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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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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意仰头打量马背上的少年,她已经从苏日娜口中听过无数次他的名字了。

虽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看身形已经跟哈日查盖差不了多少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暗自嘟囔,也不知道都是怎么长到那么高的!

抑郁症这种东西,他以前只是通过网络简单了解过它的存在,这还是第一次真实出现在他的面前。

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除非真正经历过,哈日查盖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原来抑郁症是如此的可怕和令人揪心。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刀片踩在脚下,然后往侧面轻轻一踢,刀片斜飞到橱柜下面,彻底消失在顾如意的视野中。

哈日查盖轻出一口气,他上前一步,按着洗手池边缘在她面前蹲下,因为害怕吓到她,于是尽量把动作放到最轻。

两人的高度几乎持平,他终于得以看清她的脸,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那双漂亮的杏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犹如一潭幽黑的死水,了无生机。

哈日查盖感觉心都碎了,他太害怕了,顾如意的表情令他感觉眼前的人仿佛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

而他,抓不住。

“如意?”哈日查盖轻声唤她的名字。

顾如意依旧偏头盯着原本的位置,对他的呼唤没有任何回应。

哈日查盖伸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将她的头掰正,让她面对自己:“如意,你看着我。”

顾如意终于有了点反应,掀开眼皮看向他,只是眼中仍然没有波澜。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好不好?”哈日查盖小心翼翼地思索着措辞:“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这种高个儿在顶着,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只要活着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顾如意还是不说话,哈日查盖其实并不能准确捕捉到使她崩溃的缘由,他绞尽脑汁地仔细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早上起床、吃饭,直到他出门前,她的心情似乎都还好,甚至主动跟他探讨小马驹的喂养问题,然后就是晚上了,她想把他推给苏日娜,然后他一着急就……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哈日查盖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你是…因为我,所以才这样的吗?”

哈日查盖不敢再看她,心虚地撇开视线,为刚才冲动之下而对她做出的冒犯之举感到非常懊恼。

他一着急,干脆改蹲为跪坐,于是就比她矮了一截,气势也跟着弱下去,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我阿布……,所以我心情不太好,你又说了那样的话,所以我就着急了。我不应该强迫你做那种事,对不起,如意,真的对不起!”

“怎么样你才觉得解气?要不你打我几下吧!”

他说着,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手打在他身上,随即胳膊立刻软绵绵地滑落,她就像个木偶似的,任凭他如何摆布都没有自己的意识。

“求求你……别这样好吗?”哈日查盖哀求道。

顾如意的眼球动了动,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她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他的脸上。

“哈日查盖。”她蠕动着干涸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厉害:“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多余啊……”

“怎么会!”哈日查盖坚定地反驳:“你想想我,再想一想萌萌,它才学会吃草,还等你明早给它送干草去呢。”

“啪嗒!”

突然,有水滴落在哈日查盖的手背上,他僵了一瞬,而后缓缓抬头。

有些东西一旦开了闸便更加汹涌,顾如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坠落。

看到她哭,哈日查盖反倒松了口气,情绪有了发泄口,就不会憋在心里钻死牛角尖了,至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了。

“对不起。”顾如意哽咽道:“我知道我真的很过分。”

哈日查盖扯了扯袖口,用指尖捏紧,抵在她的眼尾,轻手轻脚地一点点拭去她的泪水。

“不,你只是病了。”他轻声道。

对顾如意来说,哈日查盖的这句话就像是漫漫大海上,救生艇里伸出的船桨,把她拉出深陷的漩涡。

最初的冲动渐渐褪去,她的情绪逐渐平复,脸色虽然依旧发白,但神情与刚才相比已经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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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顾如意定定看着哈日查盖,薄唇轻启:“对不起。”

轻飘飘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

顾如意望着不远处的场景,迟迟没能回过神来。

剩下的几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苏日娜扬手指向远方:“安达,如意姐,我和额尔德木图去那边。”

哈日查盖点头应好:“注意安全。”

