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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彦生也还在睡,两片浓密的睫毛温顺地垂闭着,挡住他那双招人爱也招人嫌的眼瞳。挺括的鼻梁下方,那张嘴边还衔着满足的笑。
林琼看着就想踹他一脚,可惜无能为力,只能恨恨地瞪着。
他持久的注目礼终于唤醒了邹彦生。只见这只人面禽兽的五官动了动,僵睡的身体复苏,最后像童话里的睡美人那样,张开了一双清澈的眼,缓缓捧出温暖的笑意。
“早。”邹彦生可比他有余裕,不仅四肢仍然健全,也没被人在身上开洞,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
痒痒的,像猫一样打招呼的方式,莫名令人安心。
身体的不适让林琼仍然充满怨念,他用念经一样的语气说:“我像被一只阿哈尔捷金种.马□了三次。”
邹彦生刚想去亲吻他脖颈的动作骤然停住,脸埋在他的锁骨里,肩膀强烈地抖动着。
“别笑啊。”林琼额头上青筋直冒。
邹彦生:“抱歉。”
这回他直接笑出了声。
林琼发誓,他这辈子要封心锁欲。
而且他对邹彦生的胴.体已经半点兴趣都没有了!一点点,一咪咪都没有!
他在家瘫了整整两天,尹思明来京市叫他出去玩他也不肯动。尹思明又想来看他,也被他拒绝了。
菜狗嘴上不把门:“你也做了那个什么小刀剌屁.眼手术?”
这个“也”字指的是符千帆,据说老符今近年来不太爱动弹,深受混合痔所扰,上个月在多方规劝之下,才放下包袱和脸面,去把手术做了。
林琼呵了一声:“剌我的可不是小刀。”
是转基因大青椒!
消极三天之后,林琼深感这样当废物是不行的,他得开始运动了。
邹彦生有健身房,而且设备齐全,还能免费压榨邹彦生做私人教练。
但林琼是死也不会这么做的,用阑尾想都应该知道邹彦生安不了什么好心。加上邹彦生最近比从前清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多,怎么想怎么危险。
多番考虑之下,他决定下单健身游戏卡。
然而等东西到了,他也没立刻燃起锻炼的动力,直到几天后阿哈尔捷金种.马再次发力,他才痛定思痛,决定这次真的要运动了。
在家运动他没有毅力,又不想让罪魁祸首来辅助他,最后他还是决定报个健身班。
符千帆听说之后,竟然兴冲冲地找过来,说是要组成一个健身小队,为此他专门请了一位知名的私教。林琼想着不蹭白不蹭,结个伴互相监督也是好事,就答应了下来。
转眼就是林琼的生日到了。
顾枝蔓跟他们商量,那天是带着工作室的核心员工一块儿去吃个饭,还是单独给林琼庆祝一下。
林琼本来想说私下吧,别费劲。但后来又改了主意,说一块儿热闹点也行。
最好热闹一个通宵,让邹彦生没有把自己“送”给他的机会。
结果是那天晚上大家的热情太旺盛,林琼几乎招架不住,多喝了几杯。他的烂酒量根本不用装,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最后被邹彦生捡了回去。
林琼半梦半醒,睁眼看见邹彦生放大的俊脸就停在他的面孔上方,含情脉脉。
林琼:“你干嘛呢?”
邹彦生:“我在想你如果再不醒,我就要嘴对嘴喂你喝醒酒汤了。”
林琼往上推他的脸,用行动表示拒绝。
“其实我对睡梦play也有点兴趣,”邹彦生表情遗憾,“漫画里看起来都很……”
“少看点那种漫画!”林琼瞬间共情了那些投诉游戏和动画片的家长。垃圾食品,误人子弟啊!
酒醒了一大半,林琼反而精神萎靡起来。邹彦生不辞辛苦,鞍前马后地伺候他,又是给他敷面膜,又是给他捏肩膀捏手指,充分展现着作为伴侣的贤惠。
等他的动作闲了下来,林琼忽然一言不发地抱住他的腰,额头靠住他的手臂。
邹彦生顿了顿,内心荡漾着淡淡的喜悦。
林琼有时候的表现像猫,双标这一点尤其像。他可以任性亲近别人,别人却不能随意亲近他。
“怎么了?”邹彦生抚摸着他的头,好像把一辈子的温柔都用在了这个动作上,“今天晚上感觉你没有很开心。”
林琼闷闷地“嗯”了一声。
“是不是人太多了,你不喜欢?”
