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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躲避
◎躲在了她的身后◎
“苏允棠, 你还要将朕逼成什么样?”
苏允棠原本是不愿多理会刘景天的,可这一句仿佛委屈到了极处的质问,却瞬间将她的怒火激了出来。
这算什么呢?刘景天虽然困在这寝殿中, 可他身康体健,每日三餐不缺,起居有常,身旁有御前大总管服侍, 外头有禁军护卫, 没有人来欺辱他, 没有宫人逢高踩低, 更不用在如她从前一般,在风雪之中数着炭薪煎熬。
连她从前被圈禁时的痛苦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他算什么委屈!
“刘景天,你沦落到今日这步, 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天不容你!”
苏允棠满面冷肃, 眸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恨意:“我逼你?你便是怨天怨地, 也怨不得我一个字!我苏允棠还恨上天叫你我换了体感, 不能杀之后快,如今还保你你衣食无忧,软卧高枕, 还能这儿大放厥词, 我只恨自己枉为人女!”
若不是因为互换了体感, 她无法囚禁刘景天, 可话说回来, 若不是互换了体感, 在得知了父亲真正死因之后, 她便是卧薪尝胆,玉石俱焚,不论如何手段,也不会坐视杀父仇人,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
但现在,她即便圈禁了刘景天,也顾忌互换的体感,连照着父亲病逝前经受过的痛苦,一桩桩报还回去都不成!
刘景天的颓败与痛苦,在苏允棠这更加赤=裸,更加深沉尖锐的恨意面前,只如秋风下的枯叶,被冲的零散细碎,不值一提。
他倒吸口气:“苏允棠,这生产的极致苦痛,朕是代你所受!”
这话却叫苏允棠冷笑出声:“代我?这两个孩子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我红杏出墙得的野种,还是我给你下了虎狼之药,强迫你叫我怀了孩子?”
这话果然叫刘景天面色一滞。
孩子是从何而来?是他相信了唐黄那个江湖骗子的雷霆之术,机缘巧合,在自个的皇后身上下了淫药。
这么想来,阿棠说他咎由自取,竟是一点没错。
谁能想到,他们成婚五年,好的蜜里调油时都没有怀孕,只那么一次荒唐,却怀了两个孩子。
难不成,这世上当真有天意?当真是天不容他?
一时间,刘景天竟忍不住的怔愣在了原处,当真从心底泛出了一阵阵的无力与自疑来。
不,不,不是如此!
不过没过太久,刘景天便也忽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怯懦与恍惚。
他不是如此,他从前不会如此,日后也不会永远这样无用怯懦!
他只是因为生了这两个孩子的折磨还没有痊愈罢了,待他出去就不会这样了!
刘景天手下空拨珠串的动作越来越快,低着头,满面痛苦的将这话在心中默念了十余遍,动摇的心绪才终于略微平定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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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半晌,刘景天终于抬起头,眸光有些涣散的看向苏允棠:“都是过去的事了,看在朕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你便不能宽待朕些吗?”
苏允棠冷得仿佛化不去的千年寒冰:“若是没有今日之事,若是换做我在圈禁之中,受尽折磨生下两个孩子,陛下念在我生产艰难的份上,便会回心转意,对我宽待如前吗?”
当然不会。
苏允棠虽是问句,心下却早已有了答案,女人生孩子罢了,这样的痛苦在堂堂帝王心里又算个什么?
莫说为了这么一点“功劳”亲近如前,只怕连解了她的圈禁都不会,说不得还会将两个孩子都一并抱走,只留她在冷宫之中,饥寒交迫,思虑成疾,生生被耗尽最后一丝心血。
可刘景天闻言,却不假思索的点了头:“当然会,朕早说了,将你圈禁不过是想你待朕和软些罢了,你但凡早能想开,如朕前些日子对你低头一般软言示弱,你我早已和睦如初,更甚从前,何况是回心宽待?”
苏允棠一瞬间简直说不出话来。
她之前对刘景天的“疯癫”的真假,还存着几分犹豫,此刻却一点没有了。
只瞧这理直气壮的无耻模样,就知他什么疯了都是假的——
他好的很!
只怕是太好了才对!
