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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那一年的小年夜,徐又焉忙碌中终于?想?起了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姑娘。
没有提前打招呼,袭击过于?突然,以至于?他拎了大包小包的各种礼物去到徐培恒家时,看到徐荼的遭遇,几?乎要把他憋了大半年的所有狠戾都发泄出来似的。
他砸了徐荼房间的所有东西。
“徐培恒,你特?么配姓徐嘛!”
晚辈对长?辈这个态度,徐培恒几?乎一巴掌就想?抽过去,却被徐又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姑娘是我带回?来,姓是爷爷给的,不?服就说,这么个下三滥作践小姑娘的方法,特?么活该你没有孩子。”
说着,带来的贵如琥珀烟咀,稀有如高山元参,全?都被他摔碎在了地上。
转身拉着徐荼就向?外走去。
也是这样冷飕飕的夜晚,徐又焉走了大半的路气消了,才发现徐荼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跟在他后面,冻得?哆哆嗦嗦,从脸蛋到指尖都是冰凉。
本就又瘦又小的姑娘这一刻显得?越发的可怜似的,鼻头?红墩,一张脸惨白的没有血色。
徐又焉瞬时脱了大衣就给她裹了起来,紧了紧衣领,又气又恼,
“怎么不?叫住我?”
带着他身体温度的羊绒大衣裹在身上的那一刻,徐荼感觉自己的心脏和?整个人都好像在同?一时间苏醒了似的。
跳的雀跃。
被冻得?声音都在抖,怯怯的,“你在生气。”
以至于?那一晚,徐又焉再大的气都被这一句话消融,带着徐荼上了车,发动了暖气,看着她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这才说道:“我给了你手机,你是可以联系到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已经带我出来了,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情,剩下的我能承受,这已经比在家里好太多了。”
徐又焉到底是没有再多说话,第二天就去为徐荼办理了转学。
她从京市去了海城,便一直和?他在一起。
现在她呼着嘴里的热气,白雾在空气中飞升而后消散。
旁边是她即将入主的幔京酒店,那一年她来到京市的第一晚也是住在这里。
现在想?来命运还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可当?她转身打算换个方向?继续向?前的时候,看着眼前站着的人,突然觉得?,命运的有趣好像更在于?你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谁。
比如这一刻,祁安站在她的面前,像是等她这个回?头?等了很久似的,率先开口,“好久不?见,陈荼。”
呵,大概这世界上,会叫她这个名字的,除了徐又焉也就只有他了。
徐荼换了一张笑脸,坦然自若,“好久不?见,祁安,哦不?,应该叫你祁远安。”
第二十四章
祁安耸了耸肩, 对徐荼给他的称呼欣然接受。
“我?前?两天见到你四哥了。”
徐荼大?抵可以猜到,祁安这?样的人,当年可以通过末寨找到她, 就自然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知晓了什么, 故意等?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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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荼对这?句话不甚在意, “走吧, 我?没吃晚饭, 陪我?吃顿饭。”
就像是在跟一个寻常的老朋友说话一样。
只是笑不达眼底, 敛着情绪。
这?样的行事作风, 是徐又焉教的。
有求于你的人,会自动不由自主的揣着心虚,你只需耐着性子, 沉着心的等?他露出马脚。
她面对徐又焉的时候尚且有几分稚嫩, 但面对旁人,他教的这?些?东西足够用的。
祁安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 错愕一闪而过,立刻也笑了起?来, “好, 我?最近在京市的时间比较多, 有几家不错的饭店可以推荐给你。”
徐荼没有拒绝,跟着祁安拐进了北二巷里?, 看?似古朴的老城区里?有最多的私房菜品。
她余光打量了他几眼。
现在的祁安绝不是当年找到她时候那个一穷二白只想为姐姐伸冤的大?学生。
一身笔挺的西装, 腕间那块虽称不上巨额, 但也要花费一些?力气才能?买到的百达翡丽,皮鞋擦得锃亮, 怎么都配得上“精英”二字。
他以前?便长得端正,眉清目秀, 少年气息浓郁的像颗湛青的小白杨。
现在徒增了几抹成熟的气息,越发的好看?了些?。
反倒是徐荼,裹挟着羽绒服素着一张脸,跟当年那个只穿套装,背爱马仕的小公主截然不同。
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比当年多了几分相配的感觉。
不论?当时她是怀了什么心理去接受祁安的追求,但当年那个夹杂着阳光与抑郁,希望与悲凉,上进与自茧等?各种?矛盾夹杂的少年,是让她曾经短暂的被?触动过。
她绝不是随便的人,在没有任何好感的情况下允许旁人去牵她的手?,去拥抱她。
她对祁安,是怀揣着愧疚的心动过。
只不过十八岁的少女,心动这?件事情太过稀松平常,就像电视里?闪过的漂亮男星,都做不得数。
“你还是喜欢吃川菜吗?”两个人并肩走着,他随意问?道。
“今天不想吃了,来之前?刚刚吃过。”
“沈凌?”