林琼闷闷地摇头。
邹彦生只好继续揉他的头发,直到听见林琼说:“我就是有一点……想我妈了。”
从去年发生争吵开始,他们母子就再也没见过面。虽然林珏有几次露出了些许和解的意思,可两个人总是聊着聊着就不欢而散。
但吵得再厉害,冷战期再长,到了这个日子,林琼能想起来的,还是林珏的好。
想起他们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是林珏用单薄的身体为他撑起了一片无雨地。
邹彦生试探着问:“要不要再和阿姨聊聊?”
林琼却又摇头。“聊得够多了,想不通,结果还是一样的。”
“是我的问题,”林琼最终承认了,“是我不甘心,所以束缚着她。”
可他其实乐见林珏现在的幸福,也并不想打破它。
“其实我觉得她也还在生气。”
“为什么这么说?”邹彦生问。
“感觉上吧,她其实没法理解我。而且……”林琼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其实以前我们也冷战过,但是时间都不长。她每次想和好,都会做点吃的,然后跟我说,吃饭了。”
邹彦生会心笑了。“我妈也是这样。”
“想和好吗?”他问林琼。
林琼抿着嘴,没有回答。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那个心结,怎么去和好了。
这天之后,林琼迎来了一段时间的赋闲期。邹彦生接了一个剧的客串角色,戏份不算多,也没有改的必要,根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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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林琼。
林琼的心思就放在了编剧课和健身上。空闲的时候,他就去满世界看话剧和音乐剧。碰上邹彦生有空,就一块儿配个种。
所幸林琼那上千一节的健身课略有成效,再也没出现过三天下不了床的惨烈景象。
不知不觉,竟然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
春暖花开的季节,邹彦生主演的第三部 电影定档,并着手准备首映。
首映礼就在京市,邀请了各方媒体,当天整个主创团队都会出席做宣传。由于首映礼基本上需要邀请资格,因此许多不可能抵达现场的人都在网络上扬长脖子,等待知情人士透露一点比预告片更详细的内容。
更令人吃惊的是,在售票平台上,一部这样的文艺片,预约想看的人数竟然已经突破了百万。
舆论会这么热闹,既因为主演是邹彦生,又因为总编剧是林琼。
这说明互联网的确是有记忆的,大家都还记得那句:邹彦生能拿影帝,双木小玉京直播跳脱衣舞。
就连林琼心里都在期盼,到了首映礼上不要有无良媒体提这一茬。
首映礼的受众一般是剧组邀请的影评人,以及一些电影爱好者。坐在前排的一般是媒体和其他重要嘉宾。比较主旋律的电影还会邀请当地的文体高层。
而主创团队的成员有优先邀请资格,林琼听说邹彦生的邀请名额用掉了,好奇地问他邀请了谁。
邹彦生说:“算是我的粉丝吧。”
他这么含糊其辞,林琼表示他其实也不是很关心:“那我也要邀请。”
他邀请了尹思明和郝一嘉。
他作为主编剧的第一部 电影,最想和一直支持他的人分享。
难得的是邹彦生没有吃醋。他反而表现得很高兴:“这是一个让他认识到你有多爱我的好机会。”
林琼:“你是三十岁,不是三岁了,OK?”
终于到了首映礼当天。
主创团队在另一个房间,和观众们同步观影。
灭灯之后,巨大的屏幕上显现出一帧帧画面。
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仿佛是一部默片,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由贺菱饰演的女主角岑尔看向外界的视角。
争吵的姨母和姨父,能从口型看出来的脏话,朝她扮鬼脸的两个表弟,日复一日,没有变化的一切。
直到那个叫万风的年轻男人从她身边掠过,从小偷的手里抢回她不知何时被取走的小提琴,又像个踩着彩云而来的英雄似的,把小提琴递到她面前。
“你的琴!”