苏允棠已经被气得不轻,可素来敏锐的刘景天,这一次却丝毫没有发觉自个皇后的不对。
他无力的靠着圈椅,面色有些恍惚,甚至还在劝说哀求:“阿棠,朕从前的确是委屈了你许多,朕已经知错了。”
“朕如今很不对劲,时常失神恍惚,时而躁怒,时而又多疑怯懦,连听你说朝中来人,都唯恐他们看出朕不同以往,要小觑了朕心生反心……”
说着,他揉了揉脸,又有些失神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顿了片刻,才低低道:“受了这样多教训,还不够吗?”
苏允棠声音平稳,神色却格外冷厉:“只为我自己,或许够了,可刘景天,你害我父亲,莫说这么点教训,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刘景天愣在原处,眨眨眼,先是一喜,继而却是一悲。
喜的是他当真没有……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在大将军病逝上动过手脚。
悲的自然是,这实话,却没有一个人肯信他。
苏允棠这时,却没了再理会刘景天的心情兴致,她缓缓吸一口气,只将林芝年留下的熏囊挂在腰间,又将蒙面的巾帕紧紧系在了脑后。
准备妥当之后,她也再不看刘景天一眼,只径直开口吩咐:“几位大人该到了,怎的还不来?派人去催一催。”
虽说刘景天刚才才说了不肯见人,但这话苏允棠却从未当真。
京中的来的人,是请了太后懿旨来接天子回宫的,今日不见,难不成这些人便会乖乖下山回去不成?
不可能的,越是见不到天子,这些大臣只会越觉着天子疠风有异,越会觉着是她这个皇后蛇蝎心肠,反而更会想尽手段去见刘景天。
因此,她非但不会拦,并且还要这些人立时就来见人,当着她的面见!
若不然,这些人当真在她不知情时,私下里见着了刘景天,说不得就要里应外合,将天子从大明宫中夺回去,还能顺势将挟持天子的罪名甩给苏家,再顺道甩掉他的疠风恶疾。
苏允棠心下也觉着,刘景天之前装模作样的打算,大半就是如此。
总不能当真是因为自个“疯癫”,担忧朝中文武会看低小觑了他这个帝王,就不敢见人,宁愿困在她手中了?
这话才是天大的笑话,她相信才怪!
听闻来人已到了宫外之后,苏允棠面色端肃,脊背挺直的行到了刘景天身后半步处。
她甚至一手拿了巾帕,一手端起了药盅,神色姿态,都是说不出的贤惠端庄,任谁看去,都是刚刚生产,还未出月子,便不顾恶疾,来为夫君侍疾的贤后,贤惠的只差记入史册,传下佳话。
看到殿外出现了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都能露出满身忠心恭肃的几个朝臣后,苏允棠郑重之余,还在思量白先生与她的计策与布置是否妥当,稍后如何开口,才好将刘景天的疠风钉死,也能以此为理由,将刘景天在这大明宫中多困几日。
帝后敌体,这话说得实在没错,刘景天被多困一日,她这个皇后在朝中的势力便更强一分。
苏允棠只顾着沉思,一时间也没有发现,在她身旁的刘景天,见到这来接他的亲信朝臣时,面上一瞬间闪过的不是欣喜,而是担忧戒备。
他甚至下意识般,身子一闪,隐隐避在了她的身后。
第65章 都要害朕!
◎朕只信阿棠!◎
“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刘景天躲避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一瞬, 不过呼吸间,他便也回了神,不单立即直起了身, 还有意挺直脊背,撑起了面上的凝重威严,连就挨着天子身侧的苏允棠都未曾发觉,就更提朝臣。
此刻能踏进殿内的五个朝臣, 既是忠心, 也是位高权重自然老谋深算, 不会轻易做出蠢事。
五人不论心中如何想, 既然进来了,进门之后大礼问安, 或沉稳或担忧,即便看到了刘景天面颊上的红疹, 也都是有礼有节, 恭肃忠良, 面上没一个露出顾忌恶疾之类的神色的。
其中又以为首的中书令宗良翰最是叫人动容, 连蒙面的巾帕都没带, 看到大圈椅上的刘景天之后,甚至激动的荡出了湿润的泪光:“得见陛下龙体无恙,臣死亦无憾了!”
