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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个时候有人说能治?王然看了过来:
“缝合?缝合是什么?”
宁咎此刻也没法和他解释,只能先侧头看向杨生:
“杨府医,之前那个麻药让人去熬吧,多煮一些。”
这样的伤口处理起来可想而知有多疼,宁咎抬头大声开口:
“有谁不怕疼的,我来给他医治,放心我有办法,就是疼一些。”
“我不怕疼。”
“我不怕。”
“我。”
宁咎看向了一个年纪瞧着和他此刻这身体差不多的伤兵,他伤的是大腿,出血量大,不能拖了,他走了过去:
“就你了,躺下,叫两个士兵过来按住他。”
宁咎将背过来的箱子放在了地上,二话不说打开箱子开始用酒精给手消毒,几个军医一边处理手上伤兵的伤口一边看着宁咎,他怎么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是有什么办法?
宁咎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伤口:
“去给我拿个灯过来。”
一边的一个小兵拿了灯盏过来,宁咎半跪在地上看里面伤口的情形,然后开始慢慢地将伤口对上,寻找下针的位置,门外阎云舟和李寒几人过来,门口把手的士兵看见阎云舟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爷,属下叩见王爷,是王爷来了。”
随着他这一声喊,整个伤兵营中的人都支起了身子看向了门口,就连宁咎手底下的这个都要起身,被他一下按住:
“躺好。”
阎云舟这不是第一次进伤兵营,但是每一次进来心都发沉,这些人当中有好多他都认得:
“王爷,王爷来了。”
阎云舟对于北境军来说就像是信仰,只要他站在这,就能让人的心中有底气,方才还死气沉沉的伤兵营,此刻每人的身上都有了些神采和期盼,阎云舟也没有什么架子,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态度:
“都安心养伤,药材已经送过来了,管够,听军医的话,让你们喝药就喝药,让你们吃饭就吃饭,伤会好的。”
阎云舟的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方才惴惴不安的一群人,这一会儿就像是生出了希望来,宁咎还是处理眼前的伤口,背对着营帐门口的方向,心里撇了撇嘴,想不到阎云舟也是一个会画大饼的,若不是他们在这里努力,吃好喝好伤就能好了?
阎云舟走了过来,给宁咎举着灯盏的人眼睛都要黏在阎云舟的身上了,这就是他们王爷?之前王爷回京最后一次练兵的时候他才刚刚参军,只是在点将台上远远地看见过他们的统帅,没想到今天可以这么近地看见。
他这一个慌神灯差点儿碰到伤口,被宁咎用手被挡了一下:
“注意,一会儿再看王爷,先干活。”
那小兵恍然回神,阎云舟弯下身子,对于宁咎处理伤口他已经不陌生了,那样的兵器造成的伤口军医未必能有太有效的法子,希望宁咎这缝合的办法可以管用:
“怎么样?”
宁咎头都没有侧:
“看,那刀将伤口里面的皮肉扯开,所以不好愈合,但是清创之后从里面缝合就会好很多,会大大减少伤口感染的风险。”
他是外科出身,外科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碰上,自然不可能期待所有的伤口都像是片刀那样的平整,别说是倒刺的刀刺伤了,就是被齿轮给搅了,他们也照样能缝。
听到宁咎能处理阎云舟的心总算是定下了片刻,此刻宁咎的身边围满了人,就连随州的几个守将都过来了,他们王爷的这位王妃,医术这么了得呢?眼见着是连窗外的光都给挡住了。
“瑾初,你们散开些,挡光了。”
阎云舟撑着站起身往后退了退,李寒几人简直活见鬼,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刚才那位少爷喊他们王爷什么?瑾初?而且叫的那么自然,这…
宁咎找好下针的位置,缝合的后面便比较顺利了,只是比正常缝合确实是慢了一些,随着他最后剪下了线头,伤口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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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出血了,而且瞧着是被线给缝住了,别说是李寒这些人,就是王然那几个军医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把伤口给缝上了?
“宁公子,这,这样就行了?”