声音出现了。
随之而来的,是慷慨激昂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巨幕转暗,扭曲如乐符一样的标题浮现:
风的耳朵
Her ears
岑尔在十七岁那年几乎完全失去了听觉。那是地震的余害,她虽然救回了性命,父母和她的听力却永远被带走了。为此她和已经录取她的音乐学院失之交臂,变成了姨母家里的寄生虫,已经三年了。
她每天坐在广场上看鸽子,看天,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因为听不见,所以眼睛能看到的景象格外有魅力。她总是一坐就一下午,看得忘我,才会忘记烦恼,甚至忘记了她的小提琴。
她看着万风,却不敢和他说话。失去听力之后,她连话也慢慢不敢说了,因为有人写字给她看,说她的发音很奇怪。
她生涩地比了一个“谢谢”的手语。万风这才意识到她是个“聋哑人”,目瞪口呆,最后随意地往她身边一坐。
岑尔觉得尴尬,以为他是想让自己给谢礼。可她身上没有钱,只好在手机上打了字给万风看:我没有钱,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听我拉个曲子给你听吗?
万风喜欢听她拉曲子,他的想象力丰富,总是能准确地把音乐描绘成具体的画面,再用文字展现给她看。这是万风的拿手好戏,因为他常年在女人间经营。可岑尔不知道,她天真地想象着:你一定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吧?
万风在一瞬间的惊愕过后,结结巴巴,犹犹豫豫地承认了。
在那之后,万风就好像变成了她的耳朵,人间的欢声笑语,都随着他回到了她的脑海中。他们甚至用五线谱和乐符商量好了交流的暗号,比如do代表小心,re代表可以继续,mi代表停止,fa代表满意,so代表抱歉,la代表高兴,xi代表生气等等。在五线谱的不同位置,代表了不同的程度和意义。
岑尔觉得,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快乐的日子了。
她并不知道万风的处境,更不知道万风的谎言,她把自己的小提琴作为礼物送给万风。万风不肯要,她却说,她已经用不上了。
她的大脑皮层永久性损伤,即便一直吃药,效果也很微弱,也许她这辈子都会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生活。可万风很有天赋,如果他想,他是可以在音乐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即便不是作为职业。她希望万风能替她去听那些她还来不及学的曲子,让这把琴有它应有的价值。
她的话让万风燃起了希望。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她口中的“大学生”,好像真的有她说的那些天赋,好像真的能去学音乐,好像真的能拥有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疯狂而暴躁的母亲侮辱他,贬低他,在被他掼在墙上警告一番后,竟然抓住岑尔送给他的小提琴,狠狠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面对他痛苦的表情,母亲一边落泪一边大笑,恨恨地说:你别想抛下我……我绝不让你抛下我!
与此同时,岑尔的姨母发现了他们的交往。在知道岑尔把小提琴送出去后,她愤怒地指出万风是个小混混,游手好闲,专门骗岑尔这样的乖乖女。岑尔把价值十几万的琴送出去根本就是打水漂,既然不想要这把琴,还不如早点说出来,卖了好解决家里的困难!
岑尔这才知道姨母的担子有多重。
小姨说,你爸妈什么都没留下来。
小姨说,为了钱我每天和你姨爹吵架,要养家糊口,要给你治病。
小姨说,那个混混肯定把琴卖了,不信你再见到他,看他还能不能把琴拿出来。
万风当然拿不出来,在岑尔委婉暗示想再看一眼小提琴的时候,万风选择了撒谎。
岑尔终于相信了姨母的话,对姨母的愧疚和对万风的失望让她崩溃了,用难听的发音发泄着她的怒火。
万风百口莫辩,因为他们的相识相知,完全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他们就此决裂,各自回到了黑暗的夜晚之中。
岑尔开始和她的痛苦和解,她主动留在家帮她的忙,做一些她能做的改善生活的兼职。即便过程很艰难,她多次碰壁,却还是努力地生活着。
可姨父却不觉得她的改变有什么效果,只会是个持续的累赘。他偷偷和老家乡下的人达成协议,用八千块钱,把岑尔许配给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
这个计划被意外被万风撞见,他着急地在岑尔家附近蹲守,想给岑尔传递信息。
可岑尔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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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没有打开,万风鼓起勇气去敲门,却被姨母认为是胡说八道,并且赶走了他。
岑尔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姨父带出了门。她的“买家”就在不远处等着,雇好了带走她的车辆。
然而走出门后,岑尔就发现了不对劲。
地上画了不少五线谱,上面写满了在乐理上并不通顺,却能够让她看懂的符号。
抱歉。抱歉。停止。停止。
越往后越多的“停止”,叫她心生疑窦。到达小区门口时,那个巨大的高音符号贯穿了整个路口:小心!