这宗良翰不但是朝中中书令, 也是宗家家主。
宗家亦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大族, 在前朝时原已有些没落, 刘景天登基之后, 特意挑出了宗家来提拔重用, 才叫宗氏不但重回了往日荣光, 还更进一步。
如今尚了和嘉公主的的宗驸马, 就是出自宗氏本家的旁枝后辈,可见其简在帝心,任谁都知道宗家是天子的亲信重臣。
自然,这样的亲信重用也不是白来的,宗大人深知陛下的本心,就是拿他来平衡与他一起打天下的、如今已成勋贵的旧日兄弟们,因此宗良翰升至中书令后,也是格外能干,先前谋逆的英国公侯季,就是由这位宗大人亲自审理,亲自监刑,史六换子暴露,也是多亏了他的精心。
既然干出了这些事,宗良翰难免早已将朝中勋贵得罪了透,而苏允棠苏家出身,如今甘愿依附的后党的,也多为与刘景天一路走来,却心寒不甘的勋贵武将。
有这么一层渊源,身为中书令的宗良翰,天然就站在了苏允棠的对立一面,听闻天子“身患恶疾”,又眼见着后党嚣起,他也是最焦虑担忧、寝食难安的一个,此刻迎回天子的打算,也是他一力主持。
也正是因为这缘故,此刻见到了活生生的刘景天,宗良翰那泛到了皱纹上的泪意,还当真不是作假。
他早已将举族性命都压到了刘景天一人身上,谁知道陛下年纪轻轻,也能病成这样?
陛下若是当真病重不治,让皇后临朝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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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个一条老命就罢了,可宗良翰身为宗氏家主,要看眼睁睁刚爬起了没两年的宗氏一门,重新跌落至比从前还要不堪得多的境地,只怕比要他死都难受!
知道其中缘故的苏允棠,没有再多看宗良翰的动容庆幸,她的神色平静,目光从剩下的四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立于最后,身着朱色官袍的青年朝臣身上。
这人苏允棠也很熟识,正是今日提早为她报信的侍郎魏禅。
察觉到苏允棠的目光后,魏禅低眉垂目,朝着她的方向不易察觉的低了低头。
苏允棠也微微颔首,魏禅是英国公候季的连襟,被英国公连累之后,在朝中早已失势,如今却能大咧咧立在来迎天子的亲信里,可见如今依附她的后党,已然成了气候。
果真先生说的不错,三人成众,一旦派系已成,便是你还心存迟疑,心存野心不甘的臣下们,也自有会拱卫着逼你向前。
刘景天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处,不见素日的和气随意,反而格外严肃,言简意骇:“免礼。”
仿佛多说几句话,就要被暴露了什么似的。
五位大人倒是并没察觉不对,闻言起身,又躬身朝一旁的苏允棠见礼。
“诸位大人请起。”
比起刘景天的寡言少语,苏允棠就显得了大方许多,不等宗良翰开口,便主动问道:“听闻宗大人是奉了太后懿旨来迎陛下回宫?”
宗良翰应是,苏允棠便又立即道:“陛下病重昏迷,本宫忧心不已,动了胎气,多亏了上天庇佑,太医们尽心,腹中一双孩儿才能平安无事,本宫都是如此了,太后身为陛下亲母,想来是定是愈发记挂,说不得还要急出病来。按理说,本宫该亲去请安劝慰,只是刚刚生产,又要服侍陛下,实在是脱不得身……”
一番话,只说的一旁的刘景天都频频回头,满面复杂的几次欲言又止。
苏允棠,这可是苏允棠!他的皇后何时也会这样眼都不眨的胡说八道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阿棠吗?
苏允棠却压根不看刘景天,只似模似样的按了按眼角,又是满面的担心:“宗大人去翠微宫时,瞧见太后凤体可还安好?本宫这几日里,还总是担心太后娘娘不放心陛下,慈母之心,说不得就要亲来大明宫探望,若是太后娘娘一定要来,诸位大人可一定要拦着才是!”
这话便叫宗良翰的一顿,诺诺半晌,也只得含糊应是,一个字无法多言。
说什么呢?说太后娘娘担心是担心,可人却是在翠微宫里待的好好的,压根儿就没打算来看儿子?那和摆明了骂太后不慈有什么区别!
可即便宗良翰不说,只这幅迟疑的模样,在场众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刚刚还在为苏允棠震惊的刘景天,面色也是微微一变,手心攥得更紧,挺直的脊梁也不自觉的弯了几分。
若是从前的刘景天,苏允棠这样明摆着挑拨,他大半只是微微一笑,连一丝在意都不会有。
慈高太后是他的亲娘,自个亲娘的心性,他怎么会不清楚?
