹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 “夏千灯, 你快让我停下来, 快让我停下来, 求你——”
尽管她耗尽全身力气?, 却依旧无法与这无形的力量相抗衡。
身为始作俑者, 夏千灯却勾起唇, 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嫂嫂不是想知道, 为何我敢越过这道深涧……”
“从我有意识那一日起, 脑海中便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要变得强大, 才能保护一个人,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却一直都在?等她来, 为她变得更厉害……为你而生, 本就是我的宿命……”
噗嗤——
刀尖刺入夏千灯的心脏,打断她的所有话。
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 闻楹睁大双眼, 她无比清晰地瞧见,夏千灯那张精致的脸庞因?痛意而扭曲, 旋即却又舒展开,露出了?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
她身形晃了?晃, 朝闻楹倒过来。
落到?她肩上时,闻楹听?见她在?耳边的声音:“为你死去,亦是我的宿命。”
鲜血顺着刀柄,流淌到?闻楹的掌心。
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她忙松开手?,在?听?到?夏千灯喉间发出痛吟的那一刻,又忙颤着手?握住它:
“夏千灯,你……你不要怕,我马上就把它取出来,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滴——”久违的电子音响起,打破了?闻楹的自?欺欺人,“察觉到?任务对象将要死亡,请宿主即刻采取补救措施,否则任务将失败。”
它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电光火石间,一切将要走向湮灭。
闻楹视线恍惚,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为她而生,是夏千灯的宿命,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才来到?这一世。
既然她将不复存在?,那自?己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闻楹闭上眼,她睁开双手?,死死地抱住眼前之人。
像陷入一场梦境中,不愿睁眼。
电子音仍在?倒数:“五,四,三,二……”
怀中的身躯余温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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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身似被一层冰凉的柔波缠绕着,如同海浪袭来,将二人卷入其中。
这便是任务失败过后,她和师姐终将湮灭时的感受么……
似乎,也并?不如想象之中那样痛苦。
闻楹睁开双眼,想要在?这一刻,再看她最后一眼。
也是在?这时,她方才发觉,两人依旧在?瀑布旁,缠绕着她的柔波,也并?非是某种濒死的幻觉,而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海蓝色光芒。
准确来说,那光芒更多是缠绕在?夏千灯身上。
闻楹视线顺着光芒的来源看去,只见瀑布之上的空中,一颗海蓝色的珠子正生出比月色还要明亮的光华。
那是……定波珠?
可她是魂魄穿越到?这一世,定波珠又怎会跟随而来……尚未想清楚缘由,只见在?定波珠的作用下,黑色的魔雾从夏千灯的伤口处逐渐抽离。
是了?,闻楹喜出望外?。
定波珠能够净化魔气?,夏千灯有救了?!
闻楹忙握紧她的手?:“夏千灯,夏千灯你醒醒……”
夏千灯的脸庞几近透明,像是要化作一缕青烟而去,可在?闻楹的呼唤声下,她终究缓缓睁开双眼:“嫂嫂……”
“你先撑住。”闻楹伸手?将她扶起来,“我们这就下山找大夫。”
夏千灯唇角微勾,她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唇瓣,却是哇地呕出了?一大口血。
“夏千灯——”闻楹脸上的喜色,顷刻间散去。
她真是高兴过了?头?,怎么忘了?就算没有魔气?,可那把匕首是实打实地插在?夏千灯心口处,就算她能撑到?山脚下,兵荒马乱中,又去哪儿?找大夫?
可就算如此,闻楹也绝无可能放弃。
她就这样搀扶着夏千灯,朝马匹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闻楹冷不丁瞧见,月色下的树林间,伫立着一道人影。
那人身穿雪袍,一袭长发也是雪白色的,虽相隔太远看不清她的眉眼,但?见她周身衣袍和发丝无风自?动,想来定是得道高人。
下一刻,她抬起手?,一道白色灵光罩了?过来。
分不清对方这招是敌是友,闻楹下意识挡在?夏千灯身前。
那道灵光却透过她的身体,落到?夏千灯的身上。
插在?她胸口的那柄匕首应声落地,夏千灯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闻楹喜极而泣,泪水从她眼睫间滴落。
她将夏千灯放在?草地间,让她先好?生歇息,又扭头?看向来人:“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阁下……”
这时,那人从树影下走出来了?。
看清她的脸那一刹,闻楹哑然失声:“师——”
不,她只是和师姐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闻楹明白了?。
来人便是这一世,已修炼成道的剑圣戚敛。
并?不是她真正的师姐。
对方亦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抬起手?,召回了?那颗定波珠。
她没有说半个字,转身缓步离去。
闻楹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却忽觉腕间一紧,耳边响起夏千灯略微沙哑的嗓音:“嫂嫂,你在?看什么?”
