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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
“这玉佩佑北将军且先收着,从死牢中出来,只需将这玉佩交给狱卒即可,到时宫中自会派人前去收回。”周公公道。
霍无妄盯着掌心中的玉佩不禁皱起眉。
这绝非是他想要的答案!
可周公公却又突然凑近道:“佑北将军聪慧过人,此次怎的如此糊涂?倘若陛下准了佑北将军用免死金牌救下宋二姑娘,此事岂不是要公之于众?到时就连史书上也要写下一笔。”
霍无妄自知此举不妥。
可他也没别的法子,唯有免死金牌或许能救宋锦安。
但若是用了免死金牌,定然会被史官记下来,到时在史书上留下一句“佑北将军以免死金牌救下舞姬刺客”,后人看见只怕会成了天大的笑话。
“周公公所言我自是清楚,只是……”霍无妄握了握手中玉佩,抬眼看他,“安儿不能有事!”——
第114章 疯了
==============
死牢,宋锦安昏昏沉沉的倒在木板上,身子近乎蜷缩在一起。可仍旧觉得寒意入骨,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隐隐约约听到开门声,狱卒又叮嘱一句:“佑北将军不可久留,最多一刻钟就要出来。”
佑北将军……
宋锦安艰难睁眼,双手撑着慢慢起身看向走廊。直到熟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也慢慢清醒过来。
在看到霍无妄的刹那,宋锦安蓦然笑了。
“霍无妄,你终究没能拦下我!”宋锦安笑的颇为得意,倒像是打了场胜仗。
霍无妄面无表情,只是拿着狱卒给的钥匙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牢房中只有一张木板,上面薄薄的铺了层干草,地上更是污浊不堪,气味难闻。纵然死牢中关押了数十人,可却无人说话,唯有老鼠的叫声隐约可闻。
他唇角紧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满眼心疼的看向宋锦安。
他的安儿,何曾受过这种苦?
取下披风,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安儿不会有事。”他柔声道。
宋锦安抬眼看他,冷嗤一声,“我亲手杀了太子,怎会无事?只怕是要将我千刀万剐!”
但她早已猜到会是这个下场,自然也不怕。
只是临终前未能见到霍父霍母,她终究觉得遗憾。
思及霍父霍母,她不禁眼圈一红,偏头看向别处,“如今大祁人人皆知,被关进来的是虞芷姑娘。他日我被斩首示众,到时你只管跟姨母姨丈说,我去云游四海了,不知去了何处。”
语毕泪珠滑落,如同断了线的雨,止都止不住。
霍无妄抬手拭去她的泪水,仍旧好声好气,“安儿莫怕,过两日便能出来了。到时我带你一同回北境。”
这话糊弄鬼,鬼都未必会信!宋锦安心下暗道。
“出不去了。”宋锦安笃定道。
霍无妄弯了弯唇角,极尽温柔道:“如若安儿当真要被斩首示众,我定会去劫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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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的宋锦安顿时双目圆睁,震惊不已。
“霍无妄你疯了!”
宋锦安恼的咬牙切齿,双手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刻意压低嗓音:“你若敢去劫法场,纵然我被救走,也绝不会苟活!”
她费尽心思才好不容易除掉太子这一大祸患,以免他日太子登基后,对霍家心存忌惮继而出手。
偏偏霍无妄又要惹出事来。
劫法场这等大事可是会牵连到霍家的啊!
见霍无妄满不在乎,宋锦安又道:“不可胡来。”
“若是这一世我并未救下安儿,”霍无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刻意凑到她耳边,“我倒是不介意如新帝所想那般……谋朝篡位!”
二人双颊相贴,暖意传来,可宋锦安却只觉浑身上下都透骨的寒。
宋锦安一把推开他,“你果真是疯了!”
谋朝篡位这四个字他都敢说,当真是不要命了!