仿佛是万风的声音钻入她的脑海,她忽然明白了万风的意思,伴随着交响诗的升调,她扭过头,拼命奔跑起来,穿过猎猎风声,痛哭着跑向广场。
万风站在广场的正中央,用细心弥补过的小提琴拉着沙哑的琴音。
电影在男女主漫长的对视中结束。
导演匡四维带着演员们上台的时候,台下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林琼站在媒体黑压压的摄像头前,辨别着前排有哪些人可能是邹彦生邀请过来的。
结果是除了郝哥哥和菜狗,都是陌生面孔。
媒体在采访完匡四维之后,把话题扯到了作为编剧的林琼身上。这位女记者问了一个让林琼意料之外的话题。
“请问林老师,刚刚匡导演所说,比起爱情,电影讲得更多的是亲密关系的羁绊,通过观影,我确实能够切身体会到这一点。通过对比原著和电影的侧重点,我想请问,您对亲情两个字是怎么理解的?亲情带给您感受更多的是痛苦和磋磨吗?”
林琼握紧了话筒。
“我只能向你陈述我的观点:苦涩是亲密关系中必须经历的一部分。就像社会学中说到的刺猬法则,它其实更适用于亲缘关系当中。我们最熟悉对方的弱点,所以更清楚怎样能让对方更痛苦。在我们拥有理智时,会刻意避开这一点。但当我们被感性冲昏头脑时,它就会变成我们的武器。我想要表达的是,正是因为我们拥有这样的权力,所以在经营亲密关系时要更谨慎……”
说到这句话时,他不经意转移了目光,忽然定住了。
——林珏居然正站在人群的中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不由得红了眼眶,嗓音也如同一把破损的小提琴,沙哑了起来。
“因为当感情中的苦涩压过了快乐,就会对这段关系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亲人之间,也不会例外。”
女记者继续问:“那么,您原创的这段音符交流情节,是为了调节情感关系中苦涩的部分而创造出来的吗?”
林琼:“我想,当交流无果的时候,至少要有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中间符号,来挽留对方的耐心。”
他想了想,又说:“但苦涩并不是这部电影的主旋律。我写剧本时的初衷,和原作者创作的目的是一样的。生活不可避免有苦涩的部分,我们要抓住的,是那之后的回甘。”
散场后,林琼没有参加之后的dinner party,他的脚仿佛有了自我意识,插了翅膀似的往外走。邹彦生自然不会放过他的异常,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约好了似的,在检票台前,林珏正站在那里,裹紧了手臂。
林琼停在了离她有些距离的位置。
林珏看到了他,泪珠子又重新坠下来,她顾不得形象,狼狈地抬手拭去。
林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沉默地站着,不前进也不后退,好像那是他最后的防线。
面对着这个固执又可怜的孩子,林珏怜爱地问:“饿了没有?”
“一起,去吃个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中国母亲的道歉方式:吃饭了。
以及,阿哈尔捷金马大概就是所谓的汗血宝马,只是这个叫法看起来更高级,就用了。
c小调第五交响曲也就是命运交响曲。
交响诗是李斯特的单乐章交响曲。
啊啊啊,其实这个戏中戏,我本来是打算砍掉的。但最后思来想去,觉得不行不能砍掉,所以还是相对完整地写出来了……!