姐弟俩一前一后策马远去,吉雅紧跟主人的步伐奔向远方。

顾如意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花了那么多年才摆脱,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他看出来,那才是白活了。

还记得刚上高中那两年,周围的同学不说养尊处优,那也是家里宠大的,她甚至不敢露出那双粗糙的手,就连吃饭和写字时,都要把那件蓝白校服的袖子扯长一块,盖住大半手背。

幸好当时正赶上非主流末期,班里的女孩子都喜欢把手藏进袖口,甩着袖子走来走去,再不时罩住嘴巴,班主任因为这事没少在班会上说过,但顾如意只觉得庆幸,因为这样她就不会显得多异类了。

人体的自我修复功能实在强大,时间会治愈一切,离开那片土地后,痕迹渐渐褪去了,可留在她心里的斑驳伤口,依旧鲜血淋漓,每当它刚刚结痂,李美如便会冲出来,重新将它撕开,毫不留情。

“行了。”顾如意说:“去把种子拿过来吧。”

十足命令的语气,哈日查盖骤然间从主力变成小工,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乖顺地回里面拿种子。

顾如意昨天没来及看,拿到手才发现,种类确实不少,根本就不是他所谓的随便买点。

黄瓜、西红柿、生菜

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包香菜种子。

她深恶痛绝,偷偷将那包塞在了最下面,假装没看到。

不过这样看下来,刚才翻出来的地面积似乎有些不够,顾如意又翻了一排出来,这才仔细规划一番,将种子撒下去。

今天的温度似乎格外高,头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发出耀眼白光。

顾如意恍惚间产生了错觉,似乎看到了不久之后,这方院子里,绿藤爬满支架,翠绿的黄瓜、鲜红的番茄,个个坠在枝头,一片生机盎然,就如整片草原,在炎炎夏日中,永远充斥着生的希望

昨晚在医院睡得不好,吃过午饭后,顾如意便又窝进门口的躺椅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准备补眠。

连羊群都卧倒了,可不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但显然有人不肯放她清闲,哈日查盖站在拴马桩旁边,隔着栅栏喊她:“先别睡,我带你去个地方啊。”

顾如意才酝酿出点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愤愤扯下帽子,眯眼望向他,语气不善:“去哪?”

哈日查盖一如既往地好脾气,疯狂朝她招手:“先去,去了你就知道了。”

顾如意很无语,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马一路向南,跑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于一处山坡前停下。

哈日查盖把她抱下马,也不解释,牵着她的手沿着坡道一路向上。

顾如意用手遮在额头上,仰头望向山顶,顶上有一片低矮的树林,这在草原上可不多见,而树林中间隐约可见一座蒙古包。

见此,她心中疑惑更甚,哈日查盖不会是大老远带她来串门的吧?

而且谁没事会把蒙古包盖在这里

待走至跟前,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蒙古包啊,明明是用无数块石头累积而成,只是形状相似罢了,外圈缠绕着五颜六色的彩色布条,矗立在树荫下,莫名给人一种庄严肃重的感觉。

“这是敖包。”不等顾如意询问,哈日查盖率先开口解释:“用来祭祀,天地、自然、祖先,一切你能想到的神祗。”

顾如意定定看着他,仍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哈日查盖说完,自顾自从怀里掏出个瓶子,里面装着新鲜出炉的牛奶,他打开瓶盖,绕着敖包开始转圈,牛奶自瓶口倾倒而出,淅淅沥沥地落在脚下的草丛里。

顾如意总感觉此刻的他周边萦绕着一圈神圣光芒。

三圈结束,哈日查盖又俯身捡起三块石头,放在上面,然后回头,向她伸出手。

顾如意没有说话,鬼使神差般将手放进他掌心。

一拉一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到了敖包前。

她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

混乱中,她感觉似乎有人抱住了自己。

这间房统共就那么屁大点地方,一眼就能看完,根本就是没有,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趁她睡觉的时候,把手机偷走了。

真没想到,都这年头了,农村还能有小偷。

顾如意觉得奇怪,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走到门边,一拉把手,没拉动。

心底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安,她干脆双手都握上去,晃得门框“咣咣”响,但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

她想了想,放弃了,转身大步走到窗前,掀开帘子,顿时愣住了。

哪里是什么要下雨,根本就是有人从外面将窗户钉死了,所以屋子里才会这样阴沉。

事到如今,顾如意再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肯定是李美如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做下的恶事。

她再度回到门前,将门拍得“啪啪”作响:“有人吗?放我出去,李美如,你又想干嘛!?”

