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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在突然醒悟他根本不可躲避的……
一开始, 这个孩子到来是个喜事,但是时间久了,解南这个不是亲生的逐渐就多余起来, 本来就有男孩子了, 何必再多养一个。
只是已经养了这么多年,这孩子也不是能买卖东西一样随便还回去的。
但是这孩子太过优秀,把解如龙比得太不堪后, 渐渐让郭喜芬不满起来。
小学六年,解南都是年纪第一, 然后以全市最高分上了连城最好的初中,能进那个学校的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或者成绩非常优秀的。
解南以优秀学生身份进入,学校还奖励了他三千元。
彼时,解如龙小学三年级,每天招猫逗狗, 打架玩泥巴,作为班级吊车尾坐在讲台边上。
郭喜芬以前给解南开过家长会, 当时老师一再当着所有家长的面表扬她教子有方, 郭喜芬心情愉悦, 只是再去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开会,老师明里暗里对解如龙的不满,让郭喜芬胸中郁结。
解南拿到优秀奖金三千元后, 打算给自己报一个画画班。
虽然一直以来学习特别好,但是他其实对画画很感兴趣。
吃饭的时候,他激动的看着解洪:“爸爸,我能不能拿自己的钱报个画画班啊。”
解洪给他夹菜,笑着说:“那是你的钱, 喜欢画画就学。”
“好,爸爸!”
“小南啊。”郭喜芬从解如龙房间出来,端着他不想吃被赶出来的饭菜,“你弟弟马上就要升四年级了,成绩还是一直提不上来,妈妈和爸爸合计着,给你弟弟报个辅导班,你也知道家里这情况,要养三个孩子不容易,你大姐现在上高中开销正大,这钱要不还是给你弟弟上辅导班吧,画画的事你要有兴趣,可以先看看美术书自己研究研究。”
解南扒着碗,看着慈眉善目望着他的郭喜芬一时没说话,拒绝饭的动作慢下来。
“这是小南的钱,他想学画画,我们怎么能动,如龙的学习还用去辅导班,我们家不就有个小天才在这嘛,让他哥哥教他吧,辅导班未必有小南教的好。”解洪说。
郭喜芬不乐意:“我们家什么情况,哪有钱支持孩子学特长了,五张嘴哪个不吃饭花钱啊。”
解洪被顶的一噎,最近货车运输生意不景气,家里确实有点财务紧张。
“再看看吧。”解洪说:“最近我看老李媳妇要生了,他最近有几条远的线不想跑,我看可以我帮他跑了多挣点钱。”
“那你不累啊,天天在家没待个几天,光没日没夜开车了。”郭喜芬看解南:“小南啊,你爸爸这么累,你是不是也心疼他。”
解南垂睫,“妈妈,那我不学画画了。”
解洪蹙眉:“喜芬,我怎么说的,这钱我想办法。”
过两天,解如龙哼着歌推开解南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圆彩虹棒棒糖,一边舔一边得意看他。
解南目光从卷纸离开,落到他身上。
解如龙高兴的向他炫耀:“我才不想上辅导班呢,我哄着妈妈让她带我去游乐场了,可好玩了,妈妈没带你去过吧。”
解如龙穿着鞋上他床,盘着腿,一边舔棒棒糖一边说:“妈妈说那钱是你的优秀奖学金,还剩好多,她下次要带我去吃汉堡包。”
解南看到他蹭在床单上的黑色鞋印,说:“你下去。”
“才不要,这是我家,这是我的床,我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我还敢踩呢,你敢吗,妈妈可不舍得打我。”
解南抿唇:“下去。”
解如龙:“不下不下,这是我的床,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用的都是我的桌,你的卷纸也是我爸爸掏钱买的,我爸爸很好吧,他才不是你的!”