闻楹回过头?,面上浮现甜甜一笑:“在?看我的师姐啊。”
夏千灯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一刻,更是不堪一击地褪去所有血色。
“不……”她脑海中乱作一团,“她才不是你的师姐,嫂嫂,她不是……”
忘记了?自?己往日有多不甘心充当那个人的替身,夏千灯走投无路般开口:“嫂嫂,你看一看我,你看着我,我才是你的……”
“可是,你刚刚就快要死了?呀。”闻楹目光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一个死了?的人,就什么都不是。”
夏千灯唇瓣动了?动,她意识到?了?,少女是在?生气?。
“都是我的错,嫂嫂……”夏千灯拉住她的手?,求饶般开口,“我知道,嫂嫂心中只有我,你随便怎么罚我都好?,只是莫要再说这样的气?话……”
“气?话?”闻楹冷笑着,“若你方才当真死了?,难道我还要为你守寡一辈子不成?就算她不是我的师姐,难道就不许我嫁给旁人……”
她每说出一个字,夏千灯的脸色就更白了?一分。
即便是于心不忍,可消停不下去的气?恼,叫闻楹口不择言:“或是用你给的聘礼银钱,养几房男宠爱妾……唔……”
夏千灯握紧她的手?腕,不想再听?见少女吐出这些?冷冰冰的话,她只好?慌不择路地吻了?过来。
闻楹仍在?气?头?上,原是要将人推开的,可当她的掌心抵到?夏千灯肩上,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的闷哼时,动作不由缓了?下来。
夏千灯的伤才刚好?。
唇齿交接时,她口腔中还满是血腥气?。
闻楹这时才一阵后怕,酸楚从心头?蔓延开,她抬起手?,主动勾住了?夏千灯的脖颈。
两人一齐倒在?草地间,互相交换着气?息。
她们安慰着彼此,又从彼此的气?息中汲取力量。
吻是炙热的,闻楹的脸颊却被泪水打湿成一片冰凉,也不知过了?多久,夏千灯的唇从她的唇瓣移到?脸上。
她的舌尖胡乱□□闻楹脸上的眼泪,像一只忙着讨好?主人的小狗。
直到?她的眼尾再没有眼泪,夏千灯哑着嗓音开口:“嫂嫂,都是我不好?,随你怎么罚我吧。”
明知这话是她故意卖惨,闻楹的心终究软了?下来。
“罚你又有何用,难道你就会长记性不成?”闻楹伸出手?,“你把扳指还回来。”
这东西,是绝不能放在?她手?上了?。
夏千灯乖乖交出扳指,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闻楹的体息:“嫂嫂,等一切安定下来过后,我们就成婚吧。”.
尽管经历了?一场浩劫,但?在?定波珠的作用下,入魔之人皆已清醒过来。
举国哀伤过后,一切皆有条不紊地恢复了?原样。
这年冬月,老?皇帝在?朝堂上宣称年事已高,决定立公主夏千灯为储君。
再过半年,旧皇退位,新帝登基。
这是夏朝建国百年来,第一位女帝,皇后嘛……倒也还是一名?女子。
对于这等有违纲常之事,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并?不少,更有大臣直谏,身为女帝,立一名?女子为后,简直是有违天?理。
对此,夏千灯轻飘飘一句:“可朕既然都已经是天?命之女了?,天?理也是自?己家的规矩,违一违倒也不碍事,诸位大人,难道你家的儿?女便没有违背过家规吗?”
大臣们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长叹兮以掩涕兮,直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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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落到?这等昏君手?上,注定要亡国。
大臣如丧考妣,夏国的百姓却很是高兴——
新婚在?即,新帝发布了?数道诏令,先是减免税赋,鼓励经商,更广开私塾,允许女子读书识字,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市井之间,俨然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更有童谣在?街头?巷尾传唱,说这位新后实际上是仙女下凡,为了?助女皇让夏国变得繁荣兴盛而来。
童谣传到?闻楹耳中时,她自?己都叫这些?溢美之词夸得难为情。
夏千灯却犹嫌不够,每每在?床笫缠绵之时,她念着那些?出自?自?己笔下的童谣,鼻尖轻蹭着闻楹的脖颈:
“嫂嫂又岂止是仙女下凡,便是九霄之上的神女,也比不上您一根头?发丝。”
她口中说得无比虔诚,最后行的却尽是大不敬之事。
就连仙女动情之际落下的泪珠,也被她这个大逆不道,欺下犯上的信徒,一滴不落地咽入口舌间。
新婚
石榴初红, 金桂绽香,夏千灯日夜盼望着的婚期终于要到了。
就连抚养她自?幼长大的嬷嬷,也从未见过她们的陛下有这样紧张的时刻——
先是担心钦天监定的婚期可否吉利, 偷偷派人去国寺找大师问, 问完大师后,又去寻民间的算命先生……
婚期对了, 还有二人的喜袍, 上头每一根花纹陛下都要仔细过目, 不能有半分瑕疵。
包括新人婚前三天不能见面的规矩, 也分寸不差地遵守着, 明明想见新娘子?得很, 游魂般到了她的殿外, 又忙撤回脚步。
……
与夏千灯相比, 闻楹毕竟是什么风浪都经历过, 倒要镇定得多?。
饶是如此,到了大婚的前一日, 她也是失眠了。
正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殿外却传来宫女的低声交谈,似在说着什么“新婚之礼”“仙人”的词。
闻楹索性披上衣袍起身, 她打开殿门:“大晚上的, 可是有何事?”