“我告诉你,私自囚禁是犯法的!”

“李美如,你要不要脸啊,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是就想要钱嘛,先放我出去,要多少我都给你。”

“”

顾如意歇斯底里地呼喊着,最后甚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几乎把毕生学到的恶毒词汇都用上了,重拳出击,可每一下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事情最终还是朝着她预先设想的最坏结果发展了。

顾如意颓然松手,转过身,后背抵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

她像是疯了一样,烦躁地抓弄着头发,绞尽脑汁也没办法想出李美如的目的到底在哪,耳边只剩下三个字:她完了。

而事实远比她预想中更加恶劣。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顾如意猛然回神,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再次疯狂拉扯门锁。

脚步声停下,一门之隔,李美如的声音响起,幽幽的,如鬼魅一般:“别敲了,没用,你出不来。”

顾如意哪管得了那么多,用肩膀疯狂撞击门板,试图破门而出。

“李美如,你到底想干嘛!?”

“干嘛?”李美如竟然笑起来,说:“我和你爸给你找了门好亲事。”

她思量着顾如意出不来,于是也就没隐瞒,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我张家那个大儿子你还记得吧,他到现在还没结婚,你们俩年纪差不多,刚好凑一对,他爸妈那边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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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十五万彩礼,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够给你面子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嗡”的一声,顾如意只觉得有股凉气从脚底板而来,直冲脑门,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她知道李美如不是个好人,但没想到居然能作恶到这种地步。

说得好听,寻门好亲事,说破天不也是卖女儿嘛!

而且而且老张家那个大儿子,他是个傻子啊!

前几年,苏日娜摔下来的那匹马,就被安乐死了。

哈日查盖围着巴日思的右前蹄,前后左右看了个遍后,确认它的伤不算严重,这才松了口气。

“走吧,先回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没人会提出异议,正好也快到午饭时间了。

巴日思受了伤,不适合再负重,几人一商量,决定苏日娜和额尔德木图共骑一匹,剩下的一匹匀给哈日查盖和顾如意,巴日思则由哈日查盖牵着缰绳坠在身后。

回程的路上,来时的欢快不再,所有人都很沉默,只余下规律的阵阵马蹄声。

风吹过旷野,卷起飒飒白雪,也带来了顾如意的歉意。

“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拒绝苏日娜的邀约,如果她没有让哈日查盖再快一点,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第 19 章 唠叨

“跟你有什么关系?”

哈日查盖晃了晃手里的缰绳,反问道。

“啊?”

没等顾如意说话,他继续道:“就是个意外,有人好好地在路边走还能被车撞呢。”

“别什么事都想着往自己身上揽。”哈日查盖说。

顾如意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小时候,父母出门干活,留她在家照看弟弟,彼时顾兴业五岁,而她也不过八岁,那个年纪的男孩子,连狗都嫌弃,一个看不住就不知道跑到哪里捣乱去了,受点伤都是常事,父母回来看到后,她总会收到责骂。

李美如尖锐的嗓音犹在耳边:“你都这么大了,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白痴那么多饭了,废物。”

开始时,顾如意会觉得委屈,后来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事情发生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做的不够好。

再后来,她长大了,工作了,以为自己解脱了,可是遇到的领导也总会发出类似的指责,与破口大骂的李美如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她不过是从一个坑走进了另一个。

而现在有人告诉她,别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顾如意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崩塌。

