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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苗儿霎那间便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还附和我!”
她还以为他会反驳的。
“你方才叫我什么?”陆怀海抓着她的手,一起游移到她腰间:“亲人的时候知道喊我名字,亲完又活回去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薄情寡义的事情吗?”
这话调笑之意满满,若换个人说,会显得很不正经,然而陆怀海却有把歪理说成正道的本事。
闻言,谢苗儿居然真的沉思了起来,应声都有些结巴:“我……”
她觑他一眼,小声喊他:“陆怀海。”
从前都只有情急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地喊他,这也算有进步了。陆怀海“嗯”了一声,补充道:“若觉得生疏,等我取字,可以再改。”
听到这儿,谢苗儿心里犯嘀咕。
等他知道父亲为他取的字是什么,怕是不想让她叫的。
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陆怀海,终于舍得放她从腿上下去了。
世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他也没想过今日她就同意嫁予她。
徐徐图之。
“没吃东西?”他问。
那碗粥一看就是怎么端来就怎么搁下了。
谢苗儿不好意思说自己在他来之前光顾着在床上打滚没心思吃,只含混道:“我忘了。”
陆怀海没多说什么,叫人把冷粥撤下,重新送了份来。
谢苗儿这回却依旧没心思吃,她拿着勺子,欲言又止。
陆怀海从她五斗橱里拿了本闲书,支着太阳穴,说是看书,其实看她更多,见状,问道:“怎么了?”
“你一直瞧着我,我吃不下去。”实在太有压力了,谢苗儿弱弱道。
于是,桌上便多了副碗筷,吃过一顿的陆怀海也只好陪她再吃一顿。
两人头碰头的在窄案前坐下,谢苗儿想到的却不是他们方才在窗前的亲吻。
她想到的是数月前,她和他一起坐在这里吃早饭。
地方小,他们很没有默契地磕到了彼此的脑门。她一仰头,后脑勺又磕上了五斗橱,还被他笑了。
具体吃的什么谢苗儿已经记不清楚,只隐约记得她抢了他一只泡虾泄愤。
谢苗儿拿勺的手突然定住。
她看着他,心道,原来他们已经有很多值得回忆的片段了。
——
短暂的温存没有改变两个人各自的忙碌,陆怀海自不必说,陪她用过早饭之后便匆匆离去。
谢苗儿同样也有很多事要做。
陆怀海走前没有再提搬到他那里去的事情,她也没管了,反正她不信他还会把她一个人撂在台州。她带着月窗月怜一起收拾行装,连晌午饭都是草草用过便罢。
午后太阳很烈,月窗想着去把院门打开,让穿堂风进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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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凉快些。
她刚把紧闭的院门推开,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月窗惊道:“二小姐?”
陆宝珠手上拿着一面彩色的小旗子,就这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听到这边的动静,谢苗儿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忙走来,见陆宝珠身上穿着的还是寝衣,更是讶异。
她朝陆宝珠道:“珠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陆宝珠重重点头,举着小旗子往谢苗儿身上扑。
谢苗儿赶紧抱住她,道:“我早上回来的,想着你中午要休息,原本打算晚些就去找你。”
陆宝珠像小动物确认领地一般,埋首在谢苗儿身上猛吸一口气。