“自然不行,等伤口长好了线会拆下来,只要这些日子保持伤口不感染,愈合的虽然比一般刀剑要慢一些,但是总还是会好的。”
阎云舟用人一向不犹豫,他知道宁咎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伤兵营交给了他,一切军医听他的吩咐行事。
宁咎都没有想到他这命令下的这么利落,这个命令最直接的一个结果,就是导致宁咎比阎云舟都忙,整个人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这么蛮干是不行的,不然累死他也处理不完这么多的伤者。
这屋子里加上他一共七名大夫,平均下来一个人要负责三十几个患者,这放在现代都是相当炸裂的,但问题是只有他会缝合,所以必须要分开干:
“这样,几位大夫,我们分工,首先第一步先分诊,将不是被羯族倒刺刀所伤的伤兵先分出来,由孟大夫和周大夫处理,而被羯族的刀伤到的兵先由您三位清创,将伤口清理干净,用方才的盐水,然后最重的伤患我来优先缝合。”
这是目前为止效率最高的办法,几人谁也没有异议,宁咎看向了杨生:
“杨府医你跟着我吧,一些伤势不重的你来,可以吗?”
杨生和宁咎相处的时间长,自从给阎云舟重新清创之后他便跟在他身边问缝合的事项,宁咎也丝毫都不藏私,下针,打结,都教了,就是差实战,杨生本就是军医出身,对于外伤的处理并不陌生,只能说是对于用线缝确实不熟悉。
他跟在宁咎的身边,宁咎每缝合一个就会不断地和他讲注意事项,这个时候也根本顾不上是不是填鸭式教学了,总之是能喂进去多少是多少吧,杨生先从普通的伤口入手,普通的伤口虽然没有羯族的刀那么吓人,但是伤的深照样会致命。
宁咎连午饭都没有吃,一天的时间就穿梭在这个伤兵营的不同床位前,眼前是一个伤口接着一个伤口,都不带断的,手都快缝麻了。
他揉了一下酸疼的手腕,看了看这满屋子还有那么多等着他缝合的伤兵,心里甚至不合时宜地吐槽,他还真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能实现患者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在现代没有财务自由的宁医生,在古代竟然实现了患者自由
ps:解释一下前面贱内那个问题,贱是对自己的谦称,因为那两位将军并不是北境军,也不是王爷的下属,资历和年纪也要比王爷大,加上王爷算得上是麻烦别人动府兵帮自己所以称贱内,而不是直接内子,至于虎威将军说贱内,是在读字条上的字,加上震惊,所以说出来了。
第43章 王爷胸口开刀
宁咎从伤兵营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月上中天,他手都酸的不行了,中间饿的低血糖随便吃了两口阎云舟让人送来的饼,这出去两眼一抹黑好悬没有直接磕一个。
他不由得有些鄙视这个少爷的身体,这要是换做他原来的身体,这一天的强度根本不算什么。
阎云舟议完事也已经很晚了:
“宁咎那边结束了吗?”
“刚才让人去看,宁公子还在伤兵营。”
阎云舟侧首:
“还没吃饭?”
“是,刚才来报的人说中间就吃了两口饼。”
“去看看。”
阎云舟刚刚进伤兵营的院子就见宁咎差点儿没有一头触在地上,快步走了两步:
“煜安?”
宁咎恍惚抬头就见阎云舟正站在门口,阎云舟过来就握住了他的手臂,眼中有些担忧:
“饿晕了?”
宁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吐槽开口:
“你送饼来倒是往里面夹点儿糖啊。”
“你一口菜都不吃还怪本王,李寒的夫人没有随百姓撤走,今日做了些菜送过来,走吧,回去多吃点儿。”
宁咎这才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周边,到底是北方,一出门冷风刮在脸上都生疼,甚至鼻腔不习惯吸入的冷空气,有些呛咳,阎云舟站在了他的上风口:
“你刚过来估计是不习惯,过两天会好的。”
宁咎感觉到阎云舟在给他挡风,医生骨子里的担当让他不允许这种事儿发生,抬手拉了他一下就走到了他的右边:
“我这最多是水土不服,还不用你这病人挡风。”
阎云舟愣了一下,随即心头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习惯了当别人的倚仗,这样忽然被人当成病人的感觉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这里毕竟是护军府,虽然环境条件和王府没法比,但是好在比前两天缩在车上住在驿站是好了太多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还是和阎云舟在一个房间,和王府不同的是这里完全没有小厮,更没有女使,就连过来送饭的都是兵。
“王爷,李将军方才差人送了饭菜来,已经温着了。”
宁咎一进门总算是感受到了热乎气,桌子上的陶炉上热着几个菜,他闻着好像是羊肉的香气,正饿着的时候再闻到这饭菜的香味实在是食指大动。
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立刻坐下准备开动,这才看见桌子上的菜和他在王府吃的多有不同,没有炒菜,更没有什么点心,几乎都是汤菜,底下的炉子放着炭火,此刻像是火锅一样咕嘟着,看着就暖和。
阎云舟也坐下,手按了按胀痛的膝盖:
“你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多吃点儿。”
宁咎狼吞虎咽,阎云舟有些好笑:
“吃得惯?”