祁安问?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徐荼看?向他的眼神?又深了几分,嘴角的笑意扬起?,也干净利落的嘲讽道:“功课做的这?么全面,应该不是只想跟我?叙个旧这?么简单。”
“当然,”祁安笑着,回头看?向在他一侧静静走着的姑娘,“我?想把你追回来,就总要了解一下你和你的未婚夫进展到哪一步了。”
“哇哦,”徐荼配合着他轻呼了一声,刻意的惊奇,“怎么,对我?的遗产感兴趣?”
祁安没有再说话。
在一个挂了红灯笼的老庭院门前?停留,门口挂了个木牌,上面写了“安食”两个字。
门面简单又质朴,看?不出内里?的别有洞天。
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就有人出来接他们。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仰着头,脆生生的问?了句,“祁先生两位?”
“对。”
“请进,”说着,还把头探出来,看?着徐荼笑着说,“进来吧漂亮姐姐。”
祁安故作不满的回了句,“差辈分了小姑娘,要叫小姐。”
小姑娘却是精明的笑了笑,“你们一看?就不是情侣,既然没追到,又何妨在我?口中?的辈分。”
祁安愣了一下,竟然俯身,看?向小姑娘的眼眸认真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在追她,还没追上的?”
小姑娘却是狡黠一笑,“秘密。”说着,做了个请进的动作,“两位二楼崇远门。”
只不过在徐荼进门口,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在她耳边轻说了句,“四爷说他是个坏人。”
徐荼眼眸微微睁大?,小姑娘给了她个“就是你想的那样”的表情,继而脆生生的,用正常的音量说道:“漂亮姐姐,我?第一眼就喜欢你,告诉你个小秘密,我?们这?有个隐藏菜单,最好吃的一道叫酥蟹松茸竹笙卷,一会儿要记得点哦。”
徐荼笑着,说了声好。
京市的私房菜比起?海城,更加重在文化和风味二字。
菜单是手?写的竖排中?式瓢金小楷,手?绘碧荷点缀其中?,嵌了金丝做蕊,星星点点的沉着贵气。
菜名也雅致,据说分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定式菜单,以价位区分套系,不做单点。
名字大?多看?不出内容,碧落翠绿山海兜、霞暖云蒸蟹酿橙、雪沫乳花浮午盏……
徐荼对这?种?形式大?于的内容的饭店向来趣味性不多,琢磨着要不要半夜找孙载怡出来再吃顿宵夜。
就听到祁安点了人均6999的套系。
徐荼没吃惊也没推脱,任他安排,只最后加了句,“我?加一份酥蟹松茸竹笙卷。”
点单的小哥高挑,穿了身偏襟的中?山装,但不显年纪,反而有一种?内敛文化的儒雅,听到徐荼这?样一说,笑容多了几分,应了句,“好。”
等?人都撤去,屋内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徐荼托着腮问?道:“这?私厨什么来头?”