第65章 day65
65
【相当天才的改编】
【不敢相信这是小玉京第一次写电影剧本,我承认我之前的确小看他了】
【他当初在视频里说的话,确实都做到了……这才是好编剧啊】
【万万没想到这么浪漫的情节居然是那个毒舌小玉京写出来的,很惊艳,建议正式上映后大家都去看一看】
【看得出编剧确实深入调查过听障人士的生活方式和困境,很用心的一部作品】
【视听盛宴,很强的音乐性,确实浪漫是匡导近年来发挥最好的一部文艺电影,推荐】
受邀参与首映礼的人纷纷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好评,其中有夸导演的,有夸编剧的,也有夸两个演员配合默契的,更多的是表达着他们的不可思议。
如果说之前《边缘之门》上映时,林琼还被淹没在精彩的剧情中无人问津,那么这一次就单纯是他的个人秀,毫不吝啬地挥洒他的才华和专业。
双木小玉京作为【吐槽博主】的标签正式从大部分人心里去掉了。
当然,也有人不信邪:真的有说的那么好?我不信。
一个月后,电影在全国大范围上映,这些人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买了票,走进了电影院。
结果如何,从《风的耳朵》在豆组开分可见一斑。
风的耳朵 Her ears (20xx)
★★★★☆:8.8
(55172人评价)
硬唧反应学家 ★★★★★ 20xx-04-21
失聪音乐家的题材一直觉得蛮有趣的,因为音乐是聆听的艺术,失去听力无疑是失去了这一艺术的核心。这是一种遗憾,但是也在这种遗憾下爆发出新的很多可能。在《风的耳朵》里,编剧选择了加入万风这一角色,来成为她的耳朵。通感实在是一种很美妙的手法,它使得不可能再次成为可能,失聪的音乐家仿佛再次获得了听力,游戏人间的浪子也好像被引入了艺术的殿堂。
但这也只是二人共同搭建的某种幻影,实际上她还是不能听见,他也并不是真的音乐天才,一切都只是靠着二人的羁绊才构建出来的乌托邦。所以影片的基调中其实藏着深重的灰色,漂浮着的希望更像绚丽的轻纱覆盖其上,冲淡了悲剧感,也让整体的观感变得更朦胧了。
最特别的无疑是通过音符沟通的设计了,在悲剧即将到来前,地上的音符成为一种强烈的纽带,连接了万风和岑尔,连接了音乐与文字,连接了画面和配乐,也连接了观众的情感,这一刻,音乐完美的达成了它作为情感语言的使命,发挥出独特的美学效果。
说到影片的主题,我觉得亲密关系的羁绊真的也说得很好。两个破碎的家庭造就了两个浑身伤痕的人,而这两个人之间又要如何建立起自己的羁绊呢,明明一切的开始都是建立在万风的谎言之上。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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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子确实像风一样,轻佻而多情;而岑尔,听力的丧失仿佛在她周围建立起一堵围墙,她变得封闭,也因沉浸在失去的音乐世界里显得更纯粹。当二者因为音乐相遇,又因为幻梦破碎而产生裂痕,最终又在音符的引导下重建链接。人物之间充斥的种种羁绊,但每一段之间都有苦涩和裂痕,有的裂痕扩大了,这一段羁绊便渐渐破碎;有的修补起来,新建立起的羁绊或许会更牢固。
最后,主角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岑尔,万风,暗示着主角们的经历,也呼应了电影的标题,风的耳朵。
胡图虫 ★★★★★ 20xx-04-20
从前等双木小玉京更新只需要一个月半个月,现在居然要等一年两年了吗……这种片多来点啊小玉京!一年写个十二部很困难吗?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歇的!
拔剑四顾心茫然★★★★☆ 20xx-04-19
能感觉到制作团队的用心,不过作为音乐片可圈可点,作为以听障人士为主角的片子还是稍差一些。我也是双木小玉京的粉丝,期待他能更上一层楼吧!
电影评分如此,网络上的短评也颇为喜人。
【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对别人说你行你上了,万一他真上真行岂不是很尴尬】
【我从前对双木小玉京的印象是搞笑男,今天之后再也……呜呜呜,我真的没有哭】
【话说,你们难道都忘了,这部电影的编剧曾经对这部电影的男主演说过一句话……】
【就等着邹彦生靠这部片拿影帝了家人们,不是想看脱衣舞,是真的觉得演技挺好的】
【这部电影的投资方可是华亭娱乐啊……怎么可能让邹彦生拿奖。小玉京作为亲邹派,剧本也是一板一眼写的女主视角,真拿奖也就期待一下影后吧】
但八月份金月奖正式开炉时,出来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风的耳朵》一共有五项提名,最后获得了奖项的人,居然是林琼。他拿到了最佳改编剧本奖,西装革履,让人们难得看到了他除了黑T恤以外的造型。
时隔两年再出现在荧幕中,有人发现林琼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变得更从容,更坦然,这让他美好的外表也变得更为瑰丽,舞台的光芒聚集在他的身上,好像他就是光源本身,使人移不开眼。
林琼接过奖杯,开始发表他的感言。
“其实我决定进入编剧这行的时候,就预感到我能拿这个奖,所以一点也不意外。大家可以恭喜我心想事成。”
因着他的狂妄,台下一片玩笑般的嘘声,随后又热烈地鼓起了掌。
镜头还切到了华庭娱乐的总裁祝滢那边。祝滢一边无奈一边笑着摇头,恐怕在极力掩饰翻白眼的冲动,感叹:“嗐,为人作嫁啊!”