本就相处多时,谢苗儿早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妹妹,见她还穿着寝衣,猜到她或许是听侍候的人说她回来了,趁着午歇自己偷偷跑来找她。
谢苗儿揉揉陆宝珠的脑袋,道:“下次来了,可以敲敲门,我就出来啦。”
说着,她牵起陆宝珠的手,教她如何把门环叩响。
月窗在旁边瞧着,心下感叹。
也难怪离开这么久,二小姐还是这么缠她家姨娘。
谢苗儿拉着陆宝珠,领她回去她的院子,寝衣单薄,得换身衣服。
中午闷热,让人昏昏欲睡,筝雅在外间打盹,一时不防二小姐人没了,她还没来得及惊吓,就见谢苗儿把人领回来了。
筝雅好一阵长吁短叹,恨不得把谢苗儿供起来,带陆宝珠去屏风后换衣服了。
陆宝珠时不时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来,似乎在看谢苗儿还在不在。
谢苗儿心都软了。
没人不希望自己投注的感情得到同等的回馈。
而陆宝珠眼下,除了心智还像个孩子,话少了些,旁的情绪,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太多区别了。
她装扮一新,从屏风后走出来。
谢苗儿眉眼弯弯,带她出去玩儿。
陆宝珠极大方地和谢苗儿分享自己的新玩具:一只鲤鱼旗。
线不短也不长,有点像简易版的风筝,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举起来跑动,带起的风就可以让鲤鱼浮在空中。
今日风和日丽,红色的鲤鱼旗在风中翻动,像活过来了一般。
可惜老天爷爱变脸,这个时节的天气说变就变,天边泛起乌云,把太阳藏了起来,风也狂躁许多,鲤鱼旗飞得有些艰难。
好像要下雨了。
谢苗儿有心叫陆宝珠回去,可她看起来玩得兴起,她便想着再等等。
结果就这一会儿,忽然刮起一阵大风,直接把她手中的鲤鱼旗给吹跑了,直接卷过树梢,翻过假山,不知吹去了哪里。
陆宝珠傻眼了,瘪瘪嘴要哭,谢苗儿忧心要下雨,一边哄着她,一边把她送了回去:“你先回去,我帮你找找它。”
谢苗儿不把这话当成哄孩子的玩笑话,待把陆宝珠送回去,她转身回院子拿了伞来,决定沿途去找。
陆家的花园并不大,谢苗儿顺着风,沿刚刚她们走过的地方一路搜寻,结果在正院后面的墙下看见了那根木杆。
她心想或许旗子被吹进去了,于是绕到前头,和墨晴说明了来意,想进去找找。
墨晴好意提醒:“这个时辰,老夫人都睡着,她现在脾气不好,我们都不敢这个时候靠近。”
谢苗儿点头,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我知沿着墙走,不会到屋里的。”
正院比她从前来时,更阴森了许多,配上烈烈的风声,谢苗儿竟有些毛骨悚然。
她低着头,终于在东面的墙下找到了陆宝珠的鲤鱼旗。
谢苗儿正打算原路折返时,天边突然有闪电划过,明晃晃的,把半边天点得亮如白昼。
她下意识顺着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布帘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子里,映出一个人影的轮廓来。
鞋尖一点,踢翻凳子,就这么悬在了空中。
与此同时,惊雷骤然炸响——
谢苗儿神情大变,丢开鲤鱼旗,朝屋内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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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有人上吊。
谢苗儿脸都骇白了。
她第一反应是想喊人, 可瞬息间,她想到正院里伺候的恐吵到老夫人,所以大都在前头, 若是去叫人一来一回恐怕早出事了, 便直接硬下心往里冲。
这是一处少有人来的偏房, 门窗都已经关死,谢苗儿猛地推了推,发现推不动, 转身抄起博古架上的铜质花瓶, 狠狠地往门桕上一砸。
屋内连动静都没有了,谢苗儿想也不想地冲了进去。
积满了灰的横梁正中悬着一根白绸, 雕花的圈椅成了通往死亡的垫脚石,一个面色痛苦的老妇人正吊在上面, 她的手紧紧攥在白绸的两侧,用力到青筋暴起,似乎还想加速这一过程。
“老夫人!”