最初相遇时,顾如意对哈日查盖的印象还停留在外界对蒙古族的形容,高达粗犷、豪迈不羁,当然他也确实长了一副那种样子。

现今细细回想起半个月来的相处,他完全颠覆了她的印象,总会在不经意间语出惊人,但说出来的话又格外通透。

可惜顾如意还没来得及感动太久,头顶再次响起哈日查盖的声音:“心里存那么多事,难怪长不高。”

她唰地回头,狠狠白了他一眼。

哈日查盖抬手直接按在她的帽子上,手动把她的头转了回去,声音里带着几分闷笑说:“别乱动,老实点,小心掉下去。”

顾如意又翻了个白眼,决定收回刚才所有夸他的话。

她抬头直视前方,远处已经隐约能看到嘎查的轮廓,分散错落的房子,犹如坠落在这篇苍茫大地上的点点星光,给每个牧民指引方向,那里有家的温暖,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一如她背后的这片宽阔胸膛。

——

娜仁托娅察觉出她在走神,但又怕她切到手,于是先轻手轻脚地将到抽走,这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想什么呢?”

顾如意猛然回神,迅速低下头:“没事啊。”

她试图假装忙碌,却发现刀不见了,一时愣怔,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别找了,在这呢。”娜仁托娅把刀平放在案板上,狐疑地盯着她上下打量:“从刚才起我就感觉你不对劲。”

正说着话呢,门外忽然响起一阵交谈声,两人齐齐回头,就看到哈日查盖和阿穆尔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哎?回来了!”娜仁托娅擦干手上的水渍就要迎上去。

阿穆尔举起手中的盒子朝她扬了扬,又看向哈尼:“哈尼,看看阿布给你买什么了?”

“是蛋糕!”

哈尼惊呼一声,连带几个孩子一起冲上去把他围在中间,仰头眼巴巴地盯着看。

包装精美的红色四方盒子,上面还用丝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娜仁托娅退回原位,笑道:“他一大早上爬起来,非要专门跑到镇上给宝贝女儿买个生日蛋糕。”

顾如意抿着唇角笑笑,视线在半空中与哈日查盖相撞。

“回来了。”她不咸不淡地说。

“嗯。”

那边,阿穆尔还不容易摆脱孩子们的纠缠,提着蛋糕高声道:“我先把蛋糕放冰箱里,蛋糕店说这种冰淇淋的容易化。”

娜仁托娅点头应好。

阿穆尔拍拍哈日查盖的肩膀,示意他:“走,咱们去屋里坐一会儿。”

顾如意收回视线,拿起刀继续切菜。

娜仁托娅转头看了看重新关合的屋门,再瞧一眼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她俯身凑近,自下而上与她对视,悄声询问:“吵架啦?”

顾如意偏开视线,语气淡淡的:“没有”

“害,我可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娜仁托娅说:“两口子过日子,谁还没有个磕磕绊绊了,正常,都正常。”

顾如意“唰”地红了脸,干巴巴地说:“谁跟他是两口子啊。”

“你看我!”娜仁托娅装模做样地伸手在嘴上轻拍了一下,纠正道:“情侣,你们是情侣嘛!”

“但话说回来,其中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有摩擦,有分歧,那都是正常情况。”

“你看看我,昨天晚上还因为蛋糕的事情跟阿穆尔吵了一架呢。”

“啊?”顾如意愣住:“为什么啊?”

娜仁托娅耸起肩膀,摊手无奈道:“我说今年又不是整数生日,我们也没打算大办,蛋糕买个普通的就好,他呢,非要坚持买贵的,说女儿有面子,就吵起来了。”

顾如意哑然失笑。

“看吧,看吧!”娜仁托娅说:“你也觉得他可笑吧,那么大点的孩子,懂什么面子不面子啊。”

而后,她朝孩子群的方向努了努嘴:“我看他买个那么贵的蛋糕,还不如你送的娃娃更招她喜欢呢。”

“我去给给巴特尔打个电话,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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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间来看一下巴日思。”