话音落,解南红着眼冲过来,一拳打上解如龙眼睛。
当晚,解南站在客厅墙边,看着郭喜芬和解如龙在饭桌上吃饭。
郭喜芬还在不满絮叨:“小南,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弟弟还小,他不懂事,你不能也不讲道理啊,凡是得让着他,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解如龙拿着手里的鸡腿,闻言背着郭喜芬对解南使了个鬼脸,又转过头可怜看郭喜芬,“妈妈,我就是忘了脱鞋上哥哥的床,他就动手打我。他一定是不想让我花他的钱,我说今天用他的钱去游乐场了。”
郭喜芬顿了顿,叹了一声气,无奈的看解南:“你弟弟实在不想上辅导班,妈妈也不能太逼他,他不是学习的料妈妈也想开了,家里你很优秀了,你弟弟爱玩就让他开心点吧,所以妈妈才带着他去游乐场,但是家里最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学画画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
“不行!”解南瞪着她,白着唇:“那是我的钱!我要学画画。”
郭喜芬蹙眉,放下筷子,“你这孩子,这哪有你的钱我的钱,你是我们养大的,就三千块你还要和妈妈分这么清吗?”
郭喜芬低头,揉着眉毛,嘟囔:“怪不得说不能领养,都是养不熟的。”
解南红着眼瞪她:“我没有养不熟,爸爸答应了,要让我学画画,要给我报画画班。”
郭喜芬闻言不满:“你爸爸你爸爸,天天是你爸爸,他在家多还是我在家多,到底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妈妈就是暂时借用你的钱给弟弟花,你就要跟妈妈计较这么多?”
她冷眸说:“就站那反思吧,不向弟弟道歉,今天就别吃饭了。”
翌日,解洪拉货回来,解南见到他,红了眼气闷闷转身就往房间里走。
“臭小子,看到你爸也不到招呼啊。”解洪洗完澡,去问郭喜芬怎么了。
郭喜芬不乐意,“这小子才多大,就学会告状了啊。”
解洪不满:“什么意思?”
郭喜芬解释了一下这两天的事,解洪愤怒的站起来,“我说了要给小南学画画,你干什么动他的钱?”
郭喜芬也恼火了,“什么他的钱,要这么说,我们把他养活大,不要钱的啊。”
解洪:“还有多少钱,钱拿过来,我去给他报画画班。”
郭喜芬恼怒的看着他:“要命了,不知道还以为我贪他钱呢,我这不是也为你儿子好吗?”
解洪:“小南也是你儿子!”
争执的声音从卧室传过来,客厅里,解如龙不满的看着解南:“我爸爸一回来就跟妈妈吵架,就是因为你。”
解南听着房间的争吵,“什么我的儿子,前两年我就让你帮他送回去!这么斤斤计较,我家可养不起他!”
解南无视身边的解如龙,转身回房间。
当晚,解洪推开门进来,解南低头在做卷纸。
解洪坐到床边,揉了揉膝盖腿,“你妈妈是个急脾气的,她以前不这样,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解南写字的手停住,垂睫声音低低问:“爸爸,为什么妈妈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解洪干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瞎说什么呢,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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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可是她最想要你来这个家里呢,跪在地上求爸爸把你留下。”
解南:“可是他更喜欢弟弟。”
解洪走上前,弯腰将他揽到身前,拍了拍他肩膀,“都是因为爸爸,妈妈觉得有了你弟弟,你奶奶就不会那么讨厌爸爸了。”
当晚吃饭,解洪让郭喜芬道歉。
郭喜芬瞥了瞥解洪,给解南夹了一筷子菜说:“小南啊,别跟妈妈计较,你也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行让你学画画呢,实在是家里最近有困难,希望你也能体谅体谅爸妈。”
“行了。”解洪筷子敲她碗,“小南学画画这事不会变,过两天我出货回来就带着他去报名。明天老李那条线,我去帮他跑,这来回三四天钱不少,就别再盯着孩子的这点钱了。”
郭喜芬无辜地撇撇嘴:“我还不是心疼你。”
解如龙偷瞪了解南一眼,“我老爸又要因为你辛苦。”
第二天,解洪起了个大早去跑货,下到楼底的时候,本该已经在上早读的解南站在楼道口。
解洪笑着拍他:“迟到没,怎么还在这。”
解南把手里的雨披递过去,“下雨了,你拿走吧。”
解洪的车在公司,他要骑电瓶车去。
“你呢,拿伞了吗?”解洪看他包。