什么母子之情,他打从三岁,就没有再在意过这些没用的东西,他早已不需亲娘抚育,相反,是慈高太后是要倚仗着他,是他奉养寡母,好给自己在史书上留一个孝子名声。
只要他还是慈高太后唯一的儿子,只要他还是刘氏的开国君王,他便天生是慈高太后最重视的存在,是太后拼尽身家、卖去长女都要护下的指望,这比什么情分都更不可动摇。
这么多年,刘景天一直都是这样想,可现在,他却发觉苏允棠的这几句挑拨,竟当真挑起了他心头的愤懑不甘——
太后凭什么不来?太后凭什么不能像世间所有母亲一般,不能像苏允棠的爹娘一样,没有条件,没有贪图,当真只是纯粹的疼爱自己肚子里爬出的孩子?
若是他下旨就要太后过来,太后会怎么样?是会暗地里咒骂他这个儿子,还是干脆装病不动,免得被他传了恶疾?
若是病的是南康呢,太后会不会去看她?
……
刘景天面色阴沉,无法自控的设想着这些可能,如同陷进了泞泥,又如缠进了漩涡。
一方面,他还能意识到自己这情绪的荒唐可笑,心底里还在不停自醒,试图从这磨人的境地中挣脱而出,可另一面,却又有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吸力,一刻不停的将他从往更深处拉扯,生生消磨了他挣扎的力气,让他就这样痛苦不堪得悬停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堕向绝路。
这样的感觉已经足够煎熬,可苏允棠却还不肯放过他,看到天子面上的异色,她的声音反而越发冷漠又温柔:“陛下也不必在意,太后年事已高,您还有臣妾呢。”
苏允棠的杏眸圆润透亮,黑白分明,生动的不必开口,刘景天都仿佛能从其中看出她未言的深意——
别难过了,虽然你娘没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可这不是还有她吗?你的皇后妻子还恨不得叫你去死呢?
“行了,够了!”
刘景天猛然开了口,声音尖锐的叫人心惊。
殿下几人神色都忍不住一变,看向天子的目光里,也难免露出几分狐疑与窥探。
这其实也是十分寻常的事,甚至这窥探里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冒犯,更多的还是臣子的疑惑小心。
但这样的目光,却如一支支利箭,却将刘景天深藏在心底的不安瞬间带了出来。
他浑身紧绷,紧攥的手心里已经压出了血痕,猛然传来的痛意都叫苏允棠微微皱眉。
但刘景天恍若未觉,此刻的他,已然满心都在疑心中。
这些人,一个个看着忠心耿耿、赤胆忠心,难不成,就是当真忠诚于他了吗?
不,不是,刘景天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间没有真正的仁德,也没有真正的忠义。
他们的臣服都是假的,只是畏惧他的手段,顾忌他的锋芒,如候季史六,如他从前诛灭的所有谋逆之徒,但凡悬在他们的头顶的刀尖放松一分,他们都不会安分!
在刘景天的眼中,这五人,还有朝中的文臣武将,世家勋贵,都是一群魑魅魍魉、一群豺狼虎豹,绿着眼睛潜伏在暗处,但凡他露出一丝疲惫、一丝软弱,便会立时扑上来,背叛他,啃噬他的血肉,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
刘景天的面颊通红,这一瞬间,已然是耗尽了自己仅存的全部理智与自制,才没有立即开口,将眼前这些人赶出大明宫。
“陛下龙体不适,难免,受不得吵扰,诸位大人莫怪。”
苏允棠不知刘景天心思,面色一凝,又当前开口:“太医们先前说,陛下或是患了疠风,这疠风之症,原是老幼病弱之人才会传上,想来,是陛下开年之后,劳于政务,重病了几场,伤了根底,才会如此。”
她知道刘景天出去之后,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恶疾,这时便故意提起疠风二字,还顺道为他的患病寻了十分合理的理由。
毕竟刘景天“怀孕”时,病得好几月起不得身,这事是宫内宫外,文武百官都早看在眼里的。
苏允棠声音温润端肃,目光从几人面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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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过:“好在本宫观之,诸位大人都是身强体健,想来也不必担忧。”
旁人倒罢了,倒是宗良翰的嘴角微微一颤,他快六十了,虽然身子还算硬朗,但到底与年轻人不同,会不会被传恶疾,还当真不好说。
苏允棠便又摇头:“陛下身子还未大安,在这大明宫倒罢了,若是回了宫中,人多口杂,若有万一……”
宗良翰虽然担忧自己的性命,但比起宗氏满门的荣耀,就都能抛之脑后,大不了日后另居别院,再不见家里人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神色一正,终于拦下了苏允棠的话头:“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离京久矣,百官久不见圣颜,长此以往,只恐朝中动荡。”