宁咎本身不是个挑食的人,从前在医院里手术排满的时候,面包配红牛他都吃的香喷喷:
“哪那么金贵啊,这菜挺好吃的,是李将军的夫人做的?她没有跟着城里的百姓撤走吗?”
他今天在伤兵营中听说了,这城里不光是百姓撤走了,就连军中的家属也都撤离了,阎云舟一边吃一边给他解释:
“李寒的夫人是靖北将军的嫡女,将门虎女,一向都是随军的,这一次单安排家中人将几个子女带走了,她还是留在军中。”
宁咎点了点头,这一顿饭吃下来浑身都暖和了,吃完之后他直接往椅子上一瘫,一边瘫一边在心里鄙夷,这一副小身板真是不行,得多锻炼锻炼,不过吃饱肚子暖呼呼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还是这样连汤带水的吃了暖和。”
“嗯,北境这边天气冷,若是炒菜刚出锅就冷下来了,都是这样的汤菜,你吃的惯就好。”
连日的折腾阎云舟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晚饭吃的也不多,倒是咳嗽一声接着一声,脸上方才在外面的时候苍白,这会儿反倒是有些不正常的嫣红。
宁咎看着他的状态就知道是发烧了,起身走了过来,手自然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有些烧,别撑着了,去躺一会儿吧,这里能洗澡吗?擦擦身也能解解乏。”
阎云舟跟着他站起来,膝盖却一阵刺痛,身子又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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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回去,宁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手肘,低头看着他的小膝盖皱了下眉:
“膝盖疼?去榻上,我看看。”
“暗玄呢?”
“在。”
门口一直守着的人立刻出声:
“去让人用水煮些姜汤过来。”
“是。”
现在宁咎用起暗玄来越来越顺溜了,暗玄立刻出去办差,宁咎扶着阎云舟到了榻上:
“胸口的伤给我看看。”
他熟练地解开阎云舟的衣服,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伤口的情况,果然伤口化脓的情况没有多少好转:
“不能拖了,今晚我给你处理伤口,这几天你应该不用上战场吧?”
阎云舟估计了一下两边对峙的形势,就算交手这几天也是双方的试探:
“这几天不会。”
“好,那就不等了,我现在给你处理。”
阎云舟看的出来宁咎今天是真的累了:
“你累了吧,明天也没关系。”
宁咎抬眼看他:
“谁告诉你明天也没关系的?你现在的情况伤口都已经化脓了,要不是你不信我,早该处理的,今天那么多人的伤都处理了,多也不多你一个。”
阎云舟少有被人这样直接地怼,却是生不出气来:
“那有劳煜安了。”
宁咎立刻让人送了东西过来,好在下午那麻药都是现成的,阎云舟却开口:
“麻药就不喝了吧,一会儿怕军中有事儿。”
现在王府里那种清净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宁咎开口:
“别担心,军中那些药材也不多,这麻药熬的并不浓稠,你不会失去意识,只是身上的感觉麻木一些。”
阎云舟躺在了榻上,宁咎对这样的手术真是驾轻就熟了,他看着阎云舟的伤口,这人上一次胸口受的应该是箭伤,现在就是伤口感染。
其实阎云舟此刻的胸闷,咳喘的症状算起来应该不是伤口感染直接导致的,而是肺部感染导致的肺炎。
肺炎的治疗方式其实并不是动手术,而是用抗生素来针对性的治疗,大蒜素阎云舟现在正在用着,但是他的肺炎却不单单是呼吸道感染和肺部感染,源头还是在伤口上,所以说伤口必须重新清理。
这一次自然不可能开胸,其实只要抗炎的药效能够足够,阎云舟的情况也没有必要开胸,毕竟在这个时代开胸,那可不是只需处理伤口这么简单的,一个弄不好,阎云舟死的更快。
胸前的伤口毕竟是不比其他的地方,宁咎仔细观察了伤口的位置,他先给伤口外面仔细地消毒,然后便沿着之前已经愈合的伤口将皮肉割开。
这里正好是两条肋骨的间隙,所以伤口的感染肯定会造成这一部分软组织的黏连,既然都开了这一回刀,他就准备将能解决的问题都一并解决了。
因为阎云舟并没有完全睡过去,所以虽然没有太明显的痛感,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宁咎手上的刀子割到他肋骨的声音。
这种感觉说起来确实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就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样,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常年带兵,常年在这种生死边缘,其实这种感觉极易引起阎云舟的防备。