这是顾如意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能从上下文中推断出,巴特尔应该是兽医。

哈日查盖噎跟着放手,拍拍她的头,笑眯眯的:“乖孩子。”

顾如意偷偷睨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哈日查盖打眼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可惜还没等他想明白,下一秒,只见顾如意突然奋起,连推带踹,猛地把他往下推,几乎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哈日查盖一时不察,竟然还真被她踹下了床,跌下去的那一刻,手下意识想要抓个什么东西,以至于人连带着被子一起滚落在地。

窗本就低矮,又有被子垫着,摔一下对哈日查盖来说也不痛不痒的,除了一闪而过的惊讶外,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

他甚至支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颇有闲情逸致地打量她,用一种欣赏的眼神,从头到脚,又自下而上,仿佛在端详一件自己特别满意的作品。

顾如意心里总觉得发毛,于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往下看。

院子里,几只麻雀刚在栅栏上落脚,准备偷食几口蔬菜,填报饥肠辘辘的肚子,结果只听蒙古包内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赶紧“扑棱棱”地扇着翅膀疯狂逃窜。

“啊啊啊!哈日查盖,你耍流氓啊”

顾如意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又觉得不行,转而双腿并拢曲起,双臂拢住膝盖,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警惕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黑亮的秀发因为这番动作尽数滑落在她身体两侧,又刚好有光线从顶棚落入,打在她身上,交相辉映之下,衬得她肤色更白了。

尤其是那段细长脖颈,藏在发丝之后,斑驳痕迹自缝隙里露出,隐隐绰绰,诱人而不自知。

哈日查盖褐色瞳孔突然一暗,喉结上下滚动。

于这种事上,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捕捉到对方细微的情感变化。

顾如意慌乱极了,想去旁边找个东西盖在身上,又不想松开手直白地袒露在他面前,左右为难。

她连话都快说不利索了:“你你,我可告诉你,现在可是白天,白日宣淫可不好。”

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哈日查盖轻笑出声,他耸了耸肩膀,表现得特别无辜:“这不是你把我踹下来的吗?现在倒怪上我了。”

“还有,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摸过,看两眼都不行了?”

顾如意哑然,事实如此,就算她想反驳也找不到理由。

紧接着就听到哈日查盖话锋一转,无所谓道:“再说了,白天又不是没干过。”

“你!”

“行了,不跟你闹了。”

哈日查盖可不敢把人真给惹毛了,抬头看了一眼表,发现马上就要七点了。

于是他大剌剌地站起身,也不顾及她的视线,顺手将被子捞起来,兜头罩在她身上,笑道:“时间不早了,起来收拾收拾,我送你去机场。”

说完,他光脚踩在地板上,径直到旁边穿衣服去了。

“哦。”

顾如意扒拉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结果第一眼就看到那玩意在空中晃荡,赶紧撇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只是那红到能滴血的耳朵,早已出卖了她。

哈日查盖说话算数,说不闹了就真的不闹了,套上衣服就弯腰出了门。

蒙古包里骤然安静下来,顾如意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原本翘起的嘴角也落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蒙古包的门。

不多时,“咩咩”声伴着狗叫一起传进来,顾如意估计着应该是哈日查盖把羊群放出去了。

哈日查盖没吭声,顾如意以为他是默认了,到底没忍住念叨:“疼也是活该,我问了你多少遍,你非说没事,你自己照镜子看看,这能叫没事吗?”

说完,她轻叹一声:“算了,我再轻点。”

哈日查盖突然笑出了声:“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唠叨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顾如意没好气地回噎:“怎么?像你额吉吗?”