霍无妄却笑的满眼凄楚,再次凑上前去,“所以安儿要活着,你若是不在了,大祁也无需再留下了。”
左右上一世大祁也是被大雩朝和朔北联手攻陷,最终落了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这一世他纵然甘愿戍守边疆,可需得是宋锦安还活着。
否则,他宁可让大祁再亡一次!
可听闻此言宋锦安却瑟缩脖颈,不住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墙上,她才再无退路。
看着愈来愈近的霍无妄,她却心生无力。
她果真是拿霍无妄没法子。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是如此!
她眼底泛起泪花,不住的摇头,哽咽乞求:“霍家历代忠臣,万万不可让霍家清誉毁于你手!霍二哥,我是死是活都不打紧,不过是一条命,可霍家不能造反!”
说这话时她嗓音仍旧不忘刻意压低,生怕周围的犯人听见。
霍无妄双手撑在床板上,苦涩无力的笑笑,“历代忠臣又如何?还不是被忌惮、被陷害,甚至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走廊上油灯散出微弱的光,此刻他整个身子笼罩在宋锦安面前,正好背对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觉面前之人气势逼人。
宋锦安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裙,指尖倒像是透过海棠色薄纱刺入掌心。
她唇色泛白,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盯着面前之人看了许久。
反倒是霍无妄柔声安抚她:“安儿莫怕,我定会救你出来。”
“不!”宋锦安双目失神的摇着头,终究是被逼无奈开了口,“霍无妄,太子已除,如今霍家再也不会如上一世那般被污蔑,更不会被满门斩首。一切不会再重蹈覆辙,你也无需救我。”
“倘若我说安儿比大祁要紧呢?”
一句话说的宋锦安更是错愕不已,可只略微思忖她便不由得笑出了声,“倘若我当真比大祁要紧,你又为何一再的羞辱、威胁我?”
这话说的自然是上一世的事。
霍无妄自知理亏,缓缓垂眸,“上一世,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切皆是我之过错。”
上一世他在回到霍家后就对宋锦安生出男女之情,但那时宋锦安仍旧满眼都是霍无忧。但除此以外,更要紧的是她逢年过节会赶回宋家。
如此才致使他以为宋锦安大抵早早的就知道宋源会对霍家出手,却偏偏并未将此事告知霍家。
成亲后,更是为此事对她没个好脸色。
可直到宋锦安离世,他才知道她与宋家之间,不过是仅剩下血缘之亲罢了,实则并不算亲近。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再也无法弥补她!
许是老天惩罚他,才会将宋锦安与孩子一并从他身边夺走,最后就连大祁也彻底被朔北和大雩朝夺了……
“既然如此,霍二哥可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弥补我?”
她连称呼都改了,眼底算计更是清晰可见。
不必想也能猜到她所求,霍无妄道:“是要弥补,但需得等安儿出狱后才成。”
这人果然是油盐不进!
说来说出还是要想法子救她出狱。
宋锦安怒极反笑,“好啊,霍二哥有本事就将我救出去,到时候我定要找个如大哥那般的君子嫁为人妇,还要与那人生儿育女!二哥莫要忘了,到时前去吃杯喜酒!”
果不其然,霍无妄听这话后顿时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更是愈发的靠近,直到额头相抵。
“安儿大可以试试。”
威胁之意十足,宋锦安更是听的直冒冷汗。
她丝毫不怀疑真若是有那一天,霍无妄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一招不成,她只得再换一招:“霍无妄,上一世那些事我不再与你计较,你我两清了,可好?”
霍无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半晌不曾开口。
直到眼睁睁看着宋锦安眼底希冀尽散,他才道:“不好。”
纵然再有来世,他与宋锦安也绝不会两清,只会继续纠缠不休!
“佑北将军,”狱卒的嗓音突然传来,“该出去了。”
霍无妄拧眉,不耐烦的看向出去的方向。
分明还不到一刻钟,怎的这么早就开始催了?