谢苗儿惊声叫道,她急中生智,扶起圈椅,趔趔趄趄地站上去,抱住了老夫人悬在空中的下半身。
直到这个时候, 陆老夫人才终于睁眼。
窒息的痛苦,响彻的雷声, 还有耳畔持续不断的嗡鸣, 让她并没有听见刚刚谢苗儿闯入时的动静。
直到感受到站在她身下的人正拼命地抱着她往上,陆老夫人才终于有一种被拖回尘世的奇异感觉。
谢苗儿喘着粗气, 她力气单薄, 没一会儿手臂像要被卸下来了一般, 可她不敢放松,眼角都要挤出眼泪了。
她说:“老夫人,您松松手,我扶您下来。”
承受着两人重量和挣扎的圈椅发出岌岌可危的声响,陆老夫人合眼,渐渐松开攥着白绸的手。
谢苗儿这才艰难地把她抱了下来,她已经脱力,两人都不甚体面的直接坐倒在地。
但此时没人在意什么体面不体面了。
谢苗儿心下的震惊不比外面轰然而至的雨要小。
陆老夫人抚着心口,剧烈地咳嗽着,谢苗儿想给她倒些水喝,然而这里连杯子都没有,她又不敢离开这个房间,只好凑到老夫人身边去,扶她靠着橱子坐起些,让她倚在自己手臂上。
怎么会这样……见老夫人脸色青白交加,脖子上的淤痕极其明显,谢苗儿既惶恐又无措。
她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陆老夫人是什么样子的。稳重、要强,花白的鬓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疯都要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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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面。
也正是她救下了“谢苗儿”。
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自尽,还是这样一种惨烈的方法?
陆老夫人比谢苗儿先开口,喉管受了挤压,所以她的声音粗粝异常:“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
她脸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形容枯槁,仿佛已经死了一遭。
谢苗儿看得心里难受,她说:“我……我总不能看您在我面前……”
“人反正都要死,我为什么还不死呢?”陆老夫人依旧没睁眼,谢苗儿听了,这才发觉,并不是在回答她,而是在自顾自的呓语。
“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有什么意义?或者只是我发梦,从前才是假的。”
谢苗儿放轻呼吸,不敢惊扰她,怕把她吓得更厉害。
“存在不存在又有何不同。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搭上一家的性命又如何,这个时代本就不存在,什么都是假的,假的……”
陆老夫人痛苦的根源皆在于此。
她也曾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年轻的时候,有坎坷、波折,但她更有适应这里好好活下去的心气。
她虽受女子身份桎梏,可跨马提枪、保家卫国都做过,也曾带领全城百姓抵御外侮,守城待援。
可一切都在那几年变了。儿子、丈夫相继故去,陆家没落,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这个朝代本就不在于她的认知当中,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地方,一切都是她的大梦一场。
她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晓,他们切身的悲痛与牺牲皆是云烟。
她在不甘的情绪中苦苦熬煎,偏偏无人可诉,直到这把心火让她五内俱焚,消磨掉了她最后的生命力。
她无力再面对这样的日日夜夜,能回去也好,不能也罢,总之不想再活在这个虚无的地方。
而谢苗儿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隐约发现自己好像拿到了关键的那把钥匙。
若是旁人听了陆老夫人这话,只会觉得她在发病,没人会把疯子的疯话当真。可谢苗儿自己就是穿越而来,是以,她忽然升起了个大胆的猜测。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陆老夫人好像和她一样,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且听她的口气,她似乎……是从另一个她不知晓的地方来的。
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形容枯槁地瘫坐在眼前,谢苗儿深吸一口气,犹豫许久,还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不是假的,”她坚定地说:“老夫人,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陆老夫人的眼睛陡然睁开,混沌的眼中闪出一线光来,让人瞧不出她到底是疯着还是醒着。
老夫人闭着眼的时候,谢苗儿还能假装自己是在自言自语,能把话说下去,她一睁眼看他,她反而哽住了。
然而老夫人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谢苗儿终于还是道:“我的遭遇,或许和您一样。”
“我自百年后的下一朝而来,不管是您,还是我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都不是假的。百年后,会有后人在史书上看见你们的姓名和功绩。”
听到这里陆老夫人的神情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她紧握住谢苗儿的手,道:“包括你?”
