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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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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澜手一甩,挣脱了凌安。

凌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此时洛停云已经摸索着?将门打开了条缝隙,门缓缓朝两?边移动,后面竟是一方崭新?的空间,雕梁画栋,飞阁流丹,只不过依旧人烟稀少。

洛停云走在前面,和他们?保持距离,用一种他们?恰巧可以听见的声?音对他们?道:“缥缈墟有多层,因为空间结构特殊,随时会发生变化,可能?有七层、也有可能?有三层、一层,你们?来的这方空间,是最外层。”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凌安淡声?问。

洛停云对他的质问不以为意,反而转过身来,报以一个?温和的笑容,“星神有所?不知,我乃先海神手下第一海使,当年先海神重伤之际,却意气用事,执意要封印沧澜海,我从此处找海神,本想劝阻或帮助,然而……终究是晚了。”

所?以,他化成的雕像才会仰望着?高处的海面。

提及旧事,洛停云再次变得怆然。

扶澜步上前,安慰道:“你已经尽力啦,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洛停云颔首致意后,接着?往前走。

凌安将扶澜拉回到身边,眼眸清寂,问她:“你对谁都好,为何就不能?对我好些??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要当他的解语花。”

他忽然笑得凉薄,“你要是喜欢他的眼睛,我将之挖出予你,如?何?”

扶澜知他这时候血脉里那疯劲又上来了,不好惹,心平气和道:“他是我的同族,我四千年来,从未见过其?他鲛人,如?此罢了。”

心里却暗自腹诽:有病吧你?我跟谁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凌安冷笑一声?。

在洛停云的带领下,两?人很快穿过了缥缈墟,来到真正的沧澜海域。

海无涯际,在这里除了海灵族,只有身负灵力者才可自由呼吸行?动。沧澜海域与俗世十四州的布局构造大体相似,只不过多了许多海灵族的特征,譬如?高高的楼阁会有海草藤从楼顶垂落而下,方便鲛人们?顺着?藤蔓攀爬,街边偶尔可见贝壳椅,屋檐上往往缀着?夜明珠作装饰。

洛停云适应片刻,便画出繁复的阵法,灵力浩瀚,可见海使的实?力,阵法自海底漂浮而上,到海面之时骤得变亮,白光射落,沧澜海域发出隆隆轰鸣。

海灵族苏醒了。

沧澜海域苏醒了。

洛停云手中出现一块海螺,下半身逐渐幻化成鲛人的鱼尾,他的鱼尾健壮有力,他游到上方,用海灵族古语传话。

凌安望着?洛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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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剑眉微微折起。

扶澜觉得新?奇,要去四下游逛,凌安伸手要拉她的时候,扶澜回头剜他一眼,他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顿,扶澜离他而去。

这里是鲛人平时栖息的地?方,很快就有鲛人迎了上来,几?个?女鲛人笑意盈盈地?看着?扶澜,觉得她生得粉雕玉琢,仙鲛混血,比她们?多了几?分别样的清丽,便热情地?揽着?扶澜往里走。

男鲛游到凌安面前,本打算以礼相待,但?见他神色冰冷淡漠,甚至眉宇间有几?分阴翳,便不敢上前,隔了几?步引着?他走。

两?人被带到客栈相邻的两?间厢房,扶澜收拾片刻就跟着?女鲛们?出行?,凌安留在其?中一直侯着?。

他冰冷地?望着?窗外,窗外洛停云悬浮在半空,修长有力的鱼尾灵动地?游动,来回往来于海灵族其?他几?位海使之间。

之后,洛停云似乎注意到了隔窗的锐利视线,他甚是有礼地?微微一笑。

不多久,扶澜就被女鲛带着?出现在了洛停云的身边,她嘴角凹进?去两?个?浅浅的梨涡,身下是灿如?莲花的鱼尾。

她摆动着?鱼尾,在洛停云面前,真是欢喜得紧。

到了极致,凌安那如?冰的视线反而缓缓变得温和,似笑非笑,独属于杀神之子在牢狱中淬炼而出的冷漠和大梵神悉心教导而出的温和,在此刻融为一体。

他不急,召了文书来批阅,一直等到海底明珠造的月亮升起,外面传来动静。

门骤地?打开,扶澜被一股吸力吸引,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已坐到了凌安的腿上。

她惊惧地?望着?他。

他温声?道:“我若是知还有洛停云这号人物,便不会让你来缥缈墟。我本意是要你进?入缥缈墟历练,毕竟海灵族在此处历练最有效果,谁知那城府极深的鱼,这般轻易就让你深信不疑。”