但是他此刻能清晰地感觉到站在榻边的人是宁咎,脑海中似乎都能想象到宁咎手中握着刀的样子,奇异地那种骨子里的防备便慢慢消退下去了。
宁咎的刀开的比较深,将脓混着的血液都清理了干净,再一次确定伤口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才开始着手缝合伤口,这一天他这缝合可是做了太多次了,这副陌生的身体都快行成条件反射了。
他将缝合的伤口上涂上了大蒜素,阎云舟现在对于痛觉虽然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对大蒜的味道可是太敏感了,宁咎看着那个闭着眼睛就已经开始皱眉的人有些好笑。
“好了,伤口处理完了,今天晚上睡觉不要侧身,保持平躺的姿势,这几天手臂的活动都不要太大,能多休息尽量多休息。”
这一次的麻药剂量浅,清理了一个时辰的伤口,阎云舟身上的药劲儿也过去的差不多了,他睁开了眼睛:
“多谢。”
宁咎一边给手上的刀具消毒一边正色开口:
“瑾初,你现在咳嗽,发烧,胸闷多半是肺炎引起的,这个肺炎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用中医的说法解释,大蒜素治疗你的肺炎还有腿部伤口的预防感染都是对口的,但是大蒜素你也用了七天的时间了,肺部的症状缓解的不是太多。
我觉得一来是因为到了这北境,舟车劳顿身体的提抗力本就下降,所以肺炎的症状也迟迟得不到缓解。
二来就是胸前伤口一直在流脓液发炎,现在清理了伤口,还要再服用十天的大蒜素,原则上你的症状会减轻,所以你身体有什么症状一定要及时和我说,尤其是症状并没有缓解或者加重。”
阎云舟点了点头,他看的出来宁咎是真的想要治好他:
“好,有什么情况我都和你说。”
宁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神色瞧着似乎是有些什么心事,他刚才在给阎云舟的伤口开刀的时候其实注意到他胸口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一些。
或者说,不是说比他想象中要严重,而是没有达到用抗生素之后应该有的抑制程度。
这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不安,如果大蒜素并不足以应对阎云舟现在的情况怎么办?
如果大蒜素没有办法有效抑制和治疗肺炎,那么即便是开胸都没有意义,更没有胜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是不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办法救阎云舟?
宁咎从医这么多年,手上不是没有送走过患者,他更知道一名外科医生最基本的守则就是不要和患者产生过多的感情,更不要共情过度,这么多年来他都紧紧遵守着这个守则,所以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十分的理智,足够的客观。
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已经无力回天的患者,但是阎云舟不一样,他的病本可以不用死的,或者说他在他的心里从来得的都不是绝症,但是如果到了最后真的没办法呢?
宁咎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阎云舟只当他是累了,暗玄将煮好的姜水端了进来:
“宁公子,姜水好了。”
宁咎这才猛然回神儿,暗玄将水放在了榻前,阎云舟的麻药没有完全过去,不过胸口的痛感已经开始苏醒了,宁咎也没有折腾他:
“躺着吧,我给你热敷一下膝盖。”
他用毛巾浸在了姜水里,然后覆在了阎云舟的膝盖上,没一会儿阎云舟身上缓解了一些他便推了推宁咎:
“我没事儿了,你累了一天,让人打水进来,梳洗睡吧。”
这一晚情况调过来了,阎云舟沉沉地睡了过去,反倒是宁咎躺在一边的榻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身体非常累,脑子里却乱的很,各种思绪在翻涌,明明累的要死却睡不着。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身体上的疲惫终于战胜了他的颅内风暴,这才沉沉睡了过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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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醒来的时候,阎云舟已经起身,几乎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应该是怕吵到他:
“醒了?”