谢苗儿重重点头,她说:“是的,还有您的孙子,他会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将领。”
这句话掺杂了她的个人情感,但是吹捧起他来,谢苗儿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非常聪明地没有提陆怀海的结局。
陆老夫人一言不发,似乎陷入了沉思,而她紧握着谢苗儿的手却没有松开。
谢苗儿静静等着。许久后,她才听见陆老夫人说话。
“其实我早猜到你换了芯子,却没想到啊……没想到……”陆老夫人的视线转向谢苗儿,眼神中终于有了活人的色彩:“好孩子,你再同我说说。”
有关陆家人的经历,谢苗儿简直能倒背如流。她有条不紊地说来,而陆老夫人的手,也终于在她的话音中渐渐松开。
亲耳听到后世对于自己和家人的评价,陆老夫人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
仿佛她蒙着眼睛在夜里走了很久很久,而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盏灯。
等谢苗儿说完,陆老夫人也慢慢开口。
陆老夫人此时的声音实在称不上有多顺耳可是却莫名的,有一股平静的力量。
“我和你算不上老乡,我是从一个更远的地方来。”
四十多年了,陆老夫人是第一次同人提起自己的过去。
她的话说的很慢,还时常停下来回想。
其实谢苗儿听不太懂陆老夫人所描述的那个家乡到底是什么样子,可她还是极耐心地听她一点一点说来。
谢苗儿也难免心生感慨。
相比陆老夫人,她可以说很幸运了。
人事渺茫,她至少可以笃定一些东西的存在。
陆老夫人说完之后,长长地叹了一气,像是要把胸中数十年的积郁给叹掉。
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重新拾回理智之后,陆老夫人突然难为情了起来。
自尽不成,被小辈救下,很难说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谢苗儿见状,把陆老夫人搀了起来,她说:“有的时候,有些坎确实是过不去,您不要太苛责自己。”
陆老夫人看着明净秀丽的小姑娘,问道:“你想过回去吗?”
谢苗儿笑得有些腼腆:“我在另一边已经病死掉啦,回不去的。”
既是病死,也有她自己服下的那碗虎狼之药的缘故。
所以她能理解老夫人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举动,确实不是所有的痛苦,都能靠撑一撑挺过去。
陆老夫人微微有些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心疼。
这样一个活泼的小姑娘,竟是病死的。
所以再开口时,陆老夫人的话语中,不免多了几分怜爱之意,她叮嘱道:“你的来历,万莫要再同他人说了。哪怕是我的孙儿。”
谢苗儿一僵,转移话题道:“老夫人,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给您请郎中?”
陆老夫人抚着自己脖子上的淤痕,道:“不必了,没什么大事。丢人不说,还会折腾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
她不怕死相骇人,反正身后之事茫茫,人死都死了,还在乎这些干嘛。
但既不打算去死,那面子还是要的。
于是方才谢苗儿砸门救人,便在两人的商议之下掩饰成了陆老夫人自己发疯。
墨晴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并没有太意外,陆老夫人换上了立领的内衫,刚才的雷声和雨声又掩盖了很多东西。
这件风波便成为了谢苗儿和老夫人之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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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这一遭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谢苗儿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时,不免有些心力交瘁。
她用过晚饭后便睡了,没心思等陆怀海。屋外的雨声便是最好的摇篮曲,她很快就陷入了柔软的梦境。
她梦见她拉住陆怀海的手,一起回家,去见她的爹娘。
陆怀海身披薄甲,朝谢太傅和谢夫人拜礼,他像是一刻也舍不得放手,马上又牵住了她,惹得谢太傅和夫人笑得前仰后合。
谢苗儿红着脸,任他牵着手,然后又带他一起在谢家逛了一圈。
“这里是花园,里面的池子是活水呢。”
“这里是书房,父亲和哥哥倒是常来。”
“这里、这里是我的青芜院,题字潇不潇洒?这可是我自己题的。”
……
谢苗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手脚都在外面。
忙到深夜才回来的陆怀海见状,蹲下身替她掖被子。
谢苗儿一截皓腕垂在床沿,陆怀海正要把它塞回被子里,却反倒被她捏住了手。
她又在梦呓了:“……潇不潇洒?”