扶澜觉得他说?的荒谬,奇道:“你在说?什么?洛停云他人可……”

望着?他逐渐发寒的眼,扶澜止住了声?。

“封印四千年,作为先海神最忠心的海使,死前的最后一眼是海神之陨,海域北面封印解开后,他第一反应不是悼念亡主,而是唤醒整个?海域。你说?,他在想什么?”

“可我瞧见了,他的眼里那分沉痛,他只是将情绪隐藏起来罢了。”

“若真要隐藏,又为何会要你瞧见?”凌安忽然冷笑,眼里渐渐布上血丝,“就因为他这样,你就怜惜他?”

我当日浑身是血地?从万里之外的战场赶回大火宫,只为赶着?见你,可你不在,我又分散了神魂寻你,倘若我晚半分,你便死了!

我什么都给你,你理所?应当地?接受这一切。

你可以对任何人笑,对任何人温柔,却不对我笑、对我温柔。

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的吐息渐渐不稳,那视线如?虎狼落在她身上,她开始心虚、发怵。

“凌安……”她轻声?呢喃。

她也可以再召出琵琶,用冰箭刺他,可她此时做不出来这种事,只好闭上眼,用唇轻轻触了触他的颊侧。

他的眼睫忽然一颤,气息有片刻的凝滞,再望向扶澜的时候,眼里有些?错愕。

扶澜趁着?这功夫,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一溜儿跑了。

海底的月照在凌安身上,竟然多出几?分落寞冷寂之意,他看得分明,她待他的好,只是为了让他放过她。

忽然喘不过气。

曾经的她,也有过他这般的感受吗?

……

七日后。

凌安行?事利落,将神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找到了洛停云。

他不屑于和他多说?,只是将自己的目的一一相告,神情始终淡然。

洛停云温笑着?答应,指了几?个?鲛人带着?他和扶澜来到缥缈墟。

凌安道:“阿澜,你是海灵一族,缥缈墟中一遭,若能?成功走出来,你的灵力会大幅提升,你不要怕,我与你一同进?入。”

缥缈墟的大门缓缓打开。

“你入沧澜海,不当只是为了游玩,你要淬炼、你要打磨,你要做一颗明珠。”

隐藏着?未知的白雾在眼前,扶澜没?有想过这真正的历练会到来得如?此快速,前几?日还在海域中游玩,而凌安,在她游玩之时,考虑的竟是这些?。

扶澜喉间如?梗了块棉花,觉得自己似乎待他太冷淡了。

心里生出几?分愧。

只是那从前的心动和欢喜,到了如?今,已经消失尽了。

白雾飘过来,扶澜和凌安同时闭上眼。

他们?失去意识没?多久后。

……

魔荒。

黎朔皱眉沉吟:“这么说?来,凌安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司辰颔首道:“发现也无妨,再过不久,我们?便能?召唤魔神之血了。对了,木神的神骨现世,沧澜海封印破开,凌安近日在沧澜海缥缈墟中历练,为了一个?女人。”

黎朔听到“女人”这两?个?字,妖冶的眉梢一挑,神情玩味,“有意思。本殿知道如?何行?事了。”

……

沧澜海,海使之宫。

“报——”

洛停云挥手,外面的鲛人游进?来,神情焦急,“禀告海使,探查到缥缈墟有魔族灵力,恐怕是有魔族之人潜入了其?中!”

洛停云眉头锁起,“缥缈墟中的人会丧失记忆,若要探查魔族踪迹,寻常鲛人恐怕难以胜任,我且去一段时间。传我的话,让海二、海三使守好沧澜海。我沧澜海绝对不能?再被魔族之人侮辱!”