“嗯。”解南应声,没说家里三把伞,可是那把黑的前一阵子就坏了。郭喜芬一会出去打麻将要用一把,有一把可爱画着奥特曼的小伞是解如龙的。
那个伞是解洪买的,解南当时也在,他没要伞,他选了个立着的奥特曼小人,现在一直摆在他的桌上。
“好。”解洪接过伞,拍了拍他肩膀,“好好读书,爸爸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
“嗯,我不会让爸爸失望的。”
解洪发笑,心里一暖,这个儿子总是说话这么正经,不像家里那个小混蛋没正行。
“那爸爸先走了。”解洪看了眼檐下的雨水,提前穿上印着广告语的深蓝色雨衣。
戴上帽子,就要钻入雨里。
解南拽住了他的雨衣。
解洪回头,解南红着眼睛,“爸爸,是不是我让你辛苦了。”
原本解洪不用跑这么一趟。
“胡说什么,爸爸是去挣钱给你们一起花,你和弟弟到时候都有,你妈妈也能不用为了点吃饭开销计较来计较去的,这是当家男人的事,怎么能说你让我辛苦。”
解南低哑:“爸爸……我……我不学画画了,你别去了。”
从小到大,解南没有争过什么,只是这次画画,他想争取一下,但是他不舍得解洪那么累。
他低头,发现解洪的鞋底磨了厚厚一层。
“爸爸,我们去逛街买鞋吧,我就快生日了,可以给爸爸买个很好的鞋。”开车的时候,无论怎么踩刹车都不会累。
“行啊,是个孝顺儿子,自己都不舍得花,让爸爸花啊。”解洪拍拍他的头,“你还小,爸爸就先不花你钱了。等你长大,你不让我花,爸爸还要找上门花你的钱呢。”
“我的宝贝儿子都要14岁了啊。真快啊,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还那么小……小脸皱着就爱哭。”
解南不好意思的红脸。
“好儿子,等着爸爸,我一定会赶在你生日那天回来,带着你去报画画班。”
“爸爸,我会好好画的,我要画的第一个人就是爸爸!”
解南终究没有能等到那一天。
长这么大第一次争取一件事,让他付出了惨痛到生命无法承受的代价。
后来那段日子,像一场噩梦,以至于十多年后,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很清楚的讲那段往事的时候,才发现组织起来的语言也只言片语、破碎不堪。
郭喜芬发了疯的闯入学校,把他像破报纸一样推到地上,狠狠给他巴掌,打他,恨他,要他还回她最爱的男人。
教室里同学被吓得惊呼,解南摔在地上,耳朵一阵阵嗡鸣,什么最爱的男人,她在说什么。
“你爸爸死了!”
“你害死了你爸爸!”
“都怪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啊,他把你养活这么大,花你三千怎么了你就要害死他!”
“你好狠毒。”
那段时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斥着怨毒、惊异、害怕……
他害死爸爸……
他狼心狗肺三千块都不舍得给家里……
他是个扫把星出生的时候克死亲生父母现在又克死养父……
谁靠近他谁就不得好死。
他站在楼道里,郭喜芬把他打得远远的。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有女孩从她身边走过,同情又带小心翼翼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拉开对门走了进去。
两个家的分崩离析只需要一瞬间,一个大雨的夜晚,突如其来的交通事故,拆毁的是两个圆满的家庭。
解洪交通驾驶,撞到了一个开着小轿车的家庭。
那家人的妻子去世,车里男人被撞得左腿截肢,幸运的是孩子被护在怀里活了下来。
只是这孩子再醒来,没了妈妈,爸爸成了个残疾人。
经事故调查,大货车刹车出问题,由解洪方负全部责任,总赔偿68万。
郭喜芬发了一个多月的疯。
看着儿子下葬后,公公婆婆和他彻底断绝了关系,而债务却落到她身上。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那个被她赶出家门的孩子成了她的目标。
所有事情都是他闹出来的,债务应该由他来还。
郭喜芬把他带去骨灰存放点,“你害死他,你该知道你不配来看他,解南,你根本没脸来看你爸爸。”
郭喜芬阴狠的看着他:“你知道,那家人的悲剧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债务需要你来还你知道吗,需要你一辈子来还。”
站在解洪的骨灰前,郭喜芬看着解南说:“你要一辈子都在赎罪。”
时隔三个月,解南终于见到了解洪。
全然陌生的红色盒子,照片里的笑容那么熟悉,只是它贴的地方那么奇怪,放着这个盒子的铁柜让他发自骨子里的害怕。
从被郭喜芬打下桌子的那一刻,他周围的目光就充满了看悲剧故事的同情,他毫无所觉。
这一刻,站在解洪面前。
解南开始想,他或许真的,是个扫把星,也说不定。
解南说完,手里的啤酒瓶也空了,他笑着看李桔,烛光映不出他眼底的神色,“是不是冗长又无趣?”