祁安坦诚,“不清楚,之前?帮圣安实贸做上市的时候,他们外宣部的部长带着来过,据说是会员制,我?也是找了朋友才约的位置。”
徐荼点了点头,“让你破费了,我?就随便吃顿晚饭,你把规格架的这?么高,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祁安笑着,眼眸里?的笑意倒是尚且算作真挚,“我?说了,我?是真心要追你回来,跟所谓的遗产没关系。”
“陈荼,之前?我?就是真的喜欢你,现在也是,我?这?几年过得还不错,觉得有了些?资格站在你的身边,才回来找你的。”
徐荼依旧托着腮,听到他这?话眼眸弯起?,灯光的映照下,像是给眼睛里?注入了星星。
“祁远安,我?又不是傻子,你去幔京门口堵我?,也太明显了,就跟当年你去青大?想办法接近我?一样。”
只是徐荼说话带着南方姑娘的软,又加了几分飒,听起?来不像怨怼,倒有几分娇嗔似的。
祁安眼看?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明明看?起?来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几句话之后却表现出了不同于她背景和出身的防御。
现在的她,虽是素着一张脸像个大?学生,却精准冷冽。
这?四年,他们都成长了。
“我?去幔京,只是觉得这?里?方便找到你,海城人多口杂,都是你四哥的眼线,我?想见你一面太难了。”
徐荼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祁安,我?四哥就是个搞网站的,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他像是□□似的。”
祁安嘴角扬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你四哥,呵,那比□□还可怕。”
徐荼的笑意更大?,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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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出声来,背靠在椅背上,“现在是法治社会。说吧,你找我?到底是干嘛?”
祁安却仿佛他真的没有外心似的,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我?真的只是想把你追回来。”
“我?知道当时你是因为姐姐才和我?勉强恋爱的,但我?也相信,在你心里?我?是有点特殊的。”
“徐家根本不需要沈家的势力,更何况沈凌并不太受宠,你和他结婚没有意义?。”
徐荼有一种?已经解释累了的疲惫感。
一个两个都在揣测她和沈凌的关系,都在揣测下一步她会怎么做,在揣测她的动机和心态。
人,真的是无趣的很。
她把桌子上的白瓷雕花架托摆弄着。
花瓣薄如蝉翼,竟然是白瓷的作品,当真要惊叹技艺的高超,也要惊叹这?家店主人的品味。
侍应生恰如其实的开始上菜。
分了餐前?、头盘、汤品、主菜、主食、甜品六个大?类。
餐器均是上好的汝瓷,以天青釉和月白釉为主,食物被?刀雕如花,绽放在瓷盘内,是一道风景线似的。
徐荼食不言,自然不用接祁安的话头。
两个人吃的静,以至于到了最后,徐荼也不免想要个预约方式。
是从味道到颜值都极尽享受的存在。
越是这?么想着,刚刚那个灵气的小姑娘就敲门而入,来送酥蟹松茸竹笙卷,还笑着问?道,“漂亮姐姐觉得味道如何?”
徐荼夹了一卷放进嘴里?,莫名觉得这?味道熟悉,又多吃了两口,才陡然惊觉,这?是她家乡的味道。
云南人爱菌子,做法花哨,将菌子与蟹子融合在一起?,虽是听起?来贵气,但在大?山里?,这?菌子易得,山蟹也不少。
他们小时候馋的紧了,就回去山里?找,拿回来便是这?种?做法。
没得油,用小火把蟹子烤的酥酥的,甚至可以烤出蟹油,而后借着那点蟹油,将菌子炒熟,大?多时候是裹着山叶吃,像是这?种?裹上了竹笙卷的吃法,的确是奢侈些?。
“老板是?”
“我?们老板漂亮姐姐肯定不认识,但这?道菜隐藏菜单的提供者姐姐可能?会了解。”
祁安不由得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位小姐会认识他?”