……

神界,司命殿。

初柳提笔修补命簿的时候,想起来,是时候将扶澜名字上的朱砂抹掉了,翻到那处,却见“扶澜”两?字正忽明忽暗地?闪烁。

这是进?入了天地?间特殊空间的象征。也就是,扶澜进?入了沧澜海缥缈墟历练。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

若是没?有扶澜,她根本找不回老木神那破碎的神骨……

初柳朝着?司命殿外走去,殿外依旧矗立着?池洲的颀长身影,见她来了,落寞憔悴的神色陡然容光焕发起来,惊喜开口:“初柳……你……”

“我去陪着?扶澜历练。”瞧也不瞧他一眼,说?完就走。

“你等等,我同你一道。”

……

七日后,缥缈墟回梦境。

戈吐勒春回大地?,碧空如?洗,草原一扫冬日的灰败,红鬃毛的骏马自由地?奔驰,浅草才能?没?马蹄,放羊人的歌声?从无穷的远方随风飘过来。

高高的土坡上,坐着?一个?红衣小姑娘。

她是天地?间苍蓝之下、草绿之上的,第一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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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杏眼倒映着?远方逐渐靠近的跑马。

马儿越来越近。

红衣姑娘站起身来,不忘拍拍衣上沾染的草屑。眼底眉梢都染上几?分笑意。

“吁——”马上的蓝袍男子勒马而下,微笑着?朝她张开双臂。

“公主殿下,我回来了。”

扶澜扑进?他的怀里,言笑晏晏,“停云哥哥,我等了你好久……”

沧海冷(六)

洛停云的怀抱温暖而?坚硬。

他揉了揉扶澜的脑袋,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里三层外三层地拆开,内里是几叠桂花糖,白里夹着?甜腻的黄桂花, 递到扶澜面前, 柔声道:“我从夏地回来, 这桂花糖在戈吐勒少见,你爱吃甜食, 想必会喜欢。”

扶澜拈起来轻轻咬下一小?口, 嘴角的梨涡凹陷进去, “好甜。停云哥哥真好。”

她额间围着条珍珠穿成的链, 额心坠着?块圆形的红宝石,光辉照人, 人比花娇。

这是苍狼王最宠爱的小?公主。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 这明?珠似的小?公主, 竟然对一个身份低微的商人青眼有加。

“扶澜喜欢就好。”洛停云笑?,他笑?起来的时候, 似柳絮轻轻拂动春水,惹动一池涟漪, 他温和极了, 在扶澜的印象里,鲜少见到洛停云发脾气的模样, 他看着?她的时候, 眼底永远噙着?笑?意。

洛停云温声道:“只要是扶澜喜欢的, 哥哥都去为你寻来。”

扶澜嗔道:“停云哥哥话说的太满, 我想要天上的星辰,你也为我摘下来吗?”

洛停云轻笑?一声, “我若能登天,定要为你寻来。你喜欢星星,殊不知在我眼里,你比星星璀璨。”

他甜言蜜语,温柔似水。扶澜心跳如乱鹿,颊边飞起抹淡淡的红意,小?声嘀咕:“你胡说些什么呢。”

一只灰鸟从远方飞来,落在扶澜的肩膀上,血红的眼睛带着?敌意直勾勾盯着?洛停云。

扶澜笑?意渐渐敛了起来。

“停云哥哥,我等得久,爹爹若是发现了,恐怕要为难你,我先回?去啦。”

苍狼王可不喜欢洛停云。

洛停云依旧笑?着?点头,目送着?红衣公主消失在远方。

扶澜掀帘进入苍狼王的营帐中,“爹爹,为何用?灰鸟?何事如此重要?”

一边说着?,注意到身着?异服的男子,他手中捏着?块木片,大抵是某种信物。

苍狼王神?情比平日凝重,见到扶澜后稍稍缓和。

异服男子朝她拱手,行了个她瞧不懂的礼节。

苍狼王缓缓开口:“扶澜,你已过去晦之日,该能论嫁娶之事了。”

扶澜的心蓦地一沉,她下意识出口,“不要!我不想嫁人!”

异服男子眉梢一动。

苍狼王沉下脸色呵斥,“胡闹!你是我戈吐勒的公主,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使者在此,有失礼节!”