李桔低头,沉默着很安静。
一时间,客厅里只听得到纱窗飘动的声音,烛影摇曳。
解南顿了顿,偏头看着她埋下的脑袋微微颤抖,眼底闪过苦意,嘴上调侃:“不过这个故事很能赚取小姑娘的眼泪,你说我讲给别人听,是不是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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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单了?”
李桔依旧没理他,昏暗的房间里,他只听得到极浅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压抑小心。
云影深深,有人百爪挠心。
解南叹了口气,放下啤酒,俯身过去捧起她的脸。
李桔躲开他目光,眼泪安静的从眼眶里流出。
解南心口被揉了一把,蜻蜓点过湖面,波澜顿起。
他用手指帮她抹掉眼泪,温度烫的手指发颤。
随着他的擦拭,眼泪流的更凶更猛。
解南:“好了,都过去了……”
“真的吗?”李桔只觉刺痛,难以想象他是怎样听着这些怨毒的话长大。
“真的。”
“解南!”她喊着他的名字,再也绷不住情绪,哭着投入他怀里,呜咽的哭声在压不住的情绪中爆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过不去,没有过去,根本过不去。
要是过去了,解南不会过得这么累。
以前她看解南,明明身影高大,却像是总被框在门里,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个框如影随形,比她的笼子还要致命,将他压在一个名叫赎罪的囚笼里。
“那根本不是你的错。”李桔揪住他的衣服下摆,手指泛白,眼泪湿润肩头,语带哽咽。
解南睫毛垂下,声音很轻:“是吗……”
“是!”李桔抬头,认真的看着解南:“没有人想要这一切发生,你不该把所有的问题都被背在你身上。”
解南看着她湿润的眼睛,眸子认真,盛满了酸楚的心疼,看她白着嘴唇说问题不在你身上。
这么多年,解南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目光。
责怪、怨恨、同情、害怕。
原来还会有这样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替他流着眼泪般,把过往酸痛哭了个干净。
青蓝色谷雨香薰蜡烛的气味淡淡的萦在耳边,门下风铃叮咚作响,米黄色墙纸上两人影子相互依偎。
如破堤的洪水,解南目光瞥到墙上高挺身影里的眷恋、呵护、心疼,僵了一瞬,在突然醒悟他根本不可躲避的这瞬间,就开始躲避。
解南看清李桔眼里的泪水,也看到了他躲无可躲的心意。
在最不堪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
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更觉自己不堪。
第78章 哦,原来他知道
蜡烛燃尽的初秋夜晚, 卷起一阵冷风,第二天温度就降了。
李桔上班的时候,发现昨晚她挂在床头要穿的衣服被换了, 换成了长衣长裤, 露脚踝的裙子被收了起来。
她开窗透风,外面秋风吹进来,她打了个冷颤, 笑着把长衣服穿上了。
坐到桌前化妆,看到肿起的眼睛, 脸慢吞吞热起来。
昨晚哭的不能自已,理智离家出走,她几乎把解南的肩头给洗了一遍,最后窝在他怀里竟然还睡着了。
李桔摸摸鼻子,打粉底努力消肿。
上班路上,她发消息:我这好像没你的秋季衣服。
过会, 解南会她:嗯,下次去带几件。
李桔:好, 你自己腾位置看着放。
解南:我知道。
李桔笑了笑, 收起手机。
虽然说是下次, 一整个九月份,两人就见过仓促两面。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 路上挂满了国旗,李桔走在路上,手里捧着个关东煮,心情也好起来。
今天她难得早下班,许久没回学校, 就换乘两趟公交回去。
潜移默化的,李桔越来越偏向坐公车。
大概是想到她在坐公交的时候,解南不知道又在哪里打着工,她就觉得公交也不错,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人来人往,满满的生活气息。
学校里,有人为着自己的科研梦也在奋斗着。
李桔太久没回来,姚松月和邓澎涵两人抓着她,又是分享学校八卦,又是聊最近感情进展。
邓澎涵说自己的曹召征少,倒是不停八卦姚松月。