阎云舟看见他坐起来才开口问,宁咎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哪:
“啊,醒了。”
这一天宁咎的工作和昨天差不多,还是去伤兵营,只不过,危机的伤兵昨天已经得到了处理,今天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忙了。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战争终于爆发,宁咎在听到城楼战鼓声音的时候就一下窜出了伤兵营,随手抓住了一个士兵:
“怎么了?”
“羯族在攻城了。”
宁咎心中一惊,到北境的这三天他一直都在伤兵营中,虽然每天都能看见兵将来往,也听闻阎云舟派了小股的部队出去,但是那血腥的场景却从未发生在他的眼前,所以,这暴雨前夕的平静终于结束了吗?
他匆匆跟着兵将到了城楼底下,抬起头便看见了那个异常熟悉,穿着银色铠甲的人阎云舟在城楼上。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登上了城楼,阎云舟余光扫到了他的身影,侧头吩咐了一句,暗玄便到了宁咎的身边:
“宁公子,我带你换上铠甲。”
阎云舟没有阻止宁咎上城楼,既然已经到了北境,这样的场面他总会见到的,早一点儿熟悉了也好,宁咎穿铠甲的时候人还有些怔愣:
“怎么羯族忽然就攻过来了?”
暗玄帮他系好了手臂上的带子:
“宁公子放心,一切都在王爷的算计之中。”
宁咎顿了一下,都在阎云舟的计划内吗?这几天他和阎云舟虽说都在护军府中,甚至晚上还睡在一个屋子里,但是谁回来都是累的倒头就睡,连话都说不上两句,他也没有问阎云舟现在的战况如何。
宁咎抬步走路的时候才感觉到这一身的铠甲有多重,忍不住就想到了阎云舟,那人身上的也这么重?
他的脚踏在通往城楼的梯子上的时候甚至能够感受到梯子在晃动,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还有那马蹄声踏在地上的声浪从远处传来过来。
踏的大地都在跟着震动,他加快了脚步登上了城楼,极目远眺,城楼之下再不是一片白茫茫。
伴随着鼓楼上激烈的鼓点,下方已经厮杀成了一团,刀剑交错,利剑时不时穿过城墙,扎在身后的城楼上,嘶吼声震天,喊杀声四起。
伴随着马声的嘶鸣,这城池的下方几乎成为了一个血池,往日望过去白的甚至有些晃眼的雪地,现在成了一片血地,入目望去血肉横飞,血红一片。
宁咎眉心微微蹙起,心里不知道这一刻是什么样的感受,对于他来说,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战争对他来说那是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纵使有很多史料记载,纵使无数人都在说不能忘却历史,但是看着史料,看着改编的影视剧,永永远远都不可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他看向了阎云舟,那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悲喜,却十分专注,他一直观察着底下的战况,宁咎看见阎云舟手中举起了一个黑色的旗子,棋子落下的那一刻鼓点的节奏也明显变了。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城下,城下的北境军开始急速撤退,再之后他便听到了一声炮声,那炮声的余波震得他耳朵阵阵轰鸣,一度有些听不到声音。
大地都似乎跟着晃了晃,天空中卷起了漫天的雪花,随后便是马声的嘶鸣和人痛苦的喊叫声。
宁咎心中猜到了什么,低头便看见了对面方才还在奋勇冲杀的羯族士兵,倒下了一片,刚才那是炮声,他猜到了阎云舟的手中有火药,但是没有想到,他手中竟然有威力如此大的火炮,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有这样的东西基本已经可以横着走了吧?
但是既然有这东西,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用,而是等到北境军已经有伤亡的时候才开始用呢?
随着阎云舟的下令,北境军开始反扑,这一次的结果很明显,羯族就是再骁勇,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抵抗不过火炮,那一门火炮虽然不可能炸死所有的人。
但是足以在他们的心中形成威慑,士气就是这样,此消彼长,北境军的冲杀彻底打乱了对方的阵脚,对方也没有再恋战,而是急速撤退。
所以这一战是他们赢了?他看向了阎云舟,却见他的脸色惨白一片,他这才恍惚察觉到,这一场大战已经打了一天,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
阎云舟胸口的闷痛,膝盖肿的几乎站不住,只在底下士兵欢呼的声音中轻轻勾了一下唇角,宁咎察觉他的状态不对,走到了他身边不动声色地扶住他的身子,耳边非常的吵,他趴在阎云舟的耳边喊了一句:
“赢了?”