苏允棠对宗良翰的反应并不意外,她神色平静,没有等对方说完,便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魏禅,原本是想示意他开口。
但谁知,这个时候,身旁却忽的传来了刘景天坚决的声音:
“朕不回去!”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顿,简直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景天却是紧紧握着手心,强压着满心的不安与戒备,努力撑出以往举重若轻的模样:“大明宫罢了,只当朕是来行宫避暑,朝中仍按旧例,折子也按旧例送来大明宫裁夺,若力有未逮,还有皇后贤德,可为助力,直到朕身子痊愈,再回京不迟。”
说着 ,在所有人不肯置信的眼神中,刘景天却又忍不住看向苏允棠。
他当然不能永远被囚禁在这里,但他如今这副无用的模样,不能叫旁人察觉。
如今朝中已经来人,皇后也不能将他全然困住,阿棠身下的伤也已缓解许多,再给他一段时日,他定能回复如常。
可在此之前,他谁都不能信,唯有皇后,他们同心同命,她还要慢慢折磨他,就不会当真杀他。
他只信阿棠。
作者有话说:
刘景天(郁郁+被害妄想):你们都要害我!只有阿棠和我一条命,我信老婆!
苏允棠:……
第66章 感激
◎期待与感激◎
直到已宗良翰为首的五位朝臣消失在殿内, 不再假装贤良淑德的苏允棠,却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缓缓解下蒙面的巾帕,只是因为满心的疑惑, 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如今的大明宫上下,都被她与将军府牢牢掌在手中,被囚禁了半月的刘景天不会不知道,天子在她手中越久, 朝中猜测越多, 她在朝中的势力便也只会越大。
再这么耽搁下去, 只怕满朝文武都要琢磨着天子不行, 是不是该请皇后临朝辅政了。
按理说,他该巴不得早些脱身而去。
可如今分明有了回去的机会, 她既然没来得逼宗良翰退步,也还没有以体感威胁刘景天服软——
他却要主动要留在大明宫, 是想干什么?
总不会当真在这黑屋子里被关上了瘾。
刘景天不知道是不在意, 还是没有发现苏允棠的疑惑, 他的眸光飘忽, 等殿内没了旁人, 却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脊背一软, 重新瘫靠在了大圈椅上。
苏允棠见状, 也才慢一步意识到刘景天方才的异常。
刘景天这人, 对着不同的人, 不同的时候, 可以有许多面孔, 且这些面孔看起来都是一般的发自本性, 令人信服,绝不会显出丁点儿虚伪矫饰——
这仿佛是刘景天与生俱来的本事,他天生就知道什么的言行姿态能够叫什么人信服,爽朗大方,仗义疏财是他,帝王威严,深不可测也是他,如常人吃饭喝水一般,信手拈来,毫无痕迹,从不会像方才那样的费力刻意。
若他是这副样子从岭南起事,莫说从者云集了,只怕荆州里那些旧日伙伴都不可能信服。
“刘景天……”
苏允棠凝眉起身,向前几步,立到了刘景天的面前。
可还没等她后面的话出口,刘景天却是忽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身子一抖,仿佛承担着巨大的痛苦一般,虾子似的团成了一团。
苏允棠一顿,下一刻,刘景天便也朝她抬起了头,声音痛苦又微弱:“疼。”
苏允棠便也立即回神,明白是她刚才走动这两步,又拉扯到了身下的伤处,疼在了刘景天的身上。
小林太医之前就说过,患了无痛之症的人,极易受伤,且受伤之后不易愈合,动辄还会加重。
苏允棠如今经历了,便知这话一点没错,若是正常女子,艰难生下两个孩子,身下被伤成这样,抬腿都要疼得厉害,自然就会小心,说不得夜里翻身都不敢动。
可苏允棠生产之后,因为自己不觉得疼,身上的伤处便愈合的格外慢,时常前一日刚刚愈合了一分,后日一瞧,便又重新拉扯了开,按着葛女医的说法,人家生产两三日的伤处,都长得比她强些。
为着这个,葛女医也正色提醒了她许多次,要她这种时候就别讲究什么皇后娘娘的仪态!能躺着就躺着,当真要起身行走时,也要记得双腿分开些,扶着人,弯下膝盖。
因为苏允棠实在不配合,着急时,葛女医甚至尊卑都忘了,连“学着王八怎么走你就怎么走!”这种话都骂了出来。
被这样日日教训着,别说苏允棠自己,只她周遭的去厄初一等人都添了十二分小心,稍一动作,就赶慢搀扶提醒,这样才勉强好了些。
如今周遭没了旁人,对着刘景天,苏允棠又是戒备又是恨意,行走时当然不会学王八,反而下意识的脊背挺直,双腿并拢,走出了临敌一般,最端庄紧绷的姿态——
不必说,定然是挤磨到了伤处,大半还疼得不轻。
能叫刘景天这么疼,苏允棠倒是很乐意的,只是想想葛女医气急的模样,与口口声声提醒她往后遭罪的话语,苏允棠还是略微放松了些,往后一步,撑着扶手,重新缓缓坐了下来。
瞧着刘景天的呼吸又慢慢平稳下来,苏允棠这才冷冷开口:“孩子都生下半个月了,也该习惯了,怎的还这么大动静?”