扶澜咬唇噤声,低下眉眼。

异服男子笑?道:“轩琅给了戈吐勒充足的时间考虑,苍狼王尽可多思虑几日。东宫极其看重这桩亲事,也望戈吐勒权衡考虑。”说罢便?退了出去。

苍狼王见扶澜委屈,又于心不忍,朝她招手,“澜儿,过来。”

扶澜到他跟前坐下,眼里蓄起涟涟泪光,“爹爹,澜儿想多陪在爹爹身边几年,不想去那轩琅国。”

苍狼王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疼惜她道:“傻澜儿,你当本王舍得你么?当今轩琅国太子点名?道姓地要和戈吐勒二公主议亲,轩琅地域辽阔,部?族每年入夏地朝拜,我戈吐勒亦年年进贡珍稀兽皮百匹,这亲事岂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

扶澜哽声:“可我不想嫁一个我素未谋面的男子,管他是什么轩琅太子……我要嫁,就一定要嫁自己喜欢的男儿……”

苍狼王不动声色,“澜儿可是有心仪的男子?”

扶澜心跳加快,她抖着?声道:“没有。我只是说说而?已。”

即便?他不曾明?说,扶澜也看得出来,苍狼王并不喜欢洛停云。

苍狼王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澜儿,凡事无绝对,未必如你想得那般糟糕。那轩琅太子美名?在外,年方十?八便?亲自征讨了轩琅之东的霍滋,又得轩琅百姓爱戴,理政贤明?。你若嫁她,便?是不讨他欢心,他为了两族之交也不会亏待你,更何况,他点名?要你,金口玉言,定不会冷落你,否则岂不是让人瞧了笑?话。”

扶澜忍泪不说话。

有关轩琅太子的一切,她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想听,满心想得都是洛停云,她好喜欢停云哥哥,才不要嫁那个什么轩琅太子呢。

苍狼王知她年岁小?,难免少年心性,也不紧逼,“轩琅使者带了几卷轩琅太子的画像,已经送到你帐中,你尚可多考虑些时日。”

扶澜回?到帐中,闷闷不乐,粗略扫了眼墙壁上挂起来的画像,眼神?挪走,又重新飘回?来。

她一把将画像卷起来,扔在角落,“停云哥哥长得也很好看的。”

更何况,这可是轩琅国送来的画像,必定要将他们的太子美化一番,那轩琅太子真实的容貌,是丑是美,谁知道呢。

夜里,扶澜倒头就睡。

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只觉得浑身都疼,似是有千钧重锤从她身上的每一寸血肉碾过,肺腑灼烧刺痛,呼吸都是疼的,喉咙如钝刀子割过。

她揉着?眼睛,使劲想要将视界里的黑暗揉碎,一只手却带过她的手腕,将条冰凉的丝绸缠绕上她的眼。

她蠕动嘴唇,干咳几声,却发不出声音,那只手又捂住她的嘴,过了一会后,下巴被?掐起来,温热的甜腥液体?滴答淌入口中。

她知道那是血,可是在求生的本能下,她极尽努力地吮吸,艰难地抬起手,在额头画了个圈,表示日后一定报答。

身体?实在是太痛。扶澜的脑袋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体?压在坚硬紧实的躯体?上,一颠一颠地被?他背着?往前走。

颠簸之中,竟然觉出几分安稳,许是那人肩背宽阔有力罢。

她好后悔,若是知晓私自到戈吐勒边陲的明?诀峡游玩会生出这般艰险,她一定不会来的……幸亏鹰神?保佑,让她被?善心的恩人所?救……

她的恩人会是何等容貌呢?

扶澜心想。

不知跋涉了多久,她眼前的丝绸忽然脱落了。

她睁开眼,视线中的黑暗一点点褪去,从模糊逐渐变清晰。

高悬的圆月,月色下如银的溪水,溪对岸的高耸峡谷,远方笼在夜色里昏暗的草原……

而?背着?她的男子,靴底破烂,衣衫沾满污泥与暗沉血迹,她望见他的侧脸,沾了不少灰,却难掩眉眼柔和似春水。

是她的停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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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飘然落下,是红色的,上面绣了特殊繁复的纹路。

她激动唤:“停云哥哥!”

“我的扶澜。”洛停云回?头朝她微笑?。

然而?就在此时,洛停云的脸颊爬上碎镜般的纹路,血从纹路中溢了出来!