只见宫女双手捧着一方海棠纹红漆盒:“公主妃,方才院外有一位穿着白衣的仙人经过, 留下了这盒子?, 说是赠给您和陛下的新婚之礼。”
白衣仙人?
闻楹打开漆盒,只见里面是一枚青瓷玉瓶, 取下瓶塞,里头滚出几枚药丸。
她识得出来, 这些?都是上好的丹药,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
闻楹忽地想到什么:“那位仙人,可是头发?也是白的?”
“正是。”
得到宫女的答应,闻楹忙朝外头追了出去。
幸好她到来时,那人尚未离开,见她正要消失,闻楹忙出声道:“阁下请留步。”
于是,那道白色几近透明的影子?,又重新现出了身体。
“多?谢戚……道友赠的礼物,道友若不嫌弃,不妨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上一回在瀑布边上见到这一世的剑圣戚敛后,闻楹便再也没见过她。
她没有料到,今夜她竟然会?来。
清凌凌的嗓音,打断了闻楹的思绪:“吾只是路过,顺便送上贺礼,无需上茶。”
很奇怪,尽管是同?一张脸,闻楹却并?不会?将她认成师姐,只把她看作一个?熟悉的人罢了。
她不愿留下来喝茶,闻楹却想尽法子?要与她多?说上几句:“戚道友两?次现身,为?何魔尊却不曾与您同?来?”
这句话出口,对方眉头微微拧到一起:“吾两?次现身,与她又有何干系?”
闻楹故作疑惑:“你……你们难道不应该是一对……”
果不其然,剑圣戚敛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她恨不得杀吾,又怎会?与吾是道侣。”
闻楹无语凝噎。
这两?人,一个?是心口不一的傲娇,一个?是不懂得揣测人心的哑巴。
怪不得本?该是天作之合的师姐妹,竟能走?到如此分崩离析的地步。
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要想在前因之世修成善因,既然无法从魔尊闻楹下手,那便只能抓住眼前的机会?了。
闻楹摇了摇头,诧异道:“她怎么可能会?恨你,分明是喜欢你要紧喜欢得要紧才对。”
“喜欢……”那张不沾情|欲的脸上,呈现出怔忪之色。
“阁下莫非当真以为?,她处处针对你,便是恨你,厌恶你?”
闻楹微微一笑,“焉知她自?幼体弱,身为?仙门之女却无法修行,难免性情古怪,对旁人尚可假以颜色,对最亲近的人,却是下意识地展露真性情罢了。”
“她若是不喜欢你,又何必要在你受伤时,重回昆仑境找你,又何必要为?了救你,自?己却坠入噬骨渊,又何必要因为?以为?和谢端砚成婚的是你,冒着被众人围剿的风险,去破坏婚事?”
闻楹这一连串的问出口,对面的人显而易见地沉默了。
闻楹暗暗捏了把汗。
话都说到这地步,若这剑圣要是还不开窍,那她可当真是一块榆木疙瘩,往后余生都跟自?己的剑过日子?好了!
还好,她最终抬眼看过来,眸中无比坚定:“吾明白了——”
说完这四个?字,雪袍白发?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若不是手中还握着对方相赠的药瓶,闻楹简直要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一阵风吹来,微凉的夜里,闻楹紧了紧身上的外袍,转过身往回走?。
谁知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来人慌乱的嗓音:“嫂嫂……”
闻楹猛地回过头,只见夏千灯穿的是金线云纹外袍,一头长发?散落着,显然是未来得及束发?,便仓促赶了过来。
趿拉着木履的双足,亦未着罗袜。
“你怎么突然来——”话说到一半,闻楹意识到什么,她的语气陡然变冷,“夏千灯,你在我这儿留了眼线,派人监视我,是不是?”