“你知道那小男生对她多好吗?给她亲手织了个小围巾,让她在下第一场秋雨的时候围。”邓澎涵拍手:“你就说!你酸不酸!气得我扭头就把我家老曹骂了一顿,一天天就知道打游戏。”
姚松月红脸,摆手:“你太夸张了,就是个围巾。”
“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邓澎涵哼歌:“我不信你没动心。”
姚松月睫毛眨了眨:“要说没有也不是……只是我有点怕……”
李桔和邓澎涵默了下,都知道她在指什么。
“都是过去式了,新的好不好你试试才知道啊,大不了过两天把他甩了,咱们又不吃亏。”
李桔看着红耳朵的姚松月,心里发笑,“别听她胡说,但是围巾都收了,就别往衣柜里塞了,秋雨的时候你就戴上,之后怎么样,你就顺气自然。”
姚松月眼睛都不敢往两人身上落,只是低头装模作样看工作简历,“哦,我,我试试……”
因为这件事,九月末下第一场秋雨的时候,李桔还特意打了邓澎涵的电话。
邓澎涵正在寝室跟曹召征煲电话煲,闻言羡慕说:“出去了,红着脸围着她那条格子围巾出去了,羡慕死我了,我为什么偏偏是异地恋,我也想要甜甜的校园恋爱,明天十一,大家都出去谈恋爱了,谁要待在寝室陪蠢直男打电话啊。”
李桔好笑:“那你不能去找他?”
“我也想啊,贫穷的无产阶级没有钱啊,机票一千多来回我吃土都补不回来。”邓澎涵正说着,平板上又跳出信息,“宝贝,出来,我在东校门等你。”
邓澎涵睁大眼,激动地站起:“桔子!我先不跟你聊了,我,我男朋友来了!fuck!惊喜什么的我好喜欢……”
她激动的舌头都捋不直,声音隐有湿润,李桔也不由替她激动起来。
挂了电话,还有点心潮起伏。
细细秋雨,她趴在沙发边的窗户往外看,觉得这场秋雨飘过来,却也不太凉。
她低头看手机,上面有解南两天前给她发的消息:又要降温了,注意保暖。
她回复他:你也是,记得多喝热水。
李桔看着最后两字,又笑了笑,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她躺回沙发,明天十一,不用上班,不是没有工作,只是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树叶窸窸窣窣作响,她忽然就提不起精神做事,只想躺在绿色沙发上,抱着小白花抱枕,有一搭没一搭的扣扣手机,间或走走神,听听院子里的秋雨声。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给解南发了条消息。
李桔:。
孤零零一个句号,她想起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还不太熟稔,不知道说什么开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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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句号。
过了几分钟,李桔就收到了消息。
解南回了个:)
李桔哭笑不得,打字问: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解南:我知道句号什么意思。
李桔:什么意思?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解南:我的意思是
他就打了个这几个字,像放歌时卡掉的磁带,像翻到末尾的资料答案上写着略,像一首诗末尾忘了加句号。
我的意思是
李桔看着这几个字,等他回消息过来,一边想那个符号不就是笑的意思吗?
电话响起来,李桔接起,笑问:“从实验室出来了?”
“嗯。”解南走到走廊上,看着窗外校园陷入雨雾蒙蒙中,远处林荫小道只走着三两人。
“下雨了。”他说。
“对啊。”李桔接着电话,趴在沙发上,透过白色纱窗看着小院子的细雨和落叶,“香椿树叶子又落了。”
“嗯,我也想你了。”
“需要你来扫……什么?”李桔愣住,低头呆呆看向手机,心口跳速乱了下。
“好,不要在院子乱踩,小心滑倒,下次去我来扫。”
“不是不是。”李桔坐起,抓着沙发垫,“你前面说什么啊?”
“下雨了。”
李桔咬唇:“不是这句。”
“我知道你发的什么意思。”解南电话里的声音很轻,有不易察觉的温柔藏在蒙蒙细雨中,掩在氤氲雾中,要细听才能感觉。
那是他的千防万防,乱了马脚。
李桔笑着倒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翘着双腿登起来自行车来,好像有无限热力突然涌上来,要靠这样的运动发泄出去。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意思?”