他的脸片刻间变得血肉模糊,分不清到底是谁。

溪对岸的峡谷顷刻崩摧,大地震颤。

扶澜腿猛地一抖,醒了过来。

她望着?高高的营帐顶端坠落下来装饰的羊皮铃铛,抹去额上冷汗,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

还好只是场梦。

扶澜为自己倒了杯水,大口饮下后,翻出珍藏四年的红丝绸。丝绸用?的是上好的布料,即便?过了四年,看起来也并不陈旧,依旧油亮柔顺,上面的金线纹路复杂且特殊。

这是当年停云哥哥救她时覆眼的丝绸,也就是凭借着?这丝绸,她认出了她的救命恩人。

扶澜十?四岁的时候,恰是少女玩心大盛之时,听说戈吐勒边陲的明?诀峡是天下第一高的峡谷,在峡谷之巅可以?仰望天上最明?亮的星辰,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遇见天外掌管星辰的神?祇。

扶澜带了两个婢女偷偷溜出去。

那明?诀峡却是极其险要不易攀登的,扶澜攀爬的时候,脚下石子松动,一不留神?,沿着?石壁滑落下去。

所?幸的是,石壁底下有一处深潭,不至于让她彻底摔死。但?由于从高处落下的冲击,她的背部?受到了极其强烈的伤害,肩胛骨碎裂,骨骼折断。

那一瞬,扶澜没有感受到疼——因为每一处都实在太疼,疼得失去了知觉。

她在幽黑的潭水中往下沉,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草原上的小?公主不会水,在这有毒的潭水之中,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她真的该死去了罢。

爹爹,对不起。

然而?在一片混沌之中,剧烈的疼痛如一根刺,刺得她醒了过来,空气灌入胸腔,如烧了的刀子割在肺腑,她剧烈咳嗽,除了痛觉、触觉、味觉,她完全丧失了其他知觉。

她没死。

不知是谁捏住了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画着?,可惜那人写?的东西,她不懂。

她摇头。

又询问似的反握住他的手。

——是你救了我么?

他又画了几笔,扶澜依旧弄不懂他画了些什么,但?肯费心和她解释,想必不是坏人。

她轻轻松了手,他反而?捏住她的指尖,极其爱怜似的搓弄着?。

在失去听觉、视觉的日子里,扶澜从未觉得,时日是如此漫长,如此痛苦。她听不见,索性也不说话了,就是个聋哑瞎子。

她无数次地想,要是救她的人嫌她麻烦,丢下她走了怎么办?她真要死在这峡谷谷底了。

还有,潭水有毒,那人是怎么将她捞上来的?

还好他心善,她不能动弹,他先是找枯树枝做了木床拖着?她移动,因为速度快,渐渐地,也许是觉得木床凸凹不平,对这受了伤的娇惯的小?公主来说实在太粗糙,又亲自将她背在背上行走。

原来,他的肩背是如此有力啊。

她想到了爹爹,在她儿时,爹爹也曾如此背过她。

她不自觉地将脸颊凑过去,轻轻蹭着?他光滑的脸颊,他的身躯一颤。像是娇小?的雀儿小?心翼翼地伸出翅膀用?柔软的羽毛一下下挠着?体?型庞大的兽,兽忽然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小?的鸟儿。

肌肤相贴。

草原的女儿比夏地的女子热情奔放,她喜欢他,所?以?亲昵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蹭了蹭他后,她就缩回?了脑袋,趴在他的背上,其实伸脖子这个动作,也能牵扯到她的伤,好疼的。

峡谷层峦叠嶂,多有容易迷路的地方,也不知多久才能出去。

扶澜吃的东西大多是谷中的野菜,也有他从不知何处打来的野味,烤好了之后便?拿到她嘴边,有腥味,有膻味,扶澜不挑,为了活下去,有食物就已经是很不易了,有时候,他也会采些香料洒在肉上,祛除些腥膻。

至于如厕的问题,他会将她抱起来,到合适的石块上,扯松她的衣带,她并非完全不能动弹,因此他会离去,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将她抱回?去。

还有沐浴的问题,她后背动不得,让她解了衣裳靠在溪边的大石块上,石块和后背之间加块坚硬的木板,然后用?竹筒引水,从顶上徐徐浇落在她身上。

扶澜前几次羞得快要哭出来,不过那人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该怎么待她依旧怎么待她,仿佛她就是块死肉。

扶澜渐渐地也想明?白了,只要能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况且,他待她已经很是细致,做了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中所?能做到的最好的。

有一日,他在她掌心画的力道比往常重了不少。

虽无言语交谈,数日相处却有自然的默契。

她喜笑?颜开,我们快要出去了?