阎云舟眼前阵阵发黑,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轻笑了一下,侧过头,宁咎的脸在他的视线中渐渐模糊:
“我不聋,算是赢了吧,只不过,这只是开始。”
这一场战役只是开始,羯族不是一门火炮就能打退的,宁咎下意识看了看城下那已经被血彻底浸染的一方天地,只是开始吗?
阎云舟呛咳出声,勉强定了定精神,他注意到了宁咎的神色,这人应该是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吧?他勉力抬起手,冰凉的大手覆在了宁咎的眼睛上,声音透着无力沙哑:
“下一次不要出来看了。”
宁咎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人手掌中厚厚的茧子,一想便知道这人其实比他想的通透,他抬手拉下了阎云舟的手:
“只有精忠能报国,更无乐土可为家。羯族的暴虐我知道,那一县的百姓不能白死,瑾初,我总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
第44章 焰亲王的叛逆
一场大战之后并不都是所谓胜利的喜悦,阎云舟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和宁咎一块儿去了伤兵营。
宁咎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想了想他的此刻的位置,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杨生将准备好的药给他端过来,又看着他服了大蒜素。
到了伤兵营宁咎本来已经做好了再像昨天的一样化身没有感情的缝合机器了,但是进去才发现今天的伤兵比昨天看见的那些人伤的要轻了很多。
身上即便有伤口的也并不深,而且这些伤兵也和昨天的不同,一个个脸上还带着打胜仗的笑意,见到阎云舟过来纷纷起身,阎云舟抬手点了点:
“都坐下吧,那盔甲重吧?”
阎云舟在军营里一贯没架子,捡了一边一个空着的床铺坐下,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地开口:
“王爷那重甲重是重,但是真能挡住羯族那刀,这身上的口子都没多深。”
“就是,刚才一刀砍在手臂上我当时以为这条手臂都要废了。”
一屋子的伤兵都在讨论着方才在战场上的情形,宁咎这才注意到他们方才脱下来的铠甲,乌黑色,确实好像是和前几天门前守卫的那些士兵穿的不一样。
他再一次查看了一下几个伤兵的伤口,确实都是浅浅一层,甚至有的都不用缝合,他回头看向阎云舟:
“所以这铠甲真的能挡住刀剑?那之前为什么不穿这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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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要是早点儿用也不至于之前死了那么多人。
阎云舟微微扬了扬下巴,笑了一下开口:
“你去拎一拎。”
宁咎还真的走过去拎了一下,一只手干脆没拎动,他方才看着这铠甲也并不是那种特别厚实的,没想到这么重?这铠甲穿在身上还能在战场上挥舞动大刀实在是要点儿本事的。
阎云舟看着他开口:
“这重甲的数量不多,只有500套,是很早之前我父王还在的时候打造的,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机会用上,没想到这一次用上了,重甲太重,人最多负担一个时辰就要换下来,所以日常用兵不会用到它。”
今天的伤兵伤口都比较好处理,因为伤的都不算深,宁咎缝合了几个比较严重的就随阎云舟回了住处,他看的出来那人就是在强撑。
回去的路上,宁咎这才看到这府外竟然连着一条河,这么冷的冬季,这条河竟然没有结冰:
“这河怎么没有冻上?”
阎云舟看出了他的惊奇,开口解释:
“这条河冬天一直都不上冻,这水是从那边的黑山上流下来的,甚至这水还是温的。”
宁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黑山?从上面流下来的河水不结冰,还是温的,这听着怎么这么像是火山呢?
还不等他开口阎云舟便咳嗽出声,一咳就有些压不住,宁咎这才回神儿:
“先回去吧。”
阎云舟的烧总是有些退不下去,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他肺部的炎症还是没有得到缓解,大蒜素的作用比宁咎想象中要小。
宁咎刚刚给阎云舟胸口的伤口换上药,外面便有人进来禀报,李寒和几位副将过来了,阎云舟穿好了衣服起身,没有注意到宁咎的神色有些不对。
“你们议事我先出去了。”
毕竟阎云舟和副将说的涉及到具体的作战,宁咎也懂得避嫌,却还没起身就被拉着坐下了:
“坐下吧,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宁咎看了看阎云舟,也没有推脱,因为他确实有些好奇阎云舟怎么退敌。
李寒几人进屋,身上沾雪的铠甲都还没有换下去:
“王爷。”
阎云舟坐在榻上没有起身,在几个心腹将领的面前没有再强撑,他点了点手边的位置:
“今日一站羯族定然会退远,百花村的村民都还没有都安葬完吧?”