刘景天紧咬牙关,一双桃花眸泛着嫣红,又恨又怨:“苏允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说的实在是戳人心肝,疼这事,哪里有习惯的时候?
若面对的不是刘景天,苏允棠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刻薄。
“我说的话有错吗?”
但现在,苏允棠面上却是一丝愧意也无,在刘景天的控诉里,话语甚至还更冷了些:“行了,刘景天,不是‘生了’一回孩子,便能成为女人,少与我做这幅怨妇模样。”
“怨妇”这两个字,只叫刘景天如同被利箭射中一般,浑身都在战栗。
不知是气是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抬着头,一动不动的看向苏允棠,目光深不见底,简直如同被辜负的痴情女子,在瑟瑟风雪之中,最后一次看向面前的负心人。
可在这样的目光下,苏允棠却是一阵不耐。
她不愿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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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错不错的琐碎,只径直转了话头:“你主动留
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刘景天扭过了头,赌气似的懊恼又落寞:“朕留下,不正如了你的心愿?你还理会朕怎么想干什么?”
“够了!”
苏允棠终于忍不住了:“你少与我装模作样!刘景天,你现在还能活着,不是因为我心慈手软,挂念旧情,也不是因为你我换了体感,你便有了凭仗,我只是要你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是要你活着受尽折磨,你记清楚!”
刘景天的面色,在这样的训斥里,接连变了几次,但并不是变的清明冷静,而是火上浇油一般,猛然泛起一股委屈与郁气。
他的神色扭曲,一时间只想要大喊大叫,针锋相对,他的心底都生出了一股自毁般的冲动,想要提起苏大将军来让苏允棠也一般的失态,甚至就这样与她同归于尽。
但就在“苏止戈”三个字即将出口的最后一刻,多年磨练出的的理智与灵醒,到底还是冒出来拦住了他。
刘景天攥紧了手心,深深的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回想上元初见时那耀眼夺目的小凤凰,回想新婚之夜时少女那快活又惊艳的笑靥,甚至回想床笫之间,阿棠那娇羞嫣红的面庞……
想着这些,刻意的吸气呼气,重复了几次,刘景天心中那自毁的冲动才渐渐平息,重新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重新抬头看向苏允棠,却又仿佛看过眼前的苏允棠看着他们的曾经,他搓动着空空的手心,心下也跟着泛起一阵无力。
片刻之后,刘景天重新开了口,声音虚弱,听来倒也恢复了平静:“因为朕疯了,朕病了,朕如今这模样,无法统率群臣,阿棠,天下未定,朕不能回京,更不能让群臣看出来。”
再一次提起这话头来,苏允棠便没有了先前的怀疑。
刘景天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今的刘景天就算还未全疯,也已经疯了一半。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苏允棠心中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些快意,又有些苦涩,五味杂陈,最终还是一一沉淀,表面再不见姐姐波澜。
半晌,她也只是冷声道:“你这病,就是在大明宫中圈出来的,还不肯走,看来往后也是好不了的。”
刘景天便有些苦涩的抬抬嘴角,这道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两权相害取其轻,比起心存鬼魅的朝臣,他宁愿受制于自己的皇后,眼下也只能如此,直到他这“心病”缓和些,才能再做计较罢了。
好在如今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他不会永远如此,不要急,再等一段时日,都会好转……
刘景天微微低眸,又一次将这话在心中一遍遍重复,仿佛只要多说几遍,便能坚信不疑,并从中汲取到力量一般。
苏允棠问清之后,便也无意再理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刘景天。
不论为什么,既然刘景天不敢回京,与她总归是一件好事,这桩事她也要回去与先生好好商议一回,若是刘景天能当真一直这么疯下去,用不了多就,这天下也当真很快就能换一个姓。
这么想着,苏允棠便又缓缓起身,打算离去。
刘景天察觉到身下的拉扯,又最后问道:“阿棠,你还要亲自喂养孩子多久?”