哈日查盖沉默了。

隔了半天,顾如意涂完药,刚要出声提醒,他却突然开了口。

“不,像我阿布。”他说。

第 20 章 礼物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顾如意直到最近才渐渐品味出这句话的妙处。

草原上的生活平淡又烦躁,但足以让人忽略掉很多东西。

哈日查盖身体条件极好,背后的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当然其中也不能少了顾如意的功劳,她总会在每天晚饭后喊他涂药,一天不落。

他笑她比定点闹钟还准时。

因着他的伤,顾如意还是会忍不住觉得愧疚,除了放羊做不了外,她几乎包揽了全部工作,不过哈日查盖没同意就是了。

巴日思比哈日查盖好得更快,那位叫巴特尔的兽医当天下午来过,检查过后确定它只是轻微扭伤,养几天就行了,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果然,没出五天,巴日思又可以自由奔跑在雪原之上,根本看不出曾经受伤的痕迹。

巴特尔顺便查看了一下其其格的情况,再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它就要做额吉了。

娜仁托娅转身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没人进来,赶紧用胯顶了下顾如意,悄声发问:“你们俩怎么样了啊?和好了吗?”

顾如意手上的动作一顿,又迅速恢复正常,含糊地“嗯”了一声。

其实没有,那些话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涉及到隐私问题,就算她再大方也不可能拎到台面上来说,更何况她也没那么豪放。

娜仁托娅认真整理东西,似乎并非察觉到她的异样,闻言笑起来:“我说什么来着!把话说开就好啦。”

顾如意没搭腔。

娜仁托娅当她默认了,继续以过来人的口吻传授经验:“你也是的,有些时候不要抹不开面子,把话都憋在心里,还容易把身体憋坏呢!”

“交流!交流才是最重要的,直接说出来也省得误会,影响感情。”

“别看我们蒙古族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实际上面冷心热,性格豪爽,也不喜欢搞那些弯弯绕绕。”

“”

顾如意心说:那你可算是看错他了,闹别扭的人可不是她咯。

外面忽然传来两道说话声,娜仁托娅透过窗户张望一眼,说:“巴图布赫跟阿斯娜来了。”

这是顾如意第一次见见到巴图布赫口中那位闹着不肯回到草原上来的女朋友。

两人迎面相遇,隔着半个院子,都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阿斯娜身材高挑纤细,身穿长及小腿的黑色风衣,再加一双马丁靴,头发全部挽在脑后,透着股都市丽人的干练,不看名字的话,倒真没办法觉出她是草原上长大的孩子,气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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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全然不同了。

但草原赋予她的远不止这些,毫无畏惧的强大精神内核与坚韧的生命力才是长生天真正的礼物。

阿斯娜干起活来依旧干净利落,一边大方地与顾如意攀谈,一边帮忙整理东西,丝毫不输常年勤于此道的娜仁托娅。

有些人,只需一眼便能让你打心底里喜欢上她,阿斯娜就是这种人。

落落大方,雷厉风行,是顾如意曾经最想成为的模样。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相比那些,她只觉得如今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

乱七八的东西太多,一趟肯定没办法搬完,只能先把用得上的那部分带过去。

阿穆尔一家三口开车作为此行的领队,为头羊指明方向,后面便是散落前行的羊群。

班布尔坚守职责,一刻不停歇地奔走在羊群中,帮忙驱赶和管理羊群。

哈日查盖单手握着缰绳,带顾如意共骑一马,两人坠在羊群的最后方,防止有羊掉队或者意外情况的发生。

其其格母子亦步亦随地跟在旁边。

十几米开外的位置,巴图布赫与阿斯娜并驾齐驱,猎猎春风扬起了她的风衣下摆,明媚又自信,直到这一刻顾如意又觉得她像个草原姑娘了,忍不住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她已经不认得我了,我叫她,她也没反应。”

“可能就这几天的事了吧。”

哈日查盖温声安慰:“别太伤心,长生天会保佑她的。”

顾如意吸了吸鼻子:“好。我”

她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正在接近,于是赶紧道:“我还有事,就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也不等哈日查盖回答,直接按掉了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尖叫声响彻半个村子,激起一片犬吠。

李美如后怕地捂着胸口,像是随时都能倒下,但丝毫没耽误她骂人:“你个赔钱货,大晚上的,你蹲那干嘛呢?想吓死谁啊!你一回来准就没好事,晦气。”

闻言,顾如意站起身,走过去,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哧”了声,反问道:“不是你打电话叫我回来的吗?”