解南垂睫,抬手擦掉面前玻璃上水汽,倒映出自己嘴角的浅笑,眼角,青色的淤痕有渐消的趋势。
“我有这个意思。”
下起秋雨的第一个晚上,李桔睡得很好,抱着左边的枕头入睡时,梦里有香椿叶和雨水的味道。
落在脸上,沾着几分热意。
十一假期最后一天,解南总算有空闲时间出来。
李桔约他吃饭,一连几天吃自己研究做的饭,她肠胃就要不好了。
她找的地方离以前常去的酒店很近,就在那边商场不远处,刚好解南要回家拿衣服,李桔就先去饭店,两人在饭店见。
两人约的晚饭,李桔到的早点,时间才过六点,不过夜渐渐长起来,这时候黄昏已经下山,远处天边深蓝色描边,街道亮着黄灿灯,拍成照片,是一张不错的黑金滤镜图片。
她撑着脑袋看窗外,熙熙攘攘,有牵着亮小灯气球的女孩拉着男朋友的手在窗边走过。
远处,烤红薯的大爷出摊,对面站着一个立着一个糖葫芦串的大妈。
李桔目光落在上面,眼里露出笑。
解南将近小半月没回家,推开铁锈的大门,客厅静悄悄,桌面上扔着几个塑料垃圾袋,地上撂着几个酒瓶。
下午五点多,房间的窗帘拉的黑魆魆,像是一个不动声色吓人的鬼屋。
沙发上,郭喜芬酒气熏天的躺着。
解南从她身边走过,往自己的房间去,看到门上的锁被撬掉了。
解南眼底沉沉,推门进去,房间仿佛被打劫了一般,床半倒着,窗玻璃砸烂了,桌上的东西七扭八歪被推倒,衣柜里,他的衣服被拽出来扔了一地,扔在面上的都被剪得破破烂烂。
“你还敢回来?”身后,郭喜芬阴沉着眼看着他,“你怎么还敢回来?”
她说着,握着啤酒瓶的手在发抖。
解南退后了一步,“解如龙还在医院,如果你还想让我出医药费,就不要冲动。我死了,他就没救了。”
郭喜芬恨恨看着她,从看到解如龙被砍伤躺到医院的时候,她几乎就再次死过去了。
“那是你弟弟,你不救他?”郭喜芬气愤地面容扭曲:“他求你,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问过你,把这栋房子卖了,可以换20万,你没答应。”
郭喜芬:“这是你爸爸的房!”
最重要的是,解南问这话那天,郭喜芬只以为他背不动那68万的债务了,她怎么可能答应,但是她万万想不到这钱是要买解如龙一条腿。
郭喜芬在知道解如龙住院那天,看到走廊上的解南,拿起病人输液的瓶子狠狠砸向他的头。
“你故意的,你诚心不告诉我是救你弟弟!你嫉妒他!”
解南没躲过去,脸上的淤青促使他半个多月白日黑夜都做着实验,没再见过李桔。
“我已经在救他了,不然他的腿不可能能留下来,只是被人砍到住院。”
在解如龙出现在小院的第二天,解南就把解如龙藏的地方告诉了那女孩的爸爸,他们这边同意还那个债务,只要对方答应延迟这个钱给的时间,把解如龙打进医院他这边不管。
最后,解如龙被打的几乎活不下来,这一顿挨打,可以延迟还债。
应该庆幸那女孩对解如龙有感情,不然解如龙的腿就保不住了。
“我回来就是告诉你,这个钱我拿不出来也不可能还,不想解如龙再出事,就……”解南默了默,目光落到他桌边的相框上,“把这个房子卖了吧。”
说完,解南环视地上,发现自己在这生活20多年的地方,竟然没有什么可以拿的。
他想起那个绿色小院子,他只是在那里停留过几次,生活的气息要比这里还浓厚。
“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不是他做过我二十多年弟弟,我根本不会管他,现在也是他咎由自取。”
解南拿走相框,拎起衣柜里被捞出来扔到地上的包,塞了几件还完好的衣服以及压在抽屉边缘的一个小物件塞进包里,转身离开。
李桔看着手里那串红色糖葫芦,轻笑了声,都快一年了,终于吃到了。
她转身,拿着那串糖葫芦,准备回饭店接着等解南。
马路口边,解南身影骤然闯入她视线。
弯着腰,低身跟路边一个男人说话。
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着她的方向,看不清神色,只见他朝空中摆了摆手,嫌弃的把解南往旁边推了把。
解南退后,沉默的立在那。
绿灯亮起,男人转着轮椅过马路,旁边行人疾步,男人动作很慢。
解南垂眸看着他的动作,手指动了动,立在旁边没有动静。
男人生着厚厚老茧的手艰难推动轮椅,然后缓缓往前走。