但眼下实在不宜与狱卒起争执,只得冷冷道:“知道了。”
等回过头看向宋锦安时,他又满脸笑意,“安儿定然会平安无事,等你出狱,到时你我一同回北境。”
他直起身,纵然不舍离开,可眼下局面他却不得不走。
只是转身离开之际,宋锦安却突然问:“霍无妄,孩子、孩子如何了?”
霍无妄脊背一僵,止步,却并未回头。
他清楚宋锦安问的是他二人之间的那个孩子。
尽管是上一世的,可为人母者,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孩子的事。
唇角弯了弯,霍无妄云淡风轻的飘出一句:“她很好,戍守边疆,乃是大祁第二位女将军。”
闻言宋锦安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到底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她只盼着孩子平安无事的长大。
了结最后一桩心事,宋锦安又不禁犯愁霍无妄要动手救她这事。
但霍无妄的性子她倒是清楚,即便她在外面,也难左右霍无妄的抉择,又何况她如今还在狱中呢?
拦不住,她却还是叮嘱:“莫要救我,否则霍家陷入险境,到时我绝不会原谅你。”
霍无妄并未出声,只是笑了笑,便提脚走出去。
出了死牢,守在外面的几个人便迎了上来。
徐尘散急切询问:“如何?”
纵然是只准霍无妄一人进入死牢,但其他几人不放心,还是一并跟了来。
“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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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如何?”语气中满是无力,霍无妄看向身侧的徐尘散,“今日你三人一并离开,我需得留在京城,晚两日再走。”
刘慎一听这话急了,“这怎么成?陛下命我等一同回北境,你若留下……”
“只两日。即便陛下知晓,也无大碍。”
他强硬的不容商量,刘慎无奈也只好看向霍无忧。
不料霍无忧竟也破天荒的点头,“留下也好,免得三妹她当真出事。”
于他而言,宋锦安早已与他亲妹妹无异。
如今经此一事,无论宋锦安是死是活,霍家都需得有人留在京城。
若是活下来,也好将她带回北境。
若是死了,霍家也算留了个为其收尸的!
霍无忧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活着出来。”——
第115章 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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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狱卒们一个个都开始打哈欠,宋锦安却躺在床板上睡不着。
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才坐起身循声看去。
直到狱卒小跑着前来开门,宋锦安才看出此番前来的人究竟是谁——
竟然是周公公带着一侍卫前来!
狱卒打开门,恭恭敬敬的看向周公公,“公公请。”
周公公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公公若有吩咐,直管喊小的就是。”狱卒笑的谄媚,退后时仍不忘频频弯腰。
直到他走远,周公公才急忙侧身,冲着侍卫装的皇上弯下腰,“皇上请。”
皇上先一步跨进狱中,刺鼻的气味令他眉头紧蹙,忍不住拿出帕子挡了挡口鼻,片刻后方才又收回。
宋锦安从床板上下来,正欲屈膝跪下,却听他道:“不必跪。”
闻言宋锦安只得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却也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周公公手中接过来一张纸,递到了她面前。
她虽不解,但仍旧是缓缓打开细看。
昏暗的牢房内,她看得异常艰难,直到看见上面的其中几句话,宋锦安更是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行刺太子一事乃五皇子指使,我等皆听命于五皇子!
“可此事与五皇子,”宋锦安抬眼,对上面前墨眸之时又忙低下头,“此事与五皇子无关。”
周公公忙压低嗓音道:“宋二姑娘只需摁下手印即可,别的不必多问。”
虎毒不食子,皇上自然也不愿如此行事!