“因为姐姐手?上这?木枝子,和四爷的一模一样。”
徐荼手?上这?串木枝,祁安自然是知道怎么来的。
又听了四爷两个字,脸瞬时白了起?来。
他绕了这?么一圈,就是为了躲避徐又焉,竟然还是撞到了他的地盘上。
当下咬着牙,愣是半响没说话。
徐荼也是一愣,现在想来小姑娘当真是聪慧。
笑意渐浓,“什么时候我?四哥有了这?么个宝贝地方我?不知道,回去可要质问?一下他,如此藏着掖着,太不够意思了。”
“不用回去,我?这?上来就是递个话,四爷说您今天没开车,如果吃好了,他在楼下等?你。”
“漂亮姐姐可以亲自质问?他了。”
==
徐荼这?一顿饭吃的太有趣,特别是祁安想要结账时,小姑娘笑得俏丽。
“四爷的妹妹来吃饭,我?们怎么可能?收钱,徐小姐如果吃的好,下次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我?姓陆,这?店是我?哥开的。”
京圈陆家,只有那么一个喜欢瓷器的神?秘人,能?在这?种?地段开得起?这?种?私厨的,徐荼笑着应下这?份盛情,“谢谢陆先生和陆小姐了。”
祁安的脸色不好。
出门的时候,几乎有一种?即将暴走的盛怒。
但他没有向徐荼发作,只是憋着。
那种?酝酿了许久,想要在徐荼面前?去炫耀自己这?些?年的成功,却被?一盆冷水浇下,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的挫败感,让人愤恨。
更别说他明白,与沈凌他尚有一较的魄力,但与徐又焉。
那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没得比较。
徐荼本意并非如此,抬眸就可以看?到徐又焉那辆常年在京市才会开着的红旗车停在路边。
她到底还是多说了两句。
“祁远安,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我?能?回答你的简单,我?和沈凌之间,不会有第二个选择,我?也不会再考虑旁的人选,当年我?们说的很清楚,我?帮你找到了你姐姐去世的真相,你帮我?演了一场戏,我?们最后是两清的,对吗?”
这?句反问?徐荼是带着诱导性的语调的。
祁安几乎是瞬时就被?她的话牵带过去,想要说一句对。
可话语卡在嘴边,看?着徐荼的眼眸,他还是梗着脖子,只说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喜欢你,想追回你,只要你一天不嫁给沈凌,我?就不会放弃。”
“再见,你哥哥在等?你。”
说完,祁安挺直背脊,用一种?刻意的笔挺向前?走去。
徐荼偏头看?着徐又焉的那辆车,到底在心内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徐又焉说的好似当真不再干涉她似的,可她总觉得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网子,让她离他并不遥远。
徐荼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揉了揉虽然吃的舒服,但并不满足的肚子,到底大?喇喇的上了徐又焉的车。
甫一关车门,就嚷着,“四哥,京市你熟,哪里?的串串好吃?我?没吃饱。”
徐又焉闷声轻笑,脸隐在暗处,声音有一种?混沌却沉稳的勾人感,唇齿起?,“未婚夫陪你吃川菜,前?男友吃私厨,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只能?跟你吃些?我?不喜欢的玩意。”
“小五,你未免太没良心了些?。”
第二十五章
徐又焉到底是带徐荼去吃了顿炸串。
相比于上次在?S的吵闹,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在?京外附中的门口找了家还在?营业的摊子。
周遭围绕着不少刚刚下晚自习的中学生,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 哈着热气, 一边聊着晚上测试的错题, 一边嚷着周末要不要去图书馆团建。
还有不少借着放学机会凑在一起的小情侣, 男生把羽绒服敞开, 不怕冷似得把女生裹在?怀里, 低眸细语, 怎么看都分外般配。
徐荼这一身羽绒服棉线帽倒是?不违和,可徐又焉这定制的手?工羊绒大衣和一尘不染的黑皮鞋,怎么看都跟这带了油的炸货摊格格不入。
好在?两个?人都不介意, 徐荼找了两个?凳子, 去摊子上跟老?板点了不少的吃食,又拎了两瓶可乐, 这才坐回到小桌子前。
给徐又焉递了一瓶。
意料之内的被拒绝。
以前徐荼读高中的时?候,也?偶尔有过?这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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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焉那时?候忙着可存数字的起步, 还不像现在?这般, 整日里大佬的派头, 大多数时?候是?在?公司加完班,穿着顶贵的皮夹克, 陪她在?摊子上吃宵夜。
但也?只是?陪着, 那一桌的油炸物一口都不吃。
徐荼会把根本看不懂的奥数题全都整理好, 放到徐又焉的面前。
常常是?她在?吃,他在?讲, 一顿宵夜下?去,吃了个?七七八八, 题也?就全都通透。
再回去就是?专心写作业的时?光。
日复一日的枯燥却有希望似的。
那时?候徐荼想的简单,读京市或者海城最好的大学,进可存数字帮徐又焉做大做强。
反正她的性格不是?创业的料,与其给旁人打工,不如?给四?哥。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么也?不会想到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敢近,又远不得,拉拉扯扯的像黏糊糊的老?韩剧,看不得结局似的。
“不是?说年后才来京市?”