李美如被噎得哑口无言,喘息更重,像是被气极了。

顾如意懒得理她,越过她就想走,还得回去帮奶奶擦拭呢。

她都已经走出去几步了,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站到李美如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

“差点忘了问,你们有没有送奶奶去过医院?医生怎么说的?还有为什么把她丢在那里没人管,你们是不是虐待她了?这些事,麻烦你一一讲清楚。”

语气平淡,不急不徐,娓娓道来,却让人觉得极具压迫感。

虽说顾如意以前也会顶撞她,可直到此刻,没有电话的阻隔,李美如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女儿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哪有!”李美如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尖声反驳:“医院去了,是她非要回家,说不治了,脑出血,反正也治不好了,白花钱,接回来以后也是好吃好喝地仰着,做人要将良心,不然你自己去问问她,我们哪里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

良心?

这词从她嘴里说出来,顾如意都觉得是侮辱了这两个字。

至于其他的,顾如意全程盯着她的表情,仔细打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演技太好,竟然真没能看出半点心虚来。

“知道了。”顾如意转身就走。

李美如终于缓过神来,朝着她的背影嘶喊:“我告诉你,家里没你的地方,你爱往哪滚往哪滚。”

听着身后的动静,顾如意连头都没回一下,完全没当回事。

这个威胁,可能对十年前的她来说很严重吧,可对现在的她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顾如意压根不想跟这座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多说一句话,于是自己摸索着准备了一盆温水,中途遇到任何人也权当没看见,最后重新回到那间极度压抑的小房间内,准备给奶奶擦身体。

不止是排泄物的味道,临近死亡,身上还会有一股宛如朽木般破败腐朽的味道,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老人味。

顾如意忍住作呕的冲动,一点一点用沾湿的毛巾帮老人擦去身上的汗水和浮灰。

直到她掀开薄毯,帮老人翻了个身,准备擦拭背面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景,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冲到卫生间里吐了。

腐肉,大面积的腐肉,散发着恶臭。

原本长期卧床就容易长褥疮,再加上夏天天气炎热,更是加速了这一进度,老太太屁股上的肉都变成黑色了。

吐过之后,顾如意突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顾如意刚张口要问,哈日查盖先她一步拎起拎起那个袋子,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嚯。”顾如意眼前一亮,笑道:“怎么还有我那份啊。”

“过年啊,总得穿件新衣服。”哈日查盖说。

过年穿新衣服?顾如意压根就没这个习惯,李美如才不会给她买,小时候都衣服都是表姐们穿小剩下的,在她们家,只有顾兴业才有过年买新衣服的待遇。

顾如意打开袋子,想把衣服拿出来,触手一摸立刻感觉到手感不对劲。

长至脚踝的蒙古袍,大红色面料带着金色的暗纹,以及白色毛边,内里是弯弯卷卷的羊毛。

“嗯。”穿过排排蒙古包,又拐了两个弯,顾如意停下脚步,抬手叩响房门。

无人应声。

她试探着喊了句:“哈日查盖?”

还是没有回答。

顾如意从没干过这种事,像个猥琐男似的,弯腰侧身把耳朵紧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门内动静。

毫无响动,静得出奇。

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打量一圈,发现里面还保留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却不见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不会走了吧?

又或者换了间房。

总之是在躲她,这点毋庸置疑。

顾如意并不气恼,毕竟是自己做下的孽,被人冷眼相待也是应该的。

甚至都不需要太多换位思考,只要想到如果自己被那样对待,她怕是连见都不肯再见对方一次。

她想了想,找到住宿部前台:“您好,我想跟您打听个人,哈日查盖您认识吗?就前两天那个赛马冠军,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迅速被打断,前台一脸淡然,仿佛对此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想要联系方式是吧,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客人隐私。”

“不是。”顾如意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我就想问问他人去哪了,我看房间里东西都被收走了。”

这话一出,更不得了,前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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