但偏偏五皇子胆大包天,竟敢命人将朔北人放进大祁来。
有此一事皇上自是不能留他。
好不容易才下了狠心,宋锦安却又有如此说,面前之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宋锦安不敢再问,只得狠狠心咬破食指在上面摁了手印。
周公公接下纸张又对着油灯看了看,再三确认后方才收起。
“宋二姑娘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突然开口。
闻言宋锦安低下头,“民女自知死罪难逃,只求皇上给民女个痛快。倘若能赐下一杯毒酒,就再好不过了。”
如此倒也能避免霍无妄前去劫法场了。
可面前之人却久久不曾开口,宋锦安跪下,“民女只求一杯毒酒。”
牢房内静的出奇。
隔壁牢房的慈娘也抬眼看向那二人,她曾在东宫见过皇上和周公公,自然也认得出二人,一并跟着跪下,却是一字不言。
良久,才从头顶幽幽飘来一句:“虞芷姑娘确是死罪难逃。”
宋锦安虽不算聪慧,可这五年倒也算略有长进。但偏偏皇上这句话,她却像是听不懂了。
方才还说她是宋二姑娘,怎么这会儿又说虞芷姑娘死罪难逃了?
但她不敢多问,只是静静地跪着。
周公公轻声道:“明晚便是岁除,宋二姑娘纵然是在狱中,也需得记得守岁。”
语毕回头看向隔壁牢房的慈娘。
“姑娘也是,莫要忘了守岁。”
慈娘愣住片刻,半知半解的点点头,“是。”
直到那二人离开牢房,宋锦安才去到慈娘身侧,二人对视一眼,又顺着周公公和皇上离开的方向看去。
“宋二姑娘可明白那二位所言究竟是何意?”慈娘小声问。
宋锦安沉思许久点了点头,可思前想后却又摇头,“不知。”
至少她不敢细想那二人话中深意。
可慈娘却小声嘟囔:“怎么听着倒像是要救我二人出去?”
宋锦安蓦然笑出声来。
即便她也想到了这事,可如今死的人是太子,皇上又怎么可能会饶了他们?
能将她二人发配边疆,已然是万幸。
就更别提要救他们出去了!
“死的可是太子,皇上只怕恨不能将我二人千刀万剐了,又怎会救我二人出去?”宋锦安自嘲的笑笑,缓缓靠在木桩上,困乏的打着哈欠。
慈娘闻言也顿时打消了心中念头,苦笑道:“也是。”-
翌日,整个京城热闹非凡,但仍有不少人离京。
霍无忧一行人早在回到霍宅后,便各自离开。如今霍宅只剩下霍无妄一人,纵然还有下人在,可却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他一人坐在正堂,仔细推算着如今局势。
直到听宅中下人前来禀报,南境殷大将军已经入京,他才起身朝院门口走去,“来的倒是快。”
从南境带兵而来,本该是三日才能入京。
这才不过第二日。
看来是昼夜兼程赶来!
跨出院门,却忽见一熟悉身影拄着拐杖正朝霍宅走来——
是鬼云!
霍无妄本就满心怒火无处发泄,见他到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偏偏此人倒像是前来找他的,目不斜视的对上他的眸光。
直到走近以后,鬼云才道:“今日前来,是为霍小将军解毒。”
霍无妄双手背后,站在台阶上垂眸看向站在台阶下的他。
居高临下,气势强硬。
“为何要让安儿前去动手?”
鬼云面上无波无澜,只是低垂眼帘看地面,不接话。
霍无妄面色阴沉,但如今体内的毒尚且未能解开,他纵是有心要拿鬼云出气,可眼下也只得先思虑解毒一事。
转身跨进霍家大门,他道:“进来吧。”
鬼云识趣的跟了上去。
二人从进入正堂便不再开口,纵然是诊脉、针灸之时,亦是如此。
直到针灸过后,鬼云才从包袱中拿出带来的三包药,“她曾与我说过此毒是如何配出来的,这解药我已于两日前制出。每日命人煎一副药,三日后此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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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解开了。”
霍无妄盯着那三包药,掀了下眼皮,看向仍旧淡然如水的鬼云。
薄唇亲启,却飘出一缕无可奈何的低笑声。
如今再问此人为何要让宋锦安前去动手也已无济于事,眼下也只能等南境大将军离京,再前去求陛下将宋锦安换出来。
金蝉脱壳,兴许能行!-
殷大将军入京,纵然正值太子一事的丧期,但宫内仍旧为其摆了接风宴。
宴席上,皇后坐在皇上身侧,但双眸早已哭的红肿,脸色惨白的全无血色。
除了宫内的人,朝中大臣多数前往。只是丧期不得奏乐赏舞,一个个都哭丧着脸,接风宴如同丧宴。
殷大将军从周公公手中接过签字画押的供状,皮笑肉不笑道:“五皇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太子出手!眼里可还有王法?”