徐又焉双腿交叠,手?只是?交叉落在?膝盖上,“二巷三巷那边有几套老?宅子,爷爷让最近处理一下?。”
徐荼点了点头,了然。
“安食是?陆先生的?”
“嗯,给他那个?小女朋友开来玩的。”
“哇哦,”徐荼赞叹了一下?,“陆先生看着比你现在?还禁欲,竟然还有女朋友,还能这么宠,看不出?来。”
徐又焉没听出?这话里有好,长臂一伸,就敲了一下?徐荼的额头,“没大没小。”
“四?哥,”徐荼一边把炸鱼豆腐塞进嘴里,一边看着他,故作不以为意的开玩笑道:“你这一会儿跟我闹脾气掐下?巴,一会儿又跟没事人似的,累不累?”
“你一会儿把我推的八丈远,一会儿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当我妹妹,你累不累?”
得,徐荼老?老?实实闭嘴吃饭,不多说一句。
好难得吃完了串,堵得胃里满满当当,徐荼谢绝了徐又焉要送她回去的好意。
“我想溜达溜达,撑。”
“这个?点溜达?”徐荼眼眸落在?徐又焉的手?表上,十一点半。
“我现在?在?全国最安全的地方,没事的,就是?两点半都不会有什么。”
徐又焉站定,看了看徐荼,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半个?小时?。”
寓意明显,他就陪她走半个?小时?。
徐荼想拒绝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压在?了他的眼神?下?面,老?老?实实的咽了口口水。
两个?人从京外附中向市内走着。
都是?京市的老?巷子,胡同内安静,大多都是?老?人家还在?居住,或像徐家一样,当做祖宅,并没有人。
徐荼倒是?记不得,他们俩有多久没这么安静闲适的散过?步。
谁也?没有多说话。
孙载怡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她发着今晚从家宴上得来的关于幔京的评论和消息。
洋洋洒洒每次都是?豆腐块似得一两百字,徐荼一开始还点开认真的看一看,后来想到徐又焉黑夜里畏光的毛病,又把手?机锁了屏,塞回到口袋里。
可难得的,徐荼竟然不觉得气氛尴尬,好像两个?人就这样走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幔京的事情不要太着急,水至清则无鱼,很多事很多人,要容。”
徐荼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四?哥觉得,多久合适?”
“四?个?月。”
四?个?月不能有任何动作,才能放松大家的警惕性。
比徐荼预想中的,要长了不少。
她呼了一口气,听话的点了点头。
“谢谢四?哥。”
“这就完了?”徐又焉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后的位置是?路灯,这样俯视下?来,五官恰好隐在?暗处,看不到眼眸里的神?情。
只能听到声音中的那抹揶揄。
徐荼不有的手?指扣的有些紧。
她还是?不适合和徐又焉两人在?安然静谧的环境中,容易诱发心内内株不安分的小苗。
特别是?在?这种?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故弄玄虚的暧昧之下?,她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当下?就要往后撤一步,却没想到瞬时?被徐又焉扣住手?腕,又给拉了回来。
“又要跑?”
“我没跑,”徐荼辩白了一句,声音不大,底气不足,“我这不想着要怎么感谢四?哥点拨。”
“哦?”徐又焉明显是?故意要逗弄她,双手?插在?胸前,人靠在?电线杆上,眉眼正好被光打亮,露出?带着笑意的眼眸,和嘴角扯起的笑容,“小五妹妹要怎么感谢?”