苏允棠也没多想,只当是身下的伤处未愈,又添了每日哺乳的疼,雪上加霜,他受不住,想问问何时结束。
葛女医说过,也并不是当真要她喂到孩子长大,少则一月,多则三月,瞧着孩子结实些,就能停下,叫她好好恢复元气。
但苏允棠不愿叫刘景天有了指望,便只道:“不知,孩子身子弱,就一直喂着。”
昏暗中刘景天闻言,面上却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与苏允棠的猜测相反,一开始,破了皮的胸前的确会疼,但如今或许是习惯了。
最开始的疼痛平息下去之后,疼感就不太厉害了,甚至孩子吃到最后时,他反而会有一种安和平静的感觉。
刘景天甚至觉着,若是这感觉能再长些,说不得他的心病都能很快痊愈。
想到这儿,刘景天便又忍不住追了几步:“阿棠,什么时候能叫朕看看孩子?”
苏允棠在门外停了一瞬,道:“待钦天监来人面见皇嗣,自然少不得你。”
刘景天便是心下一松,想到孩子吮吸时的感觉,面容便不自觉的软了下来,话里甚至都带了几分期待与感激:“好。”
作者有话说:
刘景天:还让我见孩子,你人还怪好嘞~
第67章 母性
◎简直比苏允棠这个生母,还更像是孩子亲娘。◎
“瞧瞧, 小公主与小皇子越来越结实了。”
“可不是,一打扮,越发与那金童玉女一样。”
春台宫前的抱厦上, 听着众人的夸赞,靠在罗汉榻上的苏允棠也不禁弯了嘴角。
她看着福宜灵动透亮的眼珠,又扭头看向吃了奶后,就又闭眼睡去的女儿:“要说漂亮, 还是毕罗眉眼更精致些。”
小公主的精神比哥哥差些, 睁眼的时候不多, 更多都是在睡。
去厄闻言, 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小公主出身就比她哥哥孱弱瘦小些, 之后虽照料精心,但先天的不足, 哪里是那么快能补的上?
如今小皇子福宜吃得多睡的好, 面颊都已经有了一层肉, 出生时的青紫已早已褪了大半, 白白净净惹人心怜。
公主却还是黑黑瘦瘦, 小猴子一般,虽然五官眉目都都瞧出娘娘的影子,想也知道日后定是个美人坯子, 但当真以现在来说, 模样其实是比不过小皇子的。
不过去厄倒也很明白自己小姐这么说的缘故。
因为小公主还是有五分像娘娘, 小皇子的那模样, 却简直与他爹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
刚出下还不显, 如今长开了些, 就一日比一日清楚,那一双桃花眼,简直像足了陛下刘景天。
莫说被害得这么惨的娘娘了,就连去厄自个,私下里都要更疼爱小公主几分,小皇子当然也是喜欢的,只是有时候看见他那眸子,也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起当今陛下。
想必小姐也是一般。
许是这人就禁不住背后念叨,去厄才刚想到这儿,宫门处便传来了李总管长长的唱礼——
“陛下驾到——”
算起来,陛下其实病倒也没过太久,但许是在大明宫中,皇后娘娘威严日重的,在众人心中,这样的唱礼竟仿佛已经许久都没有听闻,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连行礼都耽搁了一瞬。
宫人们都是如此,就更莫提苏允棠。
只听到这唱礼声,看到帝王的仪仗,这样张扬的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苏允棠便眉心紧蹙,面色发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哽在了心间,呼吸都不畅快起来。
等等,再等等,等福宜再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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