林琼笑了。
“然后呢,我要感谢一个人。”
他没有说这个人是谁,但所有人心里都浮现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导播很懂,追随着他的目光,把镜头切到了邹彦生脸上。观众们就是不太能明白,为什么邹彦生脸上洋溢着是自己拿了奖的得意。
“大家也知道我和他的黑历史,以前我对他颇有微词。”林琼也不管别人认不认可微词这个定义,继续说,“但那时候我没想到,在我迷茫的时候,是他率先发现了我,向我伸出手。”
说到这里,林琼的眼眶有些湿润。很多次他回忆起在田野中摔倒那天,他都会觉得感激,邹彦生回握了他。
那像是迷雾中的一阵风,既温柔,又强势,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挤入他的脑海。
他承认他是执拗的,钻牛角尖,对内心的自留地有过于旺盛的保护欲。他承认他害怕失去,因为他留下的东西太少。
很多人以为他对人群敬而远之,就认为他没有情感需求。
其实他有需要,但他不知道还能找谁要。
直到邹彦生出现了,这个神经病对他说:我需要被人需要。
“当然了,这之后我变成了他的长工,这就是感动的代价。”
观众席又是咦声一片。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不要在这里秀恩爱啊”,场内外都哈哈大笑。邹彦生更是笑得起劲,眼睛一秒钟都不曾离开过林琼。
林琼的面颊发烧,差点讲不下去。不过他还是稳住了,清清嗓子,发出了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多少有点不知死活的发言。
“然而,真是可惜呢,有人没有拿到影帝。”他顿了顿,挑起秀气的眉毛,“想来大家看我跳脱衣舞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炸裂,太炸裂了。
嚣张,太嚣张了!
林琼再一次成为了全网讨论的对象,但就林琼那个发言片段被播放了近千万次。
【救命,怎么会有人挑眉毛这么帅,我看了起码五十次!】
【太嚣张!太可爱了不过小玉京你这么轻敌真的好吗,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和绿茶顶流在综艺同居》60-70
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林珏和顾枝蔓先一步离开,毕竟她们年纪大了熬不住。最后散场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些年轻人,和不服老的符千帆。
符老板这大半年来坚持锻炼,感觉人生回春,又能和他们这些小年轻对酒当歌了。
他被滑宇搀扶着,望着林琼如今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
第一次见到林琼的时候,怎么看林琼身上那个劲劲的劲儿怎么讨厌。可如今再看,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当然,谁也没有想到,林琼竟然能够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人不在聚光灯下,却是个真正的聚光灯宠儿。
符千帆想起遥远的青春,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突然兴奋起来,把林琼和滑宇的脖子搂到一块儿,问:
“小林啊,你有没有兴趣,写一个歌舞片?”
作者有话要说:
观众:这你能忍吗小邹?
小邹:(笑而不语)
以及豆瓣长影评是一位可爱的读者太太真情提供的……!收到的时候很感动,于是抄作业把它搬上来了(?你)
第66章 day66
66
符千帆的说法让林琼愣住了。
“歌舞片?”
国内很少有歌舞片。林琼虽然爱看国外的歌舞电影,但也从没想过去写一个。
“是啊,”符千帆说完,冲动劲就下来了,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好像有难度,“虽然确实也不好写就是……”
毕竟他也没有太多想法。只是近年来脑子里的思绪多,看的东西多,很想表达点什么。可这事儿光他自己有想法不够,得有个有文字能力的人,帮他一起完成。
他正要说算了,却被林琼反抓住了手。
“怎么不行?”林琼双眼发亮,“其实可以啊!”
最初林琼打算走编剧这条路时,写了一个剧本的半成品。后来这个稿子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被他搁置两年,偶尔动了把它写完的念头,但至今没有完善。
直到符千帆的这句话提醒了他。
“我突然有个想法,”林琼说,“只不过我有信心完成,就是不知道你的精力能不能跟得上。”
符千帆果然被他激将了起来,不服气地说:“臭小子,瞧不起谁呢……你倒是说说看!”