“就……股份……分红……”徐荼声音越说越少,越说越想跑。
徐又焉这种?人哪里缺钱,别说钱,他几乎什么都不缺。
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男人,要什么没有,徐荼脑海中闪过?的只有四?个?字。
以身相许。
太可怕了,徐荼当真是?想跑,却被徐又焉的眼眸焦灼着,根本跑不动。
那一刻她几乎想跳起来,破罐子破摔的说两句脏话。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徐荼也?真的被逼的嘟哝了两句,“就知道欺负我,明明你自己清楚,我也?不能说什么嘛。”
徐又焉被她那股怂劲气笑,最终仍旧是?无可奈何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
到底是?不敢逼,也?不能逼。
就这么偶尔撩拨着人都怂的像个?刺猬,若是?急了眼,只怕会咬人的。
==
徐又焉第二天就回了海城。
年底事杂,饶是?他这么个?大总裁也?不能免于形式,据说会排到三十,没得停歇。
徐荼有了徐又焉给的时?间?限制,和孙载怡两个?人就把心沉了下?来。
年前幔京的活动力?度颇大。
这种?传统的老?式酒店,是?年底的各种?大型年会、晚宴的首选。
徐荼和孙载怡连订了两晚的住宿,用的是?旁人的名字。
从一开始就发现弊端频出?。
前台丝毫不去核实身份证和人脸比对失误造成?的警告,而是?通过?人工通过?的方式作了放行。
又因?为年底活动众多,零散的客人被告知了较为刻薄的用餐时?间?和用餐地点。
餐食也?比预想中的打了折扣。
半成?品的预制菜居多,后厨的新鲜烹炒,特别是?早餐的自制面点区几乎形同虚设,全部是?冷冻加热品。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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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每年会花费大量金额在?餐饮部的五星级酒店来说是?大忌。
明明在?彭宇之前给的资料里,餐饮部的滕经理是?和幔京一起起来的老?牌员工。
主要问题是?采购方面的回扣抽成?,却没想到连餐食安排方面都如?此的应付。
反而客房出?奇的干净。
孙载怡特意买了吹毛求疵用的毛毯测试机,发现就连房间?内的毛毯、沙发缝隙等地方都干净的很。
床单被罩应该是?用了柔顺材质,不是?被洗到发硬的纯棉制品,反而带了些贴肤的纯棉感,让人舒服。
客房服务做的也?到位,行政走廊规格也?可以体现幔京的定位,总体来说竟然挑不出?太多的问题。
徐荼突然明白了徐又焉四?个?月的定义。
幔京的水之深,绝不是?一两天的住宿或短时?间?内的人员考察可以看出?来的。
只不过?,人或许是?可变的,但问题是?客观存在?的。
徐荼和孙载怡详细记录了两天住宿的所有问题,汇总成?册,提前一天交给了现任的执行经理方蕊。
方蕊是?之前徐卿钦点的执行经理人,四?十岁左右的事业女强人,离异带着一个?女儿。
她从五年前开始接手?幔京,每年给徐卿带来了不菲的利润分红。
方蕊之前自然也?是?打听过?徐荼的。
她原以为这个?空降的大小姐会提出?些什么,却没想到只是?把站在?顾客角度存在?的问题递给她。
“方经理,我不是?学管理的,自然也?不懂,我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去把幔京做大做强,我和姑姑一样,领着分红就好。”
“只不过?爷爷既然交代我了,我就还是?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不然传到爷爷耳朵里,我也?不好说不是?。”
“方经理您就还按照原来的节奏干,我跟着你学。”
这话说的直白,方蕊虽然存了些许疑虑,但大概也?听说过?徐荼的来路和为人,于是?还是?应了下?来。
“徐经理放心,我一定把这些问题解决好。”
所以回到京市的第三天,徐荼正式在?酒店内部首次露面。
她刻意选了一身棕咖色的职业套装,但并不低调,胸口偏襟处的LOGO明显,足以显示它六位数的价格。
打了黑色的同品牌真丝领带,难得穿了次高跟鞋,头发高高扎起,有一种?雷厉风行的飒爽。
大概是?早有耳闻,会空降一位年轻漂亮的总经理,所以虽然小有议论,但会议整体的节奏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稳。
主持还是?方蕊做的,鼓舞士气的话套路,最后让徐荼讲两句的时?候,她也?只是?客气的表示,自己是?来学习的,大家还是?以方经理的安排为主。
方蕊在?酒店的行政区域给她安排了一间?视野通透的办公室。
四?周玻璃环绕,有人进出?分外鲜明。
原本她以为孙载怡只是?陪同徐荼来参会的朋友,在?听到她将会协助自己管理酒店时?,这个?一贯沉稳的经理脸上还是?出?现了些许波动。
“那孙经理先暂时?跟徐经理您一个?办公室?”