皇后听这话手帕沾了沾眼角,又低声哭了起来。
“陛下要如何处理此事?”殷大将军将状纸合上,砰的一下拍在矮桌上。
皇上亦是脸色不佳,看了眼殷大将军眉宇间的怒气,叹口气道:“自是秉公处理,待年后便将其贬为庶民。”
“只是贬为庶民?”
殷大将军显然是对此举不满,转过头又看向四周大臣,“诸位大臣以为应当如何审理五皇子?”
他全然不曾将皇上放在眼中,自作主张问起了其他人。
可众大臣却如坐针毡,一个个吓得汗流浃背。
皇室之中的事,岂是他们这些大臣能插手的?
况且,前来的大臣,多是太子和五皇子的党羽。如今太子离世,五皇子又被查出乃是此案背后主谋,大臣们哪里敢在此事上多言。
生怕祸及自己!
恰在此时,突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好了,南城死牢走水了!火势滔天,只怕是……只怕是……”
他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皇上噌的一下站起身,“还不速速前去灭火!将宫中侍卫也一并带去,快去!”
小太监听这话连滚带爬的往外去。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在小太监身上时,周公公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南城死牢走水实在蹊跷,发现时火势已如恶龙般冲天。
纵然四周并无百姓居住,但死牢外仍有狱卒在,一个个的都拎着水桶前去灭火。却怎么都扑不灭,这火倒像是欲燃欲烈。
一刻钟后,宫中侍卫赶来,东城与西城不少百姓也拎着桶赶到。
霍无妄本是喝了药早早歇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莫名心慌。
直到听到院内下人言说南城死牢走水了,他才猛的从床榻上起来,套上长靴,顾不得长衫还未穿好就匆匆跑出来。
才刚出西厢房的门,就看到南城死牢方向,烈火冲天。
这绝非是水能浇灭的!
定然是要将死牢烧的干干净净,这场火才会停了。
——安儿还在牢中!
霍无妄指尖止不住的发颤,前去牵马时,脚下一歪,险些摔倒在地,幸好既是扶住了马。
他翻身上马,冲着四周下人喊道:“所有家丁,带上木桶,随我去灭火!”
闻言宅中所有的家丁匆忙前去找桶,霍无妄等不及了,先一步骑马离开。
从霍家到南城死牢时,已然是一刻钟后。
前来灭火之人里里外外围的密不通风,纵然是成千上万的水桶不停的泼水,可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对这场火而言那些水好似全无用处。
霍无妄却在看到这场火的刹那,红了眼。
他拼死挤进去,在看到死牢大门时,心中犹如刀割。
死牢大门紧闭,焰火从下至上不断燃烧,别说冲进去了,即便是距离两三丈远,却也只觉这烈焰灼人。
霍无妄转过头看向才刚拎来的一桶水,直接拎起那桶水对着自己头顶泼下。
浑身湿透,不易燃起。
可就在他要冲进去之际,却被两侧的侍卫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那侍卫大喊:“这火势冲进去就是个死!”
“安儿还在里面!”霍无妄喊。
他试图挣脱两侧的侍卫,可却被越来越多的人拉住手臂,愣是动弹不得。即便他大喊着要去救人,那些人也不曾松开他。
他只能冲着死牢撕心裂肺的喊着安儿,却无人应答。
最终,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死牢大门彻底燃烬。
房顶轰然倒塌的刹那,霍无妄只觉一股血腥味涌上,再难抑制。
“噗”
一口血直接喷了出去。
旋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只是闭上双眼之前,他仍旧喃喃着:“安儿,快救安儿……”——
第116章 遁逃
==============
黑夜中,一辆马车往城门口驶去。
才刚到门口就被守城侍卫拦下:“站住!”