这是在做什么美梦?
陆怀海轻笑,眼中柔情满溢。他低下头,悄悄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捂了这么久的小马甲,奶奶居然比陆怀海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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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浅触即止。
沉浸在睡梦中的谢苗儿, 对陆怀海的举动一无所知。
她呼吸均匀、睡得正酣,纤长的眼睫紧闭,缎子般的墨发被随意地枕在脑后, 衬得她肌肤胜雪、格外通透。
少女柔和的睡靥, 在这样一个漆黑的雨夜里显得越发宁静。
陆怀海低着眼眸, 指尖碰了碰他刚亲过的地方,一时没忍住,俯下身故技重施。
她真的很好亲。
像一块嫩豆腐, 噙一口便要化了。
感受到捏着他的小手微动了动, 陆怀海呼吸一滞,以为自己被抓了个正着, 立时顿住。
他做的事情实在称不上君子所为,一向胸怀坦荡的陆怀海有些心虚。
陆怀海仔细瞧了, 见她眼睫紧闭,没有要醒的意思,心虚的感觉渐弱。
天边一道闪电擦过,哪怕门窗都已经关上,小小的卧房也依旧被点亮了一瞬。
天气实在不好,紧接着便又是一声轰隆的雷,许是受了惊吓, 谢苗儿眼睫颤动起来,她紧紧攥住陆怀海的手, 紧接着睁开了眼, 茫然地看向身边的人。
陆怀海神情坦然,仿佛刚刚做坏事的不是他, 他低声问:“醒了?”
“嗯。”
谢苗儿不忘补充:“你刚刚亲我的时候就醒了。”
陆怀海:……
他这辈子头一次面对这样棘手的场景。
眼瞧着陆怀海浑身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 连悬在半空的手腕都僵住了, 谢苗儿在心里悄悄偷笑。
谢苗儿还是比较“正直”的,至少忍住没笑出声,只多看了两眼他难得的窘迫模样,便拉住他似乎想溜的手,一骨碌坐起身,道:“干嘛呀,亲了还想跑。”
陆怀海丢下冰冰凉的两个字:“装睡。”
谢苗儿觉得还是要为自己辩驳一下的:“我没有装睡。”
梦恰好做到尾声时,半梦半醒间,谢苗儿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人在动她的被子,她下意识抓住了他,想以此确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没有打算装睡,可正要醒来的时候,一个轻飘飘的吻像羽毛一样落在了她的脸颊。
叫她都不好意思醒了。
“真的,”谢苗儿扭得离他更近些:“我只是没睁眼。”
她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陆怀海有一种被梗住的感觉。
谢苗儿倒是笑嘻嘻的,她朝陆怀海招招手,说:“你过来一点。”
陆怀海坐下,偏头看她。
谢苗儿一本正经地凑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陆怀海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
她吧嗒亲在了他脸上。
谢苗儿自信满满:“你亲了我两下,我赔你两个不就行了嘛。”
这话说的,就像赔他两个金元宝似的。
经过谢苗儿这个宝贝疙瘩的千锤百炼,如今的陆怀海也终于觉得自己脸皮厚了一些,他绷着脸,摆出要账的架势:“还有一个呢?”
人都快赔给她,就换来两个亲亲,想想居然还觉得挺赚,陆怀海失笑。
不得了了,他居然都不端着了,逗他失败的谢苗儿很是震惊,“你真的是陆怀海?可别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陆怀海抬手拧拧她的脸,似笑非笑:“你说呢?”