那不是一个新式、方便的轮椅,陈旧老化,男人的手,一看便是饱经风霜,干多了累活的手。
解南跟在男人旁边,安静的同他走过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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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灯亮起的时候,有转向车从旁边驶过,行人跟着骑车过来。
两人夹在人流中,迟缓,格格不入地穿梭到马路对面。
男人停也没停的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解南站在那,沉默安静的看着男人一点点推着轮椅离开。
秋夜风起,男人的手露在袖外,袖子擦过轮胎蹭上灰尘。
人声嬉闹,车水马龙,远处商场五彩的灯在过往人影身上打下五彩的光,生动、鲜活、活着的气息。
解南落寞的站在那里。
李桔愣在那,糖葫芦垂落手里,隔着宽阔马路,胸腔被无处释放的酸涩挤满。
那是第一次,她看见解南直不起腰来,静静看着远处的男人,眼里的愧疚与落寞将他填满。
如果他是空气娃娃,这一瞬,他身体里流动的空气大概只有罪孽。
背上审判的十字架扣在他背上。
以他之名,叫他赎罪。
第79章 但如果是我的猫,我会对它很……
那个啤酒和烛火的夜晚, 李桔接触到了两个家庭的伤痛。
但是看到解南目光茫然的站在路口,她才知道那个伤疤有多深,经年难消, 永远那么血淋淋的刻在身上某处, 偶尔擦过,就会带起直不起腰的痛感。
路灯亮,解南抬步往这边走过来, 李桔朝他摆手,夜风中, 糖葫芦在风中摇摆。
解南看到她,深邃的眼里流转过光芒,嘴角衔起笑,快步向她走过来。
“给。”解南走过来,李桔举起糖葫芦朝他嘴边喂,“你欠我的, 现在倒是让我先给你买了。”
她的语气像哄小孩。
解南低头咬下一颗,外壳很甜, 但是山楂口感说不上好, 甚至有几分酸, 刺的腮帮子疼,只是他脸上笑容又扩大了,走过来摸了摸她的手臂, 一边嚼着一边问:“什么时候到的,冷不冷?”
“还行,我穿的又不薄。”降温的日子里解南耳提面命,她哪敢穿短袖或裙子。
看他吃着不错,李桔也咬了口, 随后就捂住了嘴,呲牙咧嘴,“这么酸?”
李桔委屈:“那大爷告诉我很甜的啊。”
解南:“不酸。”
“你这么能吃酸?”
解南意味不明的笑着看她。
李桔被他盯得不由染上几分紧张,“怎么了?”
解南眼眸深了深。
“没什么。”解南拿过她手里的糖葫芦,揽着他往饭店走。
“没什么是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糖葫芦很好吃。”
没什么就是,转身瞬间,灯火摇曳间,他看到一个姑娘傻傻举着个糖葫芦在等她。
他沉重的步伐忽然轻快起来。
叮叮叮,人行道间,他见头顶的绿灯倒计时还有二十几秒,觉得时间好长。
他想跑起来去见她。
两人走进饭店,李桔落座,看到解南手里的糖葫芦竟然就剩一颗了。
“你是真不怕酸啊。”
解南嗯了声,看那颗糖葫芦,又问她:“你不吃了吗?”
李桔悚然往后退。
解南好笑,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掉。
李桔一边翻菜单,一边看他咀嚼着那颗糖葫芦,腮帮子圆鼓鼓,像个小仓鼠般可爱机灵,心底一片柔软,歪着脑袋看他吃起来。
解南挑眉,“怎么了?”
李桔:“后悔了,看你吃好像很好吃。”
解南已经酸的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说:“那你要尝尝吗?”
“你都吃完了。”
解南起身,按着桌子靠过来,抓着她撑着脑袋的手腕,捏住她的下巴,将唇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随后坐回位置上,挑眉看她:“尝一尝,应该还有甜味。”
李桔眨了眨眼,慢腾腾挪着脑袋低下头了。
解南看她耳廓,泛起绯红。
“甜不甜?”
李桔埋着脑袋,片刻嗡嗡说:“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