正坐在马车上的男子扽紧马缰绳,一跃跳下马车,从衣袖中拿出玉佩亮出。
侍卫上前两步,待看清男子手中玉佩的刹那,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参见皇上!”
见状其他侍卫也纷纷跪下。
“速速打开城门。”男子厉声大呵。
跪在城门口的几人急忙起身前去打开城门,男人又侧身坐在马车上,拿起马鞭倏地一挥,“驾!”
骏马疾驰,直奔城外。
直到马车驶远,城门口的几个侍卫才起身。其中一人小声嘀咕:“这个时辰出城,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另一人闻言啧了声,“不该问的别多嘴。”
皇上命令岂是他们能揣测的?
四周侍卫也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去将城门关上。
而那辆驶出京城的马车,在离京后又往东跑了近一个时辰才敢停下来——
男子见四下无人,方才敢回头看向身后的帷帘,却还是压着声儿道:“二位姑娘,出来吧。”
闻声马车内的二人才敢露头。
宋锦安警惕的看向四周,再三确认无人时才长舒了口气。
慈娘跟在她后面,见没人更是不禁感叹:“没想到你我二人竟还能活着离开死牢。”
二人相互搀扶着跳下马车。
待二人站稳,男子又将放在马车内的两个包裹拿出来,分别塞给二人。
“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一刻钟,有一家客栈。掌柜的人不错,二位可在客栈中多住几日,歇歇脚,正好包裹中也放了银子。”
宋锦安与慈娘听后连连道谢,却听他又道:“从今以后,死牢一事二位万不可外传,否则到时候皇上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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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宋锦安和慈娘仍旧是不住的道谢。
此刻,除了道谢,她二人便再没有其他能说的了。
同她二人道别后,男子便跳上马车,扽紧缰绳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但还没走,倒像是又想起一事,他回头看向宋锦安与慈娘,“岁除之夜,二位姑娘度过一劫,日后定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说完冲着二人抱拳。
“保重!”
宋锦安和慈娘早已红了眼圈,带着哭腔同他道一声:“保重。”
直到马车驶远,二人才慢慢朝着客栈走去。慈娘没走几步就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真是没料到你我竟真的能活下来!”
宋锦安也不曾料到。
就连此人前去狱中将他们带出来之际,她仍旧是不知所措,甚至不知此人究竟要做何事。
直到上了马车,男子又命其他几人一把火将死牢点燃,宋锦安和慈娘才明白过来。
她们是被救下来了!
只是点燃之前五皇子被强行送进去一事,宋锦安如今想来却觉心中毛骨悚然。
看来皇上是当真要对这些人下狠手了,即便是皇室中人也难逃一劫!
也不知如此一来,皇位会落入何人之手……-
三日后,等霍无妄醒来之际,睁眼就看见霍无忧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
就连徐尘散也在此。
隐隐听到脚步声靠近,霍无妄又看向门口——
鬼云端着汤药进来,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总算是醒了。”鬼云道。
正沉睡的霍无忧和徐尘散闻声登时睁开眼,见霍无妄醒来,二人才松了口气。
“霍二你可算是醒了,你差点要吓死我。”徐尘散急忙上前去扶他起身。
可接下来霍无妄的一句话却问的屋内几人都傻眼了——
“安儿呢?”
徐尘散咽了下口水,双手僵在空中,没敢再多上前一步,只是扭头看向霍无忧。
霍无忧却是面色苍白的全无血色,胡茬都清晰可见。
短短三天,倒像是老了十岁。
鬼云拄着拐棍上前,将汤药放在他身边的案上,“南城死牢大火,无人逃生。”
“轰!”
霍无妄只觉脑袋里像是炸开了。
——南城死牢大火,无人逃生!