“不用,”徐荼摇摇头,“让小怡跟着方经理您吧,方便学习。”
方蕊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徐荼不着痕迹的打断,“我还没好好参观过?酒店,方经理先忙,刚刚我看你给我找了个?小助理,就让她先带我去熟悉熟悉酒店吧。”
方蕊这才发现,这个?空降来的大小姐,跟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徐荼在?幔京呆了五天。
每天早上来了之后就离开办公室去转,有时?候出?现在?客房区,有时?候出?现在?餐厅,甚至还有两次出?现在?了后厨。
只不过?都被负责的人员以卫生安全为由被拦在?了门口。
她也?不恼,笑嘻嘻的,只说自己什么都不懂,觉得有趣,转着玩。
好几次方蕊想跟她汇报工作都被她以“方经理不必跟我说,放心大胆按照您以前的路子干就好”给拒绝掉。
一时?间?,酒店上上下?下?都摸不透她的脾气。
孙载怡则一直跟着方蕊,姿态不算谦卑,颇有几分大小姐的居高临下?。
方蕊反而安了几分心。
只不过?徐荼赶着要回雁紫湖陪爷爷过?年,到底是?不能在?这里多待。
临走前特意让孙载怡从账头上拨了一比不小的分红给员工们作为新年礼物。
虽然没能看到大家的样子,但从孙载怡给她发来的社交平台的讨论度上倒是?可以看出?,幔京对她这个?总经理,好像还是?有些满意的。
==
再次飞回海城,心态多少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若说上一次徐又焉拎她回国,她在?雁紫湖第一次见到徐家大大小小的诸多人口时?揣着的是?大家都在?打太极的脸面平和。
那这一次,只怕年关难过?。
她已经正式在?幔京酒店认命,想必她帮着爷爷出?入瑞士银行的事情,凭借着徐家人的手?眼通天也?已经有人知晓。
天知道裴怔知不知道她手?头也?握有一份遗嘱原件,若是?当真有人存了更改遗嘱的心,只怕当真是?要把自己的小命捏紧了过?年。
孙载怡留在?可京市,每年初一都要陪老?太太上香赶庙会。
只有徐荼一个?人回来。
从机场出?来,照例是?申叔来接的机。
这次没有回融园,而是?直接去了徐家老?宅。
徐荼有几分惴惴,“申叔,四?哥也?在?吗?”
“四?少爷在?,老?爷也?在?。”
徐荼一愣,“爷爷回老?宅了?”
“是?,几个?少爷小姐都回来了,今晚年三十,团圆的日子。”
莫名的,徐荼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说不上来的不适充盈在?心头,紧接着她就听到申叔说道。
“小图,一会儿到了,赵先生想要先见你一面。”
“赵先生?清源的爸爸?”
“对,”申叔点头,在?一刻看向徐荼的时?候,眼眸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小图,莫要任性。”
第二十六章
比起在京市的山水奢华, 徐延国在海城的这套老宅则低调了许多。
远离市区,几乎是在临近崇岛的海岸线旁,建了一个偌大的院子?。
从院门到外墙, 与旁边的村居无异。
因为临海, 院子内的家具以耐水的玉石为主, 深灰色调, 因而越发显得冷清些, 徐延国也很?少回来住, 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雁紫湖, 偶尔回来,会?坐在院子?的石桌前,对着海面静驻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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