李寒点头:
“是,安置了一部分,前阵子守城,百花村的位置太远所以没有贸然再让士兵过去,上一次只来得及将所有的尸骨都归置在一起,搭了棚子,盖上了席子。”
在北境有的时候战死的将士的尸骨没有来得及收敛,就会在将所有人归置在一处,盖上席子,再搭上棚子,不会让尸骨真的曝尸荒野,待回头再将人一一安葬。
宁咎坐在边上听着这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一整个村子就这样死在了羯族的屠刀之下,尽是老幼妇孺,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残忍的种族,无冤无仇却能够残忍到没有人性。
阎云舟眼底一片霜寒:
“明日我亲自去百花村祭奠。”
李寒单膝跪地:
“王爷,百花村惨遭屠村是末将的过失,我明日去百花村跪拜祭奠,您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再者羯族刚退,万一…”
李寒是阎云舟一手提拔起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阎云舟那一身的伤,这一次他看的出来王爷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忍他再奔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阎云舟才微微抬手,手心向外,止了他的话头:
“本王是主帅,过失也在本王,别脑袋那么大什么都认,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羯族不是一个轻易言退的种族,今日的火炮只是暂时打退了他们,随州事关中原门户,他们打定了主意,要从这随州过去了。”
今日的小胜确实能够鼓舞士气,但是随州毕竟只有两万的兵力,对上对方联军没有任何的优势。
宁咎忍不住开口:
“今日的土炮威力甚大,羯族就是再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啊,下一次再来还用土炮招呼啊。”
在宁咎看来,土炮这种热兵器几乎可以在这一片土地横着走了,有大炮还愁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阎云舟就知道他会有此疑问:
“土炮确实威力大,但是随州只有三门土炮。”
宁咎愣了一下:
“那为什么不加紧赶制?”
阎云舟叹了口气:
“这土炮的制备和流火箭不同,稍有不慎就会爆炸,从前炸了两次,死伤了不少的兵将,所以到现在这土炮已经不再制备了,随州剩下的也只有这三门,以备不时之需。”
宁咎虽然知道黑火药制备的方程式,但是他也明白这方程式和具体制备是两码事儿,其中操作顺序,原料的纯度都会影响制备。
所以阎云舟手中虽然掌握了一定黑火药的制备方法,但是显然还不够成熟,不足以将火药完全搬到战场上。
“所以白天的时候才会先让士兵穿上重甲,在最后的时候才用土炮?”
阎云舟点头算是肯定了宁咎的推断,宁咎叹了口气,也是,如果阎云舟手中的土炮足够用,又怎么可能看着手下的士兵去拼命?
阎云舟看向了李寒:
“这几日你将军队中青壮有力的挑出来,训练他们穿着重甲作战,幽州存的重甲,我已经修书景郡王送来了,想必三天后就会到,剩下的两门土炮不可再用,分别运到我之前标注的地方。”
阎云舟的话音刚落下,李寒和两位守将却齐齐单膝跪地:
“王爷,我等愿誓死守护随州,王爷,将士们很多都在随州生活了一辈子,我们实在不愿看着…”
李寒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睛都有些发红,宁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阎云舟方才也没有说什么啊?这几人怎么这么激动?
阎云舟靠坐在床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嫣红,非但没有显得气色好一些,反而更多了两分病态,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胸口的闷涨让他呼吸都有些费力,勉强提了一口气开口:
“羯族和北牧联军合起来有五万多人,如今随州城内不过不到两万的守将,此刻白城告急,将信城,阳城的兵将也同时牵制住。
其余各州能调出来的兵也不过一万,正面对上羯族并非没有胜算,但是如此悬殊的兵力胜也是惨胜,本王理解你们对随州的感情,但是城没了可以再建,人死了就真的死了。”
宁咎没有听明白阎云舟的话:
“这,这是要放弃随州?”
不是说随州的位置很重要吗?
阎云舟看向了他:
“随州最大的杀器不是流火箭,也不是那几门土炮,而是随州城本身。”
“什么意思?”
阎云舟正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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