谢苗儿扒着他的手撒娇,“好啦好啦,你就是你,来一百个假的我都能认出来。”
她今天好像格外活泼,他问她:“发生什么了,这么高兴?”
她就差把开心两个字写在脸上,被他看出来也不意外。
谢苗儿眉眼弯弯,她说:“我梦见我的爹娘了。”
她很想念。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自打她穿到邕朝之后,却一直都没有梦到过他们。
或许是因为今天下午的风波,老夫人的经历让她心生感触,到了夜里,她终于借由梦境再见了父母一面。
想到谢苗儿的经历,陆怀海一默,既而他问:“见到你,他们可说了什么?”
她故去的父母应该是她心里的伤痛,所以他没有胡乱开口。
谢苗儿眼睛都亮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也光彩闪烁:“不止见了我,也见到了你呢。”
陆怀海微讶:“我?”
谢苗儿点头:“是呀,我梦到你和我一起回谢家,去见我爹我娘。”
她越说越有兴致:“我爹娘可喜欢你啦,他们说你一表人才,配我可再合适不过了。”
陆怀海一时竟分不清楚这话是在夸他还是夸她自己:“只这些?”
谢苗儿掩嘴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旁的我记不清楚了,反正都是夸你的话。然后我又带你在我家逛了好几圈,反正就是很开心。”
“过年那天寻你,我已经去过了。”
果然,无论何时何刻,他的逻辑都是一丝不苟的,不过谢苗儿也想到了合适的理由:“不一样嘛。”
陆怀海以为她说的不一样,是因为这次父母在,措了措辞,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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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如果你想回去看看他们,我可以陪你一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的父母都葬在了乡间。
谢苗儿能够感受到他在面对这个话题时的谨慎。
他不想伤害到他的情绪,哪怕是无意间。
是以,谢苗儿的心越发柔软,除了“好”,她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陆怀海心下同样感慨良多,他顺手摸摸谢苗儿的发顶,道:“很晚了,睡吧。”
他顿了顿,还是道:“这几日养精蓄锐,该做的事做完,你和我一起走。”
他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谢苗儿很是欣喜。她正要躺下,闻言又支起了身子,盖章似的在他另一边脸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道:“第二个,赔你啦。”
他要走个神,恐怕都感觉不到。陆怀海板着脸看她:“不算。”
谢苗儿睡到一半被吵醒,又叭叭说了半天,已经很困了,她赶时间睡觉,火速又啃他一口。
陆怀海继续挑刺:“重来。”
谢苗儿恹恹地收起呵欠,闭眼再亲他一下。
逗得小姑娘多亲了他好几下,陆怀海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再折腾下去,估计她都不困了,还是留到明天吧。
于是他道:“算了,明天再说。”
谢苗儿没有意识到,他完全没提这个亲亲到底算不算。她一咕噜钻进被窝,明明困得要死,都闭着眼睛了,还不忘提醒陆怀海:“你说的要带我一起去哦,不许反悔。”
“不反悔。”
她没有看见他满是爱怜的目光。
屋外风雨大作,屋内一室安宁。仿佛即使外面天塌下来,这里也依旧是不受风雨侵袭的角落。
两人各自睡去。
清早,风息雨停,谢苗儿难得醒得比陆怀海早。
她撑着脑袋起身,脑海中浮现出昨夜最后的画面。
想到他昨天趁她昏昏欲睡都逗她干了什么,谢苗儿愤慨地捶了捶床。
他果然学坏了!