“我……”夏千灯嗓声支吾。
闻楹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清是气还是恼:“夏千灯,你可真是好得很。”
“嫂嫂……是我的错。”夏千灯点漆般的黑眸,浮现出水光。
她就像是一只害怕被主人抛下的小狗,巴巴地凑过来,小心翼翼牵住闻楹的手:“我只是太怕……”
“夏千灯,看着我。”闻楹打断了她的话。
少女的声音并?不算强硬,夏千灯却犹如受到某种蛊惑般,与她四目相对。
在朝臣前嚣张不可一世的女皇陛下,眼下却是可怜又委屈的样子?,仿佛闻楹要是再说上半句重话,她便能掉下眼泪来。
闻楹轻声叹气。
她如何能不懂夏千灯在怕些?什么。
原本?斥责的话语,到了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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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化作柔声安慰:“我早就说过,除了在你身旁,我哪儿都不去,就算将来你不要我了……”
“不——”夏千灯忙摇头,“我就算是死,就算是化成灰,也要死死缠着嫂嫂,又怎敢会?不要你?”
若是往日,闻楹定要斥她又说这些?魔怔话了。
今夜,闻楹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夏千灯,我们今夜就成婚吧。”
又补充道:“就现在。”
闻楹牵着她,走?到庭院中央:“你可知道何为?天罚?”
夏千灯愣了愣。
天罚……她曾在国师的太初镜里看到过的。
嫂嫂的师姐,也就是前因之世里的戚敛,正是因为?受到弑龙的天罚,才会?从仙族沦为?一条蛇。
这时,闻楹已?跪了下来,她举起三根手指起誓:“天道为?证,晚辈闻楹起誓,此生此世……”
“不——”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夏千灯打断了她的话。
可不知何时,闻楹已?将魔尊相赠的那枚白玉扳指戴在大拇指上。
她看向夏千灯:“你站好不许动。”
在无形的力道下,夏千灯被定在了原地。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眼睁睁看着闻楹继续开口:“天道为?证,晚辈闻楹此生此世,道侣唯有夏千灯一人,对她不离不弃,矢志不渝,如有违背,便叫晚辈——”
顿了顿,朝夏千灯看了一眼:“身首异地,不得好死。”
轰隆……雷声自?云端滚落,一瞬即逝的电光罩在了闻楹全身。
天诀在这一刻成立。
夏千灯瞳孔放大,难以置信般:“嫂嫂……”
闻楹:“现在,你可信了?”
话音未落,她瞧见夏千灯细密的眼睫颤抖着,清辉月色之下,泪珠从她的眼尾滑落。
原本?闻楹这一番对天发?誓,甚至还揣着几分懊恼的心思——夏千灯既然不信任自?己,那索性就立下这世间最不可撼动的誓言,让她看一看自?己的真心。
可一见到她哭,闻楹六分赌气的心思,消散得只剩半分,被夜风一吹,随风彻底消弭得一干二净。
她抬起手,为?夏千灯抚去脸上的泪水:“不要怕,我会?永远在你身旁。”
“嫂嫂,我也一样,我……”
夏千灯说得有些?语无伦次,闻楹打断了她的话:“不必解释,你的心意。我从来都明白。”
夏千灯头回意识到,与她相比,自?己的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是多?么的可笑。
“嫂嫂,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给你造成了这样的困扰。”她似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都是我的不好。”
“嗯。”闻楹唇角勾了勾,“你自?己说的话,可不许忘记了。”.
是夜,原本?为?新婚之夜准备的合卺酒,送进了闻楹的寝殿中。
龙凤红烛高?燃,酒香入喉化开。
先前在殿外说话时沾染在凉意,不觉被这一杯酒驱散,尽管酒劲不算太浓烈,闻楹却觉得自?己意识前所未有的朦胧。
夏千灯也没好到哪儿去。
分明两?人早已?亲密过不知多?少次,可在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后,她破天荒的紧张了起来。
对上少女那双水润眼瞳,夏千灯心头鼓噪得很,却只敢小心翼翼地问:“嫂嫂,我可以亲一亲你吗?”
闻楹哑然失笑。
她直接用行动来表达,伸手揽住了夏千灯的脖颈,在她耳畔不知低声说了什么。
低低的一句话,惹得夏千灯的肌肤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
闻楹说的是——
“这么客气作甚么,我身上有哪一处你没有亲过?”
明明往常都是由?夏千灯主导的亲昵,今夜却有了反客为?主的意味。
但这只是短暂的错觉罢了。
起初夏千灯的亲吻还算得上小心翼翼,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但逐渐在本?能的驱使下,她揽在少女腰间的双手逐渐收紧。
红烛摇曳,两?人唇齿间酒香纠缠。
红帐上银丝绣成的鸳鸯戏水轻轻浮动着,伴随着闻楹喉间发?出的一声轻呓,眼下轮到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