林琼笑着看旁边一脸懵的滑宇,又指指另一边的邹彦生:“我们这里现在已经有两个男主角了。”
滑宇:“啊?”
霓虹灯光斜斜打在林琼的脸上,使人看清他精致的面孔上意气尽显。
“我正好有一部没写完的戏,回头给你们看看,老板你要是觉得好,我就给他改一改,咱们做一个,摇滚大唐。”
符千帆:“啊?”
林琼想的那个故事很简单,讲的是诗仙李白坎坷也风光的前半生。他选择的主要配角,不是和李白齐名的诗圣杜甫,也不是写花落知多少的孟浩然,而是那个因李白一句诗而流传千年的丹丘生。
两人少年相识,结为挚友,互通书信。他是李白重要的精神支撑,也是李白求道途中的引路人。
叛逆,浪漫,轻狂。
李白和摇滚两个字隔着千年岁月,竟然如此契合。
符千帆看完他的稿子,久久没有说话。
林琼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符千帆面露惭愧:“对不起,文化水平低了,没太感觉出来。”
林琼:“……”
“没关系,都可以改。”林琼现在脾气好太多了,心平气和,“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要拍这个,经费往哪边拉。”
他身上有种做了就一定能做好的自信,好像万事俱备,只差东风。符千帆感觉自己是头一回认识林琼,也被他的态度带动得激动起来,他咬咬牙:“只要能做成,我能出钱!”
林琼:“这不是一部小成本电影。如果要拍,肯定要实拍。老板你来拍过mv肯定知道,而且特效也是需要的,因为要满足想象力,特效团队一定要好,否则不如不拍。还有请演员和导演,宣发,路演,我们要烧的经费只多不少。”
符千帆不会没有财力,这么多年,光收版权费收入就可观。但为这部戏砸那么多钱进去,就要背负它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风险。抠门如符千帆,他犹豫了。
林琼说:“如果要做,就得拉投资。”
这个他能做,导演他也在心里有了人选。
此时邹彦生这个“男主演”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我没有投资资格吗?”
林琼冷笑:“你就算了吧,你能活动的资金有几个钱。”
邹彦生无奈。“好么,他现在连我这几个臭钱都看不上了。”
符千帆懒得听他们秀恩爱。当谁看不出来林琼担心邹彦生亏本拍戏啊,无语!
他提议:“那就,凑几个饭局吧,我联络联络。”
好歹在娱乐圈浸淫这么多年,这点人脉他是有的。
林琼:“嗯。”
其实他如果愿意,尽可以向林珏开口。但他不想。即使和好了,他心里始终觉得他不能动用林珏的人际关系,不然他前面近三十年都在坚持什么。
几个人都没有想过尹思明。还是符千帆某次在群里说漏嘴时,尹思明才知道他们要筹备电影。
他当即打了群语音,嗷嗷两声:“把我当外人是吧!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林琼回答:“你在座唯一高中学历,指望你干什么,来当群演?”
尹思明气抖冷。
他不服气,大声嚷嚷:“我有老婆本!”
据说是他妈从他出生就给他备好的,就是取用得经过他老妈的同意。
“多少?”林琼问。
尹思明:“不算多,九位数吧可能。”
林琼:“…………”
尹思明问过私人银行的经理,摇着尾巴跑回来跟林琼说:“我可以拿六千万出来!够不够?”
林琼:“太够了。”
毕竟男主演不花钱,经费就可以省下来花在更细的地方。可因为尹思明的慷慨解囊,他反而有了压力。
他有信心做好是一回事,可市场和观众买账是另一回事。国内没几个人做歌舞电影,想必不是有钱不想赚。即使邹彦生的粉丝群体庞大,也未必能让这个电影赚到钱。如果这次投资失败,菜狗在他爸妈面前就真的是玩咖形象了。
面对尹思明满腔热忱,他说实话:“这片可能不赚钱。”
尹思明:“但是肯定是个好片对吧!”
林琼的眼眶一酸。他点头:“嗯。”
“那不就行了!”尹思明说,“而且有邹彦生在,回本也不难吧。我也没想靠这个电影赚多少钱,我又不缺!我只想和你们一起拍个电影,到时候我要专门带着全家老小去电影院看,等我名字出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们,看见没,我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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