他点点她的掌心,表示,是的。

扶澜觉出他的步子轻快不少,她的心也跟着?砰砰跳动。

她看不见他,听不见他,只能感受他。

她好喜欢他啊。

等她好起来,她一定要想办法嫁给他。

沧海冷(七)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这次并没有带她走出明诀峡, 反而因为险要的地势,误入了盘曲的山洞,在山洞中艰难地彳亍,到了后来, 他也累了, 将她放下来歇息。

如此往复了三次。

他没说过放弃, 扶澜也坚定地以为柳暗花明?,总有出路。

然而时间不断流逝, 先前准备的一点风干的野味和炖干后捏起来的野菜饼也消耗殆尽, 扶澜昏昏沉沉睡过去, 在这闭塞的山洞之中, 有种?和她体内毒素相冲的瘴气,只觉头上时而顶了个火炉, 时而压了块冰, 整个人似蒙在一层棉絮之中。

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疼, 无名的火从体内升起,将她里?里?外外烧了个透。

她好渴。

她喉咙蠕动, 猛咳几下。

之后一股咸腥铁锈味的液体从唇畔滚入口腔,是血。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他擦去她的泪, 用块绸缎蒙上她的眼。而后虚虚环着她, 他不敢用力?。

扶澜再次陷入沉睡。

等到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耳边灌过柔和?清凉的风, 她心里?一跳, 连忙去蹭他的脸颊。

——我们走出来了吗?

他用鼻尖刮蹭她的脸——是的。

很快, 很快她就?要回到草原, 爹爹一定会治好她,然后她就?可以?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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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澜安心地再次睡去, 等到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听觉恢复了一小半,能模糊地听见姐姐初柳在唤她。

“扶澜、扶澜……”

扶澜睁开?眼,恰巧对上初柳忧心关切的目光,她一阵恍惚,眯起了眼——她的眼睛已经能够看见了。

扶澜捏着初柳的手?,艰难地蠕动唇齿,初柳从旁边婢女?手?中接过一碗水,“你先别急。”

待喝过水后,扶澜艰涩开?口:“……他呢?”

初柳起先疑惑,很快又?明?白过来,“救你的人,不在。父王的卫兵在你离开?之后,几乎搜索遍了整个戈吐勒,十日之前,方在明?诀峡之外的溪边找到你,当时你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他就?这样走了?

扶澜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她的眼神?游弋,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初柳将那条红绸递给她,“找到你的时候,你将它攥得很紧,只好留了下来。”

扶澜才觉出,原来这锦缎是红色的,上面那粗糙的触感,是金色绣线绣出来的。

初柳宽慰道:“你伤得如此重,大?家?都?知道是有人救了你才活下来,父王已经发了悬赏令,救你之人,受戈吐勒鹰神?的钦点,受黄金百两的赏赐。总是能找到的。你不必忧心这些,且好好养伤。”

扶澜才渐渐松了口气。

可有些缘分,注定错过。等到扶澜的伤完全好起来,已经是四月之后了,那个背着她走出明?诀峡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扶澜期待,期盼,期望,等到戈吐勒的草枯了又?荣,一岁过了,她的心如荒原上的石块,在无数凛冽的寒风中渐渐僵硬、灰败。

直到扶澜一日追着受惊的绵羊,胡乱跑到洛停云的营地。

这里?堆放了不少木箱子,有些箱子打开?,内里?装着兽皮、瓦罐、羊毛等草原特有的物件。

营帐里?传来人语。

“洛兄,你这一趟去了夏地一年有余,应当收获颇丰罢?”

人群忽然起哄,爆发出阵阵笑意。

他收获如何,那些箱子里?的东西便是最好的证明?。

洛停云沉默。

一个粗犷嗓音的汉子道:“前段时间放债的主?将洛兄手?上的银两收了不少去……我记得洛兄还有个病重的老母要养,戈吐勒不比轩琅,这里?求医不易,且花的诊金更多,洛兄打算今后如何?”

“等到天气转暖,再去轩琅。”他的嗓音柔和?,不见丝毫恼怒。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洛停云你这是何必?在轩琅,戈吐勒人的地位本就?低下,一次不成,第二次就?成了?你没少受他们白眼吧?何苦再自?取其?辱?”