这话犹如从炼狱中传来,不断的回荡在他耳边。
他唇角抽了下,连连摇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可能!安儿她怎会死于大火?这绝不可能!周公公那言外之意分明是有法子救她,难道全是诓骗我的?”
平日里一蹬就穿上的长靴,今日怎么都穿不上。
霍无妄又气又急,猛地将把长靴朝门口砸去,起身就往外冲。
“霍二!”徐尘散匆匆追上去,“霍二你冷静些!”
“冷静?我如何冷静?安儿出事了,我如何冷静?”霍无妄头也不回,出了西厢房就直奔正堂。
正堂里没有宋锦安的身影,他又去后院。
挨个将后院的屋子都看了个遍,可却还是没有宋锦安的身影。
“不会的,安儿绝不会如此就没了,她分明聪慧过人,怎会没命呢?我不信!她定然是躲起来了,是要骗我,对不对?”
他慌得语无伦次。
跟在他后面的徐尘散一把拉住他。
可还不等他劝说,霍无妄就一把甩开他的手——
回头之际,他满眼泪水。
“安儿到底去哪了!”
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如同一个疯子。
徐尘散从未见过这般的霍无妄,喉间一哽。
半晌,他低下头,带着哭腔道:“锦安妹妹她、她没逃出来。”
随后赶来后院的霍无忧与鬼云,听这话亦是双目泛红。
谁也不曾料到会有这场大火。
更不曾料到宋锦安竟会丧命于大火之中!
“霍二,”徐尘散用衣袖擦擦泪水,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如今北境危机尚在,霍夫人与霍大将军还不知锦安妹妹一事,你需得振作些。”
“振作?哈哈哈……我如何振作?”
霍无妄突然狂笑,眼底的泪水随之滑落。
“安儿都不在了,北境危机又与我何干?安儿不在了,纵然朔北踏平北境,又有何妨?”他又哭又笑,眼底猩红似血。
所言更是句句离经叛道。
霍无忧冲上前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事已至此,三妹绝不可能再起死回生。你若心中有她,就好好去守卫北境,那才是三妹心中最挂念的地方。”
可说这话时,霍无忧的眼圈却也泛着红,眼底泪花闪烁。
“三妹若是活着,她绝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霍无妄抬手抹去脸上泪痕,强扯出笑来,“安儿若是能好好的站在此处,大哥说什么我都听!”
扯住他衣领的双手慢慢松开,霍无忧无力的后退半步。
他又何尝不想让宋锦安活着?
可事到如今他只怕连宋锦安的尸骨也难辨认出来。
“朔北随时都会带兵攻打北境,北境危机尚在。三妹一事我知你心里不好受,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倘若能一命抵一命,我宁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她活下来!”
霍无忧竭力平静下来,但一字一句却皆是肺腑之言。
徐尘散听后也跟着道:“若是能一命抵一命,我也愿拿我的性命去换锦安妹妹活下来。”
可偏偏,不能换。
“大人,北境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入京了!”从前院传来一声喊。
后院之中的几人尚且未从宋锦安离世的难过中走出来,忽闻此言,皆面露错愕。
北境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只可能是朔北动手了!
霍无忧急匆匆往前院去。
徐尘散正欲跟上,却在从霍无妄身侧走过时,骤然止步回头看他,“霍二,你我纵然心中难过,但眼下要紧的是先将北境这一仗打了!至于锦安妹妹的后事……”
他垂下眼帘,思忖片刻。
“死牢中的尸骨早已混在一起,难以辨认出哪些尸骨是锦安妹妹的。眼下先随意拿些带回北境,将锦安妹妹葬在北境。”
见霍无妄双目无神,倒像是不愿如此。
徐尘散只得又道:“北境这一仗,定然是场恶战。眼下霍大哥还要留在京城,以免京城出事,如此一来,你就必须要随我一同回北境。”
霍无妄低垂下眼帘,眼底希冀全无。
转瞬,又满目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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