作者有话说:
吃豆腐(物理)感谢在2022-05-30 23:12:022022-05-31 23:0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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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日光无差别地洒在每一寸土地上。清早, 苏氏刚睁眼,就听见有人进来通传,说小少爷和谢姨娘一起来请安了。
轻竹憋着笑侍候苏氏起来, “夫人, 小少爷这出去一趟, 倒成大孝子了。”
苏氏颇有些无言以对:“我多谢他。”
说归说,她还是起来了。
陆家人丁薄,规矩也小, 在陆老夫人掌家的时候, 就没什么晨昏定省,按老夫人当年原话来说, 那就是“爱干嘛干嘛去,多睡会儿比什么都强”。
到苏氏这一辈也一样, 她懒得早早起来摆长辈谱。
苏氏梳洗过去前头时,陆怀海和谢苗儿正隔着小几,偏头私语。
见苏氏来,两人齐刷刷地站起,朝她见礼。
“母亲。”
“三夫人。”
人还是这么两个人,也没多长颗脑袋出来,但是苏氏总觉得他俩之间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氛围。
……看着扎眼得很。
苏氏掩下喉间涌动的哈欠, 略带敷衍地叫他们坐下,寒暄几句就要下逐客令。
陆怀海见状, 道:“母亲要去睡回笼觉了?”
苏氏完全不掩饰, “是,快走吧, 不用带人来我这儿走过场。中午你记得回来, 你父亲传信说他大约这个点回府, 有事和你交代。”
陆怀海应下,母子间没再客套。
出去之后,谢苗儿有些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事情呀?”
自昨天回来起,无论是打点行装、清点人手,还是去见未来的同僚,陆怀海都是自己操持,不知有什么还需他爹来叮嘱他。
陆怀海道:“加冠取字,总要在我启程前敲定好。”
谢苗儿掰着指头一算,自己和他竟然已经认识一年多了,她心念一动,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陆怀海的出生日月在后世流传了几种不同的说法,通常又只有老人会办寿宴,年轻人的生辰很少庆祝,所以谢苗儿无从得知。
“十月十一。”
时人算年纪按虚岁,早在去年十月,陆怀海其实就已经算二十了,可以挑吉日行冠礼,只不过被一连串的事情耽误到了现在。
谢苗儿想了想,讶异道:“你去年十月还在外打仗呢。”
确实如此,不过陆怀海对于这种日子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淡淡嗯了一声。谢苗儿倒是莫名有些介怀,心里盘算起下一个十月十一了。
两人一道出了陆府,各自有事要做,不过一起去吃个早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望着街边小灶升起的水汽冉冉,谢苗儿感叹:“真好啊。”
往返京城的这段路,可以说得上是谢苗儿迄今为止所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时光。有它衬托,眼下能够安稳地用一顿早饭显得格外珍贵。
毋需什么珍馐美馔,平淡的生活同样有滋有味。
陆怀海看着她脸上的满足,心下亦是感慨。
再有天赋的人,想要学武学出个名堂,也是要吃苦头的。陆怀海曾经问过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起初,他只不过热血上头,家中越不让他做,他越想做出个名堂让他们看看。
再往后,便是为了男儿的雄心与担当,亲眼得见倭寇如何把刀对向邕朝的血肉同胞,建功立业以外,他更想拔除倭患、守一方平安。
这样的念头虽伟岸,但未免有些空泛,而眼下陆怀海瞧着谢苗儿,空泛的念头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要保护的人就在眼前。
所图的一切,无非是一顿安稳的早饭,一场平淡的好梦。
小摊的老板娘迎来送往,认人的本事极强,她在不远处悄悄打量了两人一会儿,才道:“二位是不是许久没来了?”
谢苗儿在外面还是比较腼腆,她声音小小的:“老板娘好记性。”
“我果然没认错人,你们确实来过,”老板娘热情开朗地继续吆喝生意:“娘子,郎君,可要尝尝我家的豆腐脑?我家男人后半夜磨的豆子,嫩得很。”
谢苗儿现在是什么都想尝尝,和老板娘要了两碗,还叮嘱道:“要甜的。”
陆怀海原本听到豆腐两个字,就已经不自觉地在想昨晚她脸颊的触感了,结果居然听到她要甜豆腐脑,不合时宜的旖旎情思瞬间消失,他挑眉看她:“豆腐脑,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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