他只是道:“我自?有分寸。”

被逼到此种?境地,哪怕是遭人白眼,受人轻贱又?如何?老母重病,债务逼得急,活着便已是不易。

“那我再问你,你拿什么还债?”

原来这粗犷的汉子是债主?雇来的打手?,往洛停云这讨债来了,一番试探,洛停云交不出东西,便开?始抢夺他的货物,营帐之中乱成一团。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也不需要扶澜管,她躲在闲置的帐篷后面,见几个汉子抬着箱子往外走,便也打算离开?,刚抬起腿,忽然怔住了。

而后如被摄取神?智般猛地冲到魁梧彪悍的汉子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们,喝道:“你们将东西放下!”又?从腰间摸出块令牌,“戈吐勒二公主?在此。”

扶澜将箱子中露了条边的红丝绸抽出来,手?指逐渐颤抖,她冲入营帐。

洛停云捂着腹部痛苦地蜷缩在角落,面上青紫,嘴角还带着血迹,见到红衣小姑娘的时候,他眼底拂过一丝惊愕。

她捏着红丝绸,问他:“你去岁四月十八,可曾到过明?诀峡?”

洛停云当时带着商队经过此处,于是点点头。

她眼神?颤抖,继续问:“你有没有救过人?”

洛停云的眼掠过一瞬间的茫然,瞥见她腰间别着的令牌,视线一顿后,渐渐凝在她身上,继续点头。

“你有没有割过手?腕?”只发此问,不亲身经历此事之人,并不知晓各种?原由。

洛停云心里?一跳,继续点头。

哪知这小公主?恼怒了,一脚踹在他胸口,自?己却哭了出来,“你为何不来见我?为何沦落到此种?境地,却连我也不认,父王的悬赏令,没有传到你这处吗?”

洛停云闷哼一声,垂下眼,“因为鄙人太低贱,配不上公主?。不敢来见。”

“怎么在明?诀峡的时候,你不觉得自?己低贱?”她气得笑出声,“本公主?的身子你都?看了遍,给我换药之时,碰也几乎碰了遍,你现在说你低贱,是将我不放在眼里??”

“庶人不敢。”洛停云就?要跪下,那一身的伤痕,怎能再给她跪,扶澜一把将他扶起来,“走,跟我去见父王。”

洛停云受了重赏,一朝改头换面,还清所有债务,有时碰到当日的打手?,打手?都?绕着他走。

从未如此舒心。

而那红衣姑娘,会坐在高高的土坡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跑马,他累了的时候,汗流浃背,她会递过来一块帕子,眼眸亮如天上星子,比琉璃更纯澈。

是他从未见过的纯粹。

他的心忽然被不可言说的东西填满,看见她欢喜,他也跟着欢喜,看见她沮丧,他只觉有把刀剜在身上。

然而她是如此耀眼而矜贵,他不敢上前,只敢小心地对她好。

为她带来夏地的桂花糖,路上风尘仆仆,这易碎的糖却完好无损;为她研究夏地伏羲琴的弹法,坐在梧桐树下演奏《凤求凰》;还有冬日的时候,用冻的通红生疮的手?,给她凿一块冰雕。

扶澜真心欢喜洛停云,因为他温和?如水,容颜俊美,像在明?诀峡中一样,包容她、容忍她、呵护她。

为此,朝苍狼王提过几句洛停云。

然即便有救命之恩在身,洛停云也难得苍狼王的垂青,苍狼王风霜刀剑,戈吐勒是他夺杀出来的,自?然识人无数,他不喜洛停云,因为他太深沉内敛。

扶澜只好偷偷和?洛停云相见,甚至觉得有些对不住洛停云,然而洛停云并不觉得委屈,对她一如既往地好。

一晃,时日过去,她却到了议亲的年纪,和?亲的对象,是她素未谋面的轩琅太子。

扶澜叹出一口气,将红绸小心收好。

……

轩琅,东宫。

“不是,你要我怎么说你好?事关国运,你说要那个戈吐勒的小公主?当太子妃就?当,就?因为在悬崖底下走了一遭?”池洲摇着扇子无奈道。

凌安道:“孤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心动,此生非她不可。”

“况且轩琅若要和?亲,戈吐勒最合适不过,西邻赫呼禄,北接努巴,边塞之外,唯戈吐勒最为强盛